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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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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潇潇,飞雪飘零。墓地的枯草在寒风中抖瑟。冰冷的墓碑在寒风中矗立,说不出的凄凉与落寞。

许久,许寒芳眼睛眨了一下,泪水已经挂在腮边。她颤抖着,僵直地走到墓碑边,缓缓蹲下,用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用手指描着墓碑上朝思暮想的名字,久久看着,久久描着……

“浩然,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讲话吗?”她把脸贴近墓碑轻声低语。

飞散的雪花打湿冰冷的墓碑。

“浩然,我知道当初你离开一定有苦衷,一定有原因。你不辞而别,我不怪你。我明白……可是浩然你记得吗?我曾经给你说过,快乐两个人分享就变成了两份快乐,痛苦两个人共同承担就变成了半份痛苦。你为何把快乐都给了我,痛苦都留给了你自己……浩然,当初你为我放弃了一切,付出了全部,如今你却不在了,你残忍摘走了我的心,却连个回报的机会也不给我……”

墓碑上点点的雪花像是浩然的眼泪。

“浩然,你知道吗?我的生命中因为有了你变得多姿多彩,因为你的存在使我变得坚强,你曾是我生命中的寄托……如今你走了,今后的日子只剩下我一个人如何过?……”

墓碑上殷红的碑文像是浩然的心在泣血。

她轻轻把头发挽起来,用玉簪别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浩然,你知道吗?你走了,带走了我的快乐,只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对你讲,今天我要告诉你……”

她闭上眼睛深情地吻了吻墓碑上浩然的名字,就像在情人耳边柔情蜜意地说:“浩然,我爱你……”

她把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贴着浩然的名字,手臂紧紧抱着墓碑。她觉得这样离浩然好近,好近,近得可以嗅到他的呼吸,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近得可以触摸到他的温暖,感受到他的温柔。

浩然,你可曾触到我的呼吸?听到我的心跳?感受到我的温暖?泪水打湿了墓碑。

耳边,呼啸的北风吹过,像是浩然在给她泣咽着诉说相思的愁肠……

回到荒宅,秦煜在荒宅里又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安顿下来。

许寒芳每天仍旧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柱子上的名字发呆、垂泪,仍旧沉浸在悲痛中。

秦煜端着食盒走过来,看着她的模样轻摇了一下头。浩然曾经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如今这寄托突然没了,她是怎样的痛?放下食盒柔声说:“您该用餐了。”

许寒芳默然摇摇头,目光空洞。

秦煜蹲在她面前鼓励说:“您应该坚强起来。”

许寒芳依旧摇摇头,看着柱子上的名字:“浩然是因为我而死,是我连累了他,是我让她带我去咸阳,是我……”她哽咽着:“我宁愿死的是我……”

秦煜叹了口气,低下头略一沉思,突然说道:“他可能没有死!”

许寒芳茫然转头望着他。

“我这几天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墓地只是一个衣冠冢。”秦煜把许寒芳扶起来,替她擦洗着脸上、手上的污垢,笑着安慰道:“或许他还在您不知道的一个地方活着。”

“真的?”许寒芳目光一闪,眼底深处有了一星点火花。

秦煜暖暖地一笑,又露出了他迷人的酒窝:“真的,末将从不说谎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躲闪着她的视线。

许寒芳眼泪涌向眼眶:“他真的还会活着?”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会的!——所以您应该坚强起来。”秦煜把巾帕放进盆内清洗着躲闪着她质疑的目光。转过身拿起食盒,用勺子盛起饭,放到她的嘴边,微笑着说:“您说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所以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或许您和他还有重逢的这一天。”

许寒芳噙着眼泪望着他,终于笑了,慢慢张开了嘴吃了一口饭,慢慢嚼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秦煜放心地笑了。

许寒芳泡在热水盆里,把身上几个月来的污垢全部洗掉。细心的秦煜还在屋内升起了一盆炭火,驱走冬日的严寒。的7c

她身上的伤不轻,好在没有内伤,都是一些瘀血的伤痕。蹭破的皮外伤已经结了痂。

她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痛苦麻木的心也渐渐苏醒。隔着门能听到外面秦煜忙进忙出的声音。

许寒芳慢吞吞从木桶里爬出来,慢吞吞穿好衣服,看到几案上还放着小铜镜,梳子,发带,胭脂水粉等女人的用品。淡淡一笑。

把头发梳好,用发带系住。许寒芳艰难地站起身,咬牙忍着伤痛挪到门口,拉开房门。

秦煜正在门外劈柴,他光着上身,一只手拿过一块木头,另一只拿着斧子,手一挥,只一下,木柴就从中间劈为两半,看起来毫不费力。

他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他完美的身形、暴栗一样的肌肉,展示着男性的魅力和阳刚之气。他错落有致的五官像希拉的雕像。阳光下的他看起来英气蓬勃。

秦煜挥汗如雨的正在劈柴,看见许寒芳拉开了房门,忙放下斧头,转身穿好了衣服。过来扶她。

扶着她在树下缓缓坐下。秦煜柔声道:“我已经按大夫抓的药方,把药煎好了,您趁热喝了。”看着她把药喝下,柔声道:“我去做饭。”暖暖的笑挂在嘴角。

秦煜又拿了个披风披在她身上,替她裹好身体,系好衣袋,才微笑着快步离去。

看着袅袅的炊烟升起,许寒芳脸上泛起笑颜,可是眼泪又挂在腮边。眼前又浮现出了豆坊里那张明媚的笑脸。

独自飘荡的几个月来,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许寒芳狼吞虎咽地吃着,秦煜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她,看着她吃完,递上了一块手帕。

许寒芳擦了擦嘴,看着面带微笑的秦煜,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张嘴说话,可是嗓子依旧沙哑,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秦煜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拿起来一个饭团放在嘴里轻轻嚼着,忘情地望着她。

吃完饭,收拾好一切。秦煜在许寒芳身边坐下,轻声说:“您的锦囊破了,我帮您缝缝好吗?”

许寒芳微微一怔,从腰间把锦囊取下,双手递了过去。

秦煜双手接过去,小心地捧在手心里,拿出针线,把扯破的锦囊一针一线缝好。

许寒芳的目光在他那双灵巧的大手上,只看见他粗壮的手指握着细小的衣针,一针一针细细缝着,英俊帅气的脸上表情严肃认真。不觉又笑了。

“缝好了!”秦煜把缝补好的锦囊双手捧过来。

许寒芳抬手接过来,把竹简一一放进去,又看到了那只玉簪,神色又黯淡下来。

秦煜见状,抢着拿过她手里的玉簪,放进锦囊里,把口系好系紧,递了回来。鼓励的目光注视她。

许寒芳默默的把它挂在腰上,锦囊中的记忆就好象被尘封的前生追忆,已成为往事慢慢随风飘去……冬天快要过去了,可秦煜还是把坏了的门窗修了修。他说:“即使您只在这里住一天,也要尽其所能给您最好的。”

许寒芳听着心里暖暖的,她微笑着点点头。

秦煜什么活也不让她干,每次她刚拿起什么,秦煜总是会笑着抢过来,按着她坐下:“这些粗重的活怎么能让您干?”清澈的眼睛里依旧是忠诚的笑。

这些天来,她每天就是坐在太阳下看着忙忙碌碌的他。每天只要他一出门采买东西,她就会靠在树上静静等着他回来。每天看着他不停地忙碌,目送他出门的背影和迎接他回来的身影,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秦煜劈柴,做饭,洗衣服,很周到地照顾着她。

许寒芳的伤势已经渐渐复原,身体上的伤痕可以痊愈,可是心灵上的伤痕呢?能痊愈吗?

心灵上的创伤即使渐渐愈合,心灵深处也留下了一道今生也难以愈合的伤疤。

她没有再去问秦煜关于浩然的事情,她可以感觉到他善意的谎言。她也宁愿把谎言当实话听。祈祷浩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地活着。

她也知道秦煜此行的目的。心如止水的她只是希望这一天来的越迟越好,最好不要到来。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吧?因为许寒芳发现墙角的迎春花已经悄悄打了花苞。

大雪初晴,地面、房屋、树枝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积雪。

许寒芳裹着棉衣,坐在院子里。看着洁白世界中劈材的嬴义。

嬴义劈柴时,总喜欢把厚厚的衣服脱去,冬天也不例外。他拿起一根木头毫不费力地劈开,每劈几块木头,就会抬头看一看许寒芳,腼腆地一笑,露出他迷人的酒窝。然后低下头接着劈柴。

冬日的阳光照在许寒芳身上,感觉暖暖的,可是秦煜春天般的笑容让她觉得比阳光更温暖。

朋友真的是生活中的阳光!许寒芳想着抬头看看天空中的太阳,拥着棉衣,含笑望着他。

这情、这景宛如一幅和谐宁静的图画。

“谢谢你!”许寒芳突然说。

秦煜举起的斧子停在空中:“您说什么?”满脸的诧异。

“我说谢谢你!”许寒芳坦诚地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

秦煜又露出他醉人的酒窝,微微一笑,手起斧落,把木材一劈为二。木材断裂清脆的响声,打破院子内的寂静。

“对不起!”许寒芳又说。

“您说什么?”劈材声混淆了秦煜的视听。他又停下了手中的斧子。

“你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许寒芳浅笑着说。

“我不累!”秦煜说着但是还是放下了斧子。随手抓了把雪在身上蹭了蹭,古铜色的皮肤被雪刺激的发红。然后拿了棉衣穿上。来到她身边轻轻蹲下,轻笑道:“您想和我说什么?”

许寒芳歉疚地望着秦煜:“对不起!”

秦煜一愣,抬眼望着她。

许寒芳泪光盈盈地说:“我差点害死你,我以为你死了。——你生我的气吗?”

秦煜浅浅一笑,抬手又为她紧了紧棉袍,垂下眼帘说:“能做您的侍卫是我最大快乐,能被大王赐名更是无尚的荣誉!”

许寒芳低下头笑笑,却有一阵酸涩袭上心头。

春天来了,荒园里的枯草开始返青,老树也发出了新枝。春天又给人们带来新的希望。

她在院子里种了几颗种子,播种下春的希望。她每天勤快的浇水除草,静静等待着它长出新芽。她觉得期待小苗长出来成了她的希望和寄托。尽管今生可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虽然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为关心她的人好好活着。

春风和煦。许寒芳像往常一样送秦煜出门。秦煜走到院门口又微笑着回头,她靠在树上给他轻轻摆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她歪头浅浅一笑偷偷开始她的计划。

过了很久,秦煜买齐了所有物品匆匆回到园内,匆匆的赶路,使他额头、鼻尖上挂满了汗珠。

许寒芳立在树下倚着树,含笑望着他,迎接他回来。

秦煜快步走到近前:“您要的东西都已经买齐了。”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让他买了许多不相关的物品,害的他跑遍了大街小巷。

“好!”许寒芳笑着回答。春风中她的笑很迷人。

秦煜把东西放下,挽起袖子说:“我去做饭。”

春风中,许寒芳笑而不语。

秦煜挠着头不解地看看她,迈步朝屋内走去,顷刻间,他又快步从屋内跑了出来,满脸惊喜地望着她。

许寒芳歪头俏皮地笑道:“天天都是你做饭,今天我做一回。”

秦煜掩饰不住的开心和紧张,讷讷地说:“怎么,怎么能让您做这种粗活?”更显得局促不安。

“怎么不能?别忘了我们是朋友!”许寒芳笑着反问:“你照顾了这么久,我也该为你做点事。”

秦煜低着头止不住地笑,深深的酒窝挂在嘴角。不时偷眼斜睨着她,眼底似乎有着融融春意。

坐在几案边,许寒芳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秦煜。

秦煜看看面前精美的饭菜,拘谨地说:“您先用。”

“不!”许寒芳摇头:“每天吃饭都是我先吃。今天你先吃。”

秦煜迟疑了一下,还是夹起一小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味道如何?”许寒芳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和回答。

“嗯!好吃!”秦煜微笑着点头。

“真的?”许寒芳笑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哇!好咸呀。许寒芳连扒了两口饭勉强咽下。看着满脸笑意的秦煜难为情地说:“真不好意思,好久不做饭了。没想到做成这样?——我重做。”

“不,真的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的饭菜。”秦煜笑着把食盒抢下来,又夹了一口,拿起饭碗拌着饭吃了下去,吃的很香很甜,样子很幸福很沉醉。

许寒芳心里酸酸的,也夹起菜慢慢吃了起来。

午饭后,许寒芳照旧坐在太阳地里晒太阳。秦煜没有像往常一样劈柴,而是在屋内不知道忙些什么。

许寒芳还在回忆着刚才的一切,心头仍是酸酸的。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外。

许寒芳看到马车,好奇地张望了一阵,马车只是停在门外,也不见有人进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秦煜迈步走到屋外,抬头看到马车,目光一闪,神色黯然。

许寒芳伸头张望着马车说道:“秦煜,外面有辆马车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秦煜肃立在一边躬身道:“大王令末将找到娘娘后,恭请娘娘回宫。如今娘娘已经痊愈,末将恭请娘娘回宫。”

“什么?什么娘娘?”许寒芳不解。

秦煜肃容道:“末将只知道大王让这样称呼您,大王说,找到您后一定要护送您回去,会亲自给您说。”顿了一下,瞅了她一眼接着说:“大王还说会亲自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不,不要说!我不要听!“许寒芳捂着耳朵,惊慌地摇着头:“不,我哪儿也不去。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再也不愿意回去。我不要回去!”尽管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还是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太突然。

秦煜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娘娘,临行时大王再三嘱咐,一定要把您请回去。王令不可违……

“我要是就不回去呢?”她赌气。

“蕲年宫里的人……还……还等着您回去……他们……”秦煜吞吞吐吐,思量着怎么说。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许寒芳打断他:“可是我种的种子还没有发芽,我不想走。我想看它们会不会发芽。”她开始找借口。

“好,那就等发了芽再走。”秦煜勉强说道,却目光闪烁。

当你希望时间过得快些时,发现时间走的很慢。当你希望时间过得慢些时,却发现时间走的很快。人世间总是这样事与愿违。

很快,种子发芽了。

许寒芳茫然蹲在嫩绿的小芽边,看着毛茸茸的绿芽。用手从木瓢里捧出一些水洒在绿芽上。晶莹的水珠挂在嫩芽上像一个小灯笼,在太阳的照耀下溢出七彩的光芒。

秦煜轻轻走了过来,缓缓蹲下,替许寒芳拿起了木瓢。

“你说这脆弱的小芽它能长大、开花、结果吗?”许寒芳轻轻地问。

秦煜有意无意转头瞅了她一眼,默默点头:“会吧。”

许寒芳嘴角有了虚无缥缈地笑:“我好像已经等不到它开花了。唉!我连它将来开的花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有几瓣?都不会知道。”

秦煜再次转头瞅向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它这么幼小,只怕抵挡不住风雨。”许寒芳用手指摸着毛茸茸的叶瓣,眼睛中充满悲哀。

秦煜表情黯然,目光闪烁,刚要张开嘴说话,一只鸽子扑棱棱地落在墙头,咕咕叫着,圆溜溜的眼珠瞅着二人。

秦煜看到鸽子,脸色一变,走上前轻轻捉住鸽子,从鸽子脚上取下一个小巧玲珑的丝帛卷,拿在手里小心的展开。的c1

许寒芳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煜,她已经预感到鸽子带来的是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秦煜单膝跪下,恭敬地道:“大王的令。”双手把帛卷呈了过来,眼睛木然地望向她。

“不!我不看!”许寒芳目光闪躲着,用手把帛卷厌恶地推开。

秦煜说话时头垂得低低的:“大王令,尽快动身回咸阳,蒙骑射已带兵马迎至汜水关、荥阳一带到了韩国境内……”他感觉胸口隐隐作痛,痛苦地皱起了眉。

“不!”不等秦煜把话说完,许寒芳就抢着打断:“不要说,我不要听!”腿一软坐在地上。

“王命已下,不得不回。”秦煜似在自言自语,也似在商量,更似在祈求。

“我可以不走吗?”许寒芳的语气似商量,也似哀求。

秦煜嗫嚅着说:“王命难违……”脸上的表情像石刻的一样呆板。

这一天为何还是逃不掉?带我走,带我走,到哪里都好,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咸阳!许寒芳抬起头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她想他应该明白她。

秦煜目光闪躲着,低下了头,头越垂越低。

许寒芳想哭,咬着嘴唇将头扭到一边,把眼泪强忍了回去,再回过头却吓了一跳。

秦煜恭恭敬敬地跪在面前,以大礼参拜,伏地恭谨地道:“末将奉大王令,恭迎娘娘回宫。”说着以头碰地。

“你说什么?”许寒芳茫然问。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恭请娘娘回宫。”秦煜再次以头碰地。

许寒芳坚决地说:“不,我不回宫!”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秦煜惊慌地抬头望了她一眼,不经意又看了看柱子上刻的字,低下头黯然说:“这是王令。请您三思。”第三次叩头。

为什么?为什么带我回去会是你?许寒芳看看伏在地上的秦煜,看看土壤里在春风中瑟瑟摇晃的小嫩芽,说不出来的辛酸,千言万语也觉成了废话。无奈地说:“好吧,再等几天,这些小苗长的再大些,不会被风雨吹折,我就和你回咸阳。”

秦煜双手按着地面,仰脸望了她一眼,恭敬地伏地领命:“是!”垂着头的目光却是空洞无力。停了几天,小芽长出了新的嫩叶,茎秆也变得粗壮些。许寒芳望着春风中摇曳的小苗,像是在愉快的舞蹈。心中却无限的凄凉酸楚。

又左躲右闪拖了些时日,小芽头已经长成茁壮的幼苗。明天就要动身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夜晚,许寒芳坐在廊下,遥望着夜空。

天空中璀璨的繁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浩然的死至今不明不白,多方打听也没有结果,只有传言说是得了暴病。看着柱子上、墙上刻满的名字,没想到当日一别竟然成了永别?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我不喜欢复杂的生活。在现代,我不喜欢从事管理工作,我可以自由的选择职业,选择按照我自己想要得方式去生活。在这里呢?我能选择吗?我不希望去改变历史,我只希望过平淡、简单、开心的日子。可是我该去哪里?我能够去哪里?我能够逃到哪里?为何茫茫天地间竟没有我的方寸容身之所?难道这就是宿命?我终究逃不脱嬴政的手心?

我想回家,我好累,游戏该结束了吧?我能回去吗?能回到现代吗?我好想我的爸爸妈妈、老师和朋友们。

紫水晶,你告诉我,你需要怎样才能带我回去?你要怎样才愿意带我回去?你为何不说话?你回答我!

紫水晶似乎已经沉睡,听不到主人的呼唤。

秦煜默默走了过来,立在身后。

“你来了?”许寒芳抬手蹭了把眼泪,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流泪。

“嗯。”秦煜的声音比蚊子还低,

“嬴义,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回去……”许寒芳话没说完,鼻子已酸。

“是,末将知道……”秦煜低着头,手紧紧地攥着剑柄,不自然地拧着,手心已经攥出汗来。

沉默了片刻。的ad

“我不怪你,我知道这是你的任务……我也知道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好让大王赦免他们的罪……”许寒芳凄凉地笑笑。

秦煜头垂得更低,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不停用脚尖硍着草根。

二人再次沉默,只听到春风摇晃树枝、青草的轻响。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照亮了夜空,给大地带来瞬间的光亮。

许寒芳看着美丽却短暂的流星消失在天际尽头,悲伤地笑着说:“流星虽然短暂,但是它短暂的光辉足以照亮心房,成为心中的永恒……”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明媚的脸孔,那张朝思暮想却再也看不到的面孔。

秦煜望着她的侧影,目中波光一闪。转脸又望向夜空,清澈的眼睛中似乎有了泪光。

天亮了。

许寒芳像往常一样给花苗交了水。平静地走在荒园里,慢慢走了一圈,回忆着浩然一点一滴的痕迹。

一阵“笃笃,笃笃”的声音传来,又看到老者缓缓走了过来,许寒芳迎上前去:“老人家,谢谢你当日不断地接济我。”

老者侧着耳朵听了听,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了只剩下一颗的门牙,又侧着耳朵向秦煜的方向听了听,笑着摆摆手道:“姑娘赶快回家吧。”

回家?我有家吗?王宫是我家吗?许寒芳苦涩地一笑,回头望了秦煜一眼。

秦煜忙会意地走上前,拿出些散金塞进老者手里,学着许寒芳的口吻说:“老人家,这个给您,谢谢您。”

老者掂了掂手里的黄金,皱了皱眉,又还了回来:“不用了,我一个瞎老头子要这些黄金干什么?你们留着吧!你们还要过日子呢!”说着把黄金反塞在秦煜手里,用竹竿探着路缓缓走了。

“唉!为何世间这么多痴情人?——我老汉,眼瞎心不瞎呀……”老者感叹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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