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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苍然-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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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也好让我身旁多个人说话呀。”

    “是,母后娘娘。”白岚依温顺地应道,却是在心里叫苦。没想到换了一个地方,又要重新学习那繁琐的宫廷礼仪。

    皇后微微侧了侧身,目光望进了御花园内。当看到观景亭的那几个莺莺燕燕时,眼角的笑意更是深浓。转头一笑,“太子妃,今儿真是巧了。这御花园内都是太子的妃子,你刚刚从里面出来,可曾与她们认识了?”

    白岚依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我根本没兴趣认识她们,要不是你来了,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而嘴上却只能是违心地说道:“儿臣看那几位姐姐们聊得尽兴,也不敢去打扰。遂随意观赏了下美景,就出了来。还未曾和她们打过照面呢。”

    “太子妃,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皇后故作蹙眉地埋怨道,“按着百姓的俗话,你过门之后,你们便是一家人了,哪儿不去打招呼呢。且说来,你还是太子正妃,不用管什么怕打扰,以后她们还是要听你的话才是。”随即热情地拉起她的手,“来,哀家今儿就多事一回,让你们几个姐妹好生聊聊。”

    “是,母后娘娘。”白岚依弱弱地应道,只得跟着她的脚步重新迈入那金碧辉煌的园门,朝那观景亭走去。

    那观景亭内的几个女子云堆翠髻,珠光辉映,一身的华丽雅艳。其中一个眼尖地看着从园门走过来的皇后时,赶忙起了身。其他妃子也侧回过头,随后跟着站了起来。

    “儿臣给母后娘娘请安。”几人都是娇滴滴的腔调。

    “都起了吧。”皇后笑着摆摆手,转眸见那圆石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和茶盏,“这般晴朗天气,来这御花园品茶赏景倒真是不错。”

    “是啊,”其中一个鹅黄色襦裙的女子笑着道,“慧姐姐说那株从巍兰国进贡来的那株桃花总算是开了,遂邀着我们来这御花园看呢。这大漠里少见桃花开,我们其余几个也是按奈不住性子,还让母后娘娘见笑了。”

    “哦?慧良娣倒是心细得很。那株桃花在哪儿呢?”皇后似乎对谁,语气都是温和。

    “母后娘娘,在那儿呢。”另一个身穿翡翠撒花襦裙的女子笑着用指尖一点,应就是太子的侧妃慧良娣。

    白岚依倒是无意看桃花,却见那双纤柔的手,肌肤如玉般的洁白光滑,煞是吸引人的眼球,真见这手的主人精心保养,费了不少心思般。

    那慧良娣转过那道凤眸,看着站在皇后身旁却不出声的白岚依,故作好奇地问道:“这位妹妹是?”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96章 美人心计

    第196章 美人心计

    “瞧哀家这忘事的性子。”皇后也转过身子。拉起白岚依的手,将她往身前一送,“这就是前几日刚从垵苠国嫁过来的太子妃。你们还未见过面吧?”

    白岚依顺着皇后的手力,朝前碎步移了几步。看到这观景亭内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到她的身上,虽然她们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但是凭着女人的敏锐直觉,她能感受到那好奇探究目光背后隐隐的敌意。

    在这些太子侧妃看来,又是来了一个争宠的吧?

    白岚依心中苦笑,表面上却是露出八齿灿烂的微笑,试图证明自己的无害温良。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过生活,那些劳什子的争宠,跟她无关。

    “原来是太子妃姐姐啊。”慧良娣探到了白岚依身旁,热情地拉起她的手。

    白岚依朝她友好地一笑。心中暗想着慧良娣真是八面玲珑的好性子,刚才还唤她为妹妹,现在知道身份后便有改口称她为姐姐。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吧。”皇后见观景亭里的太子嫔妃们都各自站着,遂缓身坐了下来朝她们笑道。

    “谢母后娘娘。”几个嫔妃娇声应道,纷纷坐回了座位上。那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更是亲昵地坐在了皇后身旁,颇为孝顺地替她沏茶。

    圆石桌旁的位置排得刚刚好,倒是没了白岚依的位置。那些侧妃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站着一般,亲昵地和皇后说着话。

    白岚依也落了个远离她们的轻松距离感,转身坐在观景亭围栏长椅上。

    “哎呀。好姐姐。”慧良娣像是这时才注意到她被远离了般,故意惊慌地唤道,“你怎么坐到那长椅上去了。这做下人的还真是不懂事。”目光无意地瞥了白岚依身旁的三梅一眼,随即朝身后的宫女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端个软凳来。”

    “没有关系的,我坐这里挺舒服的。”白岚依笑着回绝了她的“好意”,才刚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这后宫树敌还真是迅速啊。

    “那怎么行。”慧良娣义正言辞地起了身,走了过来再次拉起她的手,“姐姐,你先做我的座位上吧。姐姐你才新入宫,这宫里丫鬟就是不懂事,竟然怠慢了姐姐。若是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欺负姐姐你呢。”然后星眸转向皇后,笑道,“亏得还有母后娘娘在这儿呢。”

    皇后脸上仍是温和一片,朝她笑道:“慧良娣,你倒真是心善。放心吧,有哀家在这儿呢,若是有人敢乱嚼耳根,信口胡言的话,哀家定是不饶她。”

    “多谢母后娘娘。”慧良娣开心地谢道,双手还热情地搭在白岚依的肩上。

    白岚依坐在慧良娣原来的位置上,倒似有些如坐针毡,那双她刚才还赞叹过的玉手此刻有意无意地触着她的脖颈,那略冷的指尖弄得她背脊发凉。而围在那石桌旁的其余几个侧妃也正偷偷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岚依在心中无奈地叹道,我真是无心和你们抢夫君。你们放心吧。

    但她在心中的呐喊声显然传达不到那些侧妃们的耳朵里。

    “姐姐,我叫叶莺儿。”坐在白岚依身旁的鹅黄色襦裙女子也不甘落后,表现出热情大方的模样,“你以后称呼我为莺儿就可以了。”

    “你好。”白岚依转过头,朝她友好一笑。

    “姐姐,前几**与太子殿下的大婚,定是忙得很,而且也是住在东宫喜房中。”叶莺儿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所以妹妹们也不敢多去打扰。今日得知你已是住进了太子妃寝宫,妹妹们不知礼数,还未去拜见过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白岚依听得她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地叫着,煞是亲昵,若是以她以前单纯的段数,估计好就被这热情的侧妃们灌了迷汤吧。但是她现在却是有种事不关己的超脱态度,倒是对这些明里亲近,暗里斗心的手段看得清楚。

    为了她以后的安稳生活,最起码要做到——不欺负别人也不让别人欺负,她表面上也要做点功夫吧,暗里她们爱怎么斗。与她无关。

    “怎么会呢。我这几日都在忙着流水宴席的事,倒是没机会和你们好生说过话。”白岚依也回敬了一个笑容,“倒是我失礼了。”

    “母后娘娘,听说前些天还是太子殿下陪着姐姐她去您那儿请安呢。”白岚依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的素绿色襦裙遂开口道。她皮肤白皙,娇俏的脸蛋上生了一双清水明眸,却是顾盼生辉,如明珠般亮丽。

    白岚依这才仔细看着她,仿佛玻璃般精致的美人。但是这美人虽是在聊及她,那双明眸却未曾瞥她一眼,全心全意地朝着皇后方向雅笑。

    “是啊,雅妹妹。”坐在素绿色襦裙身旁的女子转头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待太子妃姐姐甚好啊。说句实话,容妹妹我心里真是对姐姐羡慕得紧呢。”

    白岚依随着她的声音,转头对上那一道凤眼,眸间似有哀怨。虽是这般蹙眉神情,却仍是可人的花容月貌。她不由在心中暗自替重烟楼惊叹,他的福气真是不浅啊。这些个侧妃都是精挑细选的绝艳美人,这相互对比下来,她的相貌就是平凡无奇了。美人一般性子都高傲,也难怪她们会排挤她这相貌平平的新任太子妃了。

    这时,慧良娣派去的宫女已将一方软凳端上了观景亭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身后。她也就着那个位置坐了下来,那双如雪般晶莹的手仍是亲昵地敷在白岚依的手背上,像是一心相对的好姊妹般。

    “既然说到了这处。”皇后眸子望向那容良娣,故作严肃地说道,“太子殿下已是在帮着皇上处理这朝中事务,平日里公务繁忙,难免有些操劳。你们更是要好好地服侍他才是。”随即抿了一口茗茶。放缓了声调,“哀家还等着抱皇孙呢。”

    在场的侧妃听到皇后这话时,都拿起手中的巾帕,温雅地掩着嘴角,害羞应道:“儿臣记住了。”

    “太子妃,你以后也要多多担当才是。”皇后转过眸,对她笑道。

    “儿臣记住了。”白岚依也学着其余侧妃的语气回道,心里知道皇后肯定在暗示着那未破红的白布。她星眸左右转了圈,看着那神色各异的侧妃们,真心地喊道,你们要加油啊,早日生个皇孙出来,分散皇后的注意力。

    当白岚依再次回到濛宁宫时,她头一件做的事就是放松脸部笑得僵硬的肌肉。对着那些美艳无比却是富有心机的侧妃们,她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了。只求她们继续争宠,好好替摩满国皇族传宗接代,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三梅,那御花园的景色倒真是美不胜收,在大漠之中能有这般景致,真是令人惊叹。”白岚依待心中郁闷情绪调试过来后,遂坐在正殿雅阁里,捧起那清凉去火的绿豆羹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勺着。

    “嗯。”伺候在她身旁的三梅闷闷地应道。

    白岚依微微仰起杏眸。见她瘪着一张嘴,不大高兴的样子,“三梅,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随后想起了慧良娣在观景亭内的含沙射影,遂嘴角一扬,“你在为慧良娣所的话不高兴呢?”

    “回娘娘,奴婢是替娘娘觉得不服气呢。”三梅紧咬着下唇,终究没忍住心中所想,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正如皇后娘娘所说的,您可是太子正妃。那些良娣都只是太子侧妃。刚刚却个个都欺负着娘娘您呢。嘴上说的好听,却是暗着排挤娘娘!”

    白岚依嘴角笑意加深,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她们爱勾心斗角遂随她们去,我们不理会、不参与便是了。以后呆在这濛宁宫内,哪儿也不去瞎逛,少和她们接触。时间久了,她们自然也就不会理会我了。我也正好落个清静啊。”

    三梅明显是不赞同白岚依这种消极的处世态度,“娘娘,您可是正妃啊。刚过门,她们就欺生,联合起来排挤您。若是以后那些侧妃中有人怀了皇太孙,只怕更是会骑到娘娘你头上。娘娘,你可不能这般想啊……”

    白岚依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三梅,我本以为你心思单纯得一根筋似的。但这些宫闱斗争,你倒是旁观者清啊,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以前在镏宁宫的时候,伺候在善妃娘娘身旁时,天天听她说着这些呢。”三梅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白岚依哑然失笑,三梅真是跟错了“启蒙老师”,从小伺候在那善妃的身旁,才学成了这般根深蒂固的奴性及宫闱内斗争技能。

    “三梅,以后你就莫管我受不受欺负了,我心里自然会有个底线的。”白岚依站起了身,双手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来,你现在肝火甚旺。坐下来喝碗绿豆羹,消消火气。”

    三梅却吓得脚一软,未坐到那雕花圆凳上,而是直接跪倒了地上,“奴婢该死,惹娘娘你生气了。”

    白岚依也有些恼了,将她的手腕拉了起来,“三梅,你从垵苠国的濛宁宫便开始陪在我身旁,现在都到了这摩满国的濛宁宫。这么久以来。你还这么和我见外,动不动就跪,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起来,喝粥!”善妃调教的奴性,就让她一点点地纠正过来。即便是宫女,也要有着自己的个性和尊严。

    “是,娘娘。”三梅见她语气有些生硬,也不敢再反抗。遂颤巍巍地起了身,坐到那圆木石凳上,盛了一碗绿豆羹后闷头喝了起来。

    白岚依很满意地看着三梅乖乖喝粥的样子,正在这时,本候在正殿大厅的一宫女垂眸顺眼地走到雅阁的门口,小声地唤道:“娘娘。”

    “小唐,什么事?”白岚依转过头,搭在三梅肩膀上的手还不忘一压,抵住了她欲起身的动作。

    “您从垵苠国带来的嫁妆已是送到濛宁宫来了。”小唐规矩地应道,“奴婢不知道要将那些物什放到哪儿去?特来请示娘娘。”

    “哦?”白岚依一歪脑袋,本以为那些跟着她的一车车嫁妆都是促进两国友好交流的政治用途,倒似没想到还有她的份儿,“知道了。我随你出去看看吧。”说‘本宫’这样的自称,对她来说,还是拗口了些。

    待白岚依走到正殿时,看到了几个大木箱摆在了大厅地毯上,那木箱周围涂着金漆,侧壁旁还刻着垵苠国皇室徽章。打开箱子一看后,无外乎是那些金光闪闪的珠翠扶摇,还有上好丝绸锦缎。

    白岚依只觉得无趣,想都不想便说,“这些日常用品你们看着办吧,能用的就捡起来,不能用的就搁储物房去。”这些奢侈浮夸的东西若是以往的她来说,可能还会掂量着荷包里的戟贾,思忖着买来一两件。但如今这些对于捆绑着身心、失去自由的她来说,犹如废物般一文不值。

    “是,娘娘。”小唐虽然眼中闪过惊异神色,也是规矩地应道。遂躬身准备将刚刚打开的木箱再次盖上。

    白岚依正欲转身,但是余光突然被那堆明晃晃的珠翠扶摇中吸引了目光,“等等!”她有些疑惑地拦住了小唐。

    “啊?是。”小唐正盖上木箱的手势顿了顿,接而再次将木箱顶盖掀开。

    白岚依蹲了下身子,指尖开始在那堆珠翠中搜索那吸引她目光的物什,那些珠翠玉簪的生硬棱角扎着她的手,不由更是让她蹙眉。而那件物什仿佛一闪而过般,就连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想找什么。

    她的指尖这时轻轻触碰到了沁凉光滑的表面,她伸手一探,掏出了一颗沉甸甸的物什,待她捧在手心中,杏眸仔细端详着捧于手间的圆球。

    “夜明珠……”白岚依轻轻地吐出。夜明珠发出的荧光淡雅柔和,在白昼间倒似平淡无奇,映在眸子里犹如夏日清凉之行水。而手中那份略沉的分量感,更是让她觉得熟悉。

    “小唐,这夜明珠可是有什么装饰作用?”白岚依有些奇怪这颗夜明珠会混杂在这些首饰之间,仰眸朝站在一旁的小唐问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只知道这夜明珠可以夜间照明。”小唐第一次伺候这新任太子妃,也不知晓她的脾气,遂小心翼翼地回道。而这从字面意义上解释的夜明珠功能,担心太子妃会不满意,赶紧奉承地加了一句,“娘娘,您的嫁妆真是丰富。奴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夜明珠呢。”

    “的确很沉啊……”白岚依用手掂量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以前也见过这般大小的夜明……”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了她的脑袋,将她本是随意寒暄的话题打住。她杏眸发怔,难怪她会觉得这颗夜明珠熟悉。

    脑海里迅速地想起了许多的画面,那夜黑风高下的寻遥院,那阴暗幽长的深廊,那怪石嶙峋的钟乳石,那宽敞明亮的岩洞,还有那最关键的紫玉锦盒!

    白岚依将那颗夜明珠凑近了鼻尖,仔细地闻了闻,虽然是放在这素色木质锦箱中,它那光洁如玉的表层仍是萦绕着淡淡的紫檀木清香。

    这就是紫玉锦盒内的那颗夜明珠!

    白岚依有些吃惊这一发现,更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中。按着这紫檀木清香还未褪去的线索,说明这颗夜明珠也是前不久才离开紫玉锦盒,而跟着这车嫁妆首饰来到了她的身旁。而能够放这个夜明珠到木箱中的人,绝对是……

    储融宣?!

    白岚依黛眉蹙紧,星眸死死地盯着那夜明珠。那光滑的表面毫无欺骗映出她那苦思皱眉的样子,而她却似乎看到了储融宣那张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温柔似水的脸庞。

    这颗夜明珠不是应该在紫玉锦盒中,还被好好地保存在那寻遥院中么?这可是太子通敌卖国的重要证物之一啊,也是帮助翎王爷夺储的有利物品。储融宣为什么要将这夜明珠放入这嫁妆之中呢,随她进宫呢?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白岚依突然想起当日在那石洞内的场景,那真正的机密并不在这个夜明珠身上,而是在那紫玉锦盒的暗格处。

    “小唐。”白岚依起了身,手中仍是抓着那沉沉的夜明珠,“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将这箱漂亮首饰抬到偏殿去吧。记得啊,是整箱子抬过去。小石,小罗,也过来帮忙吧。”她转身朝殿内那两个太监招呼道。

    “是,娘娘。”几人也不敢怠慢,赶紧呼哧呼哧地抬起那大又沉的箱子朝偏殿走去。

    当那首饰木箱放到偏殿寝房后,白岚依又急急地将其他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只留下满头雾水的三梅来帮忙。

    “娘娘,您这是要干嘛啊?”三梅见她撩高了宽袖,热火朝天地将那满箱的首饰掏出后丢在地上。看到那么贵重的首饰被摔在地板上,三梅都替它们心疼,遂一面小心地捡起放在梳妆台上,一面疑惑地问着白岚依。

    “找东西。”白岚依含糊地回答道,那像鼹鼠刨土的姿势却未停下。

    总算那些繁索无用的首饰被扒了个净,木箱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木壳了。

    白岚依迫不及待地用食指关节轻轻在木箱的四壁来回敲击,侧耳认真地聆听这,敲声浑实清亮。当她轻敲木箱底部时,心中满怀着希望,而声音却仍是浑实清亮。

    白岚依有些失落,却仍是不甘心地再次敲了好几次,最后甚至用手用力地去挤压那块坚硬的底板,却是紧紧黏合着,纹丝不动。

    没有东西?

    白岚依不得不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她本是抱着满腹希望,就算是储融宣能通过这木箱小小的缝隙,给她写只言片语的鼓励话语也好啊。可是什么都没有……

    “娘娘,娘娘……”三梅见之前还满是干劲的白岚依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着急地唤了几声。

    白岚依木讷地转过杏眸,看着那放在席梦思大床上的夜明珠,之前的疑惑丝毫没有得到解答。储融宣单单将这颗夜明珠送给她,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哟,好姐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啊!”

    就在白岚依恍惚之际,耳畔响起了一道犹如百灵鸟婉转的女声。她闷闷地转回头,看着那本是闭紧的寝房杉木门被推开,一道鹅黄色襦裙挡在了门口。

    ……

    白岚依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也懒得起身打招呼。只见那道窈窕身段婀娜着步子走了过来,在那被掏得一空的木箱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木箱旁的她。

    “好姐姐,你还不愿起么?”叶莺儿似乎很享受这居高临下的感觉,更是仰高了头,状似关心地问道,“莺儿眼界儿窄,还不知道你们垵苠国有直接坐在地上的习惯呢。今儿倒是让妹妹我看了个稀奇呀。”

    三梅听不惯她嘴里嗖嗖放出的冷针,赶紧上前一步,搀扶起白岚依的手臂,“娘娘,您请起……”

    白岚依起了身之后,冷冷地看了眼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叶莺儿。看来是她之前的想法太过单纯了,想着尽量躲开这些侧妃就能太平。可是忘了这些争风吃醋的侧妃脚下也是长了腿的,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反正她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也不想故意装得无害地客气了。说不定就是她在观景亭的那份彬彬有礼,让这些美丽的女人们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莺儿妹妹,你怎么来了啊。”白岚依倒似随性地拍拍沾上尘土的裙摆。而这动作,又是惹得叶莺儿掩嘴偷笑。

    “姐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叶莺儿笑着走近她,“方才妹妹在观景亭也是说过了。之前姐姐忙,不敢来打扰。我们虽是在御花园见了面了,但是妹妹还是怕失了礼数,遂特地来姐姐寝宫坐坐呀。”她说话间一娇一嗔,甚是动人。

    “那还是真是让你费心了。”白岚依嘴角也勾起笑意,语气却是冷淡,“不过妹妹你身娇肉贵,眼界儿又窄,自然是没见过别人坐在地板上收拾东西的模样。而姐姐我倒是让你学了个知识,下次你也记得了。当物品你够不着的时候,定然是要认清自己所处形势后蹲坐下来,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含沙射影的话语,她也会说。只怕是太过迂回,万一叶莺儿是个绣花枕头,那就白费口舌了……

    叶莺儿从刚才在观景亭那儿观察,见整个谈话中这新任太子妃开口也不过两三句话。倒是没想到这般伶牙俐齿,这话里讽刺她的意思自然是听得明白。她脸上笑意微微一僵,遂将手中的巾帕一摆,“姐姐真是会说笑。莺儿自然是见过别人坐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模样。不过那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情,姐姐你可是太子妃呀,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呢。”

    白岚依顿时笑靥如花,灿烂无比,“莺儿妹妹,你这是好体贴我呀。姐姐也将你这话记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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