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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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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萧勘朗声笑道,“林一,你学识渊博,家承一脉,千秋帝王史,你最是看的多,懂的多。不过,你这句话,孤却不认同。她一介女子,怎堪与孤同论。”

林一微微挺直腰杆,脸色沉静,双目注视萧勘。

待他笑声平复,才沉声说道,“微臣不是肉食者鄙,王又何须如此说。萧分宜女子身,把持朝政数载,无人可动摇。行事平和,左右斡旋,以利为先,使王室超脱与各藩王与世家之上。难道此一点,还不足以与王并提吗?王有心成大事,须知道,轻敌之手,反被敌手所诛的道理。”

萧勘倒是很认真听完了这番话,目光中闪现一片清亮,微微叹息道,“林一明白我也。孤曾在宫中呆过一段时间,与她接触,觉得此女实乃不凡,曾令孤一跪。呵呵,不过天下总归是男儿事。女子做到如此,也差不多了。”

林一颔首,面色已恢复恭敬,“王,此处不是谈话之地。”

萧勘明了,点头示意。

夜幕降临,众位藩王与世家分列左右席,一字排开,占满了整个环宇殿。往来侍从来回各桌斟酒,上菜,一片繁忙之景。有美女如云,婀娜多姿,身轻如燕,香艳迤逦。舞的正是凤凰来仪。众女姿色出众,舞步曼妙,使人如痴如醉。

萧分宜伫立在观星台上,一身繁复的冠服,放眼就能看到环宇殿内的灯火。

黑云压城,城欲摧。

銮驾正在宫外等候,众人都静默,更衬出远处的热闹。萧分宜左手背在身后,手指正玩弄着一枚玉戒,玉戒因为她的揉搓已十分温暖滑腻。

景帝百无聊赖的坐在龙座之上,面上仍维持帝王的威仪,只是虚弱的身体不得不斜靠在椅背上。持酒杯的手缓缓的颤抖,景帝有些讶异,自己身体何时已孱弱到如此地步,竟是连酒杯也举不起。想到此,面色一僵。随即放下酒杯,再不举杯,一旁的牟平会意的夹了些菜放在盘子里。

众人见皇帝放了酒杯,也都放下酒杯,只静静的观舞听乐,偶尔私下闲聊一二句。

刘辉坐的偏远,靠近殿门。此刻他心思不在宴席。只期望萧分宜的身影早些出现。

今次的朝贡,只有崔家没来。却是出了比往年更多的贡礼。景帝无心朝政,谁来谁不来,与他都一样。他心中所念,不过几个倌人。

刘辉有些不信。毕竟那日他在溢香园见到的人确实是公子源。为何到了京城却不来朝贡。难道不怕被朝廷知道。

景帝有些焦急,萧分宜怎地还不出现。他早已忍耐够,再坐下去,估计会忍不住甩袖走人。

正待此时,萧分宜的銮驾到了环宇殿。牟平眼神一闪,就有侍从喝退了起舞的婢女。殿内一片安静。才有人报,“西宫到。”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躬身拱手以礼相待。

萧分宜堪堪而来,缓步进殿,气度优雅,神态怡然。待得坐定后,才道,“众位平身,请坐。”

众人分位坐定,萧分宜分明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亦看了过去,却原来是云州公子辉。抿嘴一笑,眼波流转扫向她最为关心的汝南王。

是讶异还是恼怒?

萧分宜在短暂的惊涛骇浪后化为淡淡一笑,她虽然面上是和煦的笑,可双手却重重的按向桌案,青筋突起。敢于玩弄她的人,很好。

萧堪却不以为意,笑容满面,举起酒杯与她示意,眼眸中一股邪佞之色还带着嘲弄。

萧分宜坐与景帝的右手边,而萧堪也在右边,二人之间不过隔了两三人。

眼神传递之间,萧堪有些兴奋。他当然明白萧分宜此刻的心思,然而他不仅不害怕,反而颇感得意。他原以为景帝见了自己之后,就应该很惊讶,然而事实相反。自景帝进来后,扫了扫众人,便不再注视宴席上的各人。

也好。萧堪心想,景帝傀儡尔。

还有小太子,听说是病了。萧堪转了个心思,若是能买通太医下手,岂不妙哉。他也只一想,知道此计划,九成九是没得希望。宫廷早就扣在萧分宜的手里,有人敢在宫里乱来,只会闲命长。

萧堪笑了笑,机会总会有的。






第25章 二十五 金戈之鸣
宴会在和乐喜庆的氛围中结束,萧分宜也没有追究崔家的事。人没来,发脾气却是没必要。

宴散时,到留了汝南王萧堪单独一聚。

刘辉有些不忿,他料定自己所做,也值得西宫见上一面。因此在来时,亦对石曼卿严明,期望能与西宫面谈。到底是没得单独召见,也只得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萧堪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个国家的权力中枢。只有几排高大的书柜,放了各式的公文奏折,还有一幅巨大的疆域图。简单的书桌,数把座椅。除此之外,整个御书房别无所有,使身处其中的人感受到无边的压力和冰冷。

想到萧分宜就是日夜在这里发出一道道的诏令,玩弄天下,激荡方酋。他心中就忍不住一股热血的冲动,望着那书桌后的檀木椅,双目喷出灼热的欲望。倘使,国家在他的手中,登高受万民之瞩目,该是何等的荣幸。身为皇室男儿,有此想法,本是应当。料得这皇位又岂会是一家之物。天下之主,能者居之。他汝南王萧堪,就是能者,这皇位他亦坐得。

“西宫到。”牟平尖利之声轰然而来,震醒了萧堪的念想。

萧分宜缓步经过他身旁,绕到书桌边坐下,淡淡开口道,“牟平,去准备炭盆。天气寒冷,我与汝南王还有要事谈论。”

牟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侍从们就端来两个炭盆,置于角落之中,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萧堪倒是不客气,端起热茶就喝了一口,口齿留香,好茶也。眯起双眸,静待她出招。

空气似有凝固,炭盆上罩了铁罩,微微见得几丝火星。

萧分宜却并不着急发难,她还有些折子未批。因而细细的批阅起奏折,一时,不知是真的忘了萧堪的存在。

萧堪见她如此,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然而,人家不开口,他也只好先开口问道,“未知西宫召见本王所谓何事?”

“喝茶。”萧分宜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萧堪一时愕然,而后笑道,“茶已喝过,是好茶也。”

“哦。本宫日日喝此茶,也不觉得是甚好茶。看来,汝南王还需再品。”萧分宜淡淡道。

萧堪一时无言,不得已又举杯再饮一口,当真细细品了品。味道还如原先一般。

萧堪转念想了想她的话,心中一动,她竟是暗讽于孤。日日做王爷,就会觉得做王爷无味,还想要更高的位置来满足兴趣。她深明孤的意图。好的很,看你且耐孤如何。

萧堪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

萧分宜侧耳,闻他不再有动静,方才合上折子,放置一边。亦举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涸的嘴唇,才开口道,“汝南王瞒的本宫好苦。”

萧堪看着她一笑,“西宫何出此言,孤不明。”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遮掩。”萧分宜放缓身体,靠向椅背,淡淡道,“是我失策。”

“一时失策也是有的。”萧堪扬唇,志得意满。

“我原想你是真病,或者不吝王位,志在山水。倒是料不到去了玄宗做道士。”萧分宜淡淡笑着,左手垂下,一枚莹润的玉戒从袖中落到手中。

“见笑了。人各有志。孤原以为,西宫何人也,把持朝政的妇人也,不登大雅之堂的妇人也。” 萧堪眼中笑意闪现,薄唇微微扬起,眉梢间泄露了得意之色。

“是么?”萧分宜不怒,只笑。嘴唇上扬,引出唇角两丝细纹。

“不仅如此。西宫,牝鸡司晨也。” 萧堪放肆一般哈哈大笑,英俊不凡的面容更添几分生动。右手抬起,宽大的袖子也舞动起来。

萧堪见她不怒不急,甚是讶异,凭她今日之身份,何人敢置喙。竟能忍于斯。

“如何?”萧分宜摇头笑道,“牝鸡司晨,又如何?”

萧堪被她问的一怔。是呀,她虽然牝鸡司晨,他又能如何?她神情从容,气度不凡,她不怕。
“取彼而代?”萧分宜大笑,气度从容,“本宫帮你想的这个法子如何?”

“你大可以试试。”萧分宜仍是笑着,悠然气度不显自露。

萧堪却不语,心中思量,本王岂容她如此轻慢。

“来人。”萧分宜看他一眼,站起身,淡淡吩咐道。

杜兰一身黑色甲衣,手握利剑,眼如鹰眸般犀利,直直盯视着萧堪。

“本宫可让杜兰,就地取尔性命。你信也不信?”萧分宜右手握拳端于胸口,左手背在身后玩弄玉戒。面如满月,熠熠生辉,双眸如炬,叫人不敢直视。

萧堪好似噎住,片刻怔忪,转而大笑道,“好胆色。西宫此刻取了孤的命。对天下如何交待。无辜狙杀藩王,天下共讨之。”

“汝南王好记性。可是忘了皇觉寺大火。”萧分宜淡淡说道,面上早无笑意,直直看着他。

“皇觉寺大火,不是孤所为。” 萧堪淡淡应付道,“西宫若是捏造凭据,自有人会与朝廷对论。”

“莫急。”萧分宜勾唇冷笑道,“虽不是汝南王所为,然世子所为,视为同罪。”

“世子已废。” 萧堪心思转的极快。他知道萧分宜此刻这么说,定然是有把柄在手。

“世子已废。且废世子者,西宫。” 萧堪朗声道,“如今西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倒黑白。本王无话可说。”

“当真无话可说。萧堪。”萧分宜喊出他的名字,令他一震。

“本宫废世子,亦可再立。”萧分宜淡淡一笑,“不如,本宫赐你一桩姻缘吧,也好早日让世子实至名归。”

萧堪却是一笑,她倒会算计与我。然而,此刻由不得自己做主。

“但听西宫所命,不敢不从。” 萧堪苦笑道。

“不知汝南王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什么样的女子?”萧分宜换上轻松的笑容,挥手让杜兰离去。

“孤的喜好,会是西宫赐婚时的考量吗?如果是的,孤会说。否则,孤不讲无意义的话。” 萧堪淡淡道,神情有所收敛。

“此女子为汝南王妃,本宫自然考虑汝南王的心意。否则一对怨偶,实不是本宫所愿意见到。”萧分宜淡淡道,看了他一眼。

“若是西宫看上眼的女子,定是不差。一切随西宫之意。本王从命。” 

萧分宜满意的点了点头,“夜深了,汝南王早些回去歇息吧。”

萧堪轻哼一声,欲转身离开时,萧分宜又开口道,“想来,汝南王还忘了与本宫交待一桩事情。”

萧堪眯眼,斜睨,宽大的袖子掩住他握拳的双手,半晌,撇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淡淡说道,“孤已放苏幼平离开了。”

“很好。”萧分宜自信一笑,“汝南王做派,本宫甚喜。”

闻言,萧堪拂袖离去。

杜兰却闪身进入御书房,单膝跪地,沉声道,“殿下,张统领他认为应在汝南王返程时,诛杀之。”

萧分宜想了会儿说道,“牢里的条件总归不好。你且告诉他,再忍耐一时。至于,汝南王,本宫已给他一条锁链。但看他如何起舞了。”

“微臣明白。”杜兰起身。

“父皇尚在人世,还是给予他一些尊重吧。”萧分宜苦笑着,她的父亲,一世尊严,全毁在自己女儿手中。

她依稀还能记得,十几年前的父皇,姿容明丽,气度雍容,亦是人人称道的明君。风姿无双,学识无双,也折倒了天下第一的美人。母后早逝,若她活着,见了今日之父皇,又该如何自处。

杜兰微微垂头,因此看不到萧分宜失神的面容。

“张不放,应该了解本宫的心思。”萧分宜收回神思,淡淡说道,“各处宫殿要做好安排。这宫里要如铁桶一般。此间出事便是大事。有些事来的巧,却要人命。禁军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微臣明白。”杜兰想了会儿,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殿下,汝南王是大害,今之不除,他日必受其乱。汝南地势辽阔,据永关而守中原,易守难攻。观他志向,所图天下也。如不早除,对殿下不利。”

“尚不能一击而中。不若待他养成做出失德之事。再共讨之。本宫料想,觊觎汝南者,何止余。”萧分宜皱眉说道,“汝南壮大,不在一人之力。今次诛杀,日后还有他人。本宫所行险招,要么一击必中,永除后患,要么玉石同焚。你可明白?”

杜兰凝神听完,不觉一惊。心中思量片刻,已明白萧分宜的意思。心中叹服之余,仍有些许不安。却是那玉石俱焚四字,最是骇人也。

“现今天下,皇室,藩王,世家共主。汝南王挑战皇室,必要等到最合适的时机。现在还不是。他定然会等。如他这般隐藏玄宗十年的韧性。确实能耐,可堪敌手。”萧分宜顿了一会儿,复又说道,“本宫以为,明年河套之战,乃他所待之时机。尔以为如何?”

杜兰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殿下奉行王道,诛杀蛮夷之族。行的是正义之事。如何成了他的借口。除非,战败。又,更甚者,太原李家反戈一击。与他呼应成内外之势。那么京都危矣。”

“然也。”萧分宜点头道,“杜兰不错。勘为一将也。”

杜兰连忙拱手,越发的显出恭敬。

“呵呵,又譬如萧堪与李家成了事,你说这天下如何分?”萧分宜笑问道。

杜兰大骇,神情惊诧,开口道,“怎会如此?”

“萧堪与李家因利益而联盟,必然也会因利益而失和。如此,天下乱矣,必然各家自立为王,成割据之势。天下崩坏,百姓流离失所。”萧分宜眉头皱的更深,声音越来越的沉重。

“乱世……”杜兰怔住了。

“此才是真正的玉石俱焚。”萧分宜淡漠的说道。

“殿下行事必有分寸。”杜兰急切道,“微臣定当誓死追随。还有张统领,亦是。”

杜兰摇头又想了会儿说道,“各地可用将领,殿下可有计较。微臣认为,必须派暗卫随时监视,若有二心,诛杀之。”

“暗卫虽不能在明面上行走,但却可以行刺杀之事。”萧分宜笑道,“两军交战,比的是财力。杀将只是一时的威慑,并不能自根本上解决问题。”

“殿下说的有理。”杜兰微微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的提议在某种程度上被否决了。

“然而,关键时刻。还需要行那刺杀之事。”萧分宜又笑道,“杜兰,杀将也可解一时危机呀。”






第26章 二十六 前尘梦难料
牟平眉眼不动,安静的伫立在殿外,凝神于周围的动静。殿内,景帝喝了药躺在床上,体虚盗汗,中衣已然湿透,盖了被子才不觉得那么冷。

哆嗦着嘴唇,景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分宜坐在床边的锦凳上,递了帕子给景帝,神色黯然,默默不语。

“你怎地没在书房批折子?朕无事,你回去吧。”景帝虚弱的说道。

“父皇。”萧分宜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您身体何至于亏损到此种程度。太医们的药难道不管用,还是您根本就没有喝?”

“朕身体无事,哪里需要喝那劳什子的药。”景帝神色颇不耐烦。

“这副光景,就是父皇口中所说的无事?”萧分宜有些急怒,反驳道。

“朕辩你不过。你既然有心,何不直接问牟平。他近身伺候,朕的身体他清楚的很。”景帝虽然虚弱,然而气势不减,冷声道,“你早已不过问朕的事情,又何必如此。”

萧分宜心中一凛,惨淡一笑,“父皇。你多活几年,可是帮了儿臣和明宪啊。为何轻贱自己的身体如此?”

“朕死了,如你的意思。免得,让你日夜难安。”景帝冷冷道,“你与梁成的事,朕早已知道。只做不觉。你逼死了他,朕也不想再活。朕恨不得杀你。”

景帝的声音冷傲,如刀子滑过顽石般刺耳。

“可惜朕不能杀你。朕为皇帝,自有一番责任。这是身为皇帝的自觉。朕痛恨这样的责任,就如痛恨你一般,却无可奈何。”景帝苦笑道,唇边的皱纹更深,“朕为何会爱一个你爱的人。朕恨自己,亦恨你的清高自傲。皇室的尊严让朕时时刻刻感受到你的蔑视。被自己的女儿蔑视,你知道父皇心中是什么滋味儿吗?朕夺了你的爱人,你恨吧。”景帝冷冷笑着,眸色如子夜一样黑的不见底,看不到一点儿亮光。

“你恨朕,可又不得不倚靠朕。你方才说让朕多活几年,朕偏不如你的意。朕就要荒淫至死,朕做一个昏君,才显得你的英明。然而朕这样一个荒淫无道之君却是你的父亲。这一世,你觉得你身为西宫是否足够了?哈哈。你这样的人却有一个不堪的父亲。你手里握着江山,那又如何?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国家,会毁了你。但是朕看不到了。朕想看看,你结局如何?朕死,亦可享受国礼。而你呢?” 景帝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拉过了劲儿的琴弦,稍有不慎就会崩断。

“有一天,儿臣死了。魂飞魄散,尸身如何又有什么关系?父皇不必为儿臣担忧。”萧分宜心痛,面上却是淡淡的,仿若没有听清景帝的话,然而哀恸的眼神却泄露了自己的心绪。她的手乃至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父亲说出的话,伤了她。她也以为,权力之外,有何可惧。掌权的人,最怕失去权力。如今,她越发觉得,她还有可惧之事。她的亲人,亦可以成为杀她的利器。

“不过你对自己这样狠,国家交给你。朕也放心了。”景帝忽而疲惫至极的说道,“朕死。明宪继位。于你却是最为尴尬的局面吧。帝王,必然不容卧榻之侧他人酣眠。”

“儿臣知道。”萧分宜面色平静,“但是,明宪须得习惯掣肘,才能成帝业。”

景帝眼眸一亮,他的女儿,果然不凡。一个帝王若有掣肘,要么快速反击,成败却不能保证。要么蛰伏以后谋,才能有必胜的把握。

“明宪年纪太小。朝政与他,负累大于掌权的兴奋。且待几年以后,才能尝到其中的滋味。到时候,我自然放手。”萧分宜叹气慢慢说道。

“到时,你如何想,朕怎么知道。许是到时,你也会觉得西宫做的舒服,而不愿拱手相让?”景帝挑眉,斜睨。眼神中有厉色也有期许。

萧分宜心中一沉,竟是缓缓跪下,垂头。

“儿臣当此立誓,若有违背,天地不容,天下诸人皆可讨伐。”

她说的极为缓慢,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语气不容质疑。

景帝又眨了眨眼,冷笑道,“你虽无意,然你身边之人呢?你敢保证。”

景帝的声音又轻又缓,似是嘲弄。

萧分宜赫然抬头直视景帝,只觉得他距自己越来越远。她跪在父亲的床边,起誓不违背自己的弟弟。然而她的父亲不信。

此刻,萧分宜面无表情,胸腔中热气翻腾,身形颤抖,缓缓开口道,“儿臣必亲杀之。”

景帝观她面色,知她所言必然会做到。心中才安定,开口道,“朕累了,你回去吧。太医的药,朕自当按时服用。你也不必再来探望。梁成已死。朕心也死。”

萧分宜漠然起身,手心间的玉戒硌的她疼痛难忍,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握的更紧。

牟平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回到御书房。

“殿下,奴才错了。”牟平跪下告罪。

“你错了?”萧分宜挑眉道,“你哪有错?你隐瞒父皇的病情不报,也算是忠君。今日之事,你做的好。父皇已达成目的。如何?你确实办的不错。”

“殿下,奴才……奴才……不敢。奴才……”牟平已带了哭腔。

萧分宜仰头吸了一口气,蓦然,执起书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了下去。牟平却是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一下。砚台结实,又滚落到地上,铿然之声入耳。

“如何?痛吗?”萧分宜冷声问道。

“殿下,奴才错了。奴才无法。皇上亦是奴才的主子呀。奴才已受殿下之怒气,心中有痛,不敢言明。”

“你心中有痛?”萧分宜忽然笑了,“你也心中有痛。甚好。下去吧。伺候好父皇。”

牟平不敢多言,亦不敢再多呆片刻,立时退出了御书房。肩膀上传来阵阵剧痛,已让他咬牙流汗不止。

萧分宜累极了,靠在椅背上,一动也不想动。悲痛吗?她感觉不到悲痛。她只感到一股无法抚平的怒意,却不知该怎么发泄。她也渴望能有个人,在最痛时,可以安抚她。然而没有。只有她自己。

悲哀吗?她自问。惨淡一笑,确实悲哀。人生天地间,惟父母,兄弟姐妹,爱人而已。她有什么?萧分宜又不忍自问,她知道自己根本无甚可悲哀之处。

此时的御书房压抑沉闷,如死水一般的让人窒息。这股死气遏制了她昏聩的思绪。她的非分之想,早已断绝。

烛光映动她年轻的脸。白皙的脸颊显得昏黄憔悴,还有那一股神伤,蹙在眉间,郁郁不得。

呆了一会儿。她带了侍从离开御书房,缓步朝观星台而去。侍从抬着銮驾稳稳的跟在她身后。她已坐惯轿子,但步行却能增添路途的愉快,亦能舒缓她烦乱的心。

太子宪凌晨时分醒来,见到冉华靠着床边熟睡。

他想也没有想,赤足下地,在寝宫内走来走去,胡乱的扯那些纱幔,却是没看到他想看的人。心中有些不乐意,便嚷嚷道,“都睡死了,本太子醒了,也不知道伺候。”

众人纷纷惊醒,匆匆跑了进来,见太子真的醒了,而且赤足在地上,又纷纷跪在地上,哀求太子穿鞋袜。

冉华已惊醒。看了看太子,神智才清明。立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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