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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神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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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朋友？”闻言，海亭的声音明显冰冷了不少：“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称旧？不错，当日一战，你确实对我手下留情不计前嫌，但你亦曾阻止过我的复仇。要细细说来，我受天魔之托召唤出来的风暴对玄若岛的伤害应该是无可估量，你应该嫉恨于我才对的吧？呵呵，我知道你心里的仇恨，不要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既然在天魔界，就要以天魔界的方式解决，你区区一个九阶妖的修为，就不要试图站在公平的位置上与我对话！你的朋友？他跟我早前的相遇亦是相仿，但你怎么不问问他是怎么成妖化魔的？你身后的乃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你也要如此固执的袒护于他吗？”
“若靠实力说话，我确实有这个资格跟你平起平坐。”听了海亭的话后，张黯然心中微微犹豫，但依旧以本我之力凝聚周围的气息形成威压与对方分庭抗礼，淡淡道：“至于弥牙，至少在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并未见过他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海亭兄，你若是想要攻心，这招数未免也太过低劣了些吧。”
“有意思……”分明是一个九阶妖的张黯然，是如何能产生如此的威压？海亭心中闪过一丝谨慎，张黯然似乎脱离了天魔界的规则，却又同时置身其中，这种玄妙的感觉，令他感觉到了阵阵不安，张黯然实力之强，当日自诩同阶无敌的他亦难以战胜，此时虽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来到天魔界之中，但看他的气势根本不惧自己，因此也不由冷静下来道：“很好，以区区九阶妖的修为与我分庭抗礼，你有这个资格。”他的脑袋微微抬起，微血的眼睛盯着张黯然身后的弥牙道：“偌大世界之中以九阶妖的实力遁入天魔界者，绝大部分皆是受限于天命而贪生怕死之妖，他们大多已至寿命之极，行事待人已屈于天命，人心既老又谈何雄心？在受到入天魔界之时的刑役与事实的无奈之后，更多的妖早已失去了登向天魔之境的勇气。此等渣滓，便是连我亦不屑去看。但他，”说到这里，他看着弥牙在痛苦中死死挣扎却依旧未曾放弃的颤动着的身体，海亭冷笑道：“你以为，他入天魔界时年纪几何？”张黯然闻言一愣，弥牙那股莫名的邪气中带着的童真，他的心智似乎都未曾成熟。如此说来，即便是在入天魔界之前，想来他定然也只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但这已臻至九阶妖的修为，到底是如何而来？若是以低阶妖的实力在天魔界之中慢慢修行的话，弥牙根本不可能修至九阶！更不用说秦姜此人好男宠皆好幼童之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弥牙在人间界之时早已修至九阶妖境！
“哼哼，看来你也猜到了什么。”看着张黯然微愣的神情，海亭冷笑道：“要是细细算来，他与我坠入天魔界的时日倒是相差无几，此人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他本是另一处人间界中太上道的嫡传弟子，太上者忘情，便是此一宗的教义，弥牙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自幼于宗门之内修行，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方二百一十三岁便得窥仙道，但亦是两百多年方才初入尘世。你可知忘情与无情仅仅一字之差，其心境却也是相差不远？自幼封闭于宗门的他哪能分辨善恶？视天下人为蝼蚁的他四处杀人，该杀之人或取死之道之人，杀戮之意日益积累，早已将他心中的魔性激发出来，最终由于杀业太重招致宗门围杀……”
神智模糊的弥牙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忿恨的神色想要认清眼前之人，但一番努力后又被更强烈的痛苦所压制下去，眼睛复又黯淡下来。海亭的眼睛之中透过一丝妒火继续道：“弥牙这小白脸却偏生讨人喜欢，他被追杀重伤之下由一妙龄村女藏于屋内养伤，心中无情的他又何曾懂得男女之事？清醒过来之后他为尽快恢复自己的修为，直接与那貌美少女行了那男女之事，倾尽全力将那女子的阴元尽数吸纳用于疗伤，那女子亦因阴元已尽而化作尘埃！也亏得这小子运气好，那女子乃是世间罕见的生灭九阴之体，助他成其魔道，修为日长，虽付出了变得不男不女的代价，但亦足以支撑他修为暴涨，反而将前来清理门户的宗门弟子尽数击杀，食其魂魄，最后由太上道宗师出手才将他打入天魔界！”
“不是这样的！！！！！”张黯然还震惊于海亭所说的事情之中时，身后却传来了弥牙竭斯底里的吼声，这一刻，哪怕再强烈的痛苦都无法驱散他愤怒的意识！此刻全身浴血的他突兀的站了起来，连结于土地之中的无数筋脉亦随之条条断裂！庞大无匹的魔气驱散着周围的尸体，他几近腐败却又似暗含生机的双腿艰难的迈着步子，一步步朝着海亭走来！
“小芸是我此生最爱，即使是他人逼迫，我也不可能会伤她！是太上道的人，是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他们为保住我这个太上道的所谓精英，不欲我坠入情网，方才锲而不舍的追杀我！我弥牙弑师确实该死，但逼得小芸为我献出阴元的人，也都该死！若无情者，又怎会为情所动？又怎会为人所恼轻易杀人？你叫海亭是吧？历经太多绝望的情感后，你才无师自通的选取无情之道的吧？我虽已叛道，但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情之道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弥牙，你还在关键时期！”虽不知此二人孰是孰非，但张黯然敏锐的感觉到弥牙对自己并无恶意，相反海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意已足够令张黯然警惕了，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弥牙成魔！怒吼一声，张黯然再不保留实力，本我之力引着天地间的魔气将二人分割开来，但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弥牙暴动的魔气竟坚如磐石，带着一引一拒之力，轻易的将他的防护阻隔在一旁，传音与他道：“成魔有劫，于人间成魔则易，天魔界成魔则难。若我避开此劫，则难登大道！张黯然你肯信我，我弥牙亦不会令你失望，但此时还请于一旁观战，我即便是死，也绝不原谅侮、辱我过去之人！”
张黯然看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但是眼神却决绝至极的弥牙，点了点头往后退却。
“你到底是何人？如何知晓我的过往？”即使看上去如此狼狈，弥牙此时的口吻却依旧如同无上的统治者一般。
“哼哼，这个你不必知道。我既然是受命而来，自然有掌握你情报的人。你果然如情报上所言一般的冲动呢。竟想以半魔之境、残败之身欲与我抗衡，真是蠢得可爱。不过我想要完成主命，亦方便了许多。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舍弃了太上忘情道之后自己领悟出来的道路吧！”张黯然的性格他自然知道，如果他决定不插手，那自己绝不会担心他会前来偷袭，因此面对面前这个正在化魔的残躯，他再无半分顾忌，全身威势暴起，左手于虚空中划出一道楔形戾气后便俯冲而来，整个人陨石般击向弥牙！
天魔之势怎可轻视？海亭虚空而握的魔气在他五指间环绕几番后就遁入埙中，再至埙口飞出时已化为万千雨露喷涌而至，壮观如流星雨一般无情的轰向弥牙周围可能躲闪的每一处位置！那些残落一地的植物尸身瞬间被轰碎，而弥牙那行动艰难的双腿更是被雨滴一般的黑箭射得千疮百孔，唯独弥牙那双澄净的头部依旧未受半分损伤，只是除此之外，他凝于周围的绿色巨网已越发黯淡下来，内里的魔气亦不受控制的四处翻涌起来！
“轰隆！”海亭陨石一般精确的砸中弥牙的头部，将他整个人的头颅都砸入地面，千疮百孔的身体如水中的水草一般翻腾起来，这一击之下绿色巨网亦再难保持形状，只变成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绿布，裹尸布一般缓缓飘落，盖住弥牙丑陋的身体。一向谨慎的海亭自然不会就此停手，一个翻身后他再次跃起，半空中凝起一道几乎化为了固态的长矛，朝着弥牙头颅陷入的位置用力掷去！矛尖带起死亡的哀歌，似在宣判目标的末日来临！
“轰隆隆隆！”没有任何悬念，长矛贯穿弥牙头颅的同时，亦切断了头与身的联系，强大的代入力甚至将弥牙的头颅连带着往地底没入，强裂的反震之力甚至震起了弥牙残存的躯体，这具依旧连接着许多魔气支流的身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魔气，轰然爆炸！带起的狂暴气息甚至将周围看似坚实的地面炸得寸寸碎裂，露出了它们黝黑的表皮！
只是，这场毫无悬念的胜利者海亭，此刻原本稍安的神情却在瞬间变得苍白！那个贯入了弥牙头颅的洞穴之中，一个令人惊恐得夺魂摄魄的存在似乎正在缓缓苏醒，它的气息十分微弱，但就是这微弱的气息，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天生的恐惧！那是下位者对上位者油然而生的恐惧之意！！
“呲喇！”几息之后，一个破裂的声音从海亭的灵魂中响起！
第249章 离
“……”惊诧已不足以形容海亭此时的心情了！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那早被贯入头部的洞穴之中所传来的，确实是天魔的气息！而且分明是一阶天魔的气息，为何令自己完全生不出抵抗的心思，反而只本能的想要臣服？灵魂深处某个破裂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内心之中某种信念似乎抵不住某种庞大的外力，被压得臣服了下去！
“主……主人……”在张黯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海亭竟似不受控制一般，在强烈的颤抖后单膝跪地，朝着弥牙头颅所在之处将头狠狠的磕了下去！
“承……吾之命……辅之则生，逆之则亡！”沉逾万钧的厚重声音传入海亭的灵魂之中，令他原本就颤抖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威压，完全臣服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声音是谁，但以他的机智，当然可以知道对方能在片刻间让自己灰飞烟灭！这是命令，让自己辅佐那颗头颅吗？可是，他虽在激斗中被自己完全打败且化身为魔，但一个天魔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体也至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难道他真的甘愿听这莫名的声音的命令，静寂百年来辅助此人吗？
感觉到海亭臣服之中带着的犹豫，那股威压再次霸道的压了下来，其中潜藏的凌烈杀意终于令海亭再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双膝跪地，匍匐下去虔诚道：“愿受主命！”
杀戮之意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无数魔气疯狂的透入那洞穴之中，几乎凝成了液体，将弥牙的头颅完全包裹住悬浮了起来，那股巨大的威势，即便连本我之道的张黯然亦不由微微后退，惊奇的看着周围早被击碎成粉末的植物尸身散落地面，在黑色的魔气液体滋润下融入地底之中发芽抽枝，转眼便覆盖了整块平地，散发着诡异的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的情景已完全超出了张安然的想象，看着缓缓站起的海亭，他不由问道。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深藏于魔气之中的声音：“殇，汝助吾儿，他日必报！”
“？殇？”张黯然脑中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时候，便见海亭回过头来木然的朝他微微点头，便在无数魔气的笼罩之下盘旋而起，消失在原地。
“……”一切来的是这样的快，走的又是这样的突兀，张黯然完全找不出半点头绪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神秘的声音是谁？既然称弥牙为其子？弥牙不是另一个人间界中的太上道弟子吗？罢了罢了，此时再想什么也毫无用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那十名追踪自己的九阶妖，再想办法与魅女族联系才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也离开了原地，朝原路飞去。
路上并未感觉到九阶妖追踪的气息，只是他出乎意料的发现这十名九阶妖残存的怨念游荡在天地之间，似乎是被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瞬间抹杀，因此他们的残念甚至来不及积蓄成为情绪，只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怨气而已。想来这几个倒霉的家伙该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才被瞬间灭杀吧。没了后顾之忧，张黯然当下再无顾忌，隐去身形径直飞往魅女族地。此时，与小凉之间的事已无关紧要，他要赶在贪婪天魔动手之前让魅女族做好一切准备，同时自己也要借助魅女族的保护理清自己今后修炼的方向，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好为抵挡魅女族的灾难多增加一丝筹码。
**
刘铭依旧在自己的兵器店中扮演着小商人的角色，天魔界中风声鹤唳，他自然是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但越是这个时候，他更是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要把这个终日碌碌无为的商人角色扮演到底。
然而最近他亦难免有些心惊肉跳，据这个边陲小镇之中的眼线汇报，近日以来接连有近百九阶妖的魔识探查过这座小镇，那分明都是各个天魔派遣而来的探子啊！哪怕是遇到一名九阶妖，他也绝无生还的幸理！在这关键时刻，族中修为最高的宫主却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由于大难在即，许多族人都悄悄的撤了回来，族中的起居用食亦开始紧张起来，若再照这样下去，即使天魔不侵入，族人也再难久撑了啊！那少宫主所占卜到的所谓救星此时又再哪里？
心中胡乱想着这些事情，刘铭只觉一阵烦闷，手中的算盘亦被拨弄的叮当乱响，直让他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的暴怒，刚想要做些什么时，忽然只觉一阵寒风吹过，张黯然那被魔气覆盖的脸已出现在他的面前：“带我进去。”
“是……是……”张黯然如此直接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见过众生相的刘铭亦难免吓了一条，但他总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短暂的惊讶后内心便被惊喜所取代，客气的将张黯然带了进去。
和曾经所见的景象并无太大变化，但张黯然以新生之道重生之后再来观察这个族地之时，自然会生出不同的感觉来。樱树的气息令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再没有之前那种唯美的感觉，同时处在衣食有些短缺的魅女族地之中，他亦感受到了众人不同的情绪变化。唉声叹气者比比皆是，而那些个俊美冲动的少年似乎也终于被教训了一顿，再没人敢过来找事，只是他们脸上的愁容，令张黯然心中有些不忍了。
有了小凉的命令，张黯然这一次不必在外等候便随着引路门人直接在大厅等候，这里古朴之风依旧，虽少了丝竹之声，但亦不乏那沁人心肺的香草气息，厅外清潭一水，写意山水之画点缀其中，奇石相拥自成一派，令张黯然那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亦渐渐平静下来。
自当日一别后，张黯然心中虽偶尔会想起这张俏丽的面容，但当现在再次见到时，他心中依旧是止不住的微颤，此时的小凉已换上正装，身为少宫主的她自然不应有任何女儿姿态，此时她身披紫衣，金钗盘髻，身带严整的披于身前，脸上再没有一丝柔情可言，虽依旧肌若冰雪，但此时的她，眼中闪过的只是上位者的睿智与冷漠。
这还是我所认识的小凉吗？若是往日的他，自然不会在乎这许多，但此时他依旧细微的看到伊人俏脸瘦削了许多，那看似华丽的衣着之下，藏着一个虚弱的身影。
“张先生此次前来，本少主不胜荣幸，方才听我族人所说，先生此次有要事相谈，还请先生细细道来。”一番无谓的寒暄之后，小凉挥手就座，请人上茶后她淡淡说道。这无形的阻隔令张黯然心中微痛，看着小凉道：“此事想来虽是瞒不过楚姑娘的，但在下既受之托，且此事其实亦与我有关，在下自然要前来相告。魅女族地原托庇于杀戮天魔以保平安，但进来杀戮天魔了无声息，诸天魔又一直觊觎着贵地，因此已有行动。在下之前假托于贪婪天魔座下一魔之中，受其派遣前来探查魅女一族的底细，故才得知此事，贪婪天魔已有行动，还请楚姑娘早做准备。”他称呼小凉为楚姑娘，只字不提宫主二字，这在旁人看来似有不妥，但旁人亦无法挑出什么不对，因此只得有些不满的看着张黯然，同时看了看小凉的反应。
小凉不以为意，只微微沉吟了几许，便道：“此事本宫自然知晓，自会处理，张先生心意本宫心领了。还未知还有何事？若无要事，还便请先入塌暂居，本宫要处理之事甚多，无暇接见还请见谅。”
这么快就要下逐客令了？虽然小凉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但她也不该在种族命运的问题上如此草率才对啊？看着小凉依旧冰冷的神情，张黯然似乎看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道：“既然楚姑娘不欲多言，在下也不会不识轻重。只想问楚姑娘一句，在下托付楚姑娘保护的萧盈姑娘此时是否依旧安好？”
此言一出，张黯然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将这私人之事放在大堂之上确有不妥，但既然小凉如此不愿与自己交谈，那么如果此时不问，最近只怕也难有机会了：魅女族的少宫主急着赶自己走，难道自己还真要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下不成？
“她……”闻言小凉亦是脸色数变，似是在竭力的压制着什么，但看到张黯然此时冰冷的眼神，她心中的某处只觉如利刃切割一般的疼痛，深深吸了口气，小凉道：“此事……可否暂且放下？”
“若是安好，还请直接告诉我便是，何必要这般？”听到这样的口气，张黯然感到了一丝不安，既然下决心问出萧盈的下落便离开，那么他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顾不得小凉越发苍白的脸，他再次问道。
“你……”这个男人，为何会对那女人那般的好？难道，我就这么及不上她吗？可是……可是……小凉此时再难保持冰冷神色，激动得站起身来，没想到张黯然竟会为了他所谓的朋友露出如此果决的眼神，那眼神之中再不包含半点柔情，直刺得她痛苦万分！口中一甜，她急忙以袖捂唇，但依旧抵挡不住一阵眩晕，喉间溢出一口鲜血滴落地面，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250章 补海（一）
“小凉……”下意识的，张黯然往前想要将她接在怀中，然而此时身后忽然卷起一阵狂风，一只同样纤细雪白的手突然伸出抓住他的肩膀便往后一带，自持修为异于常者的他亦毫无抵抗的被轻易甩出往后摔飞出去！一个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我说过，不要再来招惹我女儿！滚！”随着这声冷喝传来的，是那令人心悸的威压以及令人遍体生寒的杀意。
疾运起一身的修为，在撞碎了厅外的假山之后，张黯然的身形才停了下来，这一处假山草木又岂是常物？即便以他坚实的身体，依旧被撞得七荤八素，满是狼狈。那声音虽然冰冷，但张黯然依旧认得出来，正是魅女族的宫主楚宁儿，此时被对方一挥便击入这草木山水之中，张黯然心中并不恼怒，原本心中的冰冷早已化为担心，想要查探小凉的伤势，无奈这本是化形的迷阵，此时隔着雾气虽然能看清楚大厅的门槛，但他知道自己若是鲁莽的随意前踏，每一步都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迷阵之中。此时已顾不得一身不痛不痒的狼狈伤口，张黯然朝着门槛的方向躬身道：“宫主贵安。在下不知楚姑娘身患重病，因此多有得罪，还未知楚姑娘患的什么病，在下虽不济，但旧时亦曾对医术略知一二，若……”
然而话未说完，张黯然只觉一阵更强大的劲风迎面而来，那气势直欲将他至于死地一般，他甚至还未来得及防御，整个人便自头部被击得往后仰起，随即重重的往后砸去！
“我家女儿的事我自然会处理，以你的修为，我还没放在眼里！我已经忍了你两次，若你再不走，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迷阵之中的雾气刹那间变得刺骨无比，自气态完全凝成了针状，寒芒暴雨一般的轰击着所存在的空间，穿破魔气，将张黯然全身都刮出一道道血痕。
“在下虽自问医术不精……”哪知张黯然却更是被激起了倔气，至一身的伤口于不顾，强自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但在下所学乃是暗合天地之要的功法，所谓万般功法皆同宗，至少让我试上一试……”
“哼，你以为她的命是你试试就能救的吗？你以为，她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子的？”此话不提还好，一提将起来楚宁儿的怒气更是连连攀升，周遭的霜石都要怒而拼命，此刻的张黯然甚至有一种为天地所不容的孤单感觉！本我之道亦为道，但若无天地相容，那么他再强大亦难以维系下去！但这话中似乎暗含着他所不知道的隐情，心中微微一动，一种不安的情绪自心中缓缓滋生，既然楚宁儿已动杀机，那么再谈无用，自己也无需再示弱，张黯然索性撤去一身的魔气，透明的本我之力贯体而出，如冰封万里一般凝结住了周围的一切，凝重道：“若在下所为有何不妥，还请宫主明说，我张黯然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亏欠了谁！”
“不会亏欠谁？”楚宁儿怒极反笑，直接无视张黯然周围几乎凝固的一切，现出他窈窕的身形来，面色虽被面纱所遮盖，但依旧令人产生一种冰冷至极的感觉：“你以为老甲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吗？你以为你的运气真的好到一切都如此顺利，可以让你如此随意的宰了那几个臭虫？你以为你那小情人是个闲的住的主儿，可以只派遣几名护卫便能保护她了？占卜是以消耗识海为代价进行的仪式，这所受的损伤是根本无法弥补的！你知不知道？若她真的是想利用你，那就根本不会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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