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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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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远微微一缓脚程,心里暗自忖道:“川中五鬼此去定然远逸,以彼等轻身功力而言,日落之前不难追及。只怕错过方向,就要徒劳无功了。”

想到这早,忍不住立即停下脚步,向周围打量一下,沿着山腹向下,有一条小径隐约在丛草之间,婉蜒,炊烟飘动,想是有村落人家。

肖承远突然心中意念一动,暗想:“川中五鬼决不致长期流窜山中,说不定转道城镇,再定尔后行踪。”

此去山麓也不过是一望之地,以肖小侠的脚程而言,也不过是举足之间,便决定到达山麓看清去向再说。

刚一腾身起步,忽然身后衣袂飘风,肖小侠心神一凛,立即沉步旋身,右手当胸蓄势,留神一看,迎面站着一位年约廿多岁的青衫相公。肖承远刚觉得:“此人面熟得紧。”

那年青相公却已含笑点头说道:“肖兄,还认识在下否?”

肖承远突然想起,此人在四象峰下,曾以子母乾坤圈力败王秋绮的孙宛虹姑娘,姑娘们易钗为弁,一时总是不易想起。当下立即拱手说道:“原来是孙姑娘,没有想到竟在这里遇见。”

孙宛虹姑娘脸上微微一红,点头说道:“四象峰下一别,肖兄果然兼程来到四川。不知川中五鬼是否已经投首,我身怀兄嫂血仇,至今念念在心。”

肖承远叹喟一声,便把入川以后的情形,约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叹道:“黑白二怪再次从中阻挠,使五鬼从容逸去,说来令人既恨且愧。”

孙姑娘说道:“遇事都有定数,肖兄不必为此烦恼。天网恢恢,疏而不滑,五鬼恶贯满盈,终有逃不出肖兄之手的一天。肖兄此时穷追无益,反而打草惊蛇。不如先回奇门剑客庄上,与他们会合,从长计议。”

肖小侠一听,也觉得姑娘言之成理,便拱拱手谢道:“孙姑娘卓见,在下敬聆。”

忽然肖小侠觉得孙姑娘独自来到这巫峡深山,必有要事,便问道:“在下不揣冒昧,请问孙姑娘,获得无极乾坤真经之后,随无极仙子练功,何故又来到如此穷山僻谷?”

孙宛虹姑娘微微一顿,说道:“当初想得无极乾坤真经,主要在习艺报仇,没想到一部真经竟引起如此血海风波,我已经心灰意冷。再则川中五鬼,作恶多端,迟早要伏诛正义剑下,死在别人剑下,与死在我的剑下,有何区别,所以,我决心拜别无极仙子,转回故乡。”

孙姑娘说到此处稍一停顿,肖小侠顿时觉得孙姑娘见解超人,存心纯良,不禁由内心流露出钦敬之意。

孙姑娘接着说道:“无极仙子见我立意甚坚,便将‘无极乾坤掌法’口诀和招式,择要的为我阅读一遍,以便我回故乡以后,自己揣练,也算不虚此行。”

肖承远此时禁不住轻轻叹喟道:“如若武林中人,存心都如姑娘,则纷争不会再发生矣!”

孙宛虹姑娘摇头说道:“习武求精,人之常情,我已灰心此道,当不可相提并论。果能以一身不世之武功,仗义行侠,为善万民,更不负武功盖世之身,较之我这种不闻不问的人生,又不知要高明若干倍。”

肖小侠点头说道:“姑娘蕙质兰心,在下不敢以世俗眼光来衡量。姑娘想是另有要事,在下就此告别。”说着拱手待去。

孙姑娘忽然叫道:“肖兄,我尚有一事相烦。”

肖承远停步回身,略有诧异的望着孙姑娘。

 孙姑娘忽然一正颜色说道:“我来深山是为了寻找几味草药,为一位行侠的老人治病。想不到巧遇肖兄。肖兄出自名人门下,想必身怀灵药,如能施舍一颗,较之我这种山居村野之人所仅懂得的一些偏方草药,有益良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肖兄当不以我此请为冒昧。”

肖小侠拱手说道:“姑娘侠骨仁心,在下岂能吝于一粒丹药,不知此人现在何处?在下略请推宫过xue的手法,与灵药相辅,当能更为有效。”

孙宛虹姑娘额手欣然说道:“舍下本在万县,现在已迁居此处不远。肖兄能如此急公好义,算来银髯叟有幸,我在这里先行谢过。”

这银髯叟之言一出孙姑娘之口,宛如晴天霹雳,肖承远几乎惊得不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孙姑娘,你所说的银髯叟是何许人?”

孙宛虹姑娘也诧异的说道:“据说此老是名震武林的前辈,肖兄是否认识?”

肖承远此时直如万箭钻心,急不成语的说道:“敢劳姑娘引导在下即刻前往。”

孙宛虹姑娘料定这银髯叟与肖小侠有旧,乍闻之下,才如此的惊惶失措。便也不再多说,只讲得一声:“肖兄!请随我来。”

转身疾步奔驰,直朝山麓而去。肖承远紧紧跟在孙姑娘身后,心里却止不住万马奔腾,思潮起伏不已。他想不出这位大名鼎鼎的银髯叟——是他的恩人、他的师兄,以武功闻于世的老人,如何竟会病在川中的深山僻壤。

一路疾奔,已经到达山麓。孙宛虹便收住身形;说声:“到了!”

肖承远才收敛住奔腾的思潮,定神看去。

四川,真不愧是天府之国,方一转过崇山峻岭,紧接着山麓下,就是一片良田,阡陌纵横,满眼葱翠。其间鸡犬相闻,山歌起落。三五农夫,荷锄田间,村老稚童,出没于桑榆树下,端的一幅农家乐图;令入神往不已,顿生脱离浊世红尘之念。

只可惜肖承远小侠此时为惦念着银髯叟的病况,已经是六神无主,无心欣赏这田野风光。

孙宛虹姑娘指着前面一间竹橼茅舍说道:“那正是舍间。”

肖小侠此时急于一见老师兄银髯叟,也顾不得礼数,双臂一振,“噗”的一声,疾如急箭,直向茅舍门前落去。

刚一停下身形,立即推门进去,连声叫道:“师兄!小弟来了!”

一听屋里没有回声,肖小侠心里一震,屋内暗光,乍一进来看不清楚。直待留神看去,一张竹榻上果然是躺着白发苍苍,银髯过腹的银髯叟。此刻已是神形削瘦,双目紧闭的躺在那里,气若游丝的奄奄一息。一个名震武林江湖的大侠,竟被病魔折腾到如此地步。有道是“好汉就怕病来磨”,肖小侠看在眼里,不由悲从中来,惨然叫道:“师兄!小弟来了!”说着人就扑上前去。

突然,身后有人一扯衣袂,低声说道:“肖兄,银髯曳老人家病势沉重,应该尽先治疗,避免惊动才是。”

肖承远这才惊觉自己情急糊涂,师兄病到如此地步,哪里再经的起震动?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一粒“百转大还丹”。

孙宛虹姑娘早就舀好一碗清水,递给肖承远,小侠感激地看了孙姑娘一眼,把“大还丹”塞进银髯叟口中,自己含了一口清水,逼住一口真气,把“大还丹”送进银髯叟的咽喉。

这“百转大还丹”不愧是武林圣药,真有起死回生之妙。一经进入咽喉,立即化作琼浆,顺着食道而下。不消片刻功夫,银髯叟腹内一阵咕噜之声,半晌,银髯叟睁开眼睛一见肖承远小侠伏在床前,不觉轻轻咳了一声,微微笑道:“师弟!我们是梦里相会么?”

肖小侠一见银髯叟已经能够说话,顿时有说不出的喜悦,连声说道:“师兄!这不是梦境。你方才服用了师父的‘百转大还丹’,待小弟帮你行功,发散药力。”

银髯叟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肖小侠自己即调匀真气,跌坐榻前,双手轻轻互搓一阵,立即双掌一分,一按“丹田”,按“命门”,运用本身真元,帮助银髯叟行功,发散药力。

肖承远此时内力的深厚,在武林中已经难能有人出乎其右,双掌一按两大xue,顿起两股热流,缓缓地流入银髯叟体内,紧接着就如同波涛光涌般的涌进。

约莫过去一盏热茶辰光,银髯叟霍然睁开眼睛,说道:“药力已达四肢百骸,只要稍一休息,便可复原,师弟不要再耗真元,且休息一会吧!”

肖小侠缓缓撒去双掌,头上冒着热腾腾地白气,脸上露出从未有的疲倦。他也知道自己这一阵真元消耗过多。便笑着说道:“只要师兄身体复原,小弟是不妨事的。师兄你休息罢。”

说罢伸手点了银髯叟的“睡xue”,自己正待调息行功,孙姑娘在一旁叹道:“银髯叟他老人家到这里来已经是第七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肖兄这粒丹药,真是力能回天。”

肖小侠微微笑道:“家师灵药,武林驰名,家师兄服用之后,即刻便可复原。只是……”

肖小侠突然停住说话,略一思索,向孙姑娘问道:“家师兄武功盖世,摄生有道,从来病不沾身,如何此次一病竟是如此严重?其中定有蹊跷。”

孙宛虹姑娘也沉思了一会,说道:“肖兄所说极是,以我浅见令师兄银髯叟,此次远涉川中,定有所为,不幸中途遭遇强敌。先受内伤,再遭风寒。内伤未愈,无力抵御风寒,是以一病不起。”

肖承远摇摇头说道:“家师兄武功一项,武林难有敌手,能有人伤得他如此沉重实难找出其人。况且家师兄平素仗义行侠,树敌极少,这‘仇敌’二字,更难令人相信。不过……”

孙宛虹姑娘在旁边接口说道:“我只不过是乱事猜测而已,银髯叟醒来之后,肖兄定可问个明白。肖兄此刻真元损耗过多,不宜多说话,我不便在此妨碍肖兄行功调息了。”说着话,转身缓缓而退。

肖承远突然觉得自己说话有欠妥当,话里句中,似有驳斥之意,难怪孙姑娘要微有不悦之意了。同时,也觉得孙姑娘说的是,只要银髯叟师兄醒来,自然可以明白个中原委,而自己此时也确实需要行功调息。当下一定心神,垂帘入定,导气归元,顿入忘我之境。

肖承远的功力本极深厚,一经功行周天醒来之后,立即精力复原,神清气爽。一看门外日影,知道银髯叟服药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便伸手拍开xue道。

银髯叟睁开眼睛,便霍然起身,笑道:“天意不让师兄这把老骨头丢在四川,才又得遇师弟翩然而临,真叫我这老师兄,是既感慨又惭愧。”说着话,脸上虽挂着笑容,两颗老泪,却自眼角晶莹滚下。

肖承远肃然而立说道:“师兄如此说话,岂不令小弟无地容身了吗?”

银髯叟呵呵一笑,擦去眼泪,说道:“到如今,才知道我真的老了。”

正说着话时,孙宛虹姑娘自里间栅栅而出,此刻,换了女儿装束,布衣荆钗,越发显得脱俗超群。来到榻前盈盈而立,福了一福说道:“恭喜老前辈可大好了。晚辈备了一些粗食淡酒,老前辈已经数日不食,此刻就勉强用些罢。”

银髯叟呵呵笑道:“姑娘救命大恩,老朽还未拜谢,倒先偏劳姑娘为我们准备酒饭,此恩此德,老朽如何报得?”

孙姑娘一正颜色答道:“晚辈虽然是村俗女子,却也小谙诗书,老前辈一生行侠仗义武林高人,晚辈能稍尽棉薄,亦生平之大幸。老前辈如此说话,岂不令晚辈无地自容吗?”

银髯叟笑道:“姑娘!你真是人中之凤!老朽无话可说,就此叨扰就是。”说着不禁又仰天长叹道:“苍天待我太厚!我将何以为报?”伸手一挽肖小侠,又转颜笑道:“小师弟急于要想知道老师兄何以落得到如此地步,走!走!浅酌深谈,且得浮生半日闲罢。”

肖小侠觉得这位名震武林的银髯叟老师兄,突然变得如此神情激动,定然受了什么意外,才使这位胸怀豁达脱凡超俗的当代大侠,变得如是。

来到里间。依然竹篱为墙,剪草为瓦,只是显得十分淡雅,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画是淡墨山水,字是:“布衣暖,菜根香,诗书味更长。”

房子中间摆的一张桌子,几样蔬菜,一壶村酒,最妙的桌角还放置了一盆淡淡的百合 窗子下面正点着一炉古柏檀香。

这个房间,充满了淡淡的色彩,也充满了幽雅的情调,肖小侠一进得门来,顿时觉得数日来的奔波疲劳,这时候才真的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才觉得方才老师兄赞孙姑娘一声“人中之风”,的确是当之无愧。

孙宛虹姑娘待他们一老一少师兄弟坐下来以后,执壶斟了一杯酒,道声:“村野之间,粗饭谈酒,不成敬意。”便要退去。

银髯叟伸手说道:“姑娘也是我武林儿女,老朽才不以俗礼相待,姑娘若无他事,也请来此一同浅酌几杯如何?”

孙姑娘也微笑说道:“按理晚辈应于末座敬陪,惟恐有扰前辈与肖兄之清谈。既然前辈嘱意如此,晚辈在此奉陪。”

银髯叟大笑道:“姑娘岂止是人中之凤,抑且是女中豪杰,老朽敬佩无地。”说着话,转向肖小侠笑道:“小师弟大概急于要知道老哥哥为何来到四川,又为何让病魔缠身,险些埋骨他乡。”

肖承远摇头说道:“师兄病体刚刚复原,留待日后再说也是一样。”

银髯叟掀须豪笑说道:“小师弟来此手到病除,定然又花费了恩师的—粒“百转大还丹”。你想,这“大还丹”能起死回生,老哥哥此刻精神较之以前充沛。即使你小师弟不听,老哥哥也要畅谈一番。”

肖承远含笑应道:“既然师兄精神充沛,小弟倒是急于知道其中原委。”

银髯叟举杯浅饮一口,突然沉下脸色,正颜说道:“老哥哥这次身遭生平最大的挫败,险些丢掉老命,此次给我们习武之人警惕甚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技一道功力无穷。”

肖承远惶然失色,问道:“武林之中能使老哥哥不敌之人,小弟尚未听闻。”

银髯叟摇头笑道:“小兄弟,你不要捧我老哥哥,像我这点功夫,在武林之中是车载斗量,不可胜算。这次若不是老哥哥命不该绝,早就丧在鬼眼婆婆的掌下。”

肖小侠不禁为之瞠然,“鬼眼婆婆”的名号,他从未听说过,她能击败老师兄,这身功力也就可想而知。这等高手,肖承远竟如何毫无所觉?

银髯叟接着说道:“小兄弟你大概从未听过‘鬼眼婆婆’的名号吧!可是鬼眼婆婆对你却是知之甚详。”

肖小侠差一点叫了出来 急切地问道:“师兄!这鬼眼婆婆她究竟是何人?如何会认识小弟呢?这岂不是怪事吗?”

银髯叟点头说道:“不知何人透露你是‘苍虚秘笈’的得主,‘苍虚秘笈’为武林之中正邪两道梦寐以求的绝学,仅此一句话,不仅使小弟名震江湖,更成为黑白两道人等紧紧追寻之目的。”

肖小侠闻言不觉大惊,一时倒是想不起是如何透露出自己是“苍虚秘笈”的得主,更万没有想到,自己出道以来为时不久,竟成为武林之中,黑白两道高人追寻的目标。不用说,这鬼眼婆婆也是追寻人物之一,除了鬼眼婆婆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从未闻名的高手,在到处追寻自己。

孑然一身,能为天下武林所有高手的追寻,虽然肖小侠豪气干云,胆色无双,也不禁为之心中一凛。肖承远略一思忖,便向银髯叟问道:“师兄可否知道这鬼眼婆婆是何许人。”

孙宛虹姑娘忽然cha言说道:“这鬼眼婆婆可是深居苗疆,极少到江湖上走动的那位传说中的神奇人物吗?”

银髯叟点头说道:“正是此人。”

孙宛虹姑娘接着说道:“晚辈恩师乾坤老人曾偶提及,鬼眼婆婆门下弟子多使用一柄紫玉折扇,而鬼眼婆婆自己却是使一把奇短的淬毒鱼肠。恩师曾说到鬼眼婆婆本人一扇一剑,堪称武林少敌。”

肖承远一听不由得微微变色,稍露愤然之意。他是个有修养的人,稍一转念,便又是毫不在意地问道:“师兄这次所遇的鬼眼婆婆,是否就是使扇使剑的那位鬼眼婆婆呢?”

银髯叟呵呵笑道:“孙姑娘说话无心,忘了我这师弟正是以一扇一剑称雄冠绝于武林。”

孙宛虹姑娘一听,立即起身裣衽谢道:“不知不罪,肖兄幸勿见怪!”

肖小侠胀红了脸,说道:“师兄有意说笑,姑娘幸勿介意。”

银髯叟突然一正颜色说道:“小师弟蒙恩师垂青,尽学剑扇精华,鬼眼婆婆在剑与扇上的功夫,极具惊人火候,小师弟应视之为劲敌。这次老哥哥与鬼眼婆婆对手之际,双方未动兵刃,一双肉掌对拆三十招之后……”正说到此地,银髯叟忽然停住,肖承远小侠也顿时变色,一按桌角,正待穿身而出。

孙宛虹姑娘坐在横头,正好起身闪到门旁,朗声说道:“何方高人,莅临茅舍,又何不请进来一叙?”

姑娘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哈哈大笑,说道:“主人殷勤好客,不知欢迎我这不速而来的人否?”

肖承远小侠听来耳里极为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

 

 第二十四章

银髯叟一听来人说话,顿时一正颜色,抢身出去,刚刚走到门口,立即看见迎着门外 正面站着一位神情飘逸举止儒雅的中年书生,含笑而立。

肖承远一看顿时喜从心来,一扑上前,和银髯叟双双跪倒在地,口称:“恩师。”

玉扇书生翩然出现在这四川的深山僻壤,使银髯叟和肖承远小侠,不禁惊喜交集。他们都知道,玉扇书生数十年以来,从未涉足江湖,尤其是肖承远,拜别师颜以来,一直未能回山拜候恩师,今日遽然相见,如何不喜?

站在一旁的孙宛虹姑娘,倒是惊得呆了。她探深地了解肖小侠的神功无敌,厉害如雪面追魂和环眼黑煞两个老魔头,都能周旋十招,逼使老怪愤急而去,肖小侠的师父一定是一位年逾古稀的世外高人,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儒雅潇洒的中年书生。

更使孙姑娘感到惊讶的连白发苍苍银髯如雪的银髯叟也拜倒在地口称恩师,这真是令人难说。

玉扇书生笑吟吟的扶起肖小侠和银髯叟这一老一少的师兄弟,说道:“都是身居客地,何必行此大礼。”说着又向孙宛虹姑娘点头笑道:“姑娘!不速之客惊扰了。”

孙姑娘本来是呆着的,一听玉扇书生向自己说话,这才警觉自己失态 赶紧敛神定心,执晚辈礼而盈盈下拜,说道:“前辈驾莅,蓬荜增辉,还望前辈恕以失迎之罪。”

玉扇书生伸手一拦,笑道:“姑娘虽居山野,却是知书达礼,而又谙武事,颇为难得,请不必拘于俗礼。”

孙宛虹姑娘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制住自己无法蹲身,才警觉这位中年书生是有大得出奇的武功,难怪像银髯叟、肖小侠均是他的门人。

姑娘退立一旁福了一福说道:“前辈谬奖了。”

银髯叟让玉扇书生到房里坐定以后,正待问恩师何以翩然到此,肖承远小侠却在—旁扯着玉扇书生的手臂,流露着赤子之情,向玉扇书生说道:“师父!你怎的到四川来了?”

别看肖小侠平日气度不凡,举止老练,加上他神功盖世,又被一般世人所尊,显得非常老成持重。可是,一见到了玉扇书生,却变得是一个爱宠有加的孩子。银髯叟在一旁看得微笑。

玉扇书生也含笑抚着肖小侠的脑袋,注视了半晌,说道:“承儿历江湖,功力较前已有进步,只是……”

肖承远挨着玉扇书生说道:“师父!是不是说承儿江湖经验仍然欠缺呢?”

玉扇书生微笑摇头。

银髯叟在一旁恍(书)然(网)大悟地说道:“恩师是说小师弟功力虽然精进,武林难敌。但是目前许多老魔头都又纷纷复出,小师弟独力难支,事实堪虑吗?”

玉扇书生点点头,忽然正颜说道:“承儿功力倒是说得过去,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应付即将而来的一场武林大劫,承儿尚须百尺竿头,更加努力。”

玉扇书生说时脸色沉重,神情忧郁。肖承远看在眼里,心里也随着沉重起来。肖小侠深深了解恩师的学究天人,功力盖世,是什么事值得恩师如此重视?

银髯叟在那里也叹道:“恩师如此说来,老徒倒是明白了。想是这‘苍虚秘笈’出世的消息,传出武林之后,引起群魔窥伺。一时魔道}高{书}涨{网},许许多多久不露面的老魔头,都是志在‘苍虚秘笈’,小师弟不仅负有护正驱邪的重任,更为正邪两道眈眈而视的众矢之的。恩师有顾虑。老徒的猜测不知是否微中?”

玉扇书生复又微笑点头,对肖小侠说道:“承儿,你邱师兄之言,确为事实,目前群魔并起,你是任重道远。”

肖承远小侠忽然昂然而起,向玉扇书生说道:“承儿蒙恩师在华山长空栈耳提面命,五年授艺。深知习武之人,义之所在,生命在所不顾 如今‘苍虚秘笈’既然关系着武林正邪之间消长,承儿誓以一腔热血,为维护武林正义之长存。即使技不如人,流血横尸也毫不皱眉。”

玉扇书生含笑看着肖承远侃侃而谈,说完之后,说道:“承儿骨气可嘉!不负为师如此长途跋涉远走关山。”

肖小侠愕然向玉扇书生说道:“恩师此次出山,专为承儿而来吗?”

玉扇书生望了银髯叟一眼,说道:“一般黑白两道的高手,凭你邱师兄的威名,即可镇服。可是,南海二绝姥姥,苗疆鬼眼婆婆,乃至雪面追魂,环眼黑煞,都是功力绝伦,险恶无限的人物,个别而突出,胜之尚且不易,何况群体而至?”

肖承远一听恩师说出这些人物。除了雪面追魂和环跟黑煞和自己对过招,还有苗疆鬼眼婆婆曾听银髯叟提及之外,南海二绝姥姥其人,连名都不曾听过。但是,雪面追魂的功力,肖承远已是领教过,想这鬼眼婆婆和二绝姥姥更是难斗,当时忍不住说道:“恩师目睹武林面临如此危机,这次下山,是否准备一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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