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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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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微笑道:「若是找不到,我这用琼花和玉枝重造的身体又是从哪儿来呢?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说,我们这次来,一是为了探亲,二是专程为了君上。」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枝晶莹翠绿、酷似小枝珊瑚的东西递给倾城,「这是玉枝,可解缠绵悱恻散。」
楠诧异的问:「你怎会知道他中了毒?」
兰笑道:「路上遇见雷仙子前辈,君上和你的事,都是她告诉我的。」
「雷仙子!你、你说我师父?!」
「当然是娥眉前辈,姐姐连自己师父都记不得了么?」
「我当然记得!」楠迷惑的说,「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兰眨着明媚的大眼睛,狐疑的说:「可是我亲眼看到她的呀,就在雷泽。我跟罗喉先去那儿找你,不料扑了个空,幸好遇见雷仙子,才知道了你这些年的景况,后来听说你跟君上在与夫瑞人作战,罗喉就去那边找你们,我回家给奶奶扫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楠怔忡的说:「师父她老人家还在雷泽……不可能、不可能!这些年来难道她还活着?」
倾城见瞒不了她了,便把两次巧遇雷仙子的经过告诉了楠。至此,楠才晓得娥眉设计假死、摆脱迦林、高阳纠缠的来龙去脉,不由惊喜交加,不住口的念佛。
一夜之间,两个原以为去世多年的亲人起死还生,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简直承受不住了,欢喜到了极限,反而有点不安,心想,这么多喜事一起落在我身上,会不会遭报应呢?转念又想,我现在已经到了幸福的顶点,往后还会有这样的快乐吗?恐怕不能够了。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一会儿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会儿又唉声叹气、泪眼婆娑。
兰柔声劝慰,姐妹俩低声细语,从没有过的亲密。
倾城也不去打扰她们,将那玉枝折成了两截,想到马上就可以恢复功力,心情不由有些激动。
玉枝断口处溢出了色泽碧绿的玉髓,酒香宜人,吮一口,果然甘冽醇厚。倾城耐不住酒香诱惑,不一会儿就把玉髓全吃光了。醉意上涌,他用手挡住眼睛,却看到了远方的风景。他到处找楠和兰,她们就在他跟前,看上去却像天上的星座那样遥远。
一开始,他看不见,可却能听到。他躺在湖畔,半醉半醒的时候,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掌紧贴着脸,脸颊把细腻的触感传给脑,形成了图像。
她是楠,忧心忡忡的样子看上去比平时温柔、漂亮。他想这样告诉她,她听了一定很开心。可是,可是他醉得舌头不听使唤了。
「他好像病了。」楠忧心忡忡的问,「吃了玉枝都会变成这样吗?」
兰的手落在他额上,恍若玉石与冰雪雕成的手掌让他联想到了海水和冰山。他又开始想念女娲了。娥眉也好,兰也好,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都像是娲皇上师的一个幻影,那独自生活在世界之巅上的神之母,让他想得心疼了。
「瞧他,醉醺醺的好可笑,像只小狗。」楠低声笑道。
他循着笑声捉住她的手。
「他醉了。」兰低声说:「玉髓是神仙的酒,他一次喝得太多,可能要醉上几天呢。」
天亮的很突然,倾城想睁大眼睛,却分不清明晃晃、高悬在头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他还醉着呢。这感觉就像当初被骗吃下「缠绵悱恻散」,意志浮在水面上,上头是理智的天空,水下是混沌的深海。他半睡半醒,略作挣扎,比如说话、思考,就沉进海底了。不冷也不热,脚下在动,像在爬山,是坐在车里吗?那阳光下蓝得发黑的大湖,不是龙潭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倾城大声问道,可这嗓音落在旁人耳中就成了梦呓。
「是中秋。」楠温柔的告诉他。
「中秋?难怪月色这样好……」想得太多,海水漫上来,意识沉没了。
倾城第二次醒来,是被一双小手锲而不舍摇醒的,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回荡:「郎君、郎君,我来了!快醒醒哟!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可怜人家大老远的跑了来,又是爬山又是过河,可都是为了你,快点跟我说句话嘛!就知道睡!大懒虫!醒醒哟,我的大老爷……」
是李璧华,熟悉的体香告诉他。
倾城在半睡半醒中捉住了她的手,爱怜的按在唇上。
李璧华嗤嗤的笑了,低声道:「好家伙,总算醒了。」李璧华清减了少许,水淋淋的明眸还是那样美丽中透着狡黠。
「华姐姐,你真是个调皮鬼。」
「嘻嘻,想调皮鬼吗?」
倾城眯着眼睛笑道:「你猜?」
「嘁!偷学我的话,真坏!」李璧华吻了他一下,低声道:「师父找我了,马上就回来。」说着蝴蝶似的飞走了。果然很快又回来,手里攥着一只小小的口袋,说:「这个是醒神香,解酒的灵药,师父让我给你闻闻。」说着递到倾城鼻端,是一种薄荷似的清香。
倾城用力吸了几口,果然精神大振,起身问道:「两位仙师都来了么?」
李璧华笑道:「什么叫来了,根本就是一直没走。上次我接到师父他老人家的信,让我回家,原以为是去碧螺谷,哪知是雷泽,师父已经决定就在这里养老,我当然就要留在这里服侍他老人家。
「师父说师兄他命中早夭,不能继承五毒门的衣钵,所以对我的期望很大,要我把红巾团和五毒宗引到正路上去,不拘功名还是行侠,总要干点对人有益的事业,可是我都对自己没信心呢。」说罢她叹了口气。
倾城心想,毒仙师这口气倒像是交代遗嘱,可怜他为情所困,耗尽毕生光阴也没有赢得意中人的芳心,荒废了事业,想来自己也是很遗憾的,所以才会对李璧华十分期许。于是感慨道:「高阳仙师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了。」
李璧华默默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忽然又破涕为笑道:「师父他其实很欣赏你,一开始就把你当女婿看待,说你就是太花心,其他都合他的脾气。」
倾城讪笑道:「我觉得自己挺老实的,怎么会给他留下花心的印象呢?好罢,往后我一定收心养性,见到老婆以外的女人就念阿弥陀佛。」
李璧华白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见到纳兰妹子也念佛?你们还是没有成事啊,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提到纳兰,倾城的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苦笑道:「就别瞎搀和了。你纳兰妹子也学了你不辞而别,现在也没有音信,天知道她搞什么名堂?」
他素来讨厌别人在自己背后搞阴谋,可是对纳兰婉容,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呢?也许是她太内向、太我行我素了,以致叫人觉得神秘兮兮,不可靠。
说着话,阿楠、兰·观世音姐妹从山上走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挽着兰的手,气宇轩昂、神俊非常。
倾城一见大喜,跳下马车跑了过去,高声叫道:「罗喉大哥!」
罗喉含笑走来,温暖、有力的手掌紧握着倾城的肩膀,眼睛里流露出了罕有的激动。
自从企鹅城一别,短短三年,两个人都经历了很多事,生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然而倾城却没有在罗喉那里遇到隔膜,仿佛这个男人是一尊大理石雕塑,三年前他是沉默悲苦的受难者,现在虽不再被命运折磨,坚韧沉默的性格一点也没变。
两人说了会话,楠牵着兰的手过来,问罗喉:「你都告诉他了?」
罗喉摇头道:「还没有,等这里的事结束了再说吧。」
倾城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喉点了头,又说:「回去再说,不然就没心情了。」
倾城隐约有不祥的预感,正要追问,天边忽然响起了清越琴声。迦林仙人来了。
仿佛一朵白云从天而降,迦林仙人翩然落在湖畔。童子阿难抱着一张古琴站在他身后,促狭的冲倾城扮了个鬼脸。
阿楠忙迎上去,恭顺的叫了声师伯。
迦林笑道:「小丫头脾气真是变了,小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叫我一声师伯的,还记得么?」
阿楠羞笑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师伯嘛。」忽然想到一件事,迫不及待的问道:「师伯可知道,我师父她还活着呢!」
迦林大吃一惊,问道:「你见过她了?」
阿楠摇头道:「我也没有见到,但是倾城和兰都有见到她老人家。」
迦林正待追问,忽听见身后传来涛声,回头一看,只见龙潭中探出一只绿森森的大手,铺天盖地的抓来。
童子阿难离湖畔最近,被那大手当头抓住,拎到空中,惊叫起来。
迦林脸色一沉,扬手一招,一股绝大的吸力摄住了阿难。然而那张古琴却落入了高阳幻化的魔手之中,五道碧绿的剑光一绞,登时变成了碎片。
潭中响起来高阳的狂笑,仿佛沸水中的气泡,从潭底传来,越来越宏亮。狂笑声中,那绿色的大手再次探出水面,掌心中卓立着白发黑衣的毒仙师高阳。
迦林勃然色变,厉声道:「高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阳冷笑道:「没什么意思,你找了这么多帮手来,难道就不许我先来个下马威么?」
迦林摇头苦笑,叹道:「这些孩子都是来看热闹的,难道你还怕他们?今天我们还是不要打了吧,师妹若是看到我们两把老骨头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岂不生气?」
高阳脸色大变,颤抖的问:「你说什么?!小师妹……她、她还活着?!」
迦林苦笑道:「想不到吧,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我也是今天刚知道,既是这样,我们就没必要再拼命了。」
高阳目光闪烁,脸色瞬息万变,忽然笑道:「既是这样,那就更要分个你死我活了!等我杀了你这老贼,再去找小师妹也不迟!」一挥手,五道碧绿的剑光星驰电掣的射过来。
倾城知道碧血剑的厉害,不由替迦林捏了把冷汗。碧血剑所过之处,草木沙石都沾上了无味无色的剧毒,迦林被五道剑光圈在一小方空间内,无论如何游走躲闪,也难逃杀身之祸了。
果然没过多久,五道剑光在高阳的指挥下结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网,迦林的身影被剑网遮住,影影绰绰若有若无,仿佛淹没在了碧绿的海洋里。
高阳遥控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那剑网立刻内向收缩起来。
网内的迦林再无可逃,忽然深吸了口气,像充了气的皮球似的忽然涨鼓,成了球形,身体一与剑光接触立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众人来不及掩耳,被震得神魂涣散。
回过神来再看,碧血剑网已经被神雷震散,迦林脱身而出。
高阳吃了个暗亏,又惊又气,厉声道:「想不到你已经修成了无影神雷,难怪如此嚣张!」
无影神雷是雷法中最上乘的仙术,发出时无影无形,威力无穷,若是达到了最高境界,就变成了无相神雷,连声音也会消失,据说是天神开天辟地的法宝,凡间从未得闻。
迦林仙人早年精于剑道,后潜心佛典,嫌刀剑杀气太重,弃而不用,改修雷法,数百年苦修终于勘破雷法奥义,法力冠绝毗卢寺,对此高阳一向极为嫉妒,如今见他使出无影神雷,反而激起了好胜心,默默念诵「化灵血咒」,嚼破舌尖,喷了一口血雾在碧血剑上。
碧血剑染了血,变成了蟾蜍、青蛇、蜈蚣、蝎子、蜘蛛五种毒虫,这五只毒虫乃是高阳苦心修炼的蛊精,如今变回了原形,威力陡然增加了十倍,在空中喷云吐雾,凝成了一团五色彩云,五毒蛊精迎风渐长,毒烟、妖火笼罩了龙潭,连天上的满月也被染成了惨绿色,天地间无处不是腥风血雨,仿佛陷入了阿鼻地狱。
迦林见事不妙,忙高声警告倾城等人快逃。
当是时,忽然一道狂风袭来,飞砂走石云破月来,三道神雷从天而落,天地为之震颤,满天妖氛顿时消散了。
众目睽睽下,一人走上前来,冷笑道:「什么玄武二仙,原来是对草包!」腔调古怪,嗓音却很悦耳。
倾城闻言大喜,破口叫道:「娥眉阿姨,你总算来啦!」
众人循声望去,哪里有什么雷仙子,插身在高阳、迦林之间的,竟是那个又老又丑的哑婆婆。
「哑婆婆怎会突然开口说话?」楠诧异的问倾城。
「她就是雷仙子呀!」
楠将信将疑,高阳、迦林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面前这粗陋的丑妇,就是他们终生迷恋的小师妹。
哑婆婆不理他们,径自来到楠跟前,笑咪咪的道:「傻孩子,发什么呆?不认得师父了?」说罢一抹脸,那张老丑的面孔应手而落,再抬头时,已然成了个明艳俏丽的少妇,正是倾城两番邂逅的神秘妇人。
楠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晌才失声叫道:「师父,你骗得我好苦!」
雷仙子道:「你这样憨,师父略施小计就骗得你死心塌地相信,将来可如何得了?怕连老公也守不住。」说着斜了倾城一眼,又道:「何况他又是个花心贼!」
楠羞窘的道:「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
雷仙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看他那眉眼,天生一副风流相。」
倾城摸着后脑勺讪笑,不敢出声。
雷仙子瞪了他一眼,爱怜的在楠耳畔说了几句话,看也不看迦林、高阳一眼,长叹一声,朝着山下飞驰而去。
远远听见她仰天长啸,漫声道:「人间事了,红尘无恋,恩怨两清,不如归去。」
高阳大叫一声:「师妹等我!」大步追去。
迦林跺脚长叹,略一犹豫,终于也追下山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远方惟见群山漠漠,铅云密布,哪里还有三仙的踪影。
众人无奈,只好也下了山,路上倾城想起刚才罗喉说了半截的话,便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喉反问道:「你还不知道吗?帝国和凤凰城开战了。」

第七章 朱雀内战

仲秋已过,朱雀大地上仍然流淌着牛奶般浓稠的暑气。
午睡醒来的春江水月头也不梳,趿拉着木屐走出帅帐。忙碌的军营因为她的出现多少有些混乱。
她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跪倒一群人高呼「元帅万安」,水月摇着织锦小团扇,笑咪咪的说:「孩子们辛苦了,忙你们的去吧。」然后娉娉婷婷的逛到别处去了。最后来到了营门附近的一处哨岗下。
春江水月爬上高高的竹楼,裹在月白睡袍里曼妙的身姿时隐时现,木屐松松垮垮的套在秀美的纤足上,顺着竹梯踩出咯吱咯吱的小调。
享受着侍女献上的薄荷冰茶,水月很舒服的躺在加了三层软枕凉席的太师椅上,把团扇丢给一旁伺候的春江无瑕,透过桌子的千里镜观望战场。
帝都城像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蜷缩在炎炎烈日下,被破坏的城墙用石头木材和染满血渍的灰泥堵起来,有如流脓的疮。
第二军的号角和喊杀一次又一次的把这座城市淹没,战士们在阳光下飞跑到城下,在两座壁垒的掩护下攀上云梯,远远望去像一群焦躁的蚂蚁。
城头上冒出一排没精打采的脑袋,然后露出了几口黑洞洞的铁桶,一瓢瓢沸油浇下来,蚂蚁们手舞足蹈的摔进被填平的护城河,河面上漂浮着血污、垃圾和尸体,在阳光的烘烤下迅速腐烂发酵,散发着可怕的臭气。
素有「魔鬼军团」恶名的第二军已经包围这座城市两个月了,城头上的守军日渐稀少,当攻城的军队终于攀上城头时,水月打了个哈欠,小巧的红唇闪烁着娇艳的光泽,眼角渗出慵懒泪花,仿佛特意装点了钻石屑。
「可以结束了。」
「若不是『世界末日炮』被封印,殿下早就坐在开屏园那棵老菩提树下乘凉了呢。」春江无瑕笑着说。
怪有趣的乜了她一眼,水月说:「听说你爹昨天晚上死掉了。」
无瑕凄然一叹,深深埋下头去。
「往后不用伺候我了,专心给你爹守孝吧。」水月摆弄着千里镜,漫不经心的说。
无瑕顿时变了脸色,急切的说:「婢子愿意永远服侍殿下!」
「呵呵,果然一点也不伤心啊……」
忽然坐直了身子,春江水月紧握千里镜的手指失去了血色。
世界上最邪恶最恐怖的女魔王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她手舞足蹈的跳起来,活像内衣里钻进老鼠的小女孩。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无瑕花容失色。
「他回来了!」水月兴奋的说。
孔雀历一二三年九月的第一个星期日,帝国的云层里出现了红色的流星。无意中发现「流星」的春江水月仿佛感染了来自外星的病毒,赤着脚爬上桌子嘻嘻哈哈的对着天空招手。
楼下的哨兵发现异状及时报告了副元帅海宁和大将军易水寒,他们匆匆赶到竹楼,推开目瞪口呆的侍女一看,水月正在桌子上拍着手唱歌跳舞,吓得两位身经百战的名将也加入了泥菩萨的行列。
跳够了唱够了的春江水月,呼的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目光落下呆若木鸡的将军、侍女们,神情又恢复了冷若冰霜。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做事!」
逃下竹楼的人们心里揣着谜团,想不通春江水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撒起了臆症。本以为她恢复了正常,不料紧接着又下了一道荒唐命令。
「今日休战,撤军十里!」
朱雀内战中所向披靡的第二军要在即将攻下帝都城的关头撤军、休战,春江水月没有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贴身侍女春江无瑕透露了谜底。
她说:「因为他回来了。」
「他是谁?」将军们追问无瑕。
无瑕只好承认她也不知道。
当流星落在帝都城头,攻城一方并不知道他是谁。第二军的精锐突击团突然失去了对手,他们发现守城的帝国军直勾勾的望着空中,这些遍体鳞伤、羸弱不堪的敌人仿佛突然忘记了身在战场,一张张仰望天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
火红的羽毛冉冉飘落,天使般的美少年在欢呼声中莅临大地。他置身两军之间,紫色的眸子里藏着冰山和火海,左翼挡住了水月军,右翼庇护了帝国军。
他带来了天变,乌云随着他火红的羽翼一同笼罩了帝都城,积郁多日的天空落下了倾盆大雨,距离天空更近的地方,雷听起来更响,第二军的勇士们惊恐发现雨中的少年周身燃起了粉红色的火焰,同样粉红如带露花瓣的还有昙花一现的闪光,闪电和火焰中的帝都城承受着暴雨的鞭挞,发出了愤怒的低吟。
他举起右手,张开的五指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一个小小的黑洞诞生在掌心中央,当第二军收兵的号角刺破雨帘,那黑洞已经变成了笼罩城市的夜幕,当夜幕再次回到少年掌心,短促的眩晕过后,第二军的战士们已经被转送到帝都城下。
「请转告水月殿下,无论如何,我要单独见她一面。」少年清越的嗓音穿过雷雨送到他们耳中,仿佛就在身边。
呆呆的站在雨中,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恶魔军精英们,脸上现出了噩梦方醒的惊恐。
「君上回来了!」受尽屈辱的帝国战士跪倒在倾城跟前,激动的泪水落在雨中。
琉璃帐里红烛将尽,昏暗的烛光笼不住宽大的龙床,正如一身龙袍也遮不住春江金鹏瘦骨嶙峋的身躯。
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他更显苍白瘦弱,哪怕永久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嘴角仍挂着迷离的微笑,是醉了、睡了还是死了?床上的皇帝在死后也要保持艺术家本性,闭上眼睛成了优雅的谜。
倾城握着他的手,疲惫的脸上泪痕未干。为了尽快赶回帝都,他昼夜飞行,三天三夜没合眼,如今又在春江金鹏的灵柩前守了三天三夜,疲惫与悲痛使他失去了理智,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潸然泪下。
他不敢相信眼见这个瘦弱、颓唐的小老头,就是三年前帝都街头邂逅时神采飞扬的摄政陛下,他牵着他的手含泪呢喃。
「陛下……我是你女儿倾城公主……你要是还是我爹,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一辈子只为了你把自己当成女孩子,你就不能、不能睁眼看看我?!」
心中的伤痛变成了岩浆,不顾一切的倾吐出来。
他对晏驾多日的皇帝的说:「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你拒绝看你的女儿?你要是不想再看到他,为什么三年前在街上流浪的人群里单单选中了他!你画下了我的肖像,也把我的心留在了你的国家……父亲大人啊!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女儿,你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尸体不会说话,哪怕他曾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少年紧握着他那双冰冷的手,泪流满面。
无心、无错联袂走进来,在他身后两侧跪着,默默垂泪。弟弟用手指揩去泪水,故作坚强的咬着嘴唇。
姐姐含泪扶着倾城的肩,柔声劝道:「别再折磨自己了。父皇死前一直念叨着你。他说死前没看到你和大姐是他今生罪孽的报应,他说他死不瞑目。」
无错也来劝他了。「倾城姐姐,你不是劝我要坚强,我不想看你哭啊,谁哭都没关系,可你不能哭啊……」
倾城诧异的看着无错,问:「你说什么?」
无错仰着头,激动的说:「你若是流泪,帝都的百姓就要流血了!」
「好孩子。」他抚摸着无错的头,感伤的说,「看哪,我才走了一年,你就像个大人了。」
「姐姐,他们来了……」
「无心,往后别再叫我姐姐行吗,陛下已经不在了。」
「我听你的……倾城哥哥。」
「谢谢。艾尔将军回来了?」
「是萧姐姐。」
倾城离开寝宫,迈开跪得发麻的腿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晒得头昏,心里冷得发慌。
他走在路上,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下子就离开了千百年,从坟茔里爬出来,回到这个城市探望他的子孙。从路人敬畏的脸上他看得出来他们还记得自己,可是……他再也找不到身在家中的感觉了。
回到帝都的消息已经传到城外,听说水月当天就宣布退军十里、停战十天。伫立城头远眺敌军的倾城聆听着河岸旁的号角声,心里充满了凄凉。
时间过得很慢,短短一年,发生了许多难以置信的事,风姿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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