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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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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低垂了头,将长久以来心内担忧说出:“我只怕这孩子破壳而出后,三界六道又多了个魔头。”

豁然抬眼瞧他,我声调已有些抖:“陆少卿,若这孩子将来为祸人间,你会收服他么?”

陆少卿面色便不活泛,正要开口,却听门外吵吵嚷嚷起来。我们忙赶出去,就发现鸣宣又与裴少玉那厮烂赌。

好不容易断清这赌官司,众人也已收拾妥当,互相瞧一眼,林云玎珰等眼中早已泛了泪。我不忍瞧这离别场景,远远的躲开,直到众人依依惜别罢了,方与他们一同往外走。

开了朱漆大门,我们一字排开。却见这四破阵阵外并无人员看守。而昨儿只是匆匆瞧一眼,今日再见,就觉这阵法邪门得很。不说那惨嚎鬼哭,光是四破阵上空不时翻滚的瘴气,恐怕就大有说道。

陆少卿沉吟道:“恐怕这瘴气有毒,大家要多加小心。”

当下众人各自封闭嗅觉,裴少玉更是夸张的拿一块帕子勒住口鼻。

陆少卿朝众人深深一拜,神色竟有些动容:“今日破阵生死未卜,少卿自此拜别众位!无论是谁先出了阵眼,都不要迟疑,速速到城外十里等着就是。”

“城外十里汇合?如果有人一直没到呢?”裴少玉那厮勒住口鼻后,说话音越发难听。

我不由堵住双耳,皱眉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不见不散!”

回首瞧陆少卿,谁知他却一本正经地摇头,否定道:“不。无论是谁先到了城外十里,只需等到日落。日落后若其余人还未到,就先行离开吧。”

“离开?离开了去哪?你们都有地方奔,可九幽早就封了,我去哪?”鸣宣便不爽了。

“爱去哪去哪!原来在哪就回哪去呗!啰嗦什么,再啰嗦下去咱们等到明天也进不了阵!”裴少玉那厮暴躁起来。

我知他是因陆少卿方才那句话。裴少玉与我一般性情,都是不见不散的主儿。但陆少卿如此决定定是怕我们被人连窝端。陆少卿考虑问题一向理性,不似我与裴少玉一般感情用事。

可话又不便说明,于是各自无言,而裴少玉便重重拍了下陆少卿肩头,凑近他,声调虽低偏我听得到:“今日闯关,说不定我就魂飞魄散了。大师兄,裴少玉就一件事不放心!”

陆少卿蹙眉拂下那厮爪子,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放心的是什么事。虽然我不需向任何人保证,但这件事却可以答应你。”

他将我揽入怀,一字一句道:“陆少卿与花锦绣有生生世世之约,即便陆少卿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得花锦绣周全。”

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直引得鸣宣不无羡慕道:“你们再这样秀恩爱,我真的有点动心了。要说生生世世之约,还真就轮不到花锦绣。”

“你说什么?!”裴少玉先炸了。鸣宣就朝他眨眼,笑道:“放心,我说说而已。说实在的,我还真就没看上你们大师兄。要选也该选你啊,至少你可以陪着我赌,陪着我疯。”

“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进去吧。”林云插嘴道。

我们便都闭口,互相拱手告别,似并非去赴生死之约,反而只是出趟远门,临行辞别而已。

陆少卿当先朝阵内行,我扯着他袍袖口,亦步亦趋。裴少玉、林云、玎珰、鸣宣、五鬼,一个个紧随其后,鱼贯进入阵门。

方行十数步,便见门内分四条岔路,每条岔路前都有一道门,门上分别用朱砂笔画就许多难懂符咒,而所有符咒皆围绕正中的金色大字。

四道门分别为“生”“死”“离”“别”,与那奇门遁甲古籍上记载相同。

众人互相瞧一眼,此时敌在暗我们在明,也不敢随意说什么,生怕说得多错得多。陆少卿便示意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当下众人分为四组,各挑了早已定好的门进入。

我与陆少卿立在“死”门外,瞧着众人各自进入门内,这才对视一眼,也去开那道“死”门。

陆少卿轻持我手,令十指紧扣,一双眼深深望进我眼中。我知他是在问我可会后悔?可会害怕?于是便朝他笑,并挺了挺胸/脯。

他伸手开门,将“死”门拉开那一瞬,我只觉心已跳到嗓子眼。

我以为会自门后跳出无数怪物来,至少也会有毒气冷箭;实在不济,那守阵眼的也该令法器小小露一手,但门开后,什么都无。

无瘴气毒烟,无冷箭怪物。只有一条无比漆黑,似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长路。

陆少卿蹙眉,显然也想不通。他想不通的事我更想不通,但此刻无论想不想得通,都需继续走下去。

立在门口,一辈子也到达不了要去的地儿。

我们小心翼翼前行,因光线太暗,我只能依稀瞧出陆少卿的轮廓,幸而他一直紧扣住我的手。而这条路虽黑暗崎岖,却实在没什么危险。我心中记挂起其余几道门内状况来,也不知其余三道门内,会是何种情形?

陆少卿一直沉默不语,他引领着我一路前行,绝不停留。

我随他行着行着,便打起了主意。心想着此处也无危险,不如我试着打开仙眼,也不知能否看到其余三方形式。

于是便悄然运行仙眼术,本未报太大希望,谁知那仙眼一开,竟果真令我见到各个门内情形!

“离”门内,林云与玎珰正立在山巅,烈烈狂风将她们的发丝拂起。二人只是呆呆的,瞧着某处。那山巅我瞧着眼熟,略一寻思,心便咯噔一声。

这山巅,似乎是那高达六百七十三丈的卧龙峰!

我不由忆起当初点金术时,脑中曾出现的皮影子戏,那山巅叶少锋是抱着林云尸身痛哭的!这“离”门内,怎么将卧龙峰也搬了来?

莫不是虚幻景象?我正想细瞧,却因太过用心,眼前景象反而消失。而画面一转,便又见到“别”门内,鸣宣景象。

她那处打斗得正欢,鸣宣手持一方翻天印,将围在身周的妖精鬼怪一律收入印底血红大字内。而印钮上四神兽早已化作原形,也在半空中飞跃腾挪,与一批天上飞的精怪斗法。

我暗暗佩服这姑娘,竟能在如此混乱战圈中神色自若,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了!想来老天爷也未必公平,我虽与她一般模样,却是个运气极差的,一路在人界历练,总是处处险阻,步步艰难。而人家运气好到不但生来便有至高法力,并且还身怀至宝。

胡思乱想的功夫劲,鸣萱已用翻天印收服不少妖精。我瞧得眼花缭乱,细细数妖精到底有多少种类,最后不由咋舌,心道恐怕鸣萱那“别”门是妖精洞,这些妖精,简直可称得上种类繁多了。

而最大收获却是瞧见了一个我眼熟的妖精,细想竟是上次钓云少海时,冒充道宗师尊的千年穿山甲!万不想这穿山甲竟也在四破阵中!只是,我想不通道宗的为何放任别个扮作自家师尊模样。

又一琢磨,便暗骂一声好阴险的道宗!想来是他们自己找个穿山甲冒充师尊,又推到我与裴少玉头上,打着灵山勾结魔星,并毁道宗圣物镇鬼塔的名号,来剿灭道教叛徒,真真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幸而这千年穿山甲也抵不过鸣萱的翻天印,只几个回合便被翻天印吸入,方替我解了一口恶气。而鸣萱那方战事已罢,我不由松了口气,再度运行仙眼,去瞧裴少玉那方情况。

将仙眼探/入,却不见五鬼踪影,想是化作原形藏在裴少玉身上。而那厮一会冰天一会雪地的正艰难前行,如此冷热交替,倒着实难为他了。

我正全神贯注用仙眼,就觉被陆少卿紧扣的手指有些痛。忙收回神识,便发现陆少卿不知何时已止步,我忙垂首,心中着实不安,生怕陆少卿不悦。也顾不得这阵内是否有毒气,我只开口道:“我很担心他们各自战况,这才偷偷开启仙眼,若你生气我不分神就是了。”

本以为陆少卿会怪我,谁知他却柔声安抚道:“锦绣不必自责。少卿也非常担心少玉他们情势。既然锦绣能控制仙眼,不如少卿也一同观瞧。”

言罢便自怀内掏出一面小镜儿来。我一瞧,竟是裴少玉那厮常揣着的青铜小古镜,便忆起我第一回与那厮去九幽,那厮也是用一枚这样的镜儿为我守关。

“这是少玉随身之物,锦绣将仙眼术加持到此镜之上吧。”陆少卿双眉微蹙,竟仿佛有个解不开的结。

我故意忽略那两道紧蹙的眉,再度开启仙眼,将术数转移到镜面上,就见镜面一闪,显出裴少玉那方景象来。

这次却不是冷热交替。那厮正呆呆瞧着前方,而前方有十数个美人,个个着轻纱薄衣,香肩半露,玉腿时隐时现。

美人们在那厮面前妖娆舞动,并有几个大胆的已缠上来,似灵蛇般,围绕着那厮不停扭动腰/肢,粉红舌尖更是在那厮脸面上游移,并一路向下,直到那厮□。

那厮喘气声急急。更要命的是,在那厮身后竟还有个美人,未着片缕,玉/体横陈。

☆、日更君赐我力量

却不想那厮正经历美人关!

我替他捏了把汗;不由忆起魔性大发时的往事。那厮本不是个可以控制自己、抵御诱惑的,如今这软玉温香他岂能抵挡?

便没了主意;我移开眼去瞧陆少卿;却发现陆少卿面色古怪至极。

“这是个关卡么?”我问陆少卿。

陆少卿也不言语;我得不到答案,只好暗自安慰自己,即便是关卡也无妨。那厮就算有无数美人在侧,怎奈此处却不是九重天;他唯有眼馋动心思的份儿;却无进一步行动的能力。

这般想便安心许多。我再瞧镜面,那厮已呆呆的被个美人牵着手一路前行;竟也不管前方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了。

“呆瓜,那都是美人皮呢!莫要上当啊!”明知隔着镜面他压根听不到,我终是忍不住唤出声。

与我十指紧扣的手,便紧了紧。

“锦绣,你很关心他?”

“我只怕他着了道,日后后悔!”

“锦绣,少玉毕竟是正常的男人。”

“他才不正常呢!若不是他被九重天那位正主算计了,上回我岂不危险。”

“哪一回?”

我惊觉自己说走了嘴,但话出口怎能收回?于是便支吾起来,而抬眼瞧陆少卿,那张白蛋壳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到底是何心思。

明知瞒不住,我只好将当日情形说一遍,过程中一直紧张地盯着陆少卿的眼,可他却垂敛了眼帘,令我瞧不清内里情绪。

“少卿,我知是我不好,当日不该将我是魔星的事瞒着你。我只是,只是怕与你成为对头!只是怕你疏远我。我更不该在服用丹丸后到处乱跑,不顾男女有别,去饮裴少玉脸面上的血水子。”

陆少卿只管闭紧了口,双眉紧蹙着,虽未有一句责怪话出口,却轻轻抽开了手。

突然没了熟悉温度,我只觉似被一只无形手揉了心尖。深吸口气,我又道:“如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你骂我下/贱也好,自此不再理我也罢,都是我活该承受的。我虽欢喜你,毕竟也有自己的骄傲,这样每日察言观色的,我累得慌。”

陆少卿就抬眼,深深锁定我双目,道:“锦绣,少卿并不在乎你的身份。毕竟你无法选择出身,更难以控制魔性。”

“可你不怪我勾/引了裴少玉?”

“那只是他误会了而已。”

我低垂了头,而陆少卿就将我揽入怀,道:“锦绣,今后不要再说作践自己的话,更不需要每日察言观色。少卿觉得两人相处,不需如此小心翼翼。”

他的手在我脊背上轻抚,幽幽道:“少卿只希望今后锦绣无论有何事,都不要瞒着少卿,少卿不愿成为一个最后知道真相的人。”

我点头,他就又道:“锦绣,景象已经消失了。”

“不看了!从前我未长心,不知避嫌,幸而你不计较,我怎还有脸关心别个!”

陆少卿认真道:“锦绣,少玉并非表面看来那样洒脱。他自小就是一旦认定的事,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莫要再说了,我都懂。”我见他又要啰嗦,心内很不是滋味。打断他话,我要收了那面青铜镜,他又伸手来挡我,道:“锦绣虽不愿再看,可少卿却很关心师弟安危。”

我只好再度加持法力在镜面上,并拿眼角偷瞟内里,心便猛地一跳。

却见裴少玉双目迷离,窝在个浑身赤/裸的美人怀中。那美人手提一串晶莹紫葡萄,正一颗颗喂到那厮口中。

那厮满脸陶醉之意,不但不拒绝,反而万分享受。美人便越发放肆地口对口来喂,这香/艳一幕令我不忍瞧,正要收回仙眼术,陆少卿就又拒绝:“锦绣,心中有色眼中便有色。也许这“生”关内,考验的就是少玉定力。”

“我知是考验他定力,可他缺乏的恰恰是定力!”

“锦绣,你不相信少玉?还是不相信少卿?”

“我只怕他这会子享受,一会反而要哭了。更何况他的事与你何关?”

“自然与少卿有关。只因少卿相信,师弟一定会破解美人关。”

我无言,只好再瞧。而裴少玉身上袍子已被那美人扯开,半露出胸膛来。先前在他面前舞动的美人们更是围拢过来,一个个似藤缠树般缠绕上那厮。

一时间游走的舌尖、或轻或重的喘息、飞上了半空的衣衫,竟组成一幅幅活/色/生/香图,令人血脉贲张。

这是种极尴尬的感觉。

我几度欲直言不愿看下去,甚至想过偷偷将仙眼转移到其余几个阵眼内,但陆少卿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镜内景象,瞧他样子正经得很,似乎真的只是担忧裴少玉能否顺利过关。

而我们这道“死”门内,竟一直无风无浪,平静至极。于是只好硬撑着,我继续瞧,并暗骂那厮居然糊涂到不知分辨真假!这艳/福可是能轻易享受的?!

而此时,裴少玉上身已完全赤/裸,唯独剩下一条贴身亵裤,那喂葡萄的美人就俯身勾头,朝那厮胯/下而去。

我不由抽口凉气,甚至要捂眼,生怕那厮被刺激到会大哭特哭。谁知我念头方起,就立即发现件无比要命的事!

就见那美人娇躯半侧,玉手轻褪那厮亵裤,居然就露出内里巨/大凸起来。我只瞧了一眼,便忙忙收回目光,心内腾起疑问来。

原来裴少玉那厮,当日竟是骗我?!

这哪是无有子孙根?分明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少!于是便忆起那日他将雪泥一遭塞进口,于是便忆起那日他疯狂的往下褪衣裤,却突地僵直了身子。

他朝天怒骂,他故意捏个兰花指,他趴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哭得伤心,他说:“花锦绣,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腆着脸朝我笑,半真半假道,“这不是每个男人的通病么?谁都抗拒不了诱惑。何况那诱惑你的,正是你一直欢喜的人。”

一幕幕涌上心头,我只当他不能人道方痛哭失声,却原来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这个看似洒脱,至情至性的家伙,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当一个心心念念的女子诱惑你时,试问到底有几个能悬崖勒马?!

心又柔软起来,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只怪自己摇摆不定,明明那样小心翼翼的欢喜着陆少卿,为何在得到后,又对裴少玉心生不忍?

突然就无比唾弃自己。

“你早就知道,是么?!”

“是。”

“裴少玉为何骗我?!”

“有时候爱得深了,就会不忍心伤害她。”

“你明知他对我的好,为何还要令我知晓?就不怕我心转向他?”

“少卿深信你我之情,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少卿只想令你明明白白的做一次选择。”

我酸了鼻子,就问陆少卿;“可我突然不知自己到底爱不爱你!陆少卿,为何我会这样摇摆?”

陆少卿语调轻柔得似在梦呓:“花锦绣,你爱陆少卿,却习惯了裴少玉对你的好。”

“我真真是个令人唾弃的魔星!”

“裴少玉只是你的习惯。有些人会成为另一些人的习惯,与情爱无关,与身份也无关。”

陆少卿深吸口气,继续道:“他长久以来对你的好,令你对他心生依赖。但这种依赖无形中成了你我之间横亘的深渊。并非少卿喜欢啰嗦,更非少卿心胸狭窄。很多事可以共享,唯有情之一字,共享不得。锦绣,你总是回避裴少玉的问题,但你可知,只要你我肯直面,这道深渊便会填平。锦绣,相扶相携的一生太长,而三界六道,不止一个裴少玉。”

我抬眼瞧他,终是忍不住扑入他怀,将鼻涕眼泪不管不顾的抹他衣衫上,幡然醒悟道:“陆少卿,我明白了!相爱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便挤了!若贪心,只会落得一场空空。”

自打我有神识以来,从未如此清楚明白过。

两把身子骨便紧拥,而镜面脱手,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便有一声怒喝自内传出:“谁?拿开你的手!”

几乎同时,我与陆少卿齐齐瞧向那面镜子,却见那厮一把推开覆在身上美人,竟在紧要关头令美人落了空!

美人僵僵的,显然未料到事情突然到了如此境地。而裴少玉一张脸涨得通红,速速提上裤子,并正正反反给自己十几个大耳刮子。好脆生的耳刮子!竟将那些妖娆美人皆扇得似泡沫般一个个消失无踪。而那厮眼前,就出现一片虚无。

镜面晃了晃,突然如那片虚无一样,没了影像。而我们眼前却猛地大亮起来,并出现一道门。

那道门实在离我们太近,虚掩着,仿佛喘息声大了,都可以震开。

这道门是通向何处的?是否打开门,便会看到那将将过了美人关的裴少玉?是否打开后就会与林云等人会合?

陆少卿与我对视一眼,我朝他点头,心中却万分紧张。而他沉默良久,终是深吸口气去推门。

仿佛只是轻轻推了下,又似乎还未触到门,那扇门便已无声无息的开了。

我的心也随着这扇缓缓开启的门提到嗓子眼,而不等看清门后景象,我就突觉眼前一花,竟软软歪倒在地。

糟糕,被算计了!

这便是我最后的念头……

眼前一片漆黑,我努力睁眼,当再度睁开眼,就见到熟悉场景。

一个黑衣人背对我立着,一身黑袍拖曳在地。

他说:“我计划了这么久,今日七星终于重聚了。”

☆、日更君赐我力量

气氛压抑至极;不止因这神秘出现的黑衣人。

他是谁?难道就是他在坐镇“死”门?

陆少卿拉扯着我起身,再度十指紧扣;既然他敢直面我们;无论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我与陆少卿都不会退缩。

那背对我们立着的黑袍人,长吁了口气,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似乎这一刻再不到来;便会磨平了他的斗志、浇熄了他的信心。

“三百年了!我足足等了三百年!这三百年实在太长;我甚至以为就要等不到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三百年每一年每一日我都在掰着指头数?你们知不知道;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愿望而已,可我却为此几乎付出了生生世世!”

黑袍人的话音突地无比苍老起来,就连他的人,也已佝偻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他颤抖着又道:“每一次我都在循着上一回次的脚印,重复不休。我不明白,明明我布置得很精密,为何到了最后,又失败!”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的话,只能令我们更糊涂。

黑袍人似并不需我们回答,他很快继续道:“后来我想通了,因为每一次我的记忆都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才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弄错七星元魄与天罡的摆放位置!”

“何时,才是最关键时刻?!”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那黑袍人便吃吃地笑,方才还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此刻却仿佛只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你连这都记不住了?果然很多事是公平的!”他突然仰头单手指天,我立即听到自己与陆少卿重重的心跳音。

会看清他的真面目么?!

可他的脸却是完全隐在黑暗中的!明明他立着的位置灯火通明,我们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是不停的笑。仿佛过了好久,他方止了笑并轻击掌,便自半空中缓缓降下一物来。我忙仰头瞧,这才发觉我们头顶是有个高高穹顶的!而这道门内,应该是个房间。只是这间房实在太大,穹顶实在太高,差点令我以为门内只是一片无相空间。

陆少卿也在仰头瞧,我们都在猜测,这自天而将的物件是何。此物降落速度虽不快,却因物件不小,我与陆少卿很快就瞧清了。

却见此物乃是个宽高皆九尺的圆盘。在上北下南位置分别有一块凸起,上刻天干、地支字样。天干地支遥遥相望,将这块圆盘等分。天干到地支左三右四,设七个拳头大小凸起,每个凸起之上皆刻有繁琐花纹,看起来似咒语似梵文,包围着正中心一处丹丸大小的孔洞,似众星拱月一般。

七个凸起略外围刻有鹌鹑蛋大小字样,分别为——天枢、天璇(璇玑)、天玑、天权、开阳、瑶光、玉衡。恰恰是北斗七星!

圆盘正中,还有一处凸起。此凸起上干干净净,无任何花纹装饰,但凸起中心点也是留有一粒丹丸大小孔洞的。而正中凸起往外又延伸出一根黑铁指针,指针一端,正指向璇玑星位置。

简单说,此圆盘竟似日晷。不同的是,日晷凭日影测时,是可精确到刻的,而此圆盘算上天干地支,也不过九处凸起。并且此圆盘不是石制晷面,指针也不是铜制晷针。

圆盘之上,除了这九处凸起、正中一方小洞、以及一根指针,其余各处几乎布满宝石。宝石种类繁多,无论是极品珍珠玛瑙,还是玉珠水晶,都可在圆盘上觅得踪迹。甚至连一种只有蛮荒之地才出产的阳绿通透翡翠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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