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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弃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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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那衣袍上密密麻麻的银线绣花,心中不禁一冷,道:“若非苏娘子说,我竟然不知此中还有这许多诀窍。”
苏云拍拍手,心中轻松许多:“我是做这个营生的,自然会知道一些,只是不知对郡王是否有帮助。”
李倓脸色有些凝重,开口道:“多谢苏娘子了,已经帮了不少了。”
他望着苏云:“想来晚些过堂,三司使也会问起此事,你只需照实回答就好,过不了几日就会让你出去。”
苏云轻轻点头:“多谢郡王。”此次若不是李倓照顾着,只怕她进了这大理寺刑狱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倓看着她满是信任和温柔的眼。按耐不住地心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替她撩起一缕散落在脸颊旁边的碎发夹在耳后,一时间二人竟然都愣住了,却是都惊慌失措地别开脸去。
许久李倓才轻声道:“我先走了,你安心呆着,有什么只管吩咐何七,他会告诉我的。”苏云不敢回头,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尚衣局,李倓将那一套衣袍丢在案几上,冷冷望着奉御俞氏:“这衣袍可是你们尚衣局所制?”语气十分阴冷。脸色也狠厉非常。
俞氏吓得拿起那件衣袍细细分辨着,却是摇摇头:“郡王,尚衣局确不曾做过这衣袍。但凡是尚衣局做的衣袍,都会有宫制的印鉴,这衣袍上的确不曾有呀。”
李倓曾仔细查看过很多遍,这衣袍上的确不曾有尚衣局的印鉴,但是片银线既然是宫制之物。便不会再有别处,只有这尚衣局的人能够经手,即便不是尚衣局过了明路的,也是与尚衣局的人有关。
“尚衣局的绣娘都在这里了?”李倓看着怯怯立在自己跟前的数十名绣娘,问道。
俞氏问了问一旁的司衣,见她微微摇头。说了一句话,这才有些犹豫,不敢回答。
李倓冷冷逼视她。扶着腰间的剑,等着她给个回答。
俞氏终于不敢再隐瞒,她已经知道李倓是奉圣谕来查问的,不是能随意搪塞过去的,只好低声道:“还有一名绣娘顾氏。前些时日便不知去向了,已经与宫中禁卫处通过消息。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倓追问道:“这顾氏是去了哪一处?不会凭空从宫中不见了!”他环顾四周,望着下面低着头的绣娘们:“谁见过顾氏?”
一众人俱是不敢出声,低着头不敢出声,俞氏却是用眼风狠狠望着下边的绣娘们,让她们不得胡言乱语,否则只怕连她这个奉御都会被牵连进去。
只是事情不会像她想到那么简单,有一位年纪尚小的绣娘抬起头来,怯生生望着李倓,低声道:“数日前奴婢见过顾茹娘,她被齐妈妈唤去了……去替她做衣裙,之后便再不曾见过。”
齐妈妈!李倓脸色大变,不用这绣娘说,他也知道齐妈妈是谁,这宫中除了东宫太子妃身边的宫正齐妈妈再不会有别人。自苏云说出银线乃是宫制之物,他便料到出手的会是皇室,只是不曾想过会是东宫!陷害隶王,太子妃韦氏并无什么得利之处,难道是……他不相信!
俞氏此时脸色大白,这绣娘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必将大祸临头,且不说这件事情牵涉到太子和隶王两位殿下,就是眼前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儿子,怕是听了这话要灭口了,这绣娘和自己只怕都活不下去了!
李倓慢慢望定了那位绣娘:“你亲眼看着齐妈妈叫了顾氏过去?之后不曾再见过顾氏?”
那位绣娘瞧着虽是胆小,却是点点头低声道:“是,奴婢看的明白。”
李倓没有在说话,只是包起那衣袍慢慢走出尚衣局,俞氏惊得手足无措,连忙跟上去,强笑着:“郡王,这,这可还要再命人去查探顾氏的行踪?”
“不必了,但凡日后大理寺查探时,你们如实说就是了,让那个绣娘跟我走。”他回头指了指那个开口的绣娘。
俞氏战战兢兢,这位冷面郡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要继续查,还是就此偃旗息鼓?她不敢多问,只得吩咐了那绣娘跟着李倓走了。
那绣娘低着头温顺地跟在李倓身后,脸上却是闪过一抹喜色,飞快掩饰住了,还是一副怯生生地模样。
李倓带着她出了尚衣局,转过长廊时,却是阴冷地道:“是谁使了你来的?”并不回头,脚下却是继续大步向前走着。
绣娘唬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倓,眼神惊慌,很快又低下头:“奴婢不明白郡王之意。”
李倓冷笑着:“若真如你所说,你亲眼看见齐妈妈唤了顾氏过去,之后便再也不曾见过她,你又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且不说齐妈妈会不会让你活着,就是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不是吗?”
绣娘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惊恐地望着李倓,许久才说出话来:“奴婢是偷偷看见的,并不曾叫齐妈妈好俞奉御知道。”不想这建宁王这般难诓骗,还要绞尽脑汁想说辞。
“若真是悄悄看见的,那你刚才便不会说了不是吗?”李倓缓缓回过头,露出一丝讥讽地笑,“你知道若是我不信你,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我信了你,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活着去大理寺的一日!”
绣娘此时再也想不出话来,只能瞠目结舌望着李倓,终于低下头,道:“寿王。”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的绝情
绣娘顾氏的尸体摆在堂上,仵作勘验之后,向上位的太子与三司使拜倒道:“顾氏乃溺水而死,怕是死了有四日左右的光景,故而出现了浮涨腐败之状。”他说着,却是有些不自禁地瞟了一眼一旁立着的隶王李琰。
自四日之前隶王府便已经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并无人能够擅自进出,这顾氏的尸体这时候在隶王府后园的花池中浮了起来,却成了铁证,那件衣袍即便不是出自苏云成衣铺,却也证明不了与隶王府无关。
苏云愣愣跪在堂上,看着一旁由锦心扶着脸色青白的隶王妃,不曾想隶王府的难关还未度过,就算李倓寻到了尚衣局的绣娘顾氏,却也不能证明什么,第二日便发现顾氏浮尸在隶王府花池里,这若真是有人陷害,也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手眼通天到可以让人随意进出隶王府,将衣袍魇物放在库房里藏着,还能在金吾卫围住隶王府的时候,让人把顾氏的尸体抛进花池。苏云想着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不是李隆基打算除掉自己这个儿子,那么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有这般的手段和权势,她不禁抬头看向堂上坐着的太子,今日他是来观审的。
隶王李琰听了仵作的话,冷冷望向三司使和摇头叹息不止的太子:“这女子我从未见过,更不知为何会死在王府花池里,且不论那衣袍是不是她所做,就算是也不能证明是我命人杀了她,丢在自家花池里!”
三司使中的刑部尚书周纪远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隶王殿下,金吾卫奉诏六日前便已将王府围住,而此女不过死了四日,又是在王府后园花池里。这怕是很难作假,何况那魇物也是在王府的库房里隐秘之处搜查出来,实在是证物俱全,除了死掉的黄婆子,便是府里的下人也都招认了王府里曾请了黄婆子前来做魇镇的法事,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你又何必……”他一副为难的模样。
李琰冷冷扫了他一眼:“魇镇之事,我已经禀明圣上,乃是府中妾侍意图谋害王妃,并非谋害圣人。又岂能作为罪证!”他转而望着太子与三位司使:“倒是这大理寺拿不出明证,就想要逼着我认罪,是何道理?莫非是想要残害皇子?”
周纪远看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忙道:“殿下息怒,只是此事早已有了明证,那五仙观黄婆子也是过了堂的,招认了当日王府请了她去做法,便是要魇镇圣人的大逆之事。她怕会被牵连,才会畏罪自尽了。”
“是否真是畏罪自尽,只怕无人知道!”李琰冷笑道。
太子缓缓开口了:“你们且先都退下,我与隶王有话要说。”
三司使里大理寺卿范成禄眉头一皱,正想说这样不合规矩,却被周纪远拉住袖中。低声道:“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还是听太子的吩咐,让他们密谈吧。”吩咐一众人都退下去。
苏云起身来。帮着锦心扶起浑身无力的隶王妃退到后堂去,隶王妃看着她,却是满眼愧疚,轻声道:“云娘,对不住了。连累了你。”原本是要害隶王府,她却被连累关入刑狱。怕是受了不少苦头。
苏云摇摇头,扶着她走着:“我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你和隶王殿下……”
隶王妃此时也已经绝望了,想不到那设局之人竟然如此狠辣,把顾氏的尸体都想法子丢在王府里,唯一的人证黄婆子也已经死了,只怕凶多吉少。
她苦笑道:“王爷若是落难,我必然要随他去的。”便是徐家能够救了她出去,她也不会走。
苏云看着她一脸坚定,也就不好再劝,只是心里却是惋惜这么好的女子,却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婿葬送一生。
堂上的人走的一干二净,连在一旁伺候的丫头也都退了出去,隶王李琰冷冷望着太子:“太子有什么吩咐便说吧。”
太子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看着李琰:“如今这情形看来,对四弟很是不利,人证物证都已齐全,这魇镇之事怕是很难推脱了。你又何必这般固执?”
李琰噙着一丝冷笑:“太子是何意?”
太子起身走到他跟前:“四弟深得父皇爱重,此次之事说明白也不过是王府里的女人争宠惹出来的事,父皇又岂能不知,只是如今闹到三司使会审,怕是不能轻易了结,不如你先应下来,我与几位皇弟去向父皇求情,似这等不曾闹出什么大事来,父皇必然会小惩大诫,饶过这一回的,也强似这么拧着,让金吾卫围了王府得好。”
李琰望着太子,眼中有一丝玩味,口中却是道:“太子如此认为么?只是这魇镇非同小可,只怕要获罪呢。”
太子憨厚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平日对父皇恭敬有加,又怎么会做这等魇镇圣人之事,父皇必然知道是别人所为,只是闹了起来不得不收场,待你认了,我这就进宫面圣,替你求情,求父皇从轻发落。”
李琰侧身避开他的手,道:“那么让他们进来吧。”
太子大喜过望,点头道:“好,我吩咐人备马,这就进宫去。”
三司使回到堂上,整衣坐下,隶王妃与苏云娘也被带到堂上,太子更是好整以暇地端坐着,微微含笑,准备听李琰认罪。
李琰环视堂上众人,目光落在隶王妃身上,却是一脸冰冷,指着她道:“此妇人愚蠢嫉妒,毫无身为王妃的度量,更是不善理事,十足的蠢妇,若不是看在徐縚的面子上,我早已将你休回去了。”
他这一席话与魇镇毫无瓜葛,却是让堂上之人皆是吃惊不已,隶王妃更是白了脸,愣怔地望着李琰回不过神来。他看不上她,怨她,她早就知道,可是这么些年也算相安无事,为何偏偏要在此时说这番话?
李琰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继续道:“想不到此次之事,徐府连问都不肯过问,更是不肯帮着在圣人跟前说话,分明是打算袖手旁观了,那我还留着你有何用!你与我滚回徐府去,我会遣人把休书送回去!”
隶王妃只觉得两眼一黑,几乎坐不住了,靠在了锦心怀里,两行泪潸潸而下。苏云原本也是十分惊讶,只是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地看着冷漠的隶王,却是有了另一番看法。
太子愣住了,他没想到李琰竟然会先说这番话来了,皱着眉开口道:“四皇弟,这些是你府里的事,待日后再说吧,何况隶王妃如今也牵涉在其中,怕是不能……”
李琰猛然抬头,狠狠盯住太子:“此妇人自嫁到王府,我数年不曾见过,她又是早已病倒不起,又怎么会与魇镇之事有关,何况她害的徐府被牵连进来,只怕太子未必能无事!”
太子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李琰走近隶王妃,用十分冷漠的目光望着她:“还不滚,要在这里让我看着你心烦么?我就是被发落了,也不用你伺候!”
苏云看着已经雪白了脸泪落不止的隶王妃,知道她是一时太过伤心,不能明白过来,只得低声与锦心道:“你先扶了王妃下去吧,她身子不好,莫要难过熬坏了。”锦心含泪点点头,扶了隶王妃退了出去。
看着隶王妃走远,李琰慢慢收回目光,眼中难掩一抹哀伤,却是抬起头看向堂上,大声道:“我乃是圣人第四子,从不曾做过这等见不得人的事,魇镇巫蛊乃是妇人勾当,岂能是堂堂男子所为,这所有证物乃是为人陷害,你等若是要强加罪名与我,只管来,不需要使些鬼蜮伎俩!便是禀奏圣人,也是这番话,不必多说了!”
这话叫三司使与太子都是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时候,隶王仍旧是毫不低头,绝不肯认下魇镇之事。最最难堪的要数太子,他原以为已经说服了隶王,却不曾想是这情形,只觉得自己如同早已被他看穿了一般,恼羞成怒。
“四皇弟,我念在你我兄弟情分,才劝你莫要再顽固不化,如今罪证确凿,你还要这般不肯认罪,难道要引来父皇大怒么,既然如此,也不必等他认罪了,将这些一并交予父皇,由他来发落!”太子转头吩咐三司使,却是冷冷道:“我倒要看,父皇会不会罔顾律法护住你这意图谋害他的逆子!”说罢,拂袖而去。
范成禄却是开口道:“隶王殿下尚未认罪,若是草率了结,只怕会……”
被周纪远出言打断了:“罪证俱在,便是不认罪也是不必再审了!”他一脸虚虚的笑向着李琰道,“殿下莫怪,臣下也是职责所在。”伸手卷起案几上的卷轴。
范成禄只得向堂下的苏云道:“苏氏,此案已查明与你无干,你可以走了,只是不得将此事与他人妄议,否则律法难容!”
苏云低低一叹,低声应了,看了一眼李琰,退出堂去。
在经过李琰时,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声音:“有劳娘子送她回徐府,好好宽解。”她吃惊地望过去,却只看见一脸平静的李琰挺直身子站在堂中,并不曾看过她一眼。
第一百零五章 不忠不孝之徒!
紫宸殿,玄宗挥退了阁臣,有些疲倦地起身,负手立在殿窗边,看着殿外碧叶梧桐,如今已经落得只剩遒劲的枝干,在北风中微微摇曳,颇为苍凉。
“陛下,建宁王已在殿外候见。”高力士进来向他拜道。
玄宗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李倓跟着高力士进到殿中,看见的便是一身明黄软缎圆领袍服,系着织金丝绦的玄宗默默立在窗前的背影,窗外萧索的冬日景象衬托得他有几分苍老之色,祖父已经开始老了。李倓不知为何忽然会这般想。
“臣见过圣上。”李倓拜下,虽然是嫡亲的祖孙,礼不可废。
玄宗淡淡道:“起来吧,到这边来,朕有话与你说。”
李倓不敢不从,起身走到殿窗边,在玄宗一步之遥的地方恭敬地停住了步子,陪着他看着窗外。
紫宸殿是整个大明宫最高的殿阁,屹立在大明宫最中央,站在这里可以遥看整个大明宫此起彼伏的殿堂楼阁,连同里面生活的人,仿佛都在掌控之中。此时虽然还不到漫天飞雪数九严寒之时,却也已经下了霜,殿阁的青瓦上结了一层薄薄剔透的霜花,微薄地反着天光,看不真切,更叫人的心虚虚浮浮不着地。
“那一处是哪里?”玄宗忽然指着窗外一处低矮的房舍问道。
李倓凝神看了看,低声道:“是尚衣局。”
玄宗微微点头,却是望着他:“你昨日去过那里。可曾发现了什么?”仿佛只是随口问起,却又叫人不得不深思。
李倓并非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他却低着头不曾回答半个字,一径沉默着。
玄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儿。若说起来,这许多儿孙中他最看得上的只有隶王李琰,和眼前这个建宁王李倓,这两个人都像他,却又都不像他。李琰果断勇敢,善于掌控大局,却是被儿女私情所误,为了大徐氏放荡不羁,不肯用心朝事,而李倓却是谨慎细致。资质过人,却也能坚守本心,只是少了一些帝王乾纲独断的霸者之气。
可如今。李琰已经被大理寺定罪,而眼前这个却偏偏是太子所出!
“为何不肯再彻查下去?即便那孟氏所言不实,却也是疑点重重,为何你不肯彻查下去?”玄宗冷冷逼问道。孟氏便是那日开口说见过顾氏的绣娘。
李倓依旧是一言不发,最终跪了下去:“臣死罪!”仍旧是不肯说。
玄宗身子微晃。好容易撑住殿窗稳住了,终于露出一丝苦笑:“朕忘了,你最是孝顺,此事关系到东宫,你如何会查下去,宁可自己死也不肯再查下去。其实你已经猜到,此次魇镇之事东宫脱不了干系是吗?”
李倓俯身在地,身子微颤。却仍是只有沉沉一句:“臣死罪!”
“你的确是死罪!”玄宗失望的神色不加掩饰,“你只记得你是他儿子,却忘了他是大唐太子,是朕的儿子,隶王的亲兄长!而你也是朕亲封的建宁郡王。掌管宫中与长安防务,却要眼睁睁看着他陷害兄弟。魇镇父亲,剪除异己!你以为你是孝,其实早已是不忠不孝!”
李倓自来深得玄宗看重,每每授以重任,从不曾这般疾言厉色被训斥过,更是说这等决绝的话,此时的他已是眼中隐隐有泪,却是叩首道:“臣自知死罪不可饶恕,还请陛下莫要再……莫要再追究此事,此事全是臣所为,臣愿以死谢罪!”
“好一个堂堂男子,好一个领着京都防务兵权的建宁王,竟然会以死逼朕!”玄宗气极,指着他道,“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会罢手?他要的是朕的皇位朕的性命,还有你这些叔叔们的命,你以为朕会因为你就会饶过他?”
李倓并非不知道东宫的手段,只是他为人刚正,又是心里良孝,虽然知晓些许却是不肯去想,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那样一个心思深远很辣的人,宁可他如同表面看起来一般温和敦厚。他不似自己的几位兄弟一般肯为父亲做事,他宁可在外带兵,很傻插手东宫的事,前一次要不是太子以寿王进献杨氏姐妹祸乱朝纲,若回益州必将起乱,他也不肯帮着出手追拿寿王。
是的,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只能用自己的命来两全。
“你是要看着他做下谋逆叛乱害死至亲的滔天大罪,才肯悔悟吗?”玄宗恨道。
李倓一震,他是人子更是人臣,如今却是无法选择,闭了闭眼,口中道:“求陛下发落。”
玄宗终究是失望了,他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让这个自己看好的孙儿明白过来,不再为东宫所左右,听从自己的教导,然而他却是请求自己发落他,宁可被处置,也不肯在他与东宫之间做出抉择。
他颓然地望着窗外,东宫离紫宸殿并不遥远,不过是隔着几座宫殿,远远便可看见东宫朱紫色的宫墙,可是他却觉得那么远,远的几乎是个到不了的地方。
“你下去吧,朕会下诏处置于你。”许久,玄宗才开口道,没有再看李倓一眼。
李倓含着泪,对着玄宗的背影叩首,悄悄退了下去。
殿门吱呀一响,殿中又恢复了寂静,高力士悄悄走进殿中,看着玄宗萧索的背影,心中也是百般感叹,开口道:“陛下,建宁王之事……”
玄宗没有回过身来,依旧是望着殿外,只是极为轻地道:“朕……老了么?昏庸了么?”
高力士连忙道:“陛下正当壮年,何来老字一说,如今更是开元盛世,人人皆赞颂陛下的英明。”
玄宗无奈地笑着:“你不必哄朕,朕老了,也糊涂了,原本想将这天下交给太子。他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守成也是绰绰有余,他之下还有倓儿,大唐三代之内总是能确保无虞,可是如今他连等到朕死都等不得了,要把这些亲兄弟一一除掉,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连自家兄弟都能下手,又怎么能指望他爱民如子,顺从天意民心?!”他太过激愤。以至于咳了起来。
高力士连忙劝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玄宗摆摆手:“无妨,朕只是可惜倓儿。这么个好儿郎偏偏被太子给误了,竟然为了那个逆子宁可以命相抵,却不思量朕这些年如何栽培他,又是如何为他打算的。”
“陛下息怒,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建宁王毕竟是自幼在太子殿下身边长大,得太子悉心教导,难免会一时难以抉择。”高力士躬身道。
玄宗听得此言更是恼怒:“他是真心在意倓儿么?他不过是要一个能够帮他不择手段的工具罢了!他以为张氏死了,朕就不知道究竟了么,朕以为他看在倓儿的份上会收手,可是他居然把容忍当做了朕的昏庸!朕便再也容不得他了!”
高力士脸上惶恐。心头却是一喜,欠身道:“陛下圣明。”太子只怕是难以安稳了。
“去吩咐门下省拟诏,建宁王李倓目无法纪。藐视朕躬,着降为并州刺史,即日去出京并州赴任。”玄宗慢慢地说完了。
高力士却是大吃一惊,玄宗竟然要把建宁王罚去并州,并且革去郡王之位。这惩罚实在是太过重了,他可是知道在玄宗心中李倓是什么位置:“陛下。这……这只怕太过了,还是等消了气再决断吧。”
玄宗冷着脸道:“你照着朕的吩咐去门下省吩咐就是了,不必多说。”高力士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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