倾心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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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就在那一刻，我脑子里面自欺欺人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我的父亲，他是真的不可能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了。”

　　　　说到这，谢梦筱再也控制不住，俯低身子嚎啕大哭起来。谢桓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却仍旧没有开口。

　　　　谢梦筱哭了许久，好像要把这些年心中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哭声渐渐止住，她抽泣着说：

　　　　“我是把这次结盟当做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的，却想不到几个月的努力换来的仍旧是失败。这下我认清自己了，女儿家本就该安安分分，学什么大丈夫的凌云壮志呢？请爹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忘了自己以前那些可笑的不自量力，做一个规规矩矩的世家女子。”

　　　　谢梦筱刚刚爆发的情绪让谢桓心中有了些不知名的郁结，看到谢梦筱跪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谢桓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你自己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起来吧，回去休息。”

　　　　谢梦筱对着他磕了一个头，准备站起来，可是跪的太久腿已经麻木，加上刚刚哭的有些脱力，竟踉踉跄跄地往一边倒去。谢泓清伸手去扶她，却被谢梦筱一把推开，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愤恨。

　　　　“没有了我这个对头，你心里高兴坏了吧！呵，恭喜你了，未来的谢家家主！”

　　　　说完不再看他，转过身慢慢向外走去。

　　　　谢桓叹了口气，对谢泓清说：

　　　　“别在意，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没教养。”

　　　　谢泓清不在意地笑笑。

　　　　“梦筱是我妹妹，我只当做这是兄妹间的玩笑话了。”

　　　　谢桓拍拍他的肩膀，挥挥手让他也先回去，自己则望着墙上“天家股肱”的匾额，久久地出神。

　　　　谢泓清走出祠堂轻轻地关上了门，他望着谢梦筱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个晦涩不明的笑意。

　　　　谢梦筱回到房间时御风正在等她，待看到她一边肿起来的脸和哭的红红的眼睛大吃一惊，急忙找来冰袋给她冰敷。看谢梦筱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面带担忧地问：

　　　　“早晨听说老爷叫你去祠堂，我就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在这等你回来，可是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谢梦筱不在意地说：

　　　　“没什么，演了一出戏而已。”

　　　　御风一下子急了。

　　　　“演什么戏能把好好的姑娘家折腾成这样！”

　　　　谢梦筱赶紧安抚他。

　　　　“不过就是挨了一巴掌，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你这么大声，要是让别人注意到了，那我这巴掌可就白挨了。”

　　　　御风只好压低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谢梦筱将方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才仔细地将她的目的解释清楚。

　　　　“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消除谢泓清对我的戒心。你也知道，这几年我暗中拉拢谢家其他人的事，谢泓清似是有所察觉了。我正大光明的表示要和他争家主之位，他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有我爹给他撑腰，他就能当我不过是小孩子不服气罢了；可是如果他发现我背地里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了，那我就真的成了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患。我知道我说了事情没有顺利办成之后，我爹一定会教训我，若是我降低姿态平静地认了错，谢泓清一定会觉得我表面不动声色，私下里一定有所图谋，所以还不如干脆破釜沉舟一回，借这次机会，我让自己表现的万念俱灰，就是想让他觉得我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再也没有心力去算计什么。”

　　　　御风赞同地点点头，却还是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只是这代价，好像是有些大了吧！”

　　　　谢梦筱想笑一笑，却因为脸上实在疼得厉害就此作罢。

　　　　“想达到目的，没有付出怎么能行？我今日挨了这一巴掌，还哭了那一场，也许不止换得谢泓清卸下心防，还能换到我爹心里对我那一点点的亲情，等遇到危急关头，我们便能多一分胜算。”

　　　　御风看着她，虽然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但是她由内而发的自信和张扬，却让她比平日更美了许多。

　　　　“梦筱，你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最适合的决定。只是梦筱，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谢梦筱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什么事是不会累的，若是我认了命，以后最好也不过就是嫁一个王孙公子，每天困在一群女人中间，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耍着心机。现在做的事情也许有些累，还需要付出很多，但是最起码我是真的觉得开心，觉得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值得。”

　　　　见御风还想开口说什么，谢梦筱将冰袋往他手里一塞。

　　　　“好了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帮我去换个冰袋吧。对了，你记得告诉厨房一声，就说我最近郁郁寡欢不想进食，每天送些小米粥来就行了。”

　　　　御风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焦急起来。

　　　　“只吃粥怎么能行？你难道真要把身体拖垮吗？”

　　　　谢梦筱拍拍他的手。

　　　　“自然是演戏给他们看的，你轻功那么好，每日去厨房给我藏些好吃的送来不就行了？”

　　　　御风突然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

　　　　他转身出去给谢梦筱换冰袋，刚走到门口，便听谢梦筱又开口道：

　　　　“我的脸肿成这样，记得中午给我偷个猪蹄补一补啊。”

　　　　御风无语地看着她，觉得刚才她一身的风采，顿时变得油腻腻的。
………………………………

第二十八章

　　　　谢梦筱闭门不出已有五六天了，每天只吃些清粥小菜，有时候甚至什么都不吃。听她身边的侍女说，她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发呆，也不愿意同别人说话，御风一天探望她好几次，但是对着她颓唐的样子也无可奈何。谢桓知道，这次谢梦筱主动说出了放弃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她此刻心里一定万分难过，而那日谢梦筱哭着说出这些年的委屈的样子，总是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想起来就会心中郁郁不安，却也仅此而已。谢桓待在祠堂，对着祖宗牌位认真思考了几日，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谢泓清叫到跟前来，对他说：

　　　　“你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生病需要静养，谢府近日都闭门谢客。”

　　　　谢泓清应下了，然后开口问道：

　　　　“义父是要做什么事吗？”

　　　　谢桓道：

　　　　“去孟国，我要亲自去拜访三皇子。”

　　　　谢泓清沉默一下，斟酌着开口道：

　　　　“义父，泓清有一事不明。”

　　　　“说吧。”

　　　　“义父是否对三皇子有绝对信心，觉得他一定会在这场博弈中成为胜者？”

　　　　“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何来绝对的信心？”

　　　　“那义父结盟为何非三皇子不可？一旦输了……”

　　　　谢桓知道谢泓清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道：

　　　　“泓清，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完全可以站在太子一边，不仅胜算要大些，太子登基后也会感念谢家，即便不能风光如昔，保住现在的安稳也是不难的，对不对？”

　　　　谢泓清点点头，谢桓却摇了摇头。

　　　　“你错了。太子登基后，朝中便是梅家居于权力中心，以梅斌扬的霸道，他不会容许谢家成为能和他抗衡的势力，到时候谢家人必然会被打压，久而久之，谢氏就会变成他梅家的附属，人们再提起来谢氏，就只会说只不过是凭借梅将军的施舍才得以苟延残喘，那对谢氏来说，才是真正的覆灭。所以泓清，这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谢氏依然继续百年风光，赌输了，也许从此就消失在这世间。可悲的是，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谢泓清了然。

　　　　“义父教导的是，是我想的太不周全了。”

　　　　谢桓摆摆手。

　　　　“你还年轻，没有见过那些繁荣的世家，破败起来不过就是转眼之间而已。谢氏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谢泓清恭敬地垂首。

　　　　“义父放心，我虽然见识尚浅，打理府中事务还是行的，义父去孟国期间，我一定会将府中照顾妥帖，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谢桓看着他说：

　　　　“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谢泓清惊讶地抬头。

　　　　“我也去？”

　　　　“没错。”

　　　　“义父这是……”

　　　　谢桓拍拍他的肩膀。

　　　　“这么多年了，该让你露露面了，毕竟这谢家，以后还是要靠你撑着的。”

　　　　谢桓的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当年之所以会选择谢泓清作养子，就是看中了他心有沟壑却从不浮于表面的沉稳，这次带他去孟国，一方面是看他这几年是否学有所成，另一方面也是要在三皇子面前昭示他继承者的身份。

　　　　谢泓清听了这话心情颇为复杂，好半天才说出一句：

　　　　“泓清定不负义父所望。”

　　　　谢桓满意地点点头，只听谢泓清又说道：

　　　　“义父，梦筱现在的状态，我们都走的话是否有不妥？”

　　　　谢桓转过身叹息一声。

　　　　“梦筱这孩子对我有太多的怨言，这次发泄出来也许是个好事。无妨，就让她自己在家冷静冷静就好，谢家的儿女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

　　　　谢泓清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我便先下去准备。”

　　　　“嗯，去吧。”

　　　　谢泓清出了房门，面上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样子。待他走到自己房门口，发现门缝中夹着一张纸，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封邀约的信函。

　　　　明日酉时，明月楼一见，望谢少爷赏光。

　　　　梅斌扬敬上。

　　　　谢泓清往四周看了看，想来这送信之人应该是看到他走过来之后才放下信走的。梅斌扬秘密遣人来谢府送信，在信件上毫不遮掩的留着自己的姓名，不知是太过狂妄自大，还是压根就没把谢府放在眼里。谢泓清不在意地把纸揉碎，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我也正想会一会，你这个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匹夫。

　　　　第二日傍晚，谢泓清到明月楼的时候，梅斌扬还没有到，等到谢泓清不急不缓地喝了半壶茶之后，梅斌扬才姗姗来迟，刚刚进门就笑着说：

　　　　“真是对不住，主动邀约谢公子自己反而来迟了，抱歉抱歉啊！”

　　　　可那神态，分明看不出任何抱歉的意思。

　　　　谢泓清站起身笑着说：

　　　　“梅将军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时间约我见面，这对谢某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梅斌扬哈哈一笑。

　　　　“谢公子客气了，请坐。”

　　　　两人落了座，梅斌扬率先开口：

　　　　“我原本只知道谢桓有一个女儿，近来却听人说还有一个儿子，我心中实在好奇，故而相邀谢公子一叙，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英姿，气宇非凡呐。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身为谢府公子，本该代替谢府出面做事，却为何知道的人那么少呢？”

　　　　谢泓清不卑不亢地说：

　　　　“我十三岁的时候才被义父带回谢府养大，一直随他学习管理府中事务，因为我现在仍能力不足，故而对外的事仍由义父亲自出面。梅将军数年在外征战沙场，没有听说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梅斌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竟是老夫孤陋寡闻了。”

　　　　谢泓清笑笑，只听梅斌扬又道：

　　　　“我还当谢桓那个老迂腐终于开了窍，要把家业交到女儿手里了，原来他早就悄无声息地在培养继承人了。”

　　　　谢泓清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义父是怕梦筱一人太过辛苦，让我与梦筱一同担起这份责任而已。”

　　　　梅斌扬轻笑一声。

　　　　“是共担责任，还是共担风险？”

　　　　谢泓清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将军此言何意？”

　　　　“谢家选了三皇子，对吗？”

　　　　谢泓清抬眼看他，并没有说话。梅斌扬看着谢泓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明明可以走阳关道，却偏偏选了独木桥。他谢桓为了谢家求的是破釜沉舟，可是你本就不是他亲子，凭什么要一同拼上性命呢？”

　　　　“将军的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梅斌扬索性把话挑明。

　　　　“我不过是想为谢公子指一条明路。”

　　　　谢泓清放下茶杯。

　　　　“谢某洗耳恭听。”

　　　　“三皇子离开这么久，我想关心一下他的近况，既然谢家和三皇子走的近，那么他的行踪，他准备做些什么，这些事应该不难了解吧！”

　　　　谢泓清用手指轻叩几下桌面。

　　　　“听起来确实是容易得很，只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看着梅斌扬，笑的漫不经心。

　　　　“我进谢家的门已经将近九年，义父费了很大心血教导我，对我甚至比对他的亲生女儿还要好，我若是暗中背弃了谢家，岂不是辜负了义父的养育之恩？况且，我怎么知道梅将军这毫无保障的提议，是不是能真的护住我的性命？”

　　　　“养育之恩，听来崇高，可是在生死面前，怕是一文不值。”

　　　　谢泓清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梅斌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谢公子果然聪明人。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最重要的事，其实是来替我女儿寻良人的。”

　　　　谢泓清看他面不改色的说着瞎话，假装感兴趣地疑问一声：

　　　　“哦？”

　　　　“我的小女儿梅曦，前几日出门游玩，不小心路遇恶人，多亏一位公子相救才得以脱身。这话老夫说来有些难为情，她回家之后便对那公子害了相思了。我见她每日茶饭不思的样子实在心疼，就让她画了画像，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日出手的竟是谢公子。所以老夫今日也是为了来确认一下，那日救了曦儿的，可是谢公子无疑？”

　　　　我用亲生女儿做筹码，已经把桥架到你的脚下，你走还是不走？

　　　　有人乐于为我铺路，我为何不走？

　　　　谢泓清故作惊讶地说：

　　　　“原来那日的姑娘竟是梅将军的千金，泓清不知，有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梅斌扬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泓清客气了，哪日我还得让曦儿亲自来感谢你呢。”

　　　　“能结识梅小姐已是我三生有幸，再说感谢真是折煞我了。”

　　　　梅斌扬似乎对谢泓清的态度颇为满意，他想起今天听到的消息，假装不经意地问：

　　　　“听说谢桓病了？”

　　　　谢泓清点点头。

　　　　“近来昼夜气温变化不定，义父本来只是偶感风寒，谁知昨夜忘记关窗又受了冷风，一下子就严重了。”

　　　　梅斌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泓清，显然是不信的。谢泓清也知道这是梅斌扬试探他联合的诚意，轻声开口道：

　　　　“对外的消息，自然要这样说。”

　　　　“那对内怎么说呢？”

　　　　谢泓清给他添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

　　　　“病倒是真病了，不过不是风寒，是被气的。”

　　　　这倒是让梅斌扬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回事？”

　　　　“关于谢家的事义父一向不让谢梦筱插手，她心中积怨已久，这次与三皇子结盟却不知她从哪里听说了，昨天晚上便找义父大闹了一通，说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谢家子孙，家中大事她该有参与的权利，哪里轮得到我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外人云云，义父气急攻心，之后便晕倒了，大夫说恐怕要昏睡几日，等转醒之后也要调养些日子才好恢复。我怕事情传出去让人知道谢家内部不和，会失了本就已经不太合的人心，所以才放出消息只说是风寒所致。”

　　　　想要试探我的诚意，那也得看这真真假假，你能分辨出多少。

　　　　梅斌扬嗤笑一声。

　　　　“女流之辈，还妄想着要当谢家的主人不成？”

　　　　再看向谢泓清的时候，他的眼神带着赞许。

　　　　“这件事你倒是处理的不错，思虑周全，稳中有序。”

　　　　谢泓清摆摆手。

　　　　“将军过奖了。”

　　　　此时暮色已深，既然合作意愿已经达成，也没有必要多说闲话，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先后离开了。谢泓清回到家中，站在大门前，望着门上的“谢府”两个字，静静地出神了许久。

　　　　这偌大的谢家，最后是会被谁，握在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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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十月初八，宜，订盟，订婚。

　　　　这正是孟梓琦和凌钰娆订婚的日子。

　　　　凌钰娆之前向凌钰瑄要了三个月的期限，来看她和孟梓琦之间到底有没有缘分。这三个月打打闹闹的相处中，凌钰娆看到了孟梓琦隐藏着的另一面。虽然两人都是皇家出身，但是自己从小成长的环境简单又纯粹，而孟梓琦却是见惯了各种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他不经意显露出来的孤寂，让凌钰娆更坚定了想要陪在他身边的决心。

　　　　而孟梓琦也渐渐被凌钰娆的古灵精怪吸引，开始想要每天都见到她，在听说他和凌钰娆须在三个月之内定下关系后，他当机立断去找了凌钰瑄，提出了想和凌钰娆成亲的想法，凌钰瑄却怕他是误解了自己的感情，错把一时的兴趣当做了喜欢。两人闷在房间谈了一下午，最后达成协议，让孟梓琦和凌钰娆先订婚，待一年之后，若仍是不改现在的心意，到那个时候再成亲。

　　　　孟梓琦回宫将此事禀告了孟彦卿，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擅作主张大发雷霆，谁知孟彦卿想也没想立马同意了。近几个月来，孟彦卿身边皆是烦心的事，儿子贬走了一个，重病了一个，本来他对联姻这事也快要放弃希望了，想不到现在竟出现了转机，终于算是有了一件舒心的事。孟彦卿高兴还来不及，马不停蹄地便开始准备订婚的各项事宜。

　　　　订婚这一日，男方需以雁为礼，去女方家商定婚事。孟梓琦和凌钰娆的婚约是早就有的，这些虚礼可以免去不谈，但是凌钰娆住在宫中总是不妥，于是提前几日云沁雪就将凌钰娆接到了三皇子府中，暂且充当一下她的娘家，只等到时候孟梓琦亲自来将她接进宫中，宴请过群臣后即算订婚礼成了。

　　　　初八这天早晨，凌钰娆早早地就起床了。她身着一袭粉红色襦裙，裙角绣着开的繁茂的木槿花，衬着她雪色的肌肤更显得人娇俏可爱，脸上画了淡淡的妆，掩去了眉眼间的纯真，添了几分柔美。刚刚到早膳的时候，凌钰娆就迫不及待的把正在和楚墨宸说话的云沁雪拉到了自己的房中，只留下楚墨宸一个人哀怨地吃早饭。

　　　　凌钰娆着急见云沁雪，就是心里有很多的话想找个人说，可是真的面对她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云沁雪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凌钰娆看着云沁雪，慢慢镇定了一些。

　　　　“云姐姐，我的心跳得很快。”

　　　　云沁雪问：

　　　　“怎么，觉得紧张了？”

　　　　凌钰娆点点头。

　　　　“真是奇怪，我和孟梓琦明明已经那么熟了，可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一想到他就会脸红心跳呢？”

　　　　云沁雪看着她微笑着说：

　　　　“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因为六皇子，又要多一个身份了。”

　　　　凌钰娆轻声道：

　　　　“我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

　　　　“如果没有我上次中毒的事情发生，也许现在我早就逃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然后把一堆烂摊子留下给别人，就算是两国交恶甚至开战，我通通都不理会了，那我是不是就会变成了罪人？也许还要庆幸事情出现了波折，现在我和孟梓琦要订婚了，就好像曾经自己弃如蔽履的东西突然变得难以舍弃，我却又不敢去碰它了。”

　　　　云沁雪认真地看着凌钰娆说：

　　　　“难不成你还在想着要临阵脱逃？看来我得把你绑起来才稳妥。”

　　　　凌钰娆本来就是因为紧张导致的不安，说些什么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看到云沁雪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一下放松了许多。

　　　　“想不到云姐姐还会同我开玩笑呀。”

　　　　云沁雪有些无奈。

　　　　“我看起来很古板吗？”

　　　　“不是古板，只是你一直都冷冷的，什么都看不进眼里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刚刚根本没有在听我发牢骚呢。”

　　　　“那现在牢骚发完了，心跳的还快吗？”

　　　　“好多了，云姐姐，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

　　　　云沁雪轻轻握着凌钰娆的手。

　　　　“阿娆你知道吗，命中注定的事，不管兜兜转转多少圈，最后都会回到同样的终点来。如果你那时没有中毒，你和六皇子就会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也许会更快的确定彼此的心意，不是吗？所以，你现在得到的六皇子的感情，并不是庆幸于那次中毒，而是你本就该得到的，你不需要患得患失。”

　　　　凌钰娆回握住云沁雪的手，渐渐有泪水模糊了眼睛。

　　　　云沁雪说的没错，患得患失。之所以会紧张会不安，就是因为凌钰娆害怕，她害怕孟梓琦只是因为中毒事件对自己的愧疚，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云沁雪拿出手帕替凌钰娆拭去眼角的泪水。

　　　　“傻丫头，妆都要哭花了。”

　　　　凌钰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