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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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打边咬牙切齿，一副愤愤不已的样子。
　　
　　等到两个人转过身来，借着那点阁楼上射下来的光亮，才看清楚原来卓小妖一只手上拎着宝剑，
　　另一只手中犹自握着那个玉势，一边和小乔过招，一边挤眉弄眼。
　　
　　灌木丛中，澹台梦轻声一叹：“我只可怜无忧，早晚被卓小妖给拖累死，她怎么如此胡闹？”
　　
　　列云枫也是轻笑：“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吧，其实，能被拖累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眼波一转，澹台梦笑道：“幸福与否，你看某人的神情就该知道了。”
　　
　　闻此言，列云枫一回头，只见印无忧负手而立，一张脸，可以沉下水来，尤其那双眼睛，盯着卓小妖，已经在冒火了。
　　
　　酣斗之中的卓小妖那里会觉察，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一波一波的寒光，笼罩住小乔的身前身后，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另一只拿着玉势的手，时不时冲着小乔比比划划，气得小乔玉面通红，嘴唇都要咬出血来，狠狠地骂道：“卓小妖，你无耻，下流！”
　　
　　吐了下舌头，卓小妖用玉势冲着小乔做了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乔乔，口是心非并不代表很可爱啊，小妖哥哥很是怜香惜玉，乔乔不要太别扭了。”
　　
　　滚！
　　
　　小乔被气得双眼喷火，连刺出去的剑，都开始发抖，狠狠地骂了一声滚，眼前人影一晃，就听得卓小妖哎呦一声，小乔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卓小妖被人一下子给扔了出去，摔到地上
　　直哎呦，半晌没有爬起来。
　　
　　眼前，站定一人，面容俊冷，神色凌厉。
　　
　　卓小妖被摔得浑身都痛，干脆趴在地上，以手捶地：“印无忧，你混账，不说帮着人家去出气，反而帮着小乔欺负我！你可以你是周瑜！”
　　
　　印无忧没有理会卓小妖，冲着小乔道：“走！趁我还没有改主意。”
　　
　　卓小妖在旁边更是气恼：“印无忧！我看你不但是周瑜，你连孙策都有可能了你！明明小乔欺负我，你却放他走？”
　　
　　印无忧一皱眉：“我的话，你听不懂？”
　　
　　他在问小乔，小乔愣了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哼了一声，印无忧的手按倒剑柄之上，眉宇间的凌厉之气，凝聚起来。
　　
　　无端地打了个寒战，小乔忽然很灿烂地一笑：“我知道，是这位卓姑娘失礼于在下，兄台是替她还个人情，乔某心领，后会有期。”他说着，打了个呼哨，带着他那几个人纵身消失在夜幕之
　　中。
　　
　　等小乔诸人去远，印无忧哼了一声：“你们还好意思在旁边看热闹？让她这样胡闹？”
　　
　　列云枫和澹台梦携手并肩地走出来，列云枫笑道：“小印，你这位卓姑娘，也算是举世无双，我们可不就得在旁边看个热闹？不然怎样？”
　　
　　看到了澹台梦，印无忧脸上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你，还好？”
　　
　　澹台梦笑着点头：“无忧，小女孩儿需要哄的嘛，怎么会用摔的呢，不要对小妖那么凶。”
　　
　　印无忧脸上发烫，从喉咙里边咕噜了两句，却听不清楚说什么。
　　
　　那边林折繁已经爬了起来，很是气愤印无忧的忽然出现，本来这件放走小乔的事情，是由他来担纲出演唱主角，现在居然横空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印无忧看着澹台梦时的表情，令林折繁极度不爽：“喂喂，你，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坏了我澹台姐姐的大事儿？”
　　
　　印无忧回头，冷冷地看了林折繁一眼，一股寒气，彻骨而入，林折繁打了个寒战。
　　
　　此时卓小妖也站了起来，有些酸溜溜地：“他哪里会坏事，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不但是巧，而且太巧了，这个小乔由他来放走，最合适不过，林折繁，你叽歪什么，小心有人揍你。”
　　
　　印无忧没理会小妖，转身一看，忽然呀了一声：“糟了，我丢了一人，方才明明在这儿。”
　　
　　


31

31、重见萧郎恨自禁　。。。　
　
　
　　别过昨日龌龊不堪的繁华，如今的幻雪宫，一如午夜昙花，那抹雪样的白，白得有些苍凉。
　　
　　自尊上宫主卢妃仙子死后，幻雪宫里，经过新任宫主泠舟魅影的重新治理，大有脱胎换骨之势。
　　
　　惟惜高处本不胜寒，这里，依旧如广寒宫般，绮美凄清，那些暴发户般的奢侈已经荡然无存，可是唯一缺少的就是源自人间的温度。
　　
　　冬日的幻雪宫，没有了绚丽繁华的点缀，愈发清冷若梦，一场被尘封经年后忽然被想起的梦，荒芜的梦境，凌乱的片段，任是怎么努力，经过岁月无情的冲刷后，也支离破碎，拼凑不齐了。
　　
　　如此季节，泠舟魅影住的地方，却开着窗，她抱着波祖宗，整个人都要缩进了白色狐裘里边，那满头闪亮的银针，点点闪闪的寒芒，照亮她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双如霜雪般沉寂的眼眸。
　　
　　窗外，映进来的就是藏龙山顶千年不化的积雪，那雪，若是可以遇见泠舟魅影的眼光，也会被冻成万丈玄冰。
　　
　　藏龙山的那头，应该没有这么冷。
　　
　　心，不知不觉间，浮上了一丝暖意，可是很久了，泠舟魅影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或许，和一些伤痛的记忆一样，她只是有意无意间选择了忘记。
　　
　　忘记，也许是一生一世，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春日，会被刻骨铭心地想起。
　　
　　常常惹是生非的空桐潋滟不在，动辄杀人的霞露清霜不在，连百无聊赖养着猫儿混日子的终黎西
　　枫都不在，那些银衣、白衣小鬟，还没有习惯泠舟魅影的为人处事，尚自活在前任宫主卢妃仙子
　　的淫威阴影中，很多人看到泠舟魅影都会发抖得连笑容都僵住。
　　
　　能够说上两句话的就是给自己一起被弄来的汝嫣纯夕了，泠舟魅影并没有急于提升汝嫣纯夕的席位，而是将小鬟水晶调来身边，随时听候命令，有时也替她传令。
　　
　　但是汝嫣纯夕却是幻雪宫诸多子弟中，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宫主住处的人。
　　
　　当然，可以随时自由出入泠舟魅影住处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夜叉国特使艾子，还有一个，就是被称为浣花醉先生的醉红泪。
　　
　　哇哇。
　　
　　很聒噪的乌鸦声，从干枯的树梢传来，一抹惊喜的神色，跃上了泠舟魅影的眉眼，怀了的波祖宗吃了好多天的素，忽然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尖尖的三角耳朵也随之竖起来，弓着身子，就要蹿出
　　去。
　　
　　很温柔地抚摸着波祖宗的毛儿，泠舟魅影低声道：“波祖宗乖，那是潋滟的鸟儿，你要吃了它，潋滟会把你的毛都扒光。”
　　
　　喵呜。
　　
　　怀中的猫儿好像听懂了泠舟魅影的话，抬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泠舟魅影。
　　
　　从颈下拿起一只水晶哨子，泠舟魅影将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动，水晶哨子发出幽幽的声音，听到哨声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进窗子，在屋子里边飞旋了两圈，大约那乌鸦也看到了泠舟魅影怀中的猫儿，有些生怯，泠舟魅影将小鬟水晶唤进来，暂时把猫儿抱走，那只乌鸦这才飞过来，落到泠舟魅影的手上，摸索了一下，果然在乌鸦的腿上，藏着一个小纸卷儿，这个小小的纸卷儿，被折成长了翅膀的心形，一看就是出自空桐潋滟之手。
　　
　　而且用乌鸦来传递消息的，莫说是整个幻雪宫，恐怕就是整个江湖，也难第二人会做如此想。
　　
　　空桐潋滟说，乌鸦是不分春夏秋冬地四处乱飞，而且比较讨人厌，这样才更安全。
　　
　　乌鸦固然不够雅致，但是事实证明，空桐潋滟这个法子的确不错，起码到现在为止，传递消息是万无一失。
　　
　　那抹微暖的笑意，停泊在泠舟魅影的眼底，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卷儿，上边没有字，笔画如天马行空般画了三个图，一只歪歪倒倒的春笋，一段蒙着破布的木头，还有一枚拴着细线的枫叶。
　　
　　嘿嘿。
　　
　　带着醉意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人没到，那股子熏人欲醉的酒味儿，就先传来。
　　
　　微微皱下眉头，泠舟魅影放开手，那只乌鸦便飞走了，她知道来的是醉红泪，因为另一个可以自
　　由出入她幻雪宫的艾子，很可能一去不回了。
　　
　　手里拎着一把银质酒壶，醉红泪双眼惺忪，走路也窄窄晃晃，犹如坐船，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便将身体依靠在门框上：“影子，来，陪我喝一杯酒。”
　　
　　泠舟魅影倦倦地看着醉红泪：“酒难自欺，只会伤身，醉先生也浅尝则止才好。”
　　
　　嘻嘻地笑着，比哽咽之声还要落寞，醉红泪嗤笑着：“傻话，一个沉溺其中的人，怎么能过自拔？喝醉了好，喝醉了以后，我就清醒了，只是，只是我喝不醉，喝不醉……”
　　
　　说到最后，一滴清泪，从醉红泪的眼角淌下，划过脸庞。
　　
　　漠然地眺望着远山的积雪，泠舟魅影静静地：“他来了。”
　　
　　他来了。
　　
　　三个字落到醉红泪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对于她来说，这世间，除了秦谦这个人，还有谁能称得上是他？
　　
　　似乎轻轻叹息一声，泠舟魅影道：“他知道你也在。”
　　
　　知道她在，还敢前来，难道秦谦吃定了自己不舍得把他怎么样？
　　
　　一缕幽恨涌上心头，醉红泪冷笑了一声：“他也不怕有来无回？”
　　
　　幽恨，落寞，无奈，诸多情绪映射在醉红泪迷离的眼眸中，变成了犀利彻骨的冷意。
　　
　　当初被卫离算计，打她个措手不及，那场赌，醉红泪输得狼狈，很长时间，都无法相信自己会被卫离算计，而且会在秦谦的婚礼上，被他选择放弃。
　　
　　时至今日，醉红泪就是再糊涂，也明知秦谦和栾汨罗的婚姻，没有可乘之隙，她只是不甘心，要当面向秦谦问个清楚。
　　
　　只是要她笑着面对秦谦，需要一些勇气。
　　
　　一直以来，醉红泪为自己找了很多借口，现在听到秦谦前来的消息，她才恍然，自己其实一直缺少面对的勇气。
　　
　　泠舟魅影沉吟一下：“只怕还未等醉先生问他这一句，要进幻雪宫……”
　　
　　猛然被惊醒一般，醉红泪骤然想起，在幻雪宫入宫之处，早已经布下了摩诃天罗阵，天罗阵里边的消息机关固然由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来设计打造，但是掌握摩诃天罗阵的却是夜叉国的
　　人。
　　
　　夜叉国的人，表面上彬彬有礼，为了表示对幻雪宫宫主的尊重和敬仰，他们的剑之圣者都在幻雪宫外十里之处驻扎，来往通讯全靠那个叫做艾子的女子，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是担心幻雪宫宫主泠舟魅影人单势孤，无法对方对幻雪宫虎视眈眈的江湖仇寇。
　　
　　纵算她要秦谦死，也绝对不能死在夜叉国那些龌龊的剑奴手下！
　　
　　身影一飘，醉红泪就要冲出去，却被泠舟魅影拦住，醉红泪一愣：“影子？”
　　
　　淡淡地，倦倦地，泠舟魅影沉声道：“醉先生不去，秦公子也不会死，潋滟和清霜都在。”
　　
　　嘴角抽搐一下，醉红泪哈哈大笑：“影子误会了，我不是怕他死，我是怕他不死，怕他死在别人手里！”
　　
　　心中，幽幽地叹息，泠舟魅影道：“既然要他死，又何必在乎是谁杀的他？”
　　
　　迟楞了一下，醉红泪哼了一声：“谁说要他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脚下移动如风，醉红泪还是没有越过泠舟魅影的影子，不觉微怒：“魅影！”
　　
　　有些无奈地看了醉红泪一眼，泠舟魅影道：“醉先生如果坚持要去，还是本宫相陪为好。”
　　
　　哼了一声，醉红泪自然知道泠舟魅影是在保护自己，不想被夜叉国的那些人看成她们的致命弱
　　点，从表面看，好像夜叉国的剑奴们软禁了她们，在一定的范围内，限制了她们的自由，可是那些人也无法探清楚泠舟魅影和醉红泪的底细，从醉红泪的五妹醉非雾成为夜叉国剑奴的人质后，无论是泠舟魅影还是醉红泪都没有和夜叉国的人发生任何正面冲突。
　　
　　这才醉红泪闻听到秦谦也随军前往，故而带着最小的五妹醉非雾来到图苏城，只是在没有准备好如何复仇之前，醉红泪并不想见到任何一个熟人，何况秦谦在图苏城，那个让她更咬牙切齿的卫离，能不暗中潜往图苏城？
　　
　　思来想去，醉红泪与幻雪宫的空桐潋滟有过不浅的交情，因此她带着五妹从藏龙山穿越了图苏城，直到忽白城境内的幻雪宫，谁知道五妹醉非雾却意外落入夜叉国的剑之圣者的手中，变成了
　　要挟她们的人质。
　　
　　水晶。
　　
　　泠舟魅影唤过小鬟水晶，将那只猫儿依旧抱回来：“备车出宫。”
　　
　　水晶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不大一会儿，那辆镶嵌着流苏和铜镜的车子备好，十名银衣小鬟在水晶的率领下，服侍宫主泠舟魅影上车，醉红泪坚持不肯与泠舟魅影同乘，泠舟魅影也不勉强。
　　
　　一路车轮碾压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幻雪宫的大门，还未到夜叉国剑之圣者的聚集处，就听到了空
　　桐潋滟兴致昂扬的欢笑声。
　　
　　那抹久违的笑意，浮上泠舟魅影的嘴角，她坐在车上，轻柔地抚摸着猫儿油亮的毛儿：“波祖宗，我们家潋潋又用人祭红线理了，难道她玩得高兴。”
　　
　　跟随在车旁的醉红泪听到空桐潋滟的笑声，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早知道就不打造那个红线理给她，我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收到，反而因她造了多少杀虐？”
　　
　　泠舟魅影微微一笑：“红线理也就算了，就是讨厌她的翅膀和犄角，弄得潋潋和刺猬一样，想靠近都不容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众人混战的场地前。
　　
　　这场混战，端的乱得可以。
　　
　　空桐潋滟倒是没有杀人，而是借着山风之力，双翼张开，满场子乱纵乱飞，甩开红线理，勾住人的头皮，然后曳过来狠命地摔出去，那些被她袭击的人，一个个惨叫声声，鲜血劈面，若是运气好，撞到霞露清霜的剑上，不过咽喉留下一点红痕，人就到那世去了。
　　
　　若是落到秦谦的手上，具备秦谦的剑挑断了双腿的筋脉，匍匐在地，生不如死。
　　
　　摔得正酣畅淋漓之际，空桐潋滟看到了泠舟魅影，流光溢彩的眼眸满是笑意：“啊拉，猫圣，想死人家啦。”
　　
　　话音未落，空桐潋滟双翅一张，纵身扑到车上，双臂去环抱泠舟魅影，却被泠舟魅影单手一卷一揽，反扭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也曳住空桐潋滟的犄角，顺手扔了出去：“想死我？鬼才信！想我死，还差不多！”
　　
　　被扔出去的空桐潋滟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燕子穿云，翻了个跟斗，又飞扑回来，笑眯眯地：“小舟不生气嘛，人家忙得心里都装了好多小耗子，这不是和娃娃都滚回来啦？”
　　
　　旁边的醉红泪，故意不去看场中厮斗得如入无人之境的秦谦，冲着空桐潋滟哼了一声：“重色轻友，会天打雷劈！你心里装的明明是他，干耗子什么事儿。”
　　
　　一摊手，空桐潋滟嘻嘻地笑：“没了，可怜的小章哥哥没了。”
　　
　　啊？
　　
　　醉红泪一愣，她是从泠舟魅影这儿得知空桐潋滟和章岳路的事情，一听空桐潋滟的话，章岳路没了，甚是惊讶：“章，章将军殉国了？”
　　
　　狠命地点点头，空桐潋滟嘟着樱唇：“他死了啦。”
　　
　　那边，一地尸体和残躯，霞露清霜和秦谦已经过来，秦谦道：“缘有聚散，情无对错，空桐姑娘何苦咒他？”
　　
　　很是好奇地瞪着秦谦，空桐潋滟道：“难道他是不会死哒？早晚吗，现在不死，将来也死，就是没啦。”
　　
　　哈哈。
　　
　　醉红泪冷笑一声：“秦公子，说得好啊，缘有聚散，情无对错，真是负心薄幸的好借口！”
　　
　　秦谦抱拳：“醉先生，我自问没有亏负内子汨罗之处，责我负心薄幸，醉先生师出无名。”
　　
　　咬碎了银牙，醉红泪死死地盯着秦谦，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谦道：“只论友朋之道，秦某对醉先生倒是亏惭有之，虽不能不知万一，若有用得到秦某之
　　处，请醉先生吩咐就是。”
　　
　　就是那种淡淡的疏离，和认识之初，本无二样，当年的醉红泪，何尝不是被秦谦的疏离所吸引，与他把酒言笑，芳心暗许的是自己，秦谦并无轻许言诺之举。
　　
　　然而一厢情愿的挫败，让醉红泪情何以堪？
　　
　　窸窣之声忽然由远及近，四周的雪丘也波浪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是驻扎此处的剑之圣者催动了天罗阵。
　　
　　


32

32、黄雀在后螳在前　。。。　
　
　
　　印无忧是带着艾子来的，这一路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印无忧不但史无前例地雇了一匹马，将捆得不能动弹的艾子塞到一个羊皮口袋里边，然后拴着马鞍桥上。
　　
　　本来想雇一辆马车，但是空桐潋滟告诫他，倭人多狡，性极伪诈，故而印无忧连马车都省了，直接将羊皮口袋放在眼皮底下。羊皮口袋上边戳了两个洞，省得把人闷死，除了吃饭喝水的时候，
　　印无忧会将羊皮口袋解开，剩下的时候，艾子就只能委屈在羊皮口袋里边。
　　
　　而且，为了避免如厕的麻烦，印无忧也没有让艾子吃饱过，不过两三天给个馒头，平时会饮一点儿清水，保证她不会死掉，留着一口气。
　　
　　所以他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卓小妖正在兴致勃勃地戏弄着小乔，神情极其亢奋，动作比较猥琐，简直要气爆了肚皮，虽然看到了灌木丛后的列云枫和澹台梦，却来不及打招呼，顺手就将装着艾子的羊皮口袋扔到一旁，想来当着这么多人，羊皮口袋里边的艾子又是半死不活，这么可能有事儿。
　　
　　谁知道那乖滑的小乔带着人跑了后，转头儿的功夫，那个装在羊皮口袋里边的艾子竟然连着袋子都不见了。
　　
　　哼唧着爬起来，卓小妖愤愤地瞪着印无忧，可是还是不敢大声，很怕印无忧因为方才的事情和她算账，这个家伙要是认真恼了，发起脾气来，好像都不记得她是女人，只是小声嘀咕着：“丢人啦？人嘛，你什么时候会不丢？一定是丢了美人儿，失魂落魄的，我丢了，你也没有那么急。”
　　
　　果然印无忧瞪了她一眼：“除了青楼楚馆，你还能丢到哪里去？”
　　
　　卓小妖很不服气地：“哪有次次都丢在那种地方？你在冤枉人好不好？我这次可是丢在兆梦山庄，也不见你来找，还差点儿被……”她说了一句，却连忙咽下去，若是给印无忧知道林折繁差点儿剥光了她，印无忧不但会打得她屁股开花，还会把林折繁给斩草除根，去势绝后。
　　
　　好在印无忧一门心思地在找羊皮口袋，根本没有仔细听卓小妖说什么，一转身，就要去寻，被澹台梦一笑拦住：“小印，你想到了口的肉，枫儿会舍得不吃？”
　　
　　既然是澹台梦如此说，艾子应该是被列云枫藏匿起来，不过印无忧在心中也含糊了一下，按说列云枫的动作，总是再快，也不能瞒得过自己的眼睛，难道是方才因为被卓小妖弄得怒火攻心，才会忽略了？
　　
　　当着好多人，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印无忧摔得难堪，本来也是满心的委屈，如今可好，印无忧盯着澹台梦，一副若无旁人的神色，卓小妖心头那溜溜的酸意有些泛滥起来，狠狠地瞪了印无忧一眼，奈何人家根本都没有看她，反让旁边的林折繁嗤嗤地偷笑。
　　
　　心中哼了两声，卓小妖的脸上，却洋溢出妩媚的笑意，腰肢慢扭，莲步轻移，风摆荷花一样飘到林折繁身旁，玉肩倾斜，楚腰微躬，蹲跪在林折繁的身旁，笑靥如花，玉手轻劳：“少爷，地上很凉，小妖扶少爷起来。小妖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在兆梦山庄，少爷待小妖的恩义，小妖会没齿难忘。”
　　
　　看着卓小妖咬牙切齿的甜蜜笑容，林折繁打了个寒战，连忙缩了下胳膊，咧嘴一笑：“小妖姐要真是念在折繁不曾薄待的份上，就不要借刀杀人，折繁现在可没有勇气来个伤上加伤。若是为了美人受些苦楚，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为了小妖姐，折繁反而觉得还是人生可贵，我可没有多余的寿算为小妖姐折损呢。”
　　
　　林折繁分明是看穿了自己的用心，不肯被自己利用了来气印无忧，卓小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气得牙根痒痒，身后听到列云枫轻笑：“小妖，你一个人，扶着林公子未免吃力，还是我们一起扶他回去休息。”
　　
　　啊？
　　
　　卓小妖立时感觉异样的悲摧，本来这个混蛋林折繁特地奸猾，不被她利用也就罢了，偏偏列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