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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滴泪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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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别离。
别离馆在远离七宝街的一条狭窄长巷里,我看一眼那仿佛望不到边的长巷,只觉得莫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看众人倒是一副镇定模样,我也不好多言,只是紧随着众人一路前行。
整条长巷里只有巷尾有一间木屋,门前立着根仿佛能通天的柱子,上面高挑着一盏点亮着的灯。
是的,一盏亮着的灯。
灯光微弱,如此的白昼之下,无论是什么样的烛火,什么样的灯光都会很微弱。可这盏灯依然顽强的亮着,即使那光线早已被阳光吞噬。
门上只有半副对子,上写道:一点春风二分雨三种相思四样愁。
蹙离喃喃重复着那半边对子,眉头轻蹙,似乎想起了什么,白芷手中石萧一刻也没闲着,“呼呼”转动不停,鬼王却对那盒糕点研究起来,拉着半夏的袖口,问道:“一半,你说这盒子糕到底有什么妙处?不如我们尝一点,好不好?只是一点,反正有这么多块,少了一块半块也没什么关系”。
“鬼王大人,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求您不要再叫我一半好不好,我叫半夏,不叫一半,您用心记一下不成么?”半夏似乎拿这鬼王没办法,哀叹了一声,说道。
我已经听她说这话几十次,可每次还不是一样,鬼王依然叫她一半。
果然,鬼王马上正色反驳道:“本王没有叫错,更不会记错,你叫半夏,也就是一半的夏天,你说这夏天都过去一半了,我叫一半有何不妥?”。
这鬼王的歪道理比我还要多,遇到这不讲道理的家伙恐怕半夏只能认命了。
蹙离又端详了那半边对子半响,抬手轻叩门环,道:“敢问此处可是别离馆?”。
“莫道别离,这里只是让人快乐的地方”,一道听了让人万分舒服惬意的男子声音从门内传出。
是的,的确是万分舒服惬意,那声音就如午后的阳光,又似乎只是四月的春风,听起来就会让人无端端心旷神怡。
蹙离一怔,再次开口道:“是蹙离冒昧了,九虚山弟子蹙离,此次与友人扬州之行偶尔听闻此处,特来登门拜访,不知木姑娘可否一见?”。
“我们不是早见过了么?”,一阵娇笑从门内传出,随之竟是道听着分外耳熟的女子声音。
我不由惊呼出声:“是她!”,再看白芷,正不自觉地摸着脸颊,片刻之前那张刀削斧劈般的石头脸被人打过,而且居然就是眼下出声之人。
我的老天帝啊!难道人界这么小?居然不出一日就两次遇到她?
这个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千面胭脂奴母老虎是也,白芷垮着一张脸堪比苦瓜,鬼王却早已忍不住笑,揶揄道:“妙得很!现在有趣的来了”,他故意转脸问我,道:“小丫头,你可知这门内之人还有个名字叫什么?”。
这句话倒真问住了我,我对扬州了解得并不多,而且对这千面胭脂奴更是一无所知,如今鬼王突然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她还有什么名字?
鬼王悠然的从宽大袍袖里掏出块雪白丝帕,轻拭额头,声音里满是笑意,道:“是锤子”。
“锤子?”,我们几个皆愣住,他复又开口道:“专门砸石头的”。
我们不由大笑,只有白芷脸色臭得可以,却突闻开始那听着令人十分舒服惬意的男声再次说道:“胭脂,何苦吓唬他们?在下木别离,早已对各位之英雄事迹有所耳闻,未料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只是在下腿脚有所不便,不能远迎,还望各位海涵”。
那木门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牵着般,缓缓打开……
143
143、 卷三 第八章 门 。。。
门后端坐着位身着月华色衣衫的男子,此时已是初夏,可他的膝盖处却盖着一块质量极上乘的波斯毯子,手里端着水晶杯,杯里盛着琥珀色的波斯葡萄酒,他十指修长,握在杯沿上,竟似乎带着无限温柔,那冷冰冰的杯子也仿佛成了扬州城最美的美人腰肢,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暴殄天物。
他再次用那种令人听了如沐春风般的声音说道:“此处有美酒,今日又是良辰,何不进来畅饮几杯?”。
一直垮着一张脸的白芷看了眼立在这男子身旁,一身火红衣衫的胭脂姑娘,抢先接口道:“几杯就不要找我了”。
“哦?少侠此言何意?”,那男子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可态度沉稳,此刻听闻白芷所言不由挑眉,问道。
白芷冷笑,道:“要喝就喝三百杯,喝酒不喝醉简直就像做菜不放盐巴,无趣得很”。
“好好好,今日谁要是不喝醉谁就承认自己是龟/孙子”还未等那月华色衣衫男子开口,胭脂姑娘已经挑衅般说道。
她柳眉轻挑,嘴角含笑,一双灵动的眼睛轻瞟一眼白芷,竟“扑哧”一声笑,羞红了脸,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扭,半嗔半怒,半是挑衅半是邀请,白芷却已别过脸去,见此情形我不由忍不住笑,心道白芷这厮算是惹了麻烦,见这姑娘眼下这般模样,就算是我这种对男女情事少根筋的傻瓜都看出端倪,恐怕很快我就会多了个石头嫂子,哈哈,果然扬州城春意正浓。
半夏和我说过,女人家总是口是心非,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是抢白他,处处不留情面,可我却十分怀疑这千面胭脂奴到底是不是又在耍我们,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只是一面之缘,又是那么火辣的情形下,会令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姑娘爱上一个看起来很欠扁的石头精。
胭脂姑娘瞟一眼白芷,俯下/身子附在月华色衣衫男子耳边说着什么,眼波流转间似乎藏着无限温柔,可若是见过她撒泼的样子,恐怕就只想退避三舍了,惹上这刁蛮的姑娘,无论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白芷少侠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那月华色衣衫男子边听边笑,直等胭脂姑娘说完了话,才冲我们再次说道:“瞧瞧我们师兄妹只顾着闲聊,竟把几位晒在门外,真是礼数不周,只可惜别离这腿是摆设,否则一定出门迎接”。
我这才想起刚才他说的话,目光不由转向他腿上盖着的厚厚波斯毯子,突然发现他也在看我,不由觉得有些唐突,忙收回目光,尴尬地四处张望。
只听他温柔道:“没关系,别离天生是个残废,这位姑娘不用觉得伤了别离”。
他似乎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可既然人家都这么大方承认我又怎好扭捏,于是晒然笑道:“残废不残废的有时不是只看外表”。
“妙!为了姑娘这句话就当浮一大白”,那月华色衣衫男子转动手里的水晶杯,凝视着杯中的波斯葡萄酒,轻叹声道:“可惜这美酒如美人,是要细品,切莫辜负了一片女儿心”。
他的目光中竟有几分落寞之色,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酒如女子呢。
我还在发愣,蹙离却已轻握我手,我忙吃惊地抬眼看他,心下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没想到像他那样内敛的人也有主动的时候。
我们相携入内,刚才在门外只是管中窥豹,未见全貌,如今入得室内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这屋子除了出乎想象的大以外,放眼所及,都是门!
对的,都是门。
极其宽敞的屋子里转圈是门,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扇木门以外,屋子其余三面墙上皆开有大门。
那些门材质各不相同,东面墙处是四扇光彩夺目的紧闭大门,门上书写着气势磅礴的几个大字,分别为:金银珠宝。
那扇金门从上到下皆是镏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奇异光线,照在金门上,耀目生花,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银门亦如此,镏金镏银的两扇门旁是一扇镶满了婴孩拳头般大小珍珠的珠门,上面镶嵌着我这将近两千年来,见过的所有珍珠加起来都比上的数目。
珠门旁是宝门,宝门上镶嵌着各色玉石,有很多我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只是见了这四扇门我就已经大开眼界,再往西面看,又是一溜四扇门,门上依然是几个大字,分别为:酒色财气。
酒门旁高挂着一面酒旗,无风自舞,倒颇有几分气势,色门却是一位体态妖娆的女子。
女子?难道这扇门竟是用真人做成?
只听那月华色衣衫男子突然说道:“放心,别离一向觉得女子如水似宝,伤不得,怎么会用真人呢?那只是请了技艺极高的工匠,用整块羊脂白玉打造出人形,再用两颗上等黑珍珠做了眼睛,唇是玛瑙,裙是翠玉,仅此而已”。
他不说不打紧,这一说简直令我惊掉了下巴,就这样还是仅此而已?这人还真是大手笔外加极度谦虚。
要找上乘的羊脂白玉不难,要找极好的翠玉也不难,可要找这么整块巨大的羊脂玉以及翠玉就是天大的难事了,可他却说得轻轻松松,好像只是随意在路边捡到一般,这何止是令我咋舌啊!
蹙离一直都没有言语,半夏和鬼王紧随着我们,两个人也不知在小声的争论什么,白芷那厮似乎变成了哑巴,一进屋子就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难不成是被那胭脂虎吓破了胆?如果两人真有好事成那一天,恐怕也是个惧内的家伙。
我在心底替他未来的命运哀叹一声,又向南面墙壁处看去,可南面墙壁处却不是四扇门,而是只有一扇朴实无华的大门
那门高得一直通到天棚处,宽得似乎占了一整面南墙,虽无珠玉点缀,却令我觉得有种莫名的庄严之感,门上的字也不再是气势磅礴,而是分外的细腻优雅。
上书:爱别离
我站在这扇极普通的门旁,仔仔细细咀嚼这三个字的意味,竟觉得心中怅然,耳边也似乎响起了悠悠荡荡,哀伤婉转的音调。
却忽然感到一股子磅礴的真气顺着手心向内传递,忙去看蹙离,他正冲我微笑,只听那月华色衣衫男子再次开声,道:“姑娘要小心,这三个字上凝结着三十三道魂,皆称自己是最伤心之人,可别离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那名副其实对得起这三个字之人,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分骨肉,也不是天人永隔,而是爱别离”。
那月华色衣衫男子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道:“可惜此别离非彼别离,可惜别离最怕的就是别离”。
我全身汗毛都在此刻竖了起来,我的老天帝啊,三十三道魂?我忙收回正要去摸那三个字的手,偷偷看一眼蹙离,只见他面色如常,只是那两道轻蹙的眉头似乎在泄露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
这男子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可又好像暗藏玄机,只可惜我一向很笨,自然猜不出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
“魂?哈,妙得很妙得很,本王正需要魂呢,三十三道?有点少啊”,鬼王大人似乎嫌三十三道魂不够过瘾,竟突然插嘴道。
月华色衣衫男子看向鬼王炽,嘴角竟挂着一丝奇怪的笑意,道:“别离何其有幸居然能见到您?胭脂快去拿酒窖里最好的美酒招待大人”。
胭脂应了声,顺着男子身后的楼梯向上走去,我疑惑问道:“酒窖难道不应该在地下么?”。
他微笑道:“上既是下,下也是上,人生在世浮浮沉沉,谁又敢说自己一直在人上呢?可谁又能说下不是为了再一次的上呢?”。
“上上下下?上既是下?”,我细细咀嚼着他的话,只是觉得难懂。
蹙离忽然微笑道:“凡尘中一切皆是虚无,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上下”。
那月华色衣衫男子闻听此言,抚掌笑道:“的确,这滚滚红尘也不过是具红粉骷髅,可既然都是假的,却为什么还会痛?”。
“痛是因为还没看空”,蹙离道。
“上仙可看空?”,男子再次问道。
蹙离轻摇头,目光温柔地看我,道:“蹙离惭愧,脱不了凡尘,只因心中还有牵挂”。
“如果牵挂没了呢?又会怎样?”,男子忽然神秘地笑道。
蹙离却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月华色衣衫男子,我竟忽然觉得手痛,这才发现他握着我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他的眉头轻蹙,一张线条极优美的脸苍白得透明,屋子里气氛有点诡异,眼下本已是五月的初夏,可屋子里却突然寒意袭来,我冷得发抖,再瞧白芷也是一张脸如冰似霜,忽然醒悟过来这男子话里的意思。
难不成今日这别离馆里要发生一场恶战?可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吧!
但蹙离什么时候居然如此不沉着了?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波澜不惊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不再压抑,刚才屋子里充斥的冰冷气息也已消失,只见蹙离依然紧蹙着眉头,却轻叹一声,道:“蹙离失礼了”。
那月华色衣衫男子却在凝视着手中的水晶杯,轻飘飘开口,道:“上仙的毒可都解了?”。
“你到底是谁?”,本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白芷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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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卷三 第九章 酒/色之门 。。。
白芷此言一出,那月华色衣衫男子竟不惊讶,只是轻笑道:“在下木别离,籍贯扬州,虚活二十七载光阴,至今孑然一身,无妻无女,无牵无挂,嗜酒如命,少侠,这些够你了解别离的么?”。
“木别离?”,白芷转动着手中石萧,冷冷道:“最好真的只是这些,我虽然不喜欢惹麻烦,可如果有麻烦自愿来找我,白芷也不是纸糊的”。
“恐怕是纸老虎吧”,忽闻娇笑声起,随着那笑声,木别离坐着的那张椅子后,楼梯旁,本是平整的地面竟忽然裂开一道二人环抱宽窄的暗门,我明明亲眼看着上了楼的胭脂姑娘正从暗门下的地道里,踩着石阶上来。
她的手里托着一只手指般粗细的瓷瓶,鬼王一见那瓷瓶立刻哀叹一声,不无遗憾地说道:“本王以为今日可以畅饮,却原来也是如此小气,难道这就是扬州人的待客之道?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喝的?还是用来漱口的?”。
我再也忍不住笑,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木别离,甚至胭脂姑娘实在小气,要请人喝酒怎么也得过得去吧?拿个手指般粗细的小瓶子,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口恐怕也是不够,难不成当我们是蚂蚁?
那胭脂姑娘一双杏眼得意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笑道:“先不要怀疑这酒到底够不够喝,我只问你们一件事,难道各位今日来不是为了送本姑娘什么东西的?”。
我这才想起此次我们来本是为了找她,而且我们辛辛苦苦求来玲珑糕,直到此刻也没送出去,忙拿起本已被鬼王撂在一旁的玲珑糕,说道:“对了对了,我们这次来是专程找你,而且带了你最喜欢的玲珑糕”。
她笑道:“谁说我喜欢吃玲珑糕?”。
我愣住,她却面色一苦,幽幽道:“我一向讨厌甜食,可表嫂却十分喜欢,但如今伊人香魂已消,就算再有几百盒玲珑糕,也不过是勾起思念而已”。
我不由有些尴尬,本以为如蹙离所言,这玲珑糕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也能打消她对我们的敌意,没想到竟勾起人家的痛楚。
她却忽然接过了糕,扯嘴角勉强笑道:“算了,这些事和你们说,你们也是断不能体会,更何况本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可这糕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辛苦求来,我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各位的一番美意不是”。
我这才放心下来,蹙离却已接口道:“是蹙离太相信传闻了,可如果今日蹙离和友人未去八珍斋,未来别离馆,又怎么有幸得见木姑娘”。
“哦?这里有木姑娘?”,木别离似乎对蹙离的话来了兴趣。
“是的,有幸得见”,蹙离正色道。
“可失望?”,木别离再次问道。
蹙离微笑摇头,道:“相见恨晚”。
我忙四处张望,想要见一见这木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光是看到这一屋子的门我就已经对她万分佩服了,可这屋子虽然很大,除了紧闭的各色大门外,就剩我们几个,倒也算是一目了然,别说木姑娘了,就是石姑娘水姑娘也没有一个。
我狐疑地望向蹙离,却发现他正和木别离对视,蹙离面上带着极淡的笑意,眼中却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情绪,木别离不卑不亢,不躲不藏,只是平静地迎上蹙离目光,手中的水晶杯,杯中的波斯葡萄酒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下晶莹婉转,倒有了三分灵气。
他们对视了半响,忽然之间,满屋子的人皆大笑起来,我这才猛的明白过来,忙问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木姑娘?可木姑娘不应该是女子么?木姑娘木姑娘,这明明是在称呼一个姑娘啊”。
木别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落寞之意,道:“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叫什么还不是一样”。
他的目光慵懒,又似乎带着无尽浓愁,复又开口道:“木别离还是木姑娘都只是个称呼而已,谁又会真的在意这长巷尽头的别离馆里到底谁是主人?他们只是为了快乐,而这里恰恰能给他们所谓的快乐,可笙歌艳/舞;纸醉金迷,只能让人消磨意志,只是虚假的繁华,这三界六道每天都有无数人生,无数人死,谁又会关心一个瘸子?”。
他的话说得十分沮丧,也令我无端端怅然起来,可他却又忽然笑了笑,再次开口道:“瞧瞧,说了莫言别离,我居然先破了例,该罚该罚”。
胭脂忙为他斟酒,她手中本是手指般粗细的瓷瓶竟如装满了江河之水般,源源不断,只看得我目瞪口呆,暗道这小瓷瓶简直堪比观音大士的玉净瓶了。
屋子里除了那几扇门外,就只剩木别离坐着的椅子旁有一张小桌,只见他手轻拂,我们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长得可以跑八匹马的红檀木桌子,一溜两排椅子分别置于长桌两旁,桌子上金碟银筷,甚是奢华,我们也不推脱,依次落座,他双手轻击,已从酒门色/门里鱼贯而出十几位美人,蜂腰翘/臀;媚眼如丝,其中一位长腿美人接过胭脂手中的瓷瓶,为我们依次斟酒。
我望一眼这长得可以跑八匹马的红檀木桌子,却惊异于上面有酒无菜。
是的,除了我们每人手里的水晶杯以及杯中的美酒外,这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桌子上却并无半碟菜肴。
木别离眼中已有笑意,只见他双掌再次轻击,从天棚上忽然散落无数花瓣,纷纷如雨般搅得满室芬芳,随着那花瓣雨四位绝色美人从天而降,舒广袖,启朱唇,曼声而吟,却正是一阕忆江南》。
长桌之上倒原来不是为了摆菜肴,难怪说食色/性也,我想眼下这番美景也的确对得起秀色可餐几个字了。
鬼王用丝帕轻拭额头汗珠,满意地点头道:“果然,这才算是有些待客之道”。
蹙离却只是轻蹙眉头,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白芷那厮打着哈欠,似乎对这些美人不太入眼,半夏以手托腮,倒是很欣赏这几位绝色美人的舞技,我对歌舞向来一窍不通,就算偶尔鼓捣下玉管子也不过是滥竽充数,糊弄人的,木别离轻啜口杯中美酒,再次击掌,刚才那四位美人立刻退下,随着一阵带着浓郁异国风情的乐声又起,一位金色丝巾蒙面,赤脚大眼的胡人扭动腰肢,缓步从色/门而出,到了桌前一扭腰肢,人已经稳当当落到桌子上,一曲舞跳得是媚态频生,随着莲步轻移,人已到了蹙离面前,忽然脚下一软,直直跌向蹙离怀里。
事出突然,我们皆愣住,蹙离忙伸手扶住她腰肢,却见她忽然笑着掀开面纱,眉目如画,一双大眼灵动多情,而且分外面善。
我在心中思付半响,猛地一惊,脱口而出道:“小六子?!”。
她已经笑着冲我眨眼睛,道:“那解药可好使?”。
木别离也在笑,声音依然是听了令人如沐春风一般:“果然是九虚山弟子,心存善念,小六子,还不快去拿盒玲珑糕送给上仙”。
蹙离倒不显得惊讶,只是微笑开口,道:“小六子是女子倒的确出乎蹙离意料,不过如果蹙离猜得不错,木兄应该就是八珍斋主”。
白芷已经“啪”的一拍桌子,忽的一声站起来,怒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问你你不承认,如今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花天酒地,更不是来看你卖关子的”。
白芷的脾气果然越来越臭,我只能无奈,却未料一旁的胭脂姑娘早已炸了庙,双手叉腰,一张嘴噼里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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