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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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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程怀金在嘉猷门的捷报传来,我悄然入大内。经望云亭,过月华门,一步步逼近两仪殿。耳际,回响着众将士对我的绝对信任——“我等愿追随少将军左右,誓死遵从少将军的任何决定。”

骄矜一笑,我命由我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所有事宜已传令十万将士重新准备,我相信,只要上下团结,众志成城,天下没人能阻挡威烈军的脚步。

“臣水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推门进去,对正搂着张婕妤饮酒的李建成行叩拜大礼,我恭敬之极。

“——好、好、水家果真是要造反。”李建成惊怒的声音瞬间响彻两仪殿。

抬头,无视迅速冲进门包围我的众侍卫,我朗声回话,“家祖遗训,水家子弟,须尽心竭力效忠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家父毕生愿望,也不过是‘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嫉”这十六个字。水家对皇上的赤胆忠心,不曾改变半分。家父通敌叛国一事,更是不折不扣的冤案,望皇上明鉴!”

李建成冷笑连连,“水家若无谋逆之心,何必派人围攻嘉猷门?”原来——他还没发现其余各门的威烈战士,是以如此镇定。

“威烈军一众战士,坚信家父是清白的,是以赶来向皇上求恳。适才与禁军发生冲突,纯属意外,请皇上切勿动怒。”

李建成冷冷望过来,显然对我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水溶听闻,陷害家父私通突厥的信中谈到,家父要与突厥里应外合,起兵灭唐;成功之日,就平分天下。这纯属无稽之谈。”我敛眉恭顺说着。

“其一,如今家父衔领威烈大将军,在朝廷中位高权重,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到了,又何苦与人勾结,毁了水家世代清白之名?若真要谋朝篡位,只怕将来到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水家列祖列宗!”

“其二——”我慢慢解开衣襟,月白亵衣下,薄薄包裹的丰盈隐隐现出,“家父沙场受伤,从此再无生育,只有水溶这个女儿。试问,没有子嗣继承,就算家父得到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呀,原来是真的……”张婕妤失声嘀咕。

李建成目光炯炯追问着,“什么真的?”

张婕妤细声细语道,“皇上忘了,去年泰阳长公主(李建成的妹妹)新寡,私心倾慕水将军,想请皇上赐婚的。结果贵妃娘娘竭力劝阻,水将军也是再三推辞,这桩婚事终不了了之。后来,宫中就有传言,说水将军不纳侍妾,不近女色,不愿尚主为驸马,是不能人道……算不得一个真男子……”

若是平日听人这么议论父亲,我必定是银月挥出,让她再不能嚼舌头。但此刻,我还要感谢这些妇人的闲言碎语。李建成的观念里,一个男人没有儿子,没有继承人,就算费尽心机夺取万里江山,也是没意义的吧。此刻,他该有一点点被说动了。

李建成狐疑的盯着我,挥手令张婕妤过来。张婕妤机灵的伸手轻覆上我的胸,仔细摸索了我的颈项处,这才回禀,“皇上,臣妾认为水少将军真是个女子。”

“家父一生遗憾,是无子承欢膝下,是以将水溶扮做男孩模样,聊慰心怀。水溶女扮男装,是为欺君之罪,无论皇上如何惩处,决无半句怨言。只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家父一个清白。”我匆忙掩好衣襟,泪光盈盈,倾心演出一场孝女忠君的戏。

李建成又挥挥手,顿时有侍卫过来捆了我的双腕。

李建成缓步过来,托起我的脸,轻佻的笑起来,“倒比你姑姑年轻时还标致些,就是性子不够温顺,还要好好教导……”

心中怒火大盛,我脸上依旧作了愚忠状,“水溶没说完,还有第三个理由可证明家父是清白的。”

“哦?说来听听。”

以气驭刀,银月,如电割断腕上粗绳。袖中迷药,似漫天飞霜洒向众侍卫。微一侧身,施展“海天迷月”的轻功,我已紧挨到李建成身后。一时间,侍卫们或纷纷倒地,或投鼠忌器,不敢过来。

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人影一闪,不及多想,银月急速轻抵了李建成的后心。为了保全他的颜面和尊严,我刻意选了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位置出手。

“其三,虽然这刀随时可伤了皇上,”我郑重对李建成低语,“可水溶对皇上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的。”银月刃锋的森冷,我想他该感受得真真切切。

李建成不可置信的瞪着我,额间渗出滴滴汗珠,可以想见他心中的惊骇。皇城中养尊处优多年,他昔年驰骋战场的英勇,大约都被磨灭殆尽了。

银月倏地撤离,隐入袖中,我若无其事的躬身说,“皇上,难得月朗星稀,去玄武门城楼观看夜色可好?水溶会给皇上第四个理由。”

“好,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李建成忽而大笑起来,率先出门,没有丝毫畏(书)惧(网)之色。我紧随其后,众侍卫面面相觑,也跟了过来。

意外的,门外,重玥笑吟吟的迎过来,“父皇这么晚要去哪里?”

李建成不置一辞,匆匆而行。我偏头冲重玥一笑,“皇上想去观赏夜色,太子殿下若有兴趣,一起来吧。”在重玥,随行是关心他父亲,也无可厚非吧。

玄武门城楼,高踞龙首原上,遥对终南山,可俯瞰整个长安城。上楼,昂然立于天地间,观明朗夜空,赏清华宫殿,看万千灯火辉煌,倒颇有几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放出信号弹,雪亮白光直冲云霄。一刹那,皇宫大内霍然彻亮,仿佛沿了宫墙镶嵌了一圈火红艳丽的光环,熠熠生辉。我要李建成看清楚,举着火把的十万战士,已完全包围皇城。

李建成陡然变色。不等他呵斥出口,我已跪下,“威烈军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凝神运气,声音远远送出去。

顷刻间,四面八方传来十万威烈战士雄壮的和声“威烈军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彻长空,惊天动地。

“皇上英明,臣请皇上还水将军清白。”我继续我声情并茂的台词。

“皇上英明,臣请皇上还水将军清白。”雄壮和声一丝不苟的跟着我说。

“威烈军誓死保卫大唐,愿大唐千秋万代,永世不衰!”

“威烈军誓死保卫大唐,愿大唐千秋万代,永世不衰!”余音缭缭,动人心魄。

俯瞰万千人等匍匐脚下,听山呼万岁之声响天震地,是怎样的感受?我从来都不知道。可为何此刻,我明明是跪着的,胸臆间却是抑制不住的汹涌澎湃,完全能体会到站在权利最高峰的喜悦和骄傲?

仿佛,一切人和事在眼里,在身后,都渺小得微不足道,都在俯首称臣。所谓高高在上,君临天下,是否就是如此?

当一切归于静谧,我定定心神,悄眼看去。李建成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皇上,”我无比诚挚的叫了一声。余下的话,我不必说,李建成该明白。我父亲清白的第四个理由,就是——此时此刻,我十万将士完全可以攻克皇城,但是我们没有,因为我们忠于他,绝无异心。

当然,李建成也该明白,这场兵谏,他最好的选择是接受。若是他辜负十万将士的殷殷期望,激起众怒,皇宫和京师随时会大乱。他的犹豫,是作为一个帝王的自尊,他需要说服自己暂时屈服于臣下不明显的武力威胁。

重玥微带笑意,悄然看过来,仿佛在说“溶儿,别逼父皇太甚”。我挤挤眼睛,莞尔一笑。他不知道,我还有最后一着,一定能让李建成相信父亲的清白。

如我所料,兵部尚书王佐很快气喘息息的奔上城楼来,“臣王佐参见皇上。启奏皇上,灵州送来八百里加急,突厥二十万人马于本月初四大举进犯边境。”李建成匆忙接过兵部文书,脸色渐渐凝重。

我不失时机的再次陈词,“皇上该相信家父绝对没有私通突厥。若家父通敌叛国属实,此刻,威烈军就该配合突厥大举入侵,攻入大内,而不是在这里三呼万岁,恳请皇上还个清白了。”——这是父亲清白的第五个理由,以李建成的智慧,该会相信。

“通敌叛国乃是大罪,况且铁证如山,皇上万万不可轻饶。水溶胆敢纠集人马威胁皇上,是为不忠不敬,理应打入天牢,稍迟再行问罪。其余威烈军战士,也该一并处罚。”王佐只管逮着机会打压我。

“带兵包围大内,是大不敬,水溶甘愿领罪,便是一死又何妨?但家父确实遭人陷害,请皇上明察!”我取出银月,故作虔诚的双手奉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皇上一句话,水溶即刻自刎。”王佐的反应,早在我意料中,今夜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玄武门下,将士们看到我双手奉刀,自然会依约定做出最后的部署。于是乎,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开始剧烈骚动,豪迈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等冒犯天颜,甘愿随少将军一同就死!”同生共死,在情人,是爱到极至的表现;在战士而言,是对水家的绝对忠诚和义气。

或许,李建成已意识到,我父亲确实是清白的。同时,他也会想到,威烈军如此强大的势力,若他无法掌控,终究是一大祸害。但此刻,突厥大敌当前,他敢自毁长城,让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毁于一旦吗?就算他敢,今夜血溅京师,势必让百姓惶惶不安,甚至因枉杀士兵而造成民心所背,届时,大唐又将如何对付突厥这个强敌?

君王有君王的虚伪,臣子有臣子的虚伪。

当下,李建成拉起我,“朕自来信任水家忠贞不二,此番你等不惜以死直谏,也是禀着忠义之心,朕不会怪罪。”

“皇上圣明,水溶谢皇上隆恩。”自然,我说完这话后,又号召威烈战士齐声说一遍。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说服皇上,众人都大喜过望。

“父皇,既然突厥入侵,不若命水将军速速率军前往应战。至于水老夫人和水溶,留在宫中和贵妃多盘桓几日,也不错。”重玥沉静开口。

李建成大笑起来,“不错,玥儿所言甚是。”

一对一答,如严冬狂雹,让我猝不及防被击中,浑身隐隐的痛,明明拿了药膏,却不知该敷在何处才能止痛。

重玥要十万将士离开长安,是为了皇城安全,我可以理解。要父亲去打突厥,虽然有借此消耗威烈军实力的嫌疑,但保卫大唐江山和百姓,乃军人的职责,这我也明白。可是,要我和奶奶留在宫中,明显是要拿我们为人质,借此牵制父亲呀。

桃花眸,冷静如古井水,无波无澜,深不见底。重玥对我温柔的歉然一笑,我却不知自己是愤怒还是害怕。

玥,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由?明知父亲是清白的,为何又提议用家眷挟制父亲?是否,你始终要铲除水家才放心?还是我,从不曾认识真正的你?

思索间,一战士过来呈给我一张纸,说是极重要的情报。

展开,雪浪宣纸上,涵卿的笔迹清晰异常——“溶儿,骗你最多最深的,不是我,是重玥。”那字苍劲有力,张扬俊朗,仿佛鹰隼试翼,肆无忌惮的搏击长空,与涵卿何其神似,却看得我心口窒息的痛。41、巨变

或许,是这一昼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再见涵卿时,竟恍(书)然(网)有隔世之感。

他,望着我坦然微笑,眉目依然俊美鲜明得让人称羡。只是,我意已决,今夜之后与他再无牵连。

“我就知道,溶儿最初想把我交给李建成,来证明水家的清白,可最后溶儿还是舍不得,对不对?”卫涵卿墨眉一挑,笑得恣肆跋扈。

拧了眉,我不想分辩什么,“涵卿,所有私人恩怨我不会再计较。我会把你交给父亲,你在大唐所做的一切,将以大唐律法论处。”

眸光,陡然阴翳少许,卫涵卿唇角仍是张狂的笑意,“溶儿是说,从今以后与我两不相干?”

“你对我,不过是始料未及的错误感情,我对你亦是如此,何不干脆来个了断?”曾经的旖旎温存,再怎样难忘,还是当作美丽回忆,永埋心底吧。

“小溶儿真是狠心无情……”卫涵卿笑意满满,蓦地语调一转,“你是看到那张纸,才来见我的吧。”心突地一跳,我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卫涵卿缓缓言道,“你知道,重玥在后苑遇刺,是我的安排,是我在东宫的眼线特意引他去的。所以,八月二十九那天,你在东宫带走重玥的整个经过,也早就有人详细告诉我……”

我迅速打断他,“不用再说,你在长安有哪些耳目无须向我交代。”

“溶儿不想听?是因为溶儿心里早就明白真相,对吧!”卫涵卿的黑眸灼亮得惊人,直欲照透我的心,“你想阻止重玥调府兵进长安,他自然也能想到你会去阻止他。那天,宋书清对你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就连那幅画,也是他早几天命人赶制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实在是聪明,太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也太清楚怎样才能打动你……”

手心隐隐渗出冷汗,粘湿得好难受。突厥在东宫安插的人到底是谁?当日之事,卫涵卿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他的话是真的?

我淡然以对,“你无须枉费心机,挑拨离间。”

“今夜十万将士围攻皇宫,若非你对重玥心存爱意,现在的赢家早就是你,又何须费力演什么兵谏的戏?自始至终,重玥都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溶儿,以你的聪慧,早该看穿真相的。为何你还不肯醒悟,宁可自欺欺人?!”卫涵卿锐利的眼神里蕴满的,是不忿,是心疼,刺得我无法回避。

恍惚,胸臆间沉郁的痛,渐渐扩散开来,渐渐将我淹没。真相,就象江岸上掩藏在水底的石子,当潮水退尽,终将显出水面吗?可涵卿,从开始到现在,你费尽心力促使水家和王家的矛盾愈演愈烈,试想,我又怎能再信你一个字?

也许,真相究竟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重玥的心意就够了。

扬了扬眉,我从容一笑,“还有什么要说的?”疑心,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足以覆灭一切真情。所以涵卿,我不会让你得逞。

卫涵卿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忽而奇怪的笑了,“溶儿有没有想过,突厥要派奸细混入大唐兵部甚至将军府,多的是人,何须我亲自出马?”我一怔,这事的确有点不合常理。

“因为我到长安,全是为了你。”如往昔,他的语声温柔若涓涓溪水,“若不是你,又有谁能让我心甘情愿鞍前马后的随行?”比夜色还深的双眸,流转着真挚和执着,无声的引诱着我迷失。明知他被点穴动弹不得,我还是不由退了一步。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将军府,而是——”

“砰”、“砰”、“啊——”,突地,轰然震天的爆炸声,夹杂了连声濒死惨呼,可怖的冲进我的耳膜。转眼看去,我呆住了。

不远处,玄武门城楼上火光冲天,腥红四散飞溅,青蓝烟雾弥漫而下,显然是有人暗置黑火药在其周围,忽然引爆造成的。

血,瞬间凝滞了。彻骨的寒意,自脚底窜至心头,流遍全身。重玥,我适才离开时,尚在城楼上和李建成谈天,我没看到他下来。

“少将军?”

茫然回首,看周围威烈战士关切的眼神,我勉强开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和太子如何。”他们要的水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镇定冷静面对一切变故的,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乱了方寸。

吩咐他们仔细看守卫涵卿,我疾步走近城楼。方才还巍然高耸的,顷刻间已变作残垣断瓦。焦灼刺鼻的气味熏人欲呕,残缺不全的手脚东一个西一个,救火的、救人的侍卫穿梭不息,不断从碎石下挖寻出新的尸体。

“皇上没找到……”

“太子也没有……”

恐惧,撞击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我从未如此害怕。重玥,不会这么轻易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一定不会!上天不会这么残忍!闭目,双手合什,生平第一次,我衷心希冀菩萨是存在的,无比虔诚的祈求菩萨的眷顾。

“溶儿,”半晌,飘飘忽忽的男中音,自身后响起。

惊喜转身,满目是那个与我魂魄相依的人。冲过去拉他到僻静处,紧紧拥抱他,感受他的温度和心跳,让我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不是幻觉。然而,他只是木然任我抱着,毫无回应。

斑驳树影下,月光细细碎碎的明朗着,重玥的脸苍白如纸,薄唇全是黯淡灰烬的色彩。雪亮乃至嗜血的光芒,在他的清眸中闪烁,狂舞如银蛇。

“为什么?”重玥的声音沙哑低沉,似疲惫到极至,又似愤怒到极点。简单的三个字,如暴雷如钝刀,一点点轰炸凌迟着我的神经。他,以为这场爆炸是我部署的,是我想一举除掉李建成和他?

“不是我……”我惶急想解释,可说完这三个字,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是我,对重玥说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他不要阻拦,所以,他放手让我去做。

是我,一步步带李建成走到玄武门城楼上。

是我,在爆炸前一刻自行告退,安然下了城楼。

那么,在皇宫大内这般剑拔弩张、全面警戒的情形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安排城楼上的爆炸?

“信我,不是我,我会找到元凶。”掌心,蓦地潮热一片。血,从重玥的腰际溢到我指间,让我胆战心惊。他又受伤了?

重玥笑得虚无飘渺,眉梢隐隐然一股捉摸不定的暴戾之气,“我说过,纵使天下人有负于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只有你不行!”

夜色掩映,重玥慢慢退得远了,数百名少林武僧自四周围过来,我心痛如绞。玥,就算表面看来是我最可疑,可你为何不深入调查?为何这般容易就认定是我辜负了你?所谓信任,原来脆弱如七彩水泡,看着美丽,可只需轻轻一碰,立刻破碎无踪!

“请少将军束手就擒,无谓连累水老夫人和水将军。”宋书清从一旁闪出,看似恭敬的说着。那边,东宫侍卫挟制着我昏睡的奶奶,我看得非常清楚。

深吸口气,我静静注视了重玥,“以殿下的智慧,不该一时冲动,妄下断言。水溶相信殿下会理智冷静的处理爆炸一事,详加调查,找出真相的,是吗?”重玥直勾勾的看过来,不发一言,一挥手,众少林武僧一步一步逼近我。

是谁做的?城楼爆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杀死李建成?杀死重玥?还是陷害我?再或者,蓄意离间我和重玥?我不知答案是什么。可我知道,若重玥认定是我,水家将全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银月,扬起迷离的弧线,我昂然道,“清者自清,水溶不屑多做辩解。三日后,水溶定然会找出幕后真凶,给殿下一个交代。”

重玥不答,冰冷的眼神却仿佛在讽刺的说“溶儿何须再演戏?既然敢做,怎么又不敢承认?信你一次,太极宫已险些翻天覆地,父皇更是生死未卜,我岂会让你再有机会玩花招?!”

“少将军敢抗拒,或者离开半步,水老夫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宋书清赤裸裸的威胁着,似是事先得了重玥的吩咐。

奶奶,父亲,是重玥赢我的最大筹码,可我怎能始终受制于人?爱得越深,被背叛后就伤得越深,重玥如此愤怒,是因为他爱我吧。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我唯一脱身的方法。惟今之计,我愿意一赌,就赌重玥的“舍不得”。

诚恳望向重玥,桃花眸波澜不惊。环顾四周,少林武僧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我凄然一笑,“好,重玥,我认输了。”白刃,如电割开我的左腕,任粘稠的液体或激射而出或滴滴答答的浸红了尘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一定要我死,你才安心,好,我什么都承认,我如你所愿。”我听到自己清泠若溪水的声音,潺潺流过初秋凉爽的空气,“好可惜,也许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呢。”

腕上刻骨铭心的痛,耳边依稀都是重玥曾经的温柔话语“我和溶儿会有孩子吧,不知道象谁多一点”、“如果溶儿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不会是我,我希望,会是我们的孩子”。重玥,我知道,你渴望彼此生命的融会和延续,所以,我只能这般打动你。我不该利用你的感情,可我必须制造机会洗刷冤屈。

“以死明志,是弱者的行为。”如我所料,重玥疾步过来,漠然的拿绢帕紧扎好我的伤处。

“你信我了?”我仔细观察重玥的脸色。是爆炸的冲击力伤了他的脾肺吧,否则,双唇怎会泛着紫青?

重玥修长的手指,牢牢钳制我的下颚,冷硬似铁,“每个人都要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更不能例外!记着,若再敢寻死,我保证,整个水家和十万威烈军都会给你陪葬!”心一颤,他还是不信我!

“对不起,其实——我是故意引你过来的。”一咬牙,银月飞掠上重玥的颈项处,我轻声道,“允我三天,让我去查出真相。如果三天后,我仍然一无所获,自然会回来任你处置,好不好?”

重玥狠狠的瞪着我,须臾,眼底泄漏出掩不住的一丝悲凉,低语道,“我居然忘了,溶儿从来是为达目的百折不挠、甚至不择手段,又怎会自寻短见?真是活该被骗……”

“玥——答应我给我三天,好吗?”死死咬了下唇,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才强抑住满眼的泪水。重玥这样的生气难过,会加重他的伤势呀。

挺秀的眉一挑,重玥深深的看着我,“三天就三天。不过溶儿你记着,三天后,你若没回来,你就会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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