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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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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脾气拧加上不甘心绝不可能主动还回去,保不准惹得自己一身骚被孟女士赖上说是她教唆东东这么干的。也实在想不出办法,索性就没想,几乎都快忘了。

就算是苏先民在场,孟女士也对她也从来就没有过好脸,现下更是难看到极点,双手盘在胸前,地主婆似的。

“我就直说了,东东那小子混,打电话也不接,他是不是把房产证寄给你了?”

“是。”苏酒眼都没有眨一下。

“我就说么,快递公司说寄这儿来了,你爸还不信。他混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应该比他明白道理,那是给我们家东东娶媳妇儿用的,他缺心眼儿,你跟他不一样,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我下飞机就来了,明早还得赶回去,你赶紧给我拿出来吧,我等着用。”

能明显感觉到孟女士是带着些火气来的,但东西毕竟在她手上,想假客气客气又极其不耐烦。

苏酒怎么瞅她都心烦,心里冷哼,嘴上言辞也是极冷淡:“我还得上班,你明天早上来拿吧。”

“我明天早上就得走,你现在就给我。”

在孟女士眼里,苏酒向来喜欢跟她作对,保不准会借此报复之类,生怕她明天反悔,铁了心要着才走。

苏酒完全清楚她是什么心里,从来拿小人之心看她,可还是吸口气,努力保持耐性,“在宿舍呢,我现在要上班,你要是没事就等我下班吧。”

“我也没空,你请个假吧!我现在跟你回去取。”

全然是命令的口气,孟女士比父亲小很多岁,早年家人在乡下办厂发了家,家里头有点小钱,父亲二婚又是依仗她做生意,所以无论哪方面都矮了她一等似的,父亲多数时候没底气,懦弱,处处忍让。可苏酒永远做不到被人压着那么没骨气,看着孟女士那嚣张的样子,心里好一阵厌恶。

“爱等,你就等,不等,就拉倒,我没空跟你耗着。”

耐性全无,懒得再搭理她,苏酒转身要走,胳膊被人狠狠拽了一把。

“我现在就要,你上这破班能挣几个钱,请个假有多难!你是不是不想给!本来我不想说出来,东东那傻小子打小就最听你的话,你让他坐着他都不会躺着,别以为我不清楚,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他傻,你可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果真是让苏酒给猜着了,早受够了她的胡搅蛮缠,用力甩开她。

“放手,我忙着呢!没空跟你废话。不等就走人!”

“你最好赶紧给拿出来,不拿,我今天就闹到你没法在这呆!”

苏酒怒极反笑,冷笑一声,“你闹一个试试!”

没有一次是能心平气和的,孟女士视她如洪水猛兽,破坏她家庭的祸害,苏酒则是永不会向对手低头,性子更是跟她父亲完全相反,又刚又烈,宁死不屈。什么事受到不公正待遇点火就着,谁都不管,跟孟女士吵过的架数不胜数,甚至还动手打过,因为孟女士损了她母亲几句,苏酒当场就踹了她几脚,那次有姑父在苏酒一点没吃亏,孟女士为此始终是怀恨在心。只要他父亲不在,基本属见面就能掐起来,谁也看不上谁。孟女士仗着自己在那个家有地位说了算,从来不把她当回事,能辱就辱,但苏酒从来没让她欺负住,真撒起野,她也怕过。

“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拿着人家的东西不给,没脸没皮的!”拿她没辙孟女士只能是在言语上刺激。

“你再说一遍!”苏酒顿时火冒三丈,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一提起母亲,她准保压不住火。

“我说你不要脸!拿了人家东西不给!”故意提高嗓门让大厅里的人都听见。

孟女士没念过什么书,在乡下时家里也算地方一霸,劣根性很强,没太多的礼教,一向嚣张跋扈。况且房子不是小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绝不可能空手而归。

“是啊。”苏酒也豁出去了,横着眼,“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就没给我脸我要它做什么!我今儿还就不给你了!”

“跟你那死爹一个德行!都是下贱命!活乞丐!”

其实近来孟女士跟苏先民闹离婚闹的正厉害,苏先民有了点小钱就开始忘本,正好把恶气全都撒苏酒身上了。

一听这话,苏酒索性跟她破罐子破摔,跟她这种人,讲不来道理的,早就一清二楚,跟个无赖较量,你只能是比她更会耍无赖。也不在乎有没有旁人,正好也是背对着的。

“是!我就是乞丐,我天生就是有爹生没爹教的乞丐!你要是态度好点我真打算还给你的,但是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就告诉你,东西到了我手上就没有还回去的可能,你想都别想了!

“你给不给!”孟女士急了眼。

彼此剑拔弩张,苏酒比她看着更凶狠,“姓孟的,我已经很给你脸了!”

“不给是吧!我不教训教训你这小犊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叫你不给!”

来之前孟女士就做好了要大打出手的打算,“啪啪”两声重响,苏酒猝不及防平白挨了两巴掌,两边脸瞬间浮起两个大红掌印。反应慢了些,被姓孟的钳住手腕无法反抗,头上又重重挨了几下,马尾被揪住,扯得头皮生疼。

“放手!”

这一声怒吼,凶狠至极,吓了孟女士一个踉跄,抓着苏酒头发的手松懈许多。

“我再说一遍,放手!”

听声音,苏酒已分辨出是谁,狠推了一把孟女士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却不敢抬头,知道自己这鬼样子一定狼狈至极,羞愧难当,不想让他看。

穆衍森多余话一句没有,靠到最近,扶住苏酒肩膀来回上下审视,“我看看。”

“不用。”苏酒极固执的死死压低了头,不让他看。

穆衍森怒不可遏的瞪着对苏酒撒泼的女人,总觉在哪里见过,但又没多少印象,他一般不会注意闲杂的人。

护着苏酒肩膀强压着火,问:“她是谁?”

“我后母。”

也不知为什么,苏酒从来打死不承认的事实,却就这么对他脱口而出了。大概是已经无所谓了吧,因为心里清楚他几乎知道她所有狼狈丢脸的事,也不差这一件。

穆衍森愣了愣,毕竟家教良好,再怎么样是比自己年长的人,收起脾气,“有事您就说,动手干什么?”

“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她拿了我们家东西不给,我就该要!”梦孟女士嘴上不饶人,心里早已对穆衍森望而生畏。

闻言,他对她小声耳语:“你拿了什么?给她。”

轻轻推开他,苏酒顽石一般,不说,不理,昂起头,不卑不亢的重新整理头发,慢条斯理,一缕一缕仔细的梳整,傲的像个孔雀。气的孟女士直磨牙,挨着盛气凌人的穆衍森,又不敢轻举妄动。

知道她有多么固执,穆衍森声音压的更低,“听话,不论什么,给人家。”

“你别管!”

皮笑肉不笑,苏酒冷哼一声,对孟女士戟指怒目,“我告诉你,这东西到了我手上,你要,我不给!不是我去偷去抢的,是你儿子给我的!那些什么过户的东西都是有法律效应的,它现在是我的东西!我就是烧了,也不给你!”

“瞅瞅!你们大伙瞅瞅!有人给你撑腰了是吧!”

孟女士这下真急了,她太清楚苏酒那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脾气,急了眼更加恶意中伤,“哟,怎么?攀上高枝儿了是吧?我就说你,爬再高都改不了你那贱骨头的熊样儿!不要个脸!”

“我本来就没脸!我要它干什么!你丫给我滚远点!”

大堂里不明所以的人都纷纷侧目,带着些鄙夷,指指点点议论。

苏酒就那么站在原地,面上泰然自若不肯屈服,可下巴在不自觉抽动,整张脸肿的不像样,手也抑制不住在抖,制服领子扯歪了也来不及整理,难掩的狼狈。

穆衍森忽然之间心如刀割,不论她站得多么笔直,都显得无比单薄可怜,甚至有种言说不清的落魄,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真的无法想象,她从前是不是也总这样,任人践踏侮辱,无所依靠,连个肯替她说话的都没有。

如此这般长大,所以倔强,所以顽强,所以心比金坚,所以喝醉了总是哭得让人心碎,所以总说自己是孤身作战。痛到极致,不敢也不知道喊疼,只这样扛着熬着受着。拒绝爱护和依赖,从未得到过,所以不渴求不奢望。

不,不是,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会什么都没有,他要做她的保护伞,为她遮挡所有风雨。

将她拉到身后,抛了所有教养,只想替她出这个头,穆衍森几近切齿,道:“你给我听清楚,你那点东西,明天早上八点钟,到这里的大堂经理那里去拿,一样都不会差了你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走人!立刻!”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认识的人,没一个好货色!”

穆衍森瞬间暴跳如雷,“我告诉你,只要她高兴,只要是她愿意,我把这家俱乐部送给她都行!不会稀罕你任何东西!马上给我出去!我不会再说下一遍!”

高喝一声:“保全!把人弄走!”

拉起苏酒的手,紧紧握住,护在肩膀下就走。苏酒脸在他衣服上摩擦,脑袋里全是懵的,像被人灌了浆糊一样。只知道跟着他的脚步,慢慢踱向前。

从前这种对峙的状况,她应该是先哭的,哭的惨不忍睹,一个人跑掉,在大街上四处晃荡,看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被人观望被人同情,像个流浪狗在一个地方死蹲着,倔强成雕塑,然后被父亲找回去,说她不懂事,让她呆不下去就回家。一次次没脸没皮的去,又一次次被伤的体无完肤扫地出门。她都习惯了,永远不会出现救世主,这世界是没有救世主的,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又能真心指望谁来搭救?

可是,在她怎么看都糟糕透顶的人生当中,终是遇此良人,骤然而至,不止是救了她,还用力将她托得高高的,保护起来,仿佛是紫霞仙子的至尊宝,带着她驾上七彩云,什么都不再惧怕。

做梦一样,也许连做梦她都不敢这样想,不敢奢望会有所依偎,会再有人对她如此爱护备至。

苏酒下意识拉着被扯开的衣服领子,总还是希望在他面前保留些形象,哪怕微乎其微,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再低微些了。

“二哥!二哥你去哪儿啊!等等!”

侧过脸去,苏酒瞄见那叫住穆衍森的女孩,发现她眉宇间和他是有几分相似的,猜想,难道是他那个在当村官的小妹?

像是想起了什么,穆衍森松开她肩膀,轻轻裹住她冰凉的手,换了个方向。大概是气的犯了糊涂,把随他一起下来的一帮人都给忘脑后去了。

一干人面面相觑又很是好奇的看着苏酒,尤其是那个喊住他的姑娘。苏酒没有不好意或是扭捏作态的刻意回避,而是大胆坦然的也看着他们。各个着装不凡,气度也很是不同。

从他们的审视中,苏酒读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看不上,非常的看不上眼,甚至是藐视。可她依然昂首回看每一个人,没流露出一丝自惭形秽。别人要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要是真在乎别人脸色,她恐怕已不会在这世上活着早早去自杀了。她可以承认自己低微,但永远学不会奴颜婢色。

“衍柏……”

穆衍森只给了她一个眼神,穆衍柏多聪明灵力的人,又从小就和他最有默契,立刻明白过来。

“行了二哥,我送爷爷他们回去,你忙你的吧。”

比谁都机灵,说完这话马上挽住旁边最威严重要的那位,撒娇讨好,“爷爷,咱在这儿都玩一下午了,您累了吧?我开车送您,咱回去下棋。”

“走吧。”

老爷子低咳一声,脸色难看,谁都不理,拂袖就走。



第30章 10——3

穆衍森来到浴室门口,叩了叩门,唤她,“酒儿?”(注:这个读儿化音,京腔,发一个音,不要读出“儿”字发成两个音那么别扭)

仔细听,里面没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有点不安,“我进去喽!”说着旋转门把推,开门进去。

只见她在浴缸角落里,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膝盖上,头发散落在肩膀,湿了大半。像是在走神想什么事情。

蹲下,伸手探了下浴缸里的水温,冷的人发颤,居然是冰凉的冷水。她就这么光着身子坐在里面近半个小时!

穆衍森眉峰紧紧锁起,“你干什么!”

“我想冷静冷静。”她闭着眼说话。

“胡闹!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子折磨自己?他忙转身寻找浴袍,动作太急促,不小心把柜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带了出来,噼里啪啦散落一地,顾不了那么许多,只想要快点让她出来,只拿了浴袍踢开其他碍事的东西。

急急回到浴缸边,她依然纹丝未动的坐在那里,闭着眼,不言不语,样子落寞却不卑微,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望感。背脊瑟瑟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

实在不忍心多看,再也生不起一点情绪,几乎是央求口吻:“酒儿,你听话,起来,水这么冰,感冒了怎么办?你出来,听话。”

怎么捞她,她都固执的不肯动一下,倔强的仿若定在了浴缸里。

他终是变为哀求:“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疼,我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你想我发病是不是?”

闻言,苏酒突然睁开眼睛,双手攀在浴缸边缘,在他面前站了起来。穆衍森为她披上浴袍,隔着厚厚的棉质衣服还能感觉她身体冰冷的吓人,像是死去了没有温度了一样,始终安静异常。他紧紧拥住她,真真的心如刀绞,又使不上一点办法,多希望那些伤害落到自己身上,让他来代替她疼。

“以后,永远都不许在我面前这样!”想想,纠正自己,“不对,在哪儿都不许再这样折腾自己。”

重新给她放了热水,让她进去取暖。大概是在冷水里呆太久体温下降的厉害,脸居然消了肿,挨打的地方手印几乎看不见。可他还是心疼的摩挲她两边脸颊,怎么看都不过只是羸弱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姑娘。家中小妹衍柏只比她大两三岁,在她这个年纪还在校园里快活始终是众星捧月到哪里都被人宠上天,而她却承受着所有不该她承受的重量,不肯露出丝毫软弱却叫人无比心酸。

她眼里没有焦距,随处看。实在不想说话,他也由着她。

挤了洗发精轻轻帮她搓揉背上的头发,一切动作都在安静中进行,因为从没这么伺候过谁,有些不熟练,缓慢笨拙的替她冲干发上的泡沫。想来,他还真没对哪个人这么心细体贴过,只怕她不能舒心如意。

苏酒下巴靠着浴缸边沿上,眼底依稀可见水光却强忍着不让它掉出来,眼神直愣愣的,显得有些呆滞。

摸到哪里都是骨瘦嶙峋,都已经是这样,为何还不对自己好点?再忍受不下去,捧起她的脸,声音过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一样,带着丝丝祈求,“脸还疼么?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想怎么样,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只是真的想冷静冷静。”

她收回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到他脸上,有些幽怨,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不咸不淡,跟他讲:“我没有疯,也知道冷,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杀了她。以前有过好几次。我还小,她侮辱我妈妈,我打她,我爸爸拉我去住宾馆住,不让我回去。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特别想买桶汽油,烧死他们,把他们通通都烧得尸骨无存。我恨她,恨我爸,打心眼儿最深的地方恨他们。我不是那么没脸,赖着他们,是真的觉着我妈好辛苦,我始终拖累她,去我爸那里,可以帮她减轻些负担。多呆一天就少花一天的钱。可我要忍着,忍到心里头呕血,忍的我真的很想弄死她。可是我不能,所以,总要想些极致的办法让自己冷静,用冷水,用烟头,用刀片割自己的肉,让自己保持最深刻的理智。我告诉自己,不能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毁了自己。被两种情绪挤压,压迫,太难受了,我害怕被极端的执念控制,我真的很害怕那种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想要毁了什么发泄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炫……人很矛盾……理智连逼都逼不出来,比死了还难受……把自己弄得多么疼都没有用……人是不是因为这样被逼成疾才会去犯罪?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不想那样……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中途就倒下……”

努力竭力甚至是带着某种急切的心里想要描述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只觉像快要被逼疯一样。苏酒拧着眉毛,表情痛苦万分。

“别说了……不要说,我懂,我明白。”

终于肯开口说话,还说了许多,却说的他心更加疼,像被什么钝器狠狠墩了一下,且不见血,明面看不出什么伤痕,其实里面已是碎成狼藉。穆衍森一把搂住她,哪里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动了动喉结。死死的护住她后脑勺。保护她,只想要从此永远的保护她不受一点点委屈惊扰,一点都不行。哄着她,极温柔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拉她起身,披上浴袍。

“恩,身体缓和多了,洗好了,来,我抱你出去。”

苏酒安静坐在床上,他站在床边,抚着她的发,安静的帮她慢慢吹干。他动作极轻极轻,不想她再受一点点惊扰。好在吹风机是静音的,不然他开都不会开。

房间静谧无声,听见两人呼吸,一前一后,苏酒很轻,他很慢,很小心。

“你知道吗,以前我和他们吵架跑出门,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像条狗一样,没地方去。就特别想一个人走掉,随便去那里,只要不拖累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来伤我,一个人,平平静静,不知道疼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毫无知觉的活着都很乐意。可我放不下我妈妈,我要是不见了,我想象不出她得伤心成什么样。她就是那种有半碗饭都要留着给我吃把自己饿死都无所谓的人,没了我,她也活不下去的。她那么辛苦,我不能让她还没享福就离开人世,她必须得到一些应得的东西。一开始,她是不想跟冯先生走的,是我撵她走的,我求她,她也想要,那么想要一个依靠又舍不得我。我知道她多么想要,我就气她,闹她,在叔叔的酒吧不回家,跟她说没有她我也死不了的,那样与她作对……后来我真的好后悔,让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多少年都见不着……我那么想她,都见不着……我只去看了她一次,锦衣玉食,当太太,终于过上好日子,可我不能留下,我留下,她就不会那么好了,我知道,我还年轻,在哪里都一样,可她已经老了,再不享福,就晚了……”

安静无声的泪水一涌而出,她像是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继续说:“我爸……我爸没再婚之前,每个星期会带我去吃一次烧烤,自助的那种,我弄给他吃,有一种苹果汁,大红色包装,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就算有味道也不一样。我永远记得那味道,比什么都好喝,每个星期都能喝一次,比蜜都甜。他结婚,走了,有了儿子,然后,给了我全世界最大最多的羞辱,让我觉得每一次见他,都像光天化日被被人狠狠抽嘴巴,什么脸都没了……在大厅里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说自己没有脸,其实,我是真的没有脸的,我的脸,都让他们给撕尽了,想要,都没有……我想要的,太想要了,做梦都希望像你们一样,站的高,到哪里都有面子,与人聊天可以自豪的说‘我爸爸妈妈是谁谁谁’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带着满身的耻辱,抓哪里都是空气一把,总是被践踏,爬起来,再被推倒,还是得自己往前爬,死都想要死有骨气些不让人瞧不起。都以为我无所谓的,其实,我是在乎的,我比谁都在乎。我想要一口大锅,把自己罩在里面,谁都再也伤不了我……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那些东西,一点疼都受不了了,就好比打足了气的气球,针扎一下,就会爆炸,炸的粉身碎骨……”

“你有我。你现在有了我,什么都别怕,不是依赖,拿我挡着就可以,什么我都可以替你挡。”

他毅然打断她的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背后拥住她,整个将她包裹在怀里,含着最浓的情意,“你记住,你有我。”

上一刻,心是沮丧的,失望,甚至是已无望,而这一秒,她的心瞬间就融化了,融成热血在身体里倒流,顶着到眼角,泪如泉滴。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因没遇上能让她甘愿敞开心不怕被蹂躏的人,这一刻,是真真的全部敞开了。

她悄然抹了抹眼泪,心是笑着的,“谢谢你,我知道,我连累你,让你也跟着丢脸了。你爷爷,会不会罚你?”

“你想的,每一样,我都帮你找回来。”

他说的坚决,却不想继续她问的无意话题,拉着她躺好,呵护在怀中,摸摸她刘海,又去摸她眼睛,帮她擦干净,说:“酒儿,很晚了,我们睡觉。”

心是平静了,可脑子里很乱,苏酒睁着眼,“你们家家教那么严,你为了我失态,你爷爷一定很生气。我想知道,他会不会罚你?”

没有很认真听她的话,脑子里都是她刚刚慎怨、哀伤、哭诉、对过往彻骨伤心的样子,回想她的话,心还在隐隐作痛。她的往昔,光是说说都让人这样难以忍受,何况是一步一步经历过来。

“问你呢!”

她扭动了一下,他抱的更紧。

“不许说那些没用的了。问你啊,明早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你做给我吃?!!你会做饭?!”苏酒吃惊不小,黑暗中瞪大了眼。

“是啊,很奇怪吗?以前我在部队里偷着抽烟,还闯了祸,我父亲让他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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