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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风华河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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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急中抬眸,极轻极淡的笑意在你唇角漾开,犹如深邃静水上的一丝涟漪。

“你,你笑我,不理你了。”我又羞又愧又急,爬起身跺着脚跑开。

很久以后。我才知晓,那是你第一次笑。

衣袖轻扬,舞姿清逸洒脱,充斥于天地间。

“明月照,路迢迢,

人会老,心不老。”

你如清辉皎洁,如青山悠远。纯净无暇,不染人间烟火,让凡夫俗子的我不敢有丝毫亵渎,只能远远地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你,满怀欣喜地注视着你。从未如此小心翼翼。我不再是我。

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颦一展,你抚琴的神态,你悠然的沉寂,你清雅脱俗的绝世琴音,你的一切一切都让我如痴如醉,一点点沉溺。不,也许初见你的那刻,我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犹记得那次宴会。按计划我将起舞助兴,却不料琴师被人暗做手脚。那时年少气盛,越是困难重重,越是非得去做。非得在众人面前给自己争足气。

我曾想如果不是当时的争强好胜,骄傲不容低于人,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最痛苦的记忆。但如果不是当时的争强好胜,是不是不会因为琴师失踪而一个人急得几乎掉眼泪,是不是不会遇到闲庭信步的你,是不是不会异常大胆冲上前去,歪理一箩筐地要求你为我抚琴,是不是不会再有你我的交集。

只是世间没有如果,事情就那样发生了。然而,即使重新选择,我仍会如此,因为害怕错过你,害怕你的回忆没有我。

且舞且歌,仿佛兮若朝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爱不到,放不掉,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那段沉碧谷的时光,那时只有你我,那时你抱着我背着琴疾步行走,满紧张担忧。你在我耳畔,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伊儿,我们就快到了,你再忍忍。伊儿,不准睡过去,你若睡过去我以后再不理你。伊儿,看着我,别放弃。伊儿,伊儿……”

温热泪水溢出,从脸颊上蜿蜒而下,滑过嘴角,略略的苦涩。我真的好疼,好困,好累。

微凉的红唇,似有若无的清香,软软的触感,让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待看清你睫毛轻颤的俊美容颜时,我整个人都似在着了火,甚至连灵魂都在燃烧。你吻了我……

“伊儿,你若再敢睡,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勾着唇角缓缓开口,若泉水潺潺流过,清亮悦耳。

我心下一窒,伸出手紧紧搂住你的腰身,整个人都埋在你温暖的怀抱中。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所有的痛都不算痛,所有的担心害怕都烟消云散。因为有你在,因为你会保护我,我从未觉得活着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忘不了你亲手煎药熬汤,坐在床前没日没夜守着我;忘不了我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你因太过疲倦沉沉睡去的安静容颜,以及你惊醒时布满血丝欣喜万分的双眸;忘不了在你怀中安眠再也不用担心梦魇困扰的温柔清夜。

忘不了第一次煮饭给你,却不小心几乎烧了整个厨房,还弄坏了你最心爱的琴,惴惴躲在一边不敢见你,心里又羞愤又懊悔,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一无是处过。

好容易等到你采药回来,我垂手侍立一旁,小声地将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你听,极力逼散眼中再次蒙起的水雾,连一件小事都无法做好,我真是笨蛋。

我静静地垂首站着,等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我这么蠢,总是在你面前出糗,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我,你一定厌烦透了,我等着你的惩罚,心下暗暗决定,明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样的我配不上你,这样的我不要再拖累任何人。

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我扭着手,愈加惴惴不安,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湿了脸颊。

修长白皙的手指,模糊映入眼帘。你轻抬起我的下巴,一点点拭去我的泪水。嗓音清雅柔和:“小傻瓜,脸都花了。”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中,满满是爱怜与宠溺。

忘不了,你的好……

足尖轻点,双臂飞展,极速旋转,红的衣,黄的火。舞动的长绫,燃烧的火焰。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你说你喜欢我。等你从遥远的地方回来,等你执起我的手,放下一切做一对潇洒快活的神仙眷侣。等你月下抚琴我轻舞,皎皎明月光你我身影相依……

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理会,只站在原地痴痴地等你回来。甚至想着若你来。我便划破这张惹是生非的脸。只求与君白头偕老。想来我真是无可救药地中了毒,这个毒的名字是秦楼月。

秋去冬来,高雁飞尽。

枯枝喑哑,雪落无声。

最终等来的却是一份诏书,一道册妃的圣旨。

凤冠霞帔,触目殷红似血。

红烛喜帐,我听到心一点点碎开的声音。我伸出双手,纤细的十指,死灰一片。

即使在这一刻。我还是在等你。等我的心上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你,没有出现。

这一夜,我听到死亡降临的窸窣。

我睁开双目,噙着那抹微笑。灵魂断成残片,再也无法完整。

“江湖笑(江湖笑),爱逍遥(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倒。

仰天笑(仰天笑),全忘了(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既然心已死,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恨!我恨那些人,是他们将我推向万劫不复;我恨这个世界,它黑白不分,将人肆意欺凌;我恨命运的玩弄,既然让我遇到为何又让我们残忍分离;我恨……

只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恨你,无法恨那个抱着我笑容浅淡宠溺满溢的你。

满手血腥,不择手段。

峨峨朝堂,心机用尽。

我只是想要简单的幸福,我只是想要自由自在做自己,我只是想要爱的时候便爱,恨的时候便恨,想笑的时候便笑,想哭的时候便哭。

是我要求太高了吗?是我想要太多了吗?

红菱凌空飞起,直击穹顶,长袖激射而出,化为一团红色的火焰,满目一片艳红,犹若朝阳漫天际。然后,一声长啸,一道绝美的身影从火焰中升起,仿若凤凰浴火重生,呼啸着冲向天际。

“嘶”地一声,红衣裂成碎片,像红艳的玫瑰花瓣般从半空中四处飘散,带着点点血腥气息。褪尽鲜艳红衣,一袭暗红色衣裙,如燃烧殆尽的火焰。

藏剑山庄再相见,你我已是生死敌对。

惊若仙人的面容,凉薄如水的眉眼,清雅淡漠的气质,圣洁不染纤尘。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脑中只余空白,漫无边际的空白。

秦楼月,秦楼月,秦楼月……我默默地一遍遍念叨你的名字,心痛得不能呼吸。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一切一切都不重要。我的眼睛只看得见你,却又不知如何相对。我想我要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最后醒来时,触目所及尸山血海,我哑着嗓子,哭都哭不出来。

“江湖笑(江湖笑),爱逍遥(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倒。

仰天笑(仰天笑),全忘了(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江湖笑(江湖笑),爱逍遥(爱逍遥),爱或恨,都不要。

仰天笑(仰天笑),全忘了(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潇洒如风轻飘飘)。”

你不在了,元复也不在了,韩珣与杜雪霖去了贬谪之地,阿琳沉睡不醒,莫翰耗着最后的生命等待。

我爱的,死于我之手。爱我的,死于我之因。要保护我的,远困千里之外。我要保护的,深陷命运囹圄。

幸福啊,一定要有人幸福啊。

为何我那么那么努力,还是无法触及?为何我拼了命地保护,还是不能成全?

我只是想要快快乐乐地做自己。

我只是想要你们幸福美满。

我只是不想任人宰割,

不想任命运凌辱……

这样,也有错吗?

金碧辉煌的伊水宫逐渐被大火包围,火光如此之盛,微微泛着幽蓝光芒,明亮美丽一时竟超过冉冉而起的朝阳,与天地同行,与日月争辉。

风华录?阳氏贵妃》,如是评价:

倾国倾城倾妖娆,心醉心痴心太高。

无由命来风雨飘,千古惟余一梦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帝王霸业——韩业篇

皇城外。

“王爷快走,林雨风冲来了。”一个青年将领单膝跪地,恳求道,“现在敌军气势正盛,避其锋芒,再缓图大业不迟啊,王爷。”

“缓图大业?”韩旭喃喃,好一会回过神来,仰天大笑,他没有机会了。

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的布局,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过命运的玩笑。最后不是败在韩珣手上,不是败在韩业韩源的手上,一代霸业竟是毁在了为和亲而来的榆国公主林雨风手上,何其可笑!

“地狱修罗来了。”前方军中起了一阵惊恐万分的叫声,士兵纷纷丢盔弃甲而去,满地的狼藉。

“王爷快走啊,属下拼了性命也会护得王爷……”话还未尽,他只觉脖颈一凉,头颅飞上半空,惊愕俯视下方血淋淋的无头身躯。

“周全——”头颅高高地跌落在地,被随后而来的马蹄踏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剑光掠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韩旭军轰然倒塌。

“王爷死了,王爷死了,大家快逃啊。”

“逃命啊。”

“林雨风来了——”

驻马倾听,和风徐徐。

尸骨遍野,血流潺潺。

旭日初升,空气的清香远远无法遮掩其中的血腥味,到处是断臂残肢,血迹斑斑的盔甲武器。

“哗”城头众人齐齐起身,欢欣鼓舞,高呼震耳欲聋。

“我们胜了,皇妃胜了!”

“林字军威武!”

“万岁,万岁!”

金黄色的光芒普照,万物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下。天空湛蓝清透。犹如一块晶莹美丽的宝玉。几只飞雁从天空掠过,扇动着翅膀,一下一下优雅闲适。

一切如常,一切如此美好,就像生死激战从来不存在,就像无数年轻生命的凋零从未发生一般。

林雨风神色全无喜悦,静默地停在马上,好一会才缓缓转过马头。踏着“哒哒”的马蹄声回城。铁甲骑兵也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只是虽疲惫但轻松的目光显示出他们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人们蜂拥来到城门前,欢呼着迎接胜利归来的勇士们。林雨风走在最前面,唇抿得几乎无血色,肃杀而倦怠的气息仍盘旋在她周围,久久不散。以致人群怯怯地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低眉垂眼不敢直视,迅速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供他们通过。

林雨风轻轻解下覆目白绫,赤红的双眸渐褪成碧蓝,抬眼望向那卷噬着直冲云霄的烈焰,抬手一寸寸抚过眼眸。

还是迟了啊。

她心中一动,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坠下马去。四周一片惊呼。

风华录。林皇后》:“林皇后者。讳雨风,原榆国二公主……传,后居榆国之时,性暴虐,喜杀戮,为人寡言淡语,常以白绫覆双目。征战无数,无败绩,人称‘地狱修罗’……勤宗出东南。丰王起兵叛乱。五万精兵围京。后亲率一万残兵,登城楼御敌。敌攻,不克,疲。后率三千铁骑。出城,与战,大败之,白绫浸血。是时,阳氏贵妃焚伊水宫,殉先皇。后解白绫,视冲天火势,心有所动,吐血坠马……”

匚木1445年,6月。

“皇兄!”门打开,韩源几乎是半闯着进来,清秀的眉眼间尽是浓浓的紧张担忧与日夜赶路的疲累。这个曾经温润羞涩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沉静稳重的男子,可以独当一面甚至担负重任。

“阿源,”韩业的视线从手中的书上抬起,向来冷漠无波的神色间现出淡淡涟漪,“你来了。”

“皇兄,你……”韩源一只手扶在门框处,带到看清韩业之际不禁瞳孔紧缩,胸口如同受重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如墨玉的乌发,不知何时已变为满头银白,半月形银色面具未遮掩住的俊美无匹的容颜,此刻也显出异样的苍白与衰老。曾白玉般修长的手,却是爬满皱纹,仿佛枯干的藤蔓。

“皇兄——”好半晌,韩源因太过震惊而凝固的眸色,才渐渐恢复神采。他痛苦低吟,不敢相信。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态,阿源,毋要做小儿女之态。”韩业平静如无波古井,“我的时日无多,以后要自己多加小心。现天下已并,他日你登极位将是一统天下的第一皇。勤政爱民之话,我就不多言,你会是……”

“皇兄,我不听。”韩源向前一步打断他的话,使劲摇着头,一如当初少年时,“一定会有办法,一定可以解血誓。令狐大哥呢,我去找他,我们马上召集大陆奇人异士,区区血誓定不在话下。”

“阿源,任何情况都不可失了方寸。”韩业淡淡扫过慌乱一团的韩源,“这会让你无法冷静审视全局,做出片面推断。自乱阵脚,这是大忌。”

“可是……”韩源欲辩。

“没有可是。”韩业截断他的话,语气透出几分冷意,“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借口。”

“是,皇兄。”韩源面有愧色,退立一旁。

韩业觉察到太过严厉,微微缓了语气:“事可为,则当竭力。是不可为,则当立止。”事已至此,垂死挣扎不过自取其辱徒增可笑罢了。

韩源不语。因为你是皇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即使不可,我也要全力为之。

“阿源,你先下去见令狐燕等人,我吩咐过一些事情。”韩业沉沉开口。

“是。”韩源低低答道。他知道皇兄的意思,但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到。一股浓重的哀伤席卷心头,眼眶不禁酸涩。他紧走两步,退出房间。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阻止吗?

就在韩源刚离开后,窗棂处“扑棱棱”一阵响动。似乎有鸟雀撞上来。

韩业站起身,打开窗户。只见一只雪白的小鸽子飞进,直冲而来一头栽进桌上的书堆里,扑腾着翅膀,好一会没有挣脱出来。

韩业嘴角微微翘起,伸出两指将那只笨笨的白鸽从书堆中夹出来,待看到它脚上绑着的信时,一丝惊诧一闪而逝。他取下那信。小鸽子“咕咕”叫着。转动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玻璃似的圆眼睛,仿佛在等待什么,比如夸奖之类的。

韩业有些好笑地轻抚了抚她毛绒绒的小身子,小鸽子却是抬起小脑袋使劲甩了甩头。韩业这时才发现在鸽子颈项处还紧紧拴着一个物件。小巧的月牙形白玉佩,背面边沿隐隐刻着小小的“業”字,正是朱琳手上的那块。

待到韩业取下,小鸽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摇晃着身子飞了出去。

兜兜转转这块玉还是回到了自己手上,想起母妃当时的话“业儿。将来若遇到喜欢的女子,这玉权当母妃给儿媳的礼物。要记得好好待人家,身为女子所求无非一个真心爱她的人罢了,母妃这辈子是不能了”。

“若遇到喜欢的女子……”韩业凝眸视着这玉,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眼前画面变幻。有齐宛然说“还给你”时绝望如死灰的眼神,有朱琳躺在山洞里柳眉蹙起双目紧闭,他守在旁边第一次体会到担忧他人是何感觉,有齐宛然为了他闯唐门机关甘冒性命危险,有朱琳从榆国不远万里取六叶律亲手送来……

清晨的阳光和着薄薄的雾气缭绕而入,跳动在房间内,明明暗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迈出房门,第一次如此随意走着。没有精密的算计。没有层层防备,这样自然,心随意识渐渐飘忽。

远处的树林青翠欲滴,茂密繁盛。林间开着不知名的花儿,红红黄黄,星星点点一如记忆的碎片。

一切都要结束,在众人眼中他是最后的赢家,横扫大陆,兼并天下。

只是,他似乎忘了这条充满荆棘坎坷的帝王路,当初是为何而踏。登上权力最高峰,为的是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然而,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万民俯首,坐拥天下,那些想要保护的人却已不在。他做这一切到底有何意义?

为了解血誓,为了这帝王业,他亲手毒杀齐宛然,硬生生推开朱琳。这两个曾爱过他的女子啊,一个隐忍坚强,一个活泼善良,这样美好的两个女子啊。何时,他的心竟也坚硬如铁?

最终躲不过命运的作弄,这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对他满手鲜血肆意辜负的惩罚。阳伊儿已死,血誓再无可解。

就这样吧,静静地感受身体寸寸衰老而不可抑制的痛楚,这样或许就能体会她们当初内心的痛苦与绝望。他韩业何德何能,是他配不上她们,是他连累了她们。

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又会如何?他不敢去想。

翻身上马,扬鞭长挥,马蹄滚滚,踏遍这万里河山。

他闭上双目,猛地抛起那玉佩,抽剑疾刺。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耳畔回旋着清脆的碎裂声,仿佛这大千世界诡谲人生,远看繁华多彩,靠近才发现其中无数身不由己。

“……跃马挥鞭,横剑崖前,身死不倒。时年二十又五。”颤抖着竭力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听得“啪啪”两声轻响,两滴血红于纸上氤氲开来,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浓墨清香,那一瞬竟似无法抵御的诱惑。

莫翰轻放下手中的笔,合上那本风华录》,嘴角的鲜血一点点溢出,衬着苍白脸色,妖冶如花。

他手扶在书桌上,缓慢起身,一步一步,犹如踏着一岁一岁的年华,用尽全部生命走到床前,那里躺着他最重要的人,他最爱的女子。

侧身躺下,拥她入怀,一点点吻着她每一寸容颜,极尽爱恋与柔情。

他抬眸,目光深邃如海:“你再不醒,我可要撑不住了。”

呼吸渐缓渐轻,血色在她枕畔耳边伸展蔓延,最终画成妖异的地狱之花。天地之间归于平静。

我,终于还是……

没能等到你。

我的阿琳啊!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落在他沉静俊朗犹如酣睡的面容上,盘旋在嘴角,融入逐渐凝固的血液中,一丝丝变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嗜血如风

脑中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一片嗡嗡作响声。

“贱人的孽种!”一位美得妖孽邪肆的男子,身穿紫红色锦衣,目光中满是不屑。

“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还留下这么个孽种在世上。”男子满眼嫌恶地抖了抖奢华的锦衣角,那里清晰印着一个小小的脏手印。

男子看着面前嘴角稍稍翘起,脸带倔强的小女孩,俯身下来邪邪一笑:“跪下来,给本宫磕三个响头认个错,本宫就饶过你。”

女孩默不作声,直直地站着,仿佛一棵挺直的小白杨,小巧的鼻翼微微扇动,才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

“一样的下贱。染指了他人的东西,却毫不知改悔。”男子见女孩毫无反应,不禁大怒,挥手命令两边的侍卫,“用鞭子抽,狠狠地抽,直到她跪下向本宫认错为止。”

小女孩不禁瑟缩了一下,随后站定,紧紧握着小小的拳头,粉红的唇紧抿。鞭子落在皮肉上,传来阵阵闷响声,每响一下小女孩的身子便一阵抽搐。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嘴唇咬破,鲜血滴溅在青石地板上。

“孽种,还不跪?叫你不知悔改!”男子似有些疯狂,绝美的容颜扭曲得吓人,一脚踢开一名侍卫,夺过长鞭,用尽全身力气抽打在女孩小小的脊背、胳膊、脖颈、细腿……

小女孩全身都是血痕,血腥之气在周围的空气中越来越盛。青石板上溅满了鲜血,汩汩地向两旁较低洼处流去。

“贱人!贱人!让你就知道抢别人的东西。”

“生下这样的孽种,不得好死,真是老天开眼!”

“叫你不知悔改!”

“叫你不跪!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种!”

“贱人!孽种!”

好痛。浑身都在痛!好难过好难过……你们是谁?

“血眸之人 ?'…99down'”目光紧紧锁着怀抱中不哭不闹的婴孩,那人神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仰天大笑不止,几近癫狂。

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只手快速伸来,化掌为爪,猛然将手指插入怀抱中的婴儿,硬生生地将婴儿两颗暗红的眼珠挖出来。掌中使力,那眼珠便被碾碎,化作一滩血水顺着指缝流下。一阵抽气声,周围的温度瞬间冷了几分。

婴儿“哇”地一声哭出来,疼得紧缩成一团,一张小脸如揉搓起的纸张,两道血流从小小的眼眶中潺潺而出。她不会其他反应,只知哭得撕心裂肺。见者为之落泪,闻者为之不忍。

“血眸之人 ?'…99down'”披头散发遮掩住容颜,满手鲜血,那人抱着婴儿,颤抖着手指依次指向众人,“血眸呢。血眸在哪里?”

“在哪里?!”

好痛!头好痛,眼睛好痛!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头部,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挡突然袭来的深入骨髓的痛。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似有无限伤痛,滴滴清泪从眼角滑下,隐入被褥中,倏忽不见。

眼睛好痛!好难过……

一只葱白玉臂伸过来,她不觉紧紧抓住,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带我走。求求你!”

疼痛不觉转移至胸口。心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随意拿捏,越来越紧,然后“砰”地一声。无数鲜红的碎片模糊了意识。

……

“给我……”她手指颤抖伸向不远处的玻璃瓶,里面暗红色的液体,似乎有着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

“给我……血……”她一点点地匍匐向前,瞳孔内燃起同样妖异的暗红,近了,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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