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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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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岚一个人柱着头，坐在桌子旁，“希望龙先生的藏书里，有我现在感兴趣的东西。”
“龙先生在家么？”轩辕岚站在龙天行的院子外恭敬的扣门。
这座房子是溪山村的村民为龙天行建的，就连在村子里只有一座充作夏季避暑别墅用庄园的陶朱行宁家也出了五枚银币。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有个大病小情的，平时多结交些大夫，对那些怕死的有钱人来说不是坏事。
屋子不大，两进五间，乡下人家已经感觉恨宽敞，加上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墙用木板夹着，栽着一些花草，平常龙天行无事就种花养草，生活倒也是悠悠哉哉。
“小岚呀，进来吧！”龙天行醇厚的声音自屋内传出，轩辕岚也不客气，自己开门进去，来到左厢书房内。
龙天行坐在藤椅上，正伏案看些什么。轩辕岚凑近一瞧，是一张图，画着一些毫无美感的线条和圆圈、方格。
“小岚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么？”龙天行似乎是有心要考教轩辕岚，指着图问道。
“好像是地图吧。画的地方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轩辕岚也不掩饰自己的感觉。说着，用手指图，“这是山吧……”轩辕岚指着图，“这是河流，在山上，应该是山上的溪流吧，这是什么呢？”轩辕岚指着分三排排列上三、中四、下三的十个小点问龙天行。
“哦，这个我用来表示村庄。”龙天行大有兴趣的提示着。
“那这个呢……等等，我明白了，这是我们清水的地图，难怪我看着这样熟悉！”轩辕岚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细致的地图，虽是画在一张羊皮之上，可就是他在父亲轩辕维做事的衙门中看到的地图，也不如这张细致。
龙天行吃惊的观察面前的男孩，观察这个竟能看懂地图的男孩，“你肯定么？”
“当然，龙先生你看，这山是冲霄山，这个溪流就是清溪了，旁边的村庄是我们溪山村，这个村子应是林山村，这个方框应该是城市，是清水县吧，这个大一点城市的就是丽山郡城了，先生看我说的可对？”轩辕岚一脸得色。
“没错，没错，小岚真聪明呀，”龙天行又仔细看了一眼轩辕岚，抚着胡须称赞道，他只四十多岁，未显老态，这样作来，倒有些做作似的，“小岚在哪里学的这些呢？”
“没有学呀！我就是在先生这里借过一本帝国河川志，自己看了几张。”轩辕岚指着一边书架上的藏书，“难道龙先生忘记了？”
“是这样，”龙天行点点头，话题一转，“小岚今天想看什么书？”
“今天不是向先生借书，我是来感谢先生四月以前的救命之恩的。”说罢，轩辕岚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这算不得什么，既然学会些许医术，救人活命是应该的，不要放在心上。”龙天行摆摆手，毫不在意。
“先生可以不放在心上，小岚却不敢！”轩辕岚继续恭谨的回话道。
“也好，我已经受你一礼，可以了！你……还有事么？”龙天行也知道，在于他，可能那只是一次出诊而已，而在于轩辕岚，便是活命之恩。如此，也就受了轩辕岚一礼。
轩辕岚抬头看一眼龙天行，突然跪倒，叩了一个头，“小岚还想请先生收留。”
龙天行初时一晃，随即坐稳，“你要我作你的老师？如果我没记错，你原来是在林山村东郭先生那里读书吧，你现在还没有功名，我能教你的也就是东郭先生教的那些，现在拜我做老师没有用的。”
“不，小岚想向先生学其他东西。”轩辕岚正色道。
“其他东西，你要学什么呢？”龙天行疑惑的问道。
“除了经书，什么都可以。”板着脸，轩辕岚头稍稍一抬道。
“什么……都……可以？除了……。经书？”龙天行来了兴趣，“我可是进士科的状元，你向我拜我做老师，却不学经书，你要学什么呢？”
“治国兴邦之学，富民强兵之策！”轩辕岚语不惊人死不休。
“咦？具体呢？这太笼统了。”龙先生望着眼前的小男孩，大有好感。
轩辕岚一指龙天行的书架：“就是先生架上的学问。”
“哈哈！这些可是杂学，将来进学时即使第一名也只能授从八品官，还不如自己花钱捐官来得快。你真的想学？”龙天行笑着问道。
“当官不一定要进学，我只要能当好官，进学与否并不重要。”轩辕岚身子拜倒在地，以头触地道。
“有趣有趣，起来，我考虑一下。”龙天行拈着胡须，微笑着道。
“不先生不同意，小岚决不起身！”轩辕岚也不抬头，保持了刚刚的姿势，话语自地上传出。
龙天行面色一整，“难道刚拜师就不听老师的话么？”
“啊？”轩辕岚一楞，马上兴奋的“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学生轩辕岚叩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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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奴隶之子
临近十一月，在北方早是隆冬，清水地处南部，又是山区，气候没有那么寒冷，尽管如此，大家也都穿上了厚实一点的衣物。
轩辕岚到龙天行处读书已经月余，龙天行不教经书、古文，挑了历史、地理、人文书籍传授于他，令轩辕岚眼界大开，才知大陆之广，历史悠久，各地风俗景观各异，欣喜不已。
与之相应的，当读到一些似乎有些熟悉的书籍时，轩辕岚的脑海中总会回忆起一些东西，有自然景色，也有人文风俗，倒像是一本带有插图的博物全书，哦，说是插图可能并不准确，因为这些所谓的“插图”，都是一个活动的画面，更是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受。
而且，龙天行的教学方法，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他并不主动指导什么，仅仅是指着那一屋子的书，对着轩辕岚说道，“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
轩辕岚也很欣赏这样的方式，他每天早上跑到后山，来到自己的窝棚，锻炼、读书，闲了还可以打些兔子、山鸡一类的野味。拿回家中，经过韩飞燕拾掇以后，成为晚餐的加菜。
唯一出奇的，是轩辕岚体内的真气。不知为什么，这玄玉决竟然在他的身体内，自动按照大周天循环的路径往复运行！
这太不可思议了，轩辕岚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形，或者，他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内息自己运转，那还有人催动作什么？
但是，无论多么不敢相信，他身体里逐渐增强的内力放在那里，明确的告诉他：这是真实的。况且，如此一来，为轩辕岚带来个好处，就是节省下诸多的时间。这些时间，他可以看书，可以锻炼一些防身的武术，毕竟，武学不单单是一种内力而已，仅有内力而不会使用的人，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几率不会大于一个普通壮汉。
直到有一天，轩辕岚当着郭月寒的面，运劲出拳，竟一棵人抱粗的大树打的直颤，提起一对石锁毫不费力，才让轩辕岚看到了自己武学的进境。
这种进境不单轩辕岚自己吃惊，轩辕维和韩飞燕也奇怪不已。轩辕维特意探察一下儿子的真气，结论是，不出一年，轩辕岚的功力就会赶上他。韩飞燕偷偷观察轩辕岚半月，只得出，“阿岚天生练武的料子这样没有太大意义的结论”。
不过，轩辕岚最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被正统文人斥为杂学的书籍。“杂”，顾名思义，就是被排斥在正统之外，“杂学”的称呼，自诞生之时起，便成为诸子学说的统称，并且范围越来越广。
龙天行也算是异数，经学状元出身的他，竟然一屋子的书，全是杂学，没有一本《四书》、《五经》。用龙天行自己的话来说， “志不在此”，轩辕岚翻译过来就是“龙先生满腹经纶，那些经书早就背下来，装在肚子里，还用在书架上摆着么”。
所有杂学书，轩辕岚对一本《奇门总要》最是感兴趣，原因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心中好像有种声音在驱使他去钻研这本书。自从拿到这本《奇门总要》后，他就在那处令他感到恐惧的山谷上，半山腰的位置找到一块突出的石台，只要天气允许，他便拿着《总要》、坐在石台之上，依照书中所述，对照谷中景物，细细端详。
渐渐的，轩辕岚有些感悟。那老人所说的天然大阵，实是是由九宫八卦阵结合十二天都阵而成，说来复杂，实际整个小山谷就是一个九宫八卦阵，由直符、螣蛇、太阴、六合、白虎、太常、玄武、九地、九天九个阵位构成，而这九个阵位，则又是各自独立的一个十二天都阵，因此才得以生生不息，变化无穷。
试想，九宫八卦阵变化繁多，多少将其视为畏途，遇到有九宫八卦阵保护的地方，能免则免，即使需要强行闯入，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今再辅以号称道家四十九阵中第一阵法的“十二天都阵”，其变化更是无可揣测。也难怪那老人深陷其中不得而出。至于阻隔阴阳，轩辕岚想破脑袋都没有找到答案，两个阵法虽然神妙，却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功效，最后，他只能归结成一点——是这里地气的缘故吧。
只是看出来而已，若是将轩辕岚扔入尚未被破解的这座阵势中，他相信，自己决不会活过十天，更不要说什么破解。为什么当年那老人能够生存下来，甚至被困六百年？轩辕岚苦笑着，自语着，“许是老人命好，他只是被困在九地之位，而九地位，在《总要》上说，‘九地者，坤土也，其性好静，所主者，乃柔顺虚恭之事，主操生杀之权，为半凶半吉之神也’。”
“若是那老人误入白虎位，嘿嘿，保证任他是大罗金仙，也不得超升，更何况他一凡人，《总要》上明晃晃的写着，‘白虎者；庚金也；统辖西方之威；其神好杀；专司兵戈杀伐；争斗疾病；死丧道路等事’，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凶位啊。”轩辕岚自语着，又看向他坠下的地方，一阵破，诸阵停转，也因此，当初冒险来救援的村民们才得以安全进入。
总算是将心事解决，而要他破阵，轩辕岚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不过，现在知道此阵已经自然破解，进出山谷，总算是没了忌讳。
“哗啦！”一只野兔一瘸一拐的钻出草丛，撞上正仰卧在地，悠闲看书的轩辕岚身上，手臂伸展轻轻一夹，乘着自投罗网的家伙小脑袋尚未清醒之际，猎物手到擒来，乐的他不住嘴的道，“哈哈，今天打牙祭喽。”
“放下，那是我先打到的。”一个童音穿来，声音发冷。
“咦？你说什么？”转头一看，练武场外站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左手还有一个木制弹弓，“凭什么，是它自己撞上来的。”轩辕岚到底还是九岁少年，一时童心未泯，毫不相让。
“你讲不讲理，明明是我先打到的，不然它怎么会自己撞上你。”男孩握紧拳上前一步。
心中明白男孩说的没错，嘴上却反驳着，“要不是我你能抓到么，恐怕早就跑没了，不行这得归我。”站起身低头看着男孩，现在的轩辕岚由于练武的缘故，身体逐渐壮实起来，身高也长了好几寸，可不是两个月前那个麻竿男孩。
“怎么，你身体壮就想欺负人么？”男孩也不畏惧，只是稍稍后移一步。
轩辕岚这才注意到，男孩不止身材瘦小，衣着也十分破烂，头发随意一扎，用粗绳在脑后结了个小辫，脚下是一双烂的快掉底的草鞋，身体污浊，好象几个月没有洗过澡。
发觉轩辕岚在打量自己，男孩微微又后退半步，看了看天色，“快把兔子给我。”急急道。
“你不是溪山村的人。”轩辕岚可以肯定。
“你管是哪里人，快给我，不然我不客气了。”男孩听到这个结论，有些心慌。
“哦，你还要打我不成？”本已想交出兔子的轩辕岚听到这样的威胁，反而不愿这样轻松的令男孩如意。
“哼！”男孩快速将左手拿到面前，“嗖”的一声，一个物件射向轩辕岚。
“不好……”这才想起男孩左手的弹弓，轩辕岚来不及躲过，拿着兔子的右手已经火辣辣的，五指一松，野兔也掉在地上，仅是由于昏迷的缘故而没有逃走。男孩乘轩辕岚不自主后退的机会，低身冲上前，一把抢过猎物，转身钻入树丛。
轩辕岚缓过神来，男孩已经消失。不自好笑，自己练武数月，算是白练了，竟然吃了一记弹弓，要是以后其他人用上有毒的暗器，自己还不立刻挂掉，“要小心啊。”他在心中提醒自己道。
回到窝棚，正思索间，忽然嗅到阵阵香味，凭直觉判断应该是烤肉的味道，联想刚刚奇怪的男孩，轩辕岚邪笑一下，循着味道找去。
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坑上架着一只扒皮全兔，男孩一边调整坑里的木柴，以把握火候，一边不断的翻转穿在木棍上的兔子，使其均匀受热，一旁的地面上有两捆木柴、一根扁担，木柴足有一个成年人高，想象不出这个男孩怎样才能担起来？仔细观察男孩，发现在他蹲下身时，背上露出圆形、黑色印记，揉揉眼睛，是一个烙印，只是年代久了，不是很明显，图案好象是一把剑。
轩辕岚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孩是一个奴隶，还是一个官奴，那剑烙就是明证。问题是，溪山村附近只有一个小铁矿，还是县城富户赵德伦开的，而奴隶在私人家里是不可能的，律令明文规定：私蓄奴隶是要仗脊一百的，只有官府才有奴隶。可为什么一个小奴隶会出现在溪山村附近？
这些都是最近龙天行龙先生教给轩辕岚的，开始轩辕岚还十分纳闷，为什么龙先生要教他各种刑律，龙天行回答他：“你以后会继承你父亲的钱粮吏职位，不懂刑律怎么出人头地，难道你只想作一辈子钱粮小吏？如果这样，我也不会再教你什么东西的。”
“是呀，我要出人头地，要多学有用的本事才行。”轩辕岚伏在树上自语。
“哈，你在这里，可找到了。”轩辕岚跳下树枝邪邪的打量男孩，“你应该有些羌人血统吧，对不对？”
男孩也不答话，收起野兔藏于身后，左手掏出弹弓，戒备的看着跟踪上来、难缠的大孩子。
“喂，不要这么紧张，我不是为了那只兔子，是来给你一样东西。”说话间自怀里取出用来擦在伤口消毒用的盐，将小瓶子晃晃，“这是盐，抹在烤兔上面味道会更好。”
男孩还是没有动，眼睛里全是不信，轩辕岚耸耸肩，“你不信也无所谓，我放在这里，等我走了，你可以试试看。”说罢放下小瓶转身离去。
五日后下午，轩辕岚做完运动，悠闲的躺在自己搭建的窝棚里看书，一阵草丛翻动的声音响过，“喂，你……你……”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轩辕岚，朋友们叫我阿岚或者岚哥，盐就在你面前的布包里，还有一些南洋产的胡椒粉，有些辛辣，味道蛮好，尤其是用在烧烤食物时候。”轩辕岚也不起身，就这样说话。
“你……妈妈说盐很贵的，总要六七十枚铜币一斤，你……你为什么要给我？”男孩非常奇怪轩辕岚的作为。
“没有原因，看你就这样吃，实在是糟蹋了你那手烧烤技术。”轩辕岚还是没有起身，不仅如此，他还将腿翘起，摆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就这些？没有其他原因？”男孩显然并不相信轩辕岚的解释，平民百姓家，用起盐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次用的太多。而且，清河是山区，人们用盐多是自青白盐，成粒状，而轩辕岚给他的，乃是粉状的海盐，价格较之青白盐更高上些许。拿这样贵重的东西送人，还没有任何原因，这个人难不成疯了？男孩摇摇头，因为，眼前的轩辕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疯子的模样。
更何况，男孩心中还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你是平民，而我是……”
“你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我只欣赏你的烧烤手艺。”轩辕岚打断他的话，道出自己的理论。
“好，我也不白吃你的东西，以后我每打一只猎物，就分你一半。”男孩并不是十分迂腐，看轩辕岚的态度，也就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代以爽快坚定的回答。
“不用了，我想吃你的东西时会自己出猎物的，你的猎物来得不易，自己留下吧。”然而，轩辕岚并不领情，相反，他大度的挥手拒绝了少年的提议。
“这……”男孩迟疑起来，“你太吃亏了。”
“没什么，想想我并不吃亏的，自己只要打来猎物，你就可以帮忙烤好，什么都不做就能享用美味，还有什么怨言呢，呵呵，是不是？”轩辕岚斟酌着用词，慢慢说道。
“哈，”男孩咧嘴笑起来，“就这么办，不过……”掏出一个荷叶包，打开，是一只烤的香喷喷的兔子，焦黄的皮肉分外诱人，“这只烤兔你一定要收下。”
轩辕岚坐起身，看着面前的男孩，皱皱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我们的交易是刚刚达成的，这只兔子是感谢你上回的盐，一码是一码。”男孩一脸正经的说道，不过，轩辕岚看他眼角的笑意，感觉到，报答是真，但是还有一层含义，就是男孩希望能在他的面前扳回一城。
“这……”轩辕岚实在不好说什么，突然一把拉过男孩，“来，坐下，我们一起吃。”
“啊！”男孩显然没有料到他的举动，坐在窝棚里十分局促不安，“不，我不能和你坐在一起。”
“什么嘛，我说了坐下就坐下。”轩辕岚霸道的按住男孩，撕开喷香的兔子，分他一半，“我们一起吃。”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不能吃。”男孩回过神，急忙推辞。
“你要是这样说，我也不吃了。”轩辕岚放下手中的烤兔，且作势要扔出去。
“为什么？”男孩惊异的看着轩辕岚的举动。
“我认为好东西一定要和朋友一起分享，现在面前只有一个朋友，当然要一人一半。”轩辕岚笑盈盈的望着男孩。
“你……是说……”男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是说……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朋友？”
“恩！”轩辕岚重重的点头。
“可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男孩好像想到什么，突然有些丧气的问道。
“我交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因此，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轩辕岚摆摆手，其实，男孩的身份，在他心中早有结论，不过，一个小奴隶又能怎么样呢？现时的官奴，多是因为欠税、欠债，被卖入官府为奴，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只要还上那些欠钱，这些官奴就是自由人。
“你……你是个怪人。”男孩流着眼泪道。
“是吧，有人这样说我。”轩辕岚不在意的思索一下，“而且，这样评价我的人很多。”
“可是我交了你这个怪人朋友。”男孩也不再客气，抓起自己面前的半只烤兔，大口撕咬起来。
“哈哈，这样才对嘛。来，吃。”轩辕岚怪叫一声，也抓起已经诱惑他半天的美味。
“咦？这是……”头一次痛快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男孩的神情十分放松，眼睛四下里打量身处的窝棚。
典型的三角结构，覆盖着带叶的树枝，自然形成一前一后两个门户，用布帘遮盖，现在为了通风缘故都掀起，窝棚里随意摆放了几个坛子和碗，看来是装了些水与干粮，一个包袱。
再有就是一摞方方正正的东西，看材质应该和矿上工头平时用来点名时手里捏着的名单相同，男孩母亲以前告诉他，那种东西叫做——纸张，而用一堆纸张订起来的就是书籍了，“……这是……书……么？”男孩转头在看向轩辕岚的目光中已带有了介于敬佩和崇拜之间的成分。
“是呀，来，这是千字经，这是礼记，这是帝国名臣传，这是帝国山河志……”轩辕岚的举动有些献宝似的，向男孩介绍自己的读物。
“这些……”男孩的声音打断了他热情的讲解，“这些……你都看过了？”
“都看过还说不上，不过，这个月内应该能读完的。”轩辕岚抓抓头。
“你……识字？”男孩一脸震惊的看着轩辕岚。
“废话，不识字我看画呀？”轩辕岚一脸不忿，随即看到男孩脸上艳羡和痛苦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急忙补救，“你想学么？”
“什么？我……”男孩一脸的不信，急切问道，“我能学么？我能学的会么？”
“这个……”轩辕岚撮撮手，慢慢道，“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障碍就是你……”
“我怎么样呢？”男孩焦急的询问。
“你不要太笨，这我相信不是问题，看你的手艺，就可以知道，一个傻子做不出那么美味的食物来。再者就是你有那么多时间学习么？”轩辕岚没有看男孩的表情，自顾自的分析着。
“啊？”男孩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呀，我能有时间学么？扪心自问，男孩心中有一个想法，就是决不甘心像父母一样，一辈子作个奴隶。
官奴是最悲惨的，什么时候吃喝拉撒睡都不由自己，甚至生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自己生病或者受重伤，结局一定是被扔到后山，好听的叫自生自灭，其实就喂了野狗、野狼。
男孩有力气，还会一手优秀的烤肉技术，如果不是父母仍健在，早就逃了。可是，逃出奴隶营只是第一步，以后呢？他就凭力气吃饭？作个平民？这样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因为债务原因，又会成为官奴。
同营的赵老爹不就是这样成为奴隶的么。可笑的是，赵老爹开始仅仅是因为拖欠了一枚银币，一年后竟成了拖欠知县来宦臣一百零二枚金币又八枚银币，打听了才知道，来宦臣欺负他不会读书写字，将赵老爹的欠租字据买下，偷着改成月利息二倍。
如此一来，不仅赵老爹的十亩中甲田被来宦臣抢走，就是家里包括房子、耕牛、家具……所有的所有都被来宦臣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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