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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侯的故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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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的茅厕都搜查了三回,也没发现饲养海东青的蛛丝马迹呢!”
  欧阳控胸有成竹道:“非也非也!司马兄的调查方向根本从开始就进入了一个误区。试想我们监控了‘富贵祥’成衣铺整整一个多月,何时发现过海东青的踪迹啊?而此地确属恺撒帝国内务部的一个情报窝点,这就说明一件事情——狡兔三窟。他们将情报站和海东青分置两地,以免被我们一网打尽,连翻本的机会都失去。”
  司马佐见他分析得丝丝入扣,不禁点头赞同道:“不错,你刚才说的话都很对,事实确是如此!可关键是海东青到底在哪里饲养啊!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哪管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啊!”
  欧阳控叹道:“我不知道,不过他一定知道。如果某人濒临死亡都执着地朝着一棵老槐树冲去,那么那棵老槐树肯定有一件能让他起死回生的事物。譬如——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司马佐一愣,遂嗤笑道:“你热晕了吧?如果真有一条地道,哈·路西法早就利用它来攻城了,哪还至于含恨抛下十余万具尸体撤军呢?”
  欧阳控淡淡道:“很简单,因为那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地道,根本不容许大规模转移军队。以哈·路西法一贯谨小慎微的用兵风格,他宁愿舍弃此捷径,也不愿冒着前锋部队被全歼的危险,施行突袭。于是,这条被遗弃的地道就成了间谍通往城外放鹰的最佳路径。”
  司马佐被说得目瞪口呆,老半天才恢复精神,一边飞快地招呼人手查找秘道,一边嘴里嘟囔道:“靠,我们都是铁血卫混出来的兄弟,差别咋就这么大呢?难怪这家伙都混到副师级了,我还只是副团级,鬼主意就是他娘的多!”
  欧阳控若有所思地瞅着司马佐的背影,暗暗长嘘了一口气道:“呼,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项大佬孔亲自交待的任务。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他怎能确定恺撒间谍一定会在今天发送情报呢?也许所谓的算无遗策,就是形容大佬孔这样的人吧!”
  他举目凝望着一望无垠的万里长空,神思不由飞到远隔数百里的袍哥战场上:“亲爱的兄弟们,我欧阳控能做的都做到了,现在剩下的任务就靠你们完成了。祝你们好运,奥丁!”
  铁龙平原是辽阔的,一望无垠的黄沙伸展着,直到天边。平原辽阔而且寂静,每日只有火一样的阳光蒸晒着,使得地上的黄沙变得焦灼。没有风,没有声息,黄沙发出着枯燥的苦味,使人晕眩。
  敖夔本来还指望着昨夜的暴雨能带来一丝凉爽,可酷热的骄阳让他彻底绝望了。他抿了抿干燥皴裂的嘴唇,努力地从沙子里抽出那支单筒魔镜向官道尽头望去。结果仍让人非常失望,南疆军好像在故意考验己方的忍耐力极限似的,迟迟不曾出现。
  身旁的副军团长拓拔融从黄沙里探出头来,用低低的声音道:“大人,‘秃鹫’传来的那份情报是否有误啊?我们已在沙子里整整等待三个多时辰了,眼看日照越来越强烈,弟兄们没吃饭不说,连口水都没喝,这样下去恐怕根本不用打,南疆军到的时候,我们自己就先中暑晕倒了。您看咱们是不是……”
  敖夔回头瞅瞅埋伏在官道两侧沙地里的六万名帝国皇家战士,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和悲壮。烈日当空,黄沙的温度已攀升至令人难以忍受的可怕程度,可极目眺望整片大地仍然一平如镜,愣是看不到一条直立的人影。所有人除了口鼻外莫不深埋在层层叠叠的厚沙下,静静地等待着敌人上钩。
  敖夔嗓音沙哑地道:“再等半个时辰,如果敌人仍未出现,我们就撤退……嗯?”刚说到这儿,下面的话就如同被利刃截去般嘎然停止了。他双眸射出森森寒芒,眨也不眨地盯向天空。拓拔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兴奋得心脏狂跳不止,身躯却越发小心翼翼地缩入深深的黄沙之下。
  但见一只威猛矫健的金雕,缓缓地拍击着翅膀,翱翔在午后的百丈碧空之上,它在这阴森荒凉的丘陵间盘旋盘旋,又陡然冲过冈峦重叠的乱石坡,飞回西方……
  拓拔融轻嘘了一口气,叹道:“终于要来了!”紧接着他诡笑道:“嘿嘿,素闻南疆金雕凶狠如狼,敏锐如鹰,钢啄铁爪足以生裂虎豹,乃天下第一流的高空侦察兵,被南疆人自称为‘天眼’。可今天这位立功无数的‘天眼’,即将带领南疆军一步步走向死亡,真是天大的讽刺呢!”
  敖夔不动声色地向传令兵做了一个全体预备攻击的手势,才阴森森地接口道:“金雕的确防不胜防,攻击‘长鲸’要塞那会儿我们曾经三度栽在这扁毛畜生眼下呢!不过这一回他们没那么好运了,因为我们有‘秃鹫’精确确无误的情报,事先又做足了功课。”
  拓拔融陪笑道:“全靠大人的英明决断,才能把握住这一点稍纵即逝的战机。若换做下官指挥,那是万万不敢冒险出兵设伏的!”
  第十五卷 枭雄 第四章 天雷
  敖夔傲慢地点点头,嘴里却幽凉地谦虚道:“不敢不敢,哈·路西法亲王殿下才称得上英明果断四个字的评语。他老人家命令我们扼守咽喉栈道四叠阳关,就是一个绝对正确的战略。背靠古战场遗留的四叠阳关布防,左翼是舟船难渡的天鹅湖,右翼是插翅难飞的断魂岭,只要搁置雄兵数万,累死孔龙也休想突破关隘呢!嘿嘿,若非后顾无忧,我敖夔岂敢轻离要地远程奔袭呀?可惜总有人冥顽不灵地做些煞风景的蠢事!”
  拓拔融闻弦而知雅意,推波助澜道:“没错,瞿易副军团长就是那种天生的死脑筋,亲王殿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永远不知道变通是怎么一回事。”他正搜肠刮肚地编织罪证,准备进一步诋毁那名同僚的形象,敖夔却举手嘎然截断了后面的话。
  大地轻微地震颤着,身畔的沙砾也在狂跳,耳畔还隐约传来一阵阵轰隆轰隆的蹄声。恍惚间,官道尽头涌现出一条黑鸦鸦的长龙,顺着官道迤逦行来。
  敖夔兴奋得手臂微颤,好不容易才拿稳魔镜细细观察起那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辆由三头粗野蛮牛牵掣的军用运输车,每辆车旁边还跟着四名懒洋洋的轻铠骑士。蛮牛们黝黑硕大的鼻孔里呼哧呼哧地狂喘着白雾,一副不荷重负的模样,而骑士们却显得春游踏青一般悠闲自在。
  敖夔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好生奇怪地道:“这帮懒遢遢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杂鱼啊?千万别告诉我驻守‘长鲸’要塞月余,打退我们数十次进攻的就是他们这帮垃圾,我会精神崩溃而死的。咦,有点不对头……难道说他们是……”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连忙定睛细瞧,结果却毫无二致。那帮骑士老爷们穿的风云制式军服胸口,都整整齐齐地暗绣着一束金黄色麦穗。“噗通噗通!”敖夔的心脏超负荷地狂跳不已,几乎就要从口腔蹦出来了。他太激动了,万万没想到天上掉下一块儿大馅饼,居然硬是能精确无误地砸到了他敖夔的头上。
  “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魔镜递给身旁的拓拔融,郑重其事地道:“你看看,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敌人这就给咱们雪中送炭来啦!”
  “哦?”拓拔融赶忙用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魔镜,凑到眼前望去。“啊!”拓拔融的反应比敖夔还要不堪,直接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狂喜失声道:“武卓拉大神万岁!那竟是敌人的辎重部队,而且看军服上的金穗标志,他们应该是专门押运粮草上前线的护卫队。但是……”顿了顿,他狐疑地道:“好奇怪呀!敌人明明知道我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却偏偏送上门来给我们劫走,这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啊?”
  敖夔迅速冷静下来,幽幽地道:“不错,这支运输队的先锋官探路也太草率了,匆匆放了一只金雕就敢大摇大摆地将大部队开过来,任何一名稍有军事常识的将领,都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不过……”
  他嘴角蓦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绝伦的微笑,讥讽道:“依照这群杂鱼表现出来的训练度来看,他们的统率者绝对是一名酒囊饭袋。嘿嘿,假如对手是一头蠢猪,那么无论它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不是吗?”
  拓拔融悉心分析道:“正是!何况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也是学院教科书上明文标注的内容之一,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军官们,通常都会原封不动地搬过来实践呢!另外此地距离‘长鲸’要塞不足百里,策马狂奔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路程,若非有‘秃鹫’的精确情报,我们断然不敢孤军深入至此。综合以上种种来看,这又不太像陷阱了,反倒有点像一个天赐良机。所谓骄兵必败,是否说的就是他们现在那副模样呢?”
  敖夔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魔镜筒壁,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瞪着由远而近的运输车队。他心底在反复衡量着利益得失,战或不战确是一个无法选择的难题啊!忽然间,他仰头望天痛下决心道:“我赌这一铺了!”
  敖夔遂苦笑呢喃道:“袍哥州久久无法攻克,海外援兵也遥遥无期,再加上粮草马上就要消耗殆尽……所有因素一齐压过来,这个险我敖夔不冒也得冒啦!唉,万一失败,就让我承受千古骂名吧!至高无上的武卓拉大神啊,这次您并没有给您最虔诚的信徒,任何选择的余地呢!”
  转瞬间;他已收拾起柔弱情怀,沉声道:“立即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随意伤害牵辕的牲畜和战马,否则军法从事!”
  “是!”传令官哪敢怠慢,雷厉风行地召集所有传令兵执行命令去了。
  “轰隆轰隆!”蛮牛铁蹄和辚辚车轮汇聚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噪音,塞满每个人的耳膜。随着运输车队愈来愈近,恺撒士兵们也越来越紧张,他们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憋足力量等待着发出雷霆一击。渐渐地连最后一辆运输车都驶入了包围圈内,敖夔再不犹豫,果断地下令冲锋。
  此刻,只听旷野上吹响了“呜——呜——呜!”三声雄浑号角,紧接着一支支精准无误的狼牙箭,像长了眼睛的精灵似的蜂拥而出,事前早已测好最佳冲锋距离的狂战士们,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敌群里猛冲。栈道两侧千丈范围内,即刻腾起一片蔚蓝色的烟海。风云护卫队四散奔逃,恺撒战士们纷纷跃出掩体,冷酷无情地用强弓硬弩猛射着,就好像围猎一群乱冲乱窜的野兽一般。
  栈道周围数里都是一望无垠的滚滚黄沙,绝对没有一处阻挡视野的物体,这给恺撒狙击手们发挥强大威力提供了最佳环境,也给风云骑士们的逃往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尽管人数逾千,而且拥有脚程极快的战马,但是由于敌我力量相差太过悬殊,风云护卫队只坚持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全军覆没了。
  战场上倏地安静下来。恺撒皇家舰队出身的精锐战士们一个个都非常训练有素,他们秩序井然地形成一座长达数里的椭圆形包围圈。他们首先制住了惊慌乱窜的蛮牛,将运输车重新牵回栈道,然后警惕无比地围住了每座车厢,再分别派出一名大力士砸掉铅封打开车门。
  眼前并未出现想象中无数披坚执锐的风云骑士,而是堆得满满腾腾几乎直抵厢顶的袋子。“噗噗噗!”用匕首试着插破数只袋子,白花花的大米面粉就哗哗地流淌出来,直让这群一整天未食粒米的战士们垂涎三尺。
  “武卓拉——武卓拉——武卓拉!”恺撒战士们士气暴涨疯狂欢呼着。如此轻易获胜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大家最高兴的莫过于缴获了大量军用物资,尤其这批物资是目前军中严重紧缺的军粮。
  一名副官飞快地跑上沙丘,躬身施礼道:“启禀大人,此役我军共歼敌一千二百四十九人,其中一千名风云护卫队士兵,二百四十九名车夫,敌人无漏网我军零伤亡。另外共缴获敌军运输车二百四十九辆,初步检查货物均是大米面粉。报告完毕,请指示!”
  敖夔直勾勾地瞅着眼前二百多辆军用运输车,心中疑窦丛生。他一扭头,正迎上拓拔融狐疑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道:“莫非有诈?”
  一念及此,敖夔连忙下令道:“传我号令,将所有运输车全部重新封闭,在没有进行完安检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开启挪用。违令者杀无赦!”
  副官恭敬地施了一个军礼,道:“是,下官明白。”
  他正要领命离去,拓拔融突兀地插口道:“且慢,那些风云士兵的尸体摆放在哪里?”
  副官指了指栈道对面的沙地,道:“敌人的尸体全部摆放在那边。”
  拓拔融挥手让他离开,若有所思地道:“大人,下官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啊!二百四十九辆运输车若统统装满军粮,将足够三万人食用一月之久的。不论敌人如何疏忽大意,也不应该只派遣区区千人护送才对!”
  敖夔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令人费解。但现在没时间讨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快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传我号令,全体集合向四叠阳关方向撤退。”
  “呜——”随着一声悠长雄浑的号角声响起,两支恺撒精锐师团整整六万名精锐战士围绕着运输车队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缓缓启动,逐渐加速向东方前进。
  这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件小事。在尘土飞扬的栈道上,在封闭的运输车厢下,正悄无声息地泄漏出一缕缕淡蓝色轻烟和一阵阵剧烈燃烧时发出的嗤嗤响声。
  蓦然“轰隆隆!”一声巨响,队首一辆运输车毫无征兆地被炸得粉身碎骨,一支黑色的烟柱升腾起来,地面成了一片红色的火海。首当其冲的是那辆车方圆五十丈内所有物体,它们眨眼间就被火海吞噬,被气浪掀飞,被钢铁碎片撕裂,被冲击波搞得骨断筋折支离破碎。
  紧接着另一辆运输车在队伍中间爆炸了。爆炸声惊天动地,在人们头上耳边呼啸,像滚过一道沉雷一般。霎时间,整条栈道都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七百多头蛮牛不受控制地东奔西突,战士们惊惶失措地四散奔逃,御者的皮鞭和长官的指令都成了一种摆设,石破天惊的天地剧变比任何命令更具威慑力,对生存的渴望瞬间颠覆了所有惯性思维。
  敖夔和拓拔融也混杂在人群中亡命狂奔着,他们悔不当初未将怀疑进行到底,粗心大意地就收编了这支“定时炸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耳畔足堪撕裂耳膜的巨大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真有一股无休无止的架式。一支支黑色的烟柱腾空而起,地面上高达十丈纵横交错的火浪构成了一片烟和火的海洋,似乎世界到了末日。黑烟越来越浓,越升越高,不一时滚滚的黑烟笼罩了半面天空,随着风滚到丘陵另一端。刚才还是碧澄澄的天空也被映得黑乌乌的。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声才慢慢地陷入了沉寂,人们也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失魂落魄地注视着不远处那片红色炼狱。军粮、战马、战友……一切都灰飞烟灭,只剩下无尽的悲伤、恐惧、仇恨在胸臆翻腾肆虐。旷野的风温柔地吹拂着万物,也轻轻抚过这群饱受磨难的恺撒皇家战士们心灵。那股死一般缄默,无声地诉说着眼前惨败的事实。
  天堂变地狱的巨大落差,让敖夔难过得差点呕血十升。拓拔融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这位情绪低落到极点的顶头上司,平素吹嘘拍马无所不能的他,此际也黔驴技穷起来,也许因为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吧!
  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偷偷地观察了一下敖夔和拓拔融的脸色,马上将要报告的事情统统咽回了肚子里。他正想悄无声息地离去,却被敖夔逮个正着。
  敖夔无力地问道:“什么事?”
  参谋谨慎地道:“启禀大人,您刚才让我统计全军的伤亡情况,现已有了具体结果。”
  敖夔疲惫地道:“讲!”
  那名参谋壮着胆子说道:“根据最新统计,我军阵亡一万九千人,失踪一万三千人,重伤七千五百人,轻伤无数。俘获运输车和战马全部损坏毙命,目前我军能够参加战斗者共计两万零五百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带有轻中程度烧伤。”
  敖夔倒吸一口凉气,愣了半天没有答话,参谋未得将令,也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待。
  倒是拓拔融非常了解敖夔此刻的心情,他连忙挥手示意让参谋速速离去,然后轻咳一声安慰道:“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请您勿要挂怀。孰能料到敌将孔龙居然卑鄙到草菅人命的程度呢?唉,对一个能够随随便便就牺牲千人性命,换取战役胜利的敌人来说,我们失算也并非不可理解的。末将以为哈·路西法亲王殿下必然会体谅我们的苦衷,不会太过责怪的,此乃非战之罪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保存实力,末将担心敌人会趁此机会发动逆袭,还请大人振作运筹大局啊!”
  “啊!”敖夔幡然醒悟,他感激万分地瞥了拓拔融一眼,叹道:“唉,多谢拓拔兄指点迷津,不然敖夔定然铸就大错呢!”
  拓拔融连称不敢,正客气间西方骤然响起两声韵律怪异的号角声,那是发现敌军迅速逼近的信号。根本来不及垂询详情,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响起警号。尖锐长鸣一声比一声凄厉可怕,不知不觉间这群残兵败将已陷入了更可怕的危机中。
  敖夔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尽,气得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道:“好一招连环毒计!传令全军集合,随时准备杀出重围。拓拔兄请随我登高一观!”言罢不待拓拔融回话,就急匆匆爬向最近的一座沙丘,拓拔融连忙随后紧紧跟上。
  从丘顶极目远眺,哪管敖夔早已做过最坏打算,此刻仍不禁心胆俱裂。但见正西、西北、西南三方地平线上黑鸦鸦一片,一时间不知聚集了多少兵马齐头并进,唯有遮云蔽日的沙尘,无声诉说着敌人兵锋是何等强盛。
  “嘎!”敖夔勉强克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双手颤巍巍地拉开单筒魔镜,凑近右眼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西方的南疆铁骑。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凭敖夔的眼力根本不能分辨敌人具体装备,但一片片璀璨夺目的金芒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那是一群人数超逾五千,人马皆全副武装的超级精锐骑兵。
  往南北两翼和大后方望去,触目即是无边无际的战车之海。每座战车都由十二匹强壮蛮牛牵辕,风驰电掣一般高速逼近驻地,那跟刚才三头蛮牛慢腾腾地牵掣运输车散步实有天壤之别。敖夔在心里狠狠糟蹋着敌将十八代祖宗的同时,也不禁暗暗佩服敌人算无遗策,连牵辕蛮牛的数量都考虑得周周到到。
  他闭上双眸,又倏地睁开,果断地下令道:“陆战二团负责殿后,其余部队一律迅速撤退,目标四叠阳关。”言罢敖夔象征性地看了拓拔融一眼,咨询他的意见。
  拓拔融报以苦笑,恭声道:“卑职完全同意大人安排,请您批准由末将担任陆战二团指挥。”
  敖夔微微一愣,遂深深望入拓拔融眼神尽头。结果他看到的是无私和诚挚,没有半点虚伪,不禁感动莫名。大力拍拍拓拔融的肩头,敖夔衷心地道:“拓拔将军请保重,万勿逞血气之勇,请保留有用之身报效祖国啊!”
  拓拔融严肃地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下沙丘。
  孰都知道这是一个无奈的抉择,因为目标实在太明显了,滚滚浓烟在视野辽阔的平原地带那么显著地标明了靶子的位置。即使不使用金雕,南疆大军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衔尾追来,所以殿后乃是十死无生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尽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让大部队能够尽量跑得更远一点。
  数千辆战车排列成一座铺天盖地的冲锋大阵辚辚前行,每辆车门窗都封闭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地挡住了漫天尘嚣和闷雷铁蹄。
  在阵势的中心枢纽位置上,有一辆标新立异的金色战车。它采用了与众不同的九层装甲,牵辕的蛮牛也比同类高出足足一个头来,甚至由头至蹄皆穿着厚重无比的金色重铠。最显著的特征是,在车厢顶部最前端镶嵌着一枚硕大无朋的血月标志,象征着它独一无二的霸主地位。
  车厢内静谧得宛如另一个世界,颠簸、震荡、噪音等行军时经常出现的弊病,在这架新式战车内部根本找不见一点踪影,它完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厢内诸人都在忙忙碌碌地为战役做着准备,唯有艨艟透过车窗,幽凉地观望着威前方猛无俦的“新月”魔骑士团,心中不知转着什么念头,出奇地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忽然他感到被人注视,然后那人朝他走来,站在他旁。
  艨艟看也不看,沉声道:“你忙完了吗?”
  孔龙平静的声音响起,淡淡道:“嗯,对付区区数万残兵败将,确实不需要什么周密计划。”
  艨艟回过头来,孔龙一身侍元帅笔挺军服傲然卓立身旁,纵使相识多年,此刻与他比肩而立,仍能感到一股完美无缺的神秘气质。
  他静静地凝望着孔龙,似是设法看透他心灵有异于往常的波动,好半晌才叹道:“迄今我都不愿相信,‘春雷’行动是你亲自策划并且下令执行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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