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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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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座岛屿,便是珍珠的养殖场。每一年,将幼小的珠蚌放入水流平稳的海底,待其渐渐长大,吞食海尘,日冲月洗,尘便变幻为珠。这养珠的法子,是太祖皇帝想到的,他写下秘方,召集死士来此,经历数十年的工夫,终于养出与天然相差无几的珍珠。之后东楚国君便代代相传,一直到我。父皇临终前才将这神奇之事告诉我,要我每年秘密召集养珠之人到此劳作,依照太祖秘法,亲临监督。这也是我从前时常离宫的原因。”
  “不可思议……”乔溪澈喃喃道,“原来,珍珠是可以养的……”
  就像养花养鱼一样?呵,原来,万物生长皆同源。
  “为何这次要带我来?”她忽然想到这个令她迷惑的问题。既然是绝密,就不该让她一个小小宫人知晓,何况,她还是罪臣之女。
  “依照祖制,不仅东楚国君可以掌握其中奥秘,国后也可知晓。”万俟侯神秘笑道。
  “可我……不是国后……”他话中有话,她却依旧茫然一片。
  他笑意更深,凑近她的耳朵,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鼎沸人声,伴着熙攘人群,向他俩袭来。
  抬头一看,不知哪里来了一群渔人模样的老者,手持耕作利器,满脸肃杀之色,怒气冲冲将他俩包围。
  “裘伯!许爷!”万俟侯看来认识为首的两人,惊喜道:“我才来,你们就知道了?”
  “圣上一出宫,我们就收到信了。”为首之人却并无半分亲切之貌,凶神恶煞地答道。
  “溪澈,快来见见诸位长辈,他们都是养珠死士,自先帝开始,就在此扎根劳作,为我东楚立下不灭之功!”万俟侯拉着乔溪澈道。
  “溪澈给诸位请安一一”刚想行礼,却被为首老者一把推开,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裘伯,你这是干什么?”万俟侯连忙扶住她,愕然道。
  “圣上,此乃东楚绝密之境,请问她是何人,怎能到此?”裘伯喝道。
  “她是未来的国后。”万俟侯不慌不忙地回应。
  什么?乔溪澈惊讶地抬眸。他说什么?
  “老奴听闻,当今国后为南涵公主,敢问圣上,这位是公主本人吗?”裘伯追问。
  “她……不是。”他抿唇道。
  “那她怎会是国后?”
  “不久的将来,她会是。”
  “这么说,圣上打算废后的传闻,是真的了?”
  废后?乔溪澈更为愕然。什么时候有这种传闻,为何她不曾听说?
  这一回,万俟侯没有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
  “圣上!”裘伯大叫道:“不可啊!南涵公主美貌贤慧,新婚不到半年,你便要废后?你可是被此女狐媚迷惑,要步夏商昏君的后尘吗?”
  “裘伯,你们误会了,溪澈决不是什么狐媚女子!”万俟侯辩白道:“我与南涵公主之间,也绝非你们所想象,其实……”
  “其实什么?”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将陈文敏的奸情就此昭告天下?他说过要给她考虑的时间,不能言而无信。而且就算此刻说了,不明真相的百姓就会相信吗?搞不好会以为他为了脱罪故意诬陷发妻?
  “圣上,我东楚国的男子一向以‘忠诚’,为做人之准则。”裘伯劝道:“这些年来,多少邻国想方设法打探我东楚珍珠盛产的秘密,还抓了不少还乡探亲的死士回去拷问,他们宁可咬舌自尽,也抵死不肯透露实情。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忠诚’两字?
  “你既为人夫,理当对妻子忠诚无二,如此人品,方能无愧为我东楚国君。南涵公主嫁至我邦,带来耕作、牧猎、纺织等诸多先进技艺,利国利民,定朝安邦,你不能说废就废,枉顾大丈夫之责啊!”
  呵,万俟侯不由得苦笑。原来,陈文敏在百姓心中,已经变成前来救世的女神,真不知是谁在背后替她歌功颂德,导致民间误会诸多。
  没错,她是带来不少南涵的所谓先进技艺,然而东楚靠海,民间多以打渔采贝维生,耕作无广袤田地,牧猎无山林平原,纺织更无采桑养蚕之所,此等技艺再神奇,又有何用?
  至于定国安邦,那更是胡扯,南涵虽与东楚联姻,但打起仗来,其真肯为东楚消耗一兵一卒?同林之鸟,遇难尚且各自分飞,何况相邻两国,本为敌邦,更不会互助。
  东楚想要国泰民安,单透过这桩联姻,断不会产生奇迹。想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还得依靠自身……“圣上,你给句痛快话一一废后之事,你真的心意已决?”裘伯催问道。
  万俟侯凝眉,沉默半晌,最终用坚定眼神抬眸道:“没错,我心意已决。”
  此语一出,四周顿时再次激愤,喧嚣哗然。
  “圣上,你执迷不悟,我等死士当为你铲除狐魅,以保君侧清明!”说话间,四方诸人已经抡起手中耕作利器,一同朝乔溪澈袭去。
  “不一一”万俟侯大叫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护住她。
  这刹那,乔溪澈只觉得四周有如铜墙铁壁将她深深包覆,她能感到他的体魄炽热而颤抖地视死如归般护卫着她……抡下的利器来不及收回,齐刷刷打在万俟侯的背上,霎时击出千万道伤痕,衣衫都被划破。
  诸人不由得傻了,举起的双臂停留在空中,谁也没料到,堂堂君王竟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身涉险境,而且,想也没想,那样坚决、本能。
  “各位长辈,我万俟侯难道在你们眼中,真是昏君?”他用尽最后一口气,低声道:“我若非昏君,我爱的女子,也一定不是狐魅……”
  乔溪澈颤抖着,感到他的身子渐渐往下滑,滑向死亡的边缘。
  整整三天,乔溪澈都在哭泣,眼睛都快红肿失明,然而,他不醒来,她的泪水就不会停止。
  终于,苍天动容,他渐渐醒转,吐出舒顺的气息。
  趴在床上,他赤裸的背脊上满是紫色的淤青,还有凝结的血口,是她,每隔一个时辰就更换一次草药,挽救了他的肌肤、他的生命。
  “怎么哭了?”万俟侯抬眸看到她红肿双眸,微笑道:“要是变丑了,我会不喜欢……”
  她没有回答,握住他的手,微微怞泣。
  这三天来,巨大的恐惧弥漫全身,这是连当年全家遭到抄斩,也没有的恐惧。她想过,假如真的失去他,这条性命,她也不要了。
  “放心,我不会死的。”万俟侯柔声道:“真要死,也得先替你寻一个匹配的男儿,以免你孤独终老。”
  呵,他还有心清开玩笑吗?看来,是真的死不了了。
  他就是这样,哪怕临死,也还在替她的未来着想,岂能让她不动容?
  “对了,我本来有礼物要送你,睡了这三天,都快忘了。”他忽然道。
  礼物?什么礼物?她诧异地抬眸。
  “左边第三只箱子,你去打开。”他轻轻地指了指。
  这些行李,都是她亲手收拾的,他几时把什么礼物放在里面了?
  乔溪澈怀着万般好奇,起身开启箱盖,“啪”的一声,果然在第三只箱子里藏有一个黄绫包裹,丝带扎了一层又一层,不知是何贵重之物。
  她细心解开,脸上倏忽呈现惊讶之色,半晌难以言语。
  “这……”她听见自己颤声道:“这玉盘……不是早做成棋子了吗?”
  没错,就是它,太后的挚爱,千年古玉雕成的玉盘。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哪舍得做成棋子啊,你以为真凭陈文敏一句话,我就会舍弃咱们东楚的宝贝?”万俟侯笑道。
  “如此太后该高兴了。”乔溪澈呆呆地答。
  “母后?她高兴什么?”
  “你保留了玉盘,是要还给她吧?”
  “东西都拿来了,还跟她吵了一架,还回去岂不浪费了那场戏?”他却邪笑道。
  他在说什么?什么戏?
  第5章(2)
  “这是我送给你的,傻瓜!”他终于揭开谜底,让她如遭电击。
  “我?”乔溪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个小小宫人,不配这个……”
  “从今以后,不许再以宫人自称。”他沉下脸色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不配?”
  “我也用不着这个啊”她怔怔地回道。
  “这是千年古玉,遇炽则热,遇冷则冰。”他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小腹,“我听胡太医说了,那年落在水中,你落下病根,伤了肺,伤了这儿一一”
  她双颊通红,垂眉道:“这其实没有什么……”
  “还没什么呢,”他斥责道:“将来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孩子……”她故意装不懂。
  “不想给我生孩子吗?”他温柔暖昧地笑,“我朝政繁忙的时候,他们可以陪你一一”
  她忽然觉得硬咽,他的掌心传来一阵温度,温暖得让她一颗心几乎融化,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千年古玉,遇炽则热,你每晚将它放在被中,揣在怀中,能暖你的心,暖你的身。”万俟侯轻柔她的小腹,“久而久之,你的病就会好了。”
  呵,原来如此。原来,他不惜与母亲争吵,是为了她?
  当初,她还以为是为了陈文敏,羡慕难过了很久很久,结果,这巨大的惊喜是为她而准备,她自感命薄福浅,小小的身子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恩赐,难以久持地颤抖着。
  “你知道当初我同意娶陈文敏,是为了什么?”他又道。
  “什么?”她发现自己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一会儿风,一会儿云,万般变化,诡谲难测的。
  “为了你。”他再度笑了,“刺激你。”
  乔溪澈僵立,瞪大双眸,霎时没了知觉。
  “你知道我当初让你画春宫图,又是为了什么?”他继续道:“仍是为了你。呵呵,没那春宫图的调教,哪会有咱们的初夜?”
  天啊,他他他……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她傻傻地钻进圈套,成为他的囊中物。
  亏她自作聪明,以为是自己给了他安慰。孰不知,是他张开双臂,等待她投怀送抱……捂住发热双颊,她听见自己一颗心跳得猛烈。
  “嫁给我吧。”万俟侯撑起身子,郑重道,“做我正式的妻子一一溪澈,你愿意吗?”
  她愿意吗?
  此刻此刻,若拒绝,那肯定是自欺欺人,可她真能答应吗?
  别忘了当初拒绝的原因,一切阻碍仍在眼前,如隔重山,她怎能为了些许感动而放弃坚持?
  但是,她不愿意摇头,真的真的,不再愿意……好想就此投入他的怀抱,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哪怕当一个小小的才人,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宫中行走,做他的妻妾中的一人,她也愿意。
  她忽然转过身,奔到窗边,面对海风吹拂的夜晚,她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
  她深深喘息着,半晌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万俟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怕我得罪南涵,会招来灭国大祸;你怕自己身为罪臣之女,会为朝廷所不容。”
  对,她怕。
  她怕的,就是这些。他明明知道,为何还要为难她?
  “溪澈,我有办法。”他万分肯定地道,“我有办法能保国泰民安,也有办法能让朝廷上下接纳你、尊敬你。
  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回眸看向他。
  有办法?真的吗?他在骗人吧?
  呵,他总是这样,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刻意欺骗。这一次,她还能再信他吗?
  “溪澈,答应我,做我的国后。”他对她伸出一只手,语意中满是恳求。
  或许因为受不了这般恳求;或许她又将会再次上当受骗,总之她在灯花闪耀之际,终于点了点头。
  前路就算万般凶险,她也认了,与他携手,就算下地狱,又有何惧?
  人生苦短,珍惜眼前时光,才最重要。
  假如回宫,他的伤势一定会连累养珠死士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万俟侯决定在海边养伤替这些人隐瞒,毕竟,他们所有的举动皆出于忠心之故。
  乔溪澈觉得,这段日于是她五年来最平静舒心的时光,每天她会在沙滩上等待捕鱼人收网,看着太阳从海水的那边升起来又沉下去,看着万俟侯的伤势渐渐好起来,可以跟他一起在浪花中散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蔚蓝与银白的颜色,格外清爽。
  唯一让她有些难过的,是养珠死士的态度,虽然他们没有再向她发难,可她知道,那只是为了不让病中的万俟侯伤心,他们对她仍有根深蒂固的敌意。
  她寻思着,该找个什么法子,向不明真相的百姓澄清白己的为人。她不希望被当成祸水红颜,让万俟侯蒙羞。
  这天傍晚,她像平常一样,到海滩上看人收网传鱼,她总是赶在第一时间挑最新鲜的鱼儿给万俟侯熬汤补身。
  这时,她遇到了裘伯。
  裘伯正乘着小船,海钓归来。今天,是他休息之日,不必到岛上劳作。
  她难得遇到裘伯,平时他都像躲着她似的,就算老远瞧见也转身疾走。
  乔溪澈觉得,这是一次沟通的好机会。
  “裘伯一一”她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裘伯垂着眉,听而不闻,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只顾系着小船,将鱼儿从舱里搬入篓中。
  “裘伯,今儿收获不少啊!”她笑着主动找话题道。
  “别套交情!”裘伯终于开口,不出所料,态度毫不客气,“这些天大伙没刁难你,只是碍于圣上的伤势,不代表咱们认你当娘娘了。”
  “我不知道大伙为何这样恨我,因为废后之事?”她叹了一口气。
  “也不全是,说真的,那文敏公主是何品性,咱们大伙也不知道,咱们讨厌你,只因你是恶臣之后。”裘伯坦言道。
  “因为我父亲?”她一怔。
  “没错惜,你满门被斩,难道就没有半点怨恨报复之心?你处心积虑地接近圣上,实在让人不放心!想当年你父亲谋反,闹得举国上下不得安宁,你是他的女儿,难免心术不正。”
  原来,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呵,果然是忠心死士,处处为万俟侯着想……乔溪澈涩笑,只觉得百口莫辩。
  谁让她身上流着乔家的血呢?世人以为她会怨恨报复,也是情理预料之中。谁又能料到,她是真的深爱万俟侯,为了他,能完全抛去深仇大恨,只当一个安静守矩的女子。
  她该如何证明?难道,要掏出心来给天下人看吗?
  “裘伯……”她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不知该怎样开口,这时,一阵喧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救人啊!快救人啊!”
  海岸边忽然传来吵嚷声,倏忽人头攒动,似乎发生生死攸关的大事。
  “出什么事了?”裘伯一把抓住一个奔跑过来的小伙子,厉声问道。
  “小三潜到海底观察海贝长势,不幸被暗礁夹了脚,浮不上来,好几个弟兄已经下海救人了!”
  裘伯顾不得与乔溪澈多言,连忙朝出事地点奔去。乔溪澈也赶紧跟随其后,满脸关切之情。
  “怎么样,人救上来了吗?”只听出事的海岸边不停有人焦急地问。
  “那暗礁夹得太紧,小三的脚都红肿了。怎么也拔不出来。”几个青壮男子浮出海面,仓皇喘息地回答。
  “那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迟些,小三会被溺毙的!”人们闻讯更为慌乱,一时间就连对大海最熟悉的长者也束手无策。
  乔溪澈脑中忽然闪过童年片段,灵光在千钧一发之际乍现。
  “快点他的足间袕啊!”她叫道:“那袕位可以刺激人的肌肉收敛,或许这样小三的脚能拔出来。”
  “足间袕在哪儿?”
  “哪儿是是间袕?”
  这瞬间,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望向她,就连裘伯也难得地对她投来注目。
  “在……”她刚想解释,却感到时间紧迫,若是仔细说明,一则不知人们是否能听懂她的描述,二则小三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当机立断,做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决定一一将鞋迅速一脱,“扑通”一声。鱼一般跃入水中。
  多少年未曾游泳了?她不知道,只记得自从当年在冰冷的湖中浸泡半日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涉水。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想也不想,就以身犯险……她还会游泳吗?还会潜水吗?她不是看见水就害怕吗?
  乔溪澈终于明白,人在奋不顾身的时候无所畏惧,也能爆发所有潜能,眼中只有目标。
  她憋气潜入海底,很快就找到小三,准确无误地点中他的足间袕,奇迹般拔出他肿胀的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奄奄一息的他浮出海面。
  她觉得,这一刻,似乎上天在相助。假如,她有所犹豫,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与精准节奏,完成不可思议的壮举。
  耳边再度传来喧嚣,她看见小三被人扛到沙滩上,按压着胸口,不一会吐出海水,醒转过来。
  她无力地坐在原地,仿佛失去动弹的能力,任凭全身水珠不断滴落,没有知觉地颤抖着。
  她看见万俟侯朝她奔过来,摊开一件黑色大氅,一把包覆住她,带来温暖。
  “是谁让娘娘下水的?是谁?”他又气又急,大吼道。
  鼎沸的人声静止了,大伙面对盛怒的君王,一时间不敢言语。
  “你们知道她怕水吗?你们知道她身子不好吗?”他吼叫道:“自从十四岁那年,她为了救朕,在冰冷的湖里浸了半日,她就落下迎风咳嗽的毛病。太医说她伤了肺、伤了身,这辈子都恐怕不能生育了,你们知道吗?”
  他说到情急处,好不容易养愈的伤处像被撕裂,俊颜绷紧,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们总说她是狐魅,一直想伤她、除掉她。世间的狐魅会像她这样为了救人不顾性命吗?假如会,朕宁可娶一个狐魅,一个所谓祸国殃民的狐魅!”
  他的大氅紧紧裹着她,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即便隔着厚厚衣衫,乔溪澈仍能感受到他因为害怕失去她而全身战栗不止。
  “侯……”她艰难地开口,“我没事。你不要责怪他人”
  “为什么要下水?吩咐别人去就好了,你已经多少年没潜水了,你还记得吗?”他投以责怪又怜惜的目光。
  “情况危急,一时间说不清楚,”乔溪澈微微笑道,“能救人就好,别计较那么多。”
  “你真的没事?”他怀疑地瞧着她,不安地上下打量。
  “我也以为自己再也不敢碰水了,可是刚才潜入海中,我好像又回到童年,那时候,我能在水里待上一整天,像鱼儿一样敏捷。”她舒心地莞尔,不仅因为救了人,更因为克服了恐惧,仿佛重获新生。
  “嘘,不许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万俟侯以为她在硬撑,一把将她抱起,快步离开这片起风的海岸。
  四周诸人望着他俩背影,似被方才万俟侯那番嘶吼震住,日光中流露反思与愧疚……
  第6章(1)
  “圣上受了伤,为何不立即通报京里,真让为臣后怕!”宝亲王望着半靠在长榻上的万俟侯,焦急道。
  “皇叔不必如此担心,朕已经经痊愈,不过受了些小伤,连太医都说无妨的。”万俟侯饮着茶,微微笑道。
  “圣上日后出宫,还是多找些重臣相陪吧,否则实在让臣下担心啊。”宝亲王劝道。
  万俟侯依旧笑着,没有回答。养珠岛的秘密,除了他之外,父皇没有再告诉朝中任何人,包括眼前的摄政王。
  “皇叔,别再谈朕微服私访之事了,此次请你来,是为了别的事。”他忽然正色道。
  “哦?”宝亲王一怔,“看圣上的神色,似乎不是小事。”
  “没错。此事关系重大,果真要办,一定惊天动地,朕得先征得皇叔同意,因为需要有皇叔相助,此事方能成功。”他郑重点头。
  “圣上但说无妨,若臣能尽绵薄之力,一定赴汤蹈火。”宝亲王爽快地答道。
  “皇叔知道,我东楚虽在沛公时代曾有雄霏天下的盛世,但几世战乱,延续至今,已是地处偏僻的弱小之多邦。
  自朕登基之后,日思夜想,虽不敢说要恢复沛公霸业,但也求国富民强,不再受外邦欺凌。“万俟侯缓缓开口。
  “圣上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大志,为臣听来十分欣慰。”他点头笑道。
  “皇叔以为东楚如今弊端何在,要富国强民,该如何决策?”
  “这个……”宝亲王谨慎琢磨,“臣下不敢妄言,圣上以为如何?”
  “东楚虽然京城还算富庶,国库也还算充裕,但朕几次微服出巡,发现民间过于疾苦,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多以捕获海产维生,哪堪如此负荷?”
  “话虽如此,可是国库充实还得依靠多收税捐,否则一旦发生战事,如何应对?”宝亲王反驳道。
  “皇叔说到关键所在一一到底是藏富于国,还是藏富于民?”
  “这个为臣倒是没考虑过……民与国,难道不是一体的吗?国富自然民强。近年战事连连,藏富于国,有利抵抗外侵。”
  “可民不强,国又如何富?”万俟侯叹了口气,“这些年来税捐益发繁重,民间苦不堪言,长此下去,只怕会引起民变。到时候只怕是外人没打进来,咱们自己人先垮了。”
  “懂得思考这些,圣上真是成熟了。”宝亲王赞许,“他日与先帝黄泉相见,为臣也算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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