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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清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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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幽黑的眼眸仿佛是一快冰冻的玄玉,死死的看着我,抿紧的唇口,透着从没有过的气怒与坚定。
    帐帘掀开,李德全端着朱红色的漆盘,缓缓的挪着步子。洁白的瓷杯,似是浓浓鲜血中唯一的纯洁,清透幽亮。
    沉沉的注视着瓷杯,心底蓦然有些心疼,漫延着,流进了骨血。
    嘴唇微微的颤抖,我看着康熙,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舒然一笑。手臂拄着地毯,僵硬的起身。
    “你还可以考虑。”低沉的声音,在我的指尖触及冰凉的瓷杯时,蓦然发出。
    “皇上,您可会再考虑,放过我?”坚定的执起酒杯,望着里面清澈的烈酒,唇角微微扬起。
    我累了,真的累了!
    给不了平静,得不到舒心,又何必硬要在这里苦苦的撑着?或许,早已到了归去的时候!
    悻悻的笑着,慢慢举起了酒杯。
    “福晋,您——”李德全怯怯的瞟着我,复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康熙。
    “李谙达,谢谢您,真的谢谢您。”眼角顿时湿润,晶亮瞬间划下,滴落在清透的杯中,我却不知道这滴泪是为了谁,“给不了我要的,我情愿放弃。”坚定的看着康熙,而后,镇静的将烈酒悉数灌下。
    火燎般的灼烧迅速在身体上蔓延,意识渐渐的模糊,所有的过往,快乐的,伤心的,甜蜜的,渐渐在脑海中消失。
    眼前的明黄顿时欺近,却早已看不到面孔,我惟有笑着,灿烂的笑着,告诉他,即使死,我都不会放弃。
    死,有时候,是另一种解脱。
    这里的坚持太累了,妥协了一切,才蓦然发现,自己依然一无所有,甚至连唯一的尊严也要放弃。这样的妥协,我受够了。现在我只希望,睁眼的瞬间,迎接我的是御风微笑的容颜!
    倾然倒落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本卷结束) ……
第五卷
返璞归真
    阵阵疼痛自小腹隐隐的传来,仿佛拉扯着什么,由最初的不适到后来频繁的抽痛。忽然,一阵揪心的疼,将我的意识瞬间唤醒。
    我以为,睁开眼睛的瞬间,迎接我的,会是白色的墙壁,嘀嘀作响的仪器声,以及御风舒缓放松的笑颜,然而——
    入目所及,却是屋顶几根粗木的横梁,以及简陋的墙壁。我试着侧头,想要看清楚这个房间。
    “姑娘,你醒了?”陌生的嗓音想起,不是京调儿的口音。
    我困难的侧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小腹却闷闷的牵痛着,只能不住的蜷着身体,想要减轻疼痛的感觉。
    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妇,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略显苍老的容颜,却有着温暖的眼眸,令人心安。
    深色的衣袍,膝盖的部位早已磨旧,泛着浅浅的白痕,有些地方甚至打着补丁。我不禁紧紧的蹙眉,疑惑的看着她。
    我还在清朝?我没有死?
    难道,康熙放了我?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中迅速的想着,却被袭来的剧烈疼痛打断了思绪。
    “啊——”
    难以自抑的呻吟声自口中逸出,身体一阵痉挛,腿间顿时感到一阵湿濡,粘稠的液体沾着皮肤,冰凉丝丝渗进皮肤。
    一个念头犹如晴天霹雳般霎时闪入脑海,我迅速的坐起身,强忍着疼痛,一把掀开了泛旧的薄被。
    不知何时,我的外衫早已褪去,仅着中衣,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衬衣下,格外的乍眼,似是一朵艳丽的雪莲花,夺目的绽放。
    我顿时惊呆,阵阵冰凉自脚下迅速的蔓延,窜到头顶,而我,只能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颤抖的指尖抓紧了略薄的床铺。
    “姑娘,你这是——”惊讶的呼声在耳畔响起。
    “快去找大夫,快啊!”我猛地转头,冲着她大吼,心底却早已炸开,慌乱得不知所措。
    该死,我竟然以为……我竟然不知道……
    这是我的孩子,流着我的骨血,会有着我的性格或外貌,也是这个世上与我最亲密的人。可是,我却……
    他会不会有事?
    握成拳的右手紧紧的塞在口中,堵住来不及呼出的疼痛声,颤抖的牙齿不住的摩擦着手背。我沉沉的凝视着那片血红,眼中渐渐迷蒙,胤祯凄然的目光却瞬间自脑中闪过,溢满痛苦的眼神似刀割般划过心口。
    “以后,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眼泪,好不好?”
    他低哑的嗓音透着丝丝哀求,澄亮的眼眸中,闪着我当时不愿了解的光芒。
    ……
    “你的事情,有哪件是我不知道的?”
    得意的眼眸,虽然累极,却仍然泛着幸福的光亮。
    ……
    “你就像一把剑,狠狠的刺入这里,拔不出来,而我,也不会让它出来!”
    ……
    “我不在乎别人怎样说我,我只在乎,你怎样看我!”
    ……
    “月儿,我可以放弃所有,却不能没有你!”
    ……
    “月儿,不要离开我……我会疯掉的,我真的会……”
    ……
    撕裂的吼声仿佛在耳边不断的唤着,低泣而哀伤,像是失去了伴侣的孤雁一般,哀鸣着,搅荡着脑汁。
    胤祯,对不起,对不起!
    那里,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不能永久的躲在你背后,看着你去扫平前面的障碍。夹在我们之间的你,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要如何的应对?一边是爱你、宠你的额娘和敬爱的皇阿玛,一边却是我坚定如初的坚持。
    况且,时光似箭,我却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能够撑到几个五年!
    对不起,或许没有我的你,才可能真正的过上潇洒的生活吧?
    头顶锥锥的疼着,耳边尽是嗡嗡的声音,脑中似是有人在搅和着什么一般,晕晕的,不住的翻腾。
    我捂着小腹祈祷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却感觉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剥离,刺眼的光芒自大敞的门扉摄入。
    光与影交错,投注在屋内不平的黄色土地上。
    刹那,黑暗袭来……
    “姑娘,姑娘?”轻柔的低唤声在耳畔响起,淡淡的饭菜香味勾起了阵阵的食欲,胃中一阵翻滚。
    “你是……”虚弱的睁开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关切面孔。
    “姑娘,你叫我王婆就好了。来,先吃些粥垫垫底儿吧,瞧瞧你,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她微微垫高我的上身,小心的将吹凉的肉粥喂给我。或许真的是饿了太久吧,我竟然食欲大开,一碗粥,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还要么?”
    我摇头,唇角微动。继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捂着肚子,惊慌的看着她。
    肚子不疼了,是不是孩子也……
    “你放心,孩子很好,两个月大了。大夫刚才来过,说你只是受了颠簸,身体过于虚弱,才会发生轻微的滑胎迹象。吃几副安胎药,小心将养些日子,就没事了。”王婆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笑着告诉我。
    听她这样一说,我才蓦然放心,唇角不禁挂起了舒缓的笑意,手掌轻轻的贴在小腹上,不自觉的微笑。
    “姑娘,看你的样子和衣着,不像我们这里的人。可是,你又怎么会……”王婆颇为担心的瞧着我,眼眸里挂着隐隐的担忧。
    “婆婆,这里是哪里?还有,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现在,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状况比较好,我惟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塞外!
    “这儿啊,是山东的地界边儿上。今儿个一大早,我才开门,便发现你躺在门口,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旁边还放了一袋银子,而门边却一个人也没有!”王嫂边说,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钱袋,“我一个孤老婆子,夫家去的早,惟一的儿子又在南方做买卖,已经好久没有联络过了。我看你怪可怜的,也没有人在身边,便留下了你,想着可以和我做个伴儿。这是银子,给你看病时,买了些药材。”
    “婆婆,银子您拿着便好。”蠕动的嘴唇,嗫嚅了很久,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环顾这间可以说简单到极致的房间,我不禁开始臆测,康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如果想要我死,大可以赐毒酒,可是,又何必弄晕我,又将我送到如此清苦的人家?
    还是说,他想要看到被生活打击到无法过活的我,还能有怎样的坚持?他在等的,是我屈服于生活,屈服于他?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能要永远失望了!
    “这怎么行,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以后还要养活孩子,正需要用银子呢!唉,别说那么多了,先把药喝了,你再休息会儿,把身体养好了。”
    “婆婆,可不可以不要对外面说起我的事情?”
    “当然了,你放心,我这里偏僻,没什么人走动的。”她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眯成了条条纹线。
    既然她说我只是一个人在门口,那么,一定是康熙秘密行动所为。而以康熙不服输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我一个人自在的在外面逍遥,暗中一定有他的人在监视着,直到我屈服了一切时,才是他真正得意的时候吧?!
    脑中不住的揣测着,我摸着腹部,嘴角慢慢弯起,眼中却燃满了斗志。民间的生活,又怎会打倒我?
    宝宝,即使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胤祯,妈妈也不会让你过贫穷清苦的日子的,你要相信我!
    自信的笑容,在看到王婆端来的黑色药汁时,顿时僵在了脸上。我连连吞咽口水,眼睛不住的眨着,打从心眼儿里排斥。可是,掌心下传来的阵阵温热,却让我不由自主的伸手。
    即使再不愿意,即使吐干了心肺,这些药,也不得不喝!
    距离醒来那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的身体也渐渐的康复,不用终日躺在床上,思考着日后如何过活。
    怀中揣着部分银两,我独自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一条条的街,漫无目的的逛着。
    或许,这笔银两够我省吃俭用一、两年,可是,我却不愿和孩子活在那种每日都要为生计而奔波的环境中。我一定要尽可能的创造生活,改变现在的境况。
    由于此地在山东的边界,所以,这里常常有外省的人来做生意,百姓的生活倒也富足,不至于太清苦。
    街边的店铺虽然无法比拟京城的繁华,可是,却也是商铺林立。我细心的留意着这里的环境,以及其他店铺的经营状况,脑中不断的筹划着。
    如果选择开酒楼,需要花掉大笔的银子,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也很不适合经营。但是,如果是小本买卖,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赚取大笔的利益。
    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这里的地点相对较偏僻,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对江南有一种偏执的钟爱,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找我,一定会去江南。而我,却不想再被他们找到。康熙既然选择秘密的将我送来这里,一定和我的心情一样,不希望任何人找到我。
    或许,我可以在这里待产,然后,带着孩子去广东?
    慢慢的走在不宽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行人匆匆而过,而我,只是凝眉想着什么,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身体,以免与别人发生碰撞。
    “姑娘!”一只大手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身体蓦然一怔,绷紧了神经,许久后,才握紧了拳头,迟疑的转身。
    陌生的面孔,却泛着激动的笑容,急切的眼眸里眨满了盈亮,就连拉着我的手臂都油然不知。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他回身喊着谁,声调高昂,两边的行人不禁向我们投以注目礼。
    迎着众人的目光,我瞬时拍开他的手掌,退后一步陌生的看着他。
    “姑娘,我是江武啊!去年在扬州,是你在酒楼替我们哥儿俩付了银两,你临走时还说有缘自会相见的!”
    “姑娘,在下江文,扬州一别后,也有一年多了吧!舍弟莽撞的地方,还望你包涵。”从远处赶来的魁梧身影,有礼的朝我一拜。
    同样黝黑的皮肤,却比刚才的男人多了一分沉稳。
    我紧紧的蹙眉,细细的打量着他们。
    酒钱?扬州一别?
    “哦……你们是……”我瞬间忆起,不觉抬高了声调,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你记起来了?我们当初在扬州找了你很久,不过,却再也没有见过你。”江武好像生怕谁抢了他的话似的,着急的说。
    “我也只是途径扬州,所以,你自然找不到我了。”瞧着他,我生疏的笑了笑,随即打算转身离去。
    “姑娘,如果不嫌弃,不如我们到酒楼一叙如何。”江文唇角微动,指着我身后的祥瑞斋说道。
    脚步微顿,我瞅着他们兄弟二人,仔细的凝视他们的眼眸,诚挚而认真。复又瞥了眼这座镇中最出名的酒楼,欣然点头。
    “听姑娘的口音,像是北方人吧?”
    酒菜陆续上桌,寒暄过后,我便细心的品尝每道菜的口味,加以留意。
    “嗯。”我朝着江文略一点头,继而想到了什么,脑筋微动,“你们呢?上次是在扬州看到你们,这次又是山东。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是做生意的吧?”
    “我们兄弟两人的老家就在前面的芙蓉镇,去年我们在家边做了些生意,而过几天我们又要南下经商,这次到这儿主要是想找个账房的管事先生,负责这一带的生意。”江武急切的抢了话头,边吃边说,一脸的豪爽。
    我瞥了眼稳重的江文,他面上毫无芥蒂之色,显然让我知道这些,并无大碍。而我,在听到他们的消息后,也不由自主的心动起来。
    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体,再考虑到未卜的将来,自己创业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倘若只是做一个账房先生,对我来讲,就太容易不过了。
    “不知两位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放下筷子,我十指交握放于桌上,郑重的看着他们。
    江文叹息,微微的摇头,“倒是找了一些人,可是,不是我们觉得不合适,便是他们的掌柜不肯放人。”
    “就是啊,眼看着我们就要到江南去了,要是晚了就赶不上当季的货了。可是这边的生意也不能放下不管啊!”江武附和着。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我有些踌躇的开口,不确定的看着他们。毕竟,对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是账房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且,我是一名女子,还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姑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务须如此的。”江文乍然一笑,有礼的朝我拱手。
    “如果可以,可否让我来当账房先生?”
    “你——”
    “什么?”
    望着面前两张惊讶的面孔,我微微颔首,“请相信我,我没有其它的意思,纯粹只是想要找个安定的活计,对于帐务,我以前在家中做过,完全可以应对。”
    “姑娘,我们相信你。如果不嫌弃,可以住到我们家,家里只有我年迈的父母和管家,以及几名仆人。”江文沉思了片刻,猛地开口。
    我微怔,瞅了他很久,指尖沿着杯沿慢慢的摩挲着,“不用了,如果方便,晚些可以带我去买个院子吗?”
    “姑娘不相信我们吗?”
    我摇头轻笑,“我姓夏,你们叫我盈盈便好。”起身,朝着他们微微弯身,“我只是习惯一个人住而已,而且,由于个人的原因,我暂时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行踪,不知你们可否保密。”
    或许,对两个陌生人谈这些纯粹多余,但是,这时的我,还能考虑那么多吗?况且,他们的眼睛告诉我,可以完全的放心。
    世上并非没有好人的!
    “你放心吧,我们岂是多嘴之人。至于你说的院子,你可以到我家的别院去住,那里常年空着,地方不大,但是很僻静。”他们微愣片刻,也起身,抱拳说道。
    我凝眉,思量许久后,轻轻的点头,“等我安排好后,我会尽快去芙蓉镇找你们的。”
    “婆婆,这是盘缠,前几天保全哥不是来信,让您去扬州找他吗?”
    保全是王婆的儿子,前几天来信,说是在扬州攒足了银子,也买了住处,要接她到扬州去享福。但是她顾虑到我,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动身。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姑娘家的,又——”
    “婆婆,我不是和您说了吗,我已经找到了活计,就在芙蓉镇的江家。我在那里做账房,而且,我也会找个丫鬟照顾自己的。”望着她担忧的眼眸,我亲昵的唤着她,将我的去路说清楚,要不然她一定不会放心。
    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可是,这段时间,她对我却是十足的关心,从调理身体到生活中需要注意的细节,面面俱到,就像对亲生女儿一般。
    “哦?江家,可是江文、江武两兄弟家?”她眼里有着不确定,直到我确定的点头后,她才放心的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江家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善心人家啊!”
    “婆婆,如果,有一天有人向你问起我的事情,您便说,我在和您一起去扬州的路上——死了。”想了很久,我才犹豫不定的说出来。
    或许我的此番作为,只是多此一举,不过,我只希望,断了一切的可能,可以平静的生活。至于那些暗处的人,我也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这……”王婆不解的说,随即眼神却渐渐明了,“我知道了!”
    “谢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有空记得来扬州找我!”
    ……
化暗为明
    静静的落叶,无声的飘下,悬浮着,落在视线之外。
    沉默的躺在院中的躺椅里,手中的书本不知何时早已被我放于腹上,我只是悠闲的望着天边,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里是江家的别院,每隔十天,附近几个小镇的账簿便会陆续送来,交给我审阅,以及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
    江家真的是一户仁善的人家,记得我打理好一切来到芙蓉镇时,江父江母一定要我住到府里,尤其在知道我有了身孕时,不但没有追问我独身的原因,反而给了我更多的照顾和关怀,让我感激不尽。可是,我还是喜欢独处,所以便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江文、江武的生意其实很简单,他们以前常年奔波于各省市之间,采购各地的货源,无论是食物还是其它的特产,然后供给到别的省份。直到这两年,不想再奔波,所以才打算在家边经营酒楼。可是,由于相关的经验不足,起初难免有些困难。但是,经过一段的磨炼后,附近的酒楼以及一些布庄的生意都渐渐的红火起来,也逐渐的被大家所认可。
    而我,除了可以应付简单的工作外,也真正得到了宁静的生活。在这座简单的庭院里,除了我的贴身丫鬟香草外,还有几个做粗活的人。这些人都是江府调过来的,所以很可靠。
    “小姐,门外有个人说一定要见您。”香草迅速的自外院跑来,手中还端着一盒蜜饯。
    “有人找我?”
    我在这里除了江家人,谁也不认识,会有谁来找我?
    除非——
    “那个人什么样子,他怎样说的?”我猛地坐直了身体,瞬间,肚子传来一阵闷疼,不得不小心的抚着已经凸起的小腹,掌心下却仿佛感到了动静。
    胎动?
    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换上了惊喜,不敢置信的瞧着自己的肚子,指尖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体验,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所以常常心惊与喜悦交杂着。
    “小姐,小姐?”香草小心的凑到我面前,凝视我的脸色,“您还好吧,要不要我叫大夫去?”
    “哦,我没事。”温柔的朝她笑笑。
    或许我有些过度的小心谨慎,所以,每次身体略有不适的时候,就会着急的去请大夫,而香草他们也已经适应了我的神经质。
    “那个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告诉门房,说要找这里的小姐。”
    “让他进来吧。”我叹息,起身朝着厅里走去。
    是福是祸,见到以后,便会清楚!
    “你是……”端坐于大厅之内,我看着信步走来的人,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不认识他!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
    来人一身黑衣,漠然的巡视着屋内的一切,听到我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随即瞧着我身旁的香草,眼眸深沉。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着一脸惧意的香草,唇角微动,“香草,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这……”她抬眼,不放心的瞧着我。
    “去吧。”微微一笑,直到她的身影渐渐走出了视线之外,我才挑眉,侧头睨着他。
    “奴才给十四福晋请安,十四福晋吉祥。”刚才仍是一副冷漠自处的他,突然膝盖一弯,规矩的向我行礼。
    握杯的手微僵,我瞧着他,说不出话。
    已经有多久没人叫我这个称谓了?久得我仿佛忘记了这重身份!
    “你起来吧,这里没有十四福晋。而且,你此行的目的,请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嘲讽的轻笑,对上他乍起的漠然目光,引发一阵沉默。
    “福晋,奴才是奉皇上的旨意,特来此地的。”他公事公办的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起伏。
    “特来此地?或许你应该说,你一直都在这里才对。只不过,是才回京请旨回来而已!”我臆测着,随口而说,待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时,才绽放了唇角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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