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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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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主子的暴虐在孝兹是人尽皆知的,但好多家奴苦于是死契,终生不得解脱。昨日朱鹤舞在府中召集所有家奴,当众明言,如有人能在平津阁呆上一夜,并能保住性命,可还其身契,并赏朱金十两。那几个女孩,都是朱府的下女。”乔羽回首,正是换了普通农妇妆着的霍三娘,带着顶帽檐低垂的草帽,若不是她说话,自己也认不出来。
    乔羽颤抖着,不敢面对身后躺在地上的无辜的少女,对于那些为财为权的朱家爪牙,她没有半点愧疚,但是这些向往着自由生活、怀着简单而美好憧憬的少女,却也丧命于此。这对于乔羽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认知。
    冠卿将她搂入怀中,“这不是我们的错。”
    乔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霍三娘在一边,低声说,“朱家还在以重金诱惑那些穷苦的人家,如果这样下去,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的普通百姓遭到牵连。”
    “罪过,罪过。”宫神官脸色苍白,从那破旧的大门里走出。
    乔羽抬头凝视着冠卿,无言地传达着自己的感受。
    冠卿紧紧地搂了她一下,点点头。
    乔羽心中一暖,这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么?离开冠卿的怀抱,“宫大人,请禀告陛下,如果像这样再比试下去,这将不再是一场风月美事,而是孝兹百姓的一场劫难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一辈子愧疚,冠卿也会背上一世骂名。所以,请陛下让朱鹤舞暂停这种没有意义的方法,给我七日时间,如果我不能破解,我甘愿服输。”
    宫神官略一迟疑,旋即又点头,“好,花浓,我即书奏折一封,你到宫中请旨。”
    乔羽一愣,没说话。
    倒是三娘在后面轻推了她一把,“走,带我进去看看。”
    当乔羽和霍三娘来到大殿内的时候,殿中的尸体还未清完,在一个角落里,几个女孩的尸体紧紧地蜷缩着靠在一起,乔羽和三娘对视无语。
    三娘蹲下,检查了好几具尸体,半晌站了起来,问“你怎么看?”
    乔羽道,“你随我来。”拉着三娘出了殿的后门,摘下腰间的锦囊,从中拿出她和冠卿写的纸张给三娘看,“其实,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性不大,朱家请来的高手,我曾向冠卿仔细地打听过,都是江湖上数得出的,并非浪得虚名之背,从这两次她们布下的机关来看,就算是冠卿,也无法做到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制服阁中所有的人。”
    三娘皱眉,“会不会是野生的毒物?”
    乔羽蹲了下来,折了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比划,“我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有几个关节之处,一,它是怎么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为何所有人都察觉不到;二,它是如何在一瞬间制住所有的人;三,它是如何将这些人变成干尸,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三天,我始终想不明白。野生的毒物,无外乎,蛇虫鼠蚁外加飞禽,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地上爬的,路上跑的,天上飞的。”
    “水里游的,”乔羽用树枝点了点她在地面上所画的方位图中,那个水池所在的位置,“方圆数里之内,只有瀑布活流和这潭死水,但距大殿甚远,水中之物,一般不能出水,能出水的,所过之处,泥土粘了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所以我暂时推翻。”
    “这么说,”三娘举一反三,“不太可能是蛇鼠之类需靠地面行走的毒物所为。”
    “我不敢完全否定,但一直到现在,我还想不出蛇鼠之类得能做到这三点中的任一点。”
    “会飞的,它可以来去无踪。”
    “不错,”乔羽点头,“在我家乡,有蝙蝠吸血一说,它的确可以做到来去无踪,但是,第一,蝙蝠的体积不是太小的,那么多高手在场,就算她们没想到蝙蝠会吸血,但看见蝙蝠往自己扑过来,多少都会有闪躲或阻挡的动作,但是没有一个人做过类似的动作,我也曾往大殿的顶部瞧,里面空隙之间也很明显,并没有蝙蝠存在的迹象;第二,蝙蝠吸血,无论深浅,多少会留下齿印,而且要到把人吸成干尸的程度,岂是一两只蝙蝠能做到的?但刚刚你也看过了,那尸体上可有被咬过的痕迹?虽然尸体的皮肤已经枯皱,但是是否有明显的破损还是能看出的。”
    三娘想想,“的确没有,但如果不是蝙蝠,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飞行的,嗜吸血的飞虫之类的。”
    乔羽苦笑,“吸血的飞虫何其之多?但问题在于,它是如何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反应能力的呢?”
    三娘低头苦思良久,不得其法。抬头欲问,只见乔羽将两道柳眉拧成麻花状,瞪着远远的那道瀑布,“喂。”三娘轻推她一把。
    “嗯?”乔羽回神。
    “人也办不到,兽也办不到。难不成真的是妖物作祟?”
    乔羽哑然,失笑,三娘面微红,嗔道,“说正经事儿呢!”
    乔羽跳起来,伸个懒腰,大笑一声,“好,说正经事儿,那天我请你的办的器物可准备好了?”
    三娘点头,“都在外边车里放着呢。”
    “好。”乔羽微笑着深吸一口气,“试试看吧!嘿嘿,今儿算是体验到,什么叫摸着石头过河了。”
    “说吧。”三娘摩拳擦掌,“现在做什么?”
    乔羽转过头,张望,一边着寻找冠卿,一边说,“打猎。”
    霍三娘翻翻眼,无语,很想把脚边的石头砸在她头上。
    冠卿已经基本上出师了,对于乔羽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是非常的习以为常,一听说乔羽要打猎,停下手中帮忙的事情,跟旁边的花浓的手下打声招呼,过来了。
    宫神官也受到了乔羽的邀请,她的反应跟霍三娘差不多,但没多话,吩咐那些手下,稍后直接回孝兹,不用等她,然后欣然入邀。
    乔羽招了幼幼回来,众人取道瀑布边,拨拉着荆棘野草往平津阁的后山走。
    三娘是既来之,则安之,宫神官是颇能自得其乐。
    众人合作,猎了三只野鸡还有几只鸟儿,就在山泉边,将肉洗干净,用树枝穿起,顺手拣来些树枝野草,烤了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树的枝叶,烧起来之后,有股清香,连带着烤出来的肉香味都特别诱人,乔羽正美的冒泡,迫不及待地想啃上两口,突然见那三个人静了下来,齐齐地往她身后看。
    乔羽心里毛毛地,也不知背后是什么,也不敢贸然转身。冠卿做了个稍安的手势,只见宫神官从地上捡起块石头,青葱般的玉指轻轻一捏,那石头便碎成了几块,乔羽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见宫神官手腕轻轻一挥,自己身后不远处,几声凄惨的兽嚎,接着一阵枝叶摩擦野兽奔走的声音。
    三娘这才站起身,往乔羽身后走去。乔羽跳起来,跟了过去,只见没过小腿的野草丛里,躺了五六只野豺。
    三娘蹲下去,用手一摸,低声说,“真人不露相,没想到宫神官居然这么好的功夫。”
    乔羽也蹲在她身边,看看那几只野豺,只觉面目可憎,“死了?”
    “没。”三娘踢了那野豺一脚,“被神官击晕了。但它的肉腥得很,一点也不好吃!”
    乔羽眼珠一转,嘿嘿笑,“这下可是替我省钱了。”扯来野藤,将那野豺的嘴和爪子全都捆了起来,拖回了烧烤堆旁边。
    乔羽拿了匕首,乘着野豺还没醒,将它身上的毛剃了个一干二净,除了爪子和头,乍一看,还以为是贵妇犬。
    乔羽将那六只野豺通通都剃光,这才去洗手,笑眯眯地坐回去啃烧烤了。
    由于幼幼坚决拒绝驮野豺这个有伤自尊的任务,放上去也被它颠下来,来回好几次,摔得那只野豺都有了唯求速死的心了。
    所以众人只得拎着六只野豺,花了老半天的功夫,才回到了平津阁。
    花浓已在那儿等着了,“陛下已经批准了你的请求,还命我协助,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乔羽笑眯眯地,只是连声说好。
    花浓问,“天色了,今晚怎么安排?”
    “回府啊!”
    “那谁呆在这儿?”
    “它们。”乔羽一指地上躺着的野豺。
    花浓一头雾水,三娘把她招呼过去,从马车上卸下了好几只笼子,抬进了大殿里。
    第一只笼子用粗木棍扎起来,只留了人的手臂进出的宽度;另几只,大小也差不多,但笼子的间隙却大小不一,最细的,连手指都插不进,而最后一只,竟是一只大木箱,两侧扎了一些比筷子眼还细小的通风空。
    “有用吗?”花浓很怀疑,几只野豺能解决什么问题?
    “试试看吧。”
    乔羽将那几只野豺分别装进了笼子里,三娘用铜锁将笼子锁得死死的。
    花浓不解,“就这样。”
    “借刀一用。”乔羽拔了花浓的腰刀,通过笼子的间隙,割断了野藤,有两只野豺已经醒了,一能动了,立刻像疯了似得在笼子里打转。
    三娘将最后一只野豺又打晕了,解开了野藤,扔进箱子里,锁了起来。
    乔羽将腰刀还给花浓,拍拍手,“走,今晚还到宫大人府上唠叨一晚。”
    宫神官笑,“求之不得。”
    众人回转宫家府邸,秉烛谈笑,一夜无事。
    正文 帝京风雨多秋意〔7〕…亡之华宴
     更新时间:2010…4…29 14:48:02 本章字数:5354
    次日清晨,众人赶到平津阁大殿外,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花浓比乔羽还迫不及待,第一个跑进了大殿。
    三娘紧随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笼子,“都死了?”花浓皱着眉,用腰刀拨弄着野豺干枯的尸体。
    乔羽看了看,那只缝隙最细的笼子,那只野豺也死了,“打开箱子。”
    众人几乎是摒着呼吸,期待着这最后的结果。当箱盖在乔羽面前打开时,乔羽不禁一愣,但也暗自松了口气。
    那只野豺躺在木箱的一角,不知是死是活,但是却没有成为干尸。
    花浓一把将野豺拎了出来,用手一摸,“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抬头对霍三娘,“是不是昨天你下手太重,它晕到现在还没醒。”
    三娘此刻终于心里踏实了点,也有精神跟花浓说笑,“怎么可能,我昨日把它扔进去时,是平躺着的,刚才它却是蜷在箱角的。”
    宫神官对花浓说,“去取点水来,看能不能把它弄醒。”转头想对乔羽说些什么,却见她蹲在那只缝隙最细的笼子前,用一只锦帕在仔细地擦拭。
    不一会儿,花浓取来了水,泼在那野豺的身上,只见它微微地抽*动了几下,眼睛眯开一条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花浓有点不耐烦,将它拎到风口处,不一会儿,那野豺渐渐有了反应,抽搐的幅度越来越明显,夹着尾巴,蜷缩在地下,不停地发抖,发出惊恐的呜咽声。
    “野豺生性暴虐凶残,有时为了食物,与虎狼争斗也是常有的事。是什么东西居然把它吓成这样?”霍三娘盯着地上那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野豺,不由得问宫神官。
    宫神官无言地摇摇头,转过身去,看乔羽。
    乔羽将几块锦帕,在地上一字铺开,自己蹲在一边细细得比较,冠卿正跟她两人在低头耳语。
    “有什么发现?”三娘问。
    “你们来看。”乔羽招手,众人围过去,仔细一瞧,有些锦帕上,只是一些淡淡的灰痕,而有一张锦帕上,居然有一些毛絮絮的东西。
    “这是什么?”花浓奇观。
    乔羽捏捏自己的下巴,“这是从扎得最密的那个笼子缝隙里擦下来的,虽然我还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作祟,但最起码我们知道,它一定是个生物,而不是妖物。而且,”乔羽指了指那只木箱上的透气孔,“它一定比那个洞大。所以。。。”
    霍三娘突然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直立,看乔羽一脸诡异地冲着自己甜笑,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你想干嘛?”
    “我们也在箱子里呆一夜吧。”乔羽笑嘻嘻的。
    三娘看看那只人只能蜷在里面的箱子,将头摇成拨浪鼓。
    最后大家对乔羽的提议进行考虑、评定、表决、改进,最后拟定了以下方案:
    由于参与人数过多,每个人都做一个箱子,又麻烦又不舒服,又不容易互相援助,所以冠卿提议直接将马车改良,在四周加固木板,板上钻出透气的孔,这样空间又大,可容纳的人也多,如果有事还可以互相照应。运输还方便,到时候让花浓的手下直接将马牵回去,车留下即可。
    花浓笑,“这还不容易。下午就可以办好。”
    乔羽说,“慢点来,不着急,我还得弄点东西以防万一。只需要明天下午到这里就行了。”
    大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乔羽站起身,望着殿外那只野豺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夹着尾巴溜了。“呵呵,瞎子点灯,望着亮了。”
    第二日下午,乔羽和冠卿在神官的府邸坐着马车前往平津阁,刚出了孝兹城没几里路,就见三娘一副农妇的打扮,背着两个大包裹,蹲在路边的地上,身后拴了好几只汪汪叫的土狗。
    乔羽跳下车,忙奉承两句,被三娘笑骂回来。
    三娘上了车,小声问。“怎么花浓和宫大人呢?”
    “宫大人和花浓已经在平津阁了,只等着我们去了。”
    “哦。”三娘点点头,将一个包裹递给乔羽,“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乔羽打开看了看,“嗯,没错。咦,那只包裹里是什么?”
    三娘一脸坏笑,慢慢打开来,是油纸包好的熏肉、烤鸡、烤鸭之类的,居然还用酒囊装了两袋美酒。
    两个女人互看一眼,乐得眉开眼笑,冠卿很无语。
    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泯没在天际,夜凉顿起。众人在大殿台前,或依或坐,静静地看着远处在夜色中越来越浓重的青山轮廓。
    乔羽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侧的冠卿,“走吧,我们该到车里去了。”
    三娘在上车之前,又仔细地挪动了一下那几只关着狗的笼子,确保不会离马车太近,但又不会看不清楚,最后,爬上马车,栓好车门。
    回首看见乔羽在看着自己,一挑眉,“等吧,倒看看是东西。”
    乔羽低声笑,“谢谢你。”她又看了看车中坐的宫神官和花浓,“其实你们都没必要陪我来的。”
    花浓咧嘴,“你对我胃口,我当你是朋友。若是昨天之前,莫说我不会来,我也不会让你来。但昨夜之后,看得出你是有把握的,这等精彩的事,便是师父拿绳子拴着我,我也是要来的。更何况,连师父都来了,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宫神官笑眯眯的,她一直是个话不多的人,乔羽搞不明白,这样一个内向的人,怎么会跟朱家斗得水火不容。足见人不可貌相。
    “来吧,闲着也是闲着。”三娘打开了自己的包裹。
    花浓闻见肉香,顿时眼前一亮,她本跟三娘不熟,但这两天下来,彼此多少能闻到点臭味相投的意思。看见了这一包裹的酒肉,再也忍不住,挪到三娘身边,两人勾肩搭臂,姐姐妹妹的,好得倒像是发小一样。
    乔羽也不忌讳宫神官在面前,倒在冠卿怀里,“我们先睡一会儿,过一两个时辰,或是你们累了,便叫我们换班。”
    宫神官正啃着鸭腿,冲她俩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乔羽愣了愣,觉得用刚刚自己用内向这个词来形容她及其不妥,应该是闷骚才是。闭上眼,沉沉睡去。
    三娘跟花浓两人放低了声音谈笑,越谈越投机,越是欲罢不能,越是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大殿前后的门都被拆了,山风虽不是很猛烈,但车里为了监视外边方便,前后左右以及车顶都开了不少小孔,只觉得风从小孔灌进来,凉意更盛。
    乔羽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冠卿睁开眼,“怎么,很冷吗?”
    乔羽往他怀里缩了缩,“有点。”
    “汪汪。。。”突然殿中的土狗开始叫唤,一只接着一只,越喊越大声。
    众人反应极快,都趴在距自己最近的小孔往外瞧。
    只见那困在笼中的土狗,一只只抬着头向殿顶咆哮。
    众人站起,透过车顶的小孔往上看。
    因为困在在马车之中,燃灯极不方便,她们并没有像朱府的人一样,用火把把大殿照得光亮之极,甚至连一盏灯笼都没点。
    虽然四周极暗,但她们一直呆在这里,并不觉得四周看不清。但此刻殿顶的异景让每个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殿顶是中空的,高深狭长,幽暗深邃,即使是白天,也不能一览见顶。而此刻,那殿顶竟然给人以波光盈盈的错觉,一如从静谧的湖底仰望湖面,鳞光微耀,柔波荡漾;一如在旷野之上遥望夜空,星光熠熠,仿若身处银河,万物皆无,独剩那银光构造的世界与自己,几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感觉那银灰色的星云与自己越来越近,乔羽猛得一回神,不对,那不是虚幻的景色,而是银色灰尘似的东西在大量地坠落。
    她拉了冠卿一下,车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乔羽从包裹中掏出一把蜡丸来,封住了车顶的小孔,仅留下几个,继续查看顶部的异像。她又从包裹内拿出几条锦帕,分给众人封住口鼻。
    此时,那银粉状的东西越落越多,好似落雨银丝,美不胜收,整个大殿顶部都被笼罩在内,形成了一个银色的独立世界,诡异、虚幻、美不胜收。
    乔羽倾耳一听,狗已经不叫了。她忙贴到车壁的小孔上,一看,那些笼子里的狗,已经纷纷倒在笼中,但奇怪的是,那些银色的粉尘在离开屋顶一小段距离后,颜色渐渐黯淡,已经看不清了。而从车壁看出去时,已经它已混在空气中分辨不出了。
    冠卿拉了她一下,手指指上面。
    殿顶之中,有淡淡的银色的影子,翩然而出,在殿顶那小小的“银河”之中,翩翩起舞,身姿轻盈,弱不禁风。一只、两只、三只。。。
    好似一群蝴蝶?却又好像不是,乔羽瞪大了眼睛。。。
    那“蝴蝶”在殿顶飞舞,振翅之时,翅叶上便有少许银粉洒落,然而,渐渐的那黑暗平滑的殿顶内壁上,竟开始扭曲变形,再仔细一看,并不是墙壁变形,而是那内壁之上吸附了数不尽的“蝴蝶”,此刻一只一只地脱离了墙壁,一起飞舞在空中。
    那“蝴蝶”越多,抖落的银粉就越多,殿顶就越清晰,那情景就越美丽,乔羽突然想起一个词,流光飞舞,竟是再贴切不过了。
    终于,那“蝴蝶”优美地往下飘落,待近了,乔羽一看,那哪是蝴蝶,而是一群约半个掌心大小的银色飞蛾。
    开始只是几十只在大殿中盘旋,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整个大殿中飞舞的都是那些银蛾,那虚幻不定的翅影,裹在一团银光之中,在空中呈现出一条又一条银丝痕迹,整个大殿竟像裹在一团流星之中。。。
    谁也说不出话来。众人伏在车壁上的小孔往外看去,但那银蛾数量之多,她们已经连墙壁都看不清楚了,但偶尔从银蛾舞动的缝隙中看到那几条土狗,已经完全被银蛾覆盖满了,那狗的躯体像是露了气的皮球一样,渐渐的枯瘪下去。
    一场最华丽、最恐怖、最浪漫、最残忍、最别致也最虚幻的死亡华宴在众人面前展开。。。
    乔羽从布包里摸出一支细管,对准车壁小洞,用力一吹。可是吹完后,她习惯性地吸了一口气,车外的空气通过那细管进入了她的口中。
    就在这一瞬间乔羽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但是自己的四肢已经僵硬,连一个简单的面部表情都做不了,然后,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乔羽终于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凉意。
    “小姐,小姐。。。”
    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摇晃自己,忽然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让我来。”接着自己的虎口一阵剧痛,乔羽再也忍不住了,使劲把自己比千斤还重的眼皮眯开一条缝。
    掐自己的人正是霍三娘,乔羽眼角抽搐,用自己还在发麻不听使唤的舌头,缓慢而生硬地迸出一句话来,“你。。。真。。。够??相??亲?相?爱。。。”
    霍三娘听她已经能够说话,而不是像过去的几个时辰里,真的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暗自松了口气,在嗓子里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可嘴巴上还是不饶她,跟冠卿说,“看吧,早就应该把水直接泼在她脸上,而不是慢慢给她擦。这人要不是受点大刺激,还不知道要昏迷到什么时候。”
    乔羽能感觉冠卿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虚弱的冲他笑笑,感觉四肢渐渐地都恢复了知觉,力气也渐渐回到体内。
    宫神官拉过她的手,手指轻轻地搭在她手腕内侧,一会,“没事了。”
    乔羽问,“我晕过去多久了?”
    宫神官道,“约四五个时辰了。”
    “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那些飞蛾本来就约半只手掌大,吸完血之后,体积更大,无法进入车内。过了一个多时辰,全部回到殿顶了。你当时是怎么回事?”
    乔羽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使劲吹了口气,但是忘了屏住呼吸,回气时吸到了车外的空气。只是一霎那,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然后就晕过去了。”
    “难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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