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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楼窃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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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吃一惊。
  那张失措的脸,真教人心疼;但这回,休想他会放手了。
  “你呢?你怎么想?”咄咄逼人的口吻像强盗。
  她被震得一愣一愣。“四皇子,你……好像太冲动了。”
  “谁让你丝毫不将我放在心里?”
  问题是,他的态度总易招惹误会啊!何况……她还不想轻易相信别人。
  “说,你到底觉得我怎么样?”他时间不多,很急啊!
  “我……”她总觉得,他真的变强盗了。
  “阴茴!”不管了。他起身,跨前一步,揽住她的肩。
  “你想干么?”她袖子一挥,袖中剑就要出鞘。
  “别想。”他轻易挡住她的攻击。
  在他的蛮力擒制下,她一动也无法动,这才发现,男人跟女人在气力上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四皇子,请你自重。”
  “不要。”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你……”她暗自恼火。
  “我决定了。”突然,他捧起她的脸,俯首印下她的唇。
  她瞠圆了双眸。
  “唉!”他蓦地长喟口气,大掌抚上英气的眼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花阴茴一声不吭,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深沉的眸里,波涛汹涌,却不知真正翻滚的是何物?
  他的手沿著她眉目,滑下她粉颊。
  不似深闺千金的晶莹剔透,她的肌肤被海上艳阳晒成淡淡的褐色,像成熟的麦穗、也似甘甜的糖浆,更惑人、更具吸引力。
  他难耐激情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细细舔吮著那柔软的唇办,一遍又一遍。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把她当成什么稀世珍宝,非得小心供奉、仔细侍候不可。
  但她的态度却没有软化。
  也或者该说,她其实被惊呆了。
  一直以为他的心意并不真,就算不是玩玩,也不会深切到哪里去。
  直到他变脸,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只是把真心藏在一个很深的地方,用玩世不恭的面具掩饰,其实他很认真。
  怎么办?她突然慌了。
  “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变换角度吻著她;似乎打定主意,就算她之前没感觉,今天,他也非把她的感觉吻出来不可。
  他不是采花贼,也不想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逼她,但他实在著急;以她对情感的排斥程度,他不必离开太久,只怕三天,她就会彻底忘了他。
  好哀伤啊!他不想走,却非走不可。
  想想,西荻国尚有千万百姓日日饿著肚子等他归去,他怎么也无法独自在这里快乐逍遥,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忍不住想把她绑在身边,一起拎回西荻国算了。
  他有把握,只要让他再跟她磨个十几二十天,她一定会为他心动;奈何,他少的就是这一点时间。
  此刻,花阴茴唯一的感觉只有心乱。明知他是个留不住的男人,却不禁为他乱了心,因此而懊恼下已。
  “阴茴、阴茴……”他都快禁不住跪下来求她了。
  “姐,我跟你说……啊!”蓦地,一个不速之客闯入。瞧著厅里的情况,花阴舞一时瞠目结舌。
  匡云北还没反应过来,花阴茴已忽地推开他,酡红的娇颜显示她并非无动于衷。
  他大喜过望。“哈哈哈,原来你不是没感觉。”她只是不会说,也不会表现。太好了,他放心了。
  花阴茴的脸更红,连耳朵、脖子都红了;水灵的眸底,波光滥潋,无限娇柔。
  匡云北瞧得心口一怦,情不自禁再度吻上她的唇。
  “你在干什么?”她终于有反应了。“阴舞还在这里,你羞也不羞?”
  “没办法,我高兴嘛!”事实上,他兴奋得都快飞上天了。
  “你们……”花阴舞指著他们,一时无言以对。
  “你别胡思乱想。”花阴茴忙撇清关系。“我和四皇子……”她还没说完,便被匡云北一记高呼给打断了。
  “我决定了!”他忽道。
  花家两姐妹不约而同愣看著他。“四皇子,你又想干什么?”
  尤其花阴茴,更是退离他一大步。他上次的“决定”是亲她,天晓得这回会有什么更惊世骇俗的动作;他不要脸,她可重视得很。
  “我决定今晚就走。”谁知,他的答案却比她们所想的更加震撼人心。
  “走?”花阴舞不敢相信地瞪著他。“请问你,这『走』是说,你要回去了吗?”他敢亲了她姐姐就跑,她绝饶不了他。
  没想到匡云北真的点头了。“没错,我今晚就要启程回西荻国了。”
  花阴舞正想动手。
  “不过,我一定会再回来。”亏得他补充得快,否则真要冤死了。“阴茴。”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拉起她的手。“四个月,不,三个月就好,你会等我吧?”他算了下日期,第一次来因为不熟悉路途,花了较多时间,第二次有了经验,他有信心可以尽早到达,三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她还来不及答话,他一张清俊的脸又立即垮下。
  “刚才我们已经有了定情之吻,你该不会想不认帐吧?”
  “这种片面式的说法可以算数吗?”他一味地强逼,让她有点火了。
  “但你明明有感觉啊!”他放开她的手,改而捧起她的脸。“别否认,你脸上的红潮都还没褪尽呢!”
  她的脸又更红了。
  这是个很讨人厌的弱点,从小,她就很容易脸红,尽管长大后已学会控制情绪,可一旦被逼急,那红潮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波紧连著一波不停涌上。
  “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吧!”他努力推销自己的好。“而且,你想想,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到哪里找这么英俊、体贴、温柔、又有能力的相公?”
  “全都是你在说。”他的话实在太离谱了,让花阴舞忍不住想吐他槽。“况且,你才吻完姐姐就想离开,这种做法无论如何都令人很难信任你。”
  “你以为我想啊!”这样风风火火地赶,他也很呕好吗?“你也不看看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不快去快回,保证不用三天她就后悔了,把我忘得一乾二净。”
  花阴茴冷道:“我的个性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了。”以为她是死人吗?当著她的面就批评她,想死了?
  “但你真的会后悔啊!我若不逮著机会吻得你意乱情迷,你不会轻易放下心防容我踏入。而假若我在引起你的注意后,继续赖在你身边,你可能又会害怕对我太过信任,将来会被我伤害,反将感情收回去。所以我一定得离开一阵子,却又不能离开太久,因为你绝对会以为我抛下你不管,从此再也不理。”他简直把她全身每一根毛都摸清了。
  花阴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人瞧得太仔细的感觉很不好。
  “总之就是这样啦!”匡云北攫住她的肩,又一次吻上她的唇。“反正你非等我不可,就算你不等我,待我回来,还是会想办法抢回你的。”
  她完全无法回辩。
  他亲了一次又一次。真甜,好舍不得放,可为了日后美好的幸福,今朝的小小牺牲却是必须的。
  “那就这样啦!我走了,要等我喔!”当他最后一记亲吻落在她唇畔时,他又说了。“再见。”
  她一时间呆若木鸡,想叫他把那两个字收回去,她不要那种空泛的承诺,她不要等待,但匡云北已经跑了,不给她丝毫反应的空间。
  第七章
  再见,其实是一句很残忍的话。
  那意味著某人对另一人许下承诺,要再次相会。
  但倘若,许约的人无法遵守承诺呢?那等待的人,还要等多久?
  幼时,花阴茴就很不喜欢跟人道再见,她不想变成那个在原地等待的人,也不想许一个不确定能不能实现的诺言。
  后来,父母被刺身亡,她一肩扛起飞凤岛的生计,眼睁睁看著亲近的人一个个在道完“再见”后,就此死别,满岛只剩下苦苦等待的妇孺。从此,她再也不说“再见”了。
  而后,在岛上的男丁一个个或死或伤,终于,女人们被迫得自立自强,她们更与“再见”绝了缘。
  日积月累之下,“再见”二字成了飞凤岛上的禁忌。
  她们不说“再见”,老天若恩赐她们活下来,她们自然会归返家门,否则,再多的道别只是徒增伤感。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匡云北主仆二人乍然来访,那被认定不变的事,才渐渐起了变化。
  匡云北很坚持出门必道别,回来也一定要打招呼。
  他固执得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改变不了他。
  初始,花阴茴真是被他气死了。
  但随著时间的经过,她似乎习惯了他的作法。
  明明才半个多月啊!她却已不自觉会在天明时,等待他快活的招呼,在日落时,期盼那道颀长的身影返抵家门。
  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姐,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花阴舞端著一锅鱼汤过门拜访。
  “欣赏落日罢了!”顺便,等待一个老是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踏著夕阳归来。但最后这一句话,她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怎么有空过来?”
  “王大妈她们捕到一条大鱼,炖了一大锅汤,送了我一些,要我拿过来跟你一块儿喝。”她把汤放在桌子上。
  “大家倒学会了享受生活。”过去,她们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存下所有到手的食物与财宝,就怕哪一天又打起仗来,要吃苦挨饿。
  但自从匡云北灌输她们,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后,她们现在比较会在生活中寻找乐趣了。
  尽管飞凤岛危急的情势并无多大改变,可大家的心境明显朝向光明面走。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说实话,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也是喜欢这样的改变的。
  想来连她都变了,记得匡云北第一次怂恿大家开宴会时,她还大发雷霆呢!
  “日子这么辛苦,不偶尔找点乐子逗,怎么过得下去?”花阴舞笑著,一脸开朗的笑,几乎已看不出昔日的阴郁。
  “是这样吗?”她厘不清自己的心境,是忧虑、是无奈,还是感慨?
  “姐,你是不是担心大家玩得太过火,忘了警戒?”
  担心是有,但还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在困扰著她,不过她说不出口。
  “大概吧!”最终,花阴茴也只能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有关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大家都晓得鹰岛上的东瀛浪人无时不对本岛虎视眈眈,还有幽灵船上的海盗也尚未肃清。真想多活几年,那戒备之心就绝不可放下。”
  “那就好。”花阴茴叹了好长一口气。
  花阴舞终于发现,姐姐心里另有烦忧。是什么呢?莫不成……
  “姐,你想不想匡云北?”
  “匡云北?”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关于他的一切,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快乐、他的狡黠……连他说过的只字片语都逃下过她的记忆,只除了,他的容貌。“我不晓得,我有一些些……想不起他的脸了。”
  花阴舞倒退一步,不知道姐姐原来栽得这么深。
  她们都不擅长信任人,尤其在爹娘惨死后,这怀疑的种子更是种得深了。
  基本上,她们也不认为世上有什么永恒的幸福。
  但就因为世事难料,所以她们更懂得珍惜现在。
  她们的身体、心灵、脑袋会自动排除不确定的东西,人也是一样。
  当她们喜欢上某种人、事、物,就会想办法将他留下;如若不然,便会自行消除那些会影响自己的回忆。
  而这通常只发生在她们真的很喜欢一样东西的情况下。
  匡云北才离开三天,花阴茴已自动抹消他留在她心底的容颜,可见她爱恋之深,已非言语可以形容。
  早知道她就不管姐姐那套将心比心的法则,强行留下他,现在姐姐也不会这么难过了!花阴舞有些后悔。
  “算了,不说他了。”花阴茴坐到桌旁。“咱们喝汤吧!”话虽如此,她却心不在焉的。
  为什么会记不清匡云北的脸呢?她怎么也想不通。
  “主子,我们这样把东西丢著就跑,大皇子会很生气吧?”西荻国皇宫,高耸的宫墙上,两道鬼祟的人影正一前一后攀爬其上,准备溜出宫去。
  “不然你留下来啊!”黑影之一,西荻国四皇子,匡云北是也。
  当然,跟他焦不离孟的一定是那忠心耿耿的侍从,香香。
  “不要。”香香一口回绝。
  “我可是要回飞凤岛喔!”
  “我知道。”那夜,主子强吻花阴茴的景象他也有看见,自当明了主子的想法。
  “那你还要跟?”
  “我……”香香其实很不喜欢飞凤岛,但不知为何,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很想一个人,而她就住在那座岛上。“我不能扔下主子不管啊!”
  “那我恩赐你不必再跟著我,你自由了。”他会不了解香香吗?太瞧不起他了。
  闻言,香香又哭了。“主子,你不要我了……”
  “闭嘴,你哭这么大声,是怕没人来追捕我们吗?”匡云北一记指风点了他的哑穴。
  “唔唔唔……”香香只能闷著声掉泪。
  匡云北瞧得心烦,索性发出一记掌风托他跃过宫墙,自己再慢慢爬过去。
  香香没料到匡云北这般心狠,一时不察,被震得跌出宫外。
  下一刻,匡云北翻出宫墙,随手拎起他的领子;两人开始了一段漫长的逃亡生涯。
  香香这辈子还没跑得这么急过,从月出跑到月落,直跑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黎明来临的那一瞬间,匡云北终于缓下脚步。
  香香抱著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感激地叩天谢地。
  “你疯了,拜什么拜?”匡云北一指解了他的哑穴。
  香香总算可以说话了。“主子,你明知我轻功不够好,还这样拖著我跑,想累死我吗?”
  “谁教你当初不认真学?”他们可是师出同门呢!
  “我很认真学啦!但每个人总有他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嘛!”香香只是不敢说,要不然来比隔山打牛神功,他绝对比匡云北厉害。
  “真正一流的练武之人,自然会努力去克服他的弱点。”不然就要学会掩饰啊!像匡云北就懂得掩饰。
  “那主子为什么不克服气力不够的问题,去学耍流星锤?”香香就是这点不够机灵,才老是被匡云北要著玩。
  “学就学,三天后,我要流星锤给你看,相反地,你要学会捻花如意指。”匡云北贼笑。要流星锤有什么难?只要别叫他耍师父那对重达一百八十斤的锤子,他随时都可以耍给人看。
  匡云北的话正戳中了香香的弱点,他最不擅长小巧的功夫了。
  “主子,我不看流星锤了,你也别叫我学捻花如意指。”他怕手指会打结。
  “那以后就少跟我罗哩罗嗦。”终于震住了香香,匡云北快乐地吹著口啃赶路。
  香香不敢再多话,闷著头跟在匡云北身后。
  两人又向南赶了十余里路,香香再也忍不住这一路的岑寂,好奇地开口。“主子,你这次回去,是不是就要娶那位花岛主?”
  “没错。”
  “但她不出嫁,只招赘耶!你要入赘吗?”
  “这怎么可能?山人自有妙计让我的亲亲小阴茴自动点头,答应下嫁。”
  什么亲亲小阴茴,说得真够恶心!香香不觉打了个寒颤。
  “可是花二小姐会反对吧?”
  “了不起我把你赔给她喽!一人换一人,很公道。”匡云北笑得发邪,以为香香定会惨叫,他最喜欢逗他了。
  孰料,香香在一阵思索后,竟问:“主子,你怎么确定你喜欢花岛主,非娶她为妻不可?她又不是很美,也许以后你会遇到更让人心动的姑娘呢?”
  难得喔!香香居然会跟他谈这种事。匡云北不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这种事不是看长得漂不漂亮,而是靠感觉。感觉对了,自然就对了。”
  香香不懂。“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会想念一个人,关心她、希望她开心,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伴著她……大概就是这样。”
  香香皱眉,想了好久。“那如果只是觉得对方很可怜,想要保护她,算不算?”
  可怜?谁啊?匡云北不禁好奇。“这也算其中一种啦!不过是谁让你觉得可怜啦?”
  香香踌躇片刻,料想是瞒不过匡云北了,便老实招供。“花二小姐。”
  “花阴舞?”匡云北觉得她很好啊!要论可怜,花阴茴更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好吗?“她哪里可怜了?”
  “就上回啊!我不小心闯进澡间,看见她的身上,有好多好多的伤疤。”
  “你那时候不是看到血都快晕了?怎么还把人家姑娘的身体看得这么清楚?”
  “因为从没看过有人身上这么多疤嘛!”
  这一点匡云北倒没注意,不过既然香香对花阴舞有意思,那再好不过了。回飞凤岛后,花阴舞就交给香香负责,他只要专心对花阴茴下功夫便可。
  唉哟,真是担心她会忘记他。别以为不可能,以她对人的戒心,若判断他会对自己不利,绝对会想办法将他自记忆中排除,如此一来,那他半个多月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香香,我们跑快一点,最好能在两个半月里赶回飞凤岛。”
  “为何要这么急?主子不是跟花岛王约好了三个月后见?”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也听到了。”
  “原来如此。”匡云北还以为香香连花阴茴都不放过,一起关注进去呢!“约是约啦!不过提早回去可以让她开心,我当然要想办法赶回去。”
  “可是我们就这样走了,大皇子会很生气吧?”
  “不会啦!大哥才不会生气。”要担心的是二哥匡云南,他比较像那种爱记恨、整死人不赔命的人。
  “但我们不留下来帮忙可以吗?”听说采金是一种很麻烦的工作。在西荻国正需要人手之际,他们就这样跑了,香香其实很不安。
  “放心啦!有大哥、二哥、三哥在,没问题的。”
  “可是……”香香还是不放心。
  “要不你现在转回去还来得及。不过我得提醒你,采金只是麻烦,飞凤岛那边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役,天晓得我们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东瀛浪人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又会去偷袭几次。”
  是喔!香香都忘记有这回事了。想起花阴舞的身躯又不知要在战役里添上多少疤痕,他心头一紧。
  “我们走快点吧!主子。”这回,换他拖著匡云北跑了。
  “呵呵呵……”匡云北笑得合下拢嘴。他就知道爱情的魔力无限,迟钝如香香都抵挡不住,真是太美妙了。
  今天天气不好,风狂浪大,实在不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但飞凤岛的女人们还是上了船。
  靠海讨生活的人,本来就成天跟阎王爷打交道,实在没有太多的选择。
  而且,狂风大浪的日子里,虽不易捕到成群的鱼,但有时,却会出现意外的收获。
  只是这种惊喜通常伴随著危险而来,因此每回遇到恶劣的天候,渔船要出海,花阴茴或花阴舞姐妹中,必有一个人会跟著上船。
  而今天,上船的是花阴茴。
  尽管在风雨飘摇中,整艘船晃得像要散掉,她依然屹立甲板,不动如山。
  偶尔,她还会闭上眼,小睡一番。
  从小在船上长大的人儿早习惯了这样的晃荡,无碍于睡眠。地面上的平静反而诡异,让人紧张。
  “岛主。”一名妇女来到她身边。“王婆说前方十里处有怪东西在飘,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种风浪,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出海吗?”真教人讶异。
  “也许是落难者吧!”
  “有没有旗号?”她担心是恶徒伪装,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过去查看,再乘机动手,劫货杀人。
  “没有。”
  这就麻烦了,辨不出真伪,既怕上当,但又担心真有人落难。讨海人最重要的是互助合作,果真见危不救,别说有损飞凤岛的声名,她自己也会良心不安到去撞壁。
  “怎么办?岛主。”
  “放下小船,我过去。”先探个虚实再作决定,是最安全的作法。
  “可是岛主,风浪这么大,小船很容易翻的。”
  “放心吧!我操船的技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点风浪我还没放在眼里。”花阴茴很有信心。
  妇人还想再劝,花阴茴却已下定决心,右手一挥。“放小船。”
  “是。”舵手们合力将小船放下。
  狂风巨浪中,小船像陷入蛛丝中的蝴蝶,朝不保夕。
  所有船员一致以著担心的眼神望向花阴茴。
  却见她一个挥袖,身如飞鸿乍起,飘向小船;俐落的身手令人赞叹。
  花阴茴运桨如飞,迅速往十里处的怪东西航去。
  靠近之后,发现那原是一只巨型木桶,桶里好像坐著人,不过天气越来越差,影响了视线,令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她还想再靠近一些。
  “哇!”身后突然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她急忙回头,却见三、五艘快艇,正以包围之姿困住了飞凤岛的渔船。
  花阴茴看见快艇侧边漆著交叉的长刀标志,脸色大变。
  “东瀛浪人!”不敢延迟,她飞快地划回原处。
  转眼间,快艇已包围了渔船。
  花阴茴心急如焚。
  当她瞧见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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