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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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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焕看了一眼陈平,又问道:“他们是怎么死地?”
  “属下检查过,他们都是被带毒地兵器刺中,在极短时间内毒发身亡,但周围都没有遮挡物,下手之人是怎么靠近他们,属下就不得而知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下手之人和他们彼此认识,所以他们未加防备。”
  张焕摇了摇头,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他沉思了一下,便顺着河边查看,他看见了岸边粘有几根长长的芦管,便把它们拾了起来,仔细地查看芦管两端,果然是被刀削得十分整齐,张焕望着黑黝黝地河水,忽然淡淡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他把芦管扔了,轻松拍了拍手笑道:“事情过去就算了,今天我还有事,大家随我进城吧!”
  。
  太原城虽然人口远不如长安密集,但它的城池也不大,相比之下倒比长安还热闹了几分,张焕带着几个亲兵从南门进了太原,一进城,喧嚣热闹之风便扑面而来,让张焕感到既熟悉又亲切,城门口那个卖糖粥的独腿大叔还在,摊前围满了手握铜钱的孩子。
  行了几里便是南市大门,这里一切如旧,大门前熙熙攘攘,到处都是运货的马车,一群孩子舞刀弄剑从里面跑出来,张焕忽然想到了林平平,如果她在,不知还会不会成为这群孩子的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经历的这么多事,每个人都在变,或许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野丫头了。
  转了两个弯,张焕便来到了林芝堂,台阶前冷冷清清,林芝堂的牌子已经摘掉,但似乎还没有租出去,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打杂的老人在慢吞吞清理房间,张焕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离约定的时辰尚早,他便走到台阶上坐了下来,向几个亲兵摆摆手笑道:“你们几个都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中午时再去办事。”
  就在这时,张焕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十八郎要去办什么事?我能否帮上忙。”
  张焕一回头,只见从林芝堂内慢慢走出一人,张焕顿时惊讶得站了起来,失声道:“师傅!”
  从林芝堂里走出来的,正是已去了蜀郡地师傅林德隆。只见他穿
  粗布长袍,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张焕忽然觉得一切实起来。
  “没想到吧!”
  林德隆走到他面前,忽然笑着给了他一拳,“你这小子,现在居然这么有名气。”
  “这也是师傅从小严格要求。”
  张焕揉了揉肩膀笑道:“否则我现在就极可能是一介县令了。”
  “你能去扫荡异族,这是让我最高兴之事,我蜀郡听说后,一口气喝了十斤酒。醉得一塌糊涂。”
  林德隆欣慰地拉着张焕在台阶前坐下,“我听知愚说,你没有参加科举,后来又被太后罢了官。我也颇替你担心,可没多久我便听说你在回纥之事,这才放下心,男儿大丈夫。正该如此!”
  张焕笑了笑便问道:“师傅怎么会来太原?”
  “我是专程带孙子来给亲家翁看看,今天顺便来看看老房,正巧碰到你。“
  林德隆沉吟一下便道:“你可有什么事需要师傅帮忙?尽管说!”
  张焕闻言大喜,他的手下都是沙场上的战士。却没有一个武学高手,很多隐蔽的事情都不方便去做,师傅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张焕心中忽然有了个念头。他一直想为天骑营聘一个武术教头。师傅不就是最佳的人选吗?不过此事得慢慢来,他不露声色地笑道:“不瞒师傅。我来太原是为了张家之事,确实人手不足,师傅若肯帮我,那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林德隆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逃不过所以才先自荐,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张焕低头想了想,便笑道:“家主病势沉重,我想请师傅先去给他看看。”
  林德隆微微一怔,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时约定地时间快要到了,张焕向陈平点了点头,陈平会意,立刻带上两个亲兵去了。
  。
  张灿自从去年被张焕推荐掌了张家的财权后,为人做事沉稳了许多,一改过去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形象,这一年他做得倒也称职,钱物管理得滴水不漏,让一直耿耿于怀的张若锋挑不出他地毛病。
  这几个月张家内部动荡,张灿做事也愈加小心,整日里沉默不语,和所有的张家子弟一样,三天前张若锋的自杀使他看到了一场暴风雨正向张家袭来,为此,他心中忧虑之极,不过昨天夜里他却意外地收到了张焕的信,张灿立刻意识到,家主回来了。
  近午时分,约定地时间要到了,张灿和往常一样,先乘马车去了劝业行,劝业行就在南市大门的斜对面,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南市大门对面等待张焕的出现。
  这时,一辆马车从西面飞速驶来,停在了张灿的身旁,车门推开,只见一人在向他招手道:“张公子,快上来。”
  张灿认出正是昨天给他送信之人,他迅速钻进了车厢,车门关上,马车飞速驶离了南市。
  “公子,真是抱歉,我家将军不能亲自来接。”
  张灿瞥了一眼车窗外,见马车飞快地向北面开去,便笑道:“你家将军怎么从北门进来?”
  陈平只是笑而不语,马车在太原城中奔行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南市,张灿怔怔地望着窗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行了一里,马车便在原来林芝堂地台阶前停了下来。
  “到了!”陈平笑呵呵替他开了车门,向他拱拱手道:“公子请!”
  张灿下了马车,迎面便见张焕从台阶上笑呵呵走了下来,“八哥,小弟等你多时了。”
  张灿冷冷一笑道:“十八郎做事倒越来越小心了,既然不相信我,还叫我来做什么?”
  张焕毫不介意,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相信你,会写信约你出来吗?”
  张灿没有说话,他慢慢走近张焕,忽然猛地掐住他脖子笑道:“你这个家伙,都是自家兄弟,你以为我会出卖你?”
  张焕用劲掰开他的手,吃力地道:“你小时侯就经常出卖我!”
  张灿哈哈大笑,他亲热地搂张焕的肩膀笑道:“你能来找我,我其实很高兴。”
  两人说说笑笑,便进了大门。
  两人坐了下来,张灿便向他详细地叙述了这几天府中发生地大事,他苦笑着道:“张若锦接手了府中地大权后,整个张府便被他闹得鸡犬不宁,他先是到我这里来查帐,但没有查到什么结果,便把所有地帐房都抓了起来,只有老钱生病未来逃过一劫。”
  张焕沉思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官府好像发现了一封信就放弃了追查三叔的案子,你可知那封信地内容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封信恐怕和家主有关?”
  “为何?”
  “因为太原尹韩延年看了那封信,当天就称病不起,如果不是牵涉家主,他又何必如此。”
  张焕点了点头,张灿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张灿道:“这是家主写给父亲的信,你交给他吧!”
  张灿接过信,默默地点了点头,张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道:“你还记得是怎么得到这个财权的吗?”
  “我当然记得。”张灿淡淡一笑道:“物以稀为贵!”
  说罢,张灿快步向大门走去,快要走出大门时,他忽然听见张焕低声问道:“八哥,你来做家主继承人如何?”
  张灿一下子怔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争夺家主(五)
  家庄园内,张若镐躺在纱帐里,手臂搁在一个软垫上他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给自己看病的林德隆,上次就觉得他象极了自己从前的一个故人,现在越看越象,只是那个人已在与回纥人的潼关大战中阵亡,不过也有人说他并没有死,张若镐冷不防问道:“林先生可认识金吾卫大将军李日越?”
  林德隆面无表情,他慢慢收回手,淡淡道:“我只是太原城一个小小的医师,怎么会认识金吾卫大将军,不过我倒给辛云京大将军看过病。”
  张若镐见他不露声色,又是张焕的师傅,倒不好追问得太紧,话题一转他便回到了自己的病上:“林先生以为老夫的病势如何?”
  “仅凭诊脉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我从前有个病人的病况和张尚书一样,几个月之内由一个肥壮的汉子变得骨瘦如柴,每夜胃痛难忍。”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张若镐笑着问道。
  林德隆摇了摇头,“后来他去岭南了,情况我也不知,不过我让他改素食后,他的病况确实有所改善。”
  “多谢林先生,以后我也会注意饮食。”
  林德隆见他有些疲惫,便告辞而去,张若镐给旁边的张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林德隆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张若镐和张焕两人。
  张若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当年的在金吾卫大将军,竟然就藏在我地眼皮之下。”
  张焕默然无语。原来师傅竟然就是当年史思明手下第一猛将李日越,后来投降了李光弼,被朝廷封为金吾卫大将军,现在他终于明白十五年来师傅为何要在太原行医从善,那是因为安史之乱中他曾在河东杀人无数,他是来赎洗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孽。
  张若镐见张焕沉思不语,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来!给我讲讲昨夜的事情,我听说你发现了蹊跷之事?”
  张焕便将师傅之事暂时放下,给他讲述了发现有人相助之事。最后问道:“家主以为这是谁的手笔?”
  张若镐冷笑了一声,这还用问吗?除了裴俊,还会是谁,不过裴俊这只老狐狸打得什么主意他当然也很清楚。他抬头瞅张焕一眼,笑道:“你认为呢?”
  “我以为是裴相国。”
  张焕微微地笑了笑道:“裴相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不过我以为先不必考虑他的动机,对我们有利则拿来用就是。我想,裴相也乐意见到崔圆饮恨河东。”
  张若镐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心里明白。此事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张焕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张若镐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喃喃自语道:“十八郎。你可千万别被他的伪善迷惑啊!”
  。
  张焕回到前院,只见林德隆正坐在台阶上细心地擦拭一把横刀。在他旁边则停着一辆华丽地马车,车窗上陈平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看着林德隆的一举一动,那神态颇象街头小孩盯着修补匠人手中的活计。
  张焕心中轻轻地松了口气,其实师傅从前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既然在官方记录中已经阵亡,那他就不再是李日越,而只是太原名医林德隆。
  他慢慢走到林德隆的身边坐下,笑了笑问道:“师傅不想孙子吗?”
  林德隆举起钢刀眯着眼打量一下,笑道:“我那亲家翁恨不得我最好忘了孙子,自己一个人回蜀去。”
  张焕见他手中是一把新刀,便歉然地说道:“我把你给地刀弄丢了。”
  “我已听平平说了此事,丢了就算了。”
  沉默了一下,张焕忽然想起一事,笑道:“师傅可知道平平被楚尚书认为义女。”
  林德隆微微一怔“是楚行水么?”
  “是!”
  林德隆沉思片刻,便笑了笑道:“十几年前和他打过交道,虽然他外表温文尔雅,但内心却很刚烈,是一条汉子,平平有他这个义父也不错。”
  说到这里,他笑意渐去,瞥了一眼张焕道:“张尚书的病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张焕一呆,他急忙问道:“师傅不是说有一个类似的病人去岭南了吗?”
  林德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去岭南之说只是不想刺激张尚书,我那个病人来找我诊治后不到一年就死了,他胃里长了一个‘肿’,我刚才看太医开的药方,其实张尚书就是一样地病,想必太医也明白。”
  张焕半天说不
  ,恐怕张若镐自己也知道命已不久,所以他才会将内张破天,逼张家接受张破天回族。
  “生死有命,你就看开一点吧!”题笑道:“听说你昨晚吃了一个大亏,可是真的?”
  张焕瞥了一眼陈平,淡淡一笑道:“有人虚虚实实,着实骗了我一回。”
  林德隆将刀插进鞘里,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张焕想了想便道:“我想请师傅贴身保护家主。”
  。
  次日黄昏时分,太原城的南门便浩浩荡荡驶来一支队伍,近三百骑兵严密地护卫着一辆马车,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骑兵皆手握横刀,衣甲鲜亮、气势威严。
  这些天张家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每天都有不少族人从各地赶回,但今天这支骑兵队却不同寻常,思路活络一点地人都猜出,这是张家家主回来了。
  消息往往比马车跑得快,张若镐的队伍刚到张府大门的木桥前,张若锦便率领近百名族人出来迎接,“大哥回来前为何不先告诉我们一声!”
  虽是迎接,但张若锦态度毫无恭谦,语气也没有半点敬意,如果不是李翻云要求出迎家主,他或许连大门都不会开,争夺族位如同水火,他势弱一分,极可能就被张若镐压下去。
  张若镐连窗子也没有打开,只听他在车内冷冷道:“你问我回来前为何不说一声,那我问你,三弟死之前为何你又不告诉我一声?”
  张若锦脸色一变,他向后退了一步道:“大哥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三弟之死和我有关系吗?”
  “你自己心里明白!”
  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张若锦向后扫了一眼,老四张若锵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而老六张若钧却一步站了出来,他地眼角迅速瞥了一眼张焕,厉声道:“三哥之死和二哥无关,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我倒觉得你应先问问自己,究竟谁该对三哥之死负责?”
  话音刚落,一条黑黝黝地鞭稍从他嘴边扫过,‘啪!’地一声脆响,张若钧猛地捂住嘴巴,万分痛苦地蹲了下去,片刻,他地嘴变得又红又肿,只听张焕在马上冷冷道:“族规有言,不敬家主者杖五十,辱家主者杖两百,既然没人动手,那只有我来代劳了。”
  “你!”张若锦恶狠狠地盯着张焕,他刚要发作,却忽然脸色大变,只见张焕的手中出现了一块金牌,四个篆字清清楚楚出现在他眼前,“如见朕面”,在下面刻有一行小字,‘玄宗皇帝亲书’。
  而在金牌地上面则是一双冷厉的眼睛,再看两边,几个士兵已经抽出了寒森森的刀,张若锦的腿一阵发抖,他‘扑通!’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臣平阳郡刺史张若锦恭迎太上皇陛下圣物!”
  他这一跪下,身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张焕一言不发,良久才冷冷道:“恭迎太上皇圣物,只开一侧门就行了吗?别的人呢,都在房中睡大觉吗?”
  “这。“去把大门打开,把所有人都叫出来迎接!”
  张府两年未开的大铁门终于在‘吱吱嘎嘎!’声中开了,张焕将金牌一收,跳下马恭恭敬敬地对马车中张若镐道:“请家主进府!”
  只听张若镐在马车里低声喝道,“进府!”
  高大的马车便从张若锦和张若锵面前缓缓驶进了大门。
  张府内也有一条类似中轴线的大街,呈东西走向,为了避讳,修成了半月形,此刻道路两旁挤满了张家的族人、家奴和帮佣,足有数千人之多,他们没有看到太上皇的圣物,却看见一辆高大的马车缓缓驶来,‘家主回来了’,这个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全府,太上皇的圣物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家主的到来使无数心处悬崖的张氏子弟们一下子回到了坚实的大地,欢迎的场面出现了冷热两重天的局面,开始有一些年轻的子弟追着家主的马车奔跑欢呼,也有知内情者负手呵呵冷笑,而更多的人则开始盘算在这次家族内讧中自己究竟该支持谁。
  今天晚上,将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第一百零四章 争夺家主(六)
  夜,几声犬吠呜呜咽咽在街头响起,张府大门悄然打晌,一辆马车在数十骑武士从门内驶出,向北驰去,自从家主归来,张若锦不敢再嚣张,出一趟门也是小心再小心。
  马车几乎在太原城内绕了一周,才渐渐地向目的地走去。
  今天张若镐一回来便强势出手,释放了所有被拘押的帐房,并解散了他刚刚成立的安保营,虽然在他回来之前几乎所有的族人都表示支持自己,可今天下午在张若镐的强势面前,却无人敢出头反对。
  “一帮见风使舵的家伙!”
  马车一转,又驶进了那个深宅小巷。
  李翻云负手站在窗前,目光阴冷地看着院子里的大树,自从得到张若镐进城的消息,她的脸便一直阴沉似水,很显然,自己的计划失败了,那十个人必然已经完蛋,但其中的细节她却不得而知,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刺杀张若镐实在是难上加难,罢了!张家的事情还是张家去办吧!自己应集中精力把自己的事办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低微的禀报,“先生,张刺史来了!”。
  李翻云的思路被打断,她凝神道:“让他进来!”
  很快,张若锦被带了进来,他上前轻轻施了一礼,“李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李翻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来问你。你已占尽先机,为何张家的族会迟迟不举行?”
  张若锦小心翼翼答道:“现在大半族人都已到来,还有三十几人可能明后天能到,按族规还达不到罢免他地人数。”
  李翻云没有说话,半天她才缓缓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李系已加快行进速度,三天后将抵达太原,最迟后天你一定要召开族会罢免张若镐,否则你自己给相国解释去。”
  张若锦见她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心中大骂,却又无可奈何,他迟疑一下又道:“先生能否问问相国,在危急时刻。请山东出兵。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李翻云断然拒绝,“出兵河东?哼!你以为相国会想不到吗?你以为张若镐也会想不到?”
  一连三个加重语气的疑问,使李翻云对张若锦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居然还会问。他难道不知道李系来河东巡视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山东借机出兵河东吗?
  她暗暗地摇了摇头,崔相国看错人了,这次张家之争恐怕不容乐观。想到此,她语气萧索地道:“张刺史,这件事你可以直接飞鸽请示崔相。不必通过我。”
  张若锦见她没有诚意。只得恨恨而去。
  待他走后。李翻云沉思了片刻,又拉了一下绳。一名手下匆匆走进,向她施一礼道:“请先生吩咐?”
  “兰陵乐坊那边情况如何?”
  “启禀先生,正按既定计划在太原造势,夺下这次曲会桂冠不成问题。”
  李翻云点了点头,“要将名气造大,这两天一定要轰动全城。”
  。
  张若锦忧心忡忡地回到府里,事实上他并没有对李翻云说实话,张府族人下午时便已到齐,只是张若镐的强势出现削弱了他的信心,罢免家主须七成族会中人通过,他委实没有把握,如果一旦族会上罢免失败,崔圆不会饶过他,所以能向后拖两天,给自己留点时间是最好不过,想着,张若锦慢慢来到了张若钧地房内。
  张家五兄弟,除了老三张若锋身体瘦弱外,其他四人长得都颇为神似,皆是高胖的身材,相貌也是大脸大鼻,只是张若钧最没有出息,官职最小,在族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
  但他的两个儿子却引人注目,一个嫡子掌管着张家的财权,而另一个庶子却名扬大唐,不过他宁可没有这个名扬大唐地儿子,府门前挨的一鞭将他这个父亲的脸面扫得荡然无存。
  此刻张若钧仰躺在软榻上,一名侍妾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敷药,张焕的那一鞭抽得太狠,不仅口唇高高肿起,而且牙齿也松掉了两颗,他此时地模样颇似一种生活在河中的马的远亲。
  “六弟!你好点了吗?”张若锦在他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这一鞭是替自己挨的,倒把他们兄弟之间地心拉近了。
  侍妾敷完药,又用几层轻纱把他鼻子以下的部位遮住,这才退下去,张若钧坐直身子,眼中的怒火流露无疑,他取出纸笔,重重地写下一行字:我要杀了那孽障!
  张若锦叹了口气,他很理解兄弟地苦楚,被自己儿子当众鞭打,这放在谁地身上都无法忍受,可是张焕既然敢公开打自己地父亲,那说明已经不把放他在眼里了。
  “六弟,你想过没有,他之所以这般嚣张,是谁在给他撑腰?”
  张若钧眼中的愤怒更加强烈了,他又写下了一句话,‘见子伤父却无动于衷,此人为一己之私而颠倒纲常,不配为家主。’
  “是!从这点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他天性薄凉,心中根本没有手足之情。”
  张若锦轻轻地拍了拍他地手,“为了我张家的前途,我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六弟,你一定要帮我!”
  张若钧大笔一挥,肺腑之言跃然于纸上,‘请二哥放心,今日之辱,我必十倍还之。’
  张若锦见他写字龙飞凤舞,举手间挥洒自如,似乎比说话还要快一些,而且写在纸上的词句说服力还更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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