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魔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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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今，你依旧在我眼前，在我心底，在我记忆里的每一个位置！夏炎，那时候我只有自己，我没有资格让别人去明白我的感受！可是现在，你还有我！”

　　　　“轻言…；”夏炎泪如雨下。

　　　　“瑾萱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就守在门外，你想明白了，想累了，就喊我。”苏轻言浅笑着，泪水同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或许是担心瑾萱，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心疼眼前这个面色憔悴，神色黯然的少年。

　　　　“轻言…；”夏炎闭上眼，想象着当时苏轻言所承受的痛苦绝望，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是会在心里无端听到她的呼唤，不论自己身在何方，身在何地。s

　　　　原来在那个冰冷的黑色长夜里，曾是她守在自己身旁，硬生生地用一声声呼唤，唤回了自己迷失的魂魄。

　　　　曾是她，穿过了轮回叠嶂，人间鬼蜮，伸手，将自己从永恒的梦魇中，拖了出来。

　　　　“夏炎…；无论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陪着你！”苏轻言从怀中掏出青玉凤佩，走到床前，放在了瑾萱的怀中，“此佩曾伴我度过无数绝望死境，也是我与夏炎所有感情的见证，瑾萱妹妹，如今我将它送与你，希望你能平安度过此劫，我和夏炎，都在等着你！”

　　　　就在苏轻言转身离开之时，瑾萱眼角，突然滑下了一滴清泪。

　　　　苏轻言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夏炎一眼，沉默半晌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夏炎走到床前，颓然坐下，将瑾萱的玉手握在自己手中，“瑾萱，你听到了吗？我们都在等你！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整整一夜，夏炎就这样陪在瑾萱身边，与她诉说着分开这五年里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心中的悲伤倒也少了几分。

　　　　你若知我心忧，懂我所求，为何却又放手，等到韶华难留，覆水难收，剩我一人，枕边哀愁？

　　　　院中，苏轻言一袭白衣独自站在竹林之前，月华清辉从空中洒下，映得苏轻言连同整片竹林都带着一层氤氲仙气。

　　　　手中三千云梦在月光下，轻轻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亮，夜风冷冷吹来，将她一身如雪白衣轻轻吹起。

　　　　额前那几缕本就凌乱的青丝，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只是她却似乎陷入了一段痛苦悠长的回忆中不可自拔，默默地穿过竹林，走到吊桥一端的悬崖前，怔怔地看着远方出神。

　　　　山风此时突然大了起来，面对眼前的万丈深渊，苏轻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无人知道这样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心中到底藏着多大的压力和委屈。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原本只是属于她与夏炎两人的誓言，怎么如今却成了他陪在别人身旁痛哭流涕的理由。

　　　　再大度，再善良的女子，在这个孤寂漫长的无人黑夜中，终究是感觉到了一丝心冷。

　　　　我曾经为你彻夜不眠，心伤流泪，到如今，换你对她悲痛欲绝，寝食难安。

　　　　风那么急，吹在脸上、身上，仿佛要将人撕碎一般，那说不出道不明的寒意，如同深渊中伸出的触手，紧紧地将苏轻言包裹着，朝着下方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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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铛！”三千云梦出鞘，携着无尽的怨念与心痛直冲天际。

　　　　苏轻言起身握住神剑，在空中不断飞舞盘旋，朝着虚空之处的黑暗不停地发泄着。

　　　　只是在精疲力尽时，脑海中那原本想要忘记的模糊的一张容颜，却又在此刻渐渐清晰。

　　　　问世间情为何物，总叫人念着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苏轻言张开双手，深深呼吸，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结开了心结，不会再因为瑾萱难受，可是今日，当自己看到夏炎眼中的那抹灰白色绝望，心中却还是不自觉地生出了醋意，在那一刻，自己多么希望瑾萱永远不会醒来…；

　　　　这样一位温柔如水，爱夏炎至深的女子，终于在今日，面对着无人黑夜，狠狠发泄出了压抑在自己心里多年的怨念。

　　　　爱也好，恨也罢，都让它随风去吧。

　　　　收回神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苏轻言摇头一笑，“夏炎！我终究是一个逃不出你心底的爱囚。”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孽是缘

　　　　第二日一早，夏炎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开门，赶紧起身看去，原本以为是卜老道到了，却见苏轻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却被苏轻言看了个清清楚楚，“没找到米，我在林中拾了些野菌山菇，你吃一些吧！”

　　　　说罢，苏轻言转身便走。

　　　　“轻言…；”夏炎感觉到苏轻言声音中的失落，心中一痛，忍不住喊道。

　　　　“嗯？”

　　　　“谢谢你！”苏轻言轻轻摇头，却没再多说一句，其实自己何尝不曾想过，“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你也会这般心痛难捱么？”

　　　　一连两日，瑾萱一直不曾醒来，只是偶尔会低声呼唤几句“夏炎哥哥”，到了此时，或许她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也只剩了夏炎一人。

　　　　掌教真人与鹏祖等人再也没有出现，其实夏炎心中明白，或许，他们已经放弃了。

　　　　就在三日之期马上到来的那日下午，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随着房门猛然推开，一身风尘的卜老道，终于赶在最后关头，来到了昆仑山，来到了瑾萱身旁。

　　　　将手中平津帆随意扔在地上，卜老道径直走到瑾萱身前，查看起她的伤势来。

　　　　七年不见，卜老道依旧是夏炎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模样，只是眼中的沧桑似乎是更多了一些。

　　　　“卜爷爷…；”再见故人，夏炎思绪万千。

　　　　当初若不是眼前老者，或许自己和瑾萱早就已经被那凌霄城的王大富给打死了。

　　　　“嗯？你是？”卜老道看着夏炎，疑惑地问道。

　　　　“卜爷爷！我是夏炎！凌霄城我们见过一次！”夏炎有些紧张地问道，“瑾萱怎么样了？卜爷爷，您一定要救救她！”

　　　　“噢噢！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跟瑾萱丫头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卜老道恍然大悟，“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卜老头！瑾萱到底怎么样了？！”身后凌云子不耐烦地问道。

　　　　卜老道同样不耐地看了一眼凌云子，“急什么！这天道轮回，万物因果，所有命数早已注定，你急就能救瑾萱丫头吗！”

　　　　“你！！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就说，瑾萱还有没有救！”凌云子难得服软道。

　　　　“哼！这几年我游历世间，遍访奇人，便是为了替这丫头寻得一个保命之法，可惜却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可行的办法！如今以她的身体状况，恐怕再难用以往之法封印死气。若不能将她体内的死气引出，只怕是回天乏术了！”卜老道面色一正，心疼地看着瑾萱。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能治不能治！”凌云子怒喝道。

　　　　其实按理说，凌云子还得喊卜老道一声师兄。

　　　　卜老道全名卜三思，其师尊与凌云子的师尊乃是同脉师兄弟，只是卜三思的师尊从小心思便不在修炼上，而是在玄学相术之上。等凌云子的师尊继位之后，整个清玄教更是没人能管得了他。

　　　　于是，卜三思的师尊便借着下山游历为借口，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昆仑山上，整日混迹于世俗百姓之间，乐此不疲，并在大限将至前收下了卜三思继承衣钵。

　　　　直到凌云子继位，上一任掌教真人才告诉他，玉虚峰一脉，山下还有一支，若日后山下有人拿着清玄教的信物找来，一定要多加帮助。

　　　　“我治不了！”卜老道脖子一挺，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治不了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凌云子气急。

　　　　“我治不了但不代表别人治不了！”卜老道当即还口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都什么时候了！”

　　　　“若说这世间还有能救瑾萱之人，恐怕也只剩他了！”卜老道目光深远地看着凌云子。

　　　　“谁？”

　　　　“神机阁主！”

　　　　“什么？！”凌云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卜老道，“你是不是疯了？且不说清玄教与神机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再者说，那神机阁主比你还神秘，世间谁人不知他脾气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

　　　　“神机阁包罗万象，其阁主更是身修数法，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或许能有办法救瑾萱了！”卜老道长长一叹，“至于你说的那些，倒也无妨，多年前我曾见过那人一面，当时他极力劝我加入神机阁做个客卿长老，只是我心在山野，不想被势力所束缚，便拒绝了他。只是他似乎有意邀我做一件极重要的事，于是留下了一件随身信物，说我有天若想通了，随时去神机阁找他！”

　　　　“这…；”凌云子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却想不到比之更好的方法，“既然如此，那便劳烦你再跑一趟了！”

　　　　“事不宜迟，我这就带瑾萱下山去！”卜老道伸手拉起瑾萱，背在身上，拿起自己的平津帆，朝着门外走去。

　　　　“莫怨天来莫怨人，五行八字命已成，一生运蹇多危厄，回想过去在梦中！”

　　　　夏炎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卜老道将瑾萱从自己身边带走，来不及挥手来不及道别，甚至都来不及多看一眼。

　　　　只是不知这一别，再见又是何年何月，或者，根本便是永诀。

　　　　“瑾萱！我等你回来！”

　　　　凌云子深深看了夏炎一眼，却未说话，走到院中，又见苏轻言静立在那儿，心中再次长叹一声。

　　　　当年清玄教三大绝学同时现世，本以为又要迎来一个鼎盛时期，却不想转眼间，三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悲痛欲绝，一个暗自神伤，哪还有半点求仙问道的模样。

　　　　“哎…；都是天意！”再不愿多留一秒，凌云子转身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夏炎落寞地走到苏轻言身前，轻轻地将她拥在了怀中。

　　　　苏轻言心中所有的幽怨愤懑，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夏炎脸上的疲惫，心中只剩下心疼自责。

　　　　眼前男子就如同自己的一个死穴，不论内心多么痛苦，一旦看到他，便只想陪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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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孽是缘？

　　　　“那位老前辈带瑾萱去哪里了？！”苏轻言轻声问道。

　　　　“去神机阁了！”夏炎有些无力地笑了一声，既然强如九仪乾坤鼎、鹏祖都没有办法救下瑾萱，那神机阁主再厉害再强大，又能比二者厉害到哪儿去？

　　　　“神机阁？”苏轻言听到这三字，眼前瞬间浮现出清河城中阴久崖与那龙袍男子的身影。

　　　　“神机阁可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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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瑾萱消息

　　　　“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如今瑾萱的情况…；不论那神机阁可信不可信，都得试一试了！毕竟…；神机阁乃是整个中原大地存在时间最长的宗门，而且擅长收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法！若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救瑾萱…；恐怕…；”夏炎沉痛道。s

　　　　虽然夏炎此时心中依旧悲痛难忍，但相比亲眼看着瑾萱在眼前逝去，自然是好受了许多，况且就如苏轻言所说，自己终究身旁还有个她。

　　　　人往往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任何事情，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心中都会存着侥幸，即便自己知道，这丝侥幸原本就只是自己不愿去相信而已。

　　　　“吉人自有天向！瑾萱妹妹一定会没事的！夏炎，你别多想了！”苏轻言只能这样轻声安慰着夏炎。

　　　　“嗯！”夏炎叹了口气。“瑾萱一定会没事的！”

　　　　一连几日，夏炎每天都会去玉虚大殿，找秦文浩打探卜老道还有瑾萱的消息，可是两人自那日下山以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

　　　　而这几日，苏轻言有事没事的便去后山小院中陪着夏炎。

　　　　“夏炎，别担心了！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想想，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卜前辈肯定会派人通知掌教真人的！”苏轻言道。

　　　　“说的也是！”这样想着，夏炎心里倒也轻松起来。

　　　　“夏炎，我跟你说个清玄教最近发生的大事！你知道了肯定会吓死的！”苏轻言微微一笑。

　　　　“什么大事？！”

　　　　原来，前不久厉天行与楚文博、叶离、石枫匀、林梦在一起喝醉了酒，无意中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聂云裳之所以闭关两年不出，是因为两人打赌，若厉天行先行突破了凝识境，那么以后聂云裳就不得再纠缠他，若聂云裳先行踏入了凝识境，厉天行就得立马娶她为妻！

　　　　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在短短几日时间，迅速传遍了整个清玄教，甚至连掌教真人和新青峰的南宫首座都知道了，两人还在一起商讨了一下这门婚事对两脉传承的影响。

　　　　气的厉天行跑到诸峰，将那日与他饮酒的几人挨个揍了一顿。

　　　　“这事是真的？！”夏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久违的笑意，略微吃惊地问道，“厉师兄要娶大师姐？！”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是后来听林梦师姐亲口说的！而且，聂师姐喜欢厉师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整个清玄教谁不知道！这些年两人一直分分合合，其他师兄师姐看在眼里，早就急坏了！我想，那位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师兄，肯定也是为了让所有人当个见证，这样厉师兄就没办法反悔了！”苏轻言一想到平日里霸道无匹的聂云裳在厉天行面前那副温柔乖巧的模样，同样默默祝福着。

　　　　“哈哈哈！怪不得厉师兄这些年也不着急修炼了！原来是在等大师姐突破境界啊！”夏炎有些邪恶地想到。

　　　　“看来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轻言，你说这厉师兄和大师姐若真的结了婚，是住在新青峰呢还是住在玉虚峰？！”

　　　　“当然是住在玉虚峰了！你别忘了，大师姐可是如今下一任掌教的不二人选，况且，新青峰还有沈尧师兄…；”说到这儿，苏轻言立马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就忘了沈尧的事情。

　　　　看到夏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郁起来，苏轻言赶紧解释道，“夏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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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轻言…；不怪你！有时候我也会想，大哥若还在新青峰该多好…；轻言，你说我是不是个不详之人，为什么身边对我特别好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遇到各种各样的凶险绝境！大哥、瑾萱、甚至你，这些年都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夏炎脑海中不断闪过沈尧最后时刻那道冰冷陌生的目光，闪过瑾萱弥留之际的那句…；忘记我…；

　　　　“夏炎…；对不起…；你别多想了…；我想不论是沈师兄…；还是瑾萱…；都不会后悔认识你，或者爱上你！就像我，哪怕遇到再绝望的困境，我总会庆幸地对自己说，幸好我还有你…；”苏轻言走到夏炎身前，轻轻地将头靠在夏炎肩膀上。

　　　　其实当苏轻言的衍天古诀小成之时，便以此术推演过夏炎的命数。

　　　　只是这衍天古诀中虽有相术，但更多的还是布阵破阵之法，所以苏轻言修的也只是相术里的一些皮毛。

　　　　况且任何相术，这往生诀好看也好断，而这后生诀与来生诀却非常人所能参透。

　　　　饶是苏轻言天资聪颖，依旧只是模糊地看到了一些夏炎的命理表像。

　　　　夏炎命理十分诡异，一生之中到处充满着凶险死境，却又处处隐藏着无限生机，只是这生机毕竟只是藏于暗处，一个不小心，夏炎便可能万劫不复。

　　　　相术本身便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况且苏轻言也只是刚开始修炼，所以她也没有当真放在心上。

　　　　听到此时夏炎提起，才想到了那日推衍的情景。

　　　　夏炎伸手将苏轻言抱紧，同样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就在两人沉默拥立之时，院外秦文浩的身影由远及近。

　　　　“夏师弟…；苏师妹也在！”看到两人模样，秦文浩莫名地有些生气。

　　　　“看来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那等夏师弟忙完再去玉虚峰找我吧！”秦文浩转身便走。

　　　　夏炎有些尴尬地与苏轻言分开，“秦师兄…；秦师兄！”

　　　　秦文浩停下脚步，暗暗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秦师兄！是不是有瑾萱的消息了？！”夏炎神色紧张地看着秦文浩。

　　　　“嗯…；”秦文浩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夏炎定睛一看，正是之前苏轻言放在瑾萱怀中的那枚青玉凤佩。

　　　　“秦师兄？这是？”夏炎不解地问道。

　　　　“这是卜前辈要我交给你的！他说这应该是你的东西！”秦文浩如实答道。

　　　　“卜前辈回来了？那瑾萱呢？！秦师兄，瑾萱也回来了吗？！”夏炎急道。

　　　　“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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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雨下不停

　　　　看到秦文浩脸上的痛苦之色，夏炎整颗心开始不断下沉，“秦师兄！你倒是说啊！！”

　　　　“夏师弟…；瑾萱走了…；”秦文浩闭上眼睛，悲痛地说道。

　　　　那个自上山起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的小女孩，那个活泼俏皮可爱如精灵般的小女孩，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十七岁的年纪，留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什么？走了？去哪了！”夏炎身子一颤，差点跌倒，苏轻言赶忙走过去一把将他扶住。

　　　　“瑾萱…；没能活下来…；”

　　　　“不…；不可能！秦师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吗？！”夏炎绝望地嘶吼道。

　　　　“夏师弟…；我也多希望自己是在骗你！可是…；”秦文浩眼中同样流下了泪水。

　　　　夏炎双手颤抖的从秦文浩手中接过凤佩，虽然自己早已料到了今日的结局，却不想真的到了这一刻，心中依旧如死一般的难受。

　　　　或者说，比死还难受。

　　　　“秦师兄…；瑾萱…；的遗体在哪…；”夏炎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卜前辈说，瑾萱是在神机阁主设下的祭坛上身死的！当时情况万分紧急，她体内的死气实在太过邪异，即便有神机阁数位大能护法，依旧是落的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只留下了这一枚青玉佩…；”秦文浩声音哽咽地说道。

　　　　苏轻言紧紧攥着夏炎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面色平静，身体却一直在颤抖的少年。

　　　　“夏师弟！节哀！我先回去了！”秦文浩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小院。

　　　　“夏炎…；”苏轻言轻声低唤。

　　　　“轻言…；我…；想一个人静静！”夏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苏轻言说道。

　　　　“好…；”苏轻言深知这份打击对夏炎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在这等时刻，他自己若想不明白，便永远无法走出这份伤痛。

　　　　静静地看着苏轻言走远，夏炎紧握着手中的青玉佩，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想起那日自己与沈尧一战后重伤昏迷，在这屋中醒来的第一眼。

　　　　那个青衫素面的女子，阳光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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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干净深情的一双眼。

　　　　夏炎轻轻抚摸着她曾用过的所有东西，轻声地一遍遍呼唤着，“瑾萱。”

　　　　恍惚间，夏炎彷佛看到瑾萱身影就站在自己身旁，开心地笑着，闹着，淘气着。

　　　　“夏炎哥哥…；”

　　　　夏炎激动地朝着“她”走去，“瑾萱，你…；你回来了？！”

　　　　那身影不言不语，只是安静地笑着。

　　　　可当夏炎伸手去牵“她”的那一瞬，瑾萱却再一次，消失在了夏炎眼前。

　　　　“不…；”夏炎低声痛哭，“不！！！！！”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绝望，夏炎跑到院中，对着苍天大声怒吼道，“贼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将我爱的人一个个带走！你把大哥还我！把瑾萱还我！！”

　　　　“轰隆！”晴空之上，平地炸出一道惊雷，原本万里无云的蓝天，一瞬间暗了下来。

　　　　就像末日，就像天地颠倒了位置。

　　　　滂沱大雨从天而降，淋湿了的大地，淋湿了院中那哀怨的少年的心。

　　　　“瑾萱！！！”夏炎仰天高呼，得到的回应，却只是又一道惊雷落下。

　　　　“轰隆！”

　　　　“啊…；啊…；啊！”夏炎颓然跪倒在地上，脸上泪水伴着雨水，在这后山的小院下个不停。

　　　　眼中弥漫的尽是那道青色身影，在身旁、在林间、在自己看到的每一个角落。

　　　　深情不及久伴，心哀莫过死别。

　　　　当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我们能做的，除了拿着回忆哭泣，还剩什么？

　　　　夏炎只感觉这雨似乎抽空了自己所有力气，伏身趴在地上，任泥水脏了脸庞，湿了长发，乱了心神。

　　　　痛哭着，毫不在意。

　　　　许久之后，是否还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女子，在这一刻曾填满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雨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感觉到身上再没有一丝寒意，夏炎茫然地抬头望去，却见头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竹伞，和一支修长如玉的手。

　　　　苏轻言神色冰冷地站在一侧，将手中长衫披到夏炎身上，雨水打湿了她半头青丝，半身白裙，落在地上，又溅起点点泥渍，脏了她脚下的白靴。

　　　　你说，雨天里喜欢等候，不管有多久。

　　　　我说，我会在你身后，直到云消雨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