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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童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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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忘。”文清明摊开双手:“可是,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呢?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谁做错,没有人特意要破坏这件事情。”
“所以我才生气!”贺卓铭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现在连一个可以拿来发泄的对象都找不到!”
“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文清明不想让这个气氛再继续下去,于是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份剧本的初稿丢给贺卓铭与秦万流:“这是我新写的剧本,你们看看怎么样……还有,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剧本和我以前所写过的有什么不同。”
“这些真的是你写的剧本?”秦万流看完其中一份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果说这是卓铭写的话,我或许会更加容易相信一些。可是如果说这是你写的话……”
“老人家,你好啊!”贺卓铭这个时候也看完了手上的另外一篇文稿,冷冷道:“你只不过和我写过一次这种类型的剧本,我的看家本事就被你拿去用了。”
“真是太……了。”秦万流将他手上一份名为《上帝的权限》的剧本小心地放回桌面,“可以说,和你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
“的确是完全不同了。”贺卓铭朝着天空喷出一口烟雾,“以前的你,最喜欢写那些隐隐约约的校园感情故事。从色调上来说,是一种淡淡的粉红色。可是现在……”贺卓铭一掌按在另外一份名为《旅行者》的剧本上道:“……你的剧本色调变成了灰色。”
“现在读你的这些剧本,我会有一种错觉。”贺卓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我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片漆黑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走到哪里。我不知道前面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走下去。可是,在我每次想要放弃,想要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却总是能够隐约看到在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芒,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光芒,让我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你说得不错。”文清明对贺卓铭的理解相当满意:“我正是想要写出这种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感觉。”[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是因为你自己就快要毕业的原因吧?”贺卓铭的的眼睛看着袅袅上升的烟雾,轻轻道:“文为心声。你想什么,都会在你的字里行间表现出来。如果我连这种东西都看不出来,怎么去做这所学校的话剧第一人?”
“其实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这些剧本会很难上演。”文清明摇头道:“上次,即使连《恶魔的报酬》这种剧本也遭遇到禁演的命运,这些剧本就更加不用说了。”
“我看也是。”秦万流看着桌面上的《上帝的权限》,也不禁摇头道:“这个短短不足20分钟的剧本里面,出现了多个敏感的话题。即使是我的话,也觉得很难接受,何况是那些保守的老师?”
“你的那个剧本算什么?我这个《旅行者》才叫做灰色!”贺卓铭扬扬手上的剧本文稿:“三个故事里面,描写了骨肉相残,仇恨灭国,还有对于希望的摧毁等等残酷的情节。不过老实说,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剧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出演这个‘旅行者’的角色——因为我觉得这个角色和我很像。”
“我也希望你有机会出演。”文清明笑道:“只不过,只怕你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行,因为这些剧,在近期之内,是绝对没有机会能够上学校的舞台的。”
“没有机会就没有机会!”贺卓铭冷笑道:“今天在悬崖边缘种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风雨不移的苍松。圣经上说的‘流泪撒种,欢笑收获’就是我们的未来情况。”
“虽然没有办法可以让这些剧本提早解禁,不过至少我已经写了出来,那么总算就是完成了一件心事。”文清明淡淡道:“我现在写剧本,就是为了认清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文清明之所以会这么说,倒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却是如此。
因为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在舞台上出现过的声音。那个属于自己,却又完全陌生的声音。
“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你是活在平时的我,我则是活在阴影中背后的你。”
以前的自己,纯粹就是为了写作而在写作。可是自从那以后,文清明忽然想要考虑得清楚一些再动笔了。
“那么近期我们怎么办?”秦万流对有些走神的文清明问道:“这个学期开始,我们还有一场比较重要的晚会,你忘记了吗?”
“艺术学院的新生迎接晚会?”文清明总算是想起来这件事情了。
“是啊!”秦万流一迭声道:“你没有忘记这件事就最好不过了。这次的晚会,是我们打响名声的一个好机会啊!你想想看,到时候在场的观众几乎全部都是艺术学院的新生,如果我们能够在这场晚会上演出成功的话,那么到我们招生的时候,一定可以吸引到大量的新生来报名的!”
“眼镜说得对。”贺卓铭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次的晚会是一个机会。如果做得好,那么我们今年的招生工作将会顺利得多。”
“不过,老人家……”秦万流为难地拿起一份剧本:“你不是准备现在就用这些剧本去挑战那些老师的极限吧?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的剧本不好,只是……”
“眼镜啊,你就放心吧!”文清明笑着在秦万流的肩头轻轻一拍:“虽然我是很想让这些剧本上台,可是我还不会这么冒险,现在就让这些东西突然出现的。我明白什么事情都是要循序渐进地来的。所以呢,这次的节目,我当然不会用这些杀伤力这么大的剧本……”
文清明说着,从衣服的内袋中掏出最后一份剧本,放在了秦万流的面前,微笑着说:“这才是我们这次的剧本。”
“《无言的契约》?”秦万流接过剧本,看了一眼题目。
“和上次的《恶魔的报酬》类型差不多,不过更加接近于感情化一些,而没有《恶魔的报酬》这个剧说得那么深入。我想,这种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秦万流接过剧本翻看了一下,见这个剧本果然如文清明所说,并没有太多的灰色成份在内,这才放下心来。“你们走了没有?”秦万流看看时间,对二人问道:“就快要十点了,时间也不早了。”
“你先走吧。”贺卓铭抢先开口替文清明回答道:“我和老人家还要到儒斐那边去坐坐,暂时还不会这么快回去。”
贺卓铭口中所说的这个地方其实是由现任的艺术团团长任儒斐所经营的一间小酒吧。由于贺卓铭与任儒斐私交甚深,故此在闲暇之时,贺卓铭经常会到此处小坐片刻,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什么的。
对于这个新一届的团长,文清明虽然与他只是点头之交,算不上熟悉,但是从其待人接物的方面来看,却又和自己所见过的前三任团长风格迥异。明筱黛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可是其霸气却是最为明显的;海籁相对来说,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外交家,手段多变而且行之有效;景鹰则在平时容易说话,可是在关键时候处事铁碗,绝无退缩之意;至于现在的任儒斐,处事则要比这些前人要更加温和,更加圆润。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无言的契约》不如你的《旅行者》有意思。”在走进了这间小酒吧中的时候,贺卓铭淡淡地对文清明说道。“我还是比较期待《旅行者》这个剧。”
“你以为我就不知道吗?”坐在贺卓铭对面的文清明道:“这些剧本是我自己写的,那些比较好,莫非我自己会不清楚吗?只不过,自从上次差点被禁演的事情之后,我们也应该收敛一下,不要太过于张扬才是。”
“我也知道。”贺卓铭仰头慢慢吐出一口烟雾,“所以我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你真的想要演《旅行者》的故事,那么你可要努力了。”文清明呷了一口酒,挑战似的看着贺卓铭道:“我这个学期就要准备去实习,下学期什么时候回来学校还是说不准的事情。所以,你如果想要演这个剧的话,除非是你有足够的实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在将来做一个属于我们自己话剧队的话剧晚会。”贺卓铭忽然截话道:“因为这种剧本,是不可能在其它的晚会上演出的。”
“不错。”文清明也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旅行者》的剧本现在有三段,每段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如果真的要上演的话,没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绝对演不完的。而现在,无论什么晚会都不可能给我们这么长的表演时间。所以说,除非是在我们自己主办的,以话剧为主题的晚会上才有可能演出这种前卫的剧目。”
“可惜,下学期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而这个学期,大强走了,凌俊他们也都走了。即使下个学期我真的能够办起这个晚会,只怕能够和我搭戏的人不会太多。”贺卓铭担心道。
“你少臭美了!什么叫做没有人和你搭戏?”文清明笑骂道:“今年招了新生之后,你还害怕没有人么?”
“人倒是一定会有,只不过,就未必人人都合适演绎这种灰色的故事。”贺卓铭语气之间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
“对了,”贺卓铭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你现在写剧本是为了要认清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试过和自己对话?”沉默了一会儿,文清明轻轻地问道。
“当然有!”贺卓铭冷冷而又放肆地笑着,“当我喝醉的时候,当我被这香烟熏得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当我发疯的时候,我就会和自己说话。”
“我不是说这种的对话。”文清明看出贺卓铭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你在一个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和自己的内心对话。”
“和自己的内心对话?”贺卓铭神色之间带着一些戏谑地问道:“那么你的内心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告诉你其实在做梦?”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文清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他其实是想告诉我,我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疯子就是疯子,哪里还会有什么理智的疯子?”贺卓铭摇头笑道:“当你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就证明你真的是有些疯掉了。不过也好,十个文人九个狂,不疯不狂,那么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吗?疯得好!”说着,贺卓铭将手上的酒杯举起来道:“那么我就敬你这个疯子一杯!”
文清明只好苦笑着与贺卓铭轻轻碰了一下杯,随便地呷了一口酒。
“你的文风改变得很厉害啊!”贺卓铭一口喝下了半杯啤酒之后,对文清明冷冷地说道:“可以看得出,你现在不再停留在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里面了。我不知道你是突然看破了红尘还是什么的,不过,现在你的这种风格更加适合我的口味了。”
“以前,我在我的剧本之中想要探讨是一种人的感情。”文清明道:“可是,现在,我想要摸索另外一个话题了。”
“现实?还是生命?”贺卓铭低着头,看也没有看文清明一眼。
“可能两者都有一点。”文清明淡淡地笑道:“虽然我不是哲学家,没有办法将这种话题研究到一个什么样的深度。可是,我至少希望自己能够清楚自己所走的这条路的理由。我想,找一个让自己都能够相信的理由是很重要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贺卓铭还是冷冷地,不带一点感情地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就是在怀疑着自己。”文清明眼神空洞地望着酒吧中的一盏灯,似乎全然感觉不到光线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学会在不疑处有疑了。我的存在本来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我却经常感到自己的存在出现着各种的疑问。我是一个有着各种缺陷的人。”
“我们都是有着各种缺陷的人,没有人是圣人。”贺卓铭淡淡地回应道:“你难道想要做圣人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只能在追悼会上的祭文里面有所描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写这篇文章。”
“我明白缺陷是每个人都有的,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完善一些。”文清明淡淡地笑着:“可是,我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般的文字和说教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打动我了,所以,我需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亲自体会一下某些事情。”
“用身体去体会什么?”贺卓铭奇道。
“你还记得《恶魔的报酬》么?”文清明想了一想,决定还是用实际的例子来解释自己的想法:“在开始的时候,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过是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话剧来演绎。”
“可是后来你变了,”贺卓铭冷笑着对文清明说道:“在后来,你完全沉浸在那个角色里面不能自拔了。我当时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再也没有办法脱离这个舞台的世界。记得以前也曾经有一个外国演员,为了体验某个角色,最后导致精神分裂。我想,要是你最后也变成这个样子的话,你一定能够名留话剧队的青史的。”
“我后来是变得完全投入了,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文清明白了一眼贺卓铭,不过却懒得和他在那些废话上面再度纠缠——因为他知道,贺卓铭在这些歪理上有着过人的口才和急智,以现在自己的状态而言,只怕会应付得相当狼狈,故此还不如卸开这个题目,直奔原来的主题。
“不止是我,每个写作的人都应该知道。”贺卓铭摸摸已经空瘪的烟盒,摇头道:“既然这个角色是由你创造出来的,这个角色身上就一定会有你的影子——或者可以说,这个角色根本就是你自己。你是将自己的想法和价值观都赋予了这个笔下的虚构人物,那么你在演绎的时候当然会特别投入,这还需要问吗?”
“那么你觉得这个剧中的角色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文清明轻轻问道。
“如果你真的要我说的话,”贺卓铭瞥了一眼文清明:“这个人简直就是你自己!无论是性格还是说话,完全就是一个你!”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角色和我平时有很大的不同之处么?”文清明微笑着继续追问贺卓铭:“这个角色会怨天尤人,可是我不会;这个角色会懦弱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失声,可是我不会;这个角色会在自己失败的时候埋怨别人,可是我不会;这个角色会……”
“你有没有听说有人说过的一句有趣的话?”贺卓铭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文清明,“我也忘记了是那个名人说的了——总之是谁说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说的这句话。他说,每个人都是两个人,一个活在正面,一个活在反面。”
“这是什么话?”文清明眉头一皱:“不会是你这个家伙自己乱编的吧?”
贺卓铭的老脸似乎微微变色了一下,可是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你管我!反正我就是听过这句话。古人说,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由此可见,这些有意思的话早就已经放在那里了,至于是谁拣到,只是他的运气。”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起了一句老话。”文清明托着下颌,若有所思道:“在老子的《道德经》中有这么一段话,叫做……”文清明侧头仔细想想,继续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先不管以前我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总之现在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好像又觉得这句话还可以作另外一种解释。”
“你又要来歪解人家的书吗?”贺卓铭先是冷冷一笑,不过却马上又摇摇头:“算了,反正我自己也经常干这种事情,我这个五十步的家伙也没有办法嘲笑你这个百步之人。”
“守一道而知万物,正是道家学说的精要所在,难道你不知道么?”文清明故意装作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调笑道:“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从来不看这些这么深奥的书的,你真的不知道!真是抱歉!”
贺卓铭瞪了文清明一眼:“你要是跟我说外国哲学的话题,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要说的话,也要等到下次,现在还是先说回我刚才说的事情吧!”文清明自知自己只是对中国文化稍有涉猎,故此也相当有自知之明地将话题拨回正轨上来:“从‘万物负阴而抱阳’这句话看来,也可以解释为人一般都是具有两种性格的。一种是平时待人接物的自己,一种则是被压抑住的自己。”
“人之所以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两个性格总是截然相反的。”贺卓铭两根没有香烟可以夹住的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着,似乎在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当你的外在性格越明显,也就说明了你的内在性格被压抑得越深。也许你自己平时都不会发现,可是,如果你发现了的话,你可能就会忍不住……”贺卓铭说到这里,双手一展,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爆发的。”
“你说的也许没有错,”文清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当时,我的确在舞台上爆发了。所以,我没有办法控制住我自己。”
“我知道。”贺卓铭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冷笑着:“你以为我是谁?连你是在演戏还是在干什么都分不出来吗?老实说,在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在放纵你自己了。”
“幸好只是被你看出来了。”文清明尴尬地笑笑,“他们大部分人到了最后都只是认为我的演技好而已,没有谁能够看出来,那个在舞台上又哭又笑的疯子就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为人所不知晓的文清明。”
“我开始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在听文清明说了这么久之后,贺卓铭终于抓住了文清明话语之中的一条脉络:“你其实是想先投身在舞台的虚构世界中,然后在那个世界中体验一种自己平时不会体验的生活,然后再将这种感觉带回现实世界。我说的没有错吧?”
“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妙的主意么?”文清明靠在背后的墙上缓声道:“在现实的世界里,我需要保持自己一个理智而得体的形象。如果我流泪的话,大家会认为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如果我愤怒的话,大家会认为我是一个疯狂的人;如果我……”
“所以,你就将这个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己寄存在这舞台上,”贺卓铭将杯子之中的余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反扣在桌面上:“你可以让这个本来永远不会再见天日的另一个自己活在一个你自己虚构出来的世界里。”
“是的,”文清明没有否认,“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真实的世界中,没有地方可以让这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我可以躲藏。我本来以为这个我迟早都会被彻底活埋在我的内心深处的。可是我想不到,我会在这所学校里遇上了一个童话——一个最后的童话。”
“最后的童话?”贺卓铭正在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似乎也为头一次听到从文清明的口中说出这个有趣的词而稍微有些动容:“你认为我们话剧队是一个……童话吗?”
“不仅是童话,而且还是一个最后的童话。”文清明点头道。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更正道:“至少对于我来说,这个童话是将会在此终结的,所以我才会说,这是属于我的最后一个童话。”
“我需要一个相信的理由。”贺卓铭淡淡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现实之中没有那个不懂得掩饰的自己的生存空间,所以我只能把他放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之中。”文清明看着自己还剩下大半杯酒的杯子,轻轻道:“这个世界充满了故事。在这些故事之中,我们想哭就可以哭,想要笑就可以笑,想要恨就恨,想要爱就爱,而且最后还能够有我们想要的结局。就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故事和它一样,而这种故事就叫做童话。”
“原来在你的眼中,我们的话剧都不过是童话而已?”贺卓铭不觉好笑道:“好你个老人家,你把我们都当作小孩子看待吗?”
“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赤子。”文清明正色道:“你以为我把这个舞台当作一个童话来看待是有什么不敬之意么?要是你这样想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是因为相信能够在这里找到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才会认为这里是一个童话的。我不但没有半分怠慢的意思,而且还是……”
“开个玩笑,你会死吗?”贺卓铭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文清明:“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对话剧有什么想法,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不过对于你们来说,这个童话还只是刚刚开始不久而已。”文清明的嘴角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童话已经接近结局了。而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再参与这些童话的编撰了。”
“即使你毕业了,也还是可以继续做梦的。”贺卓铭道:“既然你可以作梦,就可以继续在梦里面写你的所谓童话。”
“我不会这样做的。”文清明苦笑着摇摇头,“我在毕业之后,会彻底将这个故事结束的。童话虽然很美丽,可是终究不过是一个童话,不是我这种人能够负担得来的。属于我的,应该是一个更加现实的故事。也许这个等在我面前的故事将会很无趣,一点也不美丽,甚至还会有很多不合情理的情节。可是,延续这个故事是活在这个现实世界之中的我的责任,我必须放弃虚幻的童话,专心开始动笔写这个现实得多的故事。”
“可是你就不能够在写这个现实的故事之外的空闲时间里再补充一下你曾经的童话吗?”贺卓铭不以为然地道:“没有人规定过你不能同时写两个故事。”
“的确没有外人这样规定给我,可是这个底线是刻在我心里的。”文清明轻轻叹气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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