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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洗剑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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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撇了撇嘴,道:

“小气鬼!”

突然一掠而出,纵身上马,口中道:

“我可走不动了,你们瞧着办吧!”扬鞭打马,飞驰而去,宝玉也只得上马相随,只可怜铁娃半截铁塔般的身子,骑在马上,摇摇摆摆,坐不安稳,更可怜那匹马实已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只见小公主长发飘拂,衣挟飞舞,风姿之美,身形之俏,生像是她一生出来便骑在马上似的。

宝玉全力打马,竟是追赶不上。

小公主不住回眸,不住笑道:

“快……快呀!”

乌黑的发丝,卷在她婿红的面魇上——她终于有样事胜过了方宝玉,她明眸又因兴奋而发光。

宝玉苦笑道:

“小心,莫要……”

突听道旁行人纷纷惊笑,小公主拍掌大笑道:

“你瞧,你瞧那是什么……这才叫: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年年人骑马,今年马骑人……”

话未说完,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宝玉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牛铁娃已迈开大步,追将过来——但却末骑着马,反将那匹马扛在肩头上。

马在长嘶,铁娃双臂圈住了马足,不住大呼道:

“慢些……等我一等。”

宝玉又惊又笑,道:

“铁娃,你……这是在干什么?”

铁娃道:

“铁娃一辈子没骑过马,这匹马想必一辈子也没驮过铁娃这么重的人……它驮不住牛铁娃,牛铁娃只有驮它了。”

小公主笑道:

“不错不错,反正你……”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直飞出去,原来马失前蹄,已倒在路旁。

宝玉大惊之下,飞身往救,只怕已不及。哪知就在这时,路旁箭也似的掠出了—条人影,接住了小公主,斜斜跃出,消解了这一冲之力,拿桩站稳。

只见这人衣衫华丽,长身玉立,苍白、英俊的面容上,微带倔傲之态,却正是那“无情公子”蒋笑民。

宝玉早已跃下马来,赶过去抱拳笑道:

“多谢兄台,幸得兄台恰巧在此,否则……”

蒋笑民微微一笑,道:

“在下并非恰巧在此,而是在此等候已有多时了,但这位姑娘会白马上跌下,倒是在下未曾想到的事。”

宝玉苦笑道:

“在下实也未曾想到……唉!人在得意时,也不该忘了留意马失前蹄,这教训对她……”

突听“啪”的一声,小公主竞反手一掌,掴在蒋笑民脸上,蒋笑民一惊退步,小公主跃下地来。

宝玉变色道:

“你……你疯了么,怎可如此?”

小公主道:“谁叫他抱住我的。”

宝玉道:

“但……这位兄台,乃是为了救你。”

小公主道:

“谁叫他救我的?”

头一扭,竞转身走了。

宝玉呆在地上,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转目望去,却见蒋笑民竞仍是行所无事,面不改色。宝玉不禁苦笑道:“兄台——”

蒋笑民笑道,

“兄台莫要说了,只要在下能见着兄台,这又有何妨。”

宝玉叹了口气,道:

“闻得兄台在此,乃是为了相候于我?”他自己实也拿小公主没有法子,只有改口将此事岔将开去。

蒋笑民道:

“正是。”

宝玉道:

“却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蒋笑民目光闪动,道:

“不知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宝玉道:“遵命。”

第三十九章 武林第一人

宝玉转目望去,只见铁娃仍扛着那匹马,木立在道旁,小公主却在使力的去技那匹倒在路旁的马。

宝玉道:

“铁娃,你在这里等着。”

铁娃道:

“铁娃自会等着,但她呢?铁娃可看不住她。”

小公主头也不回,冷笑道:

“你放心,我要走早走了。”

宝玉回首,蒋笑民道:

“请!”

转身走人道旁林木之后,宝玉大步相随,两人一前一后,定出十文开外,蒋笑民仍未回首,也未说话,宝玉几次要待开口动问,但瞧见蒋笑民凝重的脚步,又只得忍佐了。

秋风过林,黄叶满地,沉重豹脚步,踏在落叶上,发出一阵阵“沙抄”之声,更衬托出天地间的肃杀与萧瑟。

蒋笑民脚步渐渐放缓,口中道:

“兄台今日已是天下武林第一人,当真可贺可喜。”

宝五笑道:

“不敢。”

蒋笑民道:

“在下在此相候多时,所为何来,兄台可知道?”

宝玉道:

“正要请教。”

蒋笑民道:

“这只是为了……”

突然间,“呛”的一声轻响,一道剑光,如惊虹,如匹练,斜飞而来,直刺方宝玉面目。

这一剑出手之快,部位之刁,落点之准,若非亲眼目睹之人,委实难以想象其万一’

宝玉眼中惊见剑光,身形已例翻而出,他身形变换之急,几乎已和目光同样迅快,但饶是这样,衣袖仍不兔被划破一条裂口——他自入江湖以来,竟是首次见着如此迅急狠辣的剑法,惊怒之余,仍不禁脱口惊道:

“好剑法!”

蒋笑民身形半转,剑势斜举,方才那一剑,乃是自他胁下飞出,此刻他身形剑势仍丝毫末变,只是口中冷冷道:

“扭转干坤杀手剑,你听过么?”

宝玉动容道:

“久已闻得‘海南剑派’中,有此一招反手杀着,辛辣犀利,天下无双,不想我竞在此地见着。”

蒋笑民道:

“蒋某在此相候于你,便是为了要以这一剑取你性命,你知道么?”

仰天长叹一声,接口道:

“不想这一剑竞也被你躲过。”

宝玉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骤下杀手?”

“普天之下,每一剑派,甚至每一个练剑之人,都会有一着追魂夺命的煞手,大多是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发扬最大的威力,在普通比武时,自不会轻易使出,是以江湖中人虽闻其名,但却极少有人能见到……”

他冷冷笑了一笑,一字字缓缓接口道:

“能见着此等杀手之人,便不能再活在世上!”

宝玉叹道:

“在你那反手一剑之下,还能活着的人,委实不多。”

蒋笑民纵声笑道:

“蒋某那反手一剑,虽然不差,但普天之下,辛辣狠毒胜过这一剑的煞手,更不知还有多少。”’

宝玉额首道:

“不错!”

蒋笑民笑声突顿,厉声道:

“此刻普天之下的剑术高手,每人正都以一招绝招煞手,在前途等着你,你若能避开这些杀手,只要能避过一次,便可知道它的破法,于你来日对东海白衣人之一战,必定大有助益。”

宝玉变色道:

“避不开又如何?”

蒋笑民叱道:

“便如此树!”

回身一剑划去。剑光过处,一根树干,立分两股。

蒋笑民厉声道:

“你若避不开这些杀手,与东海白衣人之战,定然必败,那么世上多了你方宝玉又有何用?”

宝玉呆了半晌,沉声道:

“这些剑术高手,与我素无冤仇,想必是盼我能一战而胜自衣人,是以不借以绝招秘剑,助我剑术成长。”

蒋笑民道:

“不错。”

宝玉道:

“但他们为何又要将我置之死地?”

蒋笑民狂笑道:

“方宝玉,你此刻已是天下第一名剑,杀了你的人,便可取你之位而代之,立时便可名扬天下,天下的练剑人,又有谁不想名扬天下……天下的练剑人,又有谁不想取你性命?”

宝玉忍不住心头一寒,道:

“但……这……”

蒋笑民道:

“这又如何,普天之下,又有哪件珍贵之物是可以轻易得来的!别人以性命来博取名扬天下之机会,你以性命来博取别人不传之秘剑,这本就天公地道,生死之事,在我辈眼里,又算得什么?”

宝玉默然半晌,长笑通:

“这赌注当真不小。”

蒋笑民大喝一声,道:

“方宝玉,我言已尽此,生死之博,必须公平,蒋某一剑不能伤你,便该死于你手,蒋某绝不逃避。”

喝声之中,长剑又自化为飞虹,直取方宝玉。

宝玉喝道:

“住手,你何苦如此?”

蒋笑民再不答话,剑光点点,着着进击,他剑法纵非绝妙,但剑如其人,却是无情之极!

只见他每一剑刺出,俱是必取人命的杀手,每一着杀手,惧都令人难以还手,除非对方也立时取他性命。

他每一剑刺出,竞都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而且这其中生死之问,竟几乎绝无选择之余地。

宝玉既不愿取他性命,唯有绝不还手,只是以轻灵妙绝的身法,游走在缭绕的剑光中,连连闪避。

无情公子剑法虽无情,竞再也难以沾着他衣角。

秋日渐落,秋风更紧。

落时在秋风与剑风激荡下,漫天飞舞,斜阳、秋风、剑光、落叶……苍穹低黯,杀气重重。

突然,蒋笑民纵声狂笑道:

“好,方宝玉,你无意杀我,你要怎样?”

宝玉道:

“你……你走吧I”

蒋笑民道:

“走……我辈武人,哪有这般容易,但要死却容易得很!”

长剑一划,鲜血飞激!

他回手一剑,竟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宝玉大骇道:

“蒋兄……蒋笑民,你……你……”

长剑在蒋笑民胸膛里颤抖,血红的剑穗随风飘舞,但他的身子都如石像般屹立不倒。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死灰都染白了他面容。

他一字字缓缓道:

“生死之搏,必须公平,是死是生,别无选择……”

突然咬一咬牙,拼命拔出了那柄长剑。

一股鲜血,剑一般标出。他身子立即例下,但双目却未曾阂起,犹自瞧着宝玉,颤声道:

“方宝玉……你亦是武人……亦……当重我,我……我有一事求你,你必须……心中……勿忘……”

语声渐渐零乱、含糊,终于寂绝。

一阵风卷起落叶,也卷起方宝玉衣袂。

但方宝玉木立当地,却是寸步难移,难以动弹。

片刻之前,他还当江湖朋友,都对他满怀期望,满怀爱护,如今他都已知道江湖中还有些人竞一心想将他置之于死地。

如今他也已知道,江湖中有些事的对立,竟是如此尖锐,而其中最最尖锐的,便是生与死之间的差别。他俯首凝注着蒋笑民的尸身,热泪盈眶,喃喃道:

“你这样死了,可是值得的么?……除了死之外,你当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对生死之事的看法,为何如此奇怪?……难道江湖中武人对生死的看法,竟全都像你一样么?你……你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目光动处,突然瞥见蒋笑民袖中露出一片纸角。

蒋笑民袖中的,除了张短柬外,还有封信。

那短柬是留给方宝玉的。

“抛却生死,与君一战,生则名成,死亦无憾,名不成则身毁,离家时本已无生还之望,求仁得仁,虽死亦欢。数十年间,弹指即过,十丈软红,本无依恋,唯痴情人犹自相候楼头,但盼君将死讯一传。”

寥寥数十字里,虽然充满了对人世之淡漠,对生死之轻贱,但字里行间,却仍有—种纠缠的情思,萦绕纸面。

宝玉稀嘘长叹道:

“蒋笑民呀蒋笑民,你既对那痴情人之相候,如此关怀,却为何又对自己之生命,如此无情,你虽抱必死之心而来,死亦无憾,但那在楼头相候之痴情人,又将如何打发今后之春花秋月?”

是有情?是无情?只怕连蒋笑民自身,也难以分判。那封信,是密封着的,上面写着:

“软红山庄,星星小楼主人亲拆。”

宝玉喃喃道:

“这软红山庄在哪里?星星小楼主人又是谁?但蒋笑民,你只管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将信送到那里。”

他草草掩埋起蒋笑民的尸身,自也留下了那柄三尺青锋,在九泉与以身殉剑的蒋笑民为伴。

斜阳黯淡,秋林凄迷,在林隙微光中飞舞的落叶,像是正在向方宝玉诉说他的前途,仍有重重艰难。

但宝玉还是挺起胸膛,大步走了出去。

林外,道旁,又围着一群江湖豪杰,铁娃正在与他们谈笑,那匹曾失前蹄的马,却已倒毙在路旁。

这匹马竟是被小公主击毙的,她此刻正斜坐在马尸上,面上有兴奋的红晕,嘴角有胜利的微笑,像是夜说:

“如今你可再也无法将我摔下去了吧!”

宝玉眼瞧见那匹例毙的健马,心头忽然想起七年前,在五色帆船舱中被小公主洗碎了的鲜血。

他心头不禁又泛起一阵寒意,喃喃道:

“她还是这走极端的脾气,不是爱得发狂,就是要将之毁去,是爱是恨,这其间亦无选择之余地,这岂非正如蒋笑民对自己的生命一样?……而她对我……莫非亦是如此?……”

铁娃已大步赶来,兴奋的喘息着道:

“大哥,你瞧,这些人也都是风闻而来,等着见你一面的,江湖中人,对你竟是如此爱戴,这一路上,大哥你想必都可过得快快活活的

宝玉惨然一笑,道:

“是么……但愿如此。”

平阴,黄河渡口,倒也繁华,那安平客栈临河而建,推开窗子便可眺及滚滚江流,一泻千里。

今夜,平阴城分外热闹,茶楼酒栈中,生意兴隆,来容中十有九惧是方自泰山下来的武林豪士。

但平安客栈,都是安静得异于寻常,只因群雄都已知道方宝玉投宿其间,谁也不愿打扰他的安息。

深夜,月仍圆,圆月夜天,清辉遍地。

宝玉独自凭窗,极目江流,心中思潮,正也如那滚滚河水一般,波浪起伏,难有片刻安定。

突然间,一艘轻丹,横截河水,破浪而来,来势急如箭,显然得操舟人不但水性娴熟,而且两臂至少也有三百斤气力。

河上船只虽多,但这艘轻舟,却分外引人触目,就连正在出神寻思的方宝玉,目光都不免被它吸引。

客栈外,河岸旁,有道残J日的渡台,数级石阶,也可算是个小小的渡口,轻舟竞直奔这渡口而来。

宝玉心念方自一动,轻舟上已抛起一条飞索,搭住了渡台上的本拄,于是轻舟靠岸,一个大汉,跃上渡台。

目光之下,只见这大汉身法轻灵,行动矫健,闪闪的目光,四下一扫,瞧见宝玉窗子的灯光,便大步奔来。

宝玉此刻已可断定,这大汉此来,必定与他有关,只是犹自沉伎了气,静观这大汉究竟所为何来。

大汉果然直奔到窗外,瞧见宝玉,身形微顿,上下打量了两眼,竞远远躬身一札,沉声道:

“可是方大侠么?”

宝玉道:

“不敢,有何见教?”

那大汉也不答话,却大步走到窗口,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捧到宝玉面前,恭声道:

“小人特来送信。”

宝玉接过书信,方自瞧了一眼。

那大汉已再次躬身道:

“小人告退。”

倒退三步,方待转身,宝玉已叱道:

“慢着!”

大汉道:

“方大侠还有何吩咐?”

宝玉沉吟道:

“你且稍候,我或有回话。”

说话间,他已抽出了信,上面也只写着十个字:

“四更渡黄河,红灯船来迎。”

宝玉皱眉道:

“你家主人,为何不索性指明地点,由我前去,如此再三传讯,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嫌麻烦么?”

那大汉躬身道:

“小人只知传信,别的概不得知。”

宝玉道:

“他如此做法,这其中难道又有何隐秘?”

那大汉还是躬身道:

“小人不知。”

宝玉叹了口气,道:

“好!你去吧!”

那大汉躬身道:

“是!”

转身奔出,解开系索,跃上轻舟,长竿在岸边轻轻一点,那轻舟便又破浪而去了。

宝玉目送轻舟离去,沉吟自语道:

“火魔神行事,为何至今还要如此诡秘,这其中又有何阴谋?”

突然间,只见大河之上,一艘快艇,满引风帆,顺着一泻千里的河水,直冲而下,来势之急,更是惊人。快艇之上,影影绰绰站着三条人影,此刻河上虽是月光明亮,但还是无法分辨出人的装束形貌。

快艇如矢,竟笔直向那大汉的轻舟撞了过去。

那大汉显见大是惊慌,一面全力闪避,一面大喝道:

“你们疯了么?快转舵!”

呼声未了,快艇旁突然伸出两条长篙,篙头显然带着铁钩,一牵一引,便将那轻舟紧紧钩佐。

那大汉抛却长桨,以待纵身入水,哪知快艇上的三条人影,手中各自抛出一条飞索,套伎了那大汉的身子。

那大汉放声惊呼道:

“方大侠……救命!”

呼声还未传来,宝玉已飞身而出,但这时那大汉已被拉上快艇,快艇又自顺流乘风而去,转眼便瞧不见了。

只留下那两条长篙,接着空舟,在江水中打转——打了几个转后,也被湍急的河水,远远冲走。

这一切变化的发生,只不过是片刻间事。

宝玉木立在河岸旁,心中惊奇骇异,更难形容。

快艇上这三条人影究竟是谁?

他们将这大汉掳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火魔神做事如此诡秘,难道就是为了要躲避这些人么?但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索性一次将地点指明,那岂非便可少却许多麻烦?

他舍易从难,又为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宝玉心中打转,他委实百思不得其解。

猛回头,却见小公主已站在他身后的凄迷夜雾中。

河岸晚风,吹得她那白色长袍有如河水般波浪起伏,也吹得她披散的长发,零乱的掩住了她的花容。

月光、迷雾、白袍、乱发……绝世佳人,位立在荒凉的河岸边,如梦的双眸,无言凝睇着满河月色。

这又是何等幽美而凄艳的图画,但不知怎的,在这幅图画中,竟又似含蕴着一种难言的诡秘之意。

这强烈而慑人的美,以及这难言的诡秘,无疑又震慑了宝玉的心神,一时之间,他仿佛瞧得痴了。

小公主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目光中闪动,像是惊骇,又似是轻蔑。

这美丽而诡秘的静寂直延续了盏茶时分。

宝玉终于问道:

“你几时来的?”

小公主道:

“刚刚。”

宝玉道:

“你瞧见了么?”

小公主道:

“嗯!”

宝玉道:

“你可知道了么?”

小公主直到此刻,才抬起目光,瞧了他一眼,缓缓道:

“知道什么?”

宝玉沉声道:

“火魔神为何要如此做法?那三人究竟是谁?是否火魔神的仇家?,他们掳去那传信的大汉,又为了什么?”

小公主淡淡一笑,转过头去,再也不瞧他。

宝玉一步掠到她面前,大声道:

“这些事你想必全知道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你为何不说话?”

他语声虽大,但小公主却似乎一个字也未听到,目光仍然痴痴的望着那粼粼金彼,满河月色。

她仿佛知道的很多,但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宝玉瞪着她,良久良久,眼帘缓缓垂下,叹道:

“四更时咱们便要动身了,你去收拾收拾吧!”

小公主茫然道:

“四更……四更……”

缓缓回头,瞧着宝玉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那窈窕的白色人影,在夜雾中瞬即淡去、消失,只留下那神秘而美丽的微笑,仍紫绕在宝玉心底。夜更深,秋风中传来了远处的更鼓。

是将近四更时分了。

宝玉、铁娃、小公主,已位候在河岸。

星群渐落,月光更是皎洁,河岸之旁,停泊着几艘河船,河面之上,已无帆影,天地间一片幽寂。

哪有什么灯光,哪有什么红灯?

铁娃睡眼惺松,喃喃怨道:

“那火魔伸倒真会折腾人,四更时就叫咱们赶路,这样下去,还不到地头,咱们已给累死了。”

他这话说的虽是孩子气,但却令宝玉心头一动:“呀!火魔神如此做法,莫非真的就是为了要折磨于我?使我精力消耗殆尽,再也不能与白衣人交战?”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兔又多了一份疑惧,一份警惕。

这时风中又有更鼓传来,笃!笃!笃!笃……

小公主道:

“是四更了。”

河面依然,哪有红灯船影。

宝玉皱眉道:

“这倒怪了,怎的……”

突听铁娃道:

“那是什么?”

宝玉立刻回头瞧去,只见荒凉的河岸那边,蹈蹈行来两条人影,右面一人,手里提着个篮子,左面一人,手里赫然挑着盏红灯。

红灯在风中摇荡,闪烁的灯光,映着这两人的黑衣、面容,也映着他们两双直勾勾瞧着道路的眼睛。

这两双眼睛中,竟是微带惊恐之色,仿佛早已预见有什么不祥之事,要在他们身上发生。

这两张面容,苍白中带着铣青,铁青的面容被红灯一映,那模样更是说不出的诡秘、恐怖!

铁娃压低声音,道:

“是他们么?”

宝玉沉吟道:

“有红灯,但无船……”

只见两人走到他们面前,瞧了他们一眼,面上绝无丝毫表情,也再不瞧第二眼,竟转身走下河岸。

岸边泊着艘河船,两人头也不回,走上了船,走入船舱,过了半晌,一个人又走出来,将红灯挂在舱外。

宝玉道:

“是了!”

三人展开脚步,急奔过去。

那人这才开口,道:

“可是方大侠?”

宝玉道:

“正是。”

那人道:

“请上船。”

说话之间,竞又取下红灯,“扑”的一口将灯光吹灭。

船舱中例也甚是干净,却有三条短衣赤足,船家打扮的汉子,倒在角落里,显然已被点了穴道。

一人在外撑船,一人在舱内点起了油灯。

宝玉瞧见那三条例卧的汉子,皱眉道:

“这可是你们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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