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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十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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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给机会,死死的抱着我踢开房门,将我放在床上。

“你……”我吐出一字被打断,他将我按倒在床,终迸出一句,“我不碰你,躺着别动。”

他神情肯定无虚假,我当即停止挣扎,怔怔的瞅着他。他……这是怎么了?

他起身阖门,除去靴抹爬上床,在我不解的注视下伸手按捏上我的肩膀与手臂。

此举令我错愕当场,好似看怪物一样看他。目光在他的手与面间来回调转,眸子因惊奇而瞠得越来越大。

“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他轻柔的说着,抬起我的手臂轻轻甩拍,没有看我,垂着睫毛望着我的手臂。

“扑嗵!”我心儿猛一跳,双眸瞠至最大直定定的瞅着他微微泛起红润的俊脸。‘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老天,这话真的出自他口?!为何我觉得这样虚幻!

他掀起眼皮瞅了我一眼,见我满面震惊不能相信,当即垂回视线,小声重复,“你服侍了我十年,今日换我服侍你。”

我听清了!真是他说的!猛转首面朝床外用手捂住嘴,眼泪唰地一下滚了下来。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向来只有女子服侍男子,哪见过男子反过来的道理?他的反常催出我从方才起就一直努力忍住的泪水,纷如雨下!

听着我低泣,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劝阻,而是小心翼翼的为我按摩缓解疲惫的身躯。

我望着架上的花瓶,泪水模糊视线,我什么也看不清,连那花瓶最基本的轮廓都模糊的厉害。活了20多年,首次体会被人服侍的滋味,对象竟然是他!

“少爷……你不……必这样……”我哽咽着转首看向他,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做梦也未想过他会这样对我!

他以沉默代替回答,按摩完我的手臂、下移至双腿。

他越不言语我越想哭,感觉自己像水做的,很容易因他的一句话或一些举动而泪流不止。我虽不是十分坚强,却也从不喜哭,但自从来到这架空古代后泪水便时尔找上门来,将我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一面流泪、一面感受肌肉在他的按摩下放松,全身紧绷渐去,疲惫静悄悄地被困意取代。不知不觉中,我带着满面泪痕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奇好,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

“嗯……”嘤咛一声,我赶走周公张开眼睛。身旁是空的,烈明野已去了军营。从床上坐起,全身的筋骨均轻快有力,多亏他昨夜长时为我按摩!

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音,下意识抚着手臂与双腿,心头甜滋滋的,有种被摔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短暂休息,之后立即投入到辅导庄妃练习“孔雀舞”的紧张工作中。早膳后入宫,傍晚时离宫,一日一日的排练下来效果甚佳!虽怀有孕,但庄妃依然身轻如燕,舞姿妙曼,风华动人!

云枫入宫后只埋怨我一句“你该早些告知于我”便没了下文,牢记我所说的乐曲要点尽心为庄妃抚琴。

不论发型、头饰、服装、指甲修剪及涂色均由我亲自为庄妃打理,截止5月12日全部大功告成,剩下的2日便由她自行演练,我则不再指导。

皇上的生辰是5月15日,而老将军的忌日矣相同。13日一早,我随烈明野出发前往曾经的西南战场……

越是离近西南越可感受到烈明野的沉寂,他一路无语,眼神呈现出死灰色毫无光泽。我静静的陪着他,策马奔驰,于15日午前抵达西南边镜。马儿栓在有草之地,我二人拎着食盒走入战场。

曾试想战场森冷,却不知真正来到这里不止森冷,更荒芜的寸草不生!那漫漫一色的土黄渗透着无边无尽的凄凉,阔隔三年,死亡气息仍如此浓郁!太多冤魂葬生。

我二人于战场中央停下,他将食盆搁在地,鬼魅般的声音随之而出,“每年我都会来此向父亲汇报一年所学。”语罢,握紧双锏上前十步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凝望着他武动起来的悲凉身影心里很难受,感觉心在被用力撕扯,又痛又麻!

这便是老将军阵亡的地方,他与60万大军的骨血深深地埋入了地底……

烈明野死灰色的眼睛暗沉的没有止境,仿若黑洞令人探不到底。那是他的恨,强烈不可抹灭的仇恨!

他一面武锏、一面向老将军诉说一年中所发生的事,小苍炽降生;杖毙丫头;吸我的奶水;小苍炽满月;进入聂光军营;为皇上摆“龙门阵”;为庄妃庆生;被金罗余孽刺杀;与我争吵险些将我掐死;我与他荡秋千为他唱歌;领命与“德亲王”模拟教场拼杀,虽败尤荣被皇上升为营中副帅领兵三千;小苍炽患“天花”死里逃生;容妃与“德亲王”通奸,容妃与孽种均被皇上处死;送聂光远去西北归城,第二次遭遇刺杀逃入深山雪林;陪皇上微游遇见痞子刘汉青。

从头至尾一一告知,每多听一件我的眼泪均会不受控制的掉下。原来在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武罢、诉罢,他收势停下,双腿弯曲“扑嗵”一声跪地。双锏脱手掉落,他用双掌挣住地面朝天大喊,“爹一一”声音中饱含思念与痛苦,更有无边无尽的挣扎!

受不了他声嘶力竭的呐喊,我冲上前抱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但他或许更希望当年能随老将军与60万大军一同死去,而非芶活!“少爷,快别喊了,别喊了……”捂住他的嘴,泪水被他的痛苦催下。

他靠在我怀里悲痛的呻吟,抱住我一阵阵抽气喘息。三年已过,他甩不去恶战血景,这血景怕是会纠缠他一生一世!

我仰首望天,五月的天空应是蓝的、云朵应是白的、风儿应是和熙的。可这片浴血奋战的沙场没有阳光,没有白云,天空阴诲铅沉,就连风儿都冰彻心骨!几时此处才可不再悲谅?几时那些枉死的人才能得到永生?我哭出了声音,好恨“德亲王”,好恨!恨他害死那么多生命,恨他让烈明野痛不欲生!生命是公平的,任何人都没有夺去他人生存的权利!

我二人抱头痛哭,哭得身上没了力气才渐止声音慢慢抽泣。我泪眼朦胧的摸着他的脑瓜,以往的三年里他总是一人来此祭拜,在他悲伤流泪的时候都没有一人可依靠……我的心好疼,若有可能,我愿每年陪他来祭拜,我愿腾出自己的肩膀让他依靠,给他一份活下去的力量,只求他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抱着我倒在地上,将脸埋入我的颈窝,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间、耳旁。我拍抚着他的脊背,沙哑着声音温柔安抚,“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地活着,将老将军与60万大军的那份生命一起活下去,唯有活得勇敢、不畏艰险才能对得起枉死的他们。”

他吸了下鼻子,无声点首,像个孩子似的磨蹭着我的肌肤。我捧起他的脸,拭去他面上的悲泪,挤出一丝笑意安抚他千疮百孔的心灵。

他阖起双目以额头贴上我的,我矣阖目,环住他的颈项。伤疤总有淡去的一日,我不敢奢望这一日早来,只望他可在伤痛中越发坚强!乱世出英雄,我相信他会超越老将军、超越自己,更相信他是英雄,可缔造神话!

贴额半晌,他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我张开眼睛望进他盈闪泪光的眼睛。他在我额心落下一吻,吻罢牵动唇瓣,未能笑出来。

“傻瓜,不必勉强……”我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颊,他俯下头二次亲吻我的额头,随即将吻洒落在我的鼻梁、脸颊、下巴、颈子、嘴角,终吻住我的唇……

他的不安与紧张通过颤抖的唇瓣深深的传达给我,我没有推开他,只因不想在他的伤口上再洒上一把盐。我未像以往那样抗拒,他仿佛得到莫大鼓舞,吻由试探转向热情、由浅入深。

我从不知异性的吻可令人如此沉醉,好似一杯葡萄酒,越酿越醇、越醇越令人陷入它的香甜!情不自禁,我回应起他的索求,带着羞涩、胆怯。不想激情因此而发,他疯了似的掠夺,抱着我在地上翻滚,激烈亲吻,仿佛要将过去一年中未能吻到的尽数补回!我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急促而紊乱,脑中空白无物,只晓得唇舌之间的纠缠越发烫人!

良久,吻停,我二人大口大口的拼命呼吸阴诲空气,吻得激烈,导致胸闷、气短。急促喘息,快速心跳,双声交织在一起令气氛变得暖昧色欲。我揪住他的胸襟将头埋入他怀里,全身发颤,实难想象我对他的吻有所回应,更与他吻得死去活来。不晓得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左手撑地,右臂揽着我的身躯,脸颊贴紧我的额头,我二人均呈半躺不坐的倾斜之姿。呼吸越渐理顺,但心跳却难平复。他揽着我坐起,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涨红脸低垂了视线。

“不论发生何事都别离开我,好吗?”他目光定焦在我脸上,一字一句颤音相问,就连他捏住我下巴的手指都是抖动的。

不敢看,却又管不住自己看了去,他眸中透出浓烈渴望,仿佛这世间只剩我一人可令他依靠。我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大脑为何未能支配舌头,只闻自己应允了他,“我会永远陪着你,不论发生什么。”

他笑了,发自内心,用力亲吻我的唇,紧紧的将我抱进怀里,激喜而言,“凌筱落,我真高兴!”

我在他胸前,我脸儿烫烧,羞窘的闭紧双目,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方才竟承诺了他一生!

拥抱许久才分开,四下张望,这才发现激吻时早已滚离食盒!对视,均涨红脸,忙从地上爬起快步返回。我在食盒旁坐下,他捡起双锏同坐,锏搁脚旁。打开食盒,我二人陪老将军与60万大军用膳,将一杯杯酒水洒向这片血染的土地。

膳后,我随他一步步走过曾经的尸山,那壮烈血腥的一幕在眼前不停跳闪,我虽未经历,却仿佛可透过大地的记忆看见厮杀,看见一名名将士撕下敌军的皮肉吞入腹中,看见一名名将士倒入血泊,看见……尸骨无存!我深深地阖起双目,越发抓紧了烈明野的手。

夜晚,我二人背坐在一起仰望天空,夜空中好似罩上一层广际无边的墨纱,星星少得可怜,一点也不明亮。谁也没有言语,静陪冤死的几十万灵魂。

五月的夜晚并不冷,丝丝风儿吹拂,令肌肤感受清凉,也仿佛使人抓住了一线光明!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告别西南战场……



两日后傍晚,回返皇城。当抵达烈府门口时一辆马车先停,一名男子走下,定睛看,竟是云枫!

“云公子?!”我实为惊讶。

“草民见过副帅。”他双手抱拳,面带微笑朝烈明野行礼,转而对我浅笑。

烈明野摆手,示意礼数可兔,抱我下马。下人接过他手中疆绳牵马下去。

“凌姑娘,庄妃娘娘托我将车内之物赠予你。”说着,云枫掀开车帘,车内绫罗绸缎、首饰箱盒即入目。

见状,我心了然,庄妃已牢牢抓住圣心,否则何以重谢?对这些身外之物一笑而过,对他说道,“烦劳公子相送,公子便要离城了吗?”

他点头,回道,“不错,庆宴已毕,我要去草原畅游,娘娘赐我马车、银两与食物,足够我一路无忧。”

我一面听着、一面点首,转头看向烈明野,他的目光在我二人之间兜转一圈后收回,迈步入府。

我掩唇轻笑,他懂我意,不言不语便是默准。“天色已晚,公子不妨在府上留宿一夜,明天起程不迟。”

闻言,他迟疑,“这……”

“公子无需不好意思,此时出城也得住店而歇。”

“既然如此,讨扰了。”他扫去迟疑,含笑点首。

我吩咐下人将马车赶进府,领云枫入府。

庄妃目地达到,并赐我绫罗首饰作谢,本是好事,但我却不知同样是危机的潜伏!此次为她编舞、制衣、夺圣宠,成为了我一生中的第一个死劫!



云枫翌日便告辞出城远奔边塞草原,而“德亲王”于次日受旨,被皇上派去东南边境驻守。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聂光走了,“德亲王”走了,朝中只剩烈明野与“德亲王”手下的一名副帅留守。

我不晓得皇上此举何意,送走“德亲王”却留下他的副帅。而烈明野他打算如何安排?烈明野还能在城中留守几日?帝王之心不可测,我猜不透、想不明只好作罢。

“德亲王”一走,“畅园”便随我进出,若他在,我必不会踏入半步!溜溜哒哒漫步园中,花草盛开,春意绿浓。花香扑鼻,青草点缀,树木繁茂,这王府之园可比未来世界的人造公园美出许多倍!

大老远便瞧见一身青袍的草湖背着竹筐轻快迈步,手里握着把小铲子。见状,我当即笑出声音,高举手臂朝他挥扬,“草湖一一”

闻言,他抬首朝我方看来,见到我时脚步即顿,惊讶浮面,脱口而出,“凌姑娘?!”

我朝他小跑而去,指着他手里的铲子笑问,“这次又去挖什么?”

“你,你怎么?”他又惊又喜,目光在我面上来回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副帅准你来?”

“我家少爷想通了,不会再将你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我笑点首。

“哈,这太好了!本来嘛,副帅就是小题大作!你等着我!”他用铲子击左手掌心,笑容大露,说完将铲子塞进我手里原路跑回。不多时,手里多了另一只铲,并对我说道,“走,带你挖鲜笋去!”

“好啊!去哪座山?”我跟上他的脚步。

“东北山!”

我二人徒步行至山上挖笋,雨后春笋何其多,放眼望去密麻一片,还有许多雨后生出的蘑菇,可畏繁多。

上次饮过“冬野白菇”汤后时常想念,觉得味道很是鲜美,现再挖笋、蘑,呵呵,又可继续大饱口福!

筐中笋、蘑渐增多,我也学会了草湖的贪婪,逮住一只便不放,恨不能多长出几只手来一起帮忙。正挖得起劲,忽听山下传来阵阵呼喊。闻声,我二人双双停下,竖耳听。

呼喊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疾厉,听辨几声后方知被呼唤的人竟是我与草湖!我二人忙站起,一面向下迈步、一面回应。

管家穿过树林奔来,奔至面前来不及顺一口气便急迫的对我二人言道,“少爷出事了!!”

第五十七章 梵虫与叫娘

闻言,我头脑顿时一胀,急问,“说清楚,怎么回事?!”

“少爷吐血不止,被军营中的弟兄们送了回来!”

一句话未记住别的,单单是“吐血不止”四字已令我急剧晕眩,心脑仿佛即要裂开,幸有草湖及时扶住才未能摔倒。

“除吐血外可有其它症状?!”草湖的声音很急,每一字均渗透紧张与揣测。

“还有虫子!拇指般大小,头生尖角,全身呈墨黑色!少爷每吐一口血,血中均混杂着几条墨虫!”说至此,管家的面色已惨白无比,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草湖医师,快救救我家少爷!他不能死啊!!”音落,眼中蕴满泪水。

“别慌,照我说的做!你现下立即回去,找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压在副帅心口上,有石头压着便不会再吐血,我未到之前不要对他采取任何救治措施,更不要搬动他!再烧上十桶热水等我去!”草湖当即立断,一面说着、一面用双手比着石头大小。比罢,管家来不及点头,飞也似的奔下山。

“凌姑娘,咱们必须动作快,若迟了怕是副帅性命不保!”丢筐、弃铲,草湖扣住我手腕、拉着我继管家之后快跑下山。

如何回到“畅园”全不知,只知草湖将许多瓶瓶罐罐装进药箱,而后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烈府。我心脏跳动异常快速,一颗心慌得无法言语。那“吐血不止”太具震撼力!人类能有多少血可吐?既吐血,那么是否代表伤及了内脏?!

草湖露面,府内似见到神光般沸腾,所有人均集中在烈明野房外等候差遣。

未入房先闻恶臭,越离近臭味越浓,且臭味中夹杂着糊面的热气!入房,满的都是黑血,每一摊血水中均蠕动着几条恶心的墨虫!床上的血不比地上少,那触目惊心的墨色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更令我从头至脚冰冷无比!

烈明野全身的肌肤均呈现出青黑色,血水与唾液混和在一起弄湿了他的下巴、脖颈及前胸。单手握拳压紧心脏,我觉得呼吸困难!大口大口的喘息,奔跑的热汗滚滚而落,就连血管都在脑中疯狂蹦跳!

“筱落!”穆柳絮见到我即刻哭了出来,神情惶恐,一把抓住我的手,颤抖不已。

我一面摇首、一面蠕动嘴唇想说话,但却无法发出声音,视野里均被血与虫占据!

草湖将药箱交给守在床旁的管家,打开箱盖从内取出一只小瓶,磕出五粒药丸自行服下,放瓶归位。取出另一只瓶,执瓶走至院中,在已备出的五只木桶内倒入定量的白色药粉,倒罢将瓶扔回药箱。而后,这才取下压在烈明野心口上的大石,石离,烈明野当即又吐出一口黑血,墨虫在空气中飞荡!草湖侧身闪过,速以手刀劈在烈明野侧颈上将其劈昏,飞快扒去他身上的衣物,抱起,快步出房,将他放入院中第一只木桶内。

药粉即刻对烈明野的身体产生反应,只见好似起雾一般,蒸蒸白气腾然冒起,刹时便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众人均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连连抽气,我与穆柳絮更是抓紧了彼此的手。

约摸五分钟左右,白气缓退,烈明野渐露,露面的他肌肤色泽较先前而言淡了一些。

“很好!”草湖径自叨念,上前将烈明野抱出转至第二只木桶,与入第一只桶时相同之邳再次发生。

我松开穆柳絮几步上前,于至第一只木桶前停下,朝内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当即色变,尖叫着别开脸奔向一旁呕吐。那桶中水面上浮满了密密麻麻的墨虫,每一只均呈翻肚之姿,显然已亡!

“啊一一”第二声尖叫出自穆柳絮之口,她矣奔至我身旁呕吐,必是也见了黑压压恶心的一幕!

随后,更多尖叫与呕吐接连入耳,更多人看见桶内肮脏!

我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残忍的事,只是泡了第一桶便从烈明野体内逼出这么多虫子,草湖命管家准备十桶,若泡完那会出现多少?!我不敢相信,胃里阵阵翻搅。

随时间推移,十桶热水全部备齐,药粉撒,草湖抱着烈明野换过一桶又一桶,换过之桶他未让倒,而是留在原位。烈明野肌肤的颜色由青黑逐渐转向正常,桶内之水也由黑转淡,墨虫更是由多变少。两柱香后,当最后一桶水泡完时草湖将烈明野抱出来,并对就近的下人说道,“我需要干净的地方为副帅医治!”

闻言,我忙应,“去我房里!”说完,快步领路,走过第十只木桶时扫了一眼,桶内很干净,仿佛未泡过任何东西。

草湖将烈明野放躺在我的床上,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箱,磕出三粒绿色药丸掰开烈明野的嘴喂下,喂罢胡乱擦拭一下额上汗水,再取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烈明野的天灵盖与人中上。扎罢将布巾盖住烈明野的嘴,不出10秒,烈明野“哇”地吐出一口血,这血不再漆黑,再正常不过,更无墨虫!看着布巾上的血色,草湖紧绷的面容终缓下,扔掉布巾,收回银针,另取出一罐透明药膏涂遍烈明野全身,涂罢搭脉,诊毕一口放松之气深长吐出,“呼……”

见状,我急迫问道,“情况如何?!”

“没事了,幸好管家及时通知,否则副帅的命怕是保不住。”他以袖擦汗,拭了一遍又一遍。

闻言,我整个人都放松了,有种从云端回归地面的感觉。身形几度摇晃,双腿打软险些坐地。嘴唇时尔抿开、时尔闭阖,又想笑、又想哭,眼泪就这样滚落。烈明野没事了!他没事了!

穆柳絮喜极而泣,揽我入怀,轻轻拍抚我的脊背。管家一声哽咽,一面拭去眼角泪水、一面露出激喜笑容。

“少爷为何会吐出如此之多的墨虫?”我颤抖着声音问出关键所在。

草湖洗过脸、净了手,丫头端盆退下,将烈明野脱离危 fsktxt。cōm险的好消息告知众人。

“这墨虫名唤‘梵虫’,乃西域岩脉独有的一种毒物,此毒甚是精妙,在人体内潜伏半月后嘭然爆发,寄宿在人体中的虫子一起顶磨啃咬,其毒性会令五脏六脏均有被梵烧之感,从而导致中毒者吐血不止,直至吐净体内最口一滴血方才毙命!过程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时辰!”说完,草湖眼中写满庆幸与后怕。

“啧!”我结结实实抽了口冰凉之气,难以置信的瞠圆眸子,此毒比“一刻穿心散”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我不晓得该说施毒者愚笨还是聪明。”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此话怎讲?!”我似被淋了一头雾水般不解其意。

“副帅先后两次中毒,毒皆出自西域,奇就奇在这两种毒到达同一人体内便会产生抗体,从此后此人不论身中何毒均无碍,可称之为百毒不侵!”说罢,唷啧称奇。

闻言,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能不能算作“因祸得福”?从此不必再担心烈明野会被剧毒所害?

“草湖医师,你方才说‘梵虫’在人体内的潜伏期是半个月,此话当真?”管家低沉的嗓音传入耳,好似当头一棒将我打醒!

“当真!我是医者,从不扭曲事实。副帅确是半月前中毒,以时辰推算应是傍晚之后。”草湖认真点首,神情严肃。

“傍晚……”管家念着这两个字拧起眉头,不止他,我更如此,只因半月前的傍晚之后正是留云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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