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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世莲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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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软塌上的谛听,依旧只露出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神色慵懒地半合着眼,身边或站或坐了六七名容貌或艳丽妖娆,或清美可人的美人,衣着繁复华丽,却颇为暴露,手上端着点心盘或者正摇晃着华丽的羽扇。
闻言,众人皆露出奇异的神色,谛听也睁开了眼,诡异地打量着青宝:“你看得见?”
她忽然笑了:“不,我看不见。”说罢,自动自发地寻了个椅子坐下。谛听思索片刻,忽然起身向她走去:“让我看看。”
“看什么?”她不解。
“你的莲花。”他一脸理所当然。
“别想。”青宝嗤道,这莲花长在左胸上,又不是手上,想看就看。
谛听俯下腰,对上她的眼:“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师弟来这做什么,嗯,还有佛灵舍利……。”
她微笑:“第一项先告诉我,然后让你看,完了再让我看舍利。”
“成交。”
片刻后,看着正在沉思的青宝,谛听轻轻伸出手抚上她柔软的左胸,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顺着他的指尖流过,谛听神色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不愧是佛灵莲花,灵气如此之强。”正要兴奋地解青宝衣襟的谛听忽然留意到她神色里闪过的讥诮,他正觉不对,一道清雅中带着微怒的声音响起:“谛听,你在做什么。”
谛听身子微僵,微笑的面具裂了条缝:“人类果然是最狡猾卑鄙的动物啊。”这个臭丫头都是算好的。
他返身抱抱着玄莲的手臂,干笑:“莲……别生气,我,我只是……。”他难得口吃。
玄莲淡淡看着他:“我有说过不要随便对她出手吧。”一旁的美人们似乎被谛听的情绪影响,也有些骚动起来。
“莲……我没有啊。”他真是很委屈啊,莲怎么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怪他呢。
青宝额经一跳,莲?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她哼了一声,径直往门外走去。玄莲有些复杂地看了眼谛听,拨开他的手,也跟着青宝离开,走远了,还听到谛听委屈的唤着:“莲;别生气啊……。“”
这一次出去,便如正常的距离,只走了一会儿便出了房门,青宝直接上楼。玄莲看着嘭地在他面前甩上的门,无奈一笑,顿了顿,推开门进去。
“好了,气也出了,想必你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吧。”
青宝正趴在窗边吃葡萄,哪里有之前半分生气的模样。
****
戴着斗笠的月白色人影,跨出一栋青瓦大宅院,看了眼手里的账册,凤眸里流露出冰冷的光:“清洗干净。”
十几道黑色的人影便梭地消失了,不多久,浓郁的血腥便飘散开来,白衣人仿佛很习惯这样的味道,慢悠悠地转了几个弯,又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不一会,卖果子的小贩忽然颤抖地指着对面街道房屋群里冒出的烟火大叫:“不得了了,起火了,刘大善人家里起火了。”
第七章 妖夜行之——谋算 上
坐在屋顶上,青宝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懒洋洋地看着远处冒起的冲天火烟染了白云污浊。“真是的,大白天就这么肆无忌惮。”这一出不知道又准备上演什么戏。
罢了,她很没公德心地将一把吃剩的糖葫芦串子随手扔下房顶,只听微有破空之声,身边瓦片顿时碎做片片,却在溅至她身边时忽然掉落,仿佛遇到一堵无影墙。
“你很闲是么。”低低柔柔的声音听不出怒意,却教人没来由一寒。青宝将钉在衣袖上的葫芦串子拔下来,笑着对上纱笠后的凤眸:“是你很闲,小师弟,杀人放火这种事,比较合适月黑风高夜,白天里小心神佛入眼。”
“神佛不入世,你又向谁借了胆?”敢来管他的事?月华轻笑。
青宝伸了个懒腰:“修罗王行恶鬼狱,谁又敢管,莫要顶着佛名出来为恶,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种事太累。”她只想把玄莲那尊佛拖入凡尘陪她逍遥,可不是要他去学地藏王菩萨。
“你这是在警告我么?”月华撩起面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敢。”青宝笑得可爱,星眸里毫不遮掩厌弃,以前自己曾如何的喜欢这张优雅绝美的温柔皮相,如今就有多么讨厌,不知为何,只要靠近这个人,心底便有莫名的烦躁与厌恶。让她以为当初的倾心与伤心都是错觉。
月华低头,微挑的凤眸轻弯,波光柔转,眉梢眼角流泄出千般风情:“‘师姐’你真是越发与以前不同了呢。”越来越放肆。
虽然看到他眼里幽光森冷,可目光却不受控制落在那似笑非笑的滟涟红唇上。妖孽!青宝定了神,心中暗骂,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美色。
两人正暗自较劲互瞪,忽然听到瓦片碎裂的声音,月华恍若未闻,青宝只得从袖子间弹出银丝,一把将摔下房檐的人拉回房顶。
“阮大人,天气真好,你也来逛房顶看白云苍狗啊?”
阮东思晃了几晃才站稳身子,尴尬地道:“呃……是啊,是啊,真巧,呵呵。”身为洪州父母官,却来爬人家房顶这种事,即使是大白天,也无法解释。
青宝瞧着他面红如滴血,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好笑,再看他完全不敢往月华的方向看,也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房顶了。
她暗自啐了口,果然是倾国妖孽,心中自动再把月华妖孽级别上调,偷瞄了眼已经放下面纱的月华,却发现他异常安静,不由有些后悔方才出手,暴露了一些没打算暴露的东西。
“阮大人,要不要到院子坐坐?”青宝笑嘻嘻地招呼,心里临时冒出个念头。阮东思犹豫一会,正待拒绝,却见她忽然很亲热地贴过来,“哎呀,上次小青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来吧。”
“不必,不必,是阮某的不是……。”他下意识地后退。
“要的、要的。”看着他斯文白净的面皮越涨越红,额头冒出细汗,青宝愈加热情地逼近。
“这、这、这……请不要……。”再靠过来了,阮东思实在不习惯,却秉着谦谦君子的风范,不敢推开她。
“嗯嗯,我师弟也会去哦。”青宝忽然道,不理会背后两道冷光。
“咦……?”阮东思楞了楞,看向一旁修长清美的白影,方才那惊鸿一瞥,教他瞬间迷了神智,可方才面前的小师傅却称她为“师弟?”
“还有……。”
“还有什么?”正沉浸在自己混乱思绪里的阮东思下意识回道。
“阮大人,你要掉下去了。”青宝一脸悲悯地道,随着一声惊呼,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叹了口气,笑着对楼下叫:“哎,阮大人啊,我也要掉下去了,接好啊。”说罢双手呈飞天姿势摊开,跳下屋顶。
月华冷冷看着下面鸡飞狗跳,唇边勾起弧度,想要置身事外,不让玄莲被牵扯得太深,所以先下手为强么?
手忙脚乱放下青宝,阮东思薄薄的面皮又染了殷红,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小师父在整他呢,他们并无过节,一定是他多虑了。
青宝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阮东思只得拱手苦笑,跟着她在院中石桌边坐下。
“来来,阮大人,千万别客气啊。”青宝热情的布茶,对这个看起来很书呆子气的阮大人,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者说,是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肯为一介平民以手挡刀的官儿,是只软柿子,而她最擅长就是捏软柿子。
“您又救了我一次啊,真是爱民的好官,那些刺客肯定是大人太秉公处事,而对大人怀恨的刁民!”青宝做崇拜兼愤怒状。
阮东思呼吸微窒,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转开脸:“咳……是啊。”
这个人完全不会做戏啊,他究竟是怎么爬上洪州都督的高位呢?青宝支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前日里分明一副凛然正气的模样,如今不过几日竟然就如此心虚啊,
“咳,您的那位……。”阮东思装作没看见青宝诡异的眼神,看向屋顶。青宝笑眯眯地颔首:“嗯,叫我小青就好,那位是我的师弟,初入佛门,亦是带发修行。”
竟然是……男子啊,那样皎皎如明月美玉,肤色虽偏苍白,却愈加显得清瑰艳绝的人儿……竟看破了红尘么?
似乎听到他心中的恍然叹息,青宝忽然兴味盎然地问:“我师弟很美吧?”
“平生仅见之绝色……。”阮东思忽然记起如此形容男子,亦是侮辱,不由又尴尬地僵了僵,半天才拗出一句:“标致人物。”
“大人对男色如何看,天朝贵人间如今可是颇盛行,就连当今天子也不能免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从屋顶翩然而落的月华。
阮东思梭地敛了两道英气的眉,正色道:“此风不正,有违天地阴阳之法,岂能可取,丈夫者顶天立地,不能修身齐家,尚以色伺人如何对得起宗法父母?”
果然是个书呆子啊,不过朝野中竟然有这样的清流,还是在这鱼米富庶之地,让封镜之那个大奸臣听到了,必然笑破肚皮。
“小青师傅?”他偏头看看出神的青宝。
闻言,青宝心中蓦地一动,一张圆圆的喜福娃娃脸忽然浮上心间,她垂下眼帘,笑起来:“师弟……。”
“吓……。”阮东思忽闻此言,蓦地转头,顿时脸色一阵白红,只但愿自己的话没有被他听去。
“阮大人……。”
“嗯……。”瞥见那白影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离开了,阮东思不由沮丧。
“你要掉下凳子了。”青宝弯着笑眼,看着他因身子太偏侧,狼狈坐在地上。这么有趣的人竟然被月华盯上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八章 妖夜行之——谋算 中
“果然让人逸兴腾飞啊!”滕王阁上,发丝随着风飞舞,她极目远眺,春风秋月尽收眼底,近可见繁华街市迂回曲折,错落有致,西侧两江浩浩汇流,远处长天万里,西山横翠,南浦飞云,长桥卧波,令人心旷神怡。
“猴子也会假斯文。”优雅地品着香茗,月华嘲讽。
青宝冷笑回嘴:“恶鬼偏有一副欺骗世人的画皮,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哼!”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谛听、玄莲的兴致,那两人交恶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倒是阮东思赶紧上前做和事佬,端着精致小点心递上去。
“来尝尝洪州特产。”
书呆子请客,她就鸣金收兵好了,青宝吃着精致小点,懒得再浪费口水。月华看也没看阮东思面色微红的模样,漠然地转过脸。
阮东思有些失望,却不以为忤,只道是那日出言唐突,得罪了人,但他并不希望那清瑰如谪仙的人厌恶自己。
青宝笑眯眯地硬扯过阮东思陪她四处溜达,这一层是滕王阁顶层,布置得幽雅华丽,非权贵不得入,怎么看也不像书呆子的风格,据她的小道消息看来,阮东思任洪州都督这两年,可是为官清廉,政绩斐然。
“书呆……东思兄啊,你能把洪州治理得政通人和,很本事呢,到时滕王阁上宴四方,或许也有一个新的王子安,再续写一篇惊世大作。”
并不介意她自来熟的叫法,阮东思淡淡一笑:“当年腾王殿下挥霍金石,大动土木,落下挥霍纨绔恶名,东思初以为世事皆如表面,善即善,恶即斩,直到身处此位,方知个中三味。”
青宝把玩着帘子上的红宝石璎珞,漫不经心道:“哦?”天极太祖幺弟受封滕王,因好奢靡被谪贬数次,却始终不改奢靡恶性,挥金如土。
“水至清则无鱼,当年的滕王殿下若非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那么玄武门之变中,被太祖斩杀的叛王,大概也有他吧。”
青宝无言看向立在窗边的阮东思,他此刻正怅然地望向天边。
“东思兄可以不必坚持,采菊东篱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他不是做官的料,太过耿直与不屈,虽然她不知道究竟他的背后有谁,能辅助他至如此高位,但若不在宦海中踩着众人而上,那就只能被淹没,郁郁而终。
阮东思斯文的面容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坚毅,双目豁然有神:“东思不敢妄言为官能让海清河晏、宇内四清,却也希望凭微薄之力,让一方百姓无忧,无愧十年圣贤书。”
“我还以为你会说,今圣贤德,必能让你有一番作为呢。”青宝嘟哝。
“东思至此位已然力不从心,若再往上,不过尸位素餐罢了。”他神色平静地摇头。
青宝忽然笑了,依着窗框边直直看向阮东思:“书呆子,你今日到底想要说什么呢?”跟一个小丫头说这些话,他并不是只想抒发一下理想感慨而已吧。
阮东思怔了怔,继而绽开一个带着涩意的笑:“不愧是朝廷的钦差。”随即面色一整,对着青宝恭谨地作了一揖:“大人,下官虽不才,却也不敢置百姓于不顾,贪赃枉法,确有内情不便上报。”
青宝听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变成代天巡守的钦差?他贪赃枉法关她什么事?
“还请几位大人速速离开洪州城,否则若有不测,下官实在……。”
“等等,你是说我们会有不测?”青宝抓住关键字眼,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却只在阮东思眼中看到担忧与浓得化不开的忧愁思。她并不容易相信一个人,但此刻,她相信他是在为他们担心。
“你此刻不该杀人灭口或者……求饶恕罪么?”青宝眯着眼,身上不自觉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势,让阮东思有些压迫感。
“下官岂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这洪州城非下官在此不可,终有一日,下官必向朝廷谢罪。”他神色里有决绝的凛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小青,有新的茶点来了,你不过来试试么?”玄莲清雅温和的声音渐渐靠近,青宝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额姿势,随即又笑嘻嘻地拉着阮东思出去。
“此事,勿与第二人说。”悄悄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她径直朝众人坐处跑去,积极地跟谛听抢食。
一个人呆立着的阮东思,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自己手心,正要跟出去,忽然墙壁裂开了个口子,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片刻后,青宝正疑惑地瞟向久久不见人出来的回廊,便瞧见阮东思推开回廊侧门出来,一见众人便微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各位,下官差点忘了今日水利督修来商量要事。”
谛听看着阮东思笑笑:“那阮大人自行先去罢,我们迟些再回去。”
阮东思再三抱歉后,便下楼去了,谛听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随即看向青宝,却见她正盯着阮东思的背影出神。
谛听正想开口,滕王阁下忽然一片吵闹,兼有金戈撞击之声,数十道穿着各色衣着的人影提着刀剑口称:“杀贪官。”攻上来。为首的阮东思正领着两名侍卫边战边退,着急地对着众人大喊:“快离开此处。”
玄莲手腕一抖,一把银色软剑如游龙出海般串出袖口,挡在青宝面前,而谛听则仍旧懒洋洋地靠坐在栏杆边,只是向来上翘的唇角此刻看起来更像一抹冷笑,月华老僧入定般依然喝茶。
这些人本来并不构成什么威胁,只是他们似乎并不像上批人那样急着动手,在确定没有其他入口处后,其中一人忽然甩出数十颗黑色球状物,那球状物一落地便嘶嘶地冒出诡异的绿色火焰来,木质地板上被溅到,竟然腐蚀出数个洞。
“唐门腐骨魔焰,大家小心……。”青宝脸色微变,大喝出声。闻言,众人一怔,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人,光听名字也知道不是很么好东西。
一阵浓烈的毒烟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弥散开来,半层顶楼就这么在街市边众目睽睽中炸飞了一半。
****
指尖滑过白皙的颈,谛听一点点小心地将散发着异香的药膏涂抹在那略显狰狞的伤口上,皱眉道:“你之前做什么要帮那丫头挡掉飞溅的毒液,若伤了脸怎么办?”
玄莲淡然一笑:“我是男子,容貌无关紧要,但小青不同。”
谛听按下他欲收拢衣襟的手,妖媚的眼里燃起不悦的火焰:“你真的要为那丫头放弃自己的修行么?你可是‘圣徒’……。”玄莲看着飘飘荡荡的刺绣纱帘,打断他的话:“谛听,我从未放弃什么,因为我只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已,那些盛名于我而言从来不重要。”
谛听看着玄莲琉璃水晶般的眼眸,有些茫然地轻叹:“我从来不知道要什么呢。”留着修长贝甲的手指轻轻滑进玄莲的衣襟内。
“你喜欢她么?”
玄莲微合了眸,轻轻靠向软塌:“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
玄莲唇边勾起个浅笑:“我只是见不得任何人伤害她,谁都不可以。”谛听眸色微黯,不甘愿地道:“好,我会保证她在这里的安全。”这个人不是该和他一样无心淡情的么,怎么可以拥有这些平凡人类的情绪呢。
“那现在,我要索取一些我该得的了。”他勾起个异常魅惑的笑,手指轻轻勾起玄莲顺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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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妖夜行之——谋算 下
方进门,刚摘下斗笠,他便勾起个冷笑,为黑暗中不自量力的偷袭者,几道尖利的破空声迎面而来。
身形微侧,‘嗤’的几声,身边的墙被击破了几个几个洞,他冷冷出声:“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动我么?”
一道暗影自黑暗中走出,声音隐着怒气:“我说过,你要做什么,没人会管,但是不要牵扯到我们,特别是师傅。”
“不过是被毒液溅了个小伤口……。”他话音未落,青宝已经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你从来都只会为自己考虑,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么,无耻!”为什么有人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能这么轻易去伤害别人!
月华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去考虑,达到目的必然要有牺牲。”只要牺牲是在能接受的范围。
“你……。”青宝忽然梗住了,这个人一直生活在权力中心的漩涡,长期以来只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人心看得过分透彻,所以只会居高临下地看着,利用人心的弱点,又怎么会去在乎那些被利用的人会不会痛,会不会伤心。
“你知道宫内这些年,为何没有任何宫妃诞下龙胎么?”临行前,贤妃曾在御花园里和她说的话,忽然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宫内恶斗,牵扯着各种微妙势力,陛下清清楚楚,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与人恶斗,各种手段尽出,就像把一只羊扔到狼群中,当羊被咬死,那么他便有理由出手收拾掉狼,或者敲打狼背后的主人,这只是权力制衡的方式。”贤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有孩子,不是登天梯,而是催命符。”
青宝看着月光下这张美丽诱惑到极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片森寒,一种莫名的惧意让她忍不住微颤,不论是恨也好、爱也好,对于这个人而言,大概也和钱物没有两样,都是可以利用的一种东西。
飘飘荡荡的帘子在月华脸上落下幽深阴诡的暗影,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人气。“你不是人。”低低声音带着颤抖从喉间发出,她蓦地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八月的时分,他的手却冷如腊月冰,指节优美如同雕塑。
“师姐。”他低低柔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叹息:“你现在才发现危险,是不是迟了呢?”他可是太温柔忍耐,所以才让她忘记一些事实。
“你要做什么?”惧意和厌恶让她努力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她怎么忘了,这是个完全没操守的男人。
借着月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儿,月华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不顾她挣扎将她拥入怀中,将脸埋入她的发间。
“有一天,你会为了玄莲杀我么?”
青宝僵了一会,不为别的,只是心底忽然有什么被触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不受控制的蔓延。
“若你要伤他,我会。”月影摇晃,夜凉如水,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心底却仿佛有另一道声音在哽咽。
压下那那种异样的感觉,她冷着脸推开他,却忽然软了声音:“我们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这是她第一次,也会是唯一一次请求。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也没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
走到窗边,月华安静地看着静谧的夜,深沉冰冷的凤眸里渐渐晕开一片清芒,他拿起笛子轻轻吹起长相守,寂寞凄凉的曲子飘扬开,划开前世今生的距离。
曾经也有人这般怜惜他,这般怜惜……只是,从今往后,便要忘却么,忘却唯一的温暖。
细细的殷红,一点点的从嘴角涌出,落在他雪白的衣上,溅成零落的红梅。
远远地,街道黑暗角落里,一双眼睛悄悄地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宛如飘渺的魂,不禁闪过一丝心疼。
****
“阮书呆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每个月都要到你这里来?”青宝一脚踢开谛听的房门,仿佛没有看见谛听正伏在玄莲身上的暧昧姿势,径直上前一把推开他,然后把玄莲拽到自己怀里,仔细地查看了他锁骨处的伤口,确定都上好了药,方才帮他拉好衣襟,以免春色外露。
“小青……。”玄莲想要说什么,青宝点了点他的唇,先开口:“不用和我解释,等你想告诉我,我再听。”这点信任还没有,她怎么把这尊佛弄到手。
玄莲温柔一笑,琉璃眸底漾开温暖的涟漪,回手轻揽她的细腰。
“咳咳……这里还有外人在。”谛听有些不悦又有些嫉妒地看着两人,那种奇怪的柔和气场是什么,笼罩在两人间,仿佛很舒服而柔软的样子,外人无法进入的氛围,他从来没有见过呢。
在玄莲的温和却带着压迫感的目光下,谛听只得不甘不愿地说出那日他没有对青宝说完的话。
“也就是说,阮东思是中了血梅,是血梅党的人,他在谛听处是为了暗中取得血梅之毒的解药,那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攻击的对象?”青宝眯着眼,思索着。
“秋收快到了。”遭她强行抱在怀中,玄莲不习惯地动动了动身子,薄薄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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