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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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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日窝在府里,我都快生霉了,出来走走也不成嘛?”少年嘴上抱怨着,脚下自动跟随那名男子往回走去。
    转过头时,他看见一人侧躺在眼前的地上,浑身抽搐不止,手脚都冻得发黑。少年眉心一皱,捂了口鼻差点叫出声来。
    “别挡道!”男子一脚踹在那人的肚腹上,“没瞧见县令大人家的公子从这儿过嘛?!”
    见那人不动弹了,少年心有余悸地抓紧男子的袖口,“……咱们快走吧。”
    他是骆城县令的四子方宿秋,他的三位兄长皆是骆城中出名的纨绔子弟。他记得那时叛军攻至城下,父亲赶紧领着家人出城受降,生怕掉了脑袋。比起那位无辜惨死的禀阳县令,他觉得能活下来,就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了。
    领他回府的那个男人是县令家的师爷,平日里与三位兄长素来交好,在府中颇有地位。不过方宿秋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他……有些不仗义。比如有一次大哥去某间楼子里喝花酒了,师爷得到了消息,迅速就把此事告诉了父亲,大哥回来挨了好一顿骂,可一问起,师爷却说是府里一名新来的小厮告了密,这才叫大哥出糗。
    至于那名小厮后来如何了,嗯……他也不晓得,他只知道自那时起,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小厮。
    “二位,请留步!”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喊,师爷不耐烦地停下步子,回头:“谁啊?”
    一名裹着石青大氅的男子摘下毡帽,露出帽子下纯黑光亮如绸缎的长发,以及纹饰细密的领口与大氅下深青色的袖摆。他冲方宿秋微微一笑,再抬眼看师爷:“在下来此是为寻人,请问二位可有见过这个姑娘?”
    说着,他掏出一幅卷轴,小心展开来。
    画上的女子着一袭花案精致绣纹繁复的暗红色宫装,头戴一双华胜金钗,耳坠两枚琉璃明月珰。杏眸含笑,红唇微勾,清秀的鹅蛋脸陪着端挺的鼻梁,若这画上女子是真人,那她必然是极美的。
    方宿秋看了一阵,确认自己不曾见过这女子,于是摇头道:“抱歉,我没见过她。”
    抬头望去,师爷却盯着这画上女子呆呆出神,连嘴也忘了合上。
    “先生可有见过这位姑娘?”男子看着师爷,笑问道。
    师爷把嘴角边的唾液吸溜回去,摇摇头。
    男子叹了口气,抱拳一礼:“多谢二位。”而后转身离去。
    *****
    “芙姬过生日,我怎会不知呢?”舒沁赖在相府的园子里,死活要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所以呀,我是专门来找逢君,告诉你阿芙喜欢什么东西的啦。”
    楚逢君讪讪地笑了两声,“多谢舒小姐美意。”手上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册,好似压根就不在意旁边的娇俏女子。
    臭女人,本阁就知道,那张请帖肯定是你捣腾出来的麻烦!定然是你在那头说了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否则舒家怎么可能把这种请帖送来相府?!
    “嘿嘿嘿,逢君要记好哦,阿芙她喜欢糕点,尤其是芸豆和紫芋做的,还喜欢漂亮的衣裳,嗯,帝都西面顺德坊的那家店的师傅,手艺就很不错。”舒沁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楚逢君则是不时地点点头,以示自己正在做她忠实的听众。
    好吧,事实上……他觉着自己的耳朵快要成仙了。
    “呐,我所知道的大约就是这些了。逢君,你说送她什么好呢?”舒沁美眸亮闪闪,直冲着楚逢君递秋波。
    “……胭脂水粉。”
    “太俗啦!”舒沁迅速摆手否决,再顺势抛去一记媚眼:“再说了,芙姬才这么小,她哪用得上胭脂水粉这些玩意?不过逢君呐,若你当真要送,不如送我好了。”
    楚逢君无力地垂首,“……那就由舒小姐说了算。”这种事本阁才懒得管。
    “哎,这种事我可绝对不代劳,逢君——”
    啪。楚逢君合上书册,顺手丢去一旁,凤眸弯弯唇角轻牵,奉上相爷最诱人的笑容:
    “对不住啊舒小姐,本阁现下有要事待办,这就先行告退了。”
    舒沁面上一愣,即刻现出失望之色,不自觉随他一同起身:“咦?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道为芙姬选贺礼的嘛,我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大人同意邀你去生辰宴的呀。
    “来人哪,好生伺候着舒小姐,万事莫要怠慢了!”
    话音未落,人已直奔着大门去了,紧接着便是两名小仆依令进屋,向沁姬施礼。
    她目送楚逢君的背影消失,只得怏怏地站在原地,撅起红唇。
    “主子,这回又是怎的?”文净迅速蹿了上来,跟在楚逢君身后笑得十二分欠揍,“莫非是给沁姬小姐赶出来了?”
    楚逢君冷飕飕甩来一眼:“你不说话嘴就会烂掉么?”
    文净嘿嘿两声:“主子可莫要嫌小的嘴欠,小的可是揣了重要的消息来呢,您要听还是不要听?”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给本阁把嘴闭上。”
    楚逢君脚下一顿,抬头见不远处便是大门了,眉心微蹙,二话不说掉头往马厩的方向去。文净不敢耽误,即刻撵上去:“主子!哎,主子你别跑啊!”
    马厩前,两名正在刷马的仆役见是自家主人到来,忙不迭躬身出迎:“相爷。”
    “把本阁的马牵来。”
    “是!”仆役们依令而行,开了厩门将一匹毛色黑亮的马牵出来。楚逢君捉住马缰,旋身返回大门。这会文净总算跟到了,眼见主子一副大【…_…】便脸色,赶紧伸手阻拦:“主子,您牵马出来作甚?”
    “出去。”楚逢君头也不回,径自大步前行。
    文净嘴角一抽,悻悻暗想:出去?该是避难吧——“那您打算去哪儿?”
    “……”楚逢君眉心再紧一分,默了好长一阵,终是开口道:“金家。”
    也就是御史大夫金庭秀的居所。
    文净抓抓脸,“那您的东西……”“给本阁送来金家便是。”楚逢君答得迅速。
    到了相府大门前,两名仆役将门槛抬起,放楚相牵着马匹出府。文净看着他干净利索地翻身上马,苦着脸上前来拽住辔头,压低嗓音:“主子,昨儿个青衣来了消息……”
    “哦?”坐在马上,楚逢君略微侧首看来:“又是一无所获?”
    “确实无关昭仪的行踪,然据青衣称,如今的骆城境内诸事不【=_=】举,饥民遍地,只怕县令的所作所为已难服众。小的想着,朝廷下发的慰抚款早该到了才是。”文净斟酌着词句,悄眼看向自家主子:“相爷,您说这事……”
    “本阁明白了。”楚逢君沉吟半晌,又转眼对他吩咐道:“本阁离府居住之事不用隐瞒,有什么消息就送来金大人家。”
    “是,小的记下了!”文净抱拳一礼,“恭送相爷!”
    *****
    选在何时重回赤国,这是个大问题。
    “……我、我紧张,长千金。”尉迟采死死揪着身旁女子的袖摆,“虽然说是下定决心了……”但应有的觉悟貌似还不足够呀。
    长千金苦笑着拍拍她的手,“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便是降落之时疼一些呗。”
    “疼一些?就是**着地的那种?”回想起初至赤国之时的各种囧,尉迟采向长千金投去狐疑的一眼:“难不成还有更狠的?”
    “嗯……那倒不至于。”其实还好啦,比如白国的某小妞,就直接哗啦啦砸垮了一间房……长千金暗笑不已,遂掩唇轻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重要的是,你要如何重回帝都。”
    尉迟采双手啪地合十:“那就得拜托长千金相助了!”
    “我?”长千金一头雾水地指着自己,“返回赤国后如何行事,全凭你的一己之念,纵使我们能送你回去,却也不能下界干预呀。”
    呿,那把她带回这地方来又是啥意思?尉迟采扁扁嘴,“长千金且听我说。若我未记错,你们将我从霜州府带走时,我身上应该还穿着古装。”她扯了扯上身T恤的袖口,“那件衣裳上头,还挂着尉迟尚漳……呃,也就是你二叔交与我的令牌。”
    闻言,长千金眼中登时一亮:“你是说,以尉迟家的令牌……”
    “不错,二叔曾说那面令牌的能力非同小可,特地嘱咐我谨慎使用,我想这次返回赤国,这令牌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尉迟采颔首一记,秀眉又忽地蹙起:“只是有一点……我难以判定,就算自己回到帝都,天骄他们是否还能接纳我。”
    毕竟她的失踪当真是人间蒸发,连一丝踪迹也寻不着,这会子又突然回来,若是给人当做了妖怪,那可就好玩了。她抱着双臂闷声考虑了一阵,叹道:“看来,不查清尉迟家的旧案,我就不能返回帝都。”
    长千金沉吟许久,眼底现出清浅的苦涩笑意:“安心,在你返回灵渊大陆时,令牌与环佩会自行回到你的身上。只是不知,你欲以何种身份回去?”
    “尉迟家的长千金……那是你,不是我。”尉迟采抿唇笑了,捉住长千金的衣袖,“对了,要是以后想再见面,是不是得让我再Gameover一次呢?”
    “别说胡话。”长千金反手握住她的指尖,“小白破例替你回复生命值,已是逆反之举。若是再来一次……笨成这样,唔……你就自己去死好啦。”说着,长千金似是气恼地别过脸去,语间却并无嫌弃之意,甚至还藏着一丝宠溺。
    尉迟采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那么,有缘再会。”
第六十五章 乱七八糟的重生(3)
    金庭秀现身二堂的时候,脸色着实不大好看。WWw。
    高挑英俊的小哥一袭月白长袍,外罩石青银鼠皮大氅,怀里抱一只铜手炉,里里外外严严实实,原本瘦削的身形裹得像只毛球。他慢慢踱步至堂中几案边,斜眼睨着座上的玄衣男子:
    “怎的,风流成性的楚相,今儿个又被女人轰出来了?”
    “哎庭秀,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楚逢君苦笑着摆摆手,“不是我被女人轰出来……”
    “休得多言辩解,哪一次舒家小姐回帝都时你不往我这儿躲?”金庭秀连翻白眼,楚逢君只得乖乖垂首抱拳:“金大人啊,您守着这么一间大宅子,半夜就不觉得脖子后头冷飕飕的嘛?所以啊,在下这就来陪您了呀。”
    金庭秀摸摸怀里的手炉子,漫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不知楚相这回前来,除了在我金府借宿外,还有何打算?”
    尉迟家的昭仪未曾陪同赤帝返回帝都,此事虽未明言,风声却早已吹透了整座翡城。那时他楚逢君乃是自告奋勇与昭仪一道前往霜州,然两个月后,昭仪却不见踪影。只怕在外人眼中,楚相此举不过是借力打力,以霜州动乱除去尉迟家的女儿罢了。
    楚逢君的笑脸一僵,遂抬起头来:“庭秀不愧为我老友,连这也能给你猜着。”
    金庭秀面无表情:“哦?想拖金某下水?”
    “庭秀此言差矣。”楚逢君脸色缓和稍许,慢腾腾站起身来。“不是楚某想拖你下水,是你已经被拖下水了……不是么?”他斜来一眼,凤眸下有荧荧暗光无声流淌,“那日尉迟尚漳大人在城外拦截御驾,不也得算上你的一份?”
    “……”金庭秀又是一声冷哼,“丑话先说在前头——可别想赖掉金某的报酬。”
    “耶,那是自然。”楚逢君笑得格外讨好,“如何?”
    金庭秀并不回答,转身走向堂外,随口对两侧吩咐道:“将东厢吟墨阁收拾收拾,楚大人可又要借宿金府了。”
    *****
    天幕深黑,丹篁殿内灯火通明。天骄着一身金红龙袍,稳坐御案前,各色奏折经手而过,他垂眸蹙眉,默然不语。
    好几份折子里都提到了尉迟家的昭仪,以当初他责令尉迟采查察的“牡鸡司晨”一案为名目,旁敲侧击地探询昭仪失踪之事。天骄眉心的皱痕再深一分——他早已料到,帝都内众家必然已得了消息。
    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风声的源头。天骄搁下奏折,双手支颐,小脸上肃然一片。
    忽见红衣女侍来报:“陛下,景帝陛下到了。”
    “父皇?!”天骄大吃一惊:已近戌时,父皇怎会到丹篁殿来?
    “……陛下,景帝陛下还在外头呢。”见天骄愣神,红衣女侍悄声提醒。
    天骄沉吟片刻,颔首:“快请父皇进来!”
    不多时,便见景帝大步入得丹篁殿内。天骄候在门前,整了整衣袍,深呼吸向景帝深深一揖:“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并未开口准他平身,而是径自缓步入了殿内,慢慢向御座走去。
    视线追着他,天骄转过身子来,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总之,决定离开帝都前往霜州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称病的借口连日不朝,想必众臣心头有数。思及此,天骄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察觉到脖颈后一丝悄然掠过的森冷气流。
    景帝回过头来,默然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天骄把头垂得更低,小嘴无声抿紧了:唔,要骂就骂吧。
    “天骄,为君王者,不可随随便便向人低头呢。”景帝的嗓音里藏着由来不明的笑意。
    天骄仍旧未动,只恭敬答道:“但您是孩儿的父皇,子向父低头,天经地义。”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景帝定定瞄着他。
    “去了一趟霜州,你倒是学得伶俐不少……”半晌,才见这位昔日的王者在御座旁的软椅上坐下来,“让尉迟家的昭仪和楚相前往霜州是为父的授意,我以为那样便足够了……可现在,为父想知晓,你为何要亲往霜州?”
    天骄闭了嘴,不语。
    顿了顿,景帝又笑了:“九王作乱,亦不过如此,所以为父才未请秦鉴将军出马。天骄,你信不过楚相么?”
    “……父皇,孩儿并非信不过楚相,只是……”
    “只是?”
    天骄咬咬牙,皱紧了两从眉峰:“孩儿只是放心不下昭仪。”
    景帝悠然靠上椅背,慢条斯理地交握起双手,就着略显昏黄的灯光,他的眉眼中竟似有三分妩媚:“……喔?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能置家国大业于不顾,让你巴巴地跟去霜州?”
    天骄只觉背脊一紧。景帝语间并无怒意,他却已察觉到不同往常的冷冽气息。
    “那么,不如告诉为父,为何会放心不下她?”半晌,景帝忽然笑问。
    要告诉父皇么?关于皇祖母的事……
    天骄咬了咬下唇,掌心有些微潮意。
    去霜州,是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天骄扪心自问——不是。然而现在,又为何不敢直面父皇的诘问?
    对,大约是他从未真正地做过一个好君主,好皇帝。
    昭仪一直期待着他能成为一代明君,成为一位能仁德并举的英主。可是……
    “孩儿以为,若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遑论江山。”天骄答道。
    “真是了不起的结论……嗯,可是天骄,结果呢?”景帝单手支颐,略略侧了脸望着天骄,“尉迟家的昭仪,为何并未随你一同返回帝都?”
    一时间只觉手脚冰凉,如被冰霜,天骄发现自己连抬眼的勇气也无。
    等了一刻也不见天骄回答,景帝低低笑了两声,漫道:“此时选择沉默,怕是并不妥当呢天骄。假若,现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尉迟尚漳,你要如何答他?”
    “孩儿……”天骄硬着头皮扬起脸,方一张嘴,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臣尉迟尚漳,不请自来,还望陛下予臣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
    骆城,县令府东厢。
    “哈……哈啾!”
    方宿秋还没爬出浴桶,先从水中探出一条胳膊来,抓过木几上摆放的大氅。候在旁侧的侍女垂头偷笑一记,故意使坏似地问:“小少爷可还要继续泡澡?”
    “不泡了!”方宿秋皱皱鼻子,闷声吼了一句,见侍女笑得更加厉害,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你、你不准笑了!还不快些来伺候少爷我出浴!”
    “嘻,婢子这就来。”
    抖开温暖厚实的大氅,将方宿秋湿漉漉的小身板围住,刚要伸手替他擦拭,却见小少爷扭转了腰杆躲开了。
    侍女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小少爷不擦身吗?”
    “本、本少爷是男的,岂能任由你一个女人上……上下其手!”说到最后,方宿秋的小脸一片赤红,似是快要滴出血来了。
    “噗……”侍女终于忍不住捂嘴喷笑,躬着腰直笑得全身发抖。
    “喂!不准笑!”方宿秋恶声恶气地吠起来,“你、你还不出去避嫌,本少爷要更衣啦!”
    侍女点头哈腰,一脸傻笑地往门外退:“是是是,婢子这就退下。”
    见女人退散完毕,方宿秋凑到门前往外偷瞄,确认没人**后,终于小心地脱下大氅。
    干净衣衫整齐地搭在木架子上,方宿秋一一取下,更衣。
    他摸摸自己略微凸起的喉结,觉着有些奇怪,遂试着咳嗽两声,仔细辨听是否有怪声。
    嗯,这位小哥正处在纠结万分的发育期。
    待他系好了腰间的绸布衣带,转身——
    哗啦!
    巨响之后,似温似凉的水立时溅了他满头满身。他嘴角抽筋,睨着额发上成串坠落的水珠,恶狠狠地转了眼眸,双手叉腰旋身看去……
    “吓!”
    方宿秋给吓得不轻:一大团深红色的布料在浴桶中载沉载浮,布料中间有一只缀着乱七八糟的宝贝的、黑乎乎的球,并且还在飞快地左右甩动。
    不对,那是脑袋!
    方宿秋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突然出现在浴桶里的东西,浑身紧绷着抱紧木架,扣住了手边铜盆,以防这东西突然袭击。
    “呼哈!”
    一张嘴从黑球中破开来,接着是两只白生生的腕子从水中冲出,将蒙在球上的黑布抹开,露出一张白皙的女性脸庞。手儿再抹抹,一双极漂亮的杏眸也张开了。
    方宿秋双眼瞪直,一瞬不瞬地瞄着桶中这女子:还好,五官是全的,没多个鼻子少个眼睛,也就是说这家伙并非妖怪……
    “少爷,出什么事啦?”突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桶中的女子倏然转头向他看来,并且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嘘——
    方宿秋憋红了脸,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结巴着顺从指令:
    “……没、没事!”
    纳闷地推了推浴房的门,没推开,两名侍女面面相觑,面上浮出讪笑。
    唉,八成是小少爷怕女眷**他的大好春光,把门闩给别上了。
    “你们退下吧,待会本少爷自己回房!”又听小少爷在里头大声道。
    一名侍女再度喷笑:“哟,小少爷,您难不成还担心着咱们冲进去把您给吃干抹净了?”
    “少、少罗嗦!退下!”
    侍女们终于决定放过他:“是,有什么事您就再叫我们,婢子退下啦!”
    外间的响动终于归于一片平静,方宿秋才从门外转过头来。
    桶中的女子正在努力整理满头七零八落的发饰,嘴里还嘟哝道:“就这么直白白得掉下来了……唉,长千金也不多说一声,害我呛了好多水……”
    还好,是个说人话的。方宿秋心里登时有了底气,他小心往旁边横移一步……很好,没扑出来咬他。
    “……喂,这位小哥,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伤自尊耶。”女子皱起两道弯弯秀眉,不满地伸出一条胳膊来,双手左右一错,将吸满洗澡水的袖摆拧干。
    “你、你是什么人?”方宿秋抓着铜盆小声问。
    女子拧干了两片袖摆,双手撑在桶边,使力——
    “哇!你不要出来呀非礼勿视呀!”方宿秋赶紧抬手捂住双眼,任那只无辜的铜盆当当当摔落在地。
    女子歪了歪脑袋,一脸莫名:“啊?”
    “我我我爹说女人出浴男人不可以随便看啦!”方宿秋背转了身子,大声解释。
    “哦,那你爹还算有点良心。”女子一面说着,一面从木桶中爬了出来。除了两片袖摆,身上湿透的衣裳已将地面弄得到处是水,方宿秋刚要转头来说什么,正见她捞起裙摆拧水,大大方方现出两条修长的纤腿。
    于是他又哇呀呀转过头去了,脸庞充【=_=】血嘴里还一径叫道:“你、你这是要作甚!”
    “唔?当然是拧衣服。”女子答得无比从容。
    原、原来是拧衣服啊……方宿秋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又听这女子问:“敢问小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唔,这里是赤国的骆城啦!”总算是个能答上来的问题,方宿秋松了口气。
    身后倒是忽然静了下来。
    等了一阵,方宿秋正要试着转过头去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就听见女子大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日食大爷诚不欺我,果然是骆城呀!”
第六十六章 乱七八糟的重生(4)
    还想着用仙女下凡的造型飘下来,现在却是直接砸进了某位小哥的浴桶里。wWW!
    真是毫无美感的空投啊。尉迟采一面腹诽一面解散了长发,用方宿秋递来的梳篦小心梳理起来。梳到发梢打结处,她稍稍用力,就听方宿秋给踩了尾巴似地哀叫一声:
    “呀你别太使劲啊,这可是我从娘那儿借来的,小心弄坏了!”
    “……你要对它有信心,这梳子很结实。”尉迟采悻悻地安抚道。
    方宿秋又不知该怎样接话了,只好老实地坐在独凳上,埋头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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