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神魔倾城录-第1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龙儿不喜欢摩兰,他深信摩兰是个阴谋家。
他当然也不喜欢绯云,不只因为他杀了他娘,也因为只要他活着,别人就别想活得痛快。
他用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道德枷锁束缚自己,还要再匀出两条锁链,来绑住摩兰和龙儿,于是,他们只好饿着肚子行侠仗义,并且事后不可以留下姓名,不可以收人家一针一线。
摩兰变得越来越阴森刻薄,他无时无刻不用伤人的话嘲讽绯云,可是绯云却总是一笑了之。
直到这一天,在一条小河旁,摩兰红着眼睛讥讽绯云的迂腐作为,绯云耐心的听完,说道:「好好休息,我去弄些鱼来。」
他走了,摩兰开始尖叫着撕扯自己的头发。
龙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丑态,突然说道:「你是个白痴。」
摩兰跳起来打他,被龙儿一脚踹进河里。
龙儿冷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辱骂,早已被绯云当成忍辱负重的修行了。你在这里挖空心思呕心沥血的骂人,他在那里兴高采烈的修行,人家拿你当道具,你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真是蠢的可怜!」
摩兰惊呆了。
他沉默下来,不再叫骂,瞳仁也变得灰白。他坐在河滩上楞楞出神,良久之后,他发现绯云在洗澡。
他不可摧毁的镜甲已经脱下,他不可战胜的圣剑插在河滩上,他的飞龙也已经化成了龙宝石挂在剑锷上。
绯云赤身裸体的背对着摩兰。
摩兰咬住自己的手指,喘息着站起来,把那只用来烤鱼的铁@子握在掌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绯云。
龙儿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想,真像一篇漫画呵。
摩兰终于来到绯云背后──绯云没有回头,他一面洗澡,口中还哼着一首苍凉的小调。
摩兰高举铁@,冲向绯云,把锋利的铁@刺入他毫不设防的后背。
绯云扑倒在水中,鲜血泛出来,染红了河水,引来一群鱼,冒出细腻的泡沫,太阳落山了。
摩兰转身,撒腿就跑,一面跑一面大笑,他冲上河岸,面向西山落日跪倒,双手伸向天空,声嘶力竭的哭喊:「我终于杀掉他了──」
话音方落,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吐血。
龙儿走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心想:他到底能吐出多少血呢?等到吐光了血,他会否像漂白的纸一样,变成灰白色呢?
世界上没有灰白色的人,摩兰没等吐光所有的血,就断气了。
他跪在河岸上,面对夕阳,嘴角挂着血丝和微笑,眼中满是愉悦,看起来像是一尊精心打造的塑像。
龙儿还想继续欣赏,却听见绯云叫他的名字,就飞快的跑过去,把奄奄一息的绯云从河里拖出来。
绯云呻吟道:「好孩子,我是不是死了?好痛苦啊……」
龙儿答道:「还没有,需要我补一剑?」
绯云勉力摇头,叹道:「不着急,我还有话跟你说。我死之后,希望你能继承『西古尔德』这一称号。」
龙儿点头说「好」。
绯云欣慰的一笑,又指着那铠甲说:「这是可以反射魔法的镜铠『白银之神殿』,送给你。」
「谢谢。」
绯云让他摘下那挂在剑上的龙宝石,说:「那是我的红龙『梦魇之黄昏』,也送给你。」
「谢谢。」
绯云又说:「还有圣剑『正义之铭刻』,它误杀了你妈妈,作为赎罪,希望你能接受它。」
「谢谢。」
绯云叹了口气,笑道:「最后,祝你幸福……」他闭上眼睛,把死亡留给了自己。
「谢谢……」
绯云死了。
既然接受了他的名字和遗物,龙认为自己有义务替绯云做点什么。
龙把绯云埋葬在小河边,那是条很普通的河,普通的叫人难以肯定他是否能够称其为河。
绯云的坟也很简陋,没有鲜花没有坟墓,甚至连块墓碑也没有,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挖一个能够盛下他尸体的坑,已经是体能的极限了。
龙安慰自己:「他不需要墓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夕阳把粗糙的光晕撒下来,落到河滩上,便渗了下去,微微泛起沙砾状密密麻麻的光影,微弱的交织着,仿佛一滩的沙金,落在河面上的却加倍的反射开来。
浅浅的河水回光返照般的发亮,俨然深不可测。
天渐渐暗下来,水声却因为世界的静籁而变得更为清响,淙淙流向远方,渐渐淡出,终于和原野融为一体,渗进苍茫的黄昏。
龙凝眸远望,试图分辨天与地的界限,可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模糊。
眼睛酸了,他用手揉揉,打了个喷嚏,突然很想洗澡,倒不是因为身上脏,只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条河,平凡无奇的河。
之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怕都不会再回来,就算能够回来,怕也认不出就是这条河。毕竟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条河,唯一称得上特征的景观,只有这夕阳下的坟茔。
夕阳终会落山,那坟也不过是个小土堆,连碑也没有。
龙迅速脱光了衣服,趁太阳还没完全落山,跳下小河。
他游得很慢,怕一下子游完,就再也没有不离开的借口,他动作笨拙,却充满活力,像一头咬牙切齿挣扎的猛兽。
水很凉,冷冽的触感刺激了他的神经和大脑,下意识的继续思考刚才那个问题。
真不明白?他问自己,我为什么对这河恋恋不舍呢?因为这里死了两个人?
他一向胆大,可这不等于对死人有什么特别兴趣。
他游到了对岸,凶猛的翻了个身,向起点游去。
而且,我并不喜欢那两个大人,他又在胡思乱想。他们对我并不好,黄头发的还杀了妈妈……妈妈死了……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妈妈死了……」刺痛感麻痹了他的心脏、大脑、四肢……
「爸爸也不在了……」他意识到自己在下沉,却不想挣扎。
突然间,他猛然醒悟到,自己为何对这里依依不舍,那是因为,离开这里之后,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无限的天地,莫测的未来,他将孤孤单单的面对,他很害怕,真想有个大人来保护自己,可是妈妈死了,爸爸失踪了,就连诱拐他的两个男子也死在这里了。
他是孤独的,一种巨大的悲伤破茧而出,浸透了他的心房,他惊叫,哭泣,冰冷的河水呛进喉管,仿佛一口钢刀刺进肺里,痛啊……
他死命的挣扎着,无声的咆哮着,恨与愤怒赶走了恐惧和悲伤,他奋力划水,好像并非为了游泳,而是要把这冷冰冰的水,撕得粉碎。
他把自己想象成宝剑,要将这人世间所有自己还并不能真正理解的愁苦斩断,他想象着自己朝目标全力刺去,却发现水从头上退下,他已经游到岸边了。
他迷惑的站在沙滩上,水没过小腹,上半身被温暖的夜空包围着,仿佛置身于母亲的子宫里,他步履蹒跚的走上岸,感觉自己像是又出生了一次。
夜风吹拂着湿漉漉的裸体,粉红色的皮肤下,健康而美丽的肌肉兴奋战栗着,一如撞上蜘蛛网的昆虫。
他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瓷器般冰凉细致的肌肤下,隐隐有蔷蕾耸起。
龙忧郁的咬紧唇角,秀挺的鼻梁在脸庞上投下冷峻的暗影。得想办法再哭一次才行,她很清楚,女孩子独自流浪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又叹了口气,龙.雷穿上内衣,打算穿外套时,想起了绯云的遗物,于是赤着脚走到坟前,把那堆铠甲搬到河边,
洗刷干净,她先把「龙宝石」挂在颈子上,又穿上神铠.白银之圣殿,把圣剑.正义之铭刻佩在腰间。
尽管她身材高颀,比同龄人高很多,可剑和铠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龙盾.火红之荣耀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于是她只好摘下龙宝石,按绯云教给她的方法,召唤来红龙.梦魇之黄昏,把剑和盾放在龙身上,再次回眸,向绯云与摩兰的坟行了注目礼。
史上最年轻的龙骑将,西古尔德.龙.雷乘龙飞去。
当她升上夜空,多少长夜难眠的人,误以为天空出现了新的星座。
沧桑──
洪水退后,龙之介和文明也再度出发,踏上了游侠之旅。
他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自由自在的漫游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尽其所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风之子」乘风而来,逐风而去,他们的名字就这样传遍了大地,哪里有不公、有冤屈、有压迫,哪里就有人传颂风之子的名字,默默祈祷他来伸张正义。
龙之介和文明就这样生活着,直到有一天,文明说:「我们应该去找缪斯了。」
龙之介望着辽阔的群山,沉思良久,说:「的确应该去找她了,我差点把这约定给忘了。」
文明微笑道:「就算你忘了,我也会一直记着呢。因为,我是你老婆嘛,不就是要帮你记这记那。」
龙之介笑道:「是呀,你可比我脑子好用多啦!」
说这话的时候,龙之介乘坐在文明体内,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分开了,因此「彼此」、「你我」、「个体」这个概念,已经在他们的头脑中渐渐淡化,仿佛文明就是北条龙之介的皮肤,北条龙之介就是文明的心脏。
他们把彼此融合为自身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男人获得了主控者的成就感,女人则获得了被保护者的安全感,他们已经二心一体,成为一种新进化出来的半机械人形生物。
他们就这样二体一心的朝着那群山的尽头飞去,飞上沉静的青天,魔域就静静悬浮在蓝天白云之间,成了装点天地间那抹空白的风景。
龙之介和文明没有找到缪斯,魔域内一片荒芜,缪斯的居室内也早已人去楼空,桌椅上承着厚厚的尘埃,宁静的恍若天地初分。
龙之介叹了口气,说:「她走了。」
文明立刻帮他把下半截说出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说不定她还会再回来呢。」
龙之介说:「也好,我们流浪了这些年,也累了,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文明笑道:「那,我们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再把园子清理出来,可以种一些麦子和蔬菜,我们还可以在池塘里养鱼,你不是喜欢吃生鱼片嘛?以后我天天做来吃。」
龙之介也笑道:「你想的可真美,可是,要想吃到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养出来的鱼,我们可得再等一年半载,现在什么都还没有,你就想的这么美,真像个管家婆!」
文明咯咯的笑起来,机械与金属摩擦生成的笑声,听起来也是那么快乐。
拿定主意后,他们就飞下魔域,去临近的集市买各种生活用品。
文明走在大地上。龙之介说想看日出,她就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一直走,突然,脚下传来一声脆响──喀嚓!
吓得她一下子跳开,低头细看,原来是一只破碎的玻璃瓶子。
瓶子已经被踩得粉碎,多边形的碎片摊在泥浆里,露出地表的部分反射着橘红色的晨曦,仿佛一团蠕动的血渍。瓶子里还有一卷信纸,似乎写满了字迹,不过已经被污泥浸渍的不成样子,看不清了。
文明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文明,我听见响声,是踩到什么了么?」龙之介回头问她。
「是啊,踩碎了一个挺好的瓶子。真可惜,本来可以拿回去当花瓶呢。」
「小心伤了脚。」
「我是机械人,哪里会被玻璃扎破脚嘛!」
文明欢快的笑起来。
龙之介也笑起来,心里却憋闷得很,仿佛有种宝贵的东西被突然夺走,打碎,留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伤口。
举目眺望头上那轮初升的朝阳,龙之介猛然想到,当初他离开父亲与母亲亲手缔造的人间地狱,孤身漂泊在大海上时,也曾有如此感伤的阳光打在脸上。
返照青春的阳光使他胸怀激荡,心脏没来由的抽搐起来。
他后退一步,闭上眼睛,双手蒙住面,热泪顺着指缝淌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悲怆之中沉浸多久,直到她的拥抱把他唤醒。
永恒──
新世界元年五月,昆仑雪深。
圣母之水峰上雪花纷飞,兀自下个不住,把周围的大小山峰和半山腰许多琼宫梵宇,点缀成一个琼瑶世界。
倾城仰望苍穹,银灰色的天空仿佛孕育着生命的巨大子宫,默默的战栗着,俯首远眺,大地却是一片浑茫,变成一个雪海,远远有条不知名的河,蜿蜒曲折,闪烁着钢蓝的青辉。
雪花如棉如絮,满空飞舞,也分不出那雪是往上飞或是往下落。春江水月偎依在倾城怀中,身上虽然穿了厚厚的棉衣,却还有些寒意。
「这里真高。」一说话,白蒙蒙的哈气便迷了眼,春江水月只好眯着眼看这瑰丽的世界。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嘛,特地带你来看圣母之水峰的雪。」倾城感到她在颤抖,便抱得更紧了。
「十年前,在企鹅城,那个分手前的夜晚,你带我去了一个有桂花香的山峰,那里有很好的月光,就像真正的月宫一样。那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愿望,总有一天,我会带你来昆仑,登上人世间最高的山峰,站在与天最接近的地方看风景。」
「是这样啊……」春江水月幽幽叹了口气,泪水夺眶而出,旋即化作冰砂。
倾城帮她舔去了冰砂,低声问:「怎么哭了?」
春江水月仿佛仍沉缅在他舌尖的温热与温柔中,星眸半闭,痴痴的笑道:「哪里有哭?只是打了个哈欠嘛。」又娇慵的道:「我困了,带我去一个不高也不寒的地方睡觉吧。」
倾城也笑道:「我们都快老了,可还没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家。」
春江水月道:「可不是,我肚子的宝宝可不高兴一出世就流浪啊。你这个做爹的,还不快去造栋大房子来?」说罢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倾城心中不由一颤,叹道:「天下那么大,好地方那么多,我们该在哪里住下呢。」
春江水月笑道:「哪里有你,哪里便有好风景,不管去桃源还是蛮荒,我都不在乎。」
倾城笑道:「那好,我们下山吧。」
「不忙不忙。」春江水月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神气活现的说:「本夫人有个好主意:咱们就这样抱成一团,从山峰上像雪球那样骨碌骨碌滚下去,在哪里停下来,就在哪里安家。」
「好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倾城拍手叫好,抱着春江水月做势要往山下跳。
「哎呀,你可要紧紧抱住我哦。」春江水月低头瞥了眼险峻的山势,事到临头,反而有些怕了。
倾城笑笑,不由分说,抱着她一头栽下山去。
「哎呀呀,坏小子,你可要抱紧啊──」遥遥传来春江水月的惊叫:「抱紧抱紧,千万别松手啊,噢,你又吓唬我!呜呜,你再这样,我就哭给你看……」
两人星驰电射的翻滚下去,倚附在体外的雪越来越厚,果然成了一个硕大的雪球,蹦蹦跳跳的滚下峰去。
越过一层层迷雾缭绕的群山,穿越一团团出云含霞的幽谷,跨过一条条玉龙也似的冰河,在空谷回音的追随下,融入苍茫的雪海中。
大雪随后掩盖了他们身后的痕迹。
在这重归圆满的世界里,过去将成为历史,未来则沉睡着在冰层下,等待春暖花开的那一刻。
全书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代后记) 天照

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物和我们擦肩而过,有些像水一样地流走了,有些却会挂在我们的衣肩袖口,仿佛是时光为我们而特地送来的手信一般。
这些事物,有些本来就会和我们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牵挂,有些却似乎只是碰巧,才被我们在岁月中随手而羁留。
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们一般称之为「缘」。
「缘」这种东西,想来真的是有些奇妙,比方说,二00一年的九月分,那时候我刚开始读《倾城战记》,正被书中萦绕的那种仿徨和渴望所迷惑,其实我对作者还一无所知。
而在三年之后,我又重新翻开《倾城战记》的时候,却已经是为了要帮桃次郎写这本书的后记。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它足够令一个少年的嗓音变为深沉,足够令一个作者的笔调由轻快变为忧郁,也足够令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建立起深厚的交情。
当初因缘际会下,有缘与桃次郎一谈。
记得当初好像是讨论村上春树和王小波,谁知道彼此沟通起来,几乎不存在障碍,简直就好像是我剽窃了他的记忆,或者他剽窃了我的念头一样。
这样的谈话对象,在茫茫人海里面,碰到的机率实在是相当小。
古人说「相见恨晚」,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因此收到他的委托,要我来为《倾城战记》写这篇后记的时候,我惊讶之余,倒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桃次郎多半准备自己来写这篇东西的,但是也许他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在这部作品中,现在叫他重新面对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难免会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因此,他就找了记忆中第二熟悉这本书的人,来帮他寻回曾在笔端徘徊萦绕、并最终融入铅字的理念。
如前所说,两年的时间,无论对一个成熟中的青年,还是对一本不成熟的作品,其意味都不仅仅是散落在时间轴上的日历而已,《倾城战记》之于桃次郎,也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专注在完成这样一本书上,其中的心血与感触,也是值得任何人去怀想和品味的。
对此深有体味的是,在旁看着这部作品完成的笔者,桃次郎青春期的躁动与忧郁,其实都反映了在这部作品中。
桃次郎当初开始创作《倾城战记》一书的时候,本来没有打算写成如今这样的篇幅,他本来是打算,把这本书当作《辛巴达》或者《巨人传》那样的准童话故事来写的,而桃次郎版本的童话故事,从格调上来说,从来就不值得夸奖。
桃子博览群书,尤喜怪谭笔记,因此编起故事来,总带些些荒山野地里面的狐狸精味道。
当年聊斋里面凡是雌性鬼狐,一旦出场,不言「共留寝处」,便是「自荐枕席」,虽说是表露了人性之本,却也难逃恶俗之讥,写的故事虽然与才子佳人之流大相径庭,但凡是牵涉到卿卿我我或者风骚笑话之处,往往也显出一些聊斋本色来。
这是桃次郎作品中的风味,正如山西菜中的醋,或者四川菜中的辣一般,属于江湖菜式,不登大雅之堂,虽可见其独特,却不见其工夫。
我始终认为,这些调料不过是桃次郎无奈与无聊之下,为了维系一部长篇作品而作出的妥协罢了。
桃次郎其实有一种执拗的殉道式的写作理想,加上他那旺盛却又难以持久的创作欲望,他应该最适合创作的,其实是中短篇的单元剧式故事,因此《倾城战记》里面,简直可以说不存在一个完整的故事架构。
真正因这本书而有了生命,同时也赋予这本书生命的角色,只有两个人而已,叶倾城和春江水月,是全书中唯有的两个能够成长的角色,从这个意义上,他们也是书中唯有的「活着」的两个角色。
他们的相识、相聚、相知、相离,是这部作品的主线,也是令其他情节与角色沦为陪衬的全书最动人之处──因为安排了这一切的作者,在他们尚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结局。
海滩上悠悠一吻如许销魂,春江水月看到了蓝天白云下的新.雅兰斯金沙滩,看到了企鹅城温馨月光下的月桂枝,看到了凤凰城礼堂帷幕后的玫瑰花,三年来他们只见过三次面,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她在一吻中,拥抱了前半生的所有幸福,她确信自己此刻拥有了半个世界。
她红着脸问倾城看到了什么,她相信他可以带给她另外半个世界的幸福,可是倾城却指着海平面,对她说:「你看那海平面,古时候,它的名字叫天涯。」
少年走进大海,寻找远去的客船。
春江水月眼中的背影蒙上了水光,她突然想到,当年他从海里来,这是这副神态、这身装扮,当年他笑着走来,现在不顾而去,已非当年十八岁。
风吹过,倾城背后落下了洒洒声,那是背囊里的木偶洒在海滩上,小小的人偶倾城和小小的人偶水月,肩并肩躺在金色的沙坑里,潮水把它们带走了。
倾城踏波而去,流血的肩膀像是抹了一笔夕阳,大乘佛光化作朵朵白莲,在他足下盛开,送他度过无尽苦海。
夕阳照在魔剑上,染红了茫茫孽海,冷风穿透了心。
春江水月在风波里寻找着倾城,待要凝眸细看时,却被浪花迷了眼。
这里其实就已经是倾城的结局,也是梦碎回到现实时清冷的无奈,别离是相聚的终点,而成长是放弃的同义词。
人类之间的悲剧,大概就与两性之间的悲剧相仿,也就是语言的悲剧与交流的悲剧,我们只能通过象征符号来认识他人,于是也只能通过想象来了解他人,而想象是靠不住的东西。
与其说我们寻找情人,倒不如说我们在创造情人,然后再找一个适合我们创造出来的面具的脸,人们要犯了多少错误之后,才会了解,认为自己能够真正了解他人,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呢?
《倾城战记》的情节,其实到此时已经收尾,后面的故事,更多的是为了完成一个梦,这个梦是读者的梦,却已经不再是叶倾城与春江水月的梦──他们的梦已经被作者唤醒了。
后面的叶倾城与春江水月,身分已经单纯化成为了线索,线索是主角应尽的义务。而长篇小说中,角色总是会被分派各种各样的任务的,其中作为作者的化身,体现作者理念的角色也必不可少,在《倾城战记》里面,这个角色其实并不是贯穿全剧的主角叶倾城,而是戏分不多的春江水月。
叶倾城这个角色,仔细想来是非常奇怪的──虽然由于书中经常笼罩着更加奇怪和荒诞的气氛,而可能没有人发觉。
这个角色虽然有着伟大的目标与理想,却从来都缺乏与这些目标与理想对应的,与之相配的自觉与责任感。
如果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