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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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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阁。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立在门外,端端瞧着朱漆大门以及门两旁的对联发呆。

说来这大门也奇;对联也奇;便是我们更奇!恐找遍三界六道也找不到逛妓/院的道长与女妖吧?!

而陆少卿一直紧蹙着眉;自打进了明月阁的大门,便只管垂了头脸,当下那木轮车车轮滚动,压上碎石小路;就有无数好奇音起。

“哎呦;这白衣小道长好面嫩啊!面皮竟比老娘肚皮还白呢!”

“是啊是啊!快来让姐姐捏捏!定是捏一把都出水了!”

“瞧你,吓到人家道长哥哥了么!”

“去去去;少在这儿勾引人家小道长!你不是有你的王公子么!来凑什么热闹?!”

“得了吧,那王公子算什么?要和他比,简直就是一坨屎!”

一时间浪笑声声,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只管往我们身边凑,而一双双手便要去扯陆少卿!是要将他生生扯碎了!

我没见过这阵仗,说来妙缘真人所言也不做真,便是只管说我痴!要我说,这些个女子才痴么!就算把人家撕碎扯开,也只是个死倒,又怎能得了半分?!

而这条碎石路偏极长,我忙着拍打掉那些只手,嘴上便发狠音:“去去去,小心伤到你们!”

“呦呦呦!这女子是哪冒出来的?!伤到我们?!求之不得呢!就怕道长不肯伤啊!”

似要打一场好仗,偏陆少卿却是个不肯与无辜女子动手的君子,于是便苦了我,一路上又是忙着帮他挡住狂蜂浪蝶,又是忙着护住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只怕一个不留神,他就被人家抢了去。

汗顺着脸颊淌,直流进脖子,而衣衫也湿透几层,好不容易摆脱那些个红眼馋嘴狼,我们终于踏上一条幽/深小径,再瞧,身后那些个脂粉娘子们竟似乎十分惧怕这小径,竟只远远地观瞧着,也不敢多走半步。

“唉!没戏了!”

“得了,走吧走吧,散场了!咱们也没什么好处捞”。

只闻得阵阵失落音起,而先前的人就作鸟兽散。

我方松口气,忙擦一把头脸上汗水,便问陆少卿:“妙缘真人当真说了只有步行来明月阁找明月的话?却不是你听岔了?!”

陆少卿紧绷着脸,见我问,只好苦笑一声,点头道:“当真”。

那夜妙缘真人离开我与那株多爪树后,是去寻了陆少卿的,并说了好多的话,总之便是要想破解点金术、找出楚少琴,便要先去找明月阁中的明月姑娘,而那姑娘没别个毛病,便是要去见她,必须步行走前门,方显诚心。

我只觉这话没头没脑,因此一路上已问了几次,可每次陆少卿都肯定回答,却是再不会错了!

于是也就只得继续前行,而这次夹道两旁也立着许多女子,个个虽描眉画眼,穿得又是柳绿花红,但好歹不再动手动脚,反而似木头人般只管杵着。我自然边走边瞧,到了后来就觉眼花,而瞧一回又恨妙缘真人没谱!怎的哪里不好令我们来,偏要来这种地界?!

可提起妙缘真人,便只觉浑身酸痛难忍了!说来昨夜我真丢脸至极,竟端端在树上挂了一夜。

天明时分已昏昏欲睡的我,突然听到把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儿好听至极,恍恍然我以为回了灵山脚,正听着那只雀为我唱曲,于是就睁开眼瞧,却对上一双深潭眼。

那双眼内里有微微血丝,应是一夜未眠吧?!瞧见了我,眼中就有情绪一闪而过,说来那情绪,竟似乎是喜极呢!当下我就发了痴病,只管僵硬了舌头,却不知该问何!

“锦绣姑娘受苦了!”那双眼的主儿关切说着,并指尖微晃,我只觉背后一轻,整个人就往下落,于是便心中暗喜,突然想起曾看过许多话本子,都是那女子在树上、高处等容易产生奸/情的地儿没来由的突然落下,而大英雄便凭空出现并伸了手接,接过后两方含情脉脉地注视良久,情愫暗生,终身事也有了着落。

而最要紧的,每每此时女子都会做个娇滴滴弱不禁风状,满脸惊恐趁机偎靠在大英雄怀里……我想到美处,便情不自禁笑出声,目测这树离地面距离刚刚好,再趁机瞄一眼木轮车,心中盘算着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于是就安心闭了眼等,果真,片刻后如我所愿稳稳落入个怀里!当下心中狂喜,忙将头紧紧贴过去,却猛的发现感觉不对!

说起来,昨日我曾趁机抱过陆少卿,虽短暂,但他怀中的味道却实在难忘,那是种清清爽爽的香,似远山木叶清香,又似乎并无任何味道,只有满满温暖。

可如今这怀,却没了那感觉!

于是忙睁眼,就对上一双大眼,那双眼正顽皮冲着我眨,眨够了就笑:“你还真重!”

该死的三锦!

我当下杀了他剐了他的心都有!只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并煮熟煨料!偏他不知死活还在笑:“快下来吧!我又不是你的陆少卿,这么抱着很累啊!”

那园子中是无有镜面的,否则我定要瞧瞧是否连头发丝都红透了!

偷眼去瞄那个人,却见他垂眉敛眼的,偏可瞧见双肩微颤,却是在笑话我了!这下子真真丢人丢到老家!

我忙不迭从三锦怀中跳下,捂住头面只管撒丫子溜,就闻得三锦讨厌的音追着我跑:“别跑的那么快,一会再摔了可没有人帮忙接!”

活该千刀万剐的三锦!总有一日花锦绣要令你也栽在哪个男子手中的!

“锦绣姑娘,我们到了!”正回想得又气又恨,却听到陆少卿高了音唤我,我忙收回心神,瞧前方,就见眼前已端端现出座阁。

那阁隐在重重轻雾叠叠山峦之间,竟平添几分仙气,阁无门,只有一重珠帘一重纱轻遮半掩,隐约可见内有仙雾渺渺,紫气重重。

“紫气东来”,阁上挂一匾,上书行云流水般的四个大字,应是出自名家之手,而内里就有道极美极媚、令人骨酥肉麻的音传出:“是陆道长么?”

陆少卿微微垂敛眉眼,此处已无闲杂人等,只有空山渺渺,媚音真真。

“正是灵山陆少卿,此次——”

“明月听弦歌怎能不解清音?!道长莫要多说,请进吧!”

我瞧一眼陆少卿,他也在瞧我,而后就垂眸片刻,似下了天大决心:“无上天尊!少卿恭敬不如从命!”

言罢就见得木轮车动,我忙去跟,只见那纱帐珠帘无风自动,竟都是向上飘起,隐隐的便露出帘后美景一处。

说来这许多年岁我见过不少美景,也瞧过许多生得耀眼之辈,便是连狐媚子,都美得万分招摇,我虽常言狐媚子不水灵,其实她却是最水灵的一个,过去许多年我曾以为自己当真见过美人,可如今瞧见这帘后美景,便只觉自己白活了一回。

若我是男子,定该为之痴狂,哪怕如今我是女子,并只瞧了一眼,也已生了许多惆怅心,

惆怅着为何当初投错了胎,竟错失与之相识相知之机!

而恍恍然更觉此间并非人界!竟该是那九重天十丈界?!即便艳冠群芳的牡丹仙子,也难与之相比了!

只恨自己肚肠内没有许多华丽辞藻,竟只管搜藏挂肚也难形容她半分美貌!当下便只剩傻愣的份,竟不知该迈哪条腿!

而正傻杵杵的立着,就听陆少卿又道:“锦绣姑娘?”

我当下忙收心神,振奋情绪并整了整衣衫,握拳道:“好,便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你去闯!”

进了屋,只见屋内陈设古朴简单,正对面端坐着比皎月还耀目生花的女子,她身前放古琴一把,见了我们并未起身,只是十指穿花般拨动琴弦,便有一串“叮叮咚咚”如泉水般的音流泻而出。

我瞧一眼陆少卿,他只是紧蹙眉头,却不开口,而木轮车停下,这间房内便只剩琴音清澈了。

其实,我并非有雅趣之辈,要说听曲儿,更是难以静下心来!可如今陆少卿不打扰我便不打扰,当下只管等着那女子弹奏一曲,心道便是多长的曲,也有曲终人散之时。

可这一曲却实在不短,我抻长了脖子等,直等到脖子酸胀难受,她方罢了最后一个音,而后就抬起头,这次却微微勾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实在抱歉,让道长久等了”。

“少卿有幸闻得姑娘一曲妙音,却是该谢姑娘的!”陆少卿说的虽是客套话,却神色端正,并无半点不诚之意。

“道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她也不谦虚,只是悠悠起身,我这才看清她着了件月白长裙,那裙摆绣一轮明月,也不知哪请的能工巧匠?竟绣得惟妙惟肖,似天上月失足跌落在这裙摆之上。

可再瞧,又觉即便这样的绣工、美服,不过因被这姑娘穿在身,方衬出脱俗,若换一人,恐怕便要失几分颜色了。

但如此良宵美景,又有美人在侧,陆少卿却突然眼观鼻鼻观心起来,似乎并未瞧见这万丈红尘,就连语气都淡然超脱了,“少卿深夜前来叨扰姑娘,只因受妙缘真人指点,特来解疑。”

明月便道:“哦?是他啊!”

“你认识他吧?!”我终于插上话,明月就瞧一眼我,道:“算认识吧。”

“那就好办多了!妙缘真人说姑娘可以帮我们破解点金术,并找出他仇敌,最重要的是,我有件极重要的事要求你呢!”我心中腾起希望。

而明月也不推脱,只是轻描淡写道:“可以,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不过,你们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倒好办,便只怕她不肯帮呢!

我心下大喜,当初本是抱了白来一趟的心,以为妙缘真人不过随口浑说的,万不想竟拨开云雾见青天!

于是就振奋道:“好!你便是问!别说一个问题,便是十个八个都没关系!我知晓的自然会答,就算我不知的,陆少卿也懂呢!”

言罢又想起该是陆少卿先答的,于是就怕他怪我多嘴,忙偷瞄他,却见他并无怪罪之意,心中就透亮许多,只等着陆少卿解答明月疑问,我们便得了要得的答案回转。

而陆少卿已淡然一笑,道:“少卿虽学识浅薄,但也愿为姑娘解疑”

明月便眉眼带笑,摆了腰肢朝我们来,她本就极美极艳,如今这一行动间,更是无限风姿。

她直直走到陆少卿跟前站定,半弯腰去瞧陆少卿的脸,如梦呓般言道:“不需要十个八个问题,我只问一个。”

陆少卿微微后仰,尽量躲开她,回道:“还请姑娘尽管问,少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月噗嗤一声笑,直起了腰,一双美目环视屋子一圈,就道:“我只问你,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还算问题?!

我在一旁急,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她问得却不是我!并且我本痴儿,说出的答案兴许就错,于是只能等着陆少卿回话。

可如此简单问题,万不想陆少卿竟思索良久,又好一番沉吟,方开了口,我一颗心提起,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两片唇,那两片薄唇开开合合合合开开,终是未吐出半个字!末了他更是长叹一声,幽幽道:“少卿不知。”而头就垂下,双眼去凝视覆在腿上的波斯毯子,一根手指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去蹭木轮车把。

“你当真不知?!”明月重又弯腰,逼近陆少卿。

陆少卿窘了脸,更是不敢抬眼,声细如蚊蝇:“不知”

“唉!那就算了!我本来以为你能回答呢!看来我帮不了你们了!”明月重重叹息一声,眼中竟似有了落寞寂寥之意。

陆少卿不语,她就痴痴凝视着陆少卿的脸,但那双眼却又是穿过陆少卿眺望远方的,我只觉这女子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而天下间的女子,故事中总会有个男子令其魂牵梦萦,不能忘却吧?!

“你还只是个孩子!”明月瞧了良久,终于开口,语气却是幽幽的。

陆少卿未言,我已不服气,抢先道:“他都不小了!怎的也有二十?!”

“二十!”明月勾嘴角,就道:“在我看来,就算他已二百岁,也只是个孩子”,她将目光转向我,似在对我说,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没有过女人的男子,充其量算个孩子。”

“咳咳。。。。。。”我一口吐沫噎住,心道果然出身问题,这样的话也轻易便说出口!

“我并没有亵渎谁的意思!只是觉得没爱过恨过、以身相许过,就很难回答我的问题。”

“道家所讲……”陆少卿自然要开口,但话头却被明月打断,她只是浅笑,似无论陆少卿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想法。

而陆少卿就叹口气,识相的闭了嘴。

我自然不服气!说来我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傻妖精,但却很想告诉她,这问题其实极其好答,就比如我,虽未对谁以身相许过,但若问我心中最重要的,自然只是陆少卿!

可明月已直起腰身来,落寞地一挥手,道:“来人,送客!”

“喂,怎的便赶人 ?'…99down'!他回答不出,便是我来答!”我心下急,按说自从我与陆少卿下山,时日也不短,而这一路上又是伏虎镇又是卧龙镇,却总是被繁杂事耽搁,如今楚少琴无任何线索,并丢了叶少锋府中的阿采姑娘!只觉一个点金术看似简单,实则千丝万缕的摸不着头绪!

妙缘真人自然指望不上,说起来他根本无心帮我们!而且他一时说楚少琴孽障,一时又说楚少琴恐被人陷害,嘴上没个准头,哪能全信!

可毕竟他为我们指了条路,就算这条路是死巷子我们硬着头皮也要进了!但进来后却发现那说好要帮忙的人,竟因为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拒绝我们,这种突然没了着落,前无进途后无归路的窘境,恐怕真是苦不堪言了!而最要命的还是陆少卿,怎的便答不上!便要放弃!就算说错了又不会治罪,怎么也不争一争!

我恨他偏又不忍责怪他,门外已多出几个姑娘来,姑娘们个个生得俏丽,手中却不持绣花针,不持菱花镜,而是各持刀剑了。

而这些姑娘们都冷着脸,柳眉倒竖盯住我们,看架势只等着我们若敢赖着不走便扯腿扔出去。我深知陆少卿断然不会与这些脂粉姑娘动手,于是只好长叹口气,便推了他车走。

而走到门口却又留恋地回头望,只希翼着明月还能回心转意,但她已再坐那古琴后,一脸的疲累之色。

“明月姑娘,其实你那问题我可以回答!”我到底想要争一争。

她就抬眼看我,良久方叹气道:“不必了!”

“为何?难不成问问题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今夜我只问他,至于这位姑娘,你我有缘,还有再见之日,到时你愿回答我自然肯听。也不怕告诉你,这问题早在几百年前我就问过一个人,只可惜当年他也像你这位道长朋友一样,回答不出!本以为天下间男子总有不同,却原来都是一般!”

她顿住,嘴角迅疾抽动下,又道:“我若是你,眼下就不会关心点金术以及楚少琴,反而该关心自己。”

“如此说来,你是知道我们前来目的了!”我大喜,仿佛看到机会。但她却并未召我们回转,只是远远地,又道:“我知道的事远比你想到的多。只是你也别只顾着关心别人,该关心自己了!我若是你,有些事早该问个究竟。”

“究竟?”我狐疑望一眼她,又望一眼陆少卿,而陆少卿就垂了眸光,躲开我眼。

“三界六道并无三六九等之分,但若在一场爱中,先动情的那个必然是输!”明月缓缓言道,言罢了便素手一扬,就见那掀开纱帐珠帘皆落下,端端将我们隔在冷月凉风地。

我深吸口气,咀嚼开她的话,抬头瞧一眼天上月,只觉那月虽美,却虚幻得我竟似从未得到过。

当下便无话,这回转的路更是走的漫长,但我深知,无论谁放弃我都不该放弃!并非因我替陆少卿选了这样一条荆棘路,更多的却是我对陆少卿的情,早已如跗骨之蛆,便只要我活着,就注定要为他奔波,为他付出了!

说起来,我怎能不知晓明月话中深意!便是听狐媚子平日唠叨,也听过多少次!但爱一个人,真的如一场对弈么?果真先动心的那个就输?若当真可以控制心绪,我倒情愿退回当年,便不曾见那样一个少年,不曾为之痴为之狂了!

星月一路相随,出了幽静小径,离了明月阁,深夜长街早已无人,只余得木轮车碾上枯枝败叶的音。

为何无论春浓或夏火,都挡不住叶落?

伸手,就有一片叶挣脱夜之怀,落入我掌心,我细细端详它,数每一条纹路:“你心中最在乎的到底是何?”

木轮车音突止,陆少卿就垂首。

“如今少玉虽说归位,却有许多谜团未解,而少琴又蒙受不白之冤,还有伏虎镇的金人……”

“你心中在乎的,到底是何?!”叶在我掌心颤,是因夜风寒凉么?!

“师父夜观天象,曾言将有大事发生,如今异变已起,眼下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所以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只是天下苍生!”我口苦,应是睡梦中偷吃了黄连!但那黄连苦又算什么?怎比得心底一剜一剜的疼!

“锦绣姑娘!”木轮车又响,但我却扭了头脸,只去瞧远处夜色,如今夜色深沉,是要天亮了么?!曾听谁言,天亮前的那段时间便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呢!

眼中湿湿的,恐是夜深露重,滴进了眼。我定定瞧着极远极远的一处,待再转过头时,眼中湿气已干。

在脸上摆个笑,我耸肩摊手:“以为我在气?!真当我痴了!便是苍生才重要,恐怕连三岁孩子都知晓呢!说起来若三界六道都没了,哪还有田园美景,青山秀水,便是连隐居都没地界了!”

他终是放了心,脸便活泛起来,语气也轻快:“少卿还以为姑娘在生气,其实,其实。。。。。。”

“其实如今夜未央,但我肚子突然饿了,很饿很饿,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羊!”

羊并未吃进肚,但叶府却灯火通明。

我们远远地便见叶少锋以及林云一脸焦急之色并肩立在门外张望,当下便紧走几步,他们见了我俩忙疾步迎上前,我就抢先道:“是因我们去得太久了吧!放心,便是有我在,就算拼死也要保他周全!”

叶少锋勉强勾了勾嘴角,林云已一把扯过我,一脸的紧张之色,我见她神色不对,就要问,而叶少锋已赶到陆少卿身前,一把按住陆少卿的肩。

“大师兄,你们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再回明月阁

陆少卿就问:“少峰;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少锋一脸紧张,四下望望;便神秘兮兮言道:“先别问;你们随我来!”

言罢当先就走;我瞧一眼陆少卿,他眉头紧蹙着,也不多问,只是令那车前行;而林云也步履极快的跟上他们。

怎能落下我?!于是我忙紧跑几步去跟。

这一路走得着实急;本夜静露重,我竟生生走出了一头一脸汗水;也顾不上擦,只是心中掂量来揣摩去,终不知这对夫妇大半夜里担心什么。

而一路进内堂,就见叶少锋在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前停步,手缓缓抬起,竟似有些抖,我不敢眨眼地盯着,果然他便挪动那画,当下一阵“吱呀呀”的响,在我们面前的那面墙就裂开,端端露出内里的密道来。

叶少锋一闪身进了密道,我再瞧陆少卿,他只是紧抿着薄唇,也不问便追随了去。他走我自然要跟着,忙紧赶慢赶追上陆少卿。

而随着我们进入,就见漆黑一团的密道中逐一亮起一盏盏灯,灯如鬼火点点,我也顾不上瞧仔细,只觉得这气氛实在诡异。

行了不久,就见叶少锋再次停住,而我探头瞧,便怔住。

就见面前地上卧着俩小童,皆挽两个垂髻,看样子年纪不大,似睡得正熟,叶少锋俯身推几下其中一个,那小童便口中哼哼唧唧的醒转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待瞧清我们忙翻身跪倒,神色惊慌道:“居士,是清荷看管不利!是清荷看管不利!”

再推另一个,也是同样的话,我瞧得莫名其妙,而陆少卿已问:“少峰可是丢了东西?”

叶少锋恨恨跺脚,就道:“可不是丢了东西!不但丢了东西!还丢了人!”

“丢了哪个?!”我忙问。

“方宁不见了!”叶少锋叹气。

“我说这几日怎的不见他,原来你们将他藏于此!只是他又不是犯人,怎的就看管起来?!还用了两个道童!”我搔头,怎么也想不通。

“清荷彩月不是看管方宁的!他们是,他们是,唉,大师兄,总之现在我是千头万绪,没了分寸!”叶少锋对陆少卿言说着,陆少卿就垂眸沉思起来,也不应答。

我心中纳闷,到底何事能令叶少锋失了分寸?!再看林云,她就朝我重重点头,竟似乎在怪自己:“自打你们来到府中,因玎珰的事,我们夫妇就忽略了方宁那孩子”

“方宁不是怕人 ?'…99down'这几日都不得见呢!就算不在此,也是在别处好好休养着呢!怎的突然就不见了!”眼前似又出现那孩子倔强目光,我心中暗叫糟糕,毕竟不是亲生骨肉了,怎的也不会像亲爹娘那般照顾周全!

“是你们给了他气受么?说来你们那爱女玎珰,着实令人吃不消!定是两个孩子打架了,方宁又是个倔脾气,于是就赌气离家出走!”我分析一通。

林云忙摇头,“实不相瞒,玎珰也不见了!我就是担心他们一同出走,如今这世道,她们又是涉世未深,万一被人欺负了,该如何是好?!”

“玎珰也不见了?!”我惊呼一声,心道便是如今孩子都倔脾气,怎的一个走两个也走!只是那玎珰却与方宁不同,竟是个不好惹的!恐怕谁要拐了她走,会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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