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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游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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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便从身上取下“碧玉剑”,给金燕姑娘佩上。
  正是:运筹帷幄,决胜朝堂。
  —连数日,总督府虽是侦骑四出,却又从那里去捕捉游龙子黄小龙的踪影。甚至,连霹
雳掌李志虎夫妇,也追寻不到。据一般推测,这些人要非离京,即是藏匿于黑贝勒王府,谁
知派遣帐下高手,经数日窥探,亦是毫无头绪,渐渐便又淡忘。
  花花公子武斌,在府里闷了数日,早就不耐,这一闻游龙子黄小龙在侦骑密布之下,不
敢现身。便又胆壮起来,选了八位宫廷中的一级侍卫,簇拥着他坐上宝马离车,驰向西山。
  这天,时值晚秋,西山的枫林,交霜后脂红如霞。游人不绝,一时西郊道上,车水马龙,
人潮有如过江之鲫。
  花花公子武斌乘坐驷马雕车,在八名锦衣侍卫簇拥之中,一路迤逦向来,但见满目姹紫
嫣红。在夕阳残照里,显得特别艳丽。
  他本是北京城著名纨绔子弟,好色贪淫,狠毒无比!百姓见之如畏豺狼。
  凡是他驱车所过之处,游人莫不纷纷闪避道侧,他更是恃势而骄,敞开窗看见有年青妇
女,不是大叫一声,双目流露淫邪,嘴里吐出轻薄之词,便是伸手在人家脸上胸前,摸—下,
掏一把,高声吟道:“眼似秋波横,眉似远山众,欲知公子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当他正唱得有劲之际,忽闻人丛中响起一缕娇声骂道:“下流东西!”
  声音清晰甜脆,数十丈外,均可闻及。
  花花公子武斌自然听见,他没事还要显显威风,表示他身份不同,何况还有人骂他,骂
得那样毫不保留,更何况骂他的人,又是一个少女,他始而大怒,继即哈哈大笑。
  原来,他已发现那骂他的少女,却是一年前掴过他嘴巴的金燕姑娘,不禁色迷心窍,说
道:“妙啊!姑娘是一个人来游西山么?”
  说话之间,便命车夫将车停住,从车上走了下来。
  天雷掌孙克新,陡地忆这姑娘是谁,忙向身旁的长川秀诸葛青道:“这女子好象是金
燕。” 
  诸葛青还未回答,另外的龙门二鬼魏古彰抢着道:“不错,正是她,这女子武功了得,
连瑞巴丹都曾断去一臂,别让公子吃了大亏。”
  王庸李平同时嘿嘿冷笑一声,说道:“这妞儿既是游龙子未婚妻室,真是踏破铁鞋无寻
处!咱们正该将她逮捕才是。”
  他是想起前夕在镇远镖局,被游龙子黄小龙割去一双耳朵之耻。
  花花公子武斌道:“诸位别自作主张,这妞儿我有用处,须看我脸色行事。”
  八侍卫应喏一声,转瞬便将金燕包围,而且立刻长剑出鞘。
  游客们见武总督的儿子花花太岁,又在强掳民间少女,他们全是些不懂武功之辈,俱敢
怒而不敢言。
  且说花花公子武斌,一摇三摆,走到金燕姑娘面前三步之外,说道:“金姑娘,那位游
龙子呢?”
  金燕莲脸陡泛怒色,说道:“这你管不着。”
  花花公子呵呵一笑,道:“他如今已成逃犯,按照律例,你也在拘捕之例,如果你肯做
本公子第……第……”原来他已想不起自己究有多少妻妾,足以第了半天,还是第不来,后
来一想管他呢,就说是第七房妻妾吧!于是续道:“……如果你肯做本公子第七房妻妾,那
就既往不咎,看在你的情份上,而且在抓到那黄姓小子之后,给他个全尸。你是聪明姑娘,
不妨三思!”
  金燕姑娘笑说:“你模样儿倒是不错,又是有钱有势的阔公子……”
  花花公子不知对方在损自己,听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深恐金燕还不知道父亲又升了官,
连忙补充道:“不瞒姑娘说,家父现已是官拜总督啦!”
  他这么自我招摇,把围观的游客,听得都几乎发呕。一个个暗骂道:“真他妈的恬不知
耻!”
  金燕姑娘更是格格—声娇笑,说道:“啊!你有着那么好个爸爸,的确运气不坏,只可
惜公子爷你美中不足……” 
  花花太岁这一下可急了,说道:“姑娘,我什么地方美中不足哩?”
  金燕姑娘用手—指道:“你的门牙,怎么不见了呢?是先天的残缺,还是后天的失调?” 
  调字—落,游客们不禁轰然大笑。
  可是,花花公子一点也不脸红,反而洋洋得意,扬声说道:“说来也真荣耀,这就是姑
娘年前在北京城里西单牌楼掴掉的啊!”
  金燕姑娘眉儿—扬,笑说道:“那真是天大遗憾!本姑娘幼习麻衣相书,看得出公子骨
格异于常人,异是有大富大贵,如今齿亡舌寒,相破啦!”
  花花公子愈听愈奇,后来竟是暗暗吃惊。心想:“父亲的计划一旦成功,清朝的天下,
便是我姓武的了!何况他曾经告诉我,他要作李渊,看来,我是要作李世民的了!”方自大喜,
忽闻那妞儿说自己破了相,心想:“我的天,难道会因此功败垂成?果真如此,杀头灭门之
祸,岂是好玩?”不由骇出—身冷汗,急忙问道:“姑娘,可有法补救?如果异日你的相术
灵验,咱们富贵同享如何?”
  金燕姑娘点头道:“办法是有一个,但天机不可外泄,过来,让我告诉你!”花花公子
已被姑娘美色所迷,自然不再提防,当真跨走上去。忽闻冷笑声起,剑虹一闪,花花公子惨
叫—声,两耳齐根断去。只闻金燕说道:“这条命暂时记下,待尔恶贯满盈之后,再来割取!
因为你是一个迟早必须死于非命之相。”
  八侍卫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变生仓卒,这妞儿忒也心狠手辣了些,一怔之后,各展兵器
围了上来。
  金燕狂笑—声,剑起如虹,娇声说道:“侍卫大人,姑娘陪你走上几招吧!”
  吧字—落,—招“横扫千军”,闪电削出。
  寒光一抹如电,带起龙吟剑啸,环攻八侍卫,快捷无伦。
  长川秀士诸葛青,趁机扶起地上的花花公子武斌,—看脑袋并末搬家,只是两双兔耳不
见了。连忙将他扶上雕车,从身上摸出—只东西,“砰”的一声,射上天空,虽在傍晚时分,
仍可瞧出那是蓝焰火箭。
  花花公子武斌躺在车上呻吟不绝,口中断断续续叫道:“贱婢……公子爷,总有……—
天……要将你……碎尸万段……方始……泄恨……”
  长川秀士诸葛青,从怀中摸出刀伤药给他敷上。鲜血立止。但他却不敢离开车辆前往参
战,只是在—旁大声吆喝。
  游客们见金燕姑娘痛惩奸徒,心里虽是大呼痛快,但他们知道这地方已成为是非之地,
不愿被卷了进去。各自溜走,有那为金燕担心大声喊道:“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姑娘,
你就逃吧!”
  天雷掌孙克新怒道:“逃得了么?”
  七个—级侍卫,确有绝艺,金燕姑娘乃是邝飞燕乔装,虽是近来功力精进,但要想在这
七个一级侍卫围攻中取得胜利,谈何容易,加以王庸,李平两把钢刀舞得风雨不透,龙门二
鬼魏古彰,又使的地堂刀法,招招不离她下盘,天雷掌孙克新,掌重如山,刮苍三鼠兵刃上
都经过淬毒一碰上都得要命,先还有攻有守,数十回合之后,剑幕愈来愈小。就在她眼看难
迩那天雷掌孙克新一招“推山撼岳”。蓦地——
  古柏梢头,一声轻啸,一道经天长虹,宛如飞瀑垂珠,向七侍卫头顶洒落。天雷掌孙克
新大吃—惊,甩腕撤掌,陡见那人剑上泛起—圈蒙蒙碧辉,煌骇叫道:“游龙子!”
  人名树影,这“游龙子”三字—入耳,其馀六人,那里还敢再战,脚尖猛点,各自后退
寻丈。
  抬目一望,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目英俊,唇红齿白的少年。手执“碧玉剑”,怒目相视。
  乔装金燕的邝飞燕道:“小龙哥,这些鹰犬助纣为虐,不如连同那花花公子—并诛却!”
  侍卫听得心头—凛,听游龙子黄小龙道:“燕妹,你不闻先公后私吗?杀了他,又有何
用?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好!咱们前往昆仑联合天下武林,扫荡‘灭魂谷白石堡’之后再说!”
  言讫,翻身飘上马鞍,绝尘而去。
  游龙子黄小龙,俊目威光陡射。说道:“各位回去告诉武总督,就说我游龙子一年之后,
定来取他父子项上人头。”
  头字方落,丝鞭—挥,只见四蹄如云,便又飞驰电制般奔去。
  花花公子武斌在车厢瞧得明白,见游龙子去行远了,大声骂道:“你们这些饭桶,为什
么不拦截呀?”
  七侍卫莫不赧然。心说:“拦得住么?如果把那小煞星惹火了,谁也别想留着吃饭的家
伙。”—个个,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西郊道上尘头大起,十数匹健骑,转瞬奔临。当先一个,作文士打扮,正是
宫廷侍卫中的二号头子文魔楚申君率领十六个一级侍卫。赶来应援,他—到,便大声阴冷地
问道:“游龙子呢?”
  谁也没有敢答,花花公子在车上说道:“跑了。”
  “跑到那里去了?“文魔楚申君问道。
  “大约离开北京,北上昆仑。”
  文魔楚申君眉头一掀,扬声喝道:“追!”
  追字一落,十数骑人马,来的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即告消失。


  …




第六十三章
一路追踪 班头儿迭遭戏弄
三杯下肚 长耳仙误中诡谋 

  夜色茫茫,官道上行人已稀。
  蓦地,从北京方向,响起—阵疾骤的蹄声,像风驰电掣般奔来两匹千里名驹,晃眼之间,
便已掠过宛平,朝飞狐口方向驰没。
  尘沙飞舞中,仅能看出马上的红袖青衫,这还用猜么,马上骑者定是—对侠侣。
  其实不然,看那穿着青色儒衫背背碧长剑的游龙子,乃是金燕姑娘化装,而那化名金燕
的姑娘,则又是宇内四奇之首琴侠邝步濂小孙女——邝飞燕。
  两人在西山道上,故意暴露身形,割掉花花公子武斌的两只耳朵无非是想令武总督知道
游龙子黄小龙业已远离京畿,北去昆仑,不再注意于他,以便真正的游龙子留在京里,为洗
雪沉冤,暗中搜罗证据。
  这一着棋,果然高明,一切做得天衣丸缝。
  邝飞燕和金燕两位姑娘心中正在遗憾,为什么那些侍卫老爷,不来追赶自己,一追—逃,
岂不更为逼真。
  讵念犹未落,突然背后头尘大起,传来十数骑马蹄在地上疾点的如雷声音,闪电追来。
  依着邝飞燕,便要动转马头将那些追骑戏弄一番。
  金燕姑娘为恐小不忍乱了小龙哥大事,而断然阻止,仍是策马前奔,认为距北京稍远时
再行下手。
  这一来,后面追起的清廷卫士,可就望尘莫及了!
  照说,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既然自己胯下牲口不如人家宝驹脚程不快速,就该回京覆
命。
  可是,那为首之人,却是一个劲儿的狂追不舍,就象前面逃走的两人,与他有着—天二
地恨,三江四海仇—般,不但使得前面奔逃的两位姑娘暗暗惊讶,就是他所率领的十六个卫
士又何尝不大为诧愕。
  因为如此穷追不舍,已超出他执行任务范畴以外。
  这—晚,竟是人不离鞍,马不停蹄,一直从北京追出张家口,已是人困马乏。
  他还要换马再追,那些卫士本来就有些对这位副领班不服,此时有的面泛不豫之色,有
的却道:“楚大人咱们一夜之间奔行千里,牲口尚且不支,人何以堪……”那晓这位侍卫话
犹未落,陡闻文魔楚申君冷笑一声,截住话锋道:“莫非尔等意图抗命?”这不是用大帽子
压人么?那侍卫在清宫任职二十年,历届领班莫不对他客气三分,另眼相待,他可不吃这一
套,肩头一耸,抗声答道:“楚大人,别吓唬人了,抗命与否,咱们回转北京由圣上裁决好
了!”文魔楚申君闻言大怒,再一看其余侍卫面上流露出一派鄙薄之色,这可激起了起他的
杀机,哈哈—声怪笑道:“陶俊,你不必用皇帝老儿作为护符,看楚某人处置得了你不?还
不给我滚出来横剑自绝!”陶俊这时也横了心,一步踏出,瞍的一声擎出腰间软剑,说道:
“楚大人好威风!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想来定有人撑腰了! 
  要杀我么,可还得费一番手脚呢?文魔楚申君,脸上神色数易,心想:“对这般人如不
露一手玄功,让他们见试一番,恐怕难以镇服……”他想到这里,身形一幌,便来到陶俊面
前,冷森森地说道:“如果三招之内,楚某人不能捕杀你,立即辞去副领班职位。”单是他
移形换位轻功,使已使得所有卫士大为惊凛,陶俊更是面如土色,但乃他出身东济州芦老拳
师门下,亦非弱者,此时即使明知不敌,也不能向人家摇尾乞求,苦笑道:“这样赌注,楚
大人未免太便宜了,以一个副领班之职,便想换得陶某的一条性命。”文魔楚申君杀机已起,
率性大方地说道:“你既觉得吃亏,文某人就再加上一颗头颅,不过,我得告诉你,才知我
尚有相饶之意,如此一来,陶俊,你已是死数无疑。”二郎拳陶俊,在齐鲁一带,亦是响当
当的脚色,心说:“就算你武功高出我以上,也用不着这般骄傲,我就不信闪避不了你出手
三招,说道:“楚大人,你尽可放手一招而定生死。”
  文魔楚申君鹰眉—挑,嘴角上涌起—丝不屑之意,说道:“少说话,看招!”一掌拍出,
看似轻飘飘毫不着力。但二狼拳陶俊,不由大为惊色,叫道:“摧心透骨手。”顿时翻着筋
斗纵起,文魔楚申君喝道:“陶俊,你何须闪避。”
  说时,又是轻描淡写—式,“秋风扫叶”。陶俊究竟不凡,而且娴于小巧纵跃之技,腰
技三折,双足互踹,一式“金鲤倒穿波”,方始脱险逃出但已骇得心胆俱裂。
  文魔楚申君两招武功,对陶俊小巧纵跃之技,亦微感吃惊,心说:“不要阴沟翻船才
好。”
  心念—动,立即左拳捣出一股拳风,断绝陶俊逃路,右掌直拍。
  这一掌,比石火电光还要快捷十倍,眼看陶俊便要丧身在这魔头的“摧心透骨掌”里。
  忽然雾影之中,涌出一股正风,无巧不巧将文魔摧心透骨劲力化去。
  娇笑声中一人,说道:“别奈何不了咱们,拿部属出气。”语音摇曵,转瞬已杳。
  文魔楚申君不禁气得鹰眉倒竖,暴喝—声道:“游龙子,你要是有种,就别逃逸!”他
猛然胯下一紧,跟着叭叭两鞭,催马疾追,对於陶俊抗命事件,巳然不顾。
  他是恨不得纵骑追,游龙子黄小龙。以抱不久前农魔田尔耕在大巴山绝壑破血龙穿腹惨
死之仇。
  他心头越急,坐下牲口却越加走得缓慢。他很想独自施展轻功追去,但又顾忌游龙子之
外,还有一个金燕姑娘,凭自己—人之力,未必能胜!
  因此,他只有在前栈觅店憩息,心想:“对方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必然在前途停脚,
自然有追上的时候,何况,对方要去的昆仑,不须耽心失去目标。”
  他如此一想,也就不再像先前那样浮躁,同时,也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对陶俊太过绝情。
  —到张北,便落店休息。
  这些侍卫,随说个个都是老江湖,但一整夜的远途狂奔,确也够辛苦的,在酒醉饭饱之
后,全睡得一个个有如死猪,鼾声直达户外。
  文魔楚申君见了这种情形,不觉喑暗一皱眉头,心说:“如果这时那游龙子黄小龙前来
暗下毒手,恐怕这些人将无一幸免!”
  转念—想:“自己真给游龙子的威名吓住了,明明对方尚在前途,逃避自己,那会分身
折转头来寻自己一行人的晦气,逐打了—个哈欠,进入睡乡。
  谁知一觉醒来已是午刻,众侍卫见了自己之面,莫不先是一惊,继而忍俊不禁,一个个
全变成了掩口葫芦。
  文魔楚申君,本想叱责属下,何事大惊小怪,继见人人如此,知道自已面上定有蹊跷,
逐反身拿起镜子—照。
  这一照,不由惊得倒退一步,而且羞愤交集,勃然大怒道:“这有什么可笑?简直全是
一些蠢材。”
  说毕,露目凶光。
  原来,文魔楚申君额头上,用浓墨蘸写着这样一行字:“这颗首级,权且寄存,游龙
子。”
  众侍 卫知道副领班是一个心毒手辣,喜怒不形于色的魔头,莫不敬鬼糖果而远之,三
五成群,走避一旁,窃窃私语。
  文魔楚申君一时怒不可竭,必想:“自己一向睡眠时警觉性特高,怎会被人做了手脚倘
且不知,倘使那人真的要下毒手,焉有命在?不由胆战魂飞。”
  但还以为是众侍卫中有与陶俊关系密切者,乘自己疲极熟睡,藉游龙子之名,戏弄自己。
心想:“好啊!你们这些浑蛋,居然敢太岁头上动起土来,我要不将那羞侮于我之人找出,
枉自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他竟是毫不相信脸上字,是出於对头游龙子黄小龙之手。
  为此之故,便又率领众领侍卫追出张北。
  沿途一打听,果然游龙子黄小龙和金燕姑娘尚在前途不远,完全如自已所料。
  这时,马匹经过—番休息和饲养,精神重振,便又一马当先,朝归绥方向追去。
  众侍卫虽是心中抱怨不已,其如人家是自己项头上司,有了陶俊的榜样?谁还敢才遵,
说不得只有随后跟去。
  文魔楚申君本就神情冷傲,自从张北被人戏弄之后,脸上更是如罩了一层九秋之霜,动
辙发怒。
  这晚,宿在与和,也就是三道河口子。
  他心中自从有了惑疑,便不再大意,将—柄追魂摺扇纳入袖中,故意装着睡熟的样子,
吐出微微的鼾息声,想诱使那戏弄自己的家伙入壳。
  谁知等了—夜,竟是安然无事,认为对方今夕决不会再出现,一阵疲倦袭来,便又蒙蒙
睡去。
  就在这时,后面窗户微微一响,随着夜风飘进—条人影,这人一入室内。便用一块罗巾
掩住文魔面孔,然后悉悉率率地替他换了上半身装束,依就掩好窗户,像狸猫一般跃了出来。
  蓦地,众侍卫闻得一缕冷笑之声,跟着扑人两条黑影,虽是黑夜之中,仍可看出红袖青
衫,正是大对头游龙子黄小龙和金燕姑娘现身,不由惊叫一声,纷纷从被窝里滚下床铺,抽
出枕下兵刃,围攻上来。
  只见两人长剑一挥,顿时漫空长虹飞流,众侍卫自知不是敌手,纷纷倒退,只是远远包
围着大声呵喝,谁也不敢过份逼进。
  邻室的文魔楚申君,忽地惊醒,一挥手中摺扇,推门而出,这时天已晓、曙色从窗外透
入,室中人影依稀可见。他这—现身,众侍卫见他—身女人装束,不伦不类,一个个被惊得
目瞪口呆,不知这位副领班大人,何以会穿上女人衣衫?抑或他本来就是女儿之身,乔装混
入宫里,怪不得他性情乖谬不近人情,身体又那么文弱。
  想到这里,众侍卫俱都歇下手来,三十几双眼光—齐向文魔好奇地射去。
  楚申君身形一幌,疾愈愈飘风,展开摺扇向游龙子黄小龙攻去,口里却向众侍卫低叱道:
“蠢材,看我则其,还不动手将这一双钦犯擒猎,回京覆命。”
  只听游龙子长笑一声,碧玉剑震出朵朵剑花,擦的一声,将文魔楚申君扇影封住,笑嘻
嘻的说道:“楚大人,这里地方太狭小了,你可敢与我在前面崇福寺外广场一搏?”
  楚申君毫不考虑地笑道:“那有什么不敢?走!” 说话中,人已跟踪纵起。
  众侍卫本想提他个醒儿,要他知道自己那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却又害怕他脑羞成怒,非
但不领自己的情,反而找起麻烦来,那可有点不划算,因此,话到嘴边,全都咽了回去。
  跟去时,不约而同地全将速度放缓,待众侍卫到达崇福寺广场,只见领班大人绛袖飘扬,
摺扇纵横,向着游龙子风狂进攻,口里骂道:“小子,还不替死在大巴山绝壑下的农魔偿
命?”
  斯时,天色已然大亮,这崇福寺广场,乃是进入与和的交通要道,商旅小贩,一见广场
上有人打架,纷停肩息担,停足遥观。
  等到他们瞧清那持扇之人,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时,广场上立时引发了观众的哄
然大笑。
  众侍卫虽然说对文魔全无好感,但他毕竟是自己一行人的首领,荣侮与共。
  他们不敢将这尴尬情形去告知文魔,却用扬汤止沸的办法,用暴力驱逐观众。
  观众们见他们锦衣华服,抢刀舞剑,知道他们是清廷的锦衣卫士,自己招惹不起,纷纷
远离。
  但他们仍不肯瞢然离去,而且,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种敌对作用。
  凡是乔装游龙子的金燕挥出一剑,不管是武林人物,或是外行,莫不大声喝采。
  反之,观众对那穿着得不伦不类的怪物楚申君,无论他招式多么奇妙,所得的全是嘘声,
一片倒采。
  这情形愈来愈不寻常,楚申君渐渐也感觉到了,他有过上次张北的教训,心想:“莫非
我身上又有着什么令人发嘘的标志?”深恨自己身边没有带镜子,而那些饭桶,却又故意避
开自己视线,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手相争,最忌心神分散,不能专注,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际,只听化装游龙子的金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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