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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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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若浑当平常事一般说出来,可纵然是云珠也是一惊,江南的产药之地,多是瘴疠横行,虫蛇遍野的地方,就算采苓与孟太医师徒情份深,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淑懿惊奇道:“孟太医病得很厉害吗?”
采若老老实实地答道:“孟太医这病,也是多年的顽疾了,听太医院的姐姐们说,每到夏天总要犯一犯,听说他有个独门的方子,若发了病了时,煎上一剂药吃,也就无碍了,只是免不了要在家中歇上两个月的工,后来采苓姐姐不知从哪儿得了个海上方儿,说是服了能除根儿的,就想方设法的,非要把那药配齐了才行。”
淑懿使个眼色,云珠取来两块碎银子,赏给采若,采若才入宫来,还怯生生的,只是推托着不敢收,淑懿笑道:“这样热的天还要烦你走一趟,这些银子只当请你喝茶了。等采苓回来,替本宫给她道句辛苦。”
采若接了银子,喜气洋洋地谢恩走了。
云珠急不可耐地问淑懿道:“娘娘,你看这……”
淑懿摇摇手,道:“孟太医是皇后的人,这一点没有错,至于采苓,她是真不知道孟太医的身份,还是假作不知,本宫也不去管她了,你把这两包药拿去扔了吧!”
那以后,海蓉果然时常来向淑懿学书识字,她倒也是个天资聪明的,不过几日,书法就颇有进益了,当初拿来的书,学完了,又换了几本新的来。淑懿打趣道:“瞧你这费心劳神的,不像是要教儿子,倒像是要考状元了!”
海蓉只谦虚道:“妹妹只求生出来的皇子,果然能饱读诗书,成为国之栋梁,也就心愿足矣了。”
二人只顾说话,却不想海蓉手一松,漆黑的墨汁子就染在了手背上。海蓉学书过于用心,常常练完书法之后,两手沾上些墨汁子,少不得又要宫人们端水来净手。
淑懿对海蓉拿来的新书,仍是一本本细细地察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搁在自己的几案之上,待她来时再学。
整日呆在承乾宫里,淑懿也觉得闷滞滞的,横竖她如今不必晨省,每日清晨,便要扶着皎月或云珠到御园走上一圈。
御花园里晨起静谧,长得繁茂葳蕤的花树,在初阳澄澈下蒸腾出一派馨香气息。
淑懿扶着云珠的手,慢慢走着,远远的看见密密层层的蔷薇花丛中,隐约有个人影,淑懿走进几步一看,竟是孔四贞!
她正孑然立在碧绿花墙之下,着了一套樱草色绣折枝杜鹃的宫装,未施粉黛,更显得娇俏动人。
淑懿自从端午家宴之后,也看过她两次,四贞只推说身子不爽,也没大招待她。后来青缡悄悄地告诉云珠,说家宴之后,太后对四贞公主一直冷冷淡淡的,叫淑懿日后少来走动。淑懿也知道,四贞是怕因为她的缘故连累自己,心里更是感动四贞的的侠义心肠,虽不常去,也时常遣云珠去问候。
这时淑懿竟与她在御花园不期而遇,心里自是万分高兴,隔着几重宠柳娇花便叫道:“四贞公主!”
四贞看到是她,也欣然而笑,只是那笑意底下总压着一层无奈与忧伤。
淑懿走过去,握住四贞的手,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公主,公主还好么!”
四贞也笑道:“该是我问你养胎养得好不好才是——唉,理应常去瞧你的,只是我如今这情形,多走几趟承乾宫,只怕又要给你添麻烦!”
淑懿眉尖若蹙,问道:“怎么?太后还是对纳妃的事耿耿于怀?”
四贞轻轻叹了口气,道:“自从端午节之后,太后就不大见我,说是同在慈宁宫住着,不必闹这些虚礼,隔个三五日见上一回时,又总说乏了,也懒怠说话,就支我出去了。”淑懿知道往日太后一日不见四贞,都要遣人去问一声,更是日日要叫四贞陪着说话,倒比顺治这个亲生儿子还要亲上三分,如今对她冷淡下来,自然是生气了。
四贞又道:“这倒也罢了,这都有七八日了罢,太后忽然把我叫到跟前,询问我跟博果尔的事!”
☆、58第五十八章 欲静不止
淑懿一惊;道:“哦?竟有这事?那公主怎么说的?”其实四贞不说,淑懿也知道,依着四贞的性子,一定会直言不讳地把她跟博果尔的事合盘托出。
果然四贞凛然道:“我就把话都说到明面儿上了,省得太后暗地里去找博果尔的麻烦!”
淑懿赞道:“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有义气,有担当!”
四贞又摇头道:“太后却也是跟我半点弯子不绕!说先帝当初封的五个主位中;有三位都是醮夫再嫁的,我与博果尔这点子事,更算不得什么;只要我愿意;立时便叫皇上下旨封我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淑懿心中一震;孝庄对四贞宠爱,即便是亲生子女也不过如此了,如果四贞不是汉将之女,只怕做六宫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淑懿细长的手指捻揉着一片薄而绿的叶子,那叶子却坚韧得很,碧绿的汁子都沁出来了,仍旧是完整的一片,淑懿问道:“那公主怎么说的?”
四贞坚决道:“我就跟太后说,我与博果尔之心,如蒲苇磐石,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只有他,再容不下第三个人,别说太后封我为皇贵妃,就算让我做中宫皇后,我也不能从命!”
淑懿钦佩道:“公主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襄亲王今生能得公主爱慕,实是万幸!只是……公主这样说,太后恐怕要生气了!”
四贞抚着衣缘上殷红的杜鹃,道:“太后就说,襄亲王天潢贵胄,多少世家女子都愿与之结亲,于情于理,他是绝不可能娶一个汉将之女为嫡福晋的,若我入襄亲王府,至多为侧福晋,还不及宫中的嫔位来得荣耀。我就说,荣耀浮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别说是做侧福晋,就是侍妾,我也毫不在意。”
正说着,只见青缡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淑懿这才想起方才四贞怎么一人立在花间,因问道:“青缡做什么去了?怎么留公主一人在这儿!”
四贞按了按额角,沉郁道:“我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昏昏沉沉,饭也懒得吃,兴许是天太热,中了暑气!方才出来走了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恶心,青缡给我回去拿薄荷膏了!”
淑懿知道因着博果尔的缘故,四贞从不把薄荷膏戴在身上的,这会子青缡必是回去翻箱倒柜地找去了。
说话的工夫,青缡已经走到孔四贞跟前,柔声道:“咱们的薄荷膏好久没用,都凝成硬块,没法用了,这是我借的苏嬷嬷的。”
四贞好像很疲累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青缡便打开暗蓝圆钵,用小指挑了一点出来,替四贞在额角上轻轻揉着,薄荷膏的味道很冲,凉凉的味道直凉到淑懿的心底,身上如被了冰雪一般,四贞如明月般饱满的脸儿,也如冰雪般苍白。
云珠见青缡一打开那圆钵,忙退到了四五步之外的地方,青缡诧异地瞧瞧她,淑懿笑道:“没什么事,云珠跟襄亲王一样的病根,闻不得薄荷,所以要躲得远远的。”
四贞面容恬静,本是由着青缡为她揉搓的,听了这话,不禁笑起来,道:“我还以为就博果尔有这病根儿……”一语未了,又按着心口皱眉欲呕。
淑懿关心道:“公主的脸色不大好,还是请太医来瞧瞧是正经。”
四贞微微睁开眼,茫然的看了淑懿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语声微弱地说:“出来这一会子,我也累极了,先回去了,我那里你就少遣人去吧,没得招了太后的嫌憎!义女再不好做,总比媳妇好做些。”
淑懿心里感激四贞,嘴上也只笑道:“公主言重了!太后心里还是极疼爱公主的。”
眼见着四贞与青缡的渐渐走得远了,淑懿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道:“太后那样固执,不知何时才能转圜过来,又不知他们要挨到几时,才得修成正果呢?”
云珠只歆羡道:“就是挨得长些又如何?只要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的,旁的就都不重要了!”
淑懿轻轻点了一下云珠光洁的额头,笑道:“小蹄子,就你知道的多!”
云珠摸着额头,也禁不住笑了。
二人正说笑着,忽而一痕淡黄影子,似乎是往这边来,看到淑懿,又欲匆匆地回去,淑懿倒起了好奇,心想此时各宫妃嫔正在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御花园里人烟稀少,却又是谁在这里走动?
心里想着,一壁高叫道:“是谁?”
那人见淑懿唤她,忙转身行礼,淑懿只觉得这宫女面熟,却想不起是谁来了。还是云珠笑着提醒道:“娘娘忘了?她是端贵人的大宫女纤梗啊!”
淑懿这才想起来,笑道:“可不是?大清早儿的,你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纤梗因自家小主受过淑懿的恩惠,这时少不得满面含笑道:“娘娘也这儿啊!奴……奴婢过来掐几朵花,给小主插瓶用。”
淑懿见纤梗神色惊慌,显是另有隐衷,云珠素日在宫中当差,与纤梗也算有两分交情,便含笑问道:“掐几朵花,也不至于见了娘娘慌慌张张就要跑啊,难道端贵人那里又有什么为难之事了,我家娘娘的宽仁,你是知道的,若有什么事,说出来,也叫娘娘帮着参详参详!”
纤梗看了一眼淑懿,凝思一瞬,方道:“论理,是不该瞒着娘娘的,可这事牵涉到我们永和宫那一位,娘娘听了,若要不帮,与娘娘仁厚好义的性子不合,若要帮时,又会因为我家小主得罪了人,岂不叫我家小主过意不去么?”
淑懿一听,便知说的是恭靖妃,纤梗方才那话乍听起来似是欲言又止,实则是激将之法,希望淑懿对端贵人伸出援手的,淑懿岂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因笑道:“你说得可也不至于,都是自家姐妹,有点子龃龉也是平常,不过说开了就没事了,你倒是说说,叫本宫替你想想怎么办?”
纤梗见状,因愤愤不平道:“娘娘在宫里专心养胎,许是不知道外头的事,我家小主已经病了许多日子了!”
端贵人久病的事,她倒也隐隐约约听过,但端贵人既与她并非十分交好,又兼碍着恭靖妃,淑懿也就不便多去过问,何况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
淑懿笑道:“这事本宫还真不知道,是本宫疏乎了,端贵人可好些了么?”
纤梗静静回禀道:“劳娘娘挂心,小主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贪凉吃坏了东西,发了几回寒热,以往小主在娘家时,得了这个病,不过吃几剂桑菊饮,三五日也就好了,可如今一病大半个月,还是不见起色,小主就起了疑心,可是给小主瞧病的太医,是恭靖妃安排来的,小主不敢得罪,这几日听说他卧病在家,才敢悄悄找了个医女来看了看,原来那副桑菊饮里加了双倍的金银花,小主这病本就是因凉而起,再多服金银花,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云珠眼皮一跳,忍不住问道:“难道有人要害端贵人 ?'…3uww'”
纤梗沉着道:“奴婢问过医女,说小主吃的药,只是让人久病不愈的,并不会伤及性命!可是嫔妃只要患病,便不能侍寝,再这样下去,我家小主真要被皇上忘了!”
淑懿一下子明白了,端贵人与恭靖妃同住永和宫,位份虽低于主位,但端贵人温柔安静,更得顺治的怜爱,雨露也比恭靖妃要多些,淑懿暗暗冷笑,恭靖妃的法子,实在不怎么高明!
淑懿忖了忖,问道:“那你家小主知道了,又是怎么办的?”
纤梗惆怅道:“娘娘知道,我家小主并不是喜欢与人争斗的,只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悄悄地教奴婢每日去太医院,找实习医女抓药,又怕被恭靖妃知道了,所以奴婢偷着晨省时这点空儿,从御花园绕道而去,不想撞见了娘娘!”
淑懿又想起一件事来,因问道:“给你家小主开药的,是哪位太医?”
纤梗道:“是一位孟太医,”纤梗幸灾光祸地双手合十,“真是报应,不行好事,自己先得了病!老天保佑他这辈子回不了太医院才好!”
淑懿拍拍纤梗的柔肩,赞道:“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端小主有你是福分,你好生照看着她的病,等她好全了,本宫去看她!”
一时纤梗走了,云珠冷哼一声,忿忿道:“难怪皇后这样倚重恭靖妃,心胸狭窄又胆大妄为,可不是一杆上足了火药的枪筒子吗?”
淑懿冷笑道:“孟太医是皇后的人,若不是皇后默许,恭靖妃哪里请得动他?”
云珠猛然醒悟道:“难道端贵人去看静妃的事,让皇后知道了?”
淑懿唇角微微挑起,笑道:“这宫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在淑懿清清静静躲在承乾宫养胎的时候,夏天也就渐渐地过去了,秋风送来最后一缕醉人的荷香,那满湖的藕花像是要趁着最后一次盛放,释放出残留体内的最后一点能量。
这一日夜里,淑懿仍旧拿出笸箩,又要给她的荣亲王绣一件肚兜,皎月陪着她做针线,这时看见了,笑道:“格格做的衣裳,足够小阿哥穿到两三岁了,更别说只要阿哥一落地,太后和皇上,还不得金山银海似地往这儿送啊,到时候要什么样的衣裳没有?”
淑懿脸上浮起甜蜜的笑容,道:“赏赐是赏赐,这些衣裳,都是本宫一针一线绣起来的,一点一滴都是额娘的心意。”
前世她的荣亲王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时间太短了,她竟未认真为他做几件衣裳,淑懿想起来便觉得是人生不可弥补之遗憾,今生,她决不会再让这个遗憾出现,她要让自己的儿子穿着额娘做的衣衫慢慢长大。
这里淑懿正捧着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就着烛火飞针走线,门外传来云珠一声低唤:“娘娘,静妃宫里的绣珠来了,在后殿的小角门儿上等着呢,娘娘可愿意唤她进来?”
☆、59第五十九章 猫眼事件
绣珠与云珠同是慈宁宫出来的;与云珠的关系还算是和睦;自从淑懿暗地接济娜木钟之后,绣珠面上虽然仍是淡淡的;偶尔在无人处见了;感激之情也溢于言表;淑懿深敬她在娜木钟失势之后;还能这样念及旧情;对她也颇为照拂。
淑懿知道绣珠是慈宁宫宫女中拔尖儿的人;稳重谨慎;当年孝庄特意选给娜木钟的人,自然是千里挑一的;她今夜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定然不会找到承乾宫来,这样几下里一忖,便吩咐云珠道:“叫她进来吧,悄悄从后殿走,别叫不相干的人瞧见。”
云珠领命去了。淑懿停下了针线,对着滟滟的烛火笑了笑,这就是一人独居一宫的好处了,后殿中没有其他嫔妃,只几个当值的宫女太监,云珠不过敷衍两句,便可以将绣珠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来。
扳着手指头算一算,东西十二宫中,除了皇后,也只有她和贞妃是独占一宫的,贞妃的宠爱也是平平,能有景阳宫那个清闲去处,还不是顺治看在淑懿的面子上。
一时绣珠进来了,跪下就要给淑懿行大礼,淑懿忙命云珠把她扶起来,笑道:“知道你来了必是有要紧的事,不必绕弯子,直说吧!”
绣珠抹一把脸上渗出的细汗,道:“娘娘爽快!娘娘此时出了宫门细听听,便能听到永和宫的责骂之声,延禧宫与永和宫挨得近,所以奴婢先听见了,又不敢进永和宫打听,只在外头隐约约听见,好像是端贵人偷了恭靖妃的什么东西,正在那里挨罚受过呢,奴婢担心端贵人,又无人可求,只得来求娘娘!”
淑懿一听,只岿然不动,她坐在承乾宫里,虽未听到永和宫的声音,却知道绣珠所说必然不假,说端贵人偷了恭靖妃的东西,这事儿实在透着蹊跷,她不想贸然行动,只沉静问道:“算起来这是永和宫的事,咱们虽跟她们同属东六宫,却管不着她们,绣珠姑姑你来找本宫去为端贵人求情,似乎于道理上,说不过去呀!”
绣珠见淑懿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忧急之色更深,求告道:“奴婢为端贵人求情,是因为端贵人是受我家静妃娘娘牵连而受过的,之所以来求娘娘,只是因为娘娘宽仁,自从静妃改居侧宫之后,别的娘娘小主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娘娘您还肯暗地里接济我家娘娘。”
淑懿摆摆手,道:“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不必挂在嘴上。若叫人知道了,本宫也会为难。好了,你与本宫细说说,端贵人是如何因为静妃而受过的呢?”
绣珠立时正一正容色,道:“端贵人与恭靖妃同住一宫,虽然恭靖妃性子张扬些,可端贵人处处小心,素日也没被挑出什么错处,两日前,端贵人又来瞧静妃,不知怎么这么巧,才出延禧宫,正碰上长春宫的一个小宫女仙儿,这个仙儿虽然才进宫一年,也是有些名声儿的,最喜欢拜高踩低,巴结主子,看着这么一件新鲜事儿,还有不去向皇后娘娘禀报的道理?娘娘也知道,恭靖妃一向与皇后走得近……”
这些话都是无法摆在明面儿上说的,却多半是端贵人受过的真正原因,淑懿生产在即,好容易不必日日去长春宫晨省,躲了多少是非,正暗自庆幸呢,可这是非就找上门来了,淑懿欲要撒手不管,但绣珠既求到了自己门前,断然拒绝总是不妥。
淑懿举目望望天穹中明净如水的月色,筛过珠帘,疏疏落落地撒在金砖地上。她支腮想了一想,绣珠当初必是慈宁宫中第一得脸的宫女,才被派到坤宁宫的,如今静妃虽然势败,却也未必与孝庄说不上话,小小一个端贵人被一宫主位整治了,自是没有人过问的,可如果自己以贤妃的身份去搅和一番,把这事有意无意地往皇后身上撩一撩……仙儿向皇后密报的事,绣珠都知道,别人自然也更有可能知道,就是别人不知道,淑懿到时候也会叫云珠和皎月把消息撒出去,孝庄的耳朵又那样灵……
淑懿忍不住微笑了,回头吩咐皎月,“你去把正殿的长窗都打开!”
皎月会意,转入正殿,只闻一片吱吱呀呀之声,一阵凉风灌进来,淑懿转过寝殿与正殿之间的红木缂丝美人行乐的屏风,果真隐约听到了嚷骂之声。
淑懿转身对绣珠道:“你只管回去好好伺候静妃,别的事一概别管,也别出来。”又对云珠道,“你送了绣珠回来,和皎月一起,扶本宫去永和宫走一趟。”
绣珠见淑懿要去插手此事,婉然一笑,行礼告退去了。
一时云珠回来,为淑懿加了件真丝云锦绣缠枝莲纹的披风,便与皎月一边一个,扶着淑懿到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竟是宫门紧闭,想是哪个机灵的太监宫女,担心家丑外扬,锁了宫门。淑懿叫云珠去拍门,当值的太监听见是贤妃来了,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开了宫门。
淑懿面上平静如水,向小太监莞尔笑道:“你家娘娘呢?”
这小太监不知淑懿是何来意,便猜想应是永和宫吵嚷声音太大,扰了贤妃休息,才惹得这位尊贵的娘娘找上门来,当下便笑道:“娘娘莫怪,我家娘娘方才因着奴才不懂规矩,责骂了几句,若是扰了娘娘清梦,奴才这就给去跟恭靖妃说去——贤妃娘娘的身子要紧,还请回宫歇息吧!”
淑懿嫣然一笑,道:“本宫倒不急着歇息,只是你家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才好!让本宫进去劝劝她!你不必通传,只静静地守在这儿就好!”
淑懿怕他一通传,恭靖妃听见了有准备,才不叫通传的,小太监欲要拦着,可哪里有胆子敢拦?只得暗暗叫苦,凭恭靖妃的性子,少不得过后又要怪他办事不利,拿他作筏子。
淑懿一路转入后殿,才绕过穿山游廊,只见后殿院里灯火通明,一圈太监宫女团团围着,恭靖妃坐在廊沿儿底下的绣墩上,喝骂不止,她面前跪着的,正是满面泪痕的端贵人。
恭靖妃想不到淑懿会来,仍在那里骂道:“老老实实交待了,明儿皇后面前,本宫还可以替你求个恩典,不然,可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她旁边的侍女手里端着个填漆茶盘,茶盘里搁着一只霁红釉下彩的薄胎碗,碗里的热茶,还袅袅地冒着白烟。
恭靖妃没看见淑懿,端贵人可是正对着穿山游廊的,此时看见贤妃走进来,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声更高,边哭边说道:“恭靖妃您明鉴,皇上赏您的那颗猫眼碧玺,是圣上恩典,嫔妾连动一动都不敢,更别说偷了,再说嫔妾不在妃位,也用不上这猫眼儿,拿了来又能做什么?”
恭靖妃狞笑道:“可就是说呢,你若是得了妃位,便可直接如本宫那般,向皇上求这个恩典了,正是因为求了来也没办法戴,你才因妒生恨,偷本宫的东西!”
这时早有人对恭靖妃使眼色,暗示她后面有人来了,她一回头,就见淑懿满面春风地瞧着她微笑。只是这微笑看在恭靖妃的眼里,也不过是讥笑罢了。
恭靖妃的眼神下意识地向淑懿的腕子上看去,见她冰肌雪骨的皓腕上,只拢着两只翠玉钏时,方略略松了口气。若是她戴着那对金镶宝石碧玺石榴镯来了,却听见恭靖妃为着区区一颗猫眼碧玺,在夜里大动干戈,审问端贵人,叫恭靖妃的面子往哪儿搁?
饶是如此,恭靖妃的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底下,她虽然与淑懿同在妃位,但淑懿入宫早于她,深受宠爱又怀着皇嗣,眼看就要晋为贵妃的,恭靖妃也不敢造次,只得躬身行了个常礼,嗫嚅道:“贤妃娘娘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叫奴才们通传一声,吓了妹妹一跳!”
淑懿抿唇微微笑着,想这恭靖妃果真是个心思浅薄的,便说道:“妹妹莫怪,是我方才正想歇息呢,忽而听见宫外传来喝骂之声,本宫原想着是宫女太监吵架,便要出来看看,循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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