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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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人马都不动声色，相互试探着，萧潇心中有些发虚，这洪市长一问这才一答，之前的事已经被人看尽了，洪市长越是不提，萧潇越是摸不清他的想法，寻着话头接下去，对工厂的事还是只字不提，都明白，工厂的事谁忍不住先提了，谁便落了下风。
　　　　洪市长一会儿问问萧潇还习惯鹏城的生活不，一会儿又问问厂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政府出面帮助的地方，可谓是嘘寒问暖，奈何萧潇一直接招，也摸不清此人的性格，直到林秘书送上了三杯咖啡，萧潇眼见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不是她沉不住气，而是没有必要锋芒太露，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这才道，“一大早就听说洪市长下午要来工厂视察，没想到上午就来了。”
　　　　洪市长闻言端起咖啡的手愣在空中，“我今天要来可是临时决定的事，怎么会有这个传言？”
　　　　萧潇似笑非笑的摇摇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顿了顿，又道，“我才来这工厂上任两天，很多事情都闹不明白。”
　　　　洪市长勾起嘴角，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注视着萧潇的一举一动，萧潇偏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柔和的目光回应着洪市长的强势。
　　　　市长秘书此刻像一个隐形人，坐在一旁看窗外的风景。
　　　　两人的对恃足足维持了五分钟，萧潇在洪市长的目光下背脊微微浸出冷汗，洪市长毕竟是从京城出来的人，身上带着那么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凌厉气势，萧潇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勉强支持，让她支持下来的便是心中的一股子傲气和不服输的决心了。
　　　　洪市长突然目光一敛，“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潇微微低头，不冷不热的平直叙述，“工厂出了个事故，在责任认定方面有分歧，陈主任和工人们有些激动，意外把倪厂长给伤了。”
　　　　“就这么简单？”洪市长笑问。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这其中牵涉到清新乃至整个鹏城的势力斗争，萧潇见洪市长揣着明白装糊涂，摇摇头，“其中所表现出来的问题可不简单。工人们没有买保险，遇到事情的法律意识也不够，厂区领导班子对于事情的处理也不到位，看来我接的这个摊子……”洪市长饶有兴致的听着，萧潇顿了顿，继续道，“这还是只是这次事件中能让外人所看见的东西，内部的问题更多，”萧潇叹息一声，“洪市长得帮我啊！”
　　　　洪市长挑了挑眉头，右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的重心都靠了过去，表情舒适而闲暇，“我能怎么帮你？”
　　　　“洪市长给我们工厂的工人找几个老师，做一次普法教育吧。”
第五十三章　改革（一）
　　　　洪市长闻言笑的极开心，温文尔雅的面孔上全是淡淡的笑意，“很好，很不错。你们厂能有这个觉悟，我当然得帮忙了，这个普法教育不止是你们厂要进行，依我看，全市都的进行一次，现在工人的待遇普遍不高啊，自身知识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可是，知识欠缺却不能连法制意识也没有了。这次你们厂的事恐怕是冰山一角！”洪市长说到这里顿了顿，专注的看了看萧潇的脸色，萧潇的眼皮直跳，勾起嘴角笑着应和，洪市长又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说的整个市的大环境而已，至于你们这个清新钻头厂，呵呵……”一抹极有深意的笑容浮上脸颊，萧潇不语，静静等待答案，洪市长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每年因为偷税漏税罚款的事，已经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我希望今年不会再发生。”
　　　　萧潇点点头，起身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不意外的在门边看见了林秘书慌张的双眼，回到沙发上坐定，萧潇把双手放在双膝上，洪市长和刘秘书两人被萧潇的一番动作引的露出些许好奇的眼神，只待萧潇解开谜底。
　　　　萧潇坐定以后，尽量用诚挚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洪市长，我不跟您提困难，我也不谈我才来清新三五天的事，既然今年过年之前清新是交到了我的手上，既然您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让您面子上过不去。您要好看的账面可以，我立马找人做，可是清新现在的状况您还是比较了解的，就算我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在两三个月之内把清新整顿的有模有样。”
　　　　萧潇的一番话是大实话，放在别的市长耳朵里自然听不进去，有些潜规则是只能放在心底的，一旦说明了，双方都没有台阶可下。可萧潇赌的就是这个市长年轻，心气不低，有些东西他看不顺眼许久了，却没办法说出来，成天和人打哑谜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萧潇之所以这么说，还源自一份莫名的信心，这个市长一定不一般，这是萧潇第一眼看见洪市长就得出的结论，而她只是一个助理出生的女人，有些话含糊着说别人只当她是没能力，说的直白点虽然有些不妥，却比被人瞧轻了的好，要知道她现在缺乏的就是鹏城的根基，要是这位市长大人能够拉她一把，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从先前的经历中不难看出，这位市长大人和倪永和以及曾会计等人都没有什么好交情。而这位市长大人怕是早就厌恶了清新的许多事情，在鹏城这许多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现在是快要交答卷的时候了，市政府的领导班子最近做了些许调动，虽然不是在关键的位置上，却也可以看的出这位市长整顿鹏城的决心。
　　　　不过，萧潇这番话还是稍嫌唐突了点，果然，萧潇的话刚说完，刘秘书的脸已经沉了下来，洪市长却挑眉笑问，“你是在跟我讲你会做假帐来糊弄有关部门吗？”
　　　　萧潇摇摇头，“当然不是！合理避税是应该的，我看了看清新的账，很混乱，造成了企业严重的负担，”洪市长听到这里，哦了一声，萧潇笑，“清新的主要问题不是这个，太多不必要的支出造成了清新资金的不足，否则，清新应该能为鹏城的税务做出更大的贡献的。”
　　　　洪市长不住点头，“年轻人，总是有冲劲，很不错。只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鹏城要发展，离不开鹏城人的努力，清新是鹏城重要的一个税务大户，可是，总让人看见清新偷税漏税，而且税收总额近年来逐年下降，好事没有，坏事倒是一箩筐，企业形象相当的令人担忧。这么一个偷税漏税的大户在我的管辖之内，其领导班子还在吃香喝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你现在来了，我希望能看见新人新气象。”
　　　　萧潇闻言淡笑，“多谢洪市长的信任。”
　　　　洪市长继续道，“鹏城要发展，要和谐，要稳定，和谐和稳定的社会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商人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你是聪明人，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萧潇道，“我不能给您一个多大的保证，不过清新是要整顿的，这次的事件不会再发生。”
　　　　“好！”洪市长手掌轻轻拍在大腿上，萧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像并没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吧？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一个市长的信任？这简直是萧潇根本没想过的事，萧潇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她刚才解决杨开来的问题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理智折服了洪市长，萧潇拥有这一代年轻女孩子所没有的冷静，她给洪市长的感觉和那个女人很像，不期然的，洪市长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他相信，就算这个萧潇不怎么成器，在他的提点之下也能有一番作为的。
　　　　而且，清新的旧的领导班子身后的势力纠结，洪市长现在要的是政绩，而这些政绩代表的是腐朽的势力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洪市长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他配合的人，自古政商不能分开，他这些年也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却始终渗透不到鹏城这块土地来，萧潇的出现给了他一线希望。
　　　　“你以后在清新展开工作有什么困难，不妨来问问我，也许我能帮助你呢。”洪市长笑的极和蔼，眼神清澈，萧潇的笑容却有些尴尬，一想到洪市长在本市的那座金屋，男人，怕都是有些好色的，她自认为样貌不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萧潇自恋，人总该有几分自知之明，防人之心才行，此刻的她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洪市长如此爽快的原因。
　　　　洪市长的想法却是单纯了许多，像萧潇这样没什么根基的人，在鹏城，就只有依附他了，要她兴容易，要她灭也不难，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只是，过了河的小卒子还是卒么？
　　　　“谢谢市长的关爱了。”还是很淡然的笑容，微微低下的头掩去了眼中的尴尬，刘秘书在一旁看的清晰，不禁暗暗点头，洪市长也颇为讶异，这个萧潇，荣辱不惊，看来他的运气不错，相信未来的清新将要面对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第五十四章　改革（二）
　　　　谈到这里，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被推开了。
　　　　曾会计的笑脸出现在门口，“洪市长，怠慢了，刚才有点事。”
　　　　洪市长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不如曾会计来的热络，“曾会计，你好。”刘秘书微微颔首，萧潇见状连忙招呼道，“曾姐，你忙完了？”
　　　　办公室的气氛因为曾会计的出现变得怪异起来，曾会计走进来，眼神飘忽不定，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洪市长脸上愉悦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停滞，心下暗自揣测萧潇和这洪市长关起门来到底谈了些什么，口中却道，“洪市长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快到中午了，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洪市长看看表，点点头，“也好，吃完了我就在厂里转转。”曾会计闻言脸色变的很难看，刚才医院传来的消息让她心急如焚，又不放心萧潇在这里独自面对洪市长，匆匆交代了平日里受倪永和信任的一个业务经理去处理，赶过来，不知道那边办理的如何了，无疑下午就让洪市长去厂区是非常不适当的事。
　　　　“吃完饭再说吧！”曾会计如是道。
　　　　萧潇见状便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偷偷的看一眼对坐的洪市长，洪市长似乎没有感觉到曾会计的不对劲，依旧面容和善，到时刘秘书透过他厚厚的眼镜不住的打量曾会计。
　　　　“抱歉，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刘秘书低声打断众人的对话，曾会计心不在焉的指着办公室门侧的一道门道，“就在那边。”
　　　　刘秘书感激的微笑，离座而出。
　　　　洪市长指指侧面的位置，“曾会计，你过来坐啊，正好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你。”
　　　　曾会计坐下来，洪市长问道，“你给我汇报一下清新今年的情况吧。你看，我来的也不是时候，你们倪厂长进了医院，萧厂长呢刚到几天，也就只能问你这个老员工了。”
　　　　萧潇忽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叫出来，脸色涨的通红，“不好意思，我……”
　　　　洪市长关切的问道，“萧厂长，你怎么了？”
　　　　“没事。”萧潇尴尬的笑，“有点闹肚子，我出去一下。”说罢，逃难似的冲出办公室的大门，冲进隔壁的洗手间。
　　　　手机在不断震动，直到跑进洗手间，萧潇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一定是很重要的。
　　　　是文小惠的手机，“文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萧厂长，出大事了！”
　　　　两道声音同时焦急的在电话的两端响起，两人同时愣住，文小惠愣的是萧潇竟然猜到了发生大事，萧潇愣的是果然如同她的猜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有可能有利于她对清新的掌控，也有可能造成对清新的致命伤害，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中，萧潇已经明确的感觉到，清新内部已经渐渐的失去平衡，不知道是由于她的倒来，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现在就是一个接受乱世传国的君主，清新和萧潇的命运已经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如果失败，萧潇明白，她也许这辈子都等不到第二次机会了。
　　　　“陈天河跳楼了！”短短六个字，如同六颗巨石狠狠的砸在萧潇的心头，出人命了！
　　　　“人是死是活？”压下剧烈的心跳，萧潇轻轻的问道。
　　　　“连脑子都摔碎了，满地白花花的脑髓……”
　　　　萧潇应了声，文小惠在电话那头问道，“陈天河的老婆和小舅子都在坐牢，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这事，您看？”
　　　　“我知道了！文主任，你先去安顿好陈天河的后事。”萧潇此刻的嗓音低层，有股说不出来的威严，电话那头的文小惠明显的感觉到萧潇的不同，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新厂长终于下达了来到清新的第一个命令。
　　　　挂上电话，萧潇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陈天河死了！陈天河死了！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工伤事故竟然发展到了闹出人命的阶段，而曾会计似乎还想隐瞒下去。
　　　　不！不是曾会计，她不是这么胆大包天的人，是倪永和！
　　　　死人不是什么大事，由于工厂的处理不当把人逼死才是重中之重！
　　　　清新这帮人，安逸太久了……
　　　　从厕所出来，萧潇面无表情的走进办公室，“洪市长，恐怕今天中午和下午您的行程我都不能奉陪了，”转过头面对曾会计，“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工厂的高层领导和你都要出席，让林秘书陪洪市长去吃饭和介绍厂里的情况吧！”
　　　　曾会计闻言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拉住萧潇，“萧厂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请示一下你。”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萧潇有心看她有什么说法，笑着对洪市长道，“洪市长，抱歉，您稍等。”
　　　　洪市长和刘秘书相视一笑，点点头，“去吧。”
　　　　萧潇跟着曾会计到了门口，走到楼梯间的转角处。不待曾会计开口，萧潇肃穆怒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告诉我！我这个厂长也别干了，你们来干算了！”
　　　　曾会计被萧潇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道，“萧潇，不是曾姐不告诉你，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这不是还来不及告诉你吗？”
　　　　萧潇闻言怒气稍歇，一瞪眼，又道，“那好，不过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瞒着？这么大的事能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啊！”
　　　　曾会计苦笑，“不瞒也得瞒啊！现在工人的情绪本来就激动，好不容易压下去，要再闹腾出点什么事来就不好说了。”说着拉着萧潇的手满脸凄苦，“萧潇，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厂里的情况很危险，有几庄官司，论缘由都是收不到货款导致的不能即时进购原材料而延误了货期，厂里现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否则也不会拖着陈天河的医药费不给。……”
　　　　萧潇眯着眼看曾会计诉苦，心中暗自好笑，她来的时候这些人是铁了心不让她插手了啊，这些事情非要到了这种时候才啃说出来——
　　　　正到紧要关头，呃，很快就有男人了
第五十五章　改革（三）
　　　　曾会计的眼神恳切而忧伤，萧潇回握曾会计的手，“曾姐，有些事情隐瞒不得！万一东窗事发，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曾会计的脸刹那间涨的通红，出了人命，她现在心里完全没底，萧潇没有责任当然这么说，可这事寻根究底和她少不了关系，最大的责任人是倪永和，而倪永和一旦落马，指不定还会牵扯出什么事来，清新的高层屁股上都不怎么干净。
　　　　“不行！这件事非的压下去不可！”曾会计拨开萧潇的手，烦躁的转身走到扶手边。
　　　　“要是压不下去呢！”萧潇反问，“事情会变得更难收拾！”
　　　　“已经不可收拾了！”曾会计几乎是尖叫出来的，恶狠狠的瞪着萧潇，萧潇冷静的看着曾会计有些疯狂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件事和曾会计的关系不是很大，一开始她还是做出了积极的努力的。
　　　　曾会计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不起，我现在……”烦躁的皱眉，频频摇头，“我现在很乱。”
　　　　“你冷静一下吧！”萧潇劝道，“我去让林秘书招呼一下洪市长，顺便通知高层领导开会。”
　　　　萧潇转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紧紧的抓住了，“萧潇，这样好不好，这些事明天再说，倪副厂长已经在让人处理这件事了，晚点就能有结果，现在千万别让洪市长知道！要是让警察插手，事情会变的更复杂！”
　　　　萧潇回头，曾会计的眼神急迫，萧潇笑，“曾姐，你太紧张了。我没有打算要告诉洪市长啊！”
　　　　“真的？”曾会计焦急的问道，萧潇点头，曾会计松了口气，放开手，萧潇向办公室走去，身后曾会计的脸有些迷茫。
　　　　让林秘书带洪市长去食堂吃午饭，引来林秘书好奇的眼神，哪家的市长出去视察，接待的不是好酒好菜的照应着，偏偏到了这里，新来的萧厂长还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竟然招待别人吃食堂，招待别人吃食堂也就算了，就因为别人一句你有事就忙，我自己去转转就好，便起身走人了，留了她这么一个小秘书在这里陪着，心惊胆颤啊！
　　　　萧潇其实无心如此，老虎不发威真被当成病猫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她还是个十成十的女人，没听过女人是老虎么？没办法直接给洪市长说厂子里的事，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让洪市长自己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潇走后，林秘书小心翼翼的领着洪市长和刘秘书向食堂走去，洪市长和刘秘书走在林秘书身后，低声说笑着什么。
　　　　“这萧小姐到还真有点意思！”故意拉开和林秘书的距离，刘秘书笑着道。
　　　　“恩，你刚才查到了什么？”刘秘书跟了他五年了，有些事不用他吩咐都会去做。
　　　　刘秘书淡然笑笑，这笑容仔细看来竟然和洪市长的笑容有几分相似，“那个工人死了。”
　　　　洪市长意会的点点头，“这小丫头是想让我插手吧？亏这丫头猜的出倪永和身后的人来。”
　　　　刘秘书道，“这萧小姐看来也不简单，她怎么能猜出我们来的原因？”
　　　　洪市长笑，“我最近做的事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一二，何况萧小姐能来这里，想必早就把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最后一句让走在前方的林小姐给听了进去，仰头望着黑沉沉的乌云皱眉道，“真是要下雨了！不过，现在没风啊！”
　　　　洪市长呵呵笑着，“我刚才明明说的是山雨，这会儿要是有风，不把乌云给吹散了，还哪儿能下雨。”
　　　　林小姐用敬畏的眼光望着洪市长，这市长大人真风趣，到也真是一副与民同乐的样子。
　　　　林秘书依稀想起前段时间从倪永和口中得知了一个传闻，市长大人大能，从财政部直接拨了三十亿的城改专项资金，结果到市里账面上的时候就剩下了个零头，五亿，市长大人一个电话打到了京城，凡是这笔款子经手的人通通挪了窝，其中还有好几个都是能通天的人物。任凭林秘书想破脑袋也闹不明白这市长大人怎么能容的下萧潇如此‘不敬’的举动。
　　　　…………………
　　　　萧潇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她通知开个会竟然集体不来，这个下马威还真够呛，也呛出了萧大小姐的脾气。
　　　　没想到清新的人竟然这么看待她这个新来的厂长，一个都不给她面子。
　　　　很好，萧潇微微勾起嘴角，对着身边的曾会计道，“曾姐，怎么领导班子都出差或者生病了？”
　　　　曾会计有些尴尬的看着萧潇，会计部的两个人，出纳出去办事了，倪永和手底下的人不给萧潇面子完全出于对萧潇的一份警戒，倪永和在医院里下了命令，小事问萧潇，大事打电话到医院问他。而剩下的人则因为杨开来出事，都忙活起来了，也不全是不给萧潇面子，总体说来，最近的事情太多，忙起来也没办法。“萧潇，最近年底的时候，业务部都出去收帐了，车间里面的事你应该很明白，财务部其实就我一个人，……”
　　　　萧潇摆摆手，压抑下心头的火气，还是免不得有些怒意的道，“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等到这些大忙人有空？”
　　　　曾会计无奈叹息，“明天吧！我让人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个的通知，总能挪出时间来的。”
　　　　萧潇点点头，看着曾会计的目光冰冷，“曾姐，顺便加一句，我说的，明天要是谁不来，就让他领工资走人。”
　　　　曾会计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为难道，“萧潇……”
　　　　抬手阻止曾会计接下来的话，萧潇冷冷道，“我是厂长，在这里，我必须保证我下达的命令得到有效的执行！曾会计，希望你说的话明天可以办到！”
　　　　“萧潇……”
　　　　“上班时间，曾会计，你应该称呼我为萧厂长！”起身立刻会议室，曾会计看着这萧潇冷漠的背影，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还不认识这个女人。
第五十六章　改革（四）
　　　　此刻的萧潇满腹的怒火，走回办公室，拿起手提袋，便离开了工厂。
　　　　遇上这样的情况萧潇是早就预料到的，开展工作的困难是必然，真正让她满腔怒火的是，陈天河的死。
　　　　刚回到小区，门口那个瘦弱的保安腆着笑脸殷勤的问到，“萧小姐今天下班这么早？”
　　　　萧潇嗯了一声，实在打不起精神说话，那瘦弱的保安见萧潇精神不太好，又道，“萧小姐，不是生病了吧？那得赶快去医院看看啊！”
　　　　听见保安如此询问，萧潇这才想起，医院里还有两个人，一死一活，论道理她都该去看看，只是这两天忙着招呼小兔子就给忘记了。感激的对保安点点头，“谢谢，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回去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