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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海腾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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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神闭上双目,不理不睬。

火眼毒猴勃然大怒,奔至柱后抓住绞棍便绞。

蟠龙客站起叫道:“金兄,绞死了他,咱们担当不起呢!。”

火眼毒猴恨恨地放下绞棍,咬牙切齿地说:。“等会见会主到来,老夫要亲自行刑,我偏不信他是铁打钢浇的人。”

六指琴魔不言不动,这时突然除去琴囊,将天雷琴放在膝上,抬头望去,左手一按,一阵奇异的弦声悠悠扬起。在音符跳动中,他低声吟道:“游遍天涯海角州,人心那似水长流?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好休……”

活阎婆大为不耐,顿著脚说:“老琴魔,你少发些牢骚好不好?今晚咱们重任在身,你似乎漠不关心哩!。”

六指琴魔不加理睬,劲健而又苍凉的音符随指而起,在天宇下萦迥,令人心弦为之抖动共鸣。

活阎罗冷哼一声,伸手向天雷琴抓去。

“嗡”一声弦呜,活阎婆身不由己,突然一蹦而起,像是被踩著尾巴的猫,尖叫了一声。

六指琴魔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老虔婆,你最好少管老夫的闲事。要不,老夫要你跳天魔之舞,你信是不信?”

活阎婆脸色发青,厉叫道:“放下你那把魔琴,敢和老娘比划比划吗?”

六指琴魔缓缓站起,将天雷琴放在凳上,冷笑道:“有何不可?你以为你那两手三脚猫功夫,便可以吓唬老夫不成?”

活阎罗恼羞成怒,突然削出一掌。

六指琴魔立掌当胸,直砍而出,硬接反削而来的一掌。

“噗!。”两人的掌下缘接实。六指琴魔上身一幌,接著踏进两步,反掌便拍。

活阎婆退了两步,削出的右掌颓然下垂,脸色大变,见六指琴魔跟上出招,吃了一惊,火速飞退了。

蟠龙剑客从中插入,陪笑道:“元仲兄,请不必计较,区区小事,千万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六指琴魔退回原处,拾起天雷琴坐下,冷冷地说:“杜某久未在江湖中走动,大概那些江湖成名人物,都认为杜某已经老朽无用,快进棺材啦!。茹大嫂想试试杜某是否配列会主身侧的八大护法,用心并无恶意。但茹大嫂,老夫警告你,不要管老夫的事,老夫希望不被打扰。”

说完,将琴放入琴盒,抱著琴盒倚在壁上闭目假寐。

活阎婆心有不甘,正想伸手拔剑,却被火眼毒猴摇手示意止住了。

三九五

由这次小冲突看来,四大护法中,彼此之间并无好感,都是些脾气古怪自视甚高的人,六指琴魔不与人合群,蟠龙剑客尚能居中调解。活阎婆和火眼毒猴显然合得来,而且火眼毒猴有控制活阎婆的潜力。

冲突已过,场面冷下来了。火眼毒猴不往来回踱步,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怪事!。会主怎么还没有来?看光景,今晚不会有人前来送死了。”一面说,一面接近了绞桩。

六指琴魔突然睁开双目,坐正身躯,徐徐取出天雷琴,低下头凝神倾听;似有所觉。

中海已经来了,正在茅屋右侧五六丈左右,伏在树林与怪石丛中,凝神注视著屋前的动静。在接近的一段时辰内,他已发现距茅屋半里地的范围内,到处皆有人潜伏戒备。他是从屋后近潭一面绕过的,居然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至茅屋五六丈左右了。

他身上插了一些树枝枯草,改变了人的形状,爬伏在石隙的枯藤蓑草中,可以看到屋前灯光下的景物。他前面三丈余一丛矮树前,两个黑衣人倚坐在树根下戒备,膝前植于土中的刀剑,映著灯光发出闪闪寒芒。中海发现了贼人,贼人却一无所知。

看了屋前的光景,他有点心中为难,看样子,想将木桩上的人救出,谈何容易?他只有耐心地等希望被他砍了一条腿的会主不再前来,那么,绞桩上的报应神必被解下押回茅屋囚禁,也许会有机会将人救走,不然便毫无希望。

他定下心情,注视著屋前的变化。

前面两个黑衣人打了个呵欠,左面的人徐徐站起,伸著懒腰低声说。“二哥,我到锦全兄那儿去走走,问问他随会主返回梓潼后有何打算。”

二哥仍然安坐不动,懒洋洋地说:“好,再问问姓张的家伙,他欠咱们的六十两金子该怎么还。这次返回梓渣总会,再不会找油水的机会了,他如果不在返回总会途中捞上一笔还债,小心咱们剥他的皮。三弟,好好警告他一番。”

三弟拔刀归鞘,应喏一声,大踏步向中海身侧走去,在距中海身侧不足八尺处越过,竟然毫无所觉。

中海藏身处十分隐蔽,他倒不耽心被人发现,一面注视著茅屋前的变化,一面在思索下手的办法了。

他看到火眼毒猴走近了绞桩,绞桩上的报应神头部不住扭动。因为先前火眼毒猴曾经绞动过桂后的绞棍,绞绳一紧;松开时绞绳并未完全复原,勒在喉间令他有不适的感觉,所以扭动头部想将绞绳挣松。但头发已被柱端的发环绾住,脑袋不易挣动,脸部显出痛苦的神情。

火眼毒猴可能心肠很软,他伸手替报应神拉松了颈部的绞绳,默默地退回原处落坐,相距五六丈中海看得真切,心中一动。

比口,铁掌拂云目送卅六名人影入各,倒抽了一口凉气,付道:“他们的大援到了,龙老弟双拳不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即使能将人救到手,也不易脱身,我何不立即放火?至少可以吸引这些人分他们的心,让龙老弟得以乘乱下手,岂不妙哉?”

他一咬牙,立即开始放火。

第三堆枯草点燃,第一堆已劈劈拍拍地烧将起来了。

蓦地;他看到谷口的树林中,射出两条黑影,到了第一堆火旁,动手砍下一根树枝,一面咒骂著一面用苇打火堆。

他吸入一口气,悄然掩近,突然出现在一名大汉身后,铁掌疾挥,向对方的背心拍去。同时,右手的长剑脱手飞掷,射向另一名大汉。”

两大汉专心扑灭火焰,未料到身后有人掩到,柴草的暴裂声不断响起,扰乱了他们的听觉。铁掌拂云虽然受伤不轻,但拚起死来同样可行雷霆一击。

“噗”一掌拍下,挨掌的人心脉立被震断,脊骨折裂,“砰”一声仆倒在余焰中挣扎。

“啊!。”另一名大汉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双手抓住贬入左胁的长剑,蹦了两蹦,然后腾身掷倒在地。

火势未成前,谷中的中海已开始行动了。

他悄然退至三弟刚才经过的通路旁,除掉身上的枯草树枝,站起倚在石旁,只露出半截上身,模仿三弟的声音,压低嗓子低叫道:。“二哥,快来。”

二哥抬起上身,懒洋洋地问:。“三弟,干什么?”

“来嘛!。锦全兄有事呢。”中海低答。

二哥挺身站起,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拂净尘土,一面走一面说:“鬼鬼祟祟,准不是好事。”

中海乘对方拂掉剑上尘土的刹那间,蹲下闪在身后。

二哥大概睡意仍浓,懒劲未消,无精打采地向前走,毫无戒心地经过石旁。

中海闪身而出,一掌劈在二哥的颈侧。

“噗!。”二哥应掌昏倒。

“当!。”长剑落地,发出不算低的声响。

这时,也就是六指琴魔取出天雷琴的时候,只有他听到了六丈外长剑落地的声音。风声呼啸,树梢的枝叶擦动声一阵比一阵紧,他居然发觉异声了。

中海将二哥拖至隐蔽处,剥下对方的黑衣穿上,换了对方的包头黑帕,从容到了先前二哥的把守处。这儿,已距离屋右侧不足四丈了。这四丈空间没有草木,只有一堆堆碎石。屋右侧的竹篱前,有两名黑衣人把守,要想接近极为困难。

他向左侧看去,隐约中,可看到水光,原来屋后距深潭只有三丈余,近潭处原先开辟了几块菜地这时早已荒废,长满了干枯的野草和藤蔓。

他向下一伏,用蛇行术向潭畔爬行,小心翼翼地慢慢爬行。他知道即使换了装,也不易接近茅屋的,只好设法从潭中接近屋后。

到了潭畔,老天!。潭水好冷,冻澈心脾。他顾不了许多,悄然滑入水中。

到了屋后,拨开枯草爬上岸来。真妙!。屋后没有警哨。他仍用蛇行术接近,距屋后不足一丈了。

蓦地,屋前有人大叫道:“不好,谷口起火啦。”

比口红光渐盛,已可听到木材的隐约暴裂声。

他听到火眼毒猴大叫道:“糟!。谷口被封,会主无法回来了。”

“准是有人在谷口放火。”蟠龙剑客接口说。

“糟了!。咱们岂不是被困在这儿了?”活阎婆焦急地说。

“也可能把咱们活活烧死在这儿。”六指琴魔冷冷地说。

三九九

“废话!咱们这儿有四五丈的空地,烧得到咱们?”火眼毒猴不耐地叫。

“四丈,只要前面的巨树一倒下,相距便不到两丈了,既使有四丈,也会被烤死,信不信由你。”

六指琴魔仍然冷冷地答。

“杜护法,依你之见呢……”火眼毒猴慌了手脚,急急地问。

“目下只有两条路保命。”

“那两条路?”

“砍倒四周的巨树……”

“那……怎么可能?”*“不可能也得可能,砍倒树在从这儿放火。”

“放火?”

“是的,先行烧出一段火路,以免被大火合围。”

“这……这岂不太过危险?”

“那就走第二条路,逃上山崖或者折掉茅屋,用木材做成木排,逃到潭中暂避,等大火熄了之后再说。”

这时,附近大乱,埋伏在外的人纷纷撤回,叫嚷声大作。火眼毒猴暴跳著叫:。“王八蛋!放火的家伙该死。”

穴指琴魔仍然冷冷地说:“会主想将救人的人诱来,逼入茅屋中用火烧他,岂知反而被人用火反击,真所谓弄巧反拙。”

火眼毒猴已无暇再听,大喝道:“大家齐心协力将前面的树砍倒。薛护法,请带人到东崖挖掘上崖的路。茹姥姥,带著费老狗,准备……”

前面林中传来一声胡哨,一名大汉叫道。“会主驾到!。”

廾刻,林中白影出现,卅余名高手急急掠出,会主特有的尖疠叫声震耳传来:“金护法,谁在谷外放火。”

火眼毒蛇迎上行礼道:“属下不知外面的事。谷口有王香主等人把守,似乎未听到警讯传来。”

“由何处可以出各?”

“东崖原先辟有便道,但已经坍毁了,可以派人重新挖掘蹬道,属下已派薛护法带人前往辟路了呢。”

会主已到了屋前,冷峻地说:“大地之龙把集会处闹了个翻天地覆,救走了铁掌拂云,这儿又有人前来放火;显然本会有奸细混迹其间,你给我严查。”

“是,属下将全力查出潜伏的奸细来。”

会主向绞桩上的报应神一指,说。“把人带上,跟我走。”

“另一……”

“你带上。火半个时辰以后方可烧到,不必急著撤走,先派人上崖准备缀索,听招呼再撤,不必自相惊扰。”

活阎婆已经将报应神解下,由两名大汉挟持,上前间:“会主是否将人立即带走?”

“交给英儿彦儿,随我来。”会主向身后的两男两女说。

两个英俊青年上前接过报应神,报应神毫无挣扎的表示,出奇地沉著。

躲在后屋角的中海,已经乘乱到了屋右侧,夹杂在十余名大汉中。他的衣著与贼人们相同,黑夜中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冷静地注视著屋前的动静,看了报应神的举动,暗忖道。“我相信定然被我料中了,费前辈身上怎会毫无损伤,但愿被我料中,可不能上当哪!。无论如何,我得冒这次险。”

“不必砍树了,我们可以从容上崖脱困。杜护法,你和金护法在这儿等候,听招呼再撤走,我带著人先走一步。”会主沉静地发令,卅六名高手向东走了。

英儿彦儿两人押著报应神走在最后。

中海心中冷笑,又瞧料了两分。

比中火光冲天,木材爆裂声震耳欲聋。“中海并不跟踪会主,他冷静地蹲在屋角的怪石旁,脸背看火光,注视著火眼毒猴的一举一动。会主走后不久;活阎婆也带了一批人走了。火眼毒猴向两名大汉举手一挥,两大汉向西走。不久,一名大汉扛了一个大布囊返回,另一人手提长剑在后跟随,在火眼毒猴身侧低声嘀咕片刻,便始终跟在火眼毒猴身侧。”把屋中的引火物搬走,丢入潭中。”火眼毒猴发令。

屋附近的人一阵乱,纷纷入屋搬出屋内埋藏的引火物。中海也动手搬,心中暗叫侥幸不止。假使不是火起;他眼看报应神受刑,必定奋不顾身冒险救人。那么,在三面高手围攻与弓箭的攒射下,他除了退入茅屋之外,无路可走,必定和茅屋同归于尽,被烧成灰。

屋前,所有的人全在观火;他搬了两次引火物,发现木门外没有人,便悄然溜出。

屋外站了廿余人,全都抬头观火,只有六指琴魔独自坐在屋侧的木橙上,正悄悄地在一块树皮上摸索。

中海先挤近火眼毒猴身后,用手轻触大汉扛在肩上的大布囊,然后退至门侧,向六指琴魔低声说道:“杜老爷子,我是中海。”

六指琴魔似乎早已料到是他,用传音人密之术说:“收好,快走,危险。”

手一伸,将树皮递过。中海将树皮塞入怀中,递回一粒解毒丹,说:“解毒丹,必要时使用。费老前辈是不是在布囊中?”

“正是,但你不能冒险,快走……”

这时,火眼毒猴突然叫道:“咦!。东崖上有人。”

“果然不错,东崖上有人,有人在放火,今晚来了不少人哩。”有人说。

火眼毒猴扭头叫道:“杜护法,能否将崖上的人弄下来?”

中海已先一步离开,踱至大汉身后了。

六指琴魔缓缓站起冷笑道:“东崖距这儿远在两里以外,老夫的琴音,仅可克制五十丈内的畜。金护法,你以为老夫是剑仙吗?”

他一面说,一面缓步到了东首,向东崖方向走了三四丈,火眼毒猴叫道:“杜护法,会主撤走的法旨还未传来呢,你要走吗?”

六指琴魔在一块石块上坐下,笑道:“金护法请放心,老夫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中海不再迟疑,右手握了一把飞刀,一刀刺入在一旁保护的大汉命门穴,再一刀戮进扛著布囊的大汉胁肋,夺过布囊扭头便走。

“啊……哎……”扛布囊的大汉叫了两声,接著两人砰然倒地,立时惊动了所有的人。

火眼毒猴警觉性特高,闻声知警,大吼一声,找出短戟扭身便追。

“打!。”中海大喝,飞刀脱手飞掷,立即拔剑。

真不巧,屋左右刚好涌出二十余名大汉,木门中也奔出三个黑影。往左右夺路势不可能,他只好先人屋再说。

飞刀击中奔出门口的一名黑影,另两人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看到黑影冲到,澈骨奇寒的剑气已经及体。

“挡我者死!。”中海怒吼,追电剑招出“分花拂柳”,两名黑影断成四段。

“在屋外结阵,他走不了。”火眼毒猴大吼。

茅屋两侧和前面迅速被堵住,两侧的人向屋后狂奔,准备合围。

警讯传出了,东崖下的会主立即回头。

中海冲出后门,看到院后两旁竹篱外有人抢近,已没有思索的余暇,他向潭畔飞逃,两起落便到了潭旁。

“刷”一声水响,钻入水中,浮带著布囊,向西北角游去。

“他由水中走了。”有人大叫。

“杜护法,快用琴音制他。”火眼毒猴大叫。

六指琴魔到了,冷冷地说:“金护法,人在水下,老夫的琴音无能为力。再说,如果将其制死在潭中,岂不前功尽弃?”

“别管他的死活,非制死他不可。再说,此人虽在水中,他还能不将头伸出水面换气不成?”

六指琴魔一手抱琴,作势扣动琴弦,说:“好吧!。老夫试试……”

“不能试。”有人大叫。

“为什么?”火眼毒猴怒声问。

“他已将人救走,那人如果也被琴音制死,会主责怪下来,由谁负责?”

火眼毒猴心中迟疑,突又厉声问:“袁香主,你怎知被人救走了?”

袁香主讷讷地说:“属下是在土洞看守布囊的人,所以知道。”

“混帐!。该死!。你看了布囊里的人?”

袁香主打一冷战,战懔著说:“小的发觉布囊会动,无意中摸了摸,知道里面是人,猜想必定是那姓费的死囚而已。”

“你好大的狗胆,准是你泄露了本会的机密……”

“小……小的……”

“拿下他。常香主,快去请薛护法回来,在水中擒他。”

火眼毒猴怒吼,他知道手下的人不识水性;所以派人去请蟠龙剑客薛威,薛护法的水性据说相当高明。

忙乱间,会主到了,经过火眼毒猴一阵于解说,又耽误了不少时刻。会主听完大怒道:“什么?你们居然连来人是谁也弄不清?”

有人呈上中海遗落的飞刀,禀道:“禀会主,这种背部半开叉的飞刀,可能是大地之龙所使用的东西,今晚之人八成儿是他。”

“先堵住潭口,他逃不了的。薛护法呢?”会主焦燥地间。

“薛护法在东崖领人辟路,已派人去请了。”

大火愈烧愈近,潭面通红一片,但仍难看清潭面的物体,只能从水波传来处猜出慨略的位置。天气大冷,潭水澈骨奇寒,稍会水性的人受不了,不敢下去。

即使不怕冷,但听说是大地之龙,不怕死的人却怕死,更不敢下水追人。

等到蟠龙剑客赶来,耽误了不少时光。蟠龙剑客脱下外衣,脱掉快靴,只带了他的蟠龙剑,下潭而去。

中海水性不差,他带了布囊奋力游向西北角。糟了,这儿面临松软的坍崖,崖岸全是烂泥浆,想往上爬难似登天,爬上一步便坍下大堆碎石,仍然滑坠而下。

试了好几次,他绝了望,先放下不管,将报应神弄出来再说。

布囊中果然是报应神费浩,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怖满了伤痕,显然曾经饱受折磨,身上湿淋淋,手脚被牛筋索捆住,而且喝了不少水,已经人事不省,去死不远。

中海心中暗暗叫苦,老天爷,怎样将人带走?三面没有出路,潭口又被大批高手堵住,死定了。

他清晰地听到潭对面会主冷酷刺耳的声音:“准备捆扎木排,到水中去擒他。”

假使在天明前无法脱险,他必将葬身在潭中了,无论如何,他得设法逃生,在天色大明前脱险。

他喂了报应神一飘护心丹,撕布囊作带,将人背上,踏著崖岸的烂泥浆,先向西北摸索。

蓦地,他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脚拔出泥浆的声音,扭头一看,在朦胧火光中,看到一个仗剑追来的人。

崖岸峻峭,水边泥泞,人在水边走动,举步维艰,再高明的轻功也派不上用场,一不小心,便会滑入水中,他背上有人,不宜在水中相斗,只有暂行回避,跌跌撞撞地向西北急走。

追来的人是蟠龙剑客,老像伙背上没有负担,自然比中海快,不久便赶上了,哈哈狂笑道:“小辈,我蟠龙剑客来伺候你哪!。”

中海知道不能再逃,立时转身拔剑出鞘,严阵以待,左手挟了一把飞刀,也哈哈狂笑道。“你一个人岂奈我何,咱们双龙相遇,必有一人尸沉潭底,不是你就是我。”

双方一步步迫近,形势对蟠龙剑客稍为不利,因为他的右侧倚崖,右手运剑受影响。中海左侧倚崖,更可用飞刀插入松土中支持身形。

狭路相逢,双方皆站在倾斜的烂泥浆上,稍一大意,便会失足深下潭中,没有旋迥闪避的空间,等于是鼠斗于窟,力大者胜,任何神奥的剑术也无用武之地。

蟠龙剑客狞笑著迫近,手中的蟠龙宝剑反映著红色的光芒,剑身缕刻著的蟠龙图案,似乎在浮现腾升,跃然若动,剑身发出隐隐龙吟,显然他已将内力注入剑身了。他一寸寸迫近,剑尖轻摇,要找机会抢入,一面狞笑道:“小辈,你已走上了绝路,只有投降或许尚有生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必那么愚蠢?”

中海也逐步挪进,冷笑道:“老匹夫,你是识时务的俊杰罗!。世上最无耻的人,也就是你这种所谓识时务的俊杰,你如果不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步你的后尘,卖身投降做走……”

“呸!。”蟠龙剑客怒吼,凶猛地进袭。

“铮铮铮!。”双剑连触三次,吞吐中捷逾电闪,但谁也未能抢得中官。

“撤手!。”蟠龙剑客沉吟,旋剑猛绞。

“嘎、。”错剑的锐啸声惊心动魄,火星激射,有的人剑受损了。

两人都用了全力,同时脚下一虚,同时滑倒。

中海背上有人,重心不易维持,右脚滑下,他只好向左倒,侧躺在泥泞的崖壁上,左手的飞刀插入泥中近尺,总算未滑下潭中。

蟠龙剑客下身滑入水中,该他走运,突然脚下踏实,踏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向上一窜,一声狂笑,挥剑急劈,当胸全力一击。

中海火速挥剑自保,“铮”一声暴响,挡开一剑。

蟠龙剑客奋起神咸,踉跄挥剑,“铮铮铮”一阵暴响,一连六剑狠攻,皆被中海架开,枉费心机了。

中海侧躺在泥泞中,挥剑封架时身形震动,脚下不受力,渐向下滑,逐渐滑向蟠龙剑客的脚下,危机至矣!。

蟠龙剑客脚下也不稳,只能狂乱地挥剑。

生死关头,谁也没有留意崖上有变化。

水声哗哗,对岸的人已经拆除了茅屋,用山藤捆扎了两艘木排,由二十余名稍识水性的人划动,加快地向剑鸣声暴响处划来。

一条用十余条山藤串连在一起的长藤,缓缓从上面挂下,下端赫然有个人影,重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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