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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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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我回头再与他们解释,眼下他们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

    季重莲站了起来,流连地看了几个孩子一眼,终是迈步而出,“去知会杨凡一声,我一会儿要见他!”

    眼下她要先去看看琉璃与裴母,至于季紫薇……她要好好想想应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琉璃的伤势不在要害,大夫来诊治包扎后又给她开了几副汤药,嘱咐她这几日都要卧床休息。

    浣紫在一旁细心照顾着,看着俩人均无大碍,季重莲这才转去了裴母那厢。

    安叶在一旁道:“老夫人想必是受惊吓过度,见着人还有些怕,我在这里雇了两个丫环侍候她梳洗,眼下刚刚用了晚膳。”

    季重莲点了点头。

    推门进屋时,裴母虽然是背对着门,但听见声响显然还是瑟缩了一下,季重莲几步上前含着热泪握紧了她的手,“老夫人,让您受苦了!”

    “呜呜……”

    裴母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响,那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显然是伤心到了极处。

    从前养尊处优惯了,即使他们裴家败走上京城,凭着从前的积蓄家业她活得也没有多辛苦,更别说在裴衍立为朝中新贵时她还着实风光过一阵,可这段日子的遭遇让她如坠地窟,深切地了解到了什么才是悲惨。

    季重莲拍了拍裴母的手安慰了几句,转身便让丫环取来纸墨,有些事情她想要了解,相信裴母也想说给她听。

    俩人一番笔墨交流后,季重莲这才知道原来朝阳公主遣入庵堂已有两个来月,除了外围的守卫被他们挨个拔除了外,照顾裴母的婆子与那两个宫嬷嬷也被她命人杀害并抛尸,而反倒让自己的人易容照常打理着院子里的日常事务,这才没有让外人发现。

    裴母饱经恐吓与虐待,还以为朝阳公主会要了她的性命,没想到剪掉舌头之后她竟然还能活着,只是再也不能说话了。

    朝阳公主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退路,裴母的正屋内室里被凿开了一条秘密的通道,一直通向外面,能够绕过庵堂到一处偏僻之地,而朝阳公主就是由这条通道逃生的。

    裴母也不知道季紫薇是谁,只知道秘道里一直关着一个人,并且随时有侍卫看守着,俩人一个瞎一个哑,也根本无从交流。

    “老夫人,等这里的事情料理妥当了,您便与我一同回上京城去!”

    季重莲又安慰了裴母几句,侍候她上床休息,又让那两个丫环轮流值夜照顾着,这才放心离去。

    庵堂里发生了种种意外,死伤无数,杨凡需要到知县衙门里交待一番,并且上报了朝阳公主秘密遣入彭泽一事,眼下已有官兵在四处追剿,想必是再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杨凡回到小院来见季重莲时已是戌时末,他沉重地向季重莲回禀,“夫人,这次咱们死去的弟兄有十八人,伤了九人。”

    当时杨凡带着孩子们退出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将他们尽量送到安全的地方,自然是离庵堂越远越好,浣紫与竹叶竹青都跟着去了,只琉璃还与他们一道守着不肯离去。

    他也没料到周围竟然被人提前埋了火药,还来不及排查便出现了人员伤亡,他们只能拼死一战,到了最后尽数歼灭到敌方之人也不过八个,若不是对方有预谋的突袭,他们的伤亡绝对不会这般惨重。

    季重莲沉默了一阵,这才开口道:“活着的人尽量医治,死去的人厚葬,家属的抚恤银子回头去将军府支领,若是哪家人有困难的,你了解清楚后再告知我。”

    “是,夫人。”

    杨凡点了点头,“属下已经将今日之事告知了知县大人,若是那一帮乱党还在彭泽境内,一定逃不出追剿。”

    季重莲缓缓摇了摇头,今日之事对他们来说发生得太突然,但对朝阳公主那一伙人来说却是计划已久,只怕这一走便是再难觅踪迹。

    仰靠在背后的交椅上,季重莲疲惫地叹了口气。

    今日发生的事情她还要写信告诉裴衍,关于裴母的事她有些无法启口,甚至心里还有着一份内疚,若是裴衍收到了信会不会与她一样的想法?

    若不是他们将裴母送到了庵堂里,她或许便不会遭遇这一切,原本精明强悍的女人,眼下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在庵堂里经历的种种都会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恶梦。

    为了受伤的人考虑,季重莲决定在这里多呆一段时日,至少等着他们能够继续前行了再启程,但因着裴母也在一旁她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去丹阳只怕也是不能成行了。

    而另一方面她还在等着有关于朝阳公主确切的消息,这个女人虽然凶狠如狼却又狡诈得犹如一只蝎子。

    虽然朝阳极有可能已经逃离了这里,但若是她还潜伏着伺机而动怎么办,她不能再冒这个险,所以宁愿等久一些。

    还有季紫薇的问题,她总得面对。

    有另两个丫环伺候着季紫薇,听说这几天过去她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极其排斥季重莲,压根不想见到她。

    对于季紫薇会有这样的态度她也能够理解,只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将人给安置了,若是他们离去了,难不成要将季紫薇一人扔在这里吗?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这处小院的西北角架了个葡萄架子,架下的阴凉空地里砌了个凉亭并四张石凳,季紫薇正独自坐在凉亭下,眼睛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她仰着脖子,似乎能感觉到细碎的阳光透过藤架洒在脸上,很温热的感觉,只是照在眼睛上时让她觉得有些疼痛,忍不住撇开了头去。

    季重莲踩着轻巧的步子慢慢地靠了过去,在葡萄架下缓缓站定,唤了声,“紫薇!”

    季紫薇身子一僵,反射性地想要走开,却不想刚刚站起来膝盖便碰在了另一张凳上,她痛呼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季重莲赶忙上前来扶住了她的手臂,“逃避是没有办法的,你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我恨你,季重莲,我恨你!”

    季紫薇咬紧了牙根,整个身子仍然止不住地颤抖,她无法忘记那剜目之痛,那种痛深如骨髓,她几度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可这命偏偏硬得……若不是季重莲,这一切的痛苦都不会被加诸在她的身上。

    “是,你是有理由恨我!”

    季重莲轻声一叹,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若恨我能让你坚强地活下去,那么便一直恨着吧!”

    季紫薇张了张嘴,唇角都在抖动,半晌后,两行泪水终是顺着眼眶滑落,很快便在胸前浸湿了一片,她哽咽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姨娘不在了,秦子都也死了,连舅舅都弃我而去,我眼下也是个废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季重莲默然,若是换作她是季紫薇,只怕也觉得生无可恋吧,可那到底是她的妹妹,也许她从未真心关怀过她,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寻了死路。

    想到这里,季重莲不由试探地问道:“若是你觉得这里不错,我便将这里买下来,会有人侍候你的生活起居,而我……而我得空了我也会来看你,若是你不希望在这里的消息泄漏出去,那么我便谁也不说,好吗?”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因为内疚?”

    季紫薇低垂着头,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我从前可对你一点都不好,若是为了这次的事情你想要弥补我……”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只是想要你活着,不再过那东躲西藏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活着总归是好的,有些人想要活着,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季重莲是想起了这次随行的护卫,也许有很多人她都不认识,甚至记不得他们的样子,可就是他们为了保护她和孩子们献出了生命,她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季重莲缓缓站了起来,她来找季紫薇也并非一定要和她把手言欢,有些东西是深植在骨髓里的,不会轻易改变,也许等着时间的流逝,不管是那强烈的恨还是激烈的感情也终是会变淡一些了吧。

    到了七月底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在前往岭南的路上发现了朝阳公主一行的踪迹,原本有人拦截他们,不过李照亲自率了一队人马来接应,他们终于是冲破阻碍杀回了自己的大本营。

    至此,季重莲也能放心启程了。

    季紫薇留在了这里,他们离开时她的情绪也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会自己找些事情做,不会整天闷在房里一言不发,这也许是个好现象吧。

    季紫薇的事她只写信告诉了四太太胡氏,连季老太太与四老爷季明宣都不知道。

    胡氏悄悄地来彭泽探望了他们一眼,看到季紫薇如今的模样也不甚唏嘘,有些事情真是命中注定,若是季紫薇能够安分一些不被她舅舅的谗言所蒙蔽出逃,也许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季重莲托了胡氏她不在的时候多照看着季紫薇,她远在上京城,来回这里一次也不容易。

    胡氏应承了下来,让季重莲安心启程,每个月她都会抽空来陪陪季紫薇的。

    回上京城的路上有几个孩子陪着裴母,她也算渐渐打开了心结,只是对生人的靠近还是有些戒备,一回到将军府后便立马前往了自己住过的院子。

    季重莲在丹阳时便写信告诉了裴衍这事,回了上京城后又让人给裴氏递了消息,若是有个能开解她的亲人陪在身边,裴母一定能更快地好起来。

    *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这一年霜姐儿七岁,而筝姐儿与元哥儿也满了五岁。

    皇上终于决定对岭南用兵,听说连发了七道兵符,除了调集甘肃、辽东、宣同几方兵力从东西夹击,还截住了北方的出口,并与南疆结成了同盟,务必要将李照给困死在岭南。

    李照虽率兵积极突围,但奈何两方兵力悬殊,终被逼直死角。

    甘肃总兵裴衍弯弓搭箭直指李照的心窝,在那样的险情之下却有一名小兵突然扑到了李照的身上生生为他受了这一箭,只是因为发箭之人力道太猛,那箭终于透胸而过穿进了李照的胸口,俩人当场殒命。

    事后有人证实为李照挡那一箭的小兵正是朝阳公主所扮,他们俩人的不伦之恋也在那一刻化上了一个句点。

    胜利之师凯旋而归,裴衍立了首功,被皇上封为忠勇侯,东方透功劳也不低,被封了伯爵的头衔,俩人都被赐了丹书铁卷,并载入了大宁朝的建元史策中。

    至此,朝廷的局势又有了一番新变化。

    战争的成败朝廷的兴衰对于季重莲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她开心的是她最爱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甘肃局势稳定,在裴衍的努力下水利事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除了起初那两年部分县还受过旱灾,到了这几年通过水库的利用在旱时也能浇灌田地,保证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总算是无病无灾地熬了过来,相信今后也会越来越会。

    毕焰跟随着裴衍参加了对岭南之战,听说他一人便斩了对方几员大将,之后裴衍卸任后保举他为甘肃总兵,皇上几经斟酌之后还是采纳了这个建议。

    瑛虹这回总算是跟对了人,不仅为毕焰顺利产下一子,还抬了贵妾,身份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平静的日子才没有过多久,却突然传出皇子猝死的消息,整个宫廷乱作了一团。

    岭南之站后裴衍本想向皇上辞了差使安心归隐田园,可皇上没答允,恁是将他调回了身边挂了个闲职,就算没事当个顾问或是参谋也由得他。

    这样下来裴衍更是自由,也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妻儿,皇上能够退让到此地步,季重莲也知道不能步步紧逼,也就等着日子的过去,指不定哪一日皇上便想通了呢?

    可是还没等到皇上那里的好消息,宫里便出了这等大事,裴衍也连夜被皇上召进了宫中。

    季重莲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这一等便是三天。

    裴衍一脸憔悴地回了侯府,季重莲赶忙迎了上去扶他进屋,又命人送上饭菜,准备热水。

    一通忙碌下来,裴衍拉她坐在旁边,脸色沉重地道:“宫里出了大事,二皇子与三皇子相继殒命,大皇子与小皇子眼下虽然是救活了过来,可身体还是虚弱得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中了毒?”

    季重莲紧张地问道,若是这样那这完全是针对王储的一场谋杀,得利的人又会是谁?

    表面上看四个皇子无一例外地受到了伤害,但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大皇子与小皇子,而在他们的背后却站着皇后与皇贵妃。

    难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储君之争,还是一场后宫之争?

    “的确是中了毒。”

    裴衍表情凝重地点头,“眼下皇上已着东方大人彻查此事,不管怎么样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个结果。”

    “仅仅是这样吗?”

    季重莲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止于此,不然裴衍的凝重与挣扎又来自哪般,他们夫妻近十年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

    裴衍握紧了季重莲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也中了毒!”

    季重莲震惊地捂住了唇,“这……严重吗?”

    裴衍沉重地点了点头,“比咱们想像中都要严重,不过这个消息只有我与蒋大人和东方大人知晓,皇上中的是慢性毒,只怕被下毒的日子已不短,如今已经毒入骨髓,时日已是不多了……”见季重莲一脸的惊骇,顿了顿才又道:“而几位皇子中的却是即时发作的毒素,所以才有得救。”

    季重莲沉下了心来,但一双手却在止不住打颤,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夺嫡之战,只怕上京城里又要变天了,却不知道这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若是皇贵妃倒了,敏福郡主与季崇宇怎么办,连带着他们一家子或许都要受皇后忌惮,这绝非是她想见到的事。

    “这到底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

    裴衍按住了季重莲的手,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谨慎道:“眼下还不确定,但若真是贵妃娘娘,莲儿,我是绝对不会站在她那一边的!”

    “我明白!”

    季重莲点了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皇上对你有知遇之恩,如今更是临终相托,就算是为了道义,你也绝对不能站在杀人凶手那边。”

    若真是皇贵妃所作,那最后敏福郡主得有多伤心啊,她与季崇宇的儿子如今还不到三岁。

    “你能明白就好。”

    裴衍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当日你对贵妃娘娘的承诺就……”

    “那承诺是我做的,妇人之言,与你有何干?”

    季重莲抹干了眼泪,抬头道:“若是贵妃娘娘怪罪下来,我自然一力承担,但若她真地是违背了良心与道义,那么我就算受人唾弃也绝对不会站在她那边的。”

    裴衍拍着季重莲的手安慰道:“我怎么会让你一力承担,咱们是夫妻自然要祸福与共,放心吧,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季重莲扯了扯唇角,轻轻依在裴衍的肩头,“如今事情还没个定数,咱们眼下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皇后娘娘那边动静如何?”

    “倒是比我们想像中还沉得住气,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皇上那里已经免了后宫嫔妃的觐见,她们谁也见不着皇上,所以无从得知皇上的近况……”裴衍眸子微眯,一道厉光闪过,“当然,除了那个下毒害皇上的人或许已经料到了什么。”

    “那你们要密切注意朝中大臣的动向,还有柱国公那里,西凉隔得太远,我总觉得若真是皇贵妃所为,那么远水解不了近渴,等着上京城局势已定时,只怕西凉王都还没赶到。”

    季重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私心里她自然更偏向于皇贵妃那方,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若是非要在理智与亲情间做个决断,她也会毅然决然地站在正义与公理的一方。

    自这事以后裴衍每天奔走于宫廷与侯府之间,早出晚归十分地忙碌,几个孩子就算想要见他一面也不容易。

    好在孩子们很懂事,就连从前最调皮的元哥儿也能静下心来练字,没有缠着季重莲闹腾。

    霜姐儿跟着安叶每天有规律地习武健身,如今两个成年人轻易都近不了她的身,再加之她动作灵巧,轻功更是一绝。

    筝姐儿眼下已经开始学习绣活,季重莲给了她一方月白色的绢帕,不过几天的功夫她便在上面绣了一朵蔷薇花,虽然针脚不平绣工生涩,但看那花是花叶是叶的已经像模像样了。

    几个孩子的变化季重莲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眼下便是等着宫里的事情有个最终的结果,裴衍说就在这一两天了。

    昨儿个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天气亦发地寒冷了起来。

    季重莲正坐在炕头上绣着什么,直到收了最后一针咬掉了线头她才抖开来看了看,这是一双袜子,不过在袜脖子上绣着一抹翠竹,看起来格外地别致。

    季重莲笑道:“很久没碰针线了,若不是看着筝姐儿绣得起劲,我也不会翻出来做着玩,眼下手生了,针脚都给我绣歪了。”

    琉璃笑着摇头,“绣工好不好倒在其次,关键是夫人的这份心意就够让侯爷感动了。”

    “瞧你这张嘴,什么时候都能说出朵花来。”

    季重莲笑着理着手中的袜子,突然一整冷风灌了进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采秋急冲冲地撩了帘子进屋,她眉眼间蕴着一抹惊惶之色,几步便走到了季重莲跟前,急声道:“夫人,侯爷有消息传了回来。”

    “是什么消息?”

    季重莲心头一紧,赶忙坐直了身子。

    “宫中有变,紧闭门庭!”

    采秋喘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颗心还咚咚地跳个不停,“侯爷还说,若不是他亲自回府,谁叫门都别开!”

    季重莲双手绞在身前,来回地在屋里走着,片刻后才道:“照侯爷说的做,你立马去告诉朱管事,检查各门各房,连侧门、角门都不要漏掉。”

    采秋领命而去,季重莲又转身吩咐琉璃,“叫安叶与杨凡速来见我,再让人请了郡主与郡马过府,务必带着孩子一同来。”

    看来长久的僵持到了今天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季重莲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裴衍的担心也有道理,不管是什么样的改变要尽量避免不被牵扯在内。

    要加强外围的防护,暗卫的盯梢也不能落下,若是有人想要以此来要挟裴衍,他们势必不能成了他的累赘,若是万一……她还有其他的办法。

    季重莲推开窗户,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雪花仍然簌簌而落,让那座巍巍耸立的宫廷显得更加遥远与陌生,那冷硬华丽的外壳曾经让无数的人趋之若鹜,但今天它势必会让人们见识到它血腥的一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敏福郡主与季崇宇带着孩子匆忙地赶了过来,似乎他们也预感到了今夜的不寻常,看着几个孩子们在炕上安然入眠,大人们这才聚在了一处。

    “崇宇,我好怕!”

    敏福郡主倚在季崇宇身旁,双腿仍然止不住地打颤,“娘娘她会不会……”

    “不会的,”季崇宇摇了摇头,又看了季重莲一眼,见她仍然处之泰然不动如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又低头劝着妻子,“姐夫怎么说都守在宫廷里,若是娘娘有什么事他必定会护着,咱们只需要耐心地等着消息。”

    季重莲默了默,眼下却说不出什么保证的话来,若查出幕后的黑手真是皇贵妃,那么谁也保不住她。

    但若是皇后……这一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石皇后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美丽、智慧,当然也有向往追求权力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大宝,但若是为了这个便做出让人不可原谅的事来,只怕……

    敏福郡主一脸期盼地看向季重莲,“姐姐,宫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姐夫就没和你说过吗?”

    季重莲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子,其实她的心情也很紧张,但是做绣活能够让她稍微平静一些,此刻听到敏福郡主的问话,不由答道:“我只知道东方大人奉命调查皇子投毒案,如今已经过了月余,想必是已经有了分晓。”

    敏福郡主心中一颤,不由攥紧了季崇宇的袖子,紧张地问道:“不会是娘娘……不会是娘娘的……”

    “这个……眼下谁也说不清。”

    季重莲叹了一声,轻声劝慰道:“等着今晚过去,终会有一个定论的。”

    “我……我想进宫!”

    每福郡主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坚毅,“娘娘一个人在宫里挣扎求存已是不易,我是她的妹妹,理应站在她这一边,不管结果如何。”

    “敏福!”

    季崇宇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你若进宫去,我与孩子怎么办?”

    “我……”敏福郡主咬了咬唇,求助般地看向季重莲,“姐姐,若是大姐二姐她们出了事,你也会站在她们身边的,不是吗?”

    季重莲面色凝重,“话虽是这样说,可如今你与娘娘已不是单纯的姐妹,其中夹杂着宫廷的权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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