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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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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看。

许绣忆心里却总是静不下来,戏文唱的什么她都只听了个大概,钟雅琴偶尔和她讨论两句她也应的有口无心,她只等许岚清赶紧来接她的班,可是左右的等,都长了两幕了,许岚清却依旧不见个踪影。

她想若是再等,钟雅琴不急,她也要急了。

可是钟雅琴死死拉着她的手,她也走不了。

许绣忆大约不知道,其实许岚清早就来了,只是找错了桌子,瞥见了安承少和武墨,然后,负气走了。

*

那日他口出伤人话,事后总也想找个机会同武墨解释清楚,可是武墨却没他这个机会,一直避而不见。

他也不能硬闯五王爷府,只能每日在武墨上下朝必经的路上等候,可哪里知道,武墨索性连朝也不去上了,告病在家。

他终于是想尽法子翻墙进了五王爷府,赌了他许岚清的名声和清誉做了这样无品格的事情,好歹是见到武墨,结果见到的却是武墨和安承少笑饮对酌,想谈甚欢。

那样的眼神表情动作声音,丝毫也没有在安承少面前掩饰女儿家的身份,他终于知道了,外界盛传武墨有了新欢才不要了他,这个新欢尽然是安承少。

他和安承少因书画结缘,也算是知己相交,如今却看到自己的知己成了自己心心念念女人的新欢,他当即掉头就走,心头愤郁痛楚至今不得消。

他用了这些时日,终于说服自己忘记武墨,前情往事,就叫他随风散去。

他也开始温柔对待钟雅琴,想把一颗心都放到钟雅琴身上,今日才会陪着钟雅琴出来赶集看戏,只没想到又会遇见武墨和安承少,他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病,只觉得那个戏棚子叫他心里痛的没法呼吸,也不管钟雅琴还在看戏等他,甩袖就顾自己走了。

如今已经走出了两里地,就要走回护国公府,他才猛然想到钟雅琴,可是再叫他回去见那一幕,他心里着实受不了。

左右两难间,他还是折返了身,想到戏棚子门口等着钟雅琴出来吧。

*

一场戏唱到落幕,许岚清也没有回来,钟雅琴之前把全副心思放在了跌宕起伏的戏文上,这会儿看完戏才恍然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了,天都快擦黑了为何许岚清还不来,脸色不好看了。

“你瞧你哥哥。”

她年岁毕竟也不大,没那样的沉稳,左右等不到人就在许绣忆面前抱怨起来:“他大约都把我忘了。”

许绣忆都不知道怎么给许岚清开脱,许岚清真是有些过分了,害她也白白在这戏棚子里压抑了一个时辰。

“不然我们走吧,嫂子,哥哥或许是有事耽误了。”

“哎,他总也对我不上心,便是在家里,他也……”

钟雅琴忽然自怨自艾的叹息起来,说了半截子又打住,脸上原本还神色飞舞的,这会儿落寞的很。

许绣忆大概知道,钟雅琴和许岚清,大约并不恩爱,这也不难想见,许岚清成亲当日那模样,一看就知道这门亲事许岚清只是成了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只能笑笑:“往后日子还长呢,嫂子若是还想看一出,那我还陪你,看完了我送你回家。”

钟雅琴看了看戏台子,又看了看门口,点了点头:“再等等吧。”

许绣忆闻言,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做什么贴心,如今又不知道要耗多少时光在这里。

在这戏棚子里,她气都有些喘不顺了。

只要想到东南方向某个桌子上坐着安承少,她心底就一股股的冒着不痛快。

偏生她自己“贴心”在先,如今也只能再陪一段。

*

许岚清听到一场戏文落幕了,零星出来几个人,却没见着许绣忆和钟雅琴。

他又不想进去看看,偏生金玉银玉又让苏家的大奶奶叫走搬东西这会儿都没回来,他只能继续在门口等。

等了会儿,又有人出来,他抬眼看,却是安承少和武墨,带着两个随从,说笑着出来。

准确而言,是武墨说说笑笑,安承少淡淡表情听着。

在门口见到许岚清,武墨的说笑戛然而止,她怎也没有想到,她对他处处避而不见,如今却会在这里看到他。

想到许岚清那日所言,心头如同梗了一截子稻草一样,沙沙的难受,鼻子也酸了酸,她却把眼泪掩的极好,对许岚清点头示意,疏离一笑,然后再转过头,甜笑着看着安承少:“我饿了,吃什么?”

许岚清只觉得刺耳极了,他是压着极大的冲动,才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揪过武墨的手,质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对,她到底什么意思,一时让他觉得她十分爱他,一时却又让他以为她水性杨花。

看着安承少,他心里满是妒嫉。

安承少俊朗不凡,是个女子都会被他迷倒。

安承少又文武双全,才学见识一点都不在他许岚清之下,甚至这些年走南闯北,视野比他更是广袤。

想到这些,妒嫉之心直折磨的他要发疯。

偏是武墨还在那不知死活的刺激他,她尽然拉住了安承少的手。

“我好饿。”

安承少的目光,原先都是落在屋子角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上,也没看到许岚清,如今被武墨一拉,他才收回了目光,眉头微微一紧,眼角也顺势的瞥见了许岚清。

他没给武墨面子,他不愿意同武墨演这场戏。

一把抽回手,他淡漠一句:“饿了你就去吃饭,我走了。”

武墨气急败坏的看着好不配合的安承少,为了让许岚清死心,她都做出那样她自己都觉着恶心的撒娇举动了,偏生安承少这样不给面子。

许岚清也是一怔,不过怔忡之后心底更痛,她永远习惯这样倒贴吗?

他那样讨厌她的时候,她用尽手段想要得到他。

如今安承少也如此讨厌她,她是不是还要用对付他的那些手段,来得到安承少。

想到武墨把对自己的心,全部都转到了安承少身上,他那一颗濒临妒嫉疯狂边缘的心,再无法压抑,猛然上前一把拽住了武墨,然后,近乎是拖着往前走。

好在,天色已黑,人头攒动,也没人认出他两人来,安承少看着武墨被许岚清拖走,一日未见笑容的脸,终于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

许岚清连拉带拽的拉着武墨进了一个胡同,胡同里一片漆黑,前头是一道墙,显然是个死胡同。

一把将武墨往前甩去,武墨站不稳,踉跄一下,撞在了墙上。

许岚清心头一疼,有些懊恼自己的粗暴。

不过想到武墨和安承少的亲昵举动,就有发了疯,将武墨一把抵在墙上,一双黑眸在夜色里,闪着火焰,燃着愤怒。

“王爷这是喜新厌旧了吗?”

武墨被他说的十分委屈,却昂着脖子倔强道:“那又如何?”

“你……”

她简直是要气疯他。

他努力控制,才没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是怒火中烧的低吼道:“你把我当什么?玩偶吗?喜欢多少时候不惜一切手段,不喜欢的时候可以弃之不顾?”

武墨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却很快掉了下来,哭的好不委屈:“谁当谁玩偶,你这样说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我是个女人,你也不会喜欢我。”

“我那是头脑不清楚。”许岚清怒吼一句,然后,整个巷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

他终于说出口了,他终于承认,心里有她。

其实,他早该承认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一片麦浪里,还是男儿身的武墨吻上他唇角的那刻,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她。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断袖,严谨的家门规矩,不允许他做出那样离经叛道不顾世俗的乱爱,所以,天晓得当他知道武墨是个女子的时候,那种后悔,痛苦,信息,雀跃混杂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也是天晓得,当他说就算你是个女子,我也不会爱你的时候有多违心和后悔。

这些天他一直想见她一面,今日终于见到了,很好,她成功的激的他发了疯,一股脑儿的把藏在心里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只是,还有什么用,她早已爱上了旁人。

几分落寞的松开了武墨的手,他和她,早已经错过了爱情最美好的时候。

“你走吧。”

他开口,声音几分涩然,心里头堵的发慌。

黑暗中,有一双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面孔:“如果我是女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她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脆生生的,挠的人心里痒痒的,就先霸着这个声音听一辈子。

既已经说了,许岚清便再也不想藏着自己的心思,便是被她拒绝了,也是他活该,是他先把她推的远远的。

“就算你不是女人,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

“真的。”

武墨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许岚清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这句颤抖的真的,包含的是吃惊,还是欣喜,又或者是满不在乎。

“你还记得那年我家人送我到乡下避你,在那片麦田里?”

武墨低低了一声:“记得。”

“我总忘不掉你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亲我的模样,不过你放心,这些记忆,只是我一个人的,你不需要成为负担,你对我做的说的所有事,我都不会告诉别人,安承少是个很好的人,我祝福你们。”

许岚清涩着嗓子说的这话,说完就落寞的转了身,往外去,身后,却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温暖的身子,撞上了他的后背,显瘦的手臂,从他的身后环了过来,紧紧的,将他拥在了怀中。

“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她在哭,声音哽咽,许岚清一阵心疼。

“别哭。”

他转过身,把她抱在怀中,笨拙的安慰。

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落,哭声也渐渐大起来:“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嫁给你,我也不想耽误你,你成亲那天晚上,我的心都碎了,我只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我知道你要抱着别的女人睡,你要对别的女人说我爱你,你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连呼吸都痛。”

许岚清呆住了,少卿,捧起了武墨的脸,细细的吻去她的泪珠,却大约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也是一片潮湿,有泪水落下,混着武墨的泪珠,滑入两人交叠的唇瓣,那样苦涩。

“我不能嫁给你。”

武墨哽咽的嚅嗫着,许岚清狠狠吻住她,不想听这些叫他心痛的现实。

冗长的吻,若是可以到天长地久去该有多好,这一分一秒,都是珍惜,武墨在喘息的空隙,哭着俯在许岚清的耳边道:“要了我吧,我不能嫁给你,至少能做你的人。”

许岚清身子一僵,下一刻,一把将武墨抵在了墙上,细碎的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了武墨脸上,脖子上,耳朵上。

“墨。”

“求求你,要了我。”

“墨墨,我们私奔吧。”

*

“绣忆,你看这书生和小姐可真是勇敢,居然私奔,回家一定要和你哥哥说说这出戏,若是我,除非是顶顶爱一个人,不然决计不会抛下一切和他私奔的。”

又是一幕落。

不知为何,听到私奔两字,许绣忆心里头,有些淡淡的伤。

“是啊,除非顶顶爱一个人。”

曾经,她也这样不顾一切的爱过一个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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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倒霉

许岚清终还是没出现,曲终人散,钟雅琴脸上满是落寞。

许绣忆要送她回去,走到戏棚子门口,金玉银玉依旧在门口等着。

看到许绣忆和钟雅琴两人出来,金玉银玉不免吃惊。

“奶奶,怎就你两人,清爷呢?”

许绣忆闻言,也是微微一惊:“怎的,我哥哥来过?”

说完,朝着钟雅琴看过去,见钟雅琴的眼眶泛着红。

金玉是个顶机灵聪明的人,大约明白了什么,低声回答了一句:“奶奶进去不多久,清爷就过来了,后来大奶奶正巧路过,叫奴婢们去搬东西,奴婢们给清爷说了两位奶奶在里头看戏。”

这样一说,那钟雅琴的眼泪就要落下来。

许绣忆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能安慰:“许是哥哥没看见我两人,这黑压压的人头,我两又座的角落,他见不着我们,以为我们从后门出去了。”

金玉也忙道:“见清爷进去找了,奴婢们走的时候,清爷都还没出来。”

钟雅琴这才将将的收住了一脸的委屈,不过大抵心里还是不好受,道:“他若是用心找,岂能找不见我们,再说我这个时候了还没回去,他也该出来再找找。”

许绣忆忙替许岚清赔不是:“是我哥哥的不是,回头我说说他。”

钟雅琴却道:“别,哎,算了,再不回去,恐怕他真要着急了。”

许绣忆也不明白钟雅琴心里这会儿想的什么,可见钟雅琴似乎不忍责备许岚清的样子,就知道钟雅琴必是爱极了许岚清的。

许绣忆点点头,叫金玉把马车牵到镇门口,和钟雅琴往镇口走。

到镇口有不小一段路,钟雅琴始终是一脸郁郁不欢,索性银玉是个活泼性子,说起了苏李氏买了好多东西,又说晴姑娘在街上帮了个小孩云云的故事解闷逗乐,钟雅琴好歹脸上有些笑容了。

*

送了钟雅琴回去,夜色已深,寻常时候早已经上床了,不过今日赶集,这个点人们陆陆续续才回来,街面上依旧热闹着。

许绣忆想着既来了,索性把团子接回去,前阵子苏锦郁和她闹团子的事情,她总也不放心接孩子回家,加上许家老太爷又喜欢团子的紧,孩子就在国公府上住了一阵。

满打满算的,也有一个月了,许绣忆甚是挂念团子。

和钟雅琴进了府中,才知道许岚清尚未回来。

钟雅琴脸上的表情几分复杂,担心的看着许绣忆:“该不会真是以为我们从戏园子后门出去了,就满世界的找我们吧,这天都黑了,你哥哥他怎还不见回来,余伯,你差几个人去找找。”

看钟雅琴对许岚清的这份心,许绣忆叹又是个痴心女子。

她安慰了钟雅琴几句,就去看团子。

团子这几日由奶娘带着,住在老太爷那,许绣忆去看老太爷,顺道把赶集买的几件玉器玩意儿一并带了进去,老太爷还没睡,在临摹一个字帖。

见到许绣忆,颇为惊喜。

“丫头,怎大晚上的来了,也不着人通报一声。”

“祖父,送你,这是谁的字,写的可真好。”

老太爷从许绣忆手里接了那几件玉玩,喜欢的很,边把玩边走过来。

“谁晓得是谁的字,我就觉得这一手字,苍劲有力宛若行云流水,越看越喜欢就想临摹学学,是从你哥哥书房里拿的,大约是哪个字画名家的,你哥哥素来喜欢收藏这些,哦,下头有落款,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你瞧瞧是哪位大家之作。”

许绣忆笑着过去看,却在看到落款的那一茬,笑容有些凝固。

“谁的?我这双昏花老眼,依稀就看到一个安字。”

许绣忆忙是缓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出了那三个字:“安承少。”

“安承少,名字听着怎如此耳熟呢?”

老爷子呲了口气,拧了眉头细想,许绣忆目光在那副字上停留了一番。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字,果是如同她祖父说的,苍劲有力,宛若行云流水。

不愿意同他再也任何的联系瓜葛,这个人,便只是提起,都觉得心里头难受的紧,她于是岔了话题。

“团子呢?”

许家老爷子一听到宝贝曾外孙女,就像个顽童一样。

“早上打破了我的琉璃尊,骂了她两句,你说这奶娃娃,还真是个人精,一天都没理我,怎么哄也哄不好,晚上吃晚膳的时候,我喂她,她扭着脑袋不让,这会儿奶娘带着睡去了,我还在想法子明天怎么讨好她呢。”

许绣忆噗哧笑了起来,没心情开阔了一些。

忽然也不想把团子带走了,看着许老太爷这样喜欢这个孩子,这是这孩子的福气,也是这两人的缘分,于是道:“我去看看她,好几天没见着了,这几日总忙,大约还要在祖父这叨扰几日。”

“我是巴不得你不抱走呢。”

老太爷笑嘻嘻道,一副顽童模样。

许绣忆记忆里,这是个十足疼她的人,所以见着许老太爷,虽心里清楚不是自己的真爷爷,却也是暖洋洋的。

“我父亲大约睡下了,祖父,你也赶紧睡,都说了眼睛不好,晚上还点着油灯临摹字帖。”

“这不是看着这幅字喜欢吗,你喜欢吗?不然爷爷做主,送了你。”

许绣忆一怔,忙道:“我不懂欣赏这些。”

许老太爷却十分坚持:“拿走拿走,你哥哥这几日总是恍恍惚惚的,少个一两件东西他也察觉不到,这可是个好东西,往后等到团子大了,你就让她练这样的字,人说字如其人,字潇洒,人必也潇洒。女儿家的,本就不该过分约束,就像你,你爹爹把你教的规规矩矩的,在我看来,倒不如现在好,活活泼泼,精精干干,多好。”

许绣忆一笑,许老太爷已经卷起了画轴,然后,将卷轴送到了许绣忆手里:“拿去吧。”

许绣忆退却不了,只想着一会儿出了府,找个地方把这字画给丢了,他的东西,她一概不要,这字画,还有那金玉满堂,能丢的丢,不能丢的,她也压在箱子底,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看。

看了团子,睡的呼呼,许绣忆坐在团子床边,眼底一片温柔。

奶娘过来小声问道:“奶奶是来接姑娘回家了吗?”

“我忙着,也没的功夫照顾团子,就先留在这里,我会多花些时间来看她,你照顾好她。”

说完起身,走了两步又回来,俯身在团子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才真的走了。

想着该去和她父亲打个招呼,却得知她父亲去二王爷府上赴宴了,她于是就朝许岚清房间去,想去和钟雅琴道个别。

还没进去,在外头就听见钟雅琴哭着,哭声虽是压抑,却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清晰可闻。

许绣忆微微叹息一口,许岚清今天确实是过分了。

她安慰钟雅琴说许岚清或许是以为她们从后门走了,所以到处寻她们呢。

可是那个戏棚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后门。

钟雅琴这会儿不知道哭什么,许绣忆在她房门口踌躇一番,终究是对女子的眼泪素手无策,就叫丫鬟去说一句她走了,然后,出了许府。

*

回到苏府,已是夜深,许绣忆一路有些恍恍惚惚,脑子里零零星星的片段,不知道是些什么。

一忽儿她想到她在办公室打电脑游戏。

一忽儿又想到她高考时候因为迟到不让进去,她母亲威胁考官说不让她进去就跳楼。

一忽儿想到小时候和表哥去摸鱼,结果差点淹死。

一忽儿又想到了安承少。

这样恍恍惚惚回到苏府,进了房间,她才发现原本打算丢掉的画轴,居然还抱在怀中。

金玉打了洗面水来,见她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卷画轴,小声问道:“奶奶从老太爷那得的?”

“恩,不用忙了,你和银玉今日也累的够呛了,赶紧去歇息吧。”

金玉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走,先给她拧了帕子伺候了她净面,这才带上门出去。

许绣忆稍稍打开那卷轴,看到卷轴左下角笔触分明三个字——安承少,心里就揪疼了一下。

不是她不够潇洒,只是终归那样深的爱过,怎是说忘掉就能忘得掉。

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把卷轴合上,才上了床。

睡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脸颊,细细的痒,微微的暖。

她想大约是做梦呢,继续睡安稳过去,天大亮了许绣忆才起来,昨儿着实是累着了。

金玉银玉早已经起床,见她起来就给她布了早饭。

肉糜粥腌萝卜丝,她吃了一半却没胃口了。

“奶奶怎不吃了?”

“今儿有些热,吃不下去,撤了吧。”

金玉闻言,就询问道:“给奶奶弄些冰来吃吧。”

“不了,热归热,还没到那时节,回头把肚子吃坏。”

“奶奶下午还去赶集吗?还有两日呢。”

想到那人山人海,想到昨天在戏棚子里的煎熬,她就抬起手:“不愿意去,你两若是想去,就自己去,正好帮我办点东西回来,昨儿光顾着看戏,什么正经东西都没买。”

银玉脸上露了兴奋之色,原本昨天就遗憾,在戏棚子门口守了半天,又帮大奶奶搬东西搬了半天,到投来一点闲逛的空都不得,她还想买些胭脂水粉呢。

“奶奶要办什么?”

她欢快的问道。

许绣忆其实什么也不想办,苏府还能缺个什么,她只是想叫金玉银玉心安理得的出去玩会儿。

于是,随口报了几样,金玉银玉一一记下,许绣忆又道:“坐了马车去,回头东西多不好拿回来。”

金玉银玉应了声,就欢欢喜喜的出去,许绣忆轻轻一笑,忽想到昨天带回来的卷轴,往屋子里看了一圈,那金玉丫头还是银玉丫头,尽然挑拣了一个好处,把字给挂了上去。

她眉心一紧,起身走到画作边上,踮起脚尖要够下来,却发现有些难度,于是寻了一个板凳,踩了上去。

板凳是金玉给她洗脚时候坐的小矮凳,又小又窄,她踩上去垫起脚,板凳不稳,她整个人往前跌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边上书柜上,几本书和砚台掉了下来,砸了她一头一脸,额角都被擦皮了皮。

她疼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腕大约是跌下来的时候撑了一下,扭伤了。

她疼的用力的甩。

倒霉。

怎这两日如此不走运,但凡是和安承少扯上了关系,她就免不得要受伤,心伤就算了,如今身体也受伤,她是造了什么孽。

懊恼的看着那副字,她脸色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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