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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绝代商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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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何出此言?”

    “少爷,你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为何方老爷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进账薄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那么注重规矩,这么明显的出挑行为,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陆师傅眼睛眯起来,焦距清晰,严肃非凡。

    “师傅你想多了,我接触过槿安,她不是方老爷派到账薄房的探子,你也看到了,她确实是有做账的才能,师傅别忘了,商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唯利是图,方家才不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要能替他牟利,他都会破格起用的。”

    梓晨说。

    “就算她不是探子,但她聪敏过人,迟早会发现诚和有问题。”陆师傅还是不放心。

    诚和茶坊的帐薄一直都是林梓晨和陆师傅两人负责的,这里面的渊源说来可就长了,林梓晨是林家唯一的儿子,陆师傅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换过的教书先生,曾经的林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后来因为一桩茶庄吞并案,失去了所有基业。

    林父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林母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那一年,林梓晨才四五岁,父母的双重失去,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发誓,一定要整垮吞并他们林家茶坊的人,那个人,就是方老爷。

    他机智好学,成功赢得了方老爷的信任,到账薄房学艺,并与诚和茶坊的管事暗地勾结,一个负责做假账,一个负责报假信,几年下来,诚和基本上都亏空了,所有的钱都转入了林梓晨的手中。

    做一个高明的假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它需要根据真实的账本来做些微的调到,这就是为何真实的亏损帐薄会出现在方家的缘故。

    本来这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可偏偏来了一个初槿安,她那天诡异的行为,让陆师傅不得不防。

    “我这几天一直都跟她在一块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林梓晨仔细想后,说。

    “那就好,看来她还没有察觉出什么,总之,以后不能再用这个办法了,我们得再想个招,你想法子告诉诚和的王掌柜,让他这两天收手,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陆师傅是林家的老师傅了,对林家忠心耿耿,从始至终,林老爷入土后他一直陪在林梓晨身边,誓要为林家报仇。

    他的话,林梓晨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春天是彻彻底底的来啦,季节这种东西很是奇怪,你越是盼着它快快来它越是姗姗来迟,正当你对它失去信心无所谓的时候,它就这么突兀鲜活的闯进你的生活。

    槿安穿着一件青蓝色的短衫,下身穿一件黑色的棉裙,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清纯可爱。

    她指导完了方明哲的学业,正要打算去账薄房,却听见静舒堂外面穿来李妮的大嗓门。

    槿安欣喜,忙跑出去。

    “妮子,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槿安一上去就抱住了她,人越是大就越需要朋友,有个把月没见过李妮了,槿安每天忙于两地之间,丫鬟坊基本就再没去过了。

    “槿安姐,”李妮子挣脱槿安,紧紧攥着她的手,脸上满是焦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槿安有一种不好的直觉,莫非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堇平?

    “妮子,怎么了?”槿安轻晃她的胳膊。

    李妮咬着嘴唇,说,“刚刚门外的愣子哥让我给你捎话,说……说是你娘……你娘……”

    “我娘?我娘怎么了?快说啊妮儿。”

    “你娘她快不行了……”李妮儿扭过头去,眼眶里噙着泪水。

    “什么!”槿安紧攥的手松开了,直觉浑身乏力,眼前发黑。

    “槿安姐……”李妮儿一把将她扶住,“槿安姐,你可不能倒下啊,堇平不在,初叔叔也不在,这个家里就全靠你了,万一你在倒下了,那陈大娘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爹也不在家?你听谁说的?”槿安不相信,上次她回家探亲的时候,爹还在家啊,也没听说他出走啊。

    “莫大哥说的啊,”李妮儿认真的说。

    “莫大哥?”

    “是啊,槿安你糊涂了?莫大夫的儿子莫志谦啊,你忘了?”

    哦,槿安这才想起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大男孩。

    “他说的吗?”

    “是啊,他来方家找你,门卫守着不能进来,只好让愣子哥通报,愣子哥刚好在半道上碰见了我,我知道你在静舒堂,所以就急急忙忙过来通知你,你赶紧请假回去看看吧。”李妮儿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一看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李妮儿,我这就去怡养阁找大太太,让她跟老爷求情,给我休假!你去门口告诉莫大哥,就说我一会儿就出去!”槿安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不清周围的花花草草,她从小就过惯了漂泊的生活,如今好容易遇着这么好的娘,她不允许她死,决不允许!

    一刻也不敢停歇,直达怡养阁,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直直冲了进去。

    跨过门槛,槿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太太正和知秋选做春天薄衫的花色,槿安这一闯进来,着实吓了一大跳。

    还没来得及责罚,就听见槿安一字一顿的说,“太太,请恕槿安鲁莽,我……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大太太看了知秋一眼,知秋将槿安扶起来。

    “怎么了?”太太问道。

    槿安理了理杂乱的心情,说,“我娘生病了,莫大夫传话了,太太,我必须回去照顾我娘!”

    “你来我这里,是想让我跟老爷说个情,准你假吧?”

    “太太英明。”槿安抽了抽鼻子,说。

    “这个不难,关键是你要请多久?”太太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去先看看娘病的严不严重,若是不严重,槿安一定尽早回方家,若是……”槿安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方家的规矩她不是不懂,方老爷是不会让一个帐薄先生请超出一个礼拜的假期的,况且,她还提前预支了四年的工资。

    太太知道她的难处,也就没多说,只留下话,“我替你跟老爷说可以,但是最终老爷怎么定夺我可就管不了了。我先准你一天的假,你回去看看你娘亲,明天再回来听听老爷的决定。”

    槿安谢过太太,退出怡养阁,一路小跑到门外,见着了莫志谦。

    几个月没见,莫志谦长高了,身材更伟岸修长了,穿着一身青白相间长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医者的气质。

    槿安来不及跟他寒暄,一见面就询问陈氏的病情。

    “莫大哥,我娘她怎么样了?她得的是什么病啊?”

    莫志谦不慌不忙,递给槿安一块白色手绢,轻柔的声音满是关切,“你先别着急,擦擦汗,容我慢慢跟你说。”

    槿安能不急吗,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槿安也不好再催什么,抬起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细弱的汗,说,“莫大哥,谢谢你来通知我,要不是你,我还蒙在鼓里呢。”

    莫志谦尴尬的收回手绢,抬头看着前方的路,嘴角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作为一个大夫,照顾病人是应该的,况且,她是堇平的娘,也是,你的娘。”

    一路上,莫志谦跟槿安讲了陈氏的大体病情以及她家的情况。

    初耀华在上个礼拜离开了百花村,去外地打工去了,好像是跟同乡一块走的,当时,大城市里兴建楼房,为了挣更多的钱来养家糊口,初耀华想去给人家当小工,一个月能挣个好几两呢。

    陈氏一个人留在家种地,可这初耀华才没走几天,陈氏就咳嗽不止,吐血了。

    莫志谦请脉后,又询问了些情况,大致判定陈氏患的是肺痨。

    “肺痨?”槿安惊讶的问道,“不可能啊,我听说患了肺痨的人不是咳嗽不止吗,可是我在初家待了这么些日子,从未听见她咳嗽过,怎么会突然……”

    莫志谦推了推眼镜说,“肺痨的症状并不一定都是咳嗽,有些病人不咳嗽,但确确实实是肺痨。”

    “那怎么办?严重吗?”槿安焦急的抓着莫志谦的衣袖,仿佛抓着一棵救命稻草。

    “槿安,你先别着急。”莫志谦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槿安清澈的眼,诚恳的说,“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就好陈大娘的病,你放心。”

    有了他这句话,槿安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半截,她鼻子一酸,只想哭,“谢谢,谢谢你,莫大哥。”

    顷刻,就回到了初家。

    槿安一进屋,就爬上炕,扑到陈氏跟前,“娘,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想吃什么?”

    环顾家里,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什么也没有,甚至比自己进方家之前还要窘迫,槿安眉头紧皱,“娘,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方家每个月不是会发五两银子吗?怎么,他们没有送过来?”

    陈氏紧握着槿安的手,低头咳嗽了几声,强装着笑颜,说,“不是不是,方家派人送来了,一分不差。”

    “那家里怎么还这样?”槿安跳下炕,掀开一个米缸,里面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小米,看看竹篮子里,也就几个发黄发黑的山药。

    “娘,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您怎么还过这种日子啊?”

    陈氏嘴唇发苍白,眼睛无精打采的仿佛快没有了焦距,她摇摇头,干枯的手掌轻拍土炕,“上来,槿安,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过来陪陪娘。”

    “娘——”槿安有些小生气,她知道,陈氏根本不舍得花掉那些钱,她一定是悄悄把钱攒了下来,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为子女攒着。

    可她越是这样,槿安心里就越难受。

    “娘,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那些钱,是我孝敬你的,方家挣的钱我一分也不要,都是给你的,你还辛辛苦苦攒它做啥!不行,我现在就要花,娘,快告诉我,那些钱在哪?”

    陈氏不语,只是摇头。

    站在一旁的莫志谦帮着槿安说话,“陈大娘,你这个病,若是细心调理,是完全有可能治愈的,我了解槿安的脾性,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您越是抗拒,越是想一了百了,槿安费的力气也就会越大,下的辛苦也就越多,您忍心看她这样吗?”

    莫志谦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陈氏鼻子一酸,眼眶里就擒住泪来,她终于抑制不住,哇哇大哭,“孩子,是娘不好,是娘连累了你……”

    槿安上炕,紧紧的环抱着陈氏瘦弱的腰,轻拍着,声音是无比的轻柔,“娘,我是您的女儿,一家人,没有连累不连累,你要听话,好好听莫大夫的话,其他的,都交给我。”

    陈氏已经泣不成声了。

    槿安搂着她,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娘,都要像对待亲娘一样的去对待她。

    安抚好陈氏,槿安开始跟莫志谦商量治病的方案。

    “莫大哥,你跟我说真话,娘的病你有几成把握?”槿安把莫志谦叫到了院外,认真的问道。

    莫志谦眉头紧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若是爹在就好了,处理这种情况,还是他经验比较多。”

    莫老大夫的医术是出了名的,前几日,市里有个官家貌似曾经当过知县的大人,生了重病,花大价钱把莫大夫请了过去,算下来也有些时日了。

    莫志谦继续说,“依我目前的医术,我觉得陈大娘只有三成的把握能活。”

    他说这话之前,槿安就攥紧了拳头,她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结局,都不能放弃,都要尽十分的努力去挽救。

    “莫大哥,你不用去想结果,我完全信任你,你只管放开手去医治,用最好的药,花了多少钱,你先记在帐薄上,每一礼拜咱们结算一次,莫大哥,你放心,我初槿安不做昧良心的事,每个礼拜的最后一天,我一定还清所有的债务。”

    莫志谦打住她的话,“别这样说,你知道的,我不介意钱。”

    槿安看着他认真的脸,有些感动,能在最困难的时刻出手相助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况且是在这样一个人人贫困的小村子里。

    莫志谦又交代了槿安许多事情,比如要多给陈氏熬梨汤、多让她吃有营养的东西,最好是鱼汤鸡汤之类,另外,还让她经常做深呼吸,提高肺部功能等等,交代完这些,他就回去配药去了。

    “肺痨是个慢性病,需要长期的治疗。”这是莫志谦临走之前对槿安讲的话。

    槿安知道他说这番话的原因。

    看来,方家,她是呆不下去了。

    可是,那该死的合同怎么办?那提前预支的银两又怎么还清?

    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堵到了一起,槿安甩甩头,站在院外,冷静了片刻。

    她将自己的思绪理顺,先回方家请求方老爷准自己的长假,这个很难,但槿安已经想好了退路,若是他不答应,她就拼死抵抗,弄个人财两空,若是他允了,她就可以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就这样。打定了主意,一切实行起来就方便多了。

    想到做到。

    槿安把陈氏安顿好后,就往方家赶。

    方老爷已经听大太太大致说了情况,原本太太说的是准几天的假,可如今变成了无期,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回来。

    方老爷发怒了,“初槿安!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庭院吗?想来则来,想走则走!这要是传了出去,方家还有何威望可言!”

    槿安沉着应对,“方老爷,如今初家上无尊长,下无儿孙,只剩下一个重病的母亲,你若是不准我的假,那就是想活活看着一个病重的人无辜死去,试问,若是这样的言论传了出去,方家是否就有威望了?”

    方老爷无语。

    但他很快就面不改色心不跳,义正言辞的说,“初槿安,少拿这种话来压我,我不吃那一套,你别忘了,我是商人,不是菩萨,我本本分分做我的生意,维护自己的利益,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的我不管,我方某人只知道你欠了我四年的银两,那就得拿你这个人抵押。”

    “况且……”方老爷斜眼看向槿安,胸有成竹的说,“你还签了终生合同,就算是告到了司属,他们也无能为力。”

    “是吗?”初槿安轻声一笑,轻蔑之态显露无疑,此刻的她是不怕他的,“方老爷,你刚刚也说司属,想必方老爷也心知肚明,如今已是民国了,当初的县衙已经不存在了,既然如此,方老爷难道就没有翻阅过民国新令吗?”

    “民国新令?”方老爷踟蹰一声。

    这个他倒还真不知道,百花村是很落后的,虽然民国建立好几年了,但是这个小村子还是维持着清末的很多风俗,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管的。

    所以方老爷子对什么新令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槿安明亮的眸子,清澈干净,看到方老爷的表情她很满意,内心兴奋不已,眼睛也变成了好看的弯弯月牙,灵韵仙动毫无保留的溢了出来。

    “方老爷,民国新令第十八条,明明确确的写着,商家不可招用童工!”槿安得意的说道,“我今年整整十岁,合同上也写的非常明确,试问方老爷,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在方家打工,算不算是违背了新令呢?”

    “这……”方老爷说不上话来。

    太太站在旁边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这个小妮子会使出这种阴招,当初就不该帮她跟老爷求情。

    “方老爷,作为商人,想必您一定知道违背新令的后果吧?轻则赔偿,重则坐牢啊。”槿安没有夸张,她那日送陈晟祥走回来的路上搭了一辆黄包车,刚好遇上一个卖报的,好奇,就顺手买了一张,想不到正是这张刊登了新令的报纸帮了她一个大忙。

    方老爷没有办法,只得答应槿安,许她请假,同时,方老爷也吸取了个教训,太聪明的员工招进来,不一定是福气,完全有可能是祸害啊。

    槿安要离开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人们炸开了锅,一般进了方家的就很少有出去的了,毕竟这里的福利待遇是比较好的,何况,她已经混到了帐薄先生这个级别,走了,太可惜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要属陆师傅了,对他而言,少了一枚定时炸弹,说起小动作来,他们就更能得心应手了。

    当然,最不开心的就是方明哲了。

    可以说,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如同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初槿安!你给我出来!”某少爷像发了羊癫疯,四处大喊。

    槿安躲在偏房窗帘后面不敢出来,汗颜啊,这个少爷怎么就不能长大一点成熟一点呢,以前教过的话都抛到瓜哇国去了吗?不要成天粘着别人,要学会自己生活,明明是个刚直坚挺的大老爷们,非要整的像贾宝玉似的,成天黏着小女儿家家。

    可是,现在理论这些还有什么用!

    只求这个家伙别闹到怡养阁去,再求这老爷把她留下来,就是万幸了。这损孩子着急了可是啥事都能做的出来。

    “初槿安!你别当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就当着我的面说啊,说你要离开方家,你说啊!”方明哲穿着一身上好素锦长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何苦呢?

    槿安躲在那,心里突然难受起来,陪了他那么长日子,如今要走了,竟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是真的不敢面对,直觉告诉她,这个少爷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阻止她离开,此刻,她想起堇平的一句话来,走之前还是不要送的好。

    既如此,还是偷偷的走吧。方明哲,再见了。

    槿安趁着方明哲跑出去的空档,拎上自己的包,最后,瞄了一眼方明哲床上的那身叠的整整齐齐的棉布裙子,该留的都留下了。

    槿安回到家,已是晚上了。

    她简单张罗了下,便从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家里没米没油了,小米虽然便宜,可却是相对有营养的,吃不起肉,油就是最好的奢侈品了,陈氏需要高营养,现在营养是达不到,但最起码得满足温饱吧。

    槿安先去村子东头买了两斤小米,又去小铺子里打了一斤油,可别小看了这一斤油,能吃好多天呢。

    回了家,喂完陈氏饭,莫志谦就来了。

    他手里拎了好几包药,看见槿安,白皙的脸庞竟有些发红,他就是这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拘谨,现在还这样,真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儿。

    “你来了。”槿安小声说道,陈氏刚刚吃了饭,就睡下了,生病的人容易瞌睡,尤其是陈氏,营养不良,就更浑浑噩噩的,刚吃饱肚子,就乏困的不行。

    槿安给她盖好被子,捏好被角,对莫志谦说,“莫大哥,你来我们家还这么客气啊,还不快坐。”

    莫志谦憨厚的笑笑,轻轻把药包放在炕上,挨着炕边坐下来,声音温柔的问:“吃过饭了吗?”

    槿安嫣儿一笑,指着刚刚喂完陈氏的碗说,“这不是刚吃完吗?”

    莫志谦扶了扶黑框眼镜说,“我问的是你。”

    这倒让槿安不好意思了。

    “呵呵,我……吃过了。”

    “骗人,连撒谎都不会,你看你,脸都红了。”莫志谦白净的手指指着槿安的脸说。

    “呵呵,”槿安不好意思的揉揉,心里骂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脸蛋,总是这么容易暴露表情。

    莫志谦说完,从身后拿过一根bing糖葫芦来,上面包着一层糖纸,脆脆的薄薄的,上面的糖水腻腻的都快要滴下来了,隐约还可以看到几粒香甜的芝麻。

    他眼底里满是温柔,晃了晃手中的bing糖葫芦,说,“傻什么呢,还不快接着。”

    “啊,这是给我的吗?”槿安有些受宠若惊,长到这么大,她从未吃过bing糖葫芦呢,人人都说,bing糖葫芦是最甜的。

    “当然。快接着,尝尝,可甜了。”

    槿安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了,买的米油都是给陈氏准备的,自己根本就不舍得吃,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如今,一根甜滋滋的bing糖葫芦摆在眼前,能不动摇吗。

    她开心的接过来,眼里满是喜悦,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则化,“好甜哦!”

    “那就多吃点,把整个通通吃完!”莫志谦看着她脸上的笑,自己也觉得满足极了,只要能看到他笑,他就知足了。

    “我才不呢,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要留到明天吃。”槿安只吃了一个,就把bing糖葫芦重新包好。

    “傻,到了明天就全化了,快吃吧,以后你想吃,我每天都可以给你买。”莫志谦话语里竟有一丝宠溺。

    不过,满心欢喜品尝bing糖葫芦的槿安却并没有听出来,再加上,她本身就大条,也没有多想什么,只道是邻家哥哥对妹妹的同情吧。

    听莫志谦说明天会化,槿安有些难过,为什么好的东西总是难以保留,这么短暂呢?

    不过那就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很快,她就开心起来,有糖葫芦,她是不可能心情不好的,管它明天怎样,先啃了这支糖葫芦再说吧。

    莫志谦交代了一些煎药的注意事项,然后从兜里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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