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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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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王!”许寒芳顺从的行礼,又转身对尉缭行礼:“见过国尉大人!”在外人面前,这点礼数还是要遵循的。毕竟嬴政是大王,自己不能太不懂规矩。这一点分寸许寒芳把握地很好。

尉缭长跪起身还礼:“韩姑娘有礼!”

许寒芳抬头看到尉缭一愣:他?

与此同时尉缭也是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寒芳、尉缭二人四目对望均是一愣:怎么他(她)看起来如此眼熟呢?在哪里见过呢?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极力思索。

“芳,你坐下。”嬴政笑着命令。打破了僵局。

许寒芳在下首位置坐下,不停地看尉缭。瘦高个,白白净净的脸,留着一字胡……这个人为什么越看越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尉缭也不住偷眼打量许寒芳,似乎也在不断寻思。

嬴政看看眉头紧锁的二人,微微一笑,朗声道:“赵高,传膳!”然后转对尉缭讲:“国尉,接着给寡人讲武议!”

尉缭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躬身答道:“是大王!——微臣以为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故兵者应该是诛乱、禁不义也。……”说着忍不住又偷眼望像许寒芳,显得心神不宁。

嬴政眯着眼睛沉思片刻,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说道:“有道理。你再接着说说你的制谈!”

尉缭端坐侃侃而谈:“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

许寒芳无心去听二人讲些什么,只是在苦苦思索为何尉缭看着如此面熟。正想的专心,只听着嬴政哈哈大笑:“哈哈!妙!真妙!”

嬴政抚掌说道:“国尉所言甚得寡人之心。听说你将这些已经写成了书籍《尉缭子》,共有五卷二十四篇,回头呈给寡人,寡人要好好阅读,思索其中的奥妙。”

尉缭忙长跪起身:“遵令!”

几案上已经摆满丰盛的膳食。

嬴政满面春风地说:“芳,代寡人给国尉斟一杯酒。作为赏赐!”

“是!大王!”许寒芳恭敬地站起身,走上前给尉缭倒了杯酒,双手捧上,笑着说:“国尉大人,请!”

尉缭受宠若惊,忙双手来接,嗫嚅着说:“岂敢劳姑娘大驾。”说完歉意地一笑。

许寒芳看到尉缭冲自己一笑,发现他少了一颗牙。看到这颗牙突然想了起来——是他!禁不住张大了嘴,用手一指,却说不出话来。

尉缭似乎也想起来什么,脸色变了一变,变得苍白。

嬴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见二人脸色突变,疑惑地问:“你二人为何如此神情?”

尉缭反应机敏,忙躬身答道:“微臣早闻韩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恢复了镇静。

嬴政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愉快地道:“国尉,请!”

许寒芳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冷冷看着尉缭。

她已经完全想了起来,这个尉缭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骊山陵墓想要非礼自己,被自己打掉一颗牙的校尉。因为打他自己还挨了曝刑。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遇到了!

尉缭被许寒芳如炬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额头也冒出了汗。

嬴政看出了尉缭的异样:“国尉是否不适?寡人看你心神不宁?”此时他只顾专心和尉缭讲话,没有看到怒火中烧的许寒芳。

尉缭勉强笑道:“微臣不胜酒力,故而失态,请大王恕罪。”停了一下,说道:“酒已令微臣昏智,恐冒犯大王,请大王容微臣先行告退。”说着伏地叩首,却用余光偷瞟许寒芳。

嬴政略觉遗憾地说:“既然这样,寡人改日再向你讨教。”他显得平易近人。

尉缭连连顿首,匆匆告退。

许寒芳看着尉缭的背影,鄙夷地想,难道真的是食色性也?一个曾经卑鄙无耻的小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侃侃而谈的军事理论家?

“芳,你怎么了?”嬴政转回头看到许寒芳嗤之以鼻的表情,一脸的不解。

“一个小人!”许寒芳愤愤地说。

“你说谁?国尉?”嬴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看他是个栋梁之材,有能臣风范。他的许多军事政治理论我看是别具一格,颇有建树。听说他已经把他的理论撰写成《尉缭子》一书,我正要好好研读呢。”他掩饰不住求才若渴的喜悦。

许寒芳耸耸肩,撇撇嘴,一派不置可否的样子,也不去反驳。

第二天中午,嬴政气呼呼地回来:“芳,还真让你说对了!缭那家伙真是个小人,我对他待入上宾,他却连夜逃走了!还说我是刻薄寡恩之人?真是气死我了!”一拂袖子坐到地榻上,还在连连喘气。

许寒芳哑然失笑。早知道尉缭会逃走,还会说嬴政坏话,只是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哼!算他跑得快,要不然揍得他满地找牙!

“芳,没想到你还真是会看相!”嬴政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你说他是小人他还真是小人。你说王翦是员难得的大将也没错!”

嬴政又凑了过来调笑道:“你再给我看看相?”

许寒芳白了嬴政一眼,低头摆弄手中的筑不去理会他。心里暗笑:看来史书也不一定完全是真的,历史也是人写的。历史也会歪曲,也会道听途说。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我看到的历史才是最真实的,我眼中的嬴政才是最真实的。

嬴政见她不言语,只好无趣地拿起奏简,自行翻阅,时不时眉眼带笑地偷眼望向许寒芳。

傍晚,许寒芳和嬴政在御花园内散步。

鹅卵石小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除干净,堆在路边。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融化,裸露着地面,一块黑一块白,斑斑驳驳。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许寒芳停下脚步。眼前的这个花园是当年和成蟜一起堆雪人的地方。

几天前许寒芳悄悄堆的雪人已经化成两个冰堆,散乱无力地歪在地上,就像成蟜凄惨的离去。心中又涌起一阵感伤。

“再过几天,是成蟜的忌日。”嬴政背着手,扫视着墙头、枯枝上的未化的星星点点积雪。

许寒芳叹了口气,不想说话。眼睛盯着地面,回想着和成蟜在雪地上追逐打闹的情形,回想着成蟜憨态可掬的笑容。

嬴政伤感地说:“成蟜死的凄惨,我却不能为他报仇。”满脸的无奈。

嬴政默默拉起许寒芳的手回到大殿,命人抬出了当日从成蟜府抬回的几口箱子。把各种小玩意拿出来一一看着,回忆着兄弟二人难忘的童年……

成蟜的忌日,奉常在嬴政的指令下按照宗室礼仪给成蟜做了一个纪念活动。嬴政也亲往拜祭,告慰成蟜的在天之灵。

许寒芳和嬴政到了成蟜府,抬头看见忙忙碌碌的赵高。

嬴政听了许寒芳的话把赵高从身边支开,派到了别的地方。

赵高满肚子委屈也不敢表露出来,继续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办差。看到许寒芳和嬴政进了成蟜府,忙跑过来趴在地上叩头:“叩见大王,叩见韩姑娘。”

许寒芳厌恶的地躲开,迈步直接进了正堂。

嬴政略一点头道:“起来吧。”

赵高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躬身退到一边。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偷眼瞅着嬴政,期盼大王能给一点雨露恩典。

嬴政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又回头沉声道:“赵高,不论在哪里都要好好做事,知道吗?”

赵高忙跪下叩头道:“奴才明白。奴才在哪里都是为主上效命。”

嬴政淡淡一笑,迈步离去。

嬴政开始拜祭成蟜。

许寒芳抽身到内堂去安抚成蟜的遗孀,看到她们孤儿寡妇生活的倒也丰衣足食,略觉欣慰。

她立在廊下,看到院内盛开的红梅,红梅中浮现出成蟜傻乎乎的模样。不觉眼角湿了。有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而我此时是什么?故人离去,梅花依旧?

强忍悲哀,迈步出了内堂,许寒芳看到一个猥琐的身影在墙后一闪,又躲了回去。

许寒芳本来装作没有看见,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想想觉得别扭,怒斥一声:“滚出来!”

躲在角门后面的赵高被吓得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跪爬了几步,爬到近前:“奴……奴才给韩姑娘叩头。”

许寒芳乜斜着眼皮看着他,冷冷地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赵高偷眼望了许寒芳一眼,战战兢兢地答道:“奴才知道当日冒犯了姑娘。奴才已经知罪,痛改前非了!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才。”

许寒芳撇撇嘴,冷笑一声说:“你这话怎么说呢?我怎么着你了?”

赵高被嬴政从身边撵走,有万般的委屈。也明白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主儿厌恶自己所致。今日来原本就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来。所以心一横豁了出去:“奴才知道,姑娘厌恶奴才。但是奴才对大王一片忠心,只求姑娘能替奴才美言几句,让奴才侍奉在大王身边。”说着痛哭流涕。

许寒芳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当日害过自己的卑鄙小人,居然还有胆来求饶?

赵高抹着眼泪,继续说:“奴才的父亲自小跟随先王,更是为了救先王……为先王尽忠。奴才也愿意为大王尽忠。”

尽忠?擅自改遗诏也叫忠心?许寒芳因为知道历史所以对赵高一点同情也没有。懒得和赵高啰嗦,抬脚往前走。

“韩姑娘!”赵高高呼一声,爬了几步,爬到许寒芳面前挡住了去路。

许寒芳怒道:“你要干什么?”

“韩姑娘,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赵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叩头。

许寒芳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因为你害过我,所以故意刁难你。我当日既给你说过不再追究,我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只是……”想起赵高望着太后时一脸的怨恨和阴毒就想一脚踢死他,厉声问道:“我问你,当日你为何杀那个可爱的孩子?”

赵高浑身一抖,微微一愣,答道:“奴才是替大王着想。替大王绝去后患。”言辞闪烁。

许寒芳冷笑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见许寒芳不相信,赵高迟疑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奴才,奴才要给兰姨报仇。”

许寒芳扭过脸,随口问道:“兰姨?什么兰姨?”

赵高啜泣着说:“兰姨是先王的宠姬,可是先王死后几年,兰姨被太后命令去给先王殉葬了!”他不住地哭泣,看样子十分地悲伤。

许寒芳猛然间想起殉葬的兰儿,那段尘封的记忆。心里一阵刺痛。

赵高用衣袖蹭了把眼泪和鼻涕,跪近了些,接着道:“奴才母亲因为生奴才难产而死,三岁时,父亲为救先王而死。奴才五岁时,先王可怜奴才,就将奴才寄养在兰姨那里,让兰姨照顾奴才,兰姨就好比奴才的母亲一样。先王死后,太后却说……却说奴才和兰姨之间不清不楚,就把奴才阉了做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兰姨就……其实太后是嫉妒兰姨长得比她美……”忍不住嚎啕痛哭。

他居然也流下了心痛的眼泪?许寒芳呆呆看着赵高,这个历史上最卑鄙无耻、最狡诈阴损的小人。

赵高止住悲声,叩头道:“奴才恨!恨太后!每逢无人,奴才气愤时,就会手捏双拳,咬牙切齿,悲苦地仰苍天问,老天为何对奴才如此不公平。奴才成了废物还苟活于世上,可是,可是兰姨死得太惨了。所以……所以才……”又忍不住放声哭泣

想起兰儿的死,许寒芳痛苦地低下头。兰儿写满寂寞美丽的脸庞在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可是兰儿在进入陵墓时笑容里的温暖,眼睛中的倾诉,那哀怨和恐惧的目光……这些怎能忘记?

许寒芳抬手理了理长发,把头发向后拢起,用力吐了一口气,不想当着赵高的面流下眼泪。

赵高虽然不知道许寒芳和兰儿的那一段情谊,但是察言观色见她面色有所缓和,膝行向前,进一步说:“后来害您,也是因为害怕,所以……您要是不能原谅奴才,就一剑杀了奴才吧!”双手恭敬地呈递上一把短剑。

许寒芳低头看了看短剑,又看了看猥琐的赵高,没有说话,迈步离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赵高或许生出来也不是恶人,只是后来的经历使他的人格变得扭曲和疯狂。

虽然是这样,许寒芳还是无法原谅和接受赵高这样卑鄙阴损的小人。一定要让嬴政把他除掉!我要改写历史!

这是许寒芳唯一没有心软的一次。也第一次有了想改变历史的欲望。

出了院子,许寒芳迎头碰见嬴政。

嬴政刚祭奠完成蟜,眼睛也红红的。

嬴政拉起许寒芳的手,缓缓往回走。寒风中,嬴政手掌心的温暖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手心。

许寒芳望着满腹心事的嬴政,这个曾经充满亲情和温暖的人,后来为何会变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无情暴君?还是历史把他人为地丑化?时令渐渐变暖,宫墙上、砖缝里的嫩草由黄变绿,露出了绿绿的芽头。

许寒芳在殿前站着,任柔和的春风吹拂。殿檐下两只呢喃的燕子忙忙碌碌、飞进飞出共同搭建着自己的家园。

许寒芳拢着被风抚乱的长发,看着可爱的燕子,笑了。这多像当初浩然和自己?当年二人也是这样忙忙碌碌,构建着自己的小屋。

巴清替自己找浩然找了好久,仍然没有浩然的任何消息。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浩然的感觉会慢慢淡忘。可是许寒芳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浩然的思念更加刻骨铭心。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咸阳城的大街上出现了很多装饰一样的店铺,仅从外表豪华的装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巴家的店铺。巴家在咸阳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非常红火。巴清的各种商业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许寒芳也自叹不如,佩服不已。

最近巴清经常以前来求教的名义往宫里来,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来无影去无踪,十足火辣辣的川妹子。只要她一来,整个蕲年宫都会听到巴清宛若黄莺清脆的声音。

蒙恬机灵活泼,经常把许寒芳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巴清也会笑个不停。两个女人的笑声直飞出窗外飞上云霄。

虽然笑得响亮,可是许寒芳知道自由离自己越来越远,率真离自己越来越远。一颗飞扬跳动的心逐渐被束缚,被禁锢。人渐渐成熟起来,再也没有了捉弄人的心思,再也没有了无忧无虑的天真,再也没有了苦中作乐的心情。这是否就是成长的烦恼和代价?

蒙恬活泼好问,而且问题越来越多,许寒芳天天是教了蒙恬教巴清,忙得不亦乐乎。她隐隐可以感觉到这似乎是嬴政刻意的安排,想让她忙碌起来,以牵制她不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往宫外跑。否则以现在的巴清,比自己还强百倍,哪里用的着自己教?

她不觉想起了曹雪芹笔下的王熙凤,巴清的干练果断、八面玲珑比王熙凤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巴脆的小嘴说出来又软又甜的话语,经常把嬴政也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正想着嬴政,嬴政就背着手,仰着脸,紧锁眉头走进宫门。他看到许寒芳淡淡一笑:“站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

许寒芳语带双关地说:“我在看燕子,这人间的宠鸟,多么自由自在!”

嬴政脸色微微一变,转变话题道:“吕不韦这棵大树真的是盘根错节,附属在上面的势力太多。真后悔当初没有连根除掉。”

许寒芳心头一跳,目光转向嬴政。她知道嬴政要向吕不韦下手。

嬴政背着手,在和暖的阳光下迈着方步:“吕不韦到了河南后,河南几乎成了秦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各国使节来之前都要先到河南去拜会他,然后才来咸阳。到咸阳后使节所说的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结论。”

许寒芳静静看着,静静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嬴政望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许寒芳,停下脚步,不无担心地说:“大臣现在有问题还会向吕不韦去请教,甚至会亲自跑去。我还得到消息,赵国准备请吕不韦做相国。”

嬴政似乎在自言自语:“更有甚者,各国想联合授予吕不韦六国相印,想让他像苏秦一样联合六国对付秦国……”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眯着的眼睛望向殿檐的走兽。

许寒芳终于忍不住问:“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怎么办?”

嬴政目光突得一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许寒芳面色凝重地说:“吕不韦对秦国确实功不可没,而且如果没有吕不韦确实没有你们父子的今天!”她言辞很尖锐。因为她决定阻止嬴政杀吕不韦。

嬴政陡然泄下气来,悻悻的走进殿内,独自坐下不语。多天来听到吕不韦的这些事宜就如同芒刺在背,夜夜不能安睡。本来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却被她的几句数落动摇了他的决心。

一个上午,批阅奏简的嬴政都显得坐立不安。午膳时,举着筷子的手在盘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有夹一口菜。

嬴政干脆放下筷子,思索了半天,同许寒芳商量道:“芳,我准备把吕不韦一家迁到蜀郡去,远离各国,这样会好些。”

许寒芳边往嘴里扒着饭,想了想道:“这也是个主意!”

嬴政搞不明白许寒芳为何如此袒护吕不韦,难道她不痛心成蟜的死吗?可是又不想多问。猛然间想起母亲的话,他又犹豫了,难道母亲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嬴家的子孙而是吕不韦的骨肉?他还是不愿相信。

嬴政沉思良久,换了一种方式。他没有下诏令,而是写了一封信。嬴政在心里对自己说:假如他真是我的父亲,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信写好,仿佛用完了嬴政全身的力气。他又考虑了片刻,慎重地说道:“芳,我想辛苦你一趟,亲自把信送去,交给吕不韦。可否?”这样机密的事他只信任她。

这正合许寒芳心意。她原本担心嬴政暗中加害吕不韦,由自己去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答道:“好。我愿意去一趟。”

远山绿了,平原绿了。小草悄悄钻出地面,麦苗返青,一望无际的绿色使人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许寒芳在嬴义的护送下,沿途浏览着绿色的春景,到了吕不韦的封地——河南。

刚到吕不韦贬居后的府邸,就有门人守在门外迎接。看到马车过来,跪下行礼道:“韩姑娘,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许寒芳扶着嬴义的肩膀下了马车,站定了道:“吕相爷知道我要来?”

门人躬身行礼道:“三天前,我家老爷就知道姑娘今天会到。”

许寒芳忍不住和嬴义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吕不韦确实是对朝廷的一切动向了如指掌。

迈步进了府邸。府邸不大,但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点缀其中,移步换景温馨雅致。

许寒芳暗暗点头,吕不韦不愧是吕不韦,被贬后仍然生活的情调高雅,怡然自得。

抬腿进到花厅,吕不韦端坐在花厅中央,听着丝竹演奏,手叩着几案合着节拍,嘴角带着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温和地说:“你来了?”

许寒芳一愣,轻施一礼,微微笑道:“韩芳见过相爷。”

耳边传来悠扬的丝竹之音,吕不韦轻叩几案的手停了,苦涩的笑溢在嘴角:“姑娘莫要再取笑老夫了。——请坐。”

许寒芳微微颔首,躬身道:“谢相国!”走到榻边,原本习惯盘腿而坐,可是出于礼貌和尊重还是规规矩矩地正坐坐好。

吕不韦眯着眼睛,摇头欣赏着音乐,问道:“姑娘来当信使?”

他真的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许寒芳从容一笑,放下茶杯,从袖兜里拿出一卷锦帛递了过去:“是的,这是大王给您的信。”

吕不韦双手接过,展开认真地阅读起来。停了片刻,他目光闪烁,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许寒芳没有看过这封信,看到吕不韦的神情,有些诧异。这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吕不韦凄惶地笑笑,把信递给了许寒芳。

许寒芳接过来一看,信上写道:“……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徒处蜀!…。。”

嬴政信里的措辞十分严厉,字里行间发泄着对吕不韦的不满和愤恨。

许寒芳合了锦帛,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听着悦耳的丝竹声,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孤漠悲凉之感,他抬手挥退了正在演奏的美姬,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兜了两圈,又重新坐下。问道:“主上命我家属迁蜀,可有期限?”

许寒芳摇摇头。

“你临行大王还有没有别的话?”吕不韦追问。

许寒芳依旧摇摇头,她不明白吕不韦为何问这些。

吕不韦容颜惨淡,凄楚地笑笑,缓缓地道:“老夫知道了。老夫会让家属全部迁到蜀地。”

许寒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在肚子里,吕不韦只要去了蜀地或许就安全了。

吕不韦寒暄道:“韩姑娘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请到厢房休息片刻,晚上老夫设宴为姑娘接风洗尘。”

许寒芳本想推辞,又一想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道:“多谢相爷。”起身告退。

吕不韦望着许寒芳款款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容里还有些凄凉落寞。

许寒芳在侧厢房内,打开窗子瞅着窗外融融春色,对侍立在一边的嬴义说:“嬴义,我觉得世人就是想不开。权力也罢,富贵也罢,其实不过都是过眼烟云。我觉得开心快乐地过日子才是最实在的。你说是吗?”

嬴义躬身笑着道:“您说的是。只是,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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