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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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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回被中,我保持镇定。我只穿了舒适的丝质小衣,实在不适合和他面对面。

玉扇被银月崩掉一块,重玥惋惜的看着它,缓缓开口,“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不知他是感慨搜府失败,还是发觉我武功比牡丹盛会那天高出许多。

对上他清傲的眸子,我正经的说,“这里是水溶卧房,殿下深夜到此,不合礼数,还请速速离去。”从前是我太天真,总以为还有可能和他做朋友。其实,既注定是敌人,我还是清醒点好,何必再奢求不可能的东西?

重玥自顾自的坐在床沿上,笑吟吟道,“我很好奇那天你是怎么赢的。锦素送药来是个关键,对吗?”

“为什么这么想?”“你的眼睛。锦素给你吃了梅子后,你眼睛里多了些快乐。”我偏头回想,不禁暗叹。当时自以为没有泄露任何心意,怎么还是没逃过重玥的眼睛?

“就算你从我话里,听出王辅有意栽赃,你也根本没机会从书房拿走毒药。”黑暗中,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磁性十足,让我心悸。

我坦白道,“因为在和你谈话前,我已派人清理书房。书房里本来就没有毒药,我也绝不会让毒药‘无中生有’。”

重玥感兴趣的凑过来,“你怎会猜到?”

“我是不惮以最卑鄙无耻的心思,去揣测王辅的想法。何况,这段日子,父亲惯常回来陪我吃午饭。可那天,父亲没回来,王辅却来了个奉旨彻查。推想一下,父亲自然是被你们设法绊住了。”我冷冷淡淡说着,“你们拖住父亲,然后在彻查前一刻,派人潜入东院,在书房放置毒药,是这样吧。我若猜的不错,王辅得到毒药放好的消息后,就即刻带了长孙鸿来将军府,对吗?”

重玥难得认真的听着,“然后呢?”

黑暗中,我闻到他身上淡爽的男子气息,如往昔一般美好,“我故意说有话对你说,是为了拖延时间,没错。我必须提供足够长的时间,让我的人把书房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找到,丢掉!”嘲讽的看向他,“你知道我在拖延时间,却猜测我在等父亲回来主持大局,是吗?”

重玥目光闪烁不定,忽而笑意盎然,“我总以为溶儿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我错了。你后来叫卫涵卿出去做什么?我竟想不出。”

“自然是问锦素药煎好没有,还能有什么。只不过,关键在我喝完药后,吃的是甜梅。”

“甜梅是个暗号。表示你的人已把书房的毒药拿走了?因此你后来才毫不害怕的把密室打开,让人搜?”

我点点头。

“如果那栽赃的毒药,你的人在书房没找到,偏被搜了出来,你岂不是枉费心机?”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若天要亡我,我也不必强求。”揉揉眼睛,好困。我凛然指了门口,“好,你什么都清楚了。夜深,我就不送了。”

重玥却对我的逐客令无动于衷,只带了浅浅笑意在床前,仿佛对我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和他对望了一会,我不耐烦的敛了眉。他不走,难道要我强行赶他?

“溶儿……”重玥的脸映了清淡的月华,玉一般的温润,“与我共创大唐千古盛世。”我不意他说出这话,一呆,随即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他说的,我从未想过。即便想应承,也不可能,只因我的生命太有限。

重玥沉声问,“为什么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无言。

“你还在怪我连累你中毒箭?”

我摇头,“是我不救你在先。”

“那你怪我这次和舅舅一起来搜府?”

我又摇头,见他满脸的不信,我补上一句,“我若是你,说不定也会那么做,所以我不怪你。”我却没告诉他,我不怪他,并不代表我原谅他。

重玥略一沉吟,蓦地语声转了阴郁,“难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溶儿还不满足?”

我淡淡一笑,“殿下无须诸多揣测。水溶自问对江山社稷、权势富贵都没兴趣。”

重玥逼近来,“那你为何总是帮重瑁?”

“他是我表哥。”我想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重玥端详了我,好像在分辨我话的真伪。半晌,大笑起来,“就因为这?这么说,只要你我之间有比表兄弟更亲密的关系,你就会帮我?”亲密关系?他古古怪怪的话,我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不对,他又凑过来做什么?一双桃花眼盯了我脖子下面,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又变成可口的大苹果?

一低头,我才发现不知几时,薄被滑落少许,淡青小衣下娇脆的锁骨若隐若现,如水月光下有些苍白纤弱。那轻薄柔质的领口,仿佛还在下滑。脸上不争气的发热,我急忙掩好被子,不想再和重玥对视。手下意识的握紧银月,如果他象上次一样再有企图,我发誓一定会要他好看。

好一会儿,意外的,重玥毫无动静。我忍不住抬头,却迎上他盈满戏谑的桃花眸。那美得勾魂的眼睛仿佛在说“我又不会怎么你,你何必这么紧张?真正是个小孩子呀”。

“殿下在此滞留不去,还有何事未了?”我镇静的打了官腔,刻意显得疏离。

“如果我没记错,你有个孪生姐姐?”我“嗯”的应了一声,搞不懂他话题突然拐到姐姐身上,是什么意思。

重玥仿佛来了兴趣,追问我,“既然是孪生,是不是和溶儿相貌差不多呢?”

“有几分相似。”我戒备的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你问这个做什么?”

重玥不答,含笑走了。我听到夜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语声“那就好,不至于看着十分讨厌”,更是一头雾水。正发呆时,又见重玥出现在窗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拍拍我的头,笑说“乖乖等我,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还有,离那个漂亮随从远一点,知道吗?”我愤然关窗。

那夜,我辗转反侧,再难入睡。他愿邀我共创盛世,是想消除彼此的隔阂?还是想表示他看重我?叫我等他?给我惊喜?还离卫涵卿远一点?鬼才会听他的。总之,无论怎样,我都要和他保持距离。想着想着,念头又转了——他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问姐姐的事呢?13、迷色

太子遇刺一案,在王辅被皇上重责后,交到了刚直中正的崔太傅手上,继续调查着。听说那支毒箭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识。而当初野猪出没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刺客留下的痕迹。整个案情,毫无进展。我隐隐觉得整个事件,除了我们和王家,有第三方介入,可又没什么确凿的线索和证据。想着有些耐心,总能觅到些蛛丝马迹,我也不着急。

难得的,重玥去了洛阳,王辅暂时收敛了些,边疆没人滋扰,父亲也想我好好休养。于是乎,我时常带了锦素或卫涵卿,在青山绿水间划划小船,品品小吃,听听小曲,耍耍小剑,过得极逍遥惬意。

卫涵卿,在我的教导下,总算不象以往那么恭敬有余,真诚不足;渐渐学着锦素,自然随意的和我相处。有时和他下棋,和他谈兵法,和他试剑,和他选马,他或与我不谋而合,或有独特见解,屡屡令我大为赞赏。我想他就象深藏于古朴鞘中的绝世名剑,如果有机会出鞘,定会光芒璀璨,威慑四方,让万千世人为之瞩目。

事实上,七月初八那天,我再次见识了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缜密的分析力,也再次证实我的眼光没错。

本来那天,我和重瑁午后去威烈军营,只打算看看有没有好马。谁知,临出营时,碰上运送衣粮等军需品的队伍。他们不往营里走,反而拉车往外行,甚是奇怪。就算有人想偷运军需品去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干呀!

一问之下,领头的说是运错了货,所以奉了上头命令,把东西运回去。运错了,自然要送回去,很正常。我看看车队,却隐隐有点奇怪的感觉,一时又理不清是哪里不对劲。不及多想,我被大太阳晒得浑身是汗,急着回去洗浴,径自和重瑁骑马出营。

卫涵卿驱马随了我身后,低声说,“我刚才听一个拉车的在嘀咕,说大热天的,一样的米拉来拉去,上头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一样的米?我心一动。适才车上的米袋,外面都有军粮的标识。这些米,无论送到哪个军中都可以,又何来“运错”一说?原来,不对劲的就是这个!

驾马回头,仔细看了车上的货物,有米袋,也有装军衣的袋。装衣服的袋子外面都划了道红杠。

“这些衣粮原先打算运到哪儿?”“去广运潭码头。”

“原先预备送过来的衣粮呢?”“应该正从码头那边运过来。”

“这红杠是个标记?”“是。标了红杠的一般送往戍边。”

戍边战士的军衣和威烈军的不同,衣服送错换回也算正常。只是那米?既是一样,何苦运来运去?可若米真有蹊跷,我公然打开米袋察看,岂非打草惊蛇?

正想着,只见卫涵卿冲我一笑,右手不动声色的振了振。极细微的“嗤”声,一辆车上的米袋破了个小孔。随着车的行进颠簸,袋里的米一粒粒掉出来。那帮运送的人,只顾着埋头苦走,全然没有留意到。

等全部车过去,卫涵卿下马拾起数枚米粒,眉头大皱,随即把米递给我。那米,色泛黄,或是棕褐,有霉味,甚至覆了一层绿毛。婆娑了米粒,我指头上还有黑黑的泥土。所谓一叶知秋,很明显,那米袋里装的是陈年霉米,还搀了不少沙土在内。

想不到无意中,居然让我发现有人在军粮上动手脚。也不知这事是几时开始的。

细想一下,负责军需品的,是户部支度使陈鹏程,此人素来和王家走得近,且贪财无度,军粮以次充好的事,极有可能是他做的。户部供应的军需品,兵部接收时会检验是否合格,如今这些有问题的军粮,却可以顺利的运送到各地。这么看来,兵部尚书王佐,十之八九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主使、不是同谋,也定然受了重金贿赂。

我若无其事的拿出帕子,把那些米粒仔细包好,笑对重瑁,“我不想回府,我们再四处逛逛吧。”

“溶弟,我好热,淌了好多汗,好想洗澡。”重瑁嘟囔着,虽有些不愿意,最终还是被我抓了同去太傅府。

那天晚上,我问卫涵卿对军粮的事,有什么看法。他说的,居然和我想的如出一辙。

我故意考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太傅府?”

“既然军粮的事牵涉到王家,将军府自然是不趟这浑水为上策。崔太傅最是忠君爱国,正直无私,少将军向他提供线索,他自然会追查到底。最后,无论他查到什么,涉案的人是谁,都与将军府无关。”

我笑了,“还有呢?”

“还有的,自然是皇上对崔太傅的信任。若这事由将军府出面,皇上倒可能疑心王佐是冤枉的。可是,崔太傅的话,皇上不会不听。再说,少将军让八殿下同去,不正是为了让崔太傅看到八殿下仁厚爱民吗?如果崔太傅觉得八殿下可堪造就,言语间自然会对皇上有所暗示和影响,不是吗?”

他说话时,有条不紊,认真的神情极其动人。

我不知自己怎么格外高兴,对他说“你到我书房等我,我拿好东西来。”

一路跑到东院,拿了父亲珍藏的酒,和我最喜欢的酒杯,我奔向书房。初八的月儿,不是怎样明亮,为何他在窗前等我的身影竟是那般皓质敛华,润泽流辉?

我放慢步子,突然间很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他却迎了出来,帮我拎了酒坛。

进门,我笑着扬了扬手上的两个酒杯,“再考考你,知道这杯子的来历吗?”

烛光下,那杯子莹白剔透,乍一看,顶多是个上等的白玉杯罢了。不过若这么简单,我又何必考他?

“质薄如纸,光亮似镜,玉色透明鲜亮,白如羊脂,纹饰天然……”他细细把玩着,转而惊讶的望了我,“难道是传说中的夜光杯?”

他墨黑修长的眉,眉峰的弧线优雅宛转,此刻稍稍扬起,带了些纯真的意味。我满心欢喜,挥手熄灭烛火,得意的拉他到门外。

一双玉杯,映月生辉。我开启酒坛,往杯中倒满酒。顿时,杯中晕红琥珀,盈盈荡漾,流光蕴彩,瑰丽无比。

我缓缓摇动杯子,介绍着,“这夜光杯,是早先父亲打突厥的战利品。我看着好,就拿来了。这葡萄酒,从大食直接运来的,只怕皇宫也没有几瓶,你尝尝。”四周渐渐弥漫了榛子和香草的芬芳,清雅细腻。我轻啜一口那诱人的液体,舌间萦绕了醇厚圆润,余味悠长,整个人如置身于暖暖春风中,惬意之极。

抬眼看他,他还不曾品尝,我奇道,“怎么不喝?”他不说话。

我忍不住要打趣他,“别告诉我你不会喝酒。”他却老实的点点头,“古人说酒能乱性,还是少喝为好。”

“谁说酒能乱性?你喝一点保管没事。”我不在意的撇撇嘴。

他认真的摇头,“少将军也该少喝点酒才是。”我不满的瞪了他。敬酒不吃?要在以往,我一定要罚他,可谁叫我今晚心情好呢。

我一口喝干自己这杯,顺便把他那杯也拿来一气饮尽。不识美酒,还再三推辞,卫涵卿是个大笨蛋。我在心里骂他。

唉,如此牛饮,实在是糟蹋美酒。可我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别扭。

“别喝了,身体又不好。”他自然的要拿过酒杯,我紧握了不放。

“你好扫兴!”我觉得他越来越象锦素,管的越来越宽。

他温和一笑,“不要再任性。”

“我今天高兴,喝点酒也不行?”我赌气的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我不是玻璃做的,为什么父亲、锦素、还有他,都小心翼翼的怕我出事?生命,若单为延长时间,而摈弃一切快乐欢笑,我宁可它早些结束。

醇酒在体内澎湃,仿佛有什么被束缚的力量要迸发出来。一转眼,我看到他清澈的眼眸又黑又亮,尽管月色朦胧,我依然能看到那瞳仁里小小的我。那么,我的眼中,是否也有一个小小的他呢?

脸颊不知怎的,有些发烫。低头又倒酒,我嘿嘿笑了,因为我忽而想起一个让他喝酒的方法。谁要他老是做出一副老成忠厚、不近酒色的模样,象个老夫子。

一切好似鬼使神差,我嬉笑着轻抿一口酒,手臂迅速勾过他的脖子,对准他淡色的唇,凑上去。

他瞳仁陡然放大,盛满惊愕,也不知拒绝,就被我轻易得逞了。可仿佛从碰到他双唇的那一刻起,时间便凝滞不动了。沉浸在他清润的气息里,头晕晕的,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另一个自己想得到更多,却又不知想要什么。

我放开他,他如影子般紧随了,不让我离开。

他的唇如轻羽覆上我的,温柔频啄,舌头如灵蛇般,由浅而深。我一阵呼吸困难,唇不自觉的张大一些,却让那舌头趁机窜了进去。舌尖,与舌尖共舞。美酒,四溢在唇间。从未有过的震撼感觉让我不知所措,只能浑身乏力的任他抱着。

周围好热,心跳急促,“唔……”

良久,我才能大口大口喘气。

恍恍惚惚,我好像听到自己喃喃出声“涵卿……”,听到他清越的语声,“真是喝醉了……”那声音蕴含了浓浓柔情,仿佛催眠般让人的心酥麻下来。

依稀被卷入巨大的快乐漩涡里,我无力上岸。这么点酒,我本不该醉,可偏偏就醉了。人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便是如此么?
14、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时,发现锦素奇奇怪怪的端坐床边。肚子好饿,我可怜兮兮的望着锦素,等她扶我起身换衣,锦素却神神秘秘的冲我笑。

“什么事笑成这样?”我这才突然想起,昨晚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停在书房。恍惚,我还对卫涵卿……。不好,想起来还脸热心跳。

“还好,虽然醉了,还记得自己回房睡。”我小声安慰自己。

锦素摸摸我的头,“少爷,你记错了,你不是自己回来的。”没等我的嘴巴张成一个大鸭蛋形,锦素已继续说“你是被别人抱回来的”。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锦素,怎奈锦素一脸认真,显然所言属实。我只好对自己解释,“我一定是醉得走不动了。”

“少爷,你昨晚真醉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锦素充满疑问的眼神让我有不妙的预感,我忙压低声音问,“我昨晚做了什么?”

“奴婢看到……你和卫涵卿在书房的贵妃椅上……你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贵妃椅?我趴在卫涵卿身上?还好——是一动不动。我惊得大喘气之后,勉强松了口气。岂料锦素又接着道,“奴婢正要过去,少爷你突然坐起来,拉了卫涵卿跑到书架后面去……”

看锦素欲言又止,我清清嗓子,大方的说,“有什么直说,反正我不记得了。”

“奴婢没看到你们做什么,不过少爷后来出来的时候,脸红得厉害,还兴冲冲的到书桌前,拿毛笔写了幅字,给了卫涵卿。”

写字?我向来不喜欢舞文弄墨。我会写什么给他呀?

“再后来,卫涵卿把字收起来,看着少爷一直笑。少爷就说……”锦素俏脸微红,“少爷说,我送东西给你,你拿什么回报我?卫涵卿就抱了少爷那个……进行剧烈的嘴巴运动。”

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不会吧?我主动了一次还不够,后来又勾引卫涵卿再来一次?

“最后,卫涵卿让少爷回房休息,少爷却搂了他不放,他只好抱少爷到这边。”锦素转而温柔笑了,“少爷那时眼睛睁得大大的,说话很清楚,不象醉了。”

我居然、居然做出这些事?怪不得说酒能乱性,这下我怎么办?唉,我没想招惹他呀。我有些懊恼的坐在床沿。

“别担心,那么晚没人看到,外面不会有什么谣言。”锦素起身拿了外衣过来。

“我才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我嘀咕着。

“只是不知怎么面对他,对吗?”

锦素就是善解人意,我忙转向她,意欲咨询一番,她却笑眯眯的回了我一句,“别问奴婢,奴婢什么都不懂。”于是,我只得托了下巴,继续冥思苦想。

半晌,锦素又说了一句,“少爷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了。”

我怎么想?我希望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切和从前一样,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虽然他的黑眸,他的浓眉……我一直觉得很漂亮很诱人,但是和他那样亲密,纯属醉酒后的意外呀!

唉,我知道父亲送他给我做随从,就是为了促成今日之事。大唐立法,男子二十行冠礼,女子十五及笄,即可申以婚媾,令其好合。所以,我十五岁的生辰礼物,是父亲送我的青年才俊。父亲是希望我能在有限时光里,象正常女孩子一样,体会男女间的爱情呀。

想着想着,想起卫涵卿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那样温柔缠绵的亲吻,一阵出神。又忽的想到若和他再亲近些,是什么感觉呢,应该也很舒服吧。天哪,我怎么好像还没酒醒,对他净是不良企图呢?

如此过了半日,我一直有些神思恍惚,直至来到花棚。

老远,就看到那盆“千叶左紫”正在大太阳下暴晒,绿澄澄的叶子已掉落不少。见它干蔫的模样,我忙冲过去,把它挪到荫凉处。又到花棚里的水缸里,舀了瓢水,仔细的给它浇了些,我这才放心。

如往常般,我撩起袖子,把手探到清泠泠的水中,凉爽的触感直透心田。如高烧昏迷中饮入苦口良药,我陡然间清醒了不少。

其实,比之冷水,我更喜欢大块寒冰在手中融化的感觉。我始终认为,适当的寒意刺激,有助于我理智的思考。此刻,亦是如此。

仔细想想,对卫涵卿,我是欣赏,甚至喜欢的。可我没想到,和他真正相处尚不到两个月,他就能轻易的扰乱、牵动我的情绪,让我方寸大乱。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大唐边患未了,朝堂上明争暗斗,身处将军府,我的人生,亦如战场。

而感情用事,乃兵家大忌。

所以,在任何时刻,我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要保持客观冷静,只有这样,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才能更好的控制局面和形势发展。

所以,对他,在我没搞清楚所有事之前,醉酒后的一切我都会当做没发生过。

我从花棚出来后,很快吩咐下人去做五件事。

第一,重新调查,查清他家的详细情况,以及他从小到大的简单经历。譬如,为何父母早逝;除了舅舅,他还有什么亲人朋友;他就读的是哪家书院,剑术师承何人。

第二,他考武举时的所有试卷,通通拿来。

第三,到将军府后,他平日里跟哪些人接触,闲暇时去哪些地方,有无异常举动。

第四,五陇阪一战用的反间计,乃是威烈军的机密,查查他可能从何处知晓。

第五,叫锦素找那个什么上面下面的书,我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后几天,我尽量减少和卫涵卿相处的时间,彼此间谈笑也少了许多。我想,保持恰当的距离是必须的。

而军粮的案子,崔太傅奏知皇上,皇上交刑部追查,已有了些眉目。鉴于事关太子舅父王佐,皇上又令大理寺卿会同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共同审理,求个慎重公允。

我知道此事一出,重玥必定即刻从洛阳返回长安。八百五十里官道,最多不过两天吧。

长安的盛夏晌午,骄阳临空,我独自纵马驰骋,漫无目的。不一会儿,竟来到城门外。心静,自然凉。虽汗渗衣衫,我并不觉得燥热难受。

下马,信步走着,上了城楼。湛蓝天空下,俯瞰黄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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