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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一梦负韶华-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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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似有似无地扬了一下,张临凡推开了面前满是污垢的玻璃门,夸了进去。本以为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却不想这里门脸小,里面的格局更是小到可怜,放眼望去多说也就十多个平方,寥寥地摆着几张桌子,看着相当的紧促。

    老板是一个穿着云南当地服饰的老奶奶,见人进来就会擎着菜单,带着一副温暖和善的笑容走过来。

    找了一张靠着窗边的空桌,张临凡坐了下来,并接过了老奶奶送来的菜单和一杯清水,道了声谢。

    其实,他也常常跟着一些需要他帮忙的人进出高级酒店的,但是,他并不喜欢那种过度的奢华与过分豪华的菜色,他觉得那些既贵又不好吃,况且那种地方多以鲍参翅肚为主,不环保不说,还不好消化,要不是偶尔为了见客户,他是绝对不会踏足半步的。

    更何况,自从离开了“琴乐声嚣”,他就爱上了听故事,所以,在云南这一路,他都在寻找故事。

    这间小酒馆张临凡最近频繁光顾,其一是因为流浪诗人推荐的酒和菜都很美味,值得人再次光临,其二是因为这里虽然僻静,却总是有一些人来人往,他喜欢在这里想像着这些人有怎样的故事,是悲是喜呢?

    张临凡很喜欢别人的故事,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自己本身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了,他接下来的人生,就是等她!

    “嗯?”推开了面前的玻璃门,张临凡再次走进了小酒馆,却发现那个人又来了。

    之前,他每次来都会看到一个男人孤单地坐在角落里,今天,那个人又在那里,仍旧是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壶,一盘红烧鸡枞和一盘油炸豌豆粉。

    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了,头发总是乱乱的,衣服也很普通,不像什么有钱的人。

    走到了自己常常坐着的窗边位置坐了下来,张临凡点了些吃的和酒,一边喝酒一边盯着他。

    重重地打了酒嗝,那个男人脸上红得如同番茄一般,一个摇晃便发现了张临凡的目光。

    “你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别人喝酒啊!”他拿起一穿壶酒,连杯子和碗都没用,就直接往口中倒去,边倒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对,他是从来都这样喝的!不用盛具,就是对着酒壶往里灌。

    张临凡有些好奇,毕竟自己也活了这么久,这华夏大地也算转了个遍,虽说偶尔也会见到一两个这么喝酒的人,只是像他这样从来都不管多少酒都这么猛灌的人,倒确实不多。

    所以,他不自觉的就给这个男人扣上了一顶名为“酒鬼”的帽子。

    没有理会酒鬼的叫嚣,张临凡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自己的菜,时不时地望向酒鬼,时不时地望着窗外。

    也许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云南总体来说还算安静,特别是到了这种暮色四合的时刻人就更少了,况且今天从早上就开始一直飘着丝丝细雨。

    或许是雨越下越大了吧!外面的人来人往纷纷擎起了雨伞和雨衣,遮住了路人的脸。

    收回了目光,张临凡又将眼神投向了酒鬼,这一次他不是惊鸿一瞥,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对方来。

    他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个酒鬼明明比自己还要早的来到了酒馆,却混身上下都淌着水,外面的雨明明也不大啊!

    轻轻敲了敲脑袋,张临凡想起来了,似乎每一次遇到酒鬼的时候,他都是这般湿漉漉的!

    “不对啊!”张临凡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感觉不太对劲,心下里想道,“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水,是酒吧?”

    怎么回事?为什么酒会喝得全身都是,即使是呛出来也不会这么多吧?

    出于好奇,他又将目光移向了酒鬼,发现他正举着一壶酒猛喝着,咕噜咕噜几口那壶便发出了空响,应该是喝了见底了。

    然后,酒鬼又要了几壶酒,又继续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仔细盯着他看了半晌,张临凡也没发现他呛出酒来,那他身上那些酒又是哪儿来的?

    大感事有蹊跷,张临凡便提起了精神,并不动声色地汲出了灵气,悄悄绕上了那个酒鬼的周身。

    果不出所料,才一绕上他便心头一凛,心想道:这一身的死气,莫非是个鬼?

    心里嘀咕着,张临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陷入了另一重疑惑,既然他是一个酒鬼,那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还能喝酒吃菜,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不科学!

    也许是盯得有些发紧了,洒鬼有些反感地回过头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张临凡虽然被剜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对他微微颔了下首,并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以前的张临凡对于鬼,无论好坏都不会放过的,但是,现在的张临凡,却大大改变了思想,因为他记得她曾经说过,这世间的鬼也是有分好分坏的,不能一概而论。
………………………………

第十八章 有一个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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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非人的尽数斩杀的人,而是只要不遇到那种杀人放火为祸世间的鬼,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渡化,因为她曾经告诉过他,杀,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渡化才是最终的目的。

    站起身来,端着酒和菜的张临凡坐到了那个酒鬼的临桌,心里想着:若是不斩杀,又该如何渡化呢?

    其实听,说来简单,却也很麻烦,毕竟,斩杀容易,不过是用点儿法子让他灰飞烟灭就好;渡化很难,是要“他”的心愿了了,再引阴司鬼差来带“他”下阴间,过了三途河,再上奈何桥,最后饮下那孟婆的一碗汤,下入轮回井重新投胎做人。

    眼前这个鬼,这个酒鬼很特别,“他”看上去平平无奇,也不像能做恶的样子,如果将“他”斩了,必然是不对的,那,如何渡“他”就成了一件伤脑筋的事了。

    世上有世上的规矩,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律,万一有什么处理不好的,惹了阎王爷不高兴,那也是挺麻烦的。

    更何况,大抵上鬼都是没什么怨念的,渡化的时候有一个不当,或许就会让好鬼变恶鬼,那样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可是万万大意不得的。

    就在张临凡在这边儿做着复杂的心理活动时,那个酒鬼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竟偷偷望了他这边一眼,跟着缓缓站起身来,悄悄走到了柜台处结账。

    “35块!”老板奶奶笑眯眯地说出价钱。

    张临凡再次疑惑了,他没有动作只是坐在原处,亲眼看着那个酒鬼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了老板奶奶,道了一句“别找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小酒馆。

    望着老板奶奶将那张在自己眼中分明是冥币的纸钞放进抽屉里,张临凡的心里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拆穿“他”的障眼法呢?

    又将目光放在了已经渐渐往远处走的那个酒鬼,张临凡发现“他”晃晃荡荡,几步一个趔趄的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倒,扶住墙大喘几口气,歇会儿又继续走。

    将自己的酒钱和那个酒鬼的酒钱一并扔在了柜台上,对老板奶奶同样说了一句“别找”之后,他就追了出去。

    约莫数十米开外,张临凡便追上了那个酒鬼,才要上前拦住他,脚下却被什么硌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个黑色的对折皮夹被自己踩到了。

    眼见着这个皮夹十分眼熟,他赶紧蹲下身去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夹着一小叠冥币,钱包的夹层中还有一张第二代身份证。

    张临凡仔仔细细地盯着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了半晌,眉宇间便不自觉地凝了起来,心下里想着:这不是刚才那个酒鬼吗?只是现在已经三代身份证了,看这照片那个酒鬼比现在略显年轻一些!

    想想之前的酒鬼,上了些年纪却不是显得很苍老,只是眉眼之间隐着无尽的悲伤。

    将钱包揣进怀里,张临凡准备继续去追那个酒鬼,肩膀却被人突如其来地拍了一下。

    回过头去一看,来人竟是之前那间小酒馆的老板奶奶。

    “我差了您的酒钱吗?”张临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所以,他一边掏着自己的钱包,一边问道。

    摇了摇头,老板娘娘将他多给的钱塞回了他手中之后,轻轻叹了一声道:“孩子,有些事儿跟你无关,不要插手,免得受到牵连!”

    她的声音很苍老,眼珠有一些混浊,只是那混浊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奇异的锐利。

    “我”张临凡想要说些什么,并把钱还给她,却发现她人竟已经走到了街角,并迅速隐进了穿梭的车流之中。

    望着她的背景,张临凡的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但是,眼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去追那个酒鬼,所以,他也懒得管老板奶奶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只是往那个酒鬼消失的方向继续追。

    然而,现在雨越下越大,走通了这条路之后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人来人往,此时街上到处都是撑着伞的路人,每一个都面色匆匆的往家赶,而那个酒鬼又在哪儿呢?

    拍了拍怀里之前捡到的那个钱包,他并不着急,虽然不知道那个酒鬼去向何处,但是,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上面有个家庭住址,如果他不是口袋户口的话,按照那个地址自然能够找到酒鬼的家,“他”即使不在,也还是会有家人的,那有关他的一切,自然也就都能知晓了。

    看了看已经逐一亮起的桔色街灯,张临凡慢慢往自己在云南的家走去。沿着一条湿湿淅淅的小路,低着头慢慢往家里走。

    这条路虽然很小,却满满两侧都是街灯,一根根立着路边,放着柔和的桔色光芒,照得回家的人心头都是温暖的。

    “哎!”听到这里,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道,“人,总是有家可以回的,即使那家里没有人等着你,却也有那么一个盼头,但是鬼呢?它们又该不该回家呢?”

    摇了摇头,苌菁仙君拿起的筷子又再次放了下来,叹道:“其实凡人很幸福啊!有家可以回,人人都羡慕神仙,却不知道,那天上仙宫并不是神仙的家,因为那里冰冷冷的什么都没有!”

    “比我强多了!”我苦苦一笑,跟着指了指自己,道,“除了‘琴乐声嚣’,我连个仙宫都没有,感觉倒像个百年孤独的老人!”

    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好笑了,我们三个竟然彼此互视一笑,跟着低下头去。

    凡人,真的很幸福!

    有家可以回,家里还有人在等,父母妻儿的陪伴,一餐家常却美味的晚饭,还有那盏温暖的灯。

    那,鬼呢?它们没有家,有的甚至连一座长满野草枯藤的孤坟都没有吧!

    哎,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满是不胜唏嘘,我发现自己身为神仙却在为鬼伤感。

    望了望我,张临凡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当时的我,也像惟儿你一样唏嘘,内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寻找那个酒鬼”

    将杯中添满了酒,他重新讲起了那个酒鬼的故事

    张临凡在想找到“他”又要干什么呢?渡“他”还是斩“他”?

    他迷茫了,他踌躇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如果是人,为什么活了这么久还不老不死;如果是怪物,那自己是什么怪物?

    别的他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生命体就会有纠结,还非常纠结。

    想到这里,他又莫名其妙地烦躁了起来,心想:若不是遇到了那个酒鬼,自己可能还是自由自在的,在那么一个小小的酒馆喝一顿美味的手酿小酒,再去洱海边溜一圈,再回去睡一个舒服的觉!

    洱海,对了,张临凡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去过了,他想过些日子一定要去一趟,他怀念那里的水的味道。

    第二天一睁眼,张临凡还是决定去寻找那个酒鬼的家,他要去渡了“他”,让“他”去阴间投胎。

    打定主意之后,他洗了个澡之后走出了家门,在一间小小的早点铺里吃了一顿美美的早点。

    按照那个酒鬼钱包中的身份证上的地址一路兜兜转转的来到了目的地,一个位于云南边上的独门独院。

    才要上前拍门,张临凡扬起的手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那紧紧掩着的大铁门上插着一把铜制的插锁,不仅如此,两侧高高的篱笆墙上还布满了长春藤。

    再次掏出了口袋里的那个酒鬼的皮夹,拿出里面的身份证,张临凡对比了一下地址和门牌号,发现并没有错。

    “看这样子,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吧?”他虽然嘴里这么念叨着,却还是将手伸向了门边的门铃按钮上,轻轻一按便发出了“嘀嘀”的响声,“叫叫门,会有人也说不定!”

    然而,他就这样执着的一直按门铃,也没有换来一个有人出来开门的奇迹,反而是另一座院子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男人。

    停下了按门铃的动作,张临凡保持着警惕,转过身来盯着他。

    那个男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边推了推镜子,一边打量着张临凡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小伙子,你来这里找人吗?”

    脑子迅速地转了几圈之后,张临凡非常客气地回答道:“我爸让我来找他的朋友梁靖,说是他把钱包落在我们家了,让我给他送回来,老先生,梁叔家里怎么没有人啊?”梁靖这个名字,是他在身份证上看到的。

    为了让对方相信,他将手中的皮夹给老先生看了看,又从里面抽出了那张身份证。

    本来好奇的眉眼瞬间古怪了起来,看了看那张身份证,又看了看张临凡,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问道:“你确定你爸跟梁靖是好朋友吗?真是朋友,怎么连他都死了好几年都不知道啊?”

    哎呦,张临凡此时真想给自己一拳,心里暗骂道:“他”现在是个鬼,还真是连个谎话都不会说!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是,张临凡却没有自知乱阵脚,连忙说道:“不好意思,老先生,我确实不是梁靖的朋友,是我爸以前跟他有点生意上的事儿没结清,让我有时间一定过来看一眼,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人,把那些钱都结清楚,还请您见谅,对了,您贵姓啊?”

    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毕竟,以前的张临凡遇到这种事肯定会一语不发,想来这样说话都是跟苌菁仙君学的。

    见他态度很诚恳,老先生再次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下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张临凡,道:“我姓周,是个退休老干部!”

    “哦,周先生!”张临凡想要耸耸肩膀却没有动,只是心中暗想:我又没问,怎么还要回答得这么详细?

    周先生轻轻摆了摆手,道:“小伙子,你回去告诉你父亲,那笔账还是不要了!”

    “啊?”张临凡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讶地问道,“为,为什么,这笔钱不少呢!”继续编着瞎话,他想套出更多的信息来。

    哑然一笑,周先生轻轻叹道:“梁靖小时候父母就死了,前几年突然得了绝症还进了医院,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一个小护士勾搭上了,还跟他老婆离了婚!”

    “那,那后来呢?”张临凡问道。
………………………………

第十九章 酒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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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老婆又找了一个南京人,现在在南京定居了!”周先生道。

    张临凡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还真是小看了那个酒鬼!

    见他发呆不说话,周先生继续说道:“那小子啊,也算是恶有恶报吧!他老婆离开没多长时间,他就被那个小护士给甩了,之后病情加重就死了,哎,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这梁靖真是个杀千刀的,死了也是活该!”

    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张临凡心想:哎,这叫梁靖的酒鬼还真是倒霉,最后竟落得这么凄惨的一个下场,看来这世上好人好报不是时时都准,这恶人有恶报倒是时时都能看得到!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轻声问道:“周先生,您知不知道梁靖葬在哪儿?”

    往北侧一指,周先生回答道:“就在灵云陵!”

    点了点头,对他道了个谢,张临凡就转身离开了。才一到主干道,就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灵云陵而去。

    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给钱下车望着出租车离开,张临凡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路走进了陵园中,随便编了个理由,他就从传达室那里套出了梁靖墓穴的位置。

    很快张临凡便顺着墓道找到了梁靖的墓碑,轻轻将手拍了上去,发现那灰竟然有好厚一层,厚到拍上去都能看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还真是一座没人打量的墓啊!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枝,环顾四周才发现,陵园内的一座座墓碑看上去都是那么孤单,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积灰,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仿佛在聆听天与地之间的声音。

    不知道这些墓穴里躺着的人,是不是也能有灵有验!

    不知道这些墓穴里正常死亡的人,是不是也会常常感觉到寂寞!

    想到这里,张临凡将手中的枯枝化成了一支的掸子,一边轻轻地为梁靖打扫着墓碑,一边在心中不胜唏嘘:活着的人,到底是好是坏呢?哎,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任凭家里人再多,死久一点也是会被人遗忘的吧!时间长了,也不过一座孤碑罢了!

    张临凡摸了摸已经清扫干净的梁靖的墓碑,又看了看高照的艳阳,想着可能这会儿看不到那个酒鬼的,等到晚上说不定“他”会回来,所以,就坐在了墓碑边上,掏出一壶酒来,一边喝一边等。

    酒很快就喝光了,张临凡发现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便又赶紧回了市区那个小酒馆里买了好几壶酒,再次返回了陵园。

    这些应该够了吧?他这么想着,因为梁靖是个酒鬼,有酒的话,“他”一定很开心。

    更何况,本来就是想要渡“他”的,那必然还是需要满足“他”的喜好的。

    好像记忆中以前的人在执行死刑斩首前,都是要喝一碗断头酒的。无论哪里给已经去世的人祭奠,也都是要摆上一杯酒的。

    就在张临凡迷迷糊糊就要倚着墓碑睡着的时候,那个酒鬼就出现了。

    梁靖坐在了自己的墓碑前,侧过头来安静地盯着张临凡看,而张临凡则也安静地看着他。

    梁靖的眼神里有灰白一片毫无生气,却隐隐流淌着一丝忧伤,望着张临凡好久好久之后,缓缓地开口道:“你,真的找来了!”

    听“他”这口气,似乎是猜到张临凡会找来一般。

    “你认识我?”张临凡微微点了点头之后,问道。

    摇了摇头,梁靖那双灰白的眸子里更加忧伤了,轻声道:“不认识,自从你每一天踏入那个小酒馆儿,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

    “呵呵!”张临凡笑了笑,道,“那里的酒很好喝,值得一再流连的!”

    “是啊,那里的酒真的很好喝!”梁靖总算是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涩。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张临凡又问道,“难不成你已经猜着我的来历吗?”

    再次摇了摇头,梁靖说道:“你是谁乐知道,但是,我也做了好几年的鬼,气也是会看一些的,活着的普通人没有气,鬼是有黑气的,神仙我没见过,妖精也没见过,虽然你没有黑气,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淡淡地蓝紫色的气,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哦!”张临凡看了看“他”周身上下忽忽冒着的黑色鬼气,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灵气,若有所悟地应了一声,跟着道,“既然如此,我不想伤你,倒不如我渡你下阴曹去吧!”

    用力摇了摇头,梁靖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走!”

    张临凡惊诧地问道:“为什么?”

    他有些想不通,梁靖明明知道既便是拒绝,他仍有可能直接将“他”带走,却仍旧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指了指一排墓碑的尽头,梁靖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在等她!”

    眉宇间蹙在了一下,张临凡再问了一句,道:“你指的她,是你妻子吗?”

    慢慢点了点了头,梁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笑容,说道:“嗯,我要等到她!”

    张临凡拿起一壶酒递给“他”,试探(小生)地说道:“我听说,你妻子已经再嫁了,而且也不在云南了,你在这里等,可能你要失望了,再者说来,你不是已经爱上那个小护士了吗?虽然说她跟你分了手,但是,若说要等,你也是应该等她吧?”

    “哎!”喝了一口酒之后,梁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落寞地说道,“年轻人,你不懂,有些事儿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耳听了!”

    “嗯?”酒喝到一半,张临凡的动作停了下来,反问道,“听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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