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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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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推搡踩踏着向叛军阵营慌乱撤退,很多身上还在燃烧的士兵,在发疯似的奔跑中烧成黑体,最后重重砸在地上,支离破碎,和焚毁分崩倒塌的攻城器械残骸混杂在一起,化作焦炭。

50守城之殇(2)

“快让人将沙土倾倒在城墙外,否则城墙将有崩塌的危险!”

不紧不慢的声音自绥缇身旁响起,拉动着他的思绪,正中他心中所虑。他抬起手,对着周月繁说:“带人将沙土运上来。”

身侧的那人,身材瘦长,穿着长襦,外披盔甲,彩色图案花纹护胸甲,脚下踩着方口齐头履,典型的虎贲近卫装束。

绥缇看着前方片刻后,猛地回头。

“娘娘!”正想叩拜。

兰聆将食指压在唇上,指了指前面:“嘘……”

绥缇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点点头:“娘娘怎么来此?”

兰聆看着城下的一堆废墟,面露肃气:“如此守城,是谁的主意?”

“是王上。”

黑云掩着如血的太阳缓缓下沉,将天边泼成一片瑰丽的深紫色。雍城外一片萧索景象,星星点点的火堆,正烧的“吱吱”作响,不时冒出一股股黑烟,烟气有如张牙舞爪的魔鬼,向四处扩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烧焦的味道,阵阵扑来,撩动着兰聆脆弱的胃部神经。

半响后兰聆吐出两个字:“很好。”

目测下,敌军损失近三万人,战车器械损失不计其数,而我方战士损失不到两千人,不可否认,这场仗打得的确漂亮,谋略之深远,战术之狠辣,攻击之准确,防御之有效,无不令人咋舌。

兰聆自幼修习兵法,今日却是第一次身临战场,虽未参与其中,只是冷眼旁观,但仍被这样真实的野兽般相互残杀所震撼,她甚至有那么一刻的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是习医,或是别的什么。

这不是退兵,这是屠军啊!兰聆心痛,不止为这些不明不白就被搅入兄弟俩王位之争的普通战士,更为今日牺牲的战士感到唏嘘,他们不是死在覃国扩张吞并五国的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中。

叛军大营,主帅营帐

“咚!啷当啷……”一击重拳砸在案上,案上的碗食水果滚了一地:“他娘的!奸诈小人!”

一听就是范玥祁的大嗓门。

坐在首座的覃陌城瞥了他一眼,已是满眼失望:“兵者诡道也,这一仗……本君输得心服口服!”

军师蔡环叹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早做谋划才是!”

主将刘穆津走到沙盘前,抱拳一揖:“臣有一妙计!”

“将军有何良策?”覃陌城面露喜色,走到沙盘前,旁边的几人也围了上来。

“从这里攻城,一定可破!”

“噢?”覃陌城有一丝不解

“可用遁地之法。”

几人相互看看,点了点头。

齐顷走上前,一指点在城墙另外一侧:“据雍城内的齐国探子回报,这个地方更为妥当。”

覃陌城眸子转向他,抿唇而笑:“公子妙计。”

六月十二日

覃王宫,未央宫

“嗯……这个挺甜的,你尝尝啊。”兰聆咬了一口梅子,递到覃陌央嘴边,双腿在躺椅边来回晃荡。

覃陌央浅笑,咬下一点,细细品尝着,挑眉又看了看她,滋滋有味的样子。

“很甜吗?”

兰聆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不甜吗?”

覃陌央无语,楚忧离站在一旁闷笑。

“王上,顾丞相求见。”张安走进内殿

覃陌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这已经是顾丞相第五次前来晋见了。

“其实……”兰聆观察着覃陌央的神情:“顾丞相是个忠臣,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要不要让他进来,看他怎么说。”

覃陌央抬眼,唤道:“王启。”

殿外的虎贲队长王启推门进来,单膝跪在床榻前:“王上!”

“派二十个虎贲近卫,看好顾丞相,不得让他踏出偏殿半步。”

“诺!”王启和张安一起退了出去。

兰聆笑了,心知他此番用意是要保护顾丞相。

可又不禁开始担心,已经过了两日多,城外的叛军都没有任何动静,不知又有何诡计……

“王上!”张安领着虎贲近卫周月繁疾步走了进来,盔甲因为激烈的动作,铿锵震响。

覃陌央看着周月繁汗如雨下,浑身是土的样子,面色恬淡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禀报王上,叛军趁城墙已有毁损之机,在西南城角处,挖开一个大缺口,叛军一下涌进王城,卫尉长已率兵阻截。”

兰聆刚一开口,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保存实力,逐层阻击!”

分毫不差的话语低沉平和的从覃陌央口中说出,正与兰聆的声音节拍不偏不倚的吻合在一起,一个低缓一个轻润,却又仿佛能融在一起。

两人俱是一愣,片刻后回过神来,都是凝望着对方一笑,但里面却有着不轻松。

这将会是一场坚实无比的恶战啊!

兰聆将药汁端到覃陌央面前:“该喝药了。”声音柔软蜜意。

覃陌央看着她半响没动,吐出两个字:“别去。”

“我想帮你。”仍是那句话,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覃陌央却是不说话。

兰聆瞅了眼楚忧离,又瞅了瞅覃陌央:“再不喝药,就要错过下次醒来的时机了。”

覃陌央仍是没有动,撇开眼睛干脆不看她。

“不喝就不喝”兰聆将手中药碗放回盘中:“反正这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再过半个时辰,王上也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到时候王上恐怕就拦不住臣妾了。”

耍赖是兰聆看家本领,之所以每次都能成功,主要就是因为总她能准确无误的判定自己和他人眼下所处的优劣势。

覃陌央看了眼楚忧离,又看回到兰聆身上,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能踩住他的死穴!

对着楚忧离说了句,“你就不劝劝她吗?”

在别人看来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心中却有着强烈的挫败感,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控制,却还要寻求他人的帮助。

“只要是兰聆认定的事,她就一定会去做,我……无法阻止。”不是故意驳覃陌央的面子,而是因为他更尊重兰聆的意愿。

覃陌央咬咬牙,吐出三个字:“只许看。”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兰聆巧笑一声,坐在覃陌央的床榻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动几下:“我是大覃王后啊,这里同样是我热爱的土地,我有责任保护它。”再次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他的唇边:“我喂你。”

覃陌央无奈浅笑,这样一口一口的喝,这天池血母的药性还不把他折磨死,接过药碗,仰头几下便喝完了。

兰聆体贴的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覃陌央握住她的手,难掩担忧之色:“带上一百虎贲近卫,让楚忧离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兰聆卖乖的点点头,看着他心疼自己的眼神,又有些难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刚分开,却被他扣住后颈,又拉回去深吻起来,先是轻啄,当舌头无意间相触时,便一发不可收拾,覃陌央紧紧抱着兰聆的身子,两人像是饿了整整一个寒冬,如饥似渴的紧贴着,互相吮吸,抵死缠绵。

待两人分开时,覃陌央斜靠在床榻边,舔了舔唇,没有一丝色/情,反倒是一副被兰聆欺负的样子,眸子变得洁净无瑕。

兰聆则变成了标准的红焖大虾,双手在脸颊两侧猛扇风,抵挡着直冲而上的腾腾热气。

“我们快走了!”显然自我降温的方法不奏效,她的脸更红了,兰聆忙站起身,拉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楚忧离,带着周月繁,大步往外走。

覃陌央望着兰聆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边,神色暗淡下来,有无力,有自责,更有心痛,复杂的感情和浑身随之而来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兰聆,此生此世,我覃陌央再也不要你为我涉险一步!’……

“怎么不走了?”飞驰的马车忽然停下,兰聆揭开门帘,问驾车的周月繁,周月繁回道:“娘娘,前面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兰聆钻出轿厢,和楚忧离并肩立在马车上,汹涌的人群撞入眼帘,人群带动着燥热的一股风,尘土飞扬无忌,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逃亡,大部分都是携家带口的老弱妇孺,其中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声,很多人将孩子夹在腋下,仓皇逃窜,但也有些人和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冲散,凄惨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周月繁,带领虎贲近卫,有秩序的疏散百姓!”兰聆下达指令。

“可是!可是王上带着虎贲,是让臣保护您的!”周月繁面露难色的看着她。

“既然来了就要听本宫的安排。”兰聆拿出王后姿态,厉声呵斥:“还不快去!”

“诺!”周月繁不敢抗旨,领命带着近卫军开始引导百姓疏散。

楚忧离扶着兰聆逆着湍急的人群,艰难的向前行。

51迎战

一骑叛军骑兵,手持白旗姿态傲慢的奔到绥缇面前,对着他身后的三千士兵,高声喊话:

“天恩浩荡,寡众悬殊,胜负已分,投降便可免你们一死!”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全,绥缇便已抽出大刀,刀法狠辣迅猛,没有一丝余地,那人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身后三千覃国死士挥舞着手中长刀和长戟的高声呐喊。

在绥缇的一个手势下,绥羽带领着八百步兵,八百弩兵率先冲了出去,队伍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穿过那乌云一般向他们袭来的箭雨,前面的步兵将盾牌挡在面前,护着头胸,保护着后面的弩兵,他们如肉盾般拼了命的向前冲,前面有人倒下,后面的人没有一丝恐惧和退缩,仍前仆后继的向前冲。

终于到了射程范围,绥羽见时机已到,边冲边高喊:“放箭!!!!”

后面的弩兵高举弓箭,高射出去,脱弦的箭如蝗虫般铺天盖地飞窜向敌军前排弩兵,步兵趁敌军弩兵受创,疲软之际,飞扑到跟前,举起长戟相互肉搏厮杀起来,但能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千六百兵马只剩不到七百!

绥羽冲在最前面,长剑如虹,闪着冷厉的寒光,大起大落,左右挥斩着,剑起人倒,敌军士兵的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喷溅了他一身,拦在他身前的十余个士兵尽皆倒地。他仍是像上了发条,一个劲的不断向前冲着,无人能阻挡,将同阵营的士兵远远甩在身后。

绥缇见绥羽杀红了眼,一直向前冲,眼看着就要孤立无援,心中顿时焦急万分,正要下达骑兵出击的指令,却被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那只手雪白无暇,指节修长,却坚持有力。

绥缇错愕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王后娘娘!”

“再等等!”兰聆虚着目光,落在前方。

“再不出兵,人就要死光了!”绥缇已是顾不得兰聆的身份,着急的大吼一声。

“相信绥羽,他坚持得住!”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然手上的力道已渐渐松开。

战场上搅成了一锅粥,喊杀声不绝于耳,只见敌方将领刘穆津大手一挥,叛军骑兵一股脑的俯冲而下,踏起千层沙土,战场上瞬间硝烟弥漫,整个战场化作沸腾的水,战士们消失在尘土中,继又越过尘土,出现时犹如定格的画面,不是兵器没入对方的身体,就是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别人的兵器刺入自己身体,要不然就是回身一搏,同归于尽。

是时候了!兰聆眯了眯长睫,跨上马背,策马一跃,高声呼道:“王上有令,杀刘穆津者,官升三级,赏银五千两!”

众将士一听,一时间士气高涨,杀声如雷!

兰聆对着绥缇点点头,绥缇会意,率领着两千骑兵,大队人马仿佛变成了一头勇猛野兽,并且只有一条心。由下上驰,严整,勇猛,沉着,传来马蹄隆隆踏地之声,震入人心。

绥缇旋转刀柄,刀身划过青虹,高呼一声:“蒙马眼!”

骑兵将士整齐化一,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巾,在头顶挥舞一圈,迅速在马眼上一罩。

人可以不畏惧生死,马却不同,蒙上马眼是为了让骏马可以义无反顾的向前冲,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两队骑兵如两条蛟龙,冲向对方,在最后一刻相撞之时,敌方的马果然畏惧着向后缩了缩,也就是这一瞬间,绥缇和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就已挥舞长戟斩下数骑叛军人马!

战马哀声嘶鸣,连人带马摔在地上,赤/裸裸的肉搏战,在烟血弥漫中展开扩大,战士的尸体已经堆积起来,鲜血沿着斜坡汇成一股细流湍湍透沾着大地。

阵中,绥缇胯/下的马,不慎被敌军斩断前蹄,绥缇滚落马下,身形矫捷,没有一点空隙的一跃而起,呐喊着提起刀,向绥羽带领的百人步兵,也就是战场的最中央,一路冲杀过去,要与绥羽汇合,

也就在这时,叛军大将刘穆津又带领最后一路骑兵,将绥缇带领的士兵团团围住,包了个馅。

绥缇和绥羽汇合后,相互掺扶着,两人的盔甲上已是沾满了鲜血,早就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大敌当前,已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绥缇指挥着士兵,以他二人为中心,合围组成强力的防御态势,但叛军的兵力足有两万,即使顽强抵御,也是难以招架,包围圈越缩越小。

绥缇见状,极力对着所有战士大喊道:“兄弟们,杀一个算一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兰聆和楚忧离此时正处于低处,并没有被叛军发现,兰聆眉毛已是紧紧皱起,手心攥出一层汗来。

楚忧离手扶上兰聆的肩头:“快离开这里吧。”

满目创伤,绥缇和绥羽还在阵中与叛军输死搏杀,兰聆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异常。

“不!再看看。”坚决的脚下不迈一步,定定的站在原地。

片刻后兰聆灵光一现,眼中闪过惊喜,豁然转身,从马鞍旁卸下一弯弓箭,对着楚忧离急急喊道:“把你束头发的绳子卸下来!”

兰聆将绳子在三棱箭头下方缠绕成螺旋状,抬高左手,宽大的袖子随风飘动。

此刻的楚忧离,一头长发披散,随风飘扬,风姿绝艳,睁大丹凤眼,不解的看着兰聆。

“忧离,快把我举起来!”

楚忧离没有片刻迟疑将她高举,让她踩在自己的肩上,兰聆拔起一根白羽箭,弓如满月,瞄准阵中骑在马背上,此刻正得意洋洋,趾高气昂指挥千军万马的刘穆津。

“绥羽!”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绥缇猛然间发现身旁的绥羽已没了踪影,心中一阵无主,

难道自己的亲弟弟已被叛军斩杀,绥缇红着眼,疯狂得刺杀迎面冲来的叛军,全然不顾敌军砍向自己的刀刃,狠绝程度一时间让攻击他的叛军不敢靠近。

兰聆身处阵外,却早已看到绥羽孤身一人,手持长剑,突破重重人墙,充分利用一人作战,轻巧灵便的优势,一路冲到叛军将领刘穆津的坐骑下。

兰聆宽大的宫服在空中鼓鼓生风,犹如天降女神一般,眸光森森,抓住风驰电掣的一瞬,弓如满月,箭若苍刀般飞射而出。 利箭破空而来,箭上的绳子利用风动原理,远远超过一般弓箭射程,直射刘穆津的心窝。

绥羽顺势将跌下马的刘穆津,紧紧摁在身下,抽出随身匕首,咧着嘴,发狂残忍的割裂着他的喉咙,刘穆津刚开始还在惨叫,随后竟渐渐没了声响,只有颈部的鲜血飞涌而出,溅红了绥羽整张脸。

绥羽割下刘穆津的脑袋后,没有片刻停留,冲上高地,凝望着自己的哥哥绥缇,高举刘穆津的头颅,口中发出猛兽般的喊声,响彻云霄,传到兰聆耳朵里却是失真的轰鸣。

绥羽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和绥缇对视时,兴奋中带着无助和颤抖,看到远处高立的兰聆时,他将手臂伸出,头颅向前,像是一个孩子在邀功。当他把头颅举过头顶时,他的眼里却呛满泪水,但他仍然高喊着,震慑着底下乱成一团的叛军。

兰聆下颚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泪水冲出眼眶,辛酸微笑着,凝望着绥羽。

叛军一看主将已失,一时间溃不成军,局势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扭转,最后竟变成绥缇带领仅剩下不到三百人,在后面追着一万多叛军四处逃窜。

雍城太守登上城墙,下令打开城门,叛军们一股脑的逃出雍城,慌乱中,踩踏致死致残,掉进护城河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待逃回叛军大营,已剩不到八千人。

“王后娘娘!”韩溪源带领的增援部队赶到,看到战场一旁的兰聆,立即上前行礼。

“释放死囚,编制入军,修缮城墙,共抗叛军。”兰聆稳稳的说出这十六个字,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本宫回宫了。”

韩溪源大感愕然,没想到王后娘娘所说,竟与王上交代一字不差,赶忙招呼内侍近卫护送兰聆和楚忧离回宫。

楚忧离看着坐在对面的兰聆,她半眯着眼睛,没有焦距,沉默着,仿佛化身一座石像,只有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摇晃着。

“兰聆。”

兰聆转动眸子,最终确定了方向,虽身在酷暑,但仍是不受控制的猛地打了个冷战。

“兰聆!”急促的呼唤中已是担忧。

兰聆终于开口,声音却飘忽不定,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前几日,我还在为覃陌央狠决残忍的守城手段,感到唏嘘不忍,而今日!”兰聆半垂着眼帘,睫毛闪动不定:“而今日……我与他又有何异,果然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乱世无义战,顺势者得天下,只有了结这天下纷争,才会有真正的太平,天下才不会有战争。”

“没错!”兰聆眉眼一动,坚定之色深达眸底:“不能退缩!”

为了天下的统一,为了兰家百年以来的梦想,为了心中的理想,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52细雨温存

雄伟的覃王宫沉浸在夜色之中,细雨淅沥,翩翩然然,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张开巨网朦胧了视线。

兰聆听到身后有了响动,转过身看回床榻上。

覃陌央已经醒来,他看着兰聆站在轩窗旁,像是刚沐浴过,湿润的青丝垂散在一侧,她手中拿着白色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水迹,沐浴后的清芬幽幽随着窗外凉爽的风飘洒过来。

他的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祥和,这也许就是他一生最终的追寻,最终的寄托……

兰聆缓缓走到他身边,坐在床榻边,歪着头看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细细打量着。

覃陌央撑开掌心,接住她发梢滴下的水珠,注视着那一汪清泽,一动不动。

“吱——”殿外的门被人推开,绥缇,绥羽和楚忧离三人一起进来。

两人的目光飘向他们。

“他们二个人伤势如何?”兰聆起身,询问楚忧离。

“多谢娘娘关心,臣与臣弟只是些皮肉伤。”绥缇躬身答话,经过今日之战,他对兰聆已是敬佩之致。

绥羽端立在一旁,像一夜之间长大,嘴角线条变得刚硬,眼中透着稳重,话变少了很多。

绥缇几步上前,单膝跪在覃陌央身边,严正禀报战况:“王上,今日一战,我军已损兵折将,只剩不到七千人。”

像是没有深思,覃陌央随口便说出:“每战必精心谋划,集小胜为大胜,方能守城!”

这是概念性的一句话,没有具体的作战策略。

此时的绥缇有些摸不到边际。

覃陌央抬手在绥缇的肩上轻拍了一下,“寡人相信你。”

话只说一半,剩下半句让对方去猜,这就是说话中的最高境界吧。

“臣定当竭尽所能保护王城!”绥缇总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气氛弄的严肃异常。

覃陌央面上却是轻松:“下去好好养伤吧,不出五日也就该结束了。”

闻此言,便知覃王已有退敌良策,快速站起身抱拳一揖:“臣这就下去!”又看向兰聆,恭敬行礼。

带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的绥羽,退出殿外。

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的覃陌央,见楚忧离和兰聆站得极近,两人完全把他当做透明,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着,不时传来兰聆的轻笑声;心中瞬间推到了一排醋罐子。

潇洒从容,雍容优雅的覃王生气了吗?但他不会失了风度体面。

“寡人的伤何时能痊愈?”淡淡的声音响起。

“伤筋动骨一百天,王上难道不知?”楚忧离慢悠悠的开口,唇边扯出轻慢。

“忧离!”兰聆拽了拽楚忧离的衣袖。

“庸医!”床榻上的人干净利落的扔出两个字。

“倒是有一个办法。”楚忧离向床榻边靠近边从药箱中摸出一个锦盒:“这是雪玉芷澜,可以使重伤的人快速回复,但服下后,不确定何时能醒来,根据个人体质不同,也许是几日,也许是一个月,不过王上是承天命之人,相信不过五日便可醒来。”

楚忧离这哪是给人治病啊,完全是挑衅!不像是在说药性,倒像是在展示天下至毒的药,最后还不忘再加一句:“王上可愿意一试?”

“好!”覃陌央目光似寒潭般寒意森森,对他浅笑颔首,接过锦盒,然后牵起兰聆的手,语气温雅的说了句:“王后,今夜留下侍寝。”

能把这种话,说得好似在说“王后,寡人想喝水”一般,这世间估计也就覃陌央一人了。

兰聆头顶黑线,挑起眼梢看覃陌央,又看向楚忧离。

覃陌央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张安,送楚太医回太医院休息。”

“诺。”张安移步走向楚忧离,躬身说道:“小的这就送您回太医院。”

“你……”楚忧离瞪目张口的看着覃陌央,再回头看兰聆。

轻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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