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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糜-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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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中旬,熙宁帝连续下旨申斥太子,指摘他行为不检,骄奢淫糜,苛刻大臣,滥用私人。太子上表请罪,但熙宁帝并没有就此罢休,又传喻让太子在宫中反躬自省。驿使们日渐沉重的脸色让平阳城内的百姓也渐渐地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皇城根下的百姓敏感地嗅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度支转运使方符的大门紧闭,一连三天方清远都没有出门上朝,也不见任何来客。
    他刚刚收到一封宫中传出的信,独自在书房中思索了许久后,便命人把女儿方海棠传来。
    “棠儿,你最近清减多了。”方清远一见女儿不由一惊,海棠的瓜子脸越发尖了。显得双眼出奇的大,雾的好似藏着无限心事。
    海棠淡淡道:“只是有点疰夏,爹爹不必挂心。”
    “胡说。你是我地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方清远担心地看着海棠,“一会我派人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你不能再这样瘦下去了。”
    “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胃口。”海棠浅浅笑起来,笑意中透着疏离。
    方清远心里一紧。这个女儿与他是最亲近的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曾几何时,海棠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大笑不再闹着收集绝色,每天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自己屋里,竟和他这个最亲的爹爹也有了隔亥。
    他勉强道:“你也真是地,怎么能在这时让碧蔓走呢?若有她这个懂医理的人每天照看着你,我也能放心得多。”
    “碧蔓比女儿还要大三岁,她都已经二十一了,再耽误她如何说得过去?”海棠低垂眉目。语气平静得激不起一丝波澜。
    “这话虽在理,不这也没必要走那么急。她自小卖到我们方家,和你情同姐妹。于理也该要让你娘送她一份嫁妆才是。”“女儿也是这个想法,已经送了她一笔银票,权当嫁妆了。另外也给她脱了奴籍,她从此就是自由人。”
    “那就好。那就好。”方清远喃喃道,望着女儿紧抿地唇,苦笑着摇摇头。今天的海棠还肯费心跟他说这一番托辞他也该知趣了,事情真相若何他又何苦追究。
    方清远摸着书桌上用来做纸镇的翡翠碧玉麒麟,下面压着的正是他刚刚看的那封信。他努力压抑下心中地烦躁,和颜悦色地道:“棠儿,算算日子你今年也十八了,是大姑娘啦。”
    “女儿便是到了八十岁,在爹爹眼中还是小孩。”海棠微笑道。
    “傻孩子,等你八十岁,爹爹哪还能活着?”方清远感慨万分,若是以前,海棠说这话时肯定是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海棠抬头望望方清远,猛见到他额前已有了深深的纹路,心中一酸,“爹爹会长命百岁的。”
    “我不求长命,只要我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能过得很好。”
    尤其…………是你!
    “爹爹!”海棠叫了一声,身上有一股暌违已久的暖流,她慢慢趋前,静静趴在方清远膝上,留恋地在光滑的丝缎上摩挲着,那是父亲的味道。
    “海棠,以前爹爹总想着你还小,舍不得嫁人,可你也十八了,我再留着你,就要留出怨恨来了。”方清远轻轻摸着女儿柔顺的黑发,故做轻松地笑,“你回府有半个月了,他天天上门求见,你还要让他吃多久地闭门羹呢?”
    “我还不想见他。”海棠把脸埋在方清远膝盖中,闷声道。
    “你怪他不守承诺是吗?”方清远对女儿的心事洞若烛火,“你怪他一回京就无视你的意愿公开你俩地关系,对吧?”
    “难道我不该怨他吗?他这般人品,叫女儿如何能信他会信守他对女儿许下的其他诺言?”
    方清远欲言又止,叹口气:“人道天家富贵荣华,但我方清远不稀罕这些。棠儿,我实不愿你嫁入皇家受苦。可是如今你已经与荣王有了肌肤之亲,不嫁他又能嫁谁呢?”
    “女儿也未必一定要嫁,我愿意一直陪伴爹爹身边。”
    “真是胡说,女大不中留,若不能替你好好安排个归宿,爹爹怎么能放下心走?”
    海棠惊诧抬头:“爹爹你要走去哪?”
    “我是说,爹爹老了,总有一天要死地,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方清远自感失言,连忙解释,好在海棠也并未多想,倒也搪塞过去了。
    “那还有哥哥在呢,就算哥嫂到时容不下我,我自己还有些积蓄,也能过得下去。”
    方清远手一顿,沉声问道:“海棠,你真地如此不愿嫁他吗?”
    “爹爹,如果我说不嫁,你会由着我不嫁吗?就象当初对太子那样?”海棠的眼波幽黑,深得望不到底,极深处隐隐跳动一小簇火花,美丽得惊心动魄。
    方清远沉默了很久,然后双手捧着海棠地面颊,低柔的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哀婉:“今时不同往日了。”
    海棠的眼眸慢慢暗淡。爹爹,你也终于不要我了。
    方清远硬着头皮坚持说下去:“荣王已经向我正式提亲,我已经答应了。”
    “爹爹既然已经答应了,只需通知女儿嫁期,我等着李家的花轿就是。”海棠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后退,她脸上有一丝隐约的讥讽,刺得方清远紧紧攥紧了拳。
    海棠的脸容苍白得近乎透明,一瞬间身上又是那种冷漠疏离的气息,黑如点漆的眼里完全容不下别人。方清远一错眼骤然一惊,竟觉得她是越来越象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苏琅琊。
    他猛地站起身,大口喘着气,急促地道:“皇上已经下旨指婚,只等合适的时机便会公告天下。”
    “不必了,不用再做戏。爹爹,你可以转告他,我答应嫁他。”
    海棠双眼一刹时亮得吓人,她极古怪地笑着,轻抚过小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夺嫡
           方清远突然心神不宁,跳起扬声叫道:“海棠!”
    “爹爹还有何吩咐?”海棠冷冷驻足,被最敬爱的父亲遗弃的感觉几乎让她负荷不起,使她有一种拔足奔逃的冲动。
    “棠儿,爹爹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若不是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随着自己心思,跟周彦仙远走天涯。”
    听到周彦仙的名字,海棠身子抖了抖,平静的声音下透着无望的心酸,“就算我想跟他走,他也不愿意要我。”
    女子的清白真的这么重要?周彦仙…………这个所谓的天外飞仙终究也和世间的男子没什么不同,再美丽的感情也抵不过世俗眼光的煎熬。
    方清远伸向女儿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情知海棠是误会了,可他不想让海棠牵涉得太深,那些秘辛就如同插在心上的毒蒺藜,知情的人没有一夜能睡得安稳。他这一生煎熬着过来,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一样煎熬。
    方清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茶已经凉透,明前龙井独特的清香混着凉茶特有的涩口,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海棠,你可曾听说过月前宫里地淑妃娘娘遇刺一事?”“略有所闻。听说是重伤垂危,荣王当时就是为了这事才火速返京的。”海棠听父亲提起淑妃,立时想起李蕴当时接到的飞鸽传书。“不过我回京这么久,并不曾听说淑妃娘娘身有大恙。”看样子李蕴当初也没有跟自己说实话。不过自己原也不在乎,是以连打听下地念头都不曾有过。
    “我实话跟你说吧,淑妃娘娘确实并没有受伤,只是借伤重之名好召荣王回京,目的说穿了也简单。就是想分开你俩。”方清远说得很坦白。
    海棠略扬一扬眉表示知道了,并不太惊诧。
    “荣王这次去江南明面上是奉旨巡视江南织造,为半年后地万寿节采办织品,暗地其实是南下寻找你的下落,并且要把你平安带回来。荣王大概是怕娘娘反对吧,连她母妃也一并瞒着。”
    “娘娘若是不喜欢我,直接向皇上奏明就好,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断无驳回之理,又何必要使遇刺的这小心眼。平白让自己儿子担心难过。”
    方清远摆摆手:“娘娘确实是遇刺了,当时受了不小的惊讶,好在并未受伤。而且娘娘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
    “只是什么?”海棠瞥见父亲微微恍惚地眼神,有些奇怪他言谈中不经意流露的倾向性。爹爹几时和沈淑妃走得那么近了?
    “只是她是一个皇子的母亲。是撑起沈氏一族人荣华富贵的支柱。”方清远微叹口气,言下大有惆怅之意。
    “那又与我有什么相干?”难道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还能碍了沈家的富贵吗?
    “你很象一个人。那人是皇上心里永远不能碰触的伤痕。淑妃娘娘不能拿一族人的性命前程来冒险,而我,”方清远声音越发低沉,目中的慈爱浓得快要溢出来,“也不能拿你的性命来赌皇上地心软。”
    海棠并没有听懂方清远的话,她的心神都被父亲说地那个相似之人所吸引,“爹爹,我到底象谁?”
    “一个叫苏琅琊的美丽女子,你地远房表姑母。”
    当苏琅琊这个名字被艰难地吐出,尘封地记忆有如撕去了魔咒般刹时争先涌来,巨涛般湮没了方清远的思绪,他简略地向海棠讲述了当年那段埋藏在国仇家恨中地爱情故事。
    “您的意思是,淑妃娘娘也是我的表姑母?”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八杆子也打不着的李蕴竟会是自己的表哥。
    “这都是是真的。我不愿你入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您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非要我嫁给荣王呢?”海棠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她敏感地察觉到荣王的求婚并不象她先前想象的那样简单,其间的微妙之处只有方清远可以告诉她。
    方清远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走到海棠面前低头凝视着她:“海棠,宫中即将有大变,太子储位也许不保。”
    “您说什么?”海棠先是一惊,既而不解,“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万乘之尊的地位太诱人,总有人挡不住那样的诱惑。”
    “您的意思是荣王想做太子?”海棠试探着问,她对宫里的那些事情一点也不知晓。
    方清远摇摇头,“荣王是不是有志于这个位子我不得而知,但太子初立不久,有些人却已经等不及了。”
    “啊,那一定是宁王了,我虽然不关心朝局,但以前也听人说过只有太子、宁王和荣王三位皇子最有希望得登大宝。”
    方清远并不答她,反倒问她:“我听说你在外游历时曾几次被人劫持?”
    “荣王说那是宁王派来的人,我原也是将信将疑的。”海棠一惊,失声叫道:“难道真的和荣王说的那样,宁王不希望爹爹支持荣王上位,所以才要毁了我的清白,让我嫁不成荣王吗?”
    “岂止是如此简单,你清白被毁自然失了册为皇妃的资格,以后声名狼籍难以再觅良缘,我这爱女如命的父亲自然会恨极了牵连你受灾的荣王。若此时宁王表示不计较你的清白愿意立你为侧妃,或者是有意做媒让你嫁入其他豪门贵户,想必我就应该大喜过望地马上贴出大笔嫁妆把女儿送出门。如此一来,我自然要转而支持宁王,力保他当太子。”
    方清远冷冷一笑:“我一得到探子的消息,立即便让周彦仙带你远走高飞。谁料想他刚败露了行迹竟然会不顾一切地再次行动,周彦仙这小子太过无能,竟然会晚到一步,害得棠儿受这般的苦痛。”想到这,心中恨极,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
    海棠茫然若失,原来周彦仙是奉了爹爹之命才来带她走的,枉自己还以为他是太过思念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她转念又想,若是他能早来两天,那么之后的一切不幸岂不是都不会发生了?她用力摇摇脑袋,甩掉这个无聊的念头。若不是有这件可怕的事发生,自己又怎能看清那些虚伪的深情,这样不值一文的感情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爹爹,这大概就是我的命。上天只怕也觉得我过得太幸福了,才要收回。”海棠的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颤,上面有些水湿的痕迹。
    “李雍做下这等禽兽之事,棠儿你放心,爹爹饶不过他,他日必要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方能一偿我父女心中伤痛。”
    可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了,失去的也都已永远失去,再也追不回从前那样甜蜜美好的单纯快乐。海棠轻咬着唇,心中反倒更加觉得空落落的。
    “这个大胆包天的李雍对你下药却成全了荣王,他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竟然丧心病狂地想要刺杀淑妃娘娘。哼,他以为只要杀了淑妃,荣王再无强援,便无力与他竞争。真是愚蠢之至!”
    “为何不向皇上禀明一切?”
    “傻孩子,谋害宫妃和皇嗣是何等严重的事,没有确切的证据皇上怎么会信?别忘了宁王的身后可是皇后娘娘,是一门重臣的王家,牵一发而足动全局,不可不谨慎啊。”
    “可是现在太子还在,宁王就算杀了荣王有何意义?”
    “这便是王家的厉害之处,他私下动作频频,到处有人传言刺客曾在太子府出入,逼得太子寝食不安。而谏官们也不约而同上书弹劾太子行为不规,以至皇上最近多次下喻旨申斥太子,对他做的许多事大表不满。近日宫中更有流言传出,皇上有心另立储君,曾于某日对淑妃娘娘叹道,若当日立的是荣王,朕又何至生今日之忧。听说东宫得知这个消息后,日夜开会密议对策,此事须瞒不过皇上的耳目。试想,如果此时荣王或者是淑妃娘娘意外身亡,谁是最大的嫌疑人?”
    海棠失声尖叫:“宁王莫非是想逼太子造反?”
    这是她第一次懂得了夺嫡的残酷,其间没有兄弟,没有父子,只有血淋淋地杀戮和看不见地阴谋。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以往生活的有多幸福,而她完全没有珍惜过。这十八年来她只需要让自己随性而活,从不知道朝中的局势如此复杂。想到爹爹一直就在这样的波诡人谲中竭尽所能地保护着自己的天真单纯,其间付出的心力不知几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殇
           “棠儿,爹爹今天跟你说这番话,是要你明白,既然躲不过就只能面对。”方清远的语气森冷,但看着女儿的目光却极尽慈爱,“刚刚得到的消息,太子自乱阵脚,欲行逼宫之举,逼皇上禅位。”
    海棠听了这个消息眨了眨眼,有些诧异地道:“这个太子做事怎么这么不牢靠?逼宫这样的大事居然也能露出风来。”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断出走,不然现在就是她陪着太子找死了,还要拖累了家人。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是自己嫁过去,有爹爹帮衬着,太子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一代开国雄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瞒过?你也太小看当今圣上了。”海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太子不争气,若能沉得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雍王这些也不算很高明的手段皇上自然迟早也会看在眼里,到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那这么说来,废太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方海棠心里有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方清远从不跟她谈国事,这破天荒第一遭让她感觉极好。而提前知道故事结局的感觉更让她有一种掌控了别人命运的异样激动。
    “也许就是这两天。只要太子真敢谋逆,那他地天子之路也就彻底完了。皇上,念着父子之情,念着先圣仁姜皇后的情份,还想给他个机会。”
    海棠并不关心太子的下场。她脑子里想地是另外一个人的命运。
    “宁王,他…………”海棠有些气息不稳地吐出这个毁了自己一生地人的名字。在无数个不眠之夜中她都会想到这个人,对他,已经不是简单的恨之一个字可以囊括的了。
    方清远哈哈一笑,笑声阴恻侧得令人胆寒的刺耳。
    “在最接近成功地那一瞬啪…………掉下来。这个下场棠儿你觉得如何?”捏起桌上极品的官窑青瓷茶杯,慢慢松开手,瓷杯落在地上碎成无数残片。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人生的巅峰时刻从云端落入地狱,这样的极端反差或许对那些野心家来说确实是比死更难以接受的事。
    “女儿可有什么能帮得了爹爹的?”
    方清远老怀大慰,没想到这个宝爱如珠的女儿有一天竟也会说出这么贴心懂事的话来,他舒畅地笑起来,“你只需好好把身体养好,等着做新娘就好。”
    “新娘……”海棠不由一窒。即使她已经做足心理准备要做一个合格的方家小姐,但到了关头真要她无怨无悔地说出个“好”字,终究还是做不到。
    “海棠。我知道你还是不情愿。但爹爹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你,总得有个会绝对保障你地未来生活的男人来接替爹爹的责任。荣王很喜欢你,淑妃娘娘又是你姑母,你会过得好地。”方清远眼中全是担忧,透出一点求恳的味道。
    爹爹没有时间了啊。如今也只有荣王才是最合适地人选了,有淑妃地照拂,万万不能让棠儿你吃亏,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离开你们。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也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都是为你好,不想你到了最后还要恨着我。棠儿棠儿,你可能理解我这做爹爹的心?
    海棠心中百转千回,终于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这一生中唯一爱过地那个男人不要她了,那么是谁也都无所谓了,她这样坚持着又有什么意义,那个男人不会因她的痴念回头,只是伤了自己父亲的心罢。
    方清远喜悦地笑起来,眼角的深纹也舒展开来。海棠看着笑得象个小孩的父亲,心里一酸,就算是为了让爹爹能舒心一笑吧,她的出嫁也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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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进展得极快,第二天午时时分,熙宁帝的赐婚诏书便送到了方府。
    “方氏之女,德容出众,堪为良配,着指为荣王正妃。”诏书很简短,但黄门官拖长了音的尖利嗓音却让海棠有跳起来逃走的冲动。
    山呼万岁后,接过黄门官递来的圣旨,方清远随手交给了女儿。
    “恭喜方大人,恭喜方小姐,不,应该是荣王妃了。”黄门官谄媚地拍着马屁。
    荣王妃?这个称呼让海棠笑起来,活色生香、璨若春花的风华让那见惯了美人的黄门官也呆住了,眼中只有那一抹染尽浓彩的笑意,全然没有留意到海棠眼底的讥诮。
    送走了黄门官后,便有大批宫使来到,送来皇家赐下的彩礼。外面的人只见一箱箱地抬进方府,川流不息,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奇珍异宝。
    方府这边的情形以情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流进各家的耳目中。一贯中立的方家将独女嫁给了荣王,也就是方清远把宝押到了荣王身上的信号。而皇上在这个敏感时分下达了指婚诏书,并且以异乎寻常的速度下聘,这样的特异行为意味着什么,很多人已经衡量过了其中的份量。在官场这个游戏中,不怕得罪人最怕站错队,嗅到了风向的人如同蝗虫一般飞向方府,就连东宫党中也有人偷偷送上了大礼以期能及时回到正确的历史潮流中来。这天晚上,方府婉言打发了各位前来送礼的客人,早早闭上了门,府中各位都熄灭了灯火,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景象却又让一些人好生琢磨,方清远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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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静谥的街道上传来暴风骤雨的马蹄声,火光映红了整条街。有人大着胆子偷偷从缝隙中窥望,却见到有许多黑甲兵士手举火把把方府团团包围。识得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大内禁军的服色,顿时吓得缩回头去,不敢再看。
    这队兵士牢牢把住了方府的各个出入口,却并没有上前敲门打扰,方家也似乎商量好了般,府里黑得连盏灯都不亮,整个方府突然变得死气沉沉,好似没有活人居住一般。
    同一时刻,平阳城中有不少大臣家中都被突然出现的大内禁军围住,但他们的运气就没有方清远好,禁军破门而入,带走了男主人,被连夜送进了宫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平乱
           九门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街上到处都是黑衣黑甲全副武装的大内禁军,面无表情地瞪着每个妄图探出头来的平阳百姓。大内禁军是天子自将的军队,原来的统领乃是太子表舅林连荣。自荣王建府以后,皇上便让荣王以亲王身份领禁军统领。不过荣王也只是名义上的统领,禁军的统领权实质上还是在林连荣手中。
    大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这架势也知道定然朝中生变。这一夜无数人失眠,点着烛火睁眼到天明。许多人忧心着皇帝的安全,熙宁帝登位以来致力革新,休生养息,百姓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比之前朝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个时代,换皇帝等于换天,要是换上来的皇帝不懂体恤民力,那刚刚安稳些的日子就又到头了。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承天门大开,如潮军队奔涌而进,明仗执火,赫然是一直戍守南疆的靖难军。奔在前列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将,一身火红的战袍衬着银亮盔甲在绵延不绝的火龙中耀眼异常。
    靖难军以虎狼之姿直扑皇宫,守宫的禁军虽然装备精良薪酬优渥,但大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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