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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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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太监推搡着进宝来到担架跟前，一面掀开白布，一面按住进宝的头，用力地一推。
进宝被突然推过去，猛然见到，吓得“啊——”地一声尖叫，急忙抬起头，脸色苍白，心脏怦怦乱跳。
担架上是一具尸体，全身湿漉漉的，仿佛是从水里刚刚打捞出来，尸体面容被水泡胀变形，辨认不出模样。
“这人你可认识？”丽妃问。
进宝摇摇头。
“是不认识还是没看清，来人啊，让佟美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话音未落，一个太监按着进宝的头，拼命地向尸体的身前压着。
进宝闭着眼睛，一股开始腐烂的气味冲进鼻子，一直呛上脑门儿。
“现在认出来了吗？”丽妃远远地幸灾乐祸地说。
进宝知道只要她一直认不出，他们就会一直按住她的头，但她还是固执地摇摇头。
丽妃见这招对她无效，索性说了出来：“她是你宫中的乐奴，你怎么认不出来呢？”
真的是乐奴吗？宫婢的衣服都差不多，只因等级不同，衣衫的颜色和头戴的饰物略有区别，这具尸体上的衣着和饰物的确很像是乐奴的。早晨她宫里的婢女也说了，乐奴死了，进宝这才不得不相信，眼前这具快要腐烂的尸体是三日前失踪的乐奴。
“乐奴是你宫里的人，今晨在芙蓉园的荷花池里发现，你有何话说？”丽妃又问。
虽然乐奴服侍进宝，只有短短两日，但毕竟主仆一场，如今她横死，进宝替她感到心痛，伸手拉过白布，难过地为她盖上。
正好这时，惠妃从外面走进，看到一张被水泡大的头，不禁失声尖叫，捂着胸口，急忙掩面地从旁走过。
又见进宝跪在地上，脸上不但有条血痕，还有五根手指印，关切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佟美人为何这样？”
丽妃瞟了惠妃一眼，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没好气地说着：“姐姐没看到死了人吗？”
“是啊，这里为何有具死尸在场？”
丽妃爱理不理地随手一指进宝：“你问她哦！”
进宝惊魂未定，颤声说道：“娘娘，乐奴的确是望云殿的人，已经失踪了三天，进宝根本不知道为何她会死在芙蓉园中！”
“你不知道？”丽妃眉梢轻挑。“可是本宫知道！”
“丽妃，你知道？”惠妃神色为之一变，讶异地道。
丽妃看了一眼惠妃说：“是本宫刚刚查到的，姐姐如有疑惑？不妨说出来！”
惠妃急忙解释：“我哪有什么疑惑啊，只是尸体刚刚打捞出来，妹妹就已经洞悉一切，实在神速，不免讶异而已！”
丽妃杏眼一瞪，说道：“姐姐，太后今晨去长安寺上香，昨夜特意吩咐本宫代为管理**，如今太后前脚刚走，宫里就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本宫不及时查明真相，太后回来责问，可是本宫力有不怠，自问，以后又如何为太后办事？本宫有责在身，不像姐姐一般，无事一身轻，姐姐向来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管这等闲事的，如今又身体抱恙，为何不在仙居殿修养，若在此处受到了惊吓，妹妹可担待不起啊！”
丽妃咄咄逼人地一番话，说的惠妃哑口无言，半晌，她讪讪一笑，说道：“宫中发生命案，又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
进宝咬了咬嘴唇，痛心地问：“娘娘既然查明，还请告诉进宝，乐奴是怎么死的！”
“你装的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啊，据我所知，乐奴才到你宫中两日，便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脸上的表情好像和乐奴的感情很深似的！”
进宝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她还处处刁难她。
丽妃一瞪眼睛，厉声说道：“是你杀的！”
“我？”进宝指着自己，因乐奴的死过于震惊，一时没明白丽妃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忽然之间，她想起在承欢殿内时，丽妃说她今天绝对不能安然走出承欢殿。
原来指的就是这个意思，进宝暗自咬牙。
“你说乐奴已失踪三日，为何不见你来禀报？”
“进宝初来宫中，对宫中事物皆不熟悉，以为乐奴被其他人使唤，所以没找，今日已经让人去找乐奴，没想到她已经……”
丽妃打断她道：“什么被他人使唤，乐奴是望云殿里的人，谁没人使唤，偏偏去使唤她？失踪三日，你才想起要找人，分明是不想找！你当然是不想找了，甚至希望别人也找不到她，你将乐奴杀死，坠以重物沉入池中，若不是前日大雨，池水上涨，将烂叶冲上岸来，今晨太监打扫发现池中有异物，于是这才打捞上来，如若不然，乐奴就要永远地沉尸池底，冤屈难伸。他日你再编个谎话，说病重出宫修养一类的，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瞒天过海了！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亏她还能说出人在做，天在看。进宝替她脸红：“娘娘，乐奴与进宝无仇，我为何要杀她？”
“因为她偷了你的首饰！”说着，丽妃命人端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从乐奴尸身上找到的，这金钗和耳环可是你的？”
正文 第五十章 栽赃嫁祸
宫女将托盘端给进宝看，只见金钗上并未镶有宝石，样式普通至极，耳环也只是用金打造成水滴型吊坠。宫中就连宫女的发钗和耳环都比这个要好。
这副金钗耳环，的确是她今晨丢的。不，确切地说，是昨夜那贼偷的。
没想到贼来到她屋中，就是偷这两样东西来栽赃她。
就算进宝有心否认，丽妃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丽妃道：“就算你否认也没用，你入宫时，随身物品已经登记入册，只要本宫查看，就一清二楚！”
进宝道：“这金钗和耳环的确是我之物，但我没有杀人！”
“杀人之罪岂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事实证明，你有足够的理由杀人，虽然说奴婢有时候犯错，身为主子自有处罚的道理，你打也好，骂也好，本宫管不着，但如今闹出人命，本宫就不得不管。”
“娘娘……”进宝喊道。“进宝是冤枉的！”
一直在旁沉默的惠妃终于开口说：“丽妃啊，宫中奴婢失足落下莲花池的事情也屡见不鲜，而且现在能够证明的是乐奴偷了进宝的东西，但却无实证证明，乐奴就是进宝所杀的！”
“证据是吗？本宫当然也找到了，”丽妃瞥了瞥身后的太监，那太监立刻端了另一个金漆的托盘，托盘上，是一条湿嗒嗒的粉色腰带，“这是在乐奴身上找到的，但却不是乐奴的东西，本宫也已经查明，这条腰带，是日前太后送给各宫的物品，这条腰带是登记送去望云殿的。有内侍监的太监作证。”
进宝从没见过这条腰带，丽妃存心栽赃嫁祸，既然能偷了她的金钗和耳环自然也能偷条腰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丽妃连物证都替她准备好了，人证自然也少不了，进宝咬着唇，气得说出不话来。
惠妃看了看腰带说：“一条腰带能证明什么呢？难道是用这腰带勒死了乐奴？”
丽妃撇嘴一笑说：“姐姐果然慧眼啊！这条腰带与乐奴脖子上的勒痕，完全相符！所以本宫有理由相信，凶手就是用这条腰带，将乐奴勒死再投入池中！”
惠妃仿佛受到惊吓似的，连退两步，盯着那粉色的腰带，仿佛那是一条会如蠕动的毒蛇，随时会跃起咬她一口。片刻，她吞了吞口水，仿佛惊魂未定，结巴地说：“望云殿又没有上锁，有人趁望云殿没人的时候偷出来，也未尝不可啊，怎么就如此断定是进宝杀人啊！”
进宝感激地朝惠妃望去，这个时候，替她说话的，就只有惠妃一个人。
“姐姐，您是想为进宝鸣冤？还是想让进宝死心认罪？”
“妹妹何出此言？”惠妃不解。
“本宫彻查此案，又怎么会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断定是进宝所为呢。姐姐要人证，岂不是让进宝再无辩白的机会，等同于让她死心吗？”
“你……”惠妃被她一番毫无道理的抢白，气得双颊涨红，全身发抖。“我只是不想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姐姐的意思，是本宫是恶人了？姐姐见都没见过佟美人，就肯定她是好人，处处为她辩解说话！”
“丽妃，你……”惠妃被气的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其实惠妃和进宝见过一面，只是丽妃当时没把进宝放在眼里，与她擦身而过，并未看到。
丽妃瞟了惠妃一眼，嘴角不屑地勾动，说道：“来人啊，带人证！”
一个太监领着一名宫女从花园地一侧走了出来，那宫女约莫二十五六岁，相貌平庸，一身衣服也与一般宫女有别，仿佛专做洗衣一类苦工的。
站在人前，她不停地看来看去，仿佛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似的。
丽妃抬手指着进宝问道：“是不是她！”
那宫女连忙点头，立刻躲到身旁的太监身后，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神情闪烁，与进宝视线相对的瞬间，她胆怯地躲开了，始终不敢正眼看着进宝。
惠妃走到她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和颜悦色地安慰她说：“别怕，你把看到的事情说一遍！”
“我看到……”那宫女声音如蚊地说，脖子不自然地扭动，进宝看到她的脖子后面有一小块淤青，颜色还很新，好像不久以前刚受的伤。“三天前的晚上，我吃坏东西，半夜起来去茅厕，解手回来的时候，路过芙蓉园，看到有两个人在荷花池上吵架……”
惠妃突然插嘴问：“你是哪个宫的宫婢？叫什么名字？”
“回惠妃娘娘，奴婢叫翠云，是浣、浣衣局的！”
翠云？进宝觉得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惠妃‘嗯’了一声，又问：“那两人你可认识？”
宫女点点头，弱弱地伸出手指指着进宝说：“还有一个望云殿的乐奴姐姐，因为我自小就与她认识，所以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进宝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三天前，她从太后的大安宫出来后，就一直病到如今，她病的迷迷糊糊，又怎么回去杀人？
那天夜里，的确有声音传过来，也许是乐奴被杀喊叫的声音，但凶手绝对不是她。
那宫女分明是撒谎。
翠云……进宝忽然想起，进宫的第一日，从掖庭宫里传出的惨叫，服侍她的宫女说，是翠云的声音……
进宝不明白，翠云为什么要冤枉她。
“那她们在御花园吵些什么你可听见？”惠妃继续追问。
“距离太远，奴婢只听到只言片语，什么首饰一类的！”
“然后呢？”
“然后，看到佟美人将腰带套到乐奴姐姐脖子上，将她踢到荷花池中，乐奴姐姐一半身子在池中，脖子被勒，不停地挣扎，然而佟美人死死地抓着腰带，不肯松手，直到乐奴姐姐不动了，她才将乐奴姐姐拉上来，在她身上绑了块石头，投入池中！”
丽妃得意洋洋地瞥了瞥嘴角：“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佟美人？”
“我没有杀人！”进宝沉声道。
“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在抵赖？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杀人，那你有人证吗，半夜的时候，你没去御花园又在哪里？”
“我在床上睡觉！”
“睡觉？就是没人看到了？”丽妃不依不饶。“既然没人看到，也就是没人为你作证了！”
进宝心想，每夜都有守夜太监，如果他们没有擅离职守，自然会知道她没有出去过，但他们偷懒回去睡觉，根本没看到，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可以为她作证，丽妃又岂会相信呢？一定会说是太监宫女为了包庇她，而故意说的！
她只好一遍遍地说：“娘娘……进宝没有杀人，我是被人冤枉的！”
“谁冤枉你？我还是她？”丽妃指着一旁指证进宝的翠云。
翠云‘扑通’一声跪在在地，大声嚷道：“娘娘，奴婢不敢说谎啊，奴婢的确看到了！而且奴婢之前都不认识佟美人，怎么会冤枉她呢！”
丽妃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命人将她带下去，然后说道：“她都不认识你，和你更无冤仇，不可能冤枉你，那么就是我冤枉你喽？我堂堂一个皇妃，为什么要冤枉一个小小的美人？之前，我也没见过你，又怎么会冤枉你？”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两个乐奴
进宝望着她，眼里噙着泪，分明就是丽妃要杀人灭口，但她却不能说出丽妃通奸的事情，当初她没有说出来，现在她再说，一定会被丽妃反咬一口，说是她为了保命，乱说一通。
丽妃就是知道这点，所以处心积虑先下手为强。
难怪说连上天都帮她。
进宝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进宝拼命忍着，不让泪水掉落，让丽妃更加得意。
惠妃看着一旁的进宝，于心不忍地说：“丽妃妹妹，佟美人也许不是有心的呢？”
惠妃不开口帮忙，进宝不会怪她，但她这句话，分明是替进宝承认了杀人，令人气结。
进宝忍不住嚷道：“惠妃娘娘，进宝没有杀人！”
“姐姐……”丽妃冷笑一声，对惠妃道：“不要枉做小人了，你的好心他人未必会领情！而且本宫代替太后管理**，就不能视而不见，奴婢也是人，不能因为奴婢命贱，就可以乱杀，而且太后对**的管理，一向严谨。不允许有丝毫违反律法的事情，如今有人杀了人，传扬出去，不但有损太后威名，也有损圣上英明，难道姐姐为了包庇佟美人，而置太后皇上的圣名于不顾吗？”
丽妃一口一个太后、律法，说的惠妃哑口无言，半晌，她抿抿嘴说道：“既然如此，妹妹打算如何处置？”
“娘娘，进宝冤枉，我没有杀人啊……”进宝仍不放弃地喊道。
丽妃瞥了一眼进宝，道：“律法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佟进宝杀害乐奴，罪不容恕！既然佟美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那么本宫只好……”
惠妃惊叫：“你要杀了佟美人？”
“越俎代庖之事，就算给本宫天大的胆子，本宫也不敢，本宫只是替太后查明此案，等太后回来，将一切真相向太后禀明，怎样处理还是要由太后来决定……”
听到这里，惠妃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丽妃又道：“身为皇上嫔妃，以为可以胡作非为、为非作歹，那就大错特错了，身为皇上的亲眷，更应该以身作则，不然让宫女太监以为，只要主子一不高兴，便打便杀，岂不是人人自危，不敢侍奉！佟进宝你到底认不认罪？”
“娘娘，进宝没有杀人！”进宝嚷道。“我不认罪！”
丽妃看她嘴硬，微微一笑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抵赖，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来人啊，用刑！”
惠妃愕然：“用刑？佟美人身娇肉贵的，怎么受的了用刑？”
“不用刑的话，她会招认吗？姐姐觉得不妥，可以问问其他人，本宫处置的妥不妥当？”
听到声响，前来看热闹的妃嫔并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肯为了一个刚进宫的美人儿得罪丽妃。众人皆怕今日若为新人说话，日后会受到丽妃的报复，所以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丽妃幸灾乐祸地一笑，命令道：“来人啊，将佟美人带下，重责三十大板！”
话音未落，太监宫女抬来一张长凳，将进宝束在板凳上，不得动弹。
一条板子，比平常人家用的板子更细更窄，打在身上，势必板板见血。
丽妃利用乐奴之死，借题发挥，打算除之后快。
就算进宝体格强健，也未必能熬得过三十大板，更何况她的风寒还没痊愈。
幸运的话，她还可以活到太后回宫。而太后回来，也未必会向着她，查明真相还她清白，不幸运的话，几板子下去，她就香消玉殒。从此以后，没人再知道丽妃的秘密，她可以安枕无忧，若太后问起，丽妃也可以推说，是她身子弱，没能经受得住。太后责罚，她人已经死了，轻轻几句责骂，又能奈丽妃如何呢？
进宝看着丽妃的嘴角泛起胜利者的笑意。她知道，丽妃让人当众打她，另一个目的是让她求饶，让她叫，杀鸡警猴，看以后**之中谁还敢跟她争，跟她斗。
偏偏进宝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丽妃暗暗地瞥了一眼用刑的太监，让那太监狠狠地打，就是要打的进宝皮开肉绽，哀求不止。
进宝紧紧地咬着唇，第一下打下来，已经皮开血见、筋骨欲裂，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第二下下去，浓稠的血从衣裙中透出，抬起的板子上沾着斑斑血迹，让人不忍。第三下打下去，进宝咬破了嘴唇，腥咸的血流入口中，她生生地吞了下去。
第四下，进宝忍痛，勉强地从牙缝中挤出：“娘娘……进宝……冤枉！”
“你若招认，便不必受此重刑，但你仍口口声声喊冤枉！既然如此，来人，给我重重地打，直到她招认为止！”
一连两下，进宝痛得几乎昏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住手！”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一队人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众人一见，纷纷跪倒叩拜：“参见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进宝一听是太后驾到，憋着一口气喊道：“太后娘娘，进宝没有杀乐奴！”
太后命人将她抬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到承欢殿上，找个一个软榻让她爬下来。进宝咬着牙，每动一下身子，都撕心裂肺的疼。
她挣扎着要给太后叩头请安，太后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伤，眉头一皱，摆摆手免了她的礼数。
太后坐在承欢殿的主位上，看了看两旁站立的惠妃和丽妃。半晌没有说话。
“太后容禀……”丽妃战战兢兢地说道，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不可侵犯的威仪，在太后面前，她乖巧温顺如兔，与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判若两人。“今晨在芙蓉园的莲花池内发现一具女尸，经查探，是望云殿的乐奴。适才臣妾才将案情审结，是新进宫的佟美人因为乐奴偷了她的首饰，故而将其杀死，沉入池中。但佟美人矢口否认，臣妾只好用刑！”
太后眼帘微阖，听着丽妃的陈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默不作声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稍后，丽妃又将那条湿漉漉的腰带和金钗耳环呈上。
太后看都没看，便让人撤了下去。
丽妃又说：“既然太后已经回宫，还请太后定夺！”
太后沉吟片刻，缓缓地抬起眼帘，轻轻地瞥着丽妃和惠妃，眼神在她们之间徘徊了一阵，终于开口问道：“死者的身份确认无误了吗？”
“是！”丽妃垂着眼眸答道：“有人认出尸首，证实是乐奴无误。”
“那就怪了！”太后道：“难道宫里有两个乐奴不成？”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罪不至死
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丽妃刚要开口，太后抬起手，挥了挥道：“将那该死的丫头给我押上来！”
奴才们大了一声是，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宫女推上殿来。
进宝缓缓抬头，不禁惊呼：“乐奴！”
见到乐奴没死，进宝又惊又喜。
乐奴望了一眼趴在榻上的进宝，一脸愧疚，连忙转过头，向太后磕头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众人看乐奴好端端地活着，心中皆惊，既然乐奴没死，那么院中那具泡大的尸首又是谁的？
丽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跪到在太后脚前，张口喊道：“太后，臣妾……”
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刚才是谁口口声声地说验明正身了，死的人是乐奴！”
“太后，臣妾从没见过乐奴，也是听了那群奴才说的！”
“究竟是哪个奴才瞪着眼睛说瞎话？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丽妃身旁的十几名宫女太监一听，大惊失色，呼啦啦地全部跪倒，磕头哀求：“太后娘娘饶命！”
“你们全都让哀家饶命，难道你们全都有份告诉丽妃，死者是乐奴不成？”
为首的太监不敢回答，只能不住地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啊，那尸体上穿着的确是乐奴的衣服，奴才们眼拙，一时看错！”
太后一拍座椅，凤目一瞪，厉声地说：“眼拙？你们那一双眼珠子全是长来是吃饭喝水的吗？丽妃啊，这都是你亲自调教出的好奴才啊！红口白牙地胡言乱语，倘若没有主子撑腰，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佟美人。佟美人进宫才几天啊，怎么就惹了你，你编排这一出，非要置她于死地啊？”
丽妃眉头一皱，委屈地泪如泉涌：“太后恕罪，臣妾冤枉啊，臣妾与佟美人素不相识，又怎么会故意栽赃陷害呢，都是臣妾愚昧，听信这些奴才的谎话！臣妾不认识佟美人，又怎么会置他于死地呢，全都是太后将管理**的重则交由臣妾，臣妾不想有损太后英明，所以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以为死的人是乐奴，臣妾罪该万死，还请太后念在臣妾想为太后分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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