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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海腾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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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脑袋,在墙角相遇,四只眼睛接触,面面相对。

谁的反应慢谁倒霉,他伸手一勾,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左手也叉住对方的咽喉,发劲将入向上提,火速将其移过墙的这一面。

糟了!他到底缺少经验,同时也变生仓卒,不易处理。大汉咽喉叉住,本能地伸手反抗,但人被叉住喉咙提举而起,力道便会迅速地消失,手指一松,隐在肘后的单刀坠地。

“当上”单刀掉在砌石的地面,声音震耳。

中海一惊,还不知墙后尚有一个人,偷出右手,“噗”一声一掌拍在俘虏的天灵盖上,便向墙角抢。刚将人拍昏放倒,另一名警哨已闻□闪出,双方同在墙角碰头。

大汉

已知道不妙,一声大吼,单刀猛挥,吼声作为□讯传出了。

一时大意,全部计划落空,他当机立断,决定公然向黑旗令主词人。直至目下为止他仍不知黑旗令主已经到了,当然他希望令主已经赶来。

他身形急挫,单刀一发之差掠顶而过。接看揉身抢入,伸手拨开对方握刀的手,一掌劈在大汉的颈根,大汉“嗯”了一声,仰面便倒。

巷子两端并被堵死,隐藏在暗处的□哨一一现身。接看各处胡哨厉鸣,不久第一枝火把出现。

他不能被人堵在巷子里,提气轻身跃上丈余高的屋面,不由心中一懔,想不到黑旗盟的人反应如此迅速。邻屋的瓦面,已经有人在屋面戒备了。

他向西望去,三楝茅屋后,有一广场,广场的北面,就是黑旗盟首要人物住宿的地方。但从屋顶不易接近,三楝茅屋的屋顶,前后共有十三个人。左右后三力的屋顶上,只有零星站立的三五个人,显然,对方早有戒备,致力于防守,阻止入侵的人进入,并无将来人拦截下来的意思,想退无妨,要进不易。

他却有进无退,一声长啸,像头怒鹰般腾身而起,同第一楝茅屋顶纵去,同时撤剑在手。

屋顶排列看四名黑衣人,黑夜中难辨面貌,看上去高大魁梧,屹立在屋顶恍如四尊金刚。

四个人的兵刃不是刀剑,全是重家伙,两根降魔杵,一根镔铁蟠龙棍,一柄鹰嘴戟,共是两长两短。

双方无暇问话,立即生死相搏。中海凌空下扑,来势凶猛,但所处的形势却极为不利。

蟠龙棍兜头便砸,魔嘴戟拦腰截出。两降魔杵左右齐上,封住了下盘,即使逃得过长兵刃的袭击也难逃下面两根降魔杵的夹攻。

中海的互匹人胆大,他却没料到四个人是黑旗盟的四大金刚,功力之深厚,每一金刚皆不下于天南三剑,勇悍尚且过之,他遇上劲敌了。

一看四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心中一懔,立即改变主意,突然将递下的追电剑变点为拍,“铮”一声斜拍在劈下的蟠龙棍上,借刀提气,虎□一扭,闪电似的从左面大汉的身后落下。茅草屋顶不受力,他双脚沉下半尺以上。

左面使降魔杵的大汉一声怒吼,人旋身招出“虎尾翦径”,风雷乍起,劲道千钧,凶猛地扫出。

他居然敢用轻灵的剑身硬接沉重的降魔杵,挫身招出“玉门拒虎”,“铮”一声锐响横扫而来的降魔杵被托得向上稍顿,左手的剑诀变掌,全力劈出。“噗”一声闷响,大汉的右肩锁骨应掌而折,哎一声骛叫,突然挫倒,降魔杵飞出丈外,人也骨碌碌地向下滚。

太快了,一接触胜负立判,双方都存心拚命,茅屋顶上地无法施展,唯一可做的事便是速战速决拚个生死存亡,行雷霆一击。

接着,他以气吞河岳的声威,一声大喝,闪电似的抢入使鹰嘴戟的大汉身右。

大汉

先前攻出的一招余势未尽,想变招已力不从心,仅能抽戟尾旋身急撞。

“下去!”中海沉喝,一脚扫中大汉的□脊。

同一瞬间,他左手拔一把飞刀扔出,“擦”一声击中使蟠龙棍大汉的右胁。

狂叫声刺耳,两大汉几乎在同一瞬间摔倒在屋面上,骨碌碌向下直滚。

只剩下最后一个使降魔杵的人了,他不再理会,跃过丈余空间,落向第二栋屋顶。

“大地之龙到,挡我者死!”他发出轰雷似的大吼。

第二楝茅屋顶也有四个人,四支剑一齐攻上,他们被中海的神勇所惊,未料到中海在片刻间便解决了四大金刚,骇然失惊之下,被中海抢上了屋顶。

“不许越雷池一步。”一名大汉大吼,首先冲上。



“下去!”中海冷叱。电虹一闪,“铮”一声暴响,火星直旨。电虹再闪,从中闪入。大汉啊一声狂叫,斜冲丈外,失足跌下去了。

中海人化狂风,电剑心诀大发神威,一声长啸,人剑幻化成一团光影,卷入静慌失措的三名大汉中,响起数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人影倏分,三名大汉有两名滚坠屋下,一名跃退丈余,凌空失足下落。各处火把已经全部点起,但没有人敢持火把上屋,怕引起火灾,全在空敞处聚集。

前面的茅屋顶共有五个人,他一声长笑,叫道:“再不将黑旗令主请来,将有无数人肝脑涂地。谁敢阻挡,准备接飞刀。”

声落,人已凌空而起。丈余空间眨眼?至,火光下,三把飞刀先一步向三名黑衣人飞出,人随刀后纵到,一声沉喝,招出“电闪雷鸣”,剑虹如电,人影如魅,风吼雷鸣,□入人丛中。

便场四周人声大哗,火把通明。不等他落地,已有八名大汉抢到。

他正待痛下杀手,广场北端的茅屋下,有人大喝道:“退下,让他来。”

六十余名怒形于色的大汉,愤愤地向两侧徐徐移动,让出一条路。除了火把的毕剥声之外,没有其他音响。

火光下,十六名中年以上的黑衣人,在屋前雁翅排开形护卫着中间的十三个人。

中间那人国字脸膛,白发如银,银须拂胸,一双老眼依然明亮如炬,手中持了一根三尺长外有黑锦套罩的令旗,腰悬长剑,黑袍飘飘,不怒而威。

右面,是四个高矮不等的老人,也是穿黑袍,腰悬剑。左首,是曾经败在中海剑下的玉衡三星,外侧,是天南三剑。中间黑袍人身后还有两人,一是瞎了左眼的老叟,一是年约八十开外鸡皮鹤发的老妇。所有的目光齐向中海集中,眼神极有复杂,有警讶,骇然、愤怒、恐惧等等表情,却没有一双友好的目光。

中海从容而行,不时留意是否有横江白练在内,同时也搜寻双头蛇所说形如厉鬼的九阴吊客屈长华。可是,他失望了,横江白练不在场,这些人大多数长像骠悍狞恶,却没有太过丑恶的脸型。横江白练既然不在,可见并未打入黑旗盟,一切都靠他自己了。他报仇心切,必须找出九阴吊客来,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他在长袍老人身前两丈左右止步,收剑入鞘,冷然四顾,冷静从容的神情,令群雄悚然而警。在四周上百名高手和十三名前辈名宿包围下,他毫无所惧,这份瞻气和豪情,足以令雄心折,气为之夺。

他的目光回到黑袍人身上,从容抱拳施礼道:“后学龙中海,特甘冒大不韪,求见令主。”

他不认识黑旗令主,是对方手上有令旗,认识黑袍老人是黑旗令生了。

黑袍老人颔首回礼,沉看地说:“老朽是本盟的副令主,金剑龙镖汤纬。老弟台,今晚你伤了本盟多少弟兄!”

“不多,但在下仍留一份情义,手下留情,并未下毒手取斌盟弟兄的性命。”中海泰然地答。

“老弟台是否过份了些!”

“前辈明鉴,相信昼间天冲星卓前辈已将晚辈要说的话令以陈明了。”

“老弟台,仇恨令人盲目,你……”

“前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晚辈含恨偷生于人世,万万不能。晚辈曾经说过,贵盟的弟子为势所迫,不得不与晚辈为难,晚辈却毫无戒意……”

“但你几次三番,杀戮本盟的弟兄。”

中海冷笑一声,接口道:“贵盟的弟兄,第一个死在晚辈之手的人,是在青霞观的田某,他自有该死之由。青霞观贵盟的那些人……”

(二十二)

他将目击耳闻的事简略地说了,最后:“晚辈存心为贵盟除害,所以引天南三剑三位前辈追来,希望能将事实面陈,以交换晚辈的杀父母仇人,三位前辈不给晚辈陈说的机会,晚辈只好走极端。汤前辈,龙某不敢说贵盟藏污纳垢,至少有不少穷凶极恶凶暴残忍之徒在内混迹却是事实。曲嘉荣本叫九阴吊客屈长华,八年前屠杀我父母,分尸焚屋,天人共愤。先父一生行医济世,与世无争,先母一介女流,平生从不敢见刀枪。九阴客为了花红,被人收买做凶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他声泪俱下,咬牙切齿地拔剑出鞘,举剑大吼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誓在必报。在场诸位都是黑道群豪,相信定然知道黑道的规矩,江湖戒律必定不敢或忘,也知道恩怨分明的道理。诸位说句公道话,看龙某是否该向九阴吊客索回血债?”

久久没有人做声,然后有一名大汉高叫道:“大地之龙,你怎能证明曲嘉荣是九阴吊客?又怎能证明他是你的杀父母仇人?”

“八年前行凶的人共有四个,另三人已经授首,最后偿命的人,是龙虎风云会外主坛的双头蛇,他招出了九阴吊客。在下要求与九阴吊客公开决斗,三面对证,不算过份。龙某不怕他上天入地,也不惧世间任何了不起的人庇护他。叫他出来,谁不愿意,看谁肝脑涂地。不要认为龙其手软心慈,对贵盟的人客气,龙某举剑声明,谁再和龙某动手,他得死!”

他举剑大吼,声色俱厉,说完转向金剑龙镖说:“汤前辈,龙某洗耳恭听吩咐。”

金剑龙镖十分为难,下不了台,深深吸入一口气,神色肃穆庄严地说:“黑旗盟雄霸天下,垂三十年,从未在武力下低过头,也从不受人胁迫,更没有出卖盟友的事。龙大侠,老朽只能如此表示。诸位弟兄们退至一旁,本副令主为维护本盟的声誉,要与龙大侠生死一决。”

人群开始向四周退,火把通明。金剑龙镖脱掉长袍,摘下剑拔出□,剑身金芒夺目,冷气森森,光可□人。他丢掉剑鞘,向前举步。

中海徐徐退向场中心,虎目中似要喷比火来。

双方开始接近,一步一踏实,□出的剑发出阵阵龙吟,两人的脸上肌肉似乎已经冻结了。

三丈、两丈,快接触了。

生死相决,不用虚招,接近至八尺内,突然金虹暴射,银虹疾闪。

“铮□□铮……”一阵铿锵的双剑交击声震耳欲聋,人影飘摇,剑影飞腾,罡风四射。最后一声震鸣刚落,缠斗的人影倏然分开。

金剑龙镖似乎脚下失闪,侧冲上六步。

长啸震耳,中海如影附形扑到,身剑合一飞扑而上。

金剑龙镖百忙中挥剑自保,一声沉叱,连剑急封。

“铮!”

双剑相接。金剑龙镖挫身侧闪,脚下踉跄。

中海已用了全力,用上了电剑心诀的绝着,再次疯狂上扑。

“令主驾到!”

西面的人丛中传出震耳大吼。

金剑龙镖的艺业,与中海相较,各有所长。他的内力修为比中海深厚得多,但剑术却相去甚远,加以中海存心拼命,抱定擒贼擒王的意念,奋勇抢攻,志在必得,所以更相形见绌了。中海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虞,如不在极短的期间内将金剑龙镖击倒,更无法镇住四周的群豪,因此一动手便用上了电剑心诀的绝着,走险狂攻。

三次狂攻,把金剑龙镖压迫得大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连番遇险,情势危急。但老家伙毕竟见多识广,他已看出中海的心意,全力避实击虚,虽则形势不利,仍可稳下来周旋,有惊无险。可是,对中海那凶猛绝伦神奇莫测的剑术,他委实难以抵挡,一再失招,似乎每一招皆被中海所料中,乘空隙反击而入,防不胜防,心中不由大为震骇,感到脊心发冷。

一剑相接,他感到手中的金剑似乎有了缺口,大吃一惊,闪身急退。

中海毫不放松,紧锲不舍跟综追袭,招出“雷电交鸣”,疯狂地猛扑而上。

这瞬间,吼声传到:“令主驾到。”

金剑龙镖一声沉叱,身形一面急退,一面以“乱石崩云”接招,以后退接招术避免硬封硬接,并借刀撤出威力圈。

“铮铮!嗤………”暴响震耳,异鸣倏扬。

中海用上了剑锋,他要击毁对方的兵刃,以便放瞻抢入,用上了十成劲。

他知道老家伙的金剑是

宝刃,但必须冒险一试,不容许老家伙用游斗术,他不能久耗真力。

一叶金虹飞出三丈外,那是金剑的半叶锋刃,足有四寸长短,被追电剑削掉了。

“住手!”西面人丛中暴起一声震天大吼。

中海的剑虹一闪,已经递出。

“嘎………”金剑龙镖全力将剑向右错出,身形左移。

但他无法移开,中海左足跟上,剑向下压,已经迫近了,剑尖取得了中宫,指向金剑龙镖的右胁了。

金剑龙镖的左手,一枚雕龙金镖闪闪生光,正待打出,拼个两败俱伤。

生死须臾,眼看将两败俱伤。

“叮”一声轻响,一把剑身嵌有七颗银星,冷电森森的宝剑,将追电剑压得向下一沉。

中海骇然一震,火速抽剑,一声大喝,转身出招。

“中海,住手!”来人沉喝。

中海吃了一□,谁叫得这般亲热?他收剑飘退,“咦”了一声,怔住了。

火光下,眼前站看一个高大的黑袍人,一双大眼神光似电,好凌厉的眼神,似曾相识。

黑旗人袍袂飘飘,徐徐收剑归鞘,同他微微颔首。

他懔然一震,讶然叫:“叶大叔………”

不等他说完,耳中清晰地传来对方以传音入密之术传来的声音:“不可多说,日后有机会再行相见。”

他举目四顾,长吁一口气,嗔念全消,行礼道:“前辈想必是黑旗令主叶前辈了,晚辈失礼。”

他做梦也未料到,在子午断魂父女手下救他的人,竟然是黑旗令主,看来,索取九阴吊客的事,一切将成泡影,不由心中惨然,眼眶发热。

“老朽正是黑旗令主叶星河。”令主沉静地答。

他深施一礼,突然发出一声可怕的长啸,人化电虹,向北如飞而去。

北面的大汉们正待阻拦,黑旗令主大喝道:“让路送客!”

人群让开,但见中海像流光逸电般射出,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黑旗令主注视着中海消失的方向,深深吁出一口长气。

金剑龙镖注视看被削去一段剑叶的宝剑,摇摇头,感憾地长叹一声,拭擦额上沁出的冷汗,走近令主身旁,收剑入鞘低声问:“令主认得大地之龙么?”

令主惘然地点点头,困惑地说:“是的,在福建我与他有一面之缘,那时他只笕得三流高手,想不到不到一年的时光,他竟然成就惊人,委实令人难以置信,我做梦也未料到他就是大地之龙。早些时,我还认为两人的姓名仅是巧合而已,岂知居然就是他。”

“令主对曲嘉荣的事………”

“将刚才的情形说来听听。”

金剑龙镖将刚才的事一一说了,最后道:“这人功力惊人,而且正届壮年,进境无可限量,将是本盟最可怕的劲敌。”

“龙虎风云不是说,他只有六天可活么?”

“但这六天中,他如果………”

“他不会再来找本盟弟兄了。”

“令主之意………”

“我说他不会再找我们了。”

“令主是想将………”

“派人到府城将曲嘉荣找来。”

四周的人全都一怔。

天衡星讶然叫:“令主的意思,是将曲嘉荣交给大地之龙?”

黑旗令主凛然注视看他,一字一吐地说:“将曲嘉荣找来,问问他是不是九阴吊客屈长华。如果不假,问问他为何改名换姓加入本盟,用意何在。”

“但……”

“本盟容不下这种居心叵测,改头换面的人,当然,咱们不能与大地之龙打交道,黑旗盟不能容忍大地之龙的胁迫敲诈,派人护送他出川,驱逐出本盟。出川以后的事,本盟不再负责,他与大地之龙的恩怨,由他们自去解决。”

人丛中,大踏步走出六名大汉,中间那名高举火把,体格雄伟满脸□须的大汉怨声说:“属下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滴老弟有何意见,尽说无妨。”黑旗令主平静地答。

“本盟建立以来,声威远播,誉满江湖,盟友们皆能恪守本盟戒律,十大盟规为弟兄们获得了崇高的声誉。近些年来,接二连三地混入了不少不肖之徒,欺师灭祖奸淫掳掠的江湖败类,以及改名换姓吃里扒外的蟊贼,居然也在本盟称英雄道好汉,致令本盟的声誉江河日下,盟友们豪气日消,如不及时加以整顿,后果不堪设想。曲嘉荣如果真是九阴吊客屈长华,属下请令主开堂讯问,追查改名换姓混入本盟的用意,按盟规处以应得之罪,岂可轻易放走?更派人护送他出川庇护他的安全,属下期期以为不可。按盟规第八戒,本盟弟兄,须肝胆相照,如兄弟;胸怀坦荡,不藏隐私。切戒蒙上瞒下欺骗盟友;脸呈忠厚,而暗藏祸心者杀无赦。他既然化名混入本盟,显然欺骗盟友,暗藏祸心,怎能轻易逐出了事?更派人保护他的安全护送出川,决然不可。”商老弟朗朗申述,义正词严。

四周议论纷纷,所有的人,全用期待的目光,等待令主的答覆,气氛紧张。

黑旗令主放眼流顾,人声渐寂。他等到四周完全静止,方用低沉冷静的声音说:“弟兄们,曲嘉荣的事,因情势所趋,本盟主认为必须法外施仁,方可保全本盟的声誉。姑且假定曲嘉荣确是九阴吊客,但诸位想想,咱们岂能在大地之龙的胁迫下,将盟友交出?不!不能。如果咱们将曲嘉荣按盟规处死,江湖上不明内情的人,将作何想法?众口烁金,人言可畏;也许别有用心的人着意歪曲事实,散放不利于本盟及打击本盟威信的流言,说咱们在大地之龙的胁迫下低头,将盟友处死以取悦大地之龙,咱们怎能杜人之口?因此,本盟主决定法外施仁,将他逐出本盟,并保护他安全离开。”

站在副令主身后的独眼老人,突然用洪亮的嗓子说:“属下认为,如果曲盟友确是九阴吊客,属下以明律堂座主的身份而言,认为此事必须慎重处理。”

“陶座主的意思,是要按………”

“属下认为,如果曲盟友确是九阴吊客,死罪难免,不然本盟戒律将形同具文,难以服众。纵因情势所限,亦不宜从轻发落,必须将其械送施州盟所,日后再行议处,并需在他身上,追出改名换姓混入本盟的用意来。”

黑旗令主沉吟片刻,点头逋:“陶座主甚有见地,那么,此事由座主全权处理,各位弟子付以歇息了。今晚不会再有麻烦,警哨照常派出,不需加派人手。”

不久,八名黑衣人在明律堂座主的率领下,匆匆乘夜出发,同府城走了。

他们刚走,茅屋中突然灯火通明。门口的□卫不知屋中有何变故,讶然奔入厅中。

厅中奔出了璇玑四星,带领了八名大汉。天璇星姓臧名昆山,是个脾气火暴的老家伙,同奔入的两个□卫喝道:“没你们的事。曲嘉荣的三位好友崤山三奇走了,一定是去通风报信的。小心门户,传话给各处□哨,不许任何人擅离。”

十二个人展开飞毛腿,投入茫茫黑夜之中。

且回头表表中海。他绝望地狂奔,经过雍玉埋伏的地段,叫声“走!”不再说话向村侧的树林急掠。雍玉莫名其妙,只好随后狂奔。在村外侧树林前,会合了老花子,中海仍然叫了一声走,便向府城的方向如飞而去。

老花子先前见村中火光大明,叱喝声震耳,知道中海已经动手,撤走时必定有人追来。岂知只看到中海和雍玉撤出,没有人追赶,心中大奇。再一听中海的嗓音变了,吃了一惊,以为中海遇上意外可能受了伤,大惊之下,奋勇追上叫:“龙哥儿,等一等,等一等,你怎么了?”

中海奔出半里地,方停下来痛苦地叫:“完了!我的血海深仇报不成了,天哪!”

“哥儿,怎么回事?”老花子不解地问。

“真要命!黑旗令主竟然是在福建从子午断魂父女手中将我救出魔掌的人。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怎能向他追讨九阴吊客?”中海焦躁地说。

“孩子,冷静些,将刚才所发生的事说来听听,让老花子参详参详。”

中海将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狂丐鼓掌笑道:“哥儿,放心,事有可为。”

“还有可为?”

“是的。九阴吊客的身份被你揭开,黑旗盟的人决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必将找他前来查问内情,黑旗盟的戒律,决不容许改名换姓的人混迹其间。听我安排,保证可将九阴吊客找到。”

“找到他又能怎样?我不能再伤黑旗盟的人………”

“傻小子,不能硬讨,难道不能智取么?你别管,一切由我做主。走,先到村口去等。”

丙然不错!不久,三个人影悄悄地出了村,沿看到府城的小径如飞而去。

三黑影是崤山三奇,他们是九阴吊客的朋友,听明律堂陶座主要将九阴吊客械送施州,他们知道不妙,火速赶往报信。

九阴吊客是随黑旗令主到达府城的,但他和另一批人留在府城的一间南货店的后面,那是黑旗盟在顺庆的连络站,足可容纳不下百名好汉在内隐藏。

已经是四更末了,三人从后院翻入。不久,五个黑影越墙而出,从城西北出城,奔上了至西充的大道。

后面十余丈,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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