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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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条不长眼的鞭子，差点儿就要往万岁爷身上打去。我大声喊道：〃哪个狗奴才胆敢把鞭子扔出来！〃心想着，算你运气好。若是伤了万岁爷，就是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
　　　　〃对不起，公公。我正练习甩鞭子呢！若是公公还在，就请您把鞭子扔进来吧。我出不去。谢谢公公了！〃没隔多久，便传出佟主子的声音。我才暗自叫不好，没想到原来鞭子是佟主子的。
　　　　我正想说什么，万岁爷却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手里握着鞭子，笑了笑，又压着嗓子喊道：〃请佟贵人站到一边去，奴才这就把鞭子扔进去。〃
　　　　我惊讶地抬了抬头，又立马低下头。万岁爷怎么能自称奴才？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奴才是低贱的，万岁爷怎么能自称奴才？
　　　　可万岁爷似乎没有在意这个问题。而是掏出佟主子绣的那方手帕，放在胸前，紧紧握着。过了一阵子，景仁宫后院儿已经没有声音了，万岁爷这才收起帕子，继续往前走。
　　　　我就知道，万岁爷定是又想起佟主子了。
　　　　正走着，万岁爷停下脚步，小声说道：〃梁九功。玉龄丫头那儿你还是要多看着。若是佟妃有个什么事儿，吩咐她立马同朕禀报。另外，景仁宫的份例一份儿也不能少。若是宫里有什么额外的赏赐，就用皇额娘的名义送去。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应了一声，我便回头往景仁宫望去，原来万岁爷身边儿少了佟主子，是那么的孤单。老天爷，我梁九功再求求您，让万岁爷快放了佟主子吧！逢年过节，我梁九功少不了给您添香油！
　　　　〃皇上，臣妾亲手给您煮的酸梅汤，快尝尝嘛。〃我站在万岁爷身侧，看着万岁爷一旁的密贵人，化着浓妆，着艳丽的旗装，这哪是送酸梅汤？我一个奴才也看不下了。至佟主子被软禁后，每天都有主子们来送汤送补品。奇怪的是万岁爷召见她们，却对她们漠然，置之不理。任是主子们说什么，万岁爷也是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
　　　　〃皇上吉祥。臣妾听闻皇上近来龙体欠安，特熬了参汤给皇上，皇上您快趁喝了罢。〃好不容易密贵人离开了，连一向稳重的荣妃娘娘也来送汤。虽然荣妃娘娘没有多说什么，但我却看出，荣妃娘娘也同样期待万岁爷的恩宠。的d86
　　　　万岁爷看了看殿下的荣妃娘娘，示意我把参汤端上。我知道万岁爷向来不赞同多喝什么补品，没事儿还把好好的身子给补坏了。可为了给荣妃娘娘面子，还是喝了一小口，道：〃梁九功，带荣妃进去歇着。〃
　　　　荣妃娘娘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儿，忙道：〃谢皇上。可臣妾不累。皇上您为国事儿日夜操劳，臣妾又怎么好歇着呢？还是让臣妾留下伺候您罢。〃
　　　　从前只有皇后娘娘，皇贵妃在万岁爷批折子的时候伺候万岁页，而如今也只有佟主子才有资格留下伺候万岁爷。即使是入宫多年的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都从未在万岁爷批折子的时候伺候万岁爷。荣妃娘娘也是个入宫多年的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果然，万岁爷略略不满道：〃不必。〃
　　　　〃荣主子您先歇着。奴才告退。〃我领着荣妃娘娘到内寝，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准备出去递上绿头牌给万岁爷。
　　　　荣妃娘娘却忽然叫住我，问道：〃偏劳公公。不知最近万岁爷心情如何？〃
　　　　说完，荣妃娘娘又往我身边偷偷地塞来一锭银子。我收下银子，主子打赏的银子不要既是驳了主子的面子。但荣妃娘娘这厢话里藏着的意思，或多或少我也是明白的。谁不知道至佟主子被软禁后万岁爷就从未开怀大笑？朝堂上的大臣们，各位阿哥们也是妨着万岁爷，生怕又惹万岁爷龙颜大怒。〃奴才谢娘娘抬举。可万岁爷的心思，又岂是做奴才的可以惴摩？万岁爷如何，今儿晚上娘娘您都看到了。〃
　　　　荣妃娘娘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脸青了青，但还是放了我回去。我利索地另泡一杯温水端给万岁爷，我记着佟主子曾说，多喝温水对身子好，万岁爷也是从那后就经常喝温水。
　　　　许是万岁爷听见我的脚步声，忙将帕子收在怀里。我弯腰递上温水，德顺儿呈来绿头牌子。我知道万岁爷不愿意翻任何一位主子的牌子，可我仍然问道：〃万岁爷，时辰也不早了。您瞧。。。〃
　　　　万岁爷摆摆手，示意我把牌子撤了，又道：〃今晚就让荣妃留下罢。朕不能总冷落了她们。总该尽尽朕的责任呀。〃
　　　　〃嗻。〃
　　　　转眼间已到康熙三十七年。佟主子仍然没有被万岁爷释放。万岁爷也是每日看着手帕发呆，或是到景仁宫后院里陪着熙格格玩耍儿。许是前阵子着了凉，万岁爷竟然病了。整整一日都是躺在床上，发热不退，太医束手无策。的040
　　　　〃万岁爷，万岁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儿呀！您让臣妾怎么办呀！〃
　　　　〃太医，太医，万岁爷怎么了？万岁爷究竟怎么了！〃
　　　　〃让我进去瞧瞧万岁爷！我要进去陪着万岁爷，你们这群狗奴才都别拦着本宫！〃
　　　　当各宫主子知道万岁爷高热不退，着着艳丽的旗装，全都赶到乾清宫。寸步不离地守在殿前，只求能进去瞧万岁爷一眼。唉，若是佟主子在，该多好！眼下看来，也只有佟主子才能镇住这些主子们。
　　　　〃各位主子，万岁爷下了口喻，没有万岁爷的旨意，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各位主子，奴才也是奉命办事儿。主子们就当心疼奴才，莫要为难奴才了。〃万岁爷虽是高热不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下了一道口喻，没有万岁爷的旨意，谁都不许靠近。
　　　　〃别拿什么口喻唬人。皇上都病成这样儿了，还不让人进去瞧瞧。〃
　　　　〃成主子。。这。。。〃说话的是成嫔娘娘，说着就流眼泪，各宫的主子们也跟着擦眼泪，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皇太后到。〃谢天谢地，太后娘娘终于到了！乾清宫内顿时安静，我赶紧上前迎上太后娘娘到内寝里。
　　　　太后娘娘知道万岁爷高热不退，也是万分焦急，当即便赶来乾清宫。〃皇帝仍是高热不退？〃
　　　　〃回太后娘娘话儿，是。〃我站在一旁，太后娘娘心疼地看着万岁爷，万岁爷握着手帕，不停地喃喃道：〃琳儿。。。琳儿。。。琳儿。。。〃
　　　　太后娘娘很是疑惑，凑在万岁爷耳边听听万岁爷说的什么。万岁爷看起来似乎很难受，可是又不进药，就是不停地念着佟主子的名字，还有紧握着手中那方帕子。
　　　　太后娘娘无奈地摇摇头。莫非正如胡太医所言，解铃还须系铃人？倘若佟主子在，那该多好呀！万岁爷也不会白白地遭病了！
　　　　忽然，我灵机一动，若是我去把佟主子请来，没准儿万岁爷的病就能好了。〃禀太后娘娘，奴才有一请求。没准儿对万岁爷的病情有帮助。〃
　　　　太后娘娘坐在万岁爷床边，也顾不得我提的是什么请求，但一听是对万岁爷的病情有帮助，便立马应道：〃快说。〃
　　　　〃禀太后娘娘，奴才方才听胡太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奴才自知身份低贱，不该多管闲事儿，可奴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为了万岁爷的龙体，奴才想。。。〃看着万岁爷的病情总是没有好转，我心里着急了，若是万岁爷的病好不了那可怎么办！不成！想来也只有佟主子能让万岁爷的病好起来！若是能让万岁爷龙体安康，即使是要了我的脑袋也没关系！
　　　　太后娘娘站起来，慢慢地看向我，道：〃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也难得你有这份儿忠心。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皇帝也是个嘴硬的，拉不下脸，指不定这回哀家还帮了皇帝。〃
　　　　得到太后娘娘的同意，我加快脚步冲往景仁宫。老天爷，我梁九功最后一次求您，快把万岁爷的治病好吧！求您把佟主子送回万岁爷身边儿吧！只要能让万岁爷病好起来，让佟主子回到万岁爷身边儿，您要了我的贱命我也在所不惜！
爱新觉罗。胤禛
　　　　　　　　　　　＂爷．＂我挑起喜帕，只见一个面容冷淡地女人坐在我面前，尽管她冷淡，毕竟大婚之夜，她是羞涩的．而她，便是乌喇那拉氏．淑惠．
　　　　＂不必多礼．＂见她欲起身向我行礼，我赶忙请她坐下．她也不似其他女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看着眼前的乌喇那拉氏．淑惠．在大婚前我才知道，她是皇阿玛早年就有意留给我的嫡福晋，她还是琳儿＂默许＂的嫡福晋．
　　　　想起琳儿，我的嘴角抽起一丝冷笑．琳儿，我最爱的女人，琳儿．可我如今竟在她的默许之下娶了她入宫选秀女之时结识的好朋友，乌喇那拉氏．这叫我的心何其痛苦！这对我而言，这又是多么大的讽刺！
　　　　我该如何面对乌喇那拉氏？究竟是将她冷在一旁抑或是尊敬她？
　　　　＂四哥四哥，快让弟弟们瞧瞧四嫂．＂
　　　　＂就是就是，四弟可别把四弟妹腋着藏着，我可听说四弟妹是内大臣费扬古的女儿，从前可是皇阿玛跟前儿最红的女官呢．且说还是佟母妃作的主儿．＂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太子，我双手握紧了拳头，佟母妃，太子轻松地喊着这三个字儿，却是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尽管如此，我还是迎上前去，无奈地打开门，我的兄弟们，嚷着非要见见乌喇那拉氏．
　　　　我知道，大哥和太子此次前来并不是只想见见乌喇那拉氏，他们只是想借此讥笑我．连自己最新爱的女人都娶不到也罢，反倒被自己的阿玛抢走，如今还要去自己最新爱的女人的好姐妹，他们是想看我的笑话儿，想让我在大婚之夜出丑．
　　　　＂有劳哥哥们关心．只是淑惠今儿怕是累着了，还是请哥哥们先回，待淑惠明日敬茶行家礼，再与几位嫂子叙叙家常．＂语毕，我冷冷地撇大哥和太子一眼，若不是当初他们抢着要琳儿，皇阿玛就不会注意琳儿，琳儿便不会成为皇阿玛的女人．那么琳儿早已是我的嫡福晋，我的妻．
　　　　＂四弟倒是学会心疼女人了．＂太子不冷不热地说完后便带头离开．
　　　　送走后面的弟弟们，已是深夜，我坐在书房里把弄着早些年琳儿入宫选秀我为她准备的梅花玉簪．原是想着想将此簪在大婚之夜送给她，只是不料，这梅花玉簪，终究是不能送出去．
　　　　次日，我回到房中，乌拉那拉氏早已梳洗完毕。原以为她会怨我在新婚之夜怠慢她，不料她却笑脸相迎，回送我宽慰的微笑。乌拉那拉氏，或许是个大度的女人。有这样的女人在府上持家操度，想来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原以为入宫行家礼可以见着琳儿，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带着乌喇那拉氏去景仁宫＂拜见＂她．我不愿在景仁宫里瞧见她与皇阿玛幸福的一面，我更不愿瞧见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一出生便受皇阿玛宠爱，被封为固伦公主．我也曾见过她的女儿．抱在怀中，甚是惹人怜爱，只是一想到她是皇阿玛与琳儿的孩子，我便无法喜爱她，我无法承认她是我的妹妹．呵，我最爱的女人竟然为我生下妹妹！这叫我如何接受？
　　　　＂爷．奴才．．．奴才．．．＂高无庸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进来，我看着就碍眼，在我跟前待了那么久，难道就不知道我不喜性子慌张的奴才吗？
　　　　我马上训斥道：＂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慌慌张张，还不给爷跪下．＂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方才从福晋的静园里回来，听福晋说，昨儿皇上下了指，放了佟妃娘娘，还册为贵妃呢！＂
　　　　＂此话当真？＂我迅速放下手中的公文，琳儿被释放了？皇阿玛终于放了琳儿！还记得几年前，因为一首童谣，皇阿玛便毫不留情地软禁琳儿．后来事情虽以澄清，但皇阿玛却迟迟不愿释放琳儿．这一关，便是关了好几年．直到如今，皇阿玛终于放了琳儿．
　　　　高无庸被我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倒，擦了一把冷汗道：＂回爷，奴才字字句句都是从福晋那儿听来的．＂
　　　　＂走，马上去福晋那儿．爷要亲自问清楚．＂
　　　　＂爷，您慢点儿．福晋就在院子里，又跑不了．爷，您别急．＂
　　　　我早已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一路冲去福晋住的静园里．一路上奴才们见了我也是一脸惊讶．这些年来，在兄弟中，谁不知道我＂治府严格＂？如今我却在府里横冲直撞，真真是吓大奴才们的眼珠子．
　　　　＂爷．您怎么来了？＂怎么是李氏？我向屋内探望，却不见福晋的身影．问道：＂嗯．福晋呢？＂
　　　　＂回爷，方才妾身来给福晋请安，太子妃便差人送信儿来，请福晋过府一叙．福晋便带着宋姐姐同武姐姐去了．爷您．．＂
　　　　尽管李氏一脸的温柔，我仍是不耐烦地摆摆手，看来是得亲自入宫了解．往回走几步，又想到刚才李氏也是在福晋屋里的，她许是知道．想着，我便折回问道：＂你可知道皇阿玛释放佟妃娘娘的事儿？＂
　　　　李氏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回爷，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昨儿福晋带着妾身入宫给额娘请安，听宫里的人说了这事儿．＂
　　　　听完，心里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了，这事儿终于结了．我收起欣喜之情，淡淡地吩咐道：＂嗯．爷知道了．你备些礼，挑着娘娘喜欢的，差人给娘娘送去罢．也算是尽了咱们的孝心．＂
　　　　琳儿，皇阿玛总算是放了你．我就知道，皇阿玛一定会放了你．皇阿玛不忍伤害你．只是这几年来，让你受了苦，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我不可以继续在明里帮你，照顾你，我不能再让皇阿玛误会你．我能为你做的，只是私下派人治了若锦，还有所有伤害你的人．
　　　　寒风呼呼吹过，尽管书房里安置炉子，刚从宫中回来的我依然感到寒冷。不知是我生性冷淡，抑或这天儿，着实寒冷。〃爷吉祥。〃
　　　　抬眼望去，是高无庸。不知他可有带回琳儿的消息？我继续低头看公文，装作无心问道：〃爷命你打听的事儿，可都打听出消息了？〃
　　　　语毕，高无庸走上我跟前，小声回道：〃回爷，奴才已然吩咐几个眼生儿的奴才去打听了。得知前一阵子皇上一直随着贵妃娘娘学那个什么西洋琴来着。〃
　　　　我的心一紧，皇阿玛随琳儿学西洋琴？琳儿什么时候还学会西洋玩意儿了？皇阿玛的意图我在明白不过。皇阿玛不过是想借此修补裂缝罢了。紧接着我又随意问道：〃除了这事儿，再没旁的事儿了？〃
　　　　高无庸略略笑道：〃回爷，也没什么事儿了。〃
　　　　〃退下吧。〃高无庸刚退了几步，又小声说道：〃爷，福晋在外头候着您呢。〃
　　　　福晋？她来做什么？尽管我于她并没有感情，但做为府上的女主人，且还是琳儿为我钦点的福晋，多少我也应该留她几分薄面。〃嗯。〃我应了一声，高无庸立马出去领福晋进来。
　　　　福晋身着正红色旗装，一副嫡福晋行头出现在我眼前，瞧这样子定是刚从宫中回来。微微行礼道：〃爷吉祥。〃
　　　　〃嗯。〃我与福晋虽是夫妻，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话儿。府上规矩，书房是女眷禁地，平日福晋也鲜少来书房，除非有要紧事儿禀报。想来今日她许是有事儿前来商量，所以于她来书房请安，我只是轻声应也算是对她的尊重。的98
　　　　刚从宫中回来我便坐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精神劳累，我轻揉眼睛，福晋便端来一杯茶，道：〃爷，您总是在书房里为朝堂上的事儿废心，也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这可怎么好？先喝口茶养养神儿罢。〃
　　　　我接过茶，略有不满。这话儿若是从琳儿嘴里出来，我定是欢天喜地。可是换了另一个女人，却变了味儿。心里知道福晋并无他意，但却不喜她这么说。我只是抿了一小口，不满地说道：〃莫非爷的身子爷自个儿还不清楚？〃
　　　　福晋自知说错了话儿，便马上解释道：〃是妾身的错。爷大身子是爷的，爷自然比妾身清楚。妾身方才这么一说也是为了府上的妹妹们着想。爷是大家的，为了大伙儿，爷应当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我也不是故意想为难福晋，毕竟这些年来她管理我的后院也不容易，放下茶杯问道：〃得了。莫把话题越扯越远。今儿来书房，所为何事儿？〃
　　　　福晋见我不再为此事儿迁怒，也松了口气儿，笑道：〃今儿妾身带着李妹妹入宫给额娘请安，恰巧今儿又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前一阵子爷您吩咐了妾身入宫就给贵妃娘娘把贺礼送去。妾身便趁着额娘歇息的空档给贵妃娘娘送了去。〃
　　　　我一听，精神大振。我为琳儿准备的梅玉簪，她终于收到了！只是我是以儿子的身份送去罢了。想着便精神暗淡。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知道琳儿是否接受我的梅花玉赞？琳儿如此的聪明，虽是由福晋代送，可她一定知道是我为她准备的。于是，我问道：〃娘娘可是喜欢？〃
　　　　福晋温柔地笑道：〃娘娘自然喜欢。还端详着好一阵子呢。可是后来瑜格格回来大闹了一场，倒是让娘娘费心了。〃
　　　　瑜格格？我知道了。定是她让我帮她把她那挂在树上的鞭子取下来，我没有应她，所以回景仁宫同琳儿闹去。
　　　　自打她出生以来，我从未把她当成妹妹。尽管她生得惹人喜爱，但我却难以接受她是我皇妹的事实。尤其是这几年来，她越发地与婉歆格格，老八他们走的近，我越发地厌恶她。我厌恶她，可我并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是琳儿的女儿。
　　　　〃你先回去准备准备罢。今儿晚膳爷就在静园里用。让弘辉也来一块儿用晚膳。〃说完，福晋便投以惊讶的眼神儿。这些年来我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去李氏的院子里。除了初一十五，我几乎不进福晋的静园。我知道这一点，是我亏待了她。但对弘辉，我的嫡长子，我却是打心底里的疼爱，只是我从不现于形色。
　　　　〃高无庸，你去告诉福晋，爷有事儿要马上入宫。让福晋同大阿哥先用晚膳。〃丢下一句话，我骑着快马匆匆入宫。
　　　　我走在今日走过的过道上，来回寻找我丢失的荷包。那个荷包里，放着一一张纸条，字迹虽不端正，但却是琳儿入宫选秀前写给我的一首算不上诗的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随身带着。带着它，仿佛琳儿就在我身边。可如今我竟将荷包遗失，这可怎么是好！
　　　　穿过一道道长廊，已到了掌灯时分，各宫各殿都亮起烛光。惟独我仍在寻找丢失的荷包。一路寻找，不知不觉来到了景仁宫的后院。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想往院子里探望。许久不见，不知琳儿是否安好？只见琳儿在院中翩翩起舞，如仙女一般，看得我如痴如醉。原来琳儿，竟可以如此美丽！她将她的美丽隐藏着，只为皇阿玛绽放。
　　　　忽然，琳儿的舞姿停了，被皇阿玛腾空抱起。原来皇阿玛已然发现我的存在。皇阿玛带着醋意地看着我，将琳儿抱在怀里，告诉我他对琳儿的所有权。只是皇阿玛却不理会我，而是温柔地同琳儿说话。
　　　　我嫉妒，疯狂地嫉妒！一个是我最为敬爱的皇阿玛，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看不下去，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好戏，我无法接受！于是，我宏亮地声音响起。〃儿臣特来寻瑜格格，不知皇阿玛，佟母妃在此，儿臣先行告退。〃
　　　　我双手紧握拳头，感到四周的寒风越来越冷，嗖嗖地吹过。琳儿也注视着我，皇阿玛也怒视着我。很好，我打破了他们的温柔。不等皇阿玛发令，我早已先行告退。这一晚，对我而言，又是多么大的讽刺？
　　　　〃皇上。您就别在这儿发呆了。快回内寝歇着罢。外头风寒呀！〃我慢慢地转身，此刻顿感温暖，原来是她为我披上大麾。的060
　　　　多少年来，我不正是盼望着有个这样的女人么？眼前的她，有着清秀的容貌，说着柔软的话语，如若不是醒着，我会误以为她是琳儿。待我回过神儿，才想起她是我于康熙五十一年娶进府的侧福晋，年氏。
　　　　遇见这个娇小的人儿，让我以为我又回到了当年，再次遇见琳儿。她们有着相同的容貌，同样的温婉，只是她没有琳儿那股叛逆的气息。
　　　　我知道她不是琳儿，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要了过来。哪怕她只是琳儿的一个缩影，我也不会放过。
　　　　〃皇上？您又走神儿了。〃年氏为我理了理大麾，轻笑着提醒我。我轻握着她的手道：〃这是朕多年的老毛病。怕是改不了了。走，回内寝罢。〃
　　　　魏珠见年氏伴着我回来，便知道今晚又不用翻牌子了，便识趣儿地退下。魏珠，跟在皇阿玛跟前儿多年的内务府大总管。如今我登基仍是让他伺候在身边儿。
　　　　如今已是雍正元年。皇阿玛临终前将帝位传于我。老八一党彻底垮台。随我入宫的女人我也将她们一一晋封。福晋，我最敬重的女人，我册她为皇后。那个被我视为琳儿的缩影的年氏，我也将她封为贵妃。只是琳儿，我们离得近了，可是心却更远了。
　　　　琳儿也因着皇阿玛的离去，卧病在床，那个在景仁宫院中舞蹈的琳儿似乎已经不存在。对琳儿的改变，我悲伤，我痛苦，可我却不可以改变。尽管我已经是大清朝的一国之君，我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可是我却不可以得到琳儿。
　　　　我不敢去寻琳儿，我担心我会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事儿，将她收为己有。我只能趁着夜晚，在寝宫内独自回忆过去的总总。
　　　　〃皇阿玛，您瞧瞧儿臣的学问可有进步？〃弘历兴高采烈地绕在我身边，不停地追问。
　　　　我随意看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