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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全集)-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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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凌剑尖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脸:“没错,本王是答应了不杀你,如此千娇百媚,杀了未免可惜。”
    胡三娘美目之中泪光隐隐,似颦似愁,娇声道:“殿下!”
    夜天凌面无表情的收剑入鞘,淡淡对旁边道:“毁了这张脸,剜目断舌送到下九坊吧。”说罢转身往外走去,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胡三娘呆在当场,忽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几近疯狂的往前扑去:“夜天凌!你……你还是不是人!你……”后面的咒骂断在一声凄厉的惨呼中,夜天凌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烟火弥漫的黑夜。
    玄甲金戈,绿衣坊内外一律戒严,除了碧血阁前来增援的人被刻意放行,自广岳门火起后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人能进入绿衣坊,包括先后赶来的京畿卫和济王府亲卫。的e0c641195b2742
    夜天凌缓缓纵马出现在封锁绿衣坊的玄甲军前时,济王正大发脾气,一众玄甲军战士却目视前方置若罔闻,全然不买这位王爷的账。
    一见到夜天凌,济王立刻将满腔的怒火发到了他身上:“四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府园好歹也在我济王府的名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凭什么把我们拦在外面?就算我管不着这事,连京畿司都不能进去,你玄甲军想干什么?!”
    夜天凌只拿眼角往他身上一带,语调冷然:“三皇兄知道这是大事便好,有和我理论的功夫,不如好好管管家奴,若是再多几家这样的私烛坊,小心下一把火烧到济王府,恐怕谁也救不得你。”
    济王根本就不知这座闲宅里是碧血阁的人犯了夜天凌的大忌,听到这般刚冷无情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什么!”济王府靠私营爆竹坊牟取暴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原本事情隐秘的很,谁知去年不巧让京畿司查到了蛛丝马迹。天都中除少府司外严禁私造爆竹,这是不小的罪名,幸而汐王倒是个聪明人,替他瞒了下来不说,还表现的对此事很有兴趣,渐渐两府之间便往来频繁。今夜这私烛坊突然出事,对济王来说可真是火烧眉毛,天帝正在病中,这案子一牵出来定不会轻饶,如何不让他跳脚?关键是时值夏日,私烛坊根本是半歇业的状态,怎么就会突然事发?
    夜天凌没理睬济王铁青的脸色,冷哼一声:“至于京畿卫,防范懈怠,玩忽职守,明日等着听参吧!”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身前诸人,对站在济王身后不远处的汐王更是视而不见,说完此话,打马扬尘而去,玄甲铁骑紧随其后,人马飞驰,很快消失在黢黑的在长街尽头。
    “夜天凌!”济王指着玄甲军留下的一片狂肆飞尘几欲暴跳如雷,肩头忽然被一只手压住,汐王半张脸隐在随风晃动的火光下,明暗阴沉,“三哥,他是要和我们来硬的了,这时候故意弄出此事,摆明了是连你也不放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啊!”
    济王愣了愣:“故意弄出此事?”
    汐王道:“三哥难道没见这迁出的百姓都毫发无损吗?玄甲军分明是起火前便到了绿衣坊,早有准备了。”
    济王被那只手压的站稳身子,心头的火却一跳一跳的冲上头顶,怒道:“仗着父皇现在宠他吗?来硬的又怎样!难道我还怕了他?”
    “三哥说的是。”汐王站在他身后,眼底寒意?人,唇角却不易察觉的牵出了一丝阴冷的笑。
    凌王府今晚的灯火并不比往常明亮许多,却几乎是人人无眠。
    处理好一切事情已近凌晨,夜天凌屏退左右,独自往寝殿走去。一天烟火尘埃落定,月淡西庭,素衣微凉。
    碧瑶正从外面拿了什么东西回来,见了他轻声叫到:“殿下。”双目略有红肿,显然是哭过。
    夜天凌转身问道:“她怎样了?”
    “郡主已经醒了。”
    听了此话,夜天凌微锁的眉头却未见舒展,只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碧瑶像是还有话要说:“殿下……”
    夜天凌一抬手阻止了她,他着实不想再多听什么。碧瑶无奈,往寝殿的方向看了看,轻轻退了下去。
    当夜天凌步入寝殿的庭院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寝殿之前跪着个人,身形单薄,摇摇欲坠,显然已经跪了很久。
    他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这是眼下他最不想见的人。千洳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他,哀声叫到:“殿下……”
    夜天凌置之不理,径自往前走去,千洳膝行两步赶在他面前:“殿下!殿下!”
    夜天凌眼中冷芒微闪:“你在这里干什么?”
    千洳重重叩了几个头,钗钿凌乱:“千洳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只求再见殿下一面。”
    夜天凌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冷笑:“你是嫌毒不够份量,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千洳脸色煞白,摇头哭道:“不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殿下!我不知道那是毒啊!如果知道,我宁肯自己喝了也不会给殿下的!”
    夜天凌眼底冰寒:“那我真要多谢你了。”
    千洳满脸是泪,伸手想拉他的衣襟:“大错已成,千洳唯有以死赎罪,千洳不敢求殿下原谅,只要能死在殿下手中,死而无悔。”
    夜天凌猛地一拂襟袍,目露厌恶:“杀你脏了本王的剑。”
    千洳在他无情的话语中抬起头来,痴痴看着他,目露凄凉。
    冷风扑面,涔涔凉意如针似芒,一点点将她的心挑的粉碎,挑起那心底深处久藏着的哀怨孤苦,他刚冷的轮廓淡在迷离的水雾中,“是啊,我糊涂了,殿下是连杀我都不屑呢!从太后将我赐给你的那天起,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你每次来思园,都是为了应付太后派来的女官,天不亮便走。人去楼空,我就天天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园子,守着凌王府给我的锦衣玉食。我从来也不敢奢求和王妃争你的宠爱,只不过是求你看我一眼,哪怕偶尔对我笑一笑,万分的爱里能给我一分,我就知足了。难道我就真的一无是处,这么惹人厌吗?我是配不上你,可你又何曾给过我机会?”
    她越说越是绝望,分不清究竟是爱还是恨,只是死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夜天凌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的听着她的哭喊。
    忽尔青光一闪,他腰间佩剑出鞘,千洳的声音随着那抹清冷的光微微一浮,停住,她仰起头来对着他的剑锋,惨然而笑。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袭人的剑气并没有加诸在她的身上,但她看到长剑在黑暗中划出凌厉的亮光。
    “殿下!”
    “当”的一声,那剑合着血掷在她面前,夜天凌小臂之上一道长痕深现,顿时鲜血横流,他的声音漠然平稳:“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若欠了你,也已经用我的骨肉、我的血还你了,从此两清,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血沿着他的指尖越滴越快,迅速在青石地上积成一汪血泉,风卷残叶,他的衣角在她眼前飘摇,扬身一转,绝然而去。
    一行血迹,两身清冷。
    千洳不能置信的看着夜天凌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过了许久,她缓缓低头看向眼前的血染的长剑,青锋耀目,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仔细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将那散乱的钗钿端正,慢慢伸手拾起了那柄剑,剑上残留着他的血,他的温度。
    抬头,夜幕青天,月影冷淡,便如她的一生,从来都没有清晰过。
    转过青石道,夜天凌一步步迈上寝殿的台阶,他走的极慢,甚至在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完全停下了脚步,伫立片刻,缓缓的在那台阶上坐了下来。
    一切都安静了,他此时却有些不敢进入寝殿,碧血阁夺命的刀剑也好,济王的怒吼指责也好,汐王的阴谋诡计也好,都不曾让他有这般感觉,无所适从。
    手搭在膝头,臂上的血不停的滴下,一波一波的疼痛已经开始由肌肤渗透到骨髓,他却丝毫没有处理伤口的想法。方才那一瞬间,似乎觉得只有自己的血才能粉碎这样的荒谬,他几乎是痛恨自己,如果是他欠了谁的情,为什么要用清儿的痛去还?
    他抬手遮住眼睛,黑暗中却如此鲜明的浮现出一双清澈的眸子。她那样看着他,她在求他保护她的孩子,可他依旧做出了那个残忍的决定。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因有着剔骨割肉的痛楚而更加清晰,利如薄刃,竟让他想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
    二十年傲啸纵横,踌躇滋味,今宵始知。
    他不由得紧紧握拳,伤口流血时所带来的那种尖锐的痛,倒叫人心里痛快些。此时他突然听到寝殿深处传来几不可闻的啜泣声,压在额头的手微微一松,睁开眼睛细听,霍然回身,站起来快步便往寝殿中走去。
    宫灯画影,层层青帷深深,他赶到榻前,看到卿尘正蜷在丝光柔润的锦衾深处,她的手紧紧抓着被角,身子却微微颤抖,那压抑的哭泣声埋在极深处几乎就要听不清楚,却让他顿时心如刀绞。
    “清儿……”卿尘听到声音迅速的将泪抹去,但看到夜天凌,她竟然向后躲去,避开了他。
    夜天凌僵在那里,清冷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裂陷,直坠深渊,声音满是焦急:“清儿,你听我说。”
    卿尘隐忍下去的泪水猛地又冲出眼眶,她神情有些迷乱,只是一双眼睛灼灼迫视着他哑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他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他已经七个月大了啊,他能活下来的,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夜天凌伸出的手定在半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心疼的看着卿尘憔悴的模样,面带焦灼。可是面前那眼中的责问太锐太利,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无法和一个人的眼神对视,终于闭目扭头。
    泪沿着凌乱的丝锦,洒了一身,失去了质问的目标,卿尘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目光游离恍惚,无力的垂下,却猝然看到夜天凌垂在身旁的那只手臂满是鲜血,已然浸透了衣袖,滴滴落在榻前。
    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她骇然吃惊,颤声叫道:“四哥!”
    夜天凌听到她的叫声,回头看到她起身向他伸出手,他几乎是立刻便抓住她带到了怀里,卿尘挣扎:“你的手怎么了?”
    夜天凌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一瞬也不肯放松。卿尘此时身子虚弱,自然拗不过他,触手处感觉到他血的温热,原本心里那种悲伤无由的全化作了慌乱,她不敢乱动,只好向外喊道:“来人!”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夜天凌才被迫的放开了卿尘,张定水并没有离开凌王府,第一时间被请到了跟前。
    侍女们已捧着清水药布等东西跪在榻前,卿尘看着夜天凌满手的血惊痛万分:“怎么会这样?你,你干什么去了?”她勉力撑着身子要看他的伤口,张定水上前道:“王妃,我来吧。”
    夜天凌虽任卿尘离开了他的怀抱,却依然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攥着她,分毫不松,在张定水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薄唇抿成一刃,从侧面看去有些倔强的痕迹。伤口较浅的地方血迹已经有些干结,张定水将衣衫剪开轻轻一动,他没防备,不禁微抽了口冷气。
    卿尘眼见伤口极深,竟是新添的剑痕,轻声问道:“很疼吗?你忍着点儿。”
    夜天凌扭头看她,她的眼底乌黑明净,全是他熟悉的关切与柔软,茜纱灯下,一转光彩脉脉流泻,她脸上依稀仍见斑驳泪痕,黛眉轻颦,愁颜未泯,万分惹人疼惜。他摇头表示没事,凝视着她,居然缓缓而笑,那是从心里透出来的如释重负的笑,那样真实,那样愉悦,仿佛千里阳光下,冰莲绽放在雪峰之巅。
    卿尘在此时已经知道了她刚才所询问的那个答案,他的一点伤,已能让她揪心忐忑,不需要再多的原因,他所做的一切只因他们已是彼此心头最柔软的那部分,人可以舍得了骨血,却如何剜的出自己的心?
    服了几日张定水开出来的药,红尘劫的余毒尽清,但卿尘却因此元气大伤,时常觉得晕眩乏力,一日里倒有大半日靠在榻上阖目静养。
    让碧瑶和白夫人她们十分不解的是,以往卿尘若是略有不适,夜天凌无论多忙总会抽空相陪,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却时常不在府中,现在更是一连几天都未曾回府。
    卿尘对此并不多问,只是有一次在卫长征回来说王爷今晚耽搁在凤府后,她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看着天际浮云缥缈久久不语,随后召来吴未吩咐约束府中诸人,近日一律不准随意出府。而王府中除了之前的玄甲侍卫外,亦多添了许多冥衣楼的部属。
    第三天入夜时分,夜天凌回府了。
    卿尘靠在榻上看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喝了碧瑶端进来的一碗灵芝羹,他挥手遣退侍女,自己动手去了外衫,仰身躺在她身边。
    卿尘枕在他的肩头抬眸,他正低头细细的将她打量,那眼中清淡淡的一层光亮,暖意融融,却隐不下微红的血丝。
    “四哥。”过了会儿,她轻轻叫他,夜天凌应了声,声音有些含糊,将她再往怀中搂紧几分,稍后低声道:“我睡一下,过会儿陪你说话。”
    卿尘便抬手放了云帐,榻前一片静谧的安然,回头时他竟已经沉睡过去。
    她在他臂弯里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却睡不着,躺的久了隐隐觉得心口有些闷痛,便轻轻起身坐着。往日只要她一动夜天凌便会醒,今天他却睡的格外沉,卿尘将手边的薄毯给他搭在身上,黑暗中看到他的眉眼,在睡梦中平静而真实。
    明月穿窗,月光似水,幽幽铺泻一地,覆上眉间眼底,仿佛沧海桑田变幻,转眼千年。
    在他身边的一刻,前尘已逝,来日方长,过去的宁文清,将来的凤卿尘都只是远远的幻影。
    她微微仰头,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棱迎着那明净的月色,心中什么都不想,只愿这样陪着他,在日月交替光阴流淌的岁月中停贮在只属于他们的此刻。的
    夜天凌睡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朦胧中抬手,忽然觉得卿尘不在身边,立时惊醒过来:“清儿!”
    卿尘闻声扭头,夜天凌已完全清醒,见她手按着胸口,很快起身问道:“怎么没睡?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卿尘笑了笑:“白天睡的久了,夜里有些走困,便起来坐坐。”
    夜天凌眼中那丝紧张才淡了去,下意识的抬手压了压额头,突然有双柔软的手覆上他的眉心,迎面是卿尘淡淡的笑。他将她的手拉下来握着,卿尘隔着月光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道:“都好了吗?”
    夜天凌注视她,反问道:“你信不信我?”
    卿尘道:“信。”
    夜天凌唇间扬起一个俊峭的弧度:“那就好,这些事都让我去做,你照顾好自己,等过了这几天,我好好陪你。”
    卿尘目光和月色交织在一起,清透中略带着明锐:“即便不能如你手中之剑一般锋利,我也不愿变成你的弱点。你爱我怜我,将我护在那些风浪之外,可他们又怎会容我安宁?更何况有些人,原本便是冲着我来的。”
    夜天凌眼底异样平静,一层摄人的光芒漾出在幽暗之中:“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绝对不会。”
    卿尘静了半晌,莞尔笑道:“四哥,我也向你保证不会让你担心,呵呵,我明日去度佛寺找敬戒大师喝茶去,顺便小住几日,讨个清闲。”
    夜天凌微有沉吟,点头道:“好,我派人送你去,那里清静,也安全。”
    卿尘道:“让冥衣楼跟着我吧。”
    夜天凌低头端详她,她只笑的一派无邪,见他若有所思,她问道:“怎么,你不信我能与敬戒大师品茶论法?”
    夜天凌唇角往下弯了弯,吐出一个字:“信。” 
第7章 山登绝顶我为峰
           圣武二十八年七月丁丑,对在大正宫中度过了大半生的孙仕来说,是个永生难忘的日子,若许年后当他翻开《天朝史》看到关于那一夜的寥寥几行记录时,都会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夜深人静,露水微凉,月辉在通往宫阙的天街之上洒下神秘重纱,伊歌城中万千人家街道纵横,如同一盘巨大的棋局,铺展在天地之间。
    一阵阵马蹄声打在上九坊的青石路上,落如急雨,凭空给这深宵月华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遥遥远去,先后消失在宫城深处。
    承平宫本就是皇宫中较为偏僻的一座宫殿,自从定嫔被逐出宫,便更是人迹罕至,青苔露重,草虫清鸣。
    然而相对于重兵把守的各处宫门来说,它离天帝此时居住的清和殿也不过隔着几座宫院和一个占地较广的御苑而已。
    承平宫中密集的脚步声并没有为这座沉寂的宫殿带来光明,夜天汐站在一片黑暗中望向四角庭院的上方那片暗青色的天空。
    曾几何时,幼小的他也曾站在这庭院中抬头,身后灯下是母亲孤单寂寞的身影。
    一抹轻云遮月,在他脸上覆上了渐暗的阴影。
    “五弟!”济王在前催促了一声,他举步往前走去,身旁尽是全副武装的京畿司侍卫。从这里踏入了大正宫,离金碧辉煌的太极殿便只有一步之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
    嘴角弯起别有意味的隐笑,随着他抬手挥落,叛乱的刀光划破了整个宫阙的宁静。
    在汐王和济王的策划之下,近日来被各方实力频频打压的京畿卫以及两府亲卫,借着承平宫中的密道发起兵变,一路未遇多少阻拦,直闯清和殿。
    清和殿中,孙仕刚刚服侍天帝就寝,深夜闻讯,不免被震在当场。
    飞奔前来报讯的内侍跪在地上抖成一团,寝殿之中顿生慌乱。孙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厉声喝止众人,匆匆赶去禀报天帝,却见黄龙寝帐内天帝已然起身,挥手拂开云帷。
    “孙仕,外面为何喧闹?”
    孙仕趋前跪倒:“皇上!济王和汐王带兵攻入宫城,要求面见圣上!”
    天帝一愣,直身坐起:“所为何事?”
    孙仕道:“外面报说京畿卫抵制兵员裁撤,欲请圣上收回成命。济王怕是因封爵被削,心存不满。”
    天帝心下顿生惊怒,以手击榻,“混帐!”的
    此时外面隔着夜色传来一声巨响,似有无数重物齐声落地,震的大殿地面微颤。一个内待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奏道:“启禀皇上!凌王调拨玄甲军入宫护驾,玄甲巨盾已将叛军挡在了殿前广场!还请皇上示下!”
    孙仕先松了口气,却见天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神色由惊怒逐渐转为一种异样的凝重。孙仕毕竟也是跟了天帝几十年的人,久历风浪,立刻想到玄甲巨盾乃是军队对阵常用之物,巨大坚固,沉重异常,宫中并不曾常备。想到此处心底没来由的一凉,却听天帝沉声道:“御林军何在?命方卓即刻调集五部禁军殿前待命!”
    话刚说完,已听殿外有人道:“御林军统领方卓、副统领秦展恭请圣安!”
    须臾之后,内殿传出天帝沉稳的声音:“朕安。”
    自前太子被废后,御林军在凌王手中整治了四个月,此后废黜了由东宫统调的惯例,直接对天子负责。不久凌王大婚,主动让出神策军兵权,紧接着九王事发,神御军亦不再由任何一名皇子统调。至此,天都三军已完全在天帝亲自掌控中,这便如在当时因储位空虚而逐渐升温的朝堂上当头浇下一场冷雨,令众人都清楚的意识到,如今依旧唯有一人能左右整个天朝,那便是大正宫的主人,天帝。
    历经整饬之后的禁军大改其观,几可与出自战场的正规军相较,因此虽神御、神策两军远征在外,天都内有两万禁军,中有京畿卫,外有玄甲军,依然是固若金汤。而此三方平均实力相若,亦处于一种基本的平衡中,任何一方也不可能单独与其他两方抗衡。
    方卓在殿外请罪道:“末将失职,未能及时防范,至使叛军惊动圣驾,罪该万死!”
    天帝并无降罪之意,命令道:“玄甲军平叛你们不必插手,平自此刻起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入清和殿。”
    “末将遵旨!”
    大正宫中风吹灯影,四处陷入惶乱,刀光之下,宫人奔走躲避,叛军杀至清和殿前,正被玄甲军迎头截下。
    随着铁墙般玄甲巨盾的出现,四下宫门轰然阖闭。
    清和殿前火光如昼,密密麻麻的玄甲铁卫居高临下张起劲弩,琼玉高阶之上尽是金甲明戈的内廷禁军,排排布列,肃杀阵势逼人生寒。
    叛军阵脚大乱,被断在宫门外的少数立遭镇压,困于殿前广场中的大部分顿成瓮中之鳖。
    刀剑交击,甲戈碰撞,高墙外喊杀声冲起高潮,很快陷入平定。
    殿前负隅顽抗的叛军被玄甲铁盾慢慢逼至一处,只见大殿龙阶玉壁之前,御林军如金凤展翅般裂开一条通道,一人玄衣劲甲出现在殿阶尽处。
    圆月当空,月色金辉笼罩在他卓然峻峭的身形之上,仿佛整个天地间,只余他一人独立。
    他遥遥站在那至高处,只往挣扎困局的叛军看了一眼,转身的一刻轻轻抬手。
    手落之处,明火骤熄,黑暗中,箭如雨下。
    (本章未完,原因同第55章中所述) 
第8章 公案三生白骨禅
           明月风清,山间夜长。
    淡茶,带着一缕苦香,静室空灵。
    敬戒大师手中的一个粗木茶杯用了多年,其上纹理光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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