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连云记-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我也不想去那小镇子……”这一次,连翘更加迟疑了起来,儿时的记忆虽已模糊,但那镇子上的人看向她双眼的目光——
  “我绝对不会让镇子上的人有机会瞧到你的,好不好?”云遥柔声地转回头,拢在她双腿上的手怜惜地轻轻拍拍她,“等到了镇子上,天也就晚啦,我还这么背着你,谁也不给瞧,好不好?”
  他自幼便随师父游走于大江南北,年纪虽少却也经历过数不清的大风大浪,见过的听过的奇闻异事多不胜数,早已养成了处事不惊的沉稳性子。但在这等偏远塞北,民智尚未开化,一点点的小事在愚民山夫看来,也足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虽不能看到这小丫头的双眼到底有什么异人之处,却也从她曾说的事推敲得出,若非连翘模样与常人无异,她爹娘如何会有意为之地将她保护在人群之外?
  这世间的万物俱有护犊本能,何况是万物之长的人类?推敲下来,他再不明白连翘何以从不接触人群,也就不是他云遥了。
  远离尘世尘埃,有着清水一般性子的单纯女儿啊,该是这深山老林中多么珍贵的瑰宝,却是如此幸运地被他捧在了手中!
  天之幸,让连翘在失去守护的双亲之后遇到了他,不至于孤自飘零于山林之间;而何尝不是天之幸,让他在生死之间遇到了连翘!注定自由逍遥天地间的一朵云啊,却有了牵连。
  轻轻地吟笑了声,他运功将内息灌注双腿,轻松地行走于漫天风雪之间,“以后,我像连翘爹爹那样地来保护连翘,好不好?”
  “我也可以保护你。”认真的话语,极是认真地回答他,“我的箭法好了许多哦,再遇到猛虎,我一定可以一箭射破它的头,让它再也不能伤害我们。”
  “好,等我们从江南回山洞来,就去找只老虎试一试连翘的箭法。”他柔声允诺。
  “我说的是真的哦。”
  “我也从来不骗连翘的啊!”
  踏实的一双足印,穿插游走在飞雪的皑皑林海。风过,消失得再无踪迹。只余下一两句的笑语嫣然。
  云遥向来是说到做到,一切如他所预料。天黑之前他果然背着连翘踏出了绵延百余里的莽莽林海,离开行走不便的山林。到得平地,他立刻施展追风逐云的轻功,不过短短几刻而已,他已站在了燃起夜灯的小镇。
  小镇住民虽稀少,但还算古朴,镇上惟一的一家小客栈上,住客向来以山外人来此收购山珍者居多,而今大雪封山,住客自然寥寥无几。云遥一身的毛皮粗衣,在客栈小二看来,便是山上的猎户,并没多少的在意。他将他领到跨院的客房,生起火炉,送上茶水及晚饭便将门一关退了出去,从头到尾,对背在云遥身上的连翘连看也没看一眼。
  这让原本提着心的连翘吃了大大的一惊。
  “好奇怪呢,他竟然看也不看我!”从趴了几乎整整一天的暖背上跳下地来,连翘好奇地在不大的屋子中左探探右着看,“还有哦,他似乎也不知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他哎!”好神奇,他是怎样做到的?
  “这多亏了你啊,丫头。”云遥坐在屋子的暖炕上,侧耳听着小丫头跳来跳去,扬眉浅笑,“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可是寸步难行呢。”这数月的山中岁月,他能行动如常,全赖这小丫头的功劳。
  “我好重要的,是不是?”
  “这个是自然啊。”他伸出手,待暖暖的小手搭上掌心时立刻轻轻握住,“累了吗?吃了饭早些休息好不好?明天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去买你的衣服是不是?”连翘跳坐到他身边,伸手拉一拉他身上依然不太合身的衣服,“我就说啊,你比爹爹瘦好多的,就算我把爹爹的衣服改了再改,还是不合你的身。”
  “还要去买连翘的衣服。”他笑着抓住拉扯他衣服的手,“下了山,我们总不能太惹人注目,穿一些平常的衣服比较好。”
  “我和爹爹的衣服哪里不平常了?”她摸摸自己身上用虎皮缝制成的皮袄,好生得意,“爹爹说这是世间最最御寒保暖的衣服,大雪天里穿它最最合适啦。”  用威风凛凛的山中之王的皮毛制成的衣服,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穿的。
  “连翘的爹爹说得是。”云遥忍不住地勾唇低笑了声,对这小姑娘的纯挚佩服到家,“可是,你忘记我离开山洞前告诉过你的了?咱们此去江南,那里的风俗习惯与这里天差地远,在这严寒的塞北,穿虎皮兽衣自然是无人侧目,可到了温暖的江南,先不说咱们穿着这厚厚的皮衣是如何的引人注目,单是那里极少下雪的天气,便会热得让你不想穿这身衣服啦。”他用最最能让连翘接受的说辞,简简单单地再解释了他们要换“平常”衣服的原因。
  “哦。”想了下,连翘重重地点头,而后从依然随身携带着的弓箭袋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放进云遥手里。“买衣服,买是要花钱的吧?我听爹爹说过的。说我们住在山林里虽然用不到这些东西,可只要下了山。这些白白的石头块子就离不开了。哪,离开山洞时我将爹爹留下的这些石头块子都装上了,给你。”
  “这……不是什么石头块子,它叫做‘银子’。”摸了摸被塞进手中分量极重的一袋“白白的石头块子”,云遥笑道,“你这小鬼头!我说临走时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原来……”
  “哈!我很聪明是不是?”连翘很得意地瞅着他的笑脸,伸手把他故意给自己垂落在额上遮住双眼的头发往旁顺一顺,“你到我山洞时除了你那身臭熏熏的鬼衣服可是什么也没有。本来我是不在意的,可是前些天你说要带我去江南玩,我就多了个心眼,没有这些石头——哦,银子是吧?没有这些银子咱们路上吃什么喝什么啊?于是——”
  “于是你就挖出了爹爹以前积攒下来的这些石头块子?”他笑着打断她的滔滔不绝,眼前虽然依旧漆黑,但他的脑海心底却渐渐浮现出愈来愈清晰的身影容貌——
  连翘、连翘、连翘啊!
  这清水一般的人儿啊,该是怎样的身形怎样的容貌才配得上她呢?
  圆圆的大头、宽宽的额头、粗粗的娥眉,大大的眼睛该是炯炯有神,小小的鼻子可是经常在冒出陷害他的鬼念头的时候一皱一皱的?只要清醒着便从不停歇地噼里啪啦的小嘴巴该是红润润可爱到极点的吧——越来越经常的,他总会在下意识中去将自己抚摩了千百遍的那一张女儿容貌在脑子中百千遍地回味、百千遍地去想。
  他是多么多么地想用自己的双眼真正地看她,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所以,他等不及封山的大雪消融的季节的到来,便冒着刺骨的狂风、鹅毛的大雪下了山。背着在不经意间却已深深钻入他心底再也不能驱逐的小女子下了山。
  就算让他再遇到塞北第一庄的恶人们也不能阻止他的决心,他要回江南,他要上找那个能将他的双眼复明的人。他,要亲眼看到她的容貌!
  “云——遥——”
  猛地从耳边响起的震天大叫让他回过神来,他寻着跳动的气息一把将调皮的小人儿按进怀里,怜惜地捏一捏那热热的软面颊。
  “小丫头片子,你又怎么了,”他笑问。
  “你一下笑一下又皱眉叹气的,我问你为什么,可你却不理会我!”拉下在自己脸上造反的手掌,连翘用脑袋用力顶向云遥的下颌,听他呼痛地轻喊了声。她呵呵地得意笑起来。
  “又捣蛋!”云遥故意板起脸恶狠狠地瞪她,却换来更开心的笑声,不由自主的他也笑起来。
  如果、如果、如果就这样过完他的这—生  其实也是很好的吧?!
  第六章
  日将暮,天边桔色的彩霞映红了脚下潺潺不息的清澈溪流,再衬着满地的绿草红花,好看的山野景致,让早已看惯了这一切的连翘也不禁张大了大大的眼睛。
  毕竟,她所看惯的溪流绿草红花是在白山黑水的林海之间,而这里的溪流红花却是在——高高的围墙之内!
  高高的围墙之内呢!这一趟下山之行,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先不说生平第一次地处身在了热闹拥挤的人群之中,也不说从塞北到千里之遥的江南一路上所看过玩过的各色从没见到过听到过的玩意,也不论每一天每一顿饭所尝到过的无数好吃的点心菜肴,单是由北向南一路上所看到过的房屋建筑,也已经让她很是惊奇了。
  同样也是用石头树木所建筑的房屋,在她看来,只要能挡风遮雨抵御严寒已经够了,在她住进山洞的一年里,她还为自己能寻到如此好的洞天福地而沾沾自喜了好久好久呢。可这一路上慢慢地看过来,才知道在她印象中只要能住就好的房子,在别人看来,不但要求要建筑得好看,住着不冷,更要舒适美观。
  山外的人果然与他们山里的人是大大的不同啊。
  “还在疑惑吗?”束手站在眼睛瞪得大大的人的身边,一身白衣如云似雪的少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幽暗的双瞳半眯半掩,“丫头,看够了没有啊?”
  这一路上,由偏远的塞北到这中原的繁盛之地,这小丫头每日每日地贪看着从不曾见识过的所有,所发出的“啊啊”惊叹,让他忍俊不禁,想大声地笑却又怕惹恼了这小小的暴君拳头。
  “这些人真奇怪!”连翘从高高围墙里的溪流绿草红花中回过头来,皱眉道,“这溪水好端端的,却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园子里,它多委屈!想看这些便到山里去看也好,哪怕是在旁边搭房也好啊,偏将它截在这高高的墙里,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
  她这一路上走来,所看到的世间万物,有好多好多她不解之处呢。
  “这里不过是让路人住宿的客栈,却修建得如此宽阔巨大,至于房子我却倒没看到过多少间!可你前两天带我走过的那些窄小破落简陋的巷子里,每一间房跟每一房之间却又建得挤挤的!”
  “这人世间便是如此的啊。”小丫头的大发感慨让云遥不由芜尔一笑,知依她单纯的性子根本不懂得贫富上下之间的敌对与悲哀。也不想让她过多地知道这丑陋的一切,他便伸手拉住她转身往居所走,“好啦。天都快黑了。咱们回屋子吃饭去,吃完饭如果你还不累我领你去大街上玩,好不好?”
  “我不要去了。”想了下,连翘竟然摇头。
  “哦,为什么不想去了?”云遥吃了一惊。
  从塞北到江南的这一路上,这小姑娘每时每刻都在兴奋与惊奇之中,每天叽叽喳喳地什么也好奇什么也喜欢地问个底朝天。他知她从来不曾在人群之间生活过,对这些好奇也在情理之中,便尽量满足她的好奇心,每到一处俱带她玩尽兴了才往前走。而今她竟然说不要玩了,让他不禁好奇。
  “是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他摸索着摸上她宽宽的额头,温度却是如常。
  “是心头闷闷的。”  这次,难得的连声音也暗了下来,不再欢喜雀跃如先前一般了。
  “心头闷闷的?”他讶叫。
  “是啊,我爹爹说给我的故事中,人人都是安居乐业,世间万物都依自己的喜好可以自在生活——我实在是看不惯原本自由的小溪却被困在了这院墙之内,更看不惯同样是人生活却是如此不同。”
  云遥轻轻叹了声,知这小丫头的良善之心又发作了。
  由偏远塞北来江南的这一路上,从未接触过真实百姓生活的单纯娃娃,在渐渐走入了繁华世间、慢慢了解沧桑人间的同时,纯真的性子却越来越无法认同“爹爹说的故事中”完全不一样的红尘世界。
  同她爹爹告诉过她的故事里完全不一样的普通百姓生活,没有故事中的安居乐业、没有故事中的衣食无忧、没有故事中的冷暖人情、没有故事中的公正公平……完全是异于故事中既定印象的丑恶世间,让连翘越来越添了愤恼。
  云遥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或许,他真的不该将这清水一般的娃娃带进这混浊的人间来。想一想,她爹爹将她一辈子都禁锢在远离红尘俗世的无人深山,宁愿编织无数的美好故事说给她听,让她始终坚信着人间的美好——或许不是因为她眼睛的缘故,而是为了要她有一生一世的纯真笑容吧!
  “我爹爹告诉过我的故事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不同!”连翘撇开头,不想也不忍再看那弯曲潺潺的清澈溪流静静淌流在人为的束缚天地里。转首,却又瞧到了隐在假山石后或竹林间的座座雕梁画栋,再想起这一路上走来,所遇到过看见过的那些挤在墙角瓦弄中衣衫褴楼面带苍白的老少男女,手不由紧握成拳,“我们都是爹娘生下来的啊,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为什么却如此、如此、如此……”
  “如此悬殊?”习惯地伸手握上那温润结实的手腕,云遥柔声替她说出来,“这人世间本就是如此。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却穷苦落魄,这本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再怎样不平,又能怎样?”
  “我不爱听你这话!”哪知他刚说完,连翘竟然一把打开他的手。
  “连翘?”他哑然。
  “什么上天的安排?”  哼一声,连翘再跳离他两步,大大的眼狠狠地瞪着他幽深的双眸,“爹爹说过的,人来到这个世间,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可是,打从我们一懂事,我们的以后会怎样就要全靠自己的双手来掌握了。像我啊,爹爹和阿娘都离开了我变成了鬼去了天上,如果老天来为我安排,我的愿望是快快地也变成鬼去找爹爹阿娘,可一年多啦,我却还活在人世上!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如果我不每天去打猎砍柴,我迟早会饿死!靠上天,哼。靠上天我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呢——又怎会遇到你?”
  “小丫头……”被她说得几乎哑口无言了。明知道小丫头的这番话很是自相矛盾,他却是无法反驳。
  这清水也似的小娃娃,这表面看来不知人生疾苦的单纯孩子。可纯挚的心灵,世间又有哪个人可以比得上?他不由轻轻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难道她说得不对?
  “我笑了吗?”循着声息,他上前重新握住连翘的手,紧紧地握住,“我是说,连翘说得很对呢,我们的命运、我们的以后全都要靠自己的手,这与上天没有一点的关系。”
  “我爹爹告诉我的呢,当然是对的!”
  他再轻轻一笑,想将这个话题压开去,便道:“连翘,你不喜欢这里是不是?”
  “是啊,我只要一想到挤住在屋檐瓦弄下的那些人,心里就闷闷的。”那些从来没有在爹爹告诉她的故事中出现过的穷苦生活,那些衣衫褴楼的老少男女——不知为了什么,她好不忍心!
  “连翘心里闷闷的是因为连翘的心是好的啊。”他笑,拉着她手腕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那你的心呢?你的心也是好的啊,难道不会闷闷的吗?”随他走了两步,她眼尖地看到地上的石子路有些凹凸不平,忙快走一步,换成她牵着他回走,“云遥,你不知道哦,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哦?”他笑。
  “你的眼睛——”先小心地左右看了下,见四周围静静的,并没有他人的在场,连翘才放心地小声说出来,“你的眼睛还是看不到光亮啊,可这一路上走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识破你哎!”
  回想这由严冬到初春,由白山黑水到温暖江南的一路之上,举凡是夜晚投宿客栈、在半途中歇息用饭,甚至是挑选两人的穿戴衣服——他都从容镇定一如常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识破他双眼不能视物的事实!害她原本的担心没有一点派上用场。
  “我从会说话时就在这人世间打滚,熟悉人世间的一切,天底下能骗到我的人可是不多呢。”云遥扬眉,颇是自豪地笑了声,“丫头,我说过的啊,我能与常人无异,其实是多亏了你在我的身边,否则我哪能一路平安地走回江南?”
  “我很重要的对不对?”
  “你自然很重要啊!”他不吝赞赏。
  “那如果我……”她迟疑了下,没再说下去。
  “有什么说什么,连翘,你从来憋不住话的。”他索性停住脚,已猜到这小丫头要说些什么了。
  “我是说如果我……”认真地抬头望了他一眼,连翘还是有点迟疑。
  “说啊,我听。”微弯腰,云遥笑得更开心,并含着点点自己也不知道的纵容。
  “就是、就是——”再迟疑了下,她突然紧紧握住云遥的手掌,很热切地噼里啪啦打开了话头,“我是说,我很不喜欢这里,每看到或者想起那些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挤在屋檐瓦弄间,我微觉得心里闷闷的,所以、所以——”
  “我们帮他们一把?”他离她更近了些。
  “啊,云遥!”她果然眉开眼笑。
  他也笑着张开了双臂,迎接那个快快乐乐投入到自己怀里的小丫头。
  能天天听到这小丫头开开心心的笑声,他便也是快乐的吧?
  是的,他是快乐的。
  这人世间,有的人生来富贵,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力气便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的人却是劳碌了一辈子依然无容身之瓦、避寒之夜——造成这不平的原因自然很多,但这其中最最要紧的缘由则是——
  “它?”疑惑的声音,很疑惑地飘进他的耳朵。
  “是啊,就是它。”他淡淡一笑,将手掌心一块白白的东西轻轻地抛上抛下。
  “我知道我们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们吃啊穿啊住啊甚至是坐人家的车船都要用到它!”疑疑惑惑地从半空中截下那白白的小东酉拿近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她依然有些不明白,“可是,难道只要有了它,便没有人再挨饿受冻住屋檐瓦弄下了?!”这看上去与小溪中白白的鹅卵石没什么分别的小石头块——啊,银子——有这么神气的力量吗?它竟然可以造成这人世间的不平?!
  “丫头。”他笑得似乎很是开心,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的啊,咱们来这里的一路上,不管做什么都要用到它——那如果这人世间人人都有它了,还会有人挨饿受冻住屋檐瓦弄之下吗?”
  “哦。”想了想,她先摇头,而后再回想起这一路之上,他们对那些可怜的人伸以援手的事,便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
  他但笑不语。
  “云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想帮那些可怜的人,不用送饭送衣服给他们,最最有效的法子是送银子给他们?”眼前猛地一亮,她将手中的小银块用力地一握,有些激动。
  “是啊,你说得也很对呢。”云遥笑着伸手,即使双眼依然不能视物,手指却准确地点上连翘圆圆的大脑袋,怜惜地轻弹了下。
  “那我们就送银子给他们——可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啊?”猛地想起这最重要的问题,连翘晶亮亮的眼顿时又暗了下来,“我们这一路上吃的住的穿的用的银子都是我爹爹留下来的那些,可现在已经快没了啊。”
  “连翘,我问你,当初你爹爹从哪里得来的银子?”
  “山上山珍很多的,这些银子好像是爹爹拿我们吃不完的山参啊兽皮啊什么的从小镇换来的吧?”连翘想了下,自己也不敢很肯定,“爹爹说过,在我们山上,这小白石头块的用处不大,山里人都是靠山吃山,吃穿大都是从山林里得来。但如果要用到的东西自己做不成就要拿猎物到山下小镇去换——我记得前年我爹爹背着我们猎到的一只山猪到山下小镇去,一天后背了好大好大一袋子的白盐回来,我到现在还没吃完呢——”
  “连翘。”云遥笑着打断这小山里人的滔滔不绝,伸指再轻轻弹了她额头一记,“我只是问你,如果我们想要有这银子,该做些什么。”
  “回山上啊,你是说我们要自己动手找东西来换它?”
  “我知道你很聪明的。”  笑着点头,云遥越来越惊奇,这看似清水似的小女孩啊,却也是聪慧的呢。
  “可是,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来换它呢?”他们吃的穿的住的行的全都是靠它换来的呢,如今,他们该拿什么来换它呢?
  “我们有手啊。”修长白润的手指,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
  “手?”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再看一眼自己短短的麦色手指,连翘快被他慢吞吞的话惹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可不可以说快一点?”
  “我——”云遥这次忍不住苦笑了声,“我是说——连翘,这样吧,我一时怕也说不清楚,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做给我看?”怀疑地瞅着他幽深的双瞳,连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根本看不见的人。
  “是啊,你不要着急,我做给你看。”他再弹疑惑地瞅着他的人额头一记,神秘地笑了起来。
  其实,也该是时候了,让这小丫头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他,是做什么的。
  他所说的做给她看,竟然是每日里领着她、或说是她拉着他的手在这个名叫扬州的镇子上走来走去。
  “这里果然也有间小小的寺庙。”顺着路人的指点,连翘拉着云遥慢吞吞地爬上一座小小的山,停在一座看上去很久很老已经快塌了的小庙前,再次不解地望他一眼,“这已经是我们找到的第九座庙堂啦,你到底要做什么阿?”
  “连翘。”他笑着握握手中暖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