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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文集-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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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愚山一看,这件云服色泽素雅,是上上之品,绣着牡丹云图,滚着描金花边,大气而高贵。不由奇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让我穿这么正式的云服?”

喜丸笑道:“甭管什么日子,这可是我家公子特意让人快马加鞭从京城带来的,您就赶紧穿上吧。”

“他人呢?”

“公子有事,去去便回。”喜丸手脚利索地帮连愚山换上云服,扎好锦带,又帮他把头发束好,打扮整齐。

“好了,连公子,跟我来。”

连愚山随喜丸出了府,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几个未曾见过的人站在车边,恭敬地候着。

“连公子,请上车。”

连愚山问道:“要去哪里?”

喜丸嘻嘻一笑,推托道:“我家公子吩咐了不让说。你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连愚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喜丸真是有意思,都说了是太子吩咐他什么也不要说,就是说他明明知道,却偏偏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连愚山坐进马车,打定主意要看看云珞在搞什么鬼。

马车快速地移动着,穿过宾州的街道,来到城东的崇胜园。

连愚山下了马车,随着喜丸走进去,心中更是奇怪。

这里是宾州府用来接待巡抚、亲王之类的朝廷上级之所,平日自有专人打理。只是现在看穿梭在园子里的仆役,虽然人数不多,却显然都不是宾州的府役。

难道云珞表明了身份,要在这里暂住?

连愚山暗自揣测,疑惑地走进大厅。见大厅中央一人背手而立,身形十分熟悉。

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父亲!?”

连愚山大吃一惊。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里?娘亲呢?”

连太守心不在焉地道:“昨日刚回来,你母亲现在应该回家了。”说完突然抬头,仔细打量了儿子一眼,奇道:“这件云服哪里来的?”

“呃……”连愚山语塞。他不是会说谎的人,一时不知该不该供出云珞,不由有些窘迫。

好在连太守并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下一句话更把连愚山吓了一跳。

连太守道:“太子殿下正在里面等你,你赶紧进去吧。”

连愚山瞪大眼睛,结巴道:“太、太子?”

连太守叹了口气,正色道:“待会儿进去见了什么人,万万不可失礼!皇上和太子如此抬爱连家,是咱们的福气,但万万不可恃骄而矜,不懂进退。明白吗?”

“是。”连愚山认真应了,心里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喜丸往里面走去。

转过几道厅廊,来到后面的正居,喜丸停下脚步,垂首而立,恭敬地禀报:“太子殿下,连公子到了。”

“进来吧。”

连愚山听见云珞的声音,心道,你要见我,何必搞这些名堂?

推门而入,只见云珞站在门口,对他浅笑盈盈。他身后一人端坐首座之上,见他进来,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含笑望来。

此时连愚山的心情已不是震惊所能形容的了。他上前一步,撩起云服,恭敬地跪倒在地,肃然道:“连愚山叩见皇上。”

14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清雅温和。

云珞走过去,将连愚山扶了起来。

连愚山想起他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吓,忍不住心中懊恼,偷偷白了他一眼。云珞却只是嘻嘻一笑,冲他挤了一下眼。

皇上道:“连愚山,你过来,让朕看看你。”

连愚山低着头,走到皇上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云珂站起身,拉着他上下打量一番,道:“想不到愚山现在变得这么俊秀,真是翩翩佳公子,一表人才。”

云珞点头道:“那是。”

云珂嘲笑道:“朕又不是说你,你得意什么。”

云珞奇道:“父皇,您夸他还不是在夸孩儿么。”

云珂叹息一声:“厚颜无耻。”

云珞不屑地一挑眉:“本来就是孩儿眼光好!”

那种高傲自信,唯我独尊的模样和云夜简直一模一样。

云珂摇摇头,拉着连愚山语重心长地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连愚山脸涨得通红,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早知皇上性情开朗,脾气温和,又只有云珞一个儿子,对他甚是疼爱,父子关系十分亲睦。只是以前在宫中并不曾见过他们这般毫无顾忌的说话,有些不太习惯。何况刚才皇上语意里分明暗示着其它意思,他怎会不明白,因而窘迫之极。

“父皇,你不要太过份,回去我会告诉母后的。”云珞见连愚山脸红的要滴血,知道他面子薄,连忙帮他解围。

云珂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告状有什么用,你爹爹才不会管你。”

云珞笑道:“父皇,孩儿知道您疼我。不要再作弄愚山了,您看他都不好意思了。”

云珂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珞儿,你先下去,朕有话要和连愚山说。”

“是。”云珞听话地下去了,临走前还捏了捏连愚山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云珂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坐回椅子里,指了指身前的座位,道:“连愚山,你坐下。”

“愚山不敢逾越。”

云珂温声道:“没关系,朕要你坐下就坐下。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在朕面前不用那么拘谨。”

“是。”连愚山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头上,有些局促不安。

云珂轻轻一笑,端起身旁的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道:“不用这么紧张。你和珞儿的事,从前朕便知道了,不然怎会让他拿延命果去给你救命。”

连愚山道:“多谢皇上。”

云珂道:“珞儿喜欢你。他的性情随昭阳侯多一些,虽然有些骄傲任性,但对情之一字却是很死心眼的。既然已经认定了你,今生只怕很难改变。不知你对珞儿的心意如何?”

连愚山抬起头,认真地道:“愚山嘴拙,不知怎样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回答皇上四个字:‘我心亦然’!”

云珂仔细注视他半晌,缓缓笑开,点头道:“好,珞儿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朕就放心了。其实朕只要一道圣旨,就能成全你们的好事,你的家人连太守夫妇,祖父连文相也说不得什么。只是珞儿说连府从不以势压人,务必要按照民间的规矩办妥此事。因此朕这次来江南巡察,特意到宾州来看看。”

连愚山心中感动。

他聪慧过人,刚刚想到父亲就在外面大堂,便隐隐明白了云珞的心意。

云珂道:“你们的事连太守已经同意了。待朕回京后就会颁旨,正式封你为景阳侯,入主东宫正位。”

男后、男妃以王侯名义赐位,还是从昭阳侯这云国第一位男皇后创下规矩。

连愚山站起身来,恭敬叩首道:“谢皇上隆恩。”

云珂笑笑,将他拉起来,温言道:“朕只有这么一个皇儿,是昭阳侯当年几乎用命换来的。朕对他爱逾性命,只盼他一生幸福快乐。你身体不好,虽是朱血纯脉,只怕还是不利于孕育子嗣。”皇上顿了顿,道:“如此也好,逆天生子,毕竟太过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朕实在不想珞儿也尝试朕当年那种滋味。我云氏皇族虽然血脉精贵,但也不是无人传承,以后你们从皇室旁支中选个合意的孩儿继承大统,明月王朝总不会后继无人的。”

连愚山浑身一震,望着皇上,眼睛微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云珂拍拍他的手,道:“以后朕把他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管管他,别让他整日只知道在江湖上胡闹,不想着朝廷正事。”

“是。”连愚山收敛激动的情绪,道:“愚山一定督促太子,凡事以国事为先,以百姓为重。不辜负皇上所托。”

云珂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此后,虽然沧海桑田,万事已变,连愚山身心疲惫,万念俱灰,但当时皇上慈爱温柔的笑脸,谆谆叮咛的每一字,每一句,仍然历历在目,噬骨钻心,让他的灵魂,不能安宁……

15

人说乐极生悲,过犹不及,果然是经过时间锤炼的真理。

连愚山与云珞相恋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皇上和父母的认同,幸福的未来就在眼前,便觉得天下再没有比他们更快乐的人了。

可惜美梦醒得如此之快,剧变来得如此之急,让人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生生卷入永生不醒的噩梦。

皇上在宾州住了几日,四月下旬准备返京,要云珞随行。可云珞此时哪里舍得与连愚山分开。

虽然回到京城后皇上就会下旨给二人赐婚,但按照皇族规制,赐婚之后二人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如此粗粗一算,皇上从宾州返回京城,下达圣旨,然后连愚山再奉旨入京,入京后要筹备婚礼,挑选吉日,祭祖酬神……等等这些折腾下来,入了洞房,二人至少要半年以上见不得面。于是云珞并没有急着和父皇一起回去。

五月初一。

连愚山永远记得这个日子。在这一天里,天崩地裂,他的世界崩溃了。

那一天,他和云珞相携去郊外采青。

绿树春风,万花锦簇。

二人在美如画的江南山水间肆意欢笑,纵情相拥。只觉天上人间,在没有比他们更美满的了。

“小书呆,你是我的。我要你永远这么开心,这么③üww。сōm快乐。”云珞亲着连愚山的耳垂。

连愚山搂住云珞的脖子,攀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是。”

云珞吻住他,两人拥抱着从碧草青青的山坡滚下去,落在五彩缤纷的花丛中。

他们在那半人高的花丛中行欢,大胆而刺激。

连愚山想这应该叫‘野合’,云珞却说这是‘情趣’。并自爆家丑,说小时候曾在灵山行宫后面的默林中撞见过父皇和母后的‘好事’。最后总结道,凡是恩爱夫妻,行欢之所必不能拘泥于闺房之中,否则早晚会日日生厌,即使帝王之家亦是如此,可为天下表率!

连愚山听了简直又好气又笑,知道这不过是他求欢的借口,想要反驳,可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能在云珞的怀里低低呻吟。

傍晚时候,二人坐在坡顶上看晚霞。只见彩霞余晖,映着红花绿草,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连愚山握着云珞的手,忍不住道:“如此幸福,好像做梦一样。”

云珞笑道:“梦里你会这么③üww。сōm快乐么?”说着去捏他的腰际。

连愚山羞恼道:“别不正经。”

云珞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去。

连愚山想起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这话说得实在太晚,简直多余。

云珞喘笑不止,好不容易停下来,回手抱着他,道:“你就是想的多。梦是会醒的,怎会长久?可是我们的幸福却是要长长久久的。”

“有多久?”连愚山凝视着云珞俊美的丹凤眼,那双眼中的眸色在彩霞的辉映下流转出琉璃般瑰丽的色彩,美央美伦。

云珞毫不犹豫地道:“像我父皇母后那么久!”

连愚山笑了,倾斜身子,靠在他身上。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映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二人的随口戏言,谁知却一语成箴!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二人回过头,喜丸一脸惊慌的飞奔而来,马还未停稳,他便翻身跃下,脚下竟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到。

云珞跳了起来,喝道:“怎么了!?”

“皇上,皇上……”喜丸脸色苍白,气喘不止,扑倒在云珞脚下。

“父皇怎么了!?”云珞脸色一变,上前提起喜丸衣襟。

喜丸吸口气,颤声道:“皇上在澜州普江道遇、遇刺了。”

“什么!?”

云珞大惊。

自炎国灭亡后,刺客之事渐少,云国已有十几年未再遇过这种事。

云珞一时之间只觉不可置信,强自冷静道:“父皇现在伤势如何?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喜丸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印着奇怪的图案。

云珞脸色已然全变了。这是月隐专用的密信,根据云国皇室、尤其是直系血脉的回避制度,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月隐决不会给具有皇位继承权的自己发密信,除非是密谋谋反。

云珞用尽全力,才抖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九个字:“圣上遇刺,令,全速返京”。

一剎那,云珞只觉手脚俱软,头晕眼花。

不顾皇族的规制让月隐送信,不管遇刺的伤势令全速返京……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就是父皇伤重,已至垂危之势,命在朝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也要赶回京城。

云珞想明了这情势,脸色瞬间煞白。

若非如此,以父皇的性格,怎会如此逾制?

若非如此,以福总管的忠心,又怎会允许父皇如此任性?

父皇如此,只怕是为了能赶回去,见母后最后一面吧……

云珞身子一晃,向后跌去,被人一把扶住。

“云珞,你怎么了?你振作一点!”

连愚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云珞渐渐回过神智,攥紧手里的密信,一跃而起。

父皇在等他!父皇还在等他!

父皇让月隐传信给自己,一是不想让消息外泄,二是在等自己,在等自己回京与他相见……

云珞顾不得连愚山,嘶哑着喉咙对喜丸喝道:“回京!立刻回京!”说着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16

连愚山在郊外找到来时乘坐的马车,命仆役急速赶到崇胜园。到了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云珞一刻不停地带着喜丸和几名京城侍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连夜上路了。

连愚山茫茫然地站在门口,望着云珞离开的方向,心里十分不安。

园子里的总管看见他,连忙赶出来,问道:“连公子,太子怎么这么晚匆匆忙忙的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连愚山呆呆地摇摇头。

那个总管道:“可是我们服侍得不周?”

连愚山又摇了摇头。

那个总管道:“那是怎么回事?连公子,您与太子交好,如果有什么事,您可要替我们园子里的人说说话呀。”

连愚山回过神来,苦笑一下,点了点,问道:“太子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这次轮到崇胜园的总管摇头,道:“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招了圣上给他留下的几名侍卫,命人准备了最快的马匹,急忙忙地就走了。”

连愚山心里有点失望,但想起皇上现在生死未仆,立刻为云珞担心起来。

皇上遇刺的事现下还是机密,消息并没有外传。连愚山虽然听到了喜丸的话,但并未看到那张月隐的密件,也不知情况如何。只是看见云珞那种激动的情形,也猜到事情不妙,不由为云珞揪起心来。

云珞与皇上感情何等亲厚,若皇上真出了什么事……

不行!这种时候,他不能丢下云珞一人去面一切!

回到连府,连愚山连夜让人准备马车,收拾行李,启程赶往京城。

连太守夫妇不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奇怪儿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么。可是事情紧急,连愚山也顾不得他们解释。黎明时候匆匆告别了父母,带着两名家仆,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一路上连愚山风尘露宿,连夜兼程,只想早一刻赶到云珞身边。

从宾州到沧浪,连愚山疲于赶路之余,也留心打听京城的消息。皇上在普江道遇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连愚山略略有些放心,也许皇上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没有性命之忧。

路经普江道时,连愚山的好友阎志就在那里任江道兼书,不过连愚山急于赶路,竟没想起来去他那里打听一下情况。

五月初九,连愚山赶到京城外的郊县时,那里仍然一切如常,百姓生活平静,朝廷也没有任何变故。连愚山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天,连愚山带着两名家仆,踏着初晨的微芒,一早进入京城。

晨曦正在渐渐退去,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初夏的京城,空气略略的干燥,微微的清凉。

沧浪城里,异于往日的安宁。一向繁华的街道,静寂无声。

白色的云绸,柔软轻盈,在清晨澄静的天空中,随着微风缓缓飘扬。

连愚山满目皆是雪白的颜色。

那些代表国丧的,云国最高贵的云绸,在沧浪的大街小巷中,轻轻地荡漾着。

连愚山脑袋晕沉沉的,脚下一步一步,如此沉重,如此无力。

“咚──”

“咚──”

低沈、肃穆的锺声,一声接一声,从皇城方向缓缓传来,直直砸进人们的心里。

百姓们默默地打开门,在自家门口,挂起高贵尊敬的白色云绸。

行人们神色沈痛,步履缓慢,身上束着代表皇孝的白绫。

连愚山一阵一阵抽心的痛。

那样高贵温柔的人,那样慈蔼包容的长辈,那样威仪英明的圣上,难道……

珞儿,珞儿,我的心尚且如此之痛,你又该怎样的伤心欲绝。

连愚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家仆带回相府的。

二叔连靖宇正站在大堂,命人准备国丧的东西,看见他回来,竟也不十分惊奇。

“二叔……”连愚山的声音沙哑,艰涩地道:“这是在……做什么?”

连靖宇神色悲凄,缓缓道:“你没听见丧锺吗?皇上驾崩了。”

连愚山手足冰凉,呆了半晌,才道:“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连靖宇摇了摇头,沈声道:“前几天传出皇上在江南巡察路上突染急病的消息。皇上一向洪福齐天,又正值壮年,大家都想不会有什么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谁知昨天傍晚,你祖父突然被传进宫去,迟迟未归。今日黎明,皇城锺鼓楼的丧锺便响了起来,皇城门外……也挂起了国丧的云绸。”

连靖宇说完,向皇城方向呆呆望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去吩咐下人到街上看看情况。

此时已过辰时,朝廷的公告已经颁布下来。各省各州的特使,载着国丧的消息,一队一队从皇城的大门中奔出,快马急鞭,奔向云国的各个方向。

连愚山站在朱雀大街上,望着身穿孝服的马队从身边急速经过,望着城门前高高悬挂的白绫随风晃动,望着大门里那一层一层没有止境的深宫。

珞儿,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难过?

好想立刻飞进这重重的皇宫,飞到你身边。

17

连愚山向宫里递上名牒,等待宣昭进宫。可是等了又等,宫里始终音信全无。

连愚山在东宫门外一直站到深夜,双脚已经麻木,直到实在太晚,才被前来接应的仆役带回府去。

祖父连文相入宫整整两天,还是没有回来,想必宫里此时一定忙乱不堪。

连愚山从宾州一路赶来,奔波多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是倒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连愚山从怀里摸出云珞当年送他的玉珏,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

“水神庇佑,平安康泰……平安康泰……珞儿……”连愚山喃喃念着上面的字,心里揪得紧紧的。如此辗转了半宿,后半夜才终于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连愚山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后,等到的不是宫里的传唤,而是大理寺的拘拿令……

********

重重深宫中,到处充斥着肃穆哀戚的气氛。

巍峨华贵的紫心殿,被白色的云绸装饰得触目惊心。

云珞坐在大殿中央,前方层层白纱垂地,掩住了他身上的悲痛与虚无。

他茫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云国历代皇上的寝宫,可实际上父皇却很少住在这里,除非国事繁忙,不然父皇总是住在永夜宫的。现在,这里即将成为他的寝宫。

此刻宫里已是扰乱纷纷,雍和殿的大殿外,满朝文武正齐齐跪在大理石地上,等候颁布皇上遗诏。

遗诏。

对,是遗诏。自己手上拿着的,正是父皇最后留下的圣旨,命他即刻登基的圣旨。

“国不可一日无君。珞儿,父皇去后,你便即刻登基……虽然比预想的早了点,但是父皇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

父皇临终前,最后慈爱宠溺的笑容,将云珞的心狠狠揪起。

“太子殿下,文武百官已经来齐,正在等候太子殿下颁旨。”喜丸的声音响起。

“福总管呢?”云珞回过神,问道。

喜丸双眼一红,低声道:“没有福总管了……”

“什么?”云珞茫然。

喜丸哽咽道:“福总管已经随先皇去了……”

云珞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眨了眨,慢慢明白过来。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终于,福公公也走了。

那个有着一张娃娃脸,总是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福公公。

那个小时候会把他从树上抱下来,夸张地叫着“哎哟我的小殿下,您这是要要了奴才的命哦”的福公公。

那个偷偷摸摸,却得意洋洋地对他传授“追女十八招”的福公公……

“太子殿下,您不用为福公公难过。福公公去的很安详,这是他应尽的本分……”喜丸压下悲痛之情,安慰道。

“嗯……”云珞木然地应了一声,问道:“母后呢?”

“昭阳侯在永夜宫。”

……

永夜宫里,并没有那些白色的,让人触目惊心的云绸,一切,仍然和以前一模一样。

内室里仍然燃着父皇最喜欢的秋檀香,桌上还摆着父皇没有下完的棋,甚至那坐在软榻上的人,也仍是父皇最喜欢的打扮。只是细看,会发现那原本漆黑如墨的发,竟掺杂上了根根银丝,已是半灰半白。

“母后……”云珞轻轻唤了一声。

软榻上正在拭剑的人,抬头淡淡望了他一眼。

云珞在他身边默默站着。

那人擦完软剑,仔细收到鞘里,问道:“什么事?”

云珞忽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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