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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宫三千-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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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斯醉见水墨笑脸色不好,便唤来宫侍,一同将他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又亲自将昏睡过去的皇贵太君给扶好躺下,盖好了被子,随后方才问及了御医具体的情况,“御医,皇贵太君如今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先前他听闻,皇贵太君这般忽然间昏睡过去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御医叹息一声,低声道:“怕是……就这几日了……”

    “什么?!”蒙斯醉满脸的震惊。

    便是一旁的水墨笑听了,也猛然抬起头来,就这几日了?方才他跟他说过的事情虽然极为的虚弱,但是却还是精神不错的,怎么就这几日的事情了?是不是方才他……一想至此,水墨笑的脸便更加的惨白了。

    “御医,怎么会这般的快?便是真的到不了入春,却也不至于这般快便……”蒙斯醉的话说不出下。

    那御医本也是不想说清楚的,如今太医院上下,对于皇贵太君剩余的时间都是采取了模糊政策,没有谁敢明确地说,皇贵太君活不了多少日,可是今日,这般短的时间内,皇贵太君都已经忽然间昏厥了两次了,若是她不严明,将来陛下的震怒怕是会更胜,“这些年皇贵太君的身子本就不好,最近又经过了这般多折腾,因而比起寻常人……会更加的……”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明白了。

    蒙斯醉的心沉下了冰冷的湖底,“不管如何,还请太医院上下,尽可能地拖住时间,拖得一日就是一日!”

    “臣明白。”那御医领命。

    蒙斯醉转过身,正想跟水墨笑说话,却见水墨笑的脸色难看之极,便是一惊,“凤后,你怎么了?”

    水墨笑没有说话,心中只是想着,若是永熙帝知晓了今日的事情,会如何。

    蒙斯醉见他这般,以为他是惊着了,又想起之前听闻他在清思殿内动了胎气,便立即让御医上前查看。

    水墨笑却拒绝了,“本宫没事!”

    蒙斯醉还是不放心,“凤后,还是让御医诊诊脉吧。”

    “本宫说了本宫没事!”水墨笑忽然间厉色喝道,“难不成本宫连自己有没有事情都不知道吗?”

    蒙斯醉愣了愣,“凤后……”

    “御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水墨笑看向御医,问道。

    那御医有些不明。

    “皇贵太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水墨笑加重了声音道。

    那御医垂下了头,“臣无能。”

    水墨笑心一时间百味杂陈,先前他听雪暖汐说皇贵太君不行了,他却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如今……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那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心竟是有些伤感,以皇贵太君和他的关心,他不该有这些感觉才对,可是如今……这般的一个人便要没了……

    “凤后……”蒙斯醉缓缓地叫道。

    水墨笑抬头看向他,“她呢?”

    蒙斯醉一愣。

    “陛下,她去了哪里?”水墨笑问道。

    蒙斯醉回道:“陛下和皇贵君出了宫。”

    水墨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阵莫名的恼火,“出宫?!她这时候还有心思和雪暖汐出宫?!”

    “凤后误会了,陛下和皇贵君这趟出宫,也是因为皇贵太君。”蒙斯醉连忙道,虽然他也听司慕涵明说,但是却相信,此时能够让她离开清思殿的,怕是也只有是皇贵太君的事情了,“也许陛下是寻到了什么神医妙药,方才急急忙忙出宫去的。”

    水墨笑闻言,恼怒熄了不少。

    “臣侍听闻之前凤后动了胎气,不如凤后先回朝和殿歇息,这边臣侍守着便行了。”蒙斯醉淡淡地道。

    水墨笑却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四个月的身子,在厚实的冬衣掩盖之下,还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你不也怀着身子吗?若是本宫回去歇着留你这里,怕是明日本宫便会落得一个苛待后宫的罪名!”

    蒙斯醉讶然,未想水墨笑会这般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本宫没事,本宫的孩子也不会这般轻易有事!”水墨笑不冷不热地道,“本宫不需要休息!你若是累了,便先离开!”

    蒙斯醉沉默了会儿,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也没有离开。

    吵闹许久的寝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这般的安静,却带着几丝沉郁。

    水墨笑一直坐在皇贵太君身边守着,没有去深究此时他为了执意留下的缘由,而蒙斯醉也坐在了一边,安静地等待着司慕涵的归来。

    ……

    入夜,大雪迎着寒风肆虐。

    司慕涵一行人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赶路,终于赶到了承安寺。

    “回陛下,承安寺到了。”白薇亲自带领了一队御前侍卫便装护送永熙帝出宫,只是她却不明白,为何永熙帝要来这里,便是要为皇贵太君祈福,也不该来这般一座山间小庙,夜间山路本就不好走,而且还吓的这般大的雪,幸好途中没有出什么事情。

    司慕涵坐在了马车内,却是浑身紧绷着,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面容一片紧绷。

    雪暖汐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涵涵……”

    司慕涵合了合眼,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道:“敲门!”

    承安寺内

    住持房间

    一位僧人推门而近,对着禅房内正念着经的住持禀报道:“主持,外边来了一行人,说要求见住持。”

    “一行人?”住持疑惑,“可曾言明身份?”

    “未曾。”那僧人道。

    住持沉思会儿,又念了句佛语,便道:“将贵客请到大堂。”

    “是。”

    承安寺是山中小寺,平日的香火并不旺盛,也就山下的几家猎户偶尔上山上上香而已。

    大堂虽然没有京中大寺那般宏伟壮观,但却庄严肃穆,丝毫不像是山中小寺的样子。

    司慕涵立于佛像之前,抬头凝视着那高坐在供台上的佛像,面容沉静如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踏进这里的一日。

    这里住着那个将她生下来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却配不上一个父亲二字。

    虽然先帝临终之时曾经说过,程氏这般做的最终原因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太恨,太恨先帝了,太恨那些害了他的人,所以迁怒于她。

    司慕涵明白,也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很多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那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寻常,然而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是再有苦衷的事情,都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因为,伤的是自己的心!心若是伤了,便是再小的事情,却也会成为无法化解的结!

    雪暖汐一直站在了司慕涵的身后,心在踏进了寺庙之后,却也紧张起来,一路上,涵涵都没说来承安寺做什么,虽然她说过不会杀自己的生父,可是她又会如何做?

    还有,待会儿若是程氏见着了遗弃多年的女儿,又会如何反应?

    而涵涵……

    是不是也会伤心?!

    住持随着几个僧人走进了大堂,“不知贵人来访所为何事?”

    司慕涵闻言,转过身来,“大师可是承安寺的住持?”

    “正是。”住持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司慕涵,便没有多余的打量,“夜间山路难走,若是贵人不介意,便在寺中暂歇一夜。”

    “我并非前来借宿。”司慕涵沉声道。

    住持念了句佛语,微笑道:“贵王一路风尘,暂歇会儿亦是无妨。”

    “大师说的没错,只是可惜,我并无这福气。”司慕涵回道。

    住持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贵王言明来意。”

    “我来寻人。”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声音显得有些僵硬,“我来寻一个十七年前来此俗姓为程之人。”

    住持微微一愣,目光随即认真地打量着司慕涵,良久不说话。

    雪暖汐握紧了司慕涵的手,心中的紧张更紧的严重。

    司慕涵坦然地面对住持的打量。

    许久之后,住持方才结束了对司慕涵的打量,“不知贵人为何来寻此人?”

    司慕涵合了一下眼帘,“他欠我一份情,如今,我来讨!”

    住持沉吟会儿,念了一句佛语之后,道:“绝尘大师已然出家,尘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已然成了过眼云烟。”

    “绝尘?”司慕涵听了这个法号,却忍不住嗤笑一声,然而片刻之后便敛去了这情绪,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请住持前往通报一声而已。”

    住持看了她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如此,便请贵人稍等。”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

    雪暖汐见状,低声唤了一声,“涵涵……”

    “绝尘?隔绝红尘一切?他倒是逍遥自在!”司慕涵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雪暖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司慕涵没有在说话,只是眼眸冰冷地看着门口,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硬。

    ……

    后院禅房

    程氏一如往昔一般跪在了佛祖面前念着佛经,可是这一晚,却不知为何,心莫名的躁动,便是这段日子,他无法再用佛经来安稳自己的心,但是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躁动不安。

    恰在此时,禅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程氏的心本就躁动,如今又见有人来打扰,怒意便涌上心头,“何人!?”

    门外的住持听了这道染着怒气的声音,长长叹息一声,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绝尘的心,就再也未曾平静过,或许,真的到了他离开承安寺的时候了,住持开口说了句话,表明了身份。

    程氏听出了竟是住持的声音,便深吸了口气,让他进来。

    住持推门而进。

    程氏闭上了却假装平静地继续念着经。

    住持走到了他的身后,“方才寺中来了几个人,言明要寻你。”

    程氏念经的声音骤然停止,眼帘也倏然睁开,那双黑眸中,溢满了惊慌。

    “那年轻的女施主说,她是来向你讨一份情。”住持如数复述了司慕涵的话。

    程氏手中的佛经在住持的话说完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撕裂声而散落在地,他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惊慌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住持念了句佛语,“若是没猜错,那年轻的女施主便是当今的陛下,你的……”

    “够了!”程氏猛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住持的话,面容因过度的惊慌而显得有些狰狞,“你便是要赶我走,也无需这般做!”

    程氏不相信司慕涵会自己找来,若是她心中还认他这个父亲,便不会登基之后就不曾来过,甚至连先前被先帝派来承安寺中监视保护他的人都在先帝驾崩之后被调走了,若是她真的有心认她这个父亲,那就算碍于身份而无法将他的身份公告天下,被一些事情阻碍住了不能前来看他,也不该这般的不闻不问,若不是她恨他这个父亲,那便是先帝根本便没有将他存在一事告诉她!

    程氏断定了,是住持派人去告诉了司慕涵,将人请来带他走。

    承安寺的存在便是为了困住他,若是他走了,承安寺内的所有人也就自由了!

    程氏没有勇气面对那个被自己遗弃了十多年的孩子,便不断地将注意力灌注在了这些不重要的地方。

    “没有任何人去将人请来,也没有人能将她请来,一切皆是命数。”住持叹息一声,“当年你执意出家之时,师父便说过,你尘缘未了。”

    “够了!”程氏不愿意听住持的话,此时他整个人几乎是处在了惊慌失措的状态之下,根本便听不进任何的话,也已然不像是一个出家人,或者,他从来便不像是一个出家人!“你凭什么说我尘缘未了?我比你还早来到这个承安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尘缘未了?若是没有人将她找来,她如何会出现?她如何会将我的存在告诉她!她便是死了也不让我好过,如何会愿意看见我们父女团聚?!”

    面对程氏的吃喝,住持却是温和地道:“人已然来了,你若是不愿意见,那我便去回绝了她。”

    程氏面容有些颤抖,“你方才说什么?她来寻我是为何什么?”

    “她言你欠了她一份情,所以她来讨。”住持如实相告。

    程氏浑身一颤,脸色却更为的难看,眼底闪烁着尖锐的伤痛,欠她一份情?所以她来讨?没错,他是欠了她一份父亲之爱,可是,她说来讨?不是说要与他父女相见,而是用了一个讨字!这般说来,她是恨着他这个生父了!果然,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肯放过他!

    程氏闭上了眼睛,心仿若在滴血。

    如今连我唯一的血脉都恨上了我,你满意了吧!陛下,你满意了吧!

    好半晌,程氏方才睁开了眼睛,却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雪一般,“我不会见她!劳住持前去相告,程氏早在十七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承安寺中只有一个绝尘大师!”

    “绝尘……”

    “不必再说了!”程氏打断了住持的话,扭曲的面容透着凄厉的决然,“我没有欠她的情,从来便没有!她若真的想向人讨这份情,那便请她下山去泰陵,去那个人的面前跟她讨!因为就算我欠了他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而造成的!”

    住持叹息道:“前几日你说便是你愿意再入红尘,红尘也容不下你,可是如今,你的生身女儿寻来,你却为何固执不愿相见?”

    “住持是出家人,为何要理会这般多尘世之事!?”程氏争锋相对。

    住持一针见血,“那是因为绝尘的心,从未离开过红尘。”

    程氏如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承安寺困住了你的肉身,却始终没有困住你的心。”住持道,“绝尘,你的心从来不属于这里。”

    “够了!”程氏有种被人说中了心中秘密的愤怒,“你只是承安寺的住持,而不是神佛,你又如何可以看出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红尘?!我不会见她!就算她在外边等上一辈子我也不会见她!当年我可以亲手至她于死地,如今也一样不会认这个女儿!从十七年来我踏进这里的这一刻,当年的一切,当年的人,便与我再无关系!就算是我的亲生女儿也一样!这十七年来,我没有这个女儿,以后也不会有!若是可以,我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让我从未生下过她!”

    若是不生下她,当年他便不会做出那般嗜杀亲女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若没有生下她,他和那个人便不会这般一直无法真真正正地断绝一切的关系!

    若是没有她,他便不会任由着那个人将他囚禁在这里,生生受了折磨十七年,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他还要继续受煎熬!

    若是没有她,早在当年,他便了结了自己!

    若不是他舍不得这个女儿,他早便了结了自己!

    他不能见她,不仅是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憎恨的神色,更是没有颜面去见她!

    如今他该如何面对她?

    在他对她做出了那般残忍的事情之后,他还有什么颜面用生父的身份面对她!?

    程氏说完,便猛然起步往外走去,他需要安静,而佛经已然无法给他安静,他唯有如当初初入承安寺之时,用大雪的冰冷,用身体的痛苦,方才可以减轻内心的痛楚,被内疚与自责而折磨的痛。

    然而,便在他猛然推开房门之时,却见门外站着两个人。

    正是司慕涵和雪暖汐。

    大雪在飘落在他们身上,仿若要将两人给覆盖了一般。

    程氏在司慕涵的脸上,看见了与自己极为熟悉的沉静,还有……冰冷!

    在这一刻,程氏的脑海中,只是浮现了四个字——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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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后嗣  045 我的女儿

    风雪肆虐,仿佛在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但是却仿佛已然在了两个世界。

    这世上本该最亲的人,却拥着最陌生的眼光对视着。

    程氏冷然的眸中忽然渗出了眸中液体,但是他却没有察觉,他甚至有些不确信,眼前出现的人真的是真实而非幻觉。

    十七年了,从她满月至今,已然十七年了,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禅房敞开着,烛火透出了室外,明明很淡的光线,但却足以让他看清眼前之人,虽然只是第一次看见,但是他却已然可以肯定,这便是他的女儿!

    她与他并非十分相像,和她也不怎么相信,可是一眼看上去,却是可以让人确定,这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的女儿!

    程氏忽然间想起了多年以前,先帝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一脸震怒地质问他,那孩子是否是她亲生的事情,心有种想狂笑的感觉,可是,终究是笑不出来,只觉悲凉,冰冷的悲凉!

    涵儿……

    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

    程氏想立即冲上前,将女儿抱紧,然而,双腿便像是生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来,便是身子,却也像是被风雪给凝住了,只能如冰柱般,立在了原地。

    泪水缓缓而下,却融不掉已然冰冷了的身心。

    司慕涵从来便没有期待过与程氏见面会是多么感人的场面,然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听见这般决定的话。

    她不想在大堂内死等,因为她等不起!

    可是此时,她的希望,从未来过这里,从未听见过这些话!

    ……我不会见她!就算她在外边等上一辈子我也不会见她!

    当年我可以亲手至她于死地,如今也一样不会认这个女儿!……这十七年来,我没有这个女儿,以后也不会有!

    ……若是可以,我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让我从未生下过她!

    司慕涵对程氏本就没有多大的期待,可是在她听了这些话之后,却还是觉得心痛难当!

    一个只是生育了她这具身体之人,一个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一个从未参与过她的生活之人,她完完全全可以将他当成了陌生人,便是他的话再绝情,她亦完全可以当做耳边风,听过了便算,一直以来,她都是这般想着,可是如今,她方才发现,便是他从未参与过她的生命,却已然与她无法分割,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这世上最无法割断的联系!

    他恨她,正如她恨他!

    “涵涵……”雪暖汐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有些喘不过起来,方才的话他也听见了,心中同样是愤恨不已,眼前的这人真的是涵涵的生父吗?世上会有这般绝情的生

父吗?他怎么可以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

    雪暖汐听了这些话,一腔怒火在心中燃烧着,若是在往常,他定然不会让眼前这个绝情的男子好过,可是如今,他更是担心司慕涵,虽然司慕涵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表示,她对于这个生父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根本便不在乎这个生父,可是若是不在乎,又岂会这般的介意他这些年的遗弃?若是不在乎,这一路上,她为何这般的沉默和紧张?

    就算她从未和这个生父相处过,但是,终究是血脉相连的!

    她连一个养父都这般的在乎,如何会不在乎自己的生父?!

    可是如今……

    程氏却给了她这样的绝情回应!

    司慕涵没有回应雪暖汐,而是一直看着程氏,又沉默了会儿,她忽然开口,“朕有话想与绝尘大师相谈,还请住持行个方便。”

    却在她这话落下之时,程氏脸上僵硬的表情开始渐渐地龟裂……

    她的话,表明了身份,却是绝了情。

    父女之情!

    住持上前,“陛下请便。”说罢,便带着随行的僧人准备退下。

    “山上寒冷,不知住持可否为朕的皇贵君备一间厢房?”司慕涵缓缓地道。

    住持应道:“自然可以。”

    “皇贵君,这里风大,先随住持去禅房暂歇吧。”司慕涵继续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氏的面容。

    雪暖汐原本是不想离开的,程氏这般的恨她,若是一时激动,难免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可是当他听见了司慕涵的称呼之后,便知晓,她是执意要他离开的,虽然不放心,但是却还是同意离去,只是在随住持离开之时,却狠狠地瞪了程氏一眼。

    然而此时的程氏,根本便无法注意到了他愤恨而警告的目光。

    随着众人的离去,风雪中,便只剩下了一对父女。

    程氏僵硬的身子在沉默当中,渐渐地松弛,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抬起,被寒风肆虐的干燥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涵儿……”

    两个字,从他的唇边溢出,但是却被呼啸的寒风掩盖。

    没有传到了该听见的人耳中……

    却也在他说出了这两个字的同时,司慕涵也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对视,只是,她的话,却不如程氏一般不由自主,“朕知道你不想见朕,不过朕今日既然来了,便不打算就这般回去。”

    声音清淡,没有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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