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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袖扇舞--兰陵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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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有点明了了面前的事情。对了,已是四月末,因豫王龙体不适,今年的春闱一拖再拖,听说月初的时候下了圣旨,春闱改在六月初一。四方的学子们,很快就要再次涌向京城了吧。
    只不知,面前的这几个,怎到的这般早,又这般困顿。
    “掌柜的,不是说好了,我们帮你做工,你收留我们吗?”另一个书生忍不住插嘴。
    “做工?秀才大爷们,你们是读书的料,可不是干活的料!我这小庙,实在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你们还是请便吧。”掌柜的甩甩衣袖走人,大白天的,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夏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有一个年纪稍小的书生都忍不住要哭了。
    被称作夏大哥的人也一筹莫展。
    某些时候,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还真是有点道理啊。
    跨前两步,蹲下,昏迷的书生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粗布衣衫,略显瘦弱的身躯,仿佛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
    “姑娘?”那个夏大哥迟疑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们一眼,连这昏迷的书生在内,一共五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你们能抬得动他吗?”看这四人的文弱样子,不是太让人放心的。
    忽然想带李碏,若是他在,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显得很轻松吧?
    “能!”那夏大哥信誓旦旦的样子,随即又狐疑的看着我,“姑娘你这是?”
    不相信这世上有好人吗?偏巧今日,我的心情也不是太好,没心思好好跟他们解释,况且这病书生,仿佛也等不得太长时间,只勉强耐下性子:“若你们想救他,就抬着他,跟我走。我没有恶意。”
    几个书生对望了一眼,面露喜色:“多谢姑娘!”立即七手八脚的把他抬起来,却颇感吃力的样子。
    或许掌柜的说的对,他们确实不是做工的人,可能,只适合在庙堂上高谈阔论。
    直接回到了六皇府侧门,敲了几声,一个叫来宝的家丁开了门,看见我,和身后的一个人,一脸惊讶:“六~~~~~~~~”
    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来宝,麻烦你把这个病人带回去,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来宝急忙接过书生,朝里面走去。我回头看着那四个人,他们的目光一直随着那个病人,带着深厚的关切,看见我看着他们,夏大哥急忙一拱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夏某等人若有能力,一定会报答姑娘!”
    “我只是尽力,他好像病的不轻,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但愿,上天怜悯。
    “不管怎样,都感谢姑娘慈悲!一切都看顾兄自己造化了!”
    我本想转身离去,可是,看着他们落魄的样子,又想起掌柜说的话,忽然有点不忍心:“你们,一起跟我进来吧。”
    几个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只夏大哥摆手推辞:“谢谢姑娘好意,你肯救顾兄,我们已经感激不尽,怎敢再打扰姑娘,给你添麻烦。”
    他这样知礼而客气,倒是更让我多了几分好感,本来,助人便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既然自己能做,既然做了自己内心也安定,那何乐而不为呢。
    “没关系,你们一起进来吧。”不待他们推辞,便率先在前面领路。几个人迟疑一番,最终跟上了我。
    匆匆走到厢房,福伯也已经赶到,“六皇妃!”
    “六皇妃?”四个书生失声惊呼,顿时手足无措。
    “六皇妃,请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了!”夏大哥慌忙拜下,其余三人也急忙下跪。
    我摇摇头,以示无意,福伯立即将夏大哥扶起:“不必多礼!”
    “福伯,你先着人带他们几个下去换洗一下吧。我们先去看看那个病人。”
    踏进厢房,姓顾的书生已经被放在床上,蜡黄的脸色,紧闭的眼睛,若不是还有微微的呼吸,实在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六皇妃,大夫马上就到。”有福伯在,我很放心。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就这样默默守着。若是好生养身体,这顾书生,应该也是一个长相俊朗清秀的年轻人吧,听掌柜的说,他好像还很有才气,若是就这样丧命,也实在太可惜。
    这大夫,怎还不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门外传来丫鬟喜鹊的喊声。
    我看了顾生一眼,终于呼了一口气。
       

    第1卷  第27章 求医
“六皇妃,”许久之后,福伯终于出来。
    “他如何了?”但愿还来得及。
    “大夫说他本来就劳累过度,身体虚弱,恰又染上重伤寒。时间已经拖了近半月,现在,怕是病入膏肓。”福伯的口气不容乐观。我的心一紧:“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能请到宫里御医,机会可能还大一点。”
    御医?我现在是六皇妃,有这个权利吗?“那能请到吗?”不太懂这个规矩。
    “按规矩,御医只能请出宫来给您和六皇子殿下诊治,这一般人,怕是不行。”福伯有点为难。
    “人命关天,难道不能通融吗?”
    福伯苦笑,“若是六皇子殿下在,以他的口谕,应该可以;可是,现在您虽然是六皇妃,但毕竟大婚才过,这宫里的关系,怕是不熟。”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吗?“是不是皇子殿下就可以请的动御医?”为一个生命,冒一次险,值得吗?
    “是!”
    看了一眼紧闭的厢房门,只能叹息。“福伯,麻烦你帮我备马,我去一趟四皇府!”
    几位皇子中,与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稍有相交。二皇子不过是一面之缘,无端上访,怕是唐突;三皇府,我是万万不敢前去的,避之唯恐不及;就剩下了四皇府,对四皇兄的印象一向比较好,虽然今日有点奇怪,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最好的人选,特别是,还有个四姐在。
    托四姐,求四皇兄,虽然可能麻烦了一点,但是,能有个好结果,就好。
    丰盛和玲珑还没有回府,怕时间紧迫,只我和车夫便匆匆出发。二人一车,到达了四皇府,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这样的情形,和今日回相府有丝相近,露出一丝苦笑。若是,丰盛在,是不是又该怒喝?
    没有丰盛在,感觉少了依靠和底气,不善言辞,也不想多说,直接掏出了六皇府的府令,守卫的态度立即客气。
    “原来是六皇府的人,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
    “麻烦转告你们四皇妃,兰陵求见。”姑娘?也是,即使有了六皇府的府令,但是,以我的打扮和出门的排场,确实不符合“六皇妃”的身份。也罢,只要见得四姐,这些都无关紧要。
    “呦,姑娘,真不巧,今日是我们四皇妃的归宁之日,一大早,殿下就陪四皇妃回相府了,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他们不是中午未到就走了吗?难道,没有直接回府?那我该怎么办?一泄气,整个人顿时无力,有一点点眩晕。
    思索了一下,转身回到马车上,一咬牙:“去二皇府!”
    试一试吧,何妨。即使是个闭门羹,也不过伤了面子。
    几个皇子的府邸,规模格局大致相同。也是,豫王至今未立太子,几个皇子平起平坐,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差池,以免为人诟病。同样的方式敲开了二皇府的门,这次,比较顺利。
    守卫进去通报过后,不久便折出:“兰姑娘,二皇子殿下有请。”
    我心一喜,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穿过回廊,是未名湖畔,依旧削瘦的身影,苍白的脸颊,有一瞬的恍惚,仿佛陶然亭相见那样熟悉。
    “你来了。”他开口,略带阴柔的语气,脸色有一瞬的潮红。
    我急忙一福身:“兰陵拜见二皇兄。”
    他露出淡淡的嘲讽的笑意:“你现在是六皇妃了,不比这样多礼。”
    边上刚才领我过来的下人,听到六皇妃三字,脸上满是惊讶与惶恐。
    “兰陵今日鲁莽求见,有一事想请二皇兄帮忙。”我依然福身,从小就知道,若要求人相助,便需要拿出最真诚的态度。
    李曦淡淡看了我一眼,背过身去:“你现在是六皇妃,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怎么可能要我帮忙。”
    我抿唇,无语。六皇妃,不过是个名号罢了,李碏大婚第二日即抛下我,别说是尊重,能不让人笑话,我已经很满足。
    归宁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忽然觉得好累啊。不知道,这御前宴,我是不是不应该参加,桃园行,我是不是不该鲁莽,那今日,我是不是就不会是这傀儡的六皇妃,而依然只是右相府默默无闻的陵小姐?
    那样的日子虽然孤单冷清,但总算是平静,已经过的习惯。
    可是,我还能再回头吗?
    “二皇兄,这事,真的需要你帮忙。”
    他淡淡回头看我一眼:“说吧,尽力而为。”
    “府中有病人,李碏不在,烦请二皇兄为我请一下宫中御医。”
    他的脸色顿时一冷,斜长的眉微微皱起,冷哼一声:“这种小事,六皇妃还需要别人代劳么?是不是觉得我这身子不济,觉得我会和御医关系特别好不成?”
    头有点微微发胀,忘记了,愈是脆弱的人,自尊心愈是强烈。“二皇兄,你知道,兰陵不是这个意思。”念他也是生病的人,没有必要生他的气,或许,真的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
    他不语,依然用背影对着我。微风起,掀起衣角袂袂,瘦削而孤单的身影,让我的心忽然一软。
    他也是一个需要关心的人啊。
    其实很多地方,其实我们有点相像。
    “二皇兄,”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他正出神的看着一池锦鲤:“兰陵只是无心,你不要介意。若是,这让你为难了,兰陵向你道歉。你只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微微仰头,凝视他,他俊俏苍白的脸依然没有一点表情,如雕像般冷峻而线条完美,眼神凝固在池中的鱼悠,我的心一叹。
    “打扰二皇兄了,兰陵告辞。”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第1卷  第28章 自取其辱

    出了二皇府,一筹莫展。顾生的病,不能久拖,可是,最可能的人选,偏偏没有着落。难道,真的要我去求三皇子帮忙吗?
    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忍不住砰砰开始加速,仿佛每一次看见他,都是被他轻薄,避之不及,怎么能去自取其辱?
    可是,顾生怎么办?虽然与我非亲非故,可是,总是一条人命啊,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逝去?我会内疚一辈子,永远背负着罪恶感。
    怎么办?怎么办?
    要是赵睿在,可能也有帮助呢,那一日他的绿风,药效之好之快,确实是我平生一见。可惜,他也出征。
    李碏啊,我该怎么办?
    呼天不应,欲哭无泪。
    “皇妃,我们现在去哪里?”车夫问我。
    我闭上眼,揉了揉脸颊,轻摆长袖,稳步上车:“去三皇府。”
    内心有一种悲壮的感觉,压着自己深感沉重;有千万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去,可是,想着顾生昏迷不醒,就被一种责任感驱动。
    既然是我把他带回来了,那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力,把他救回来。
    三皇子再怎么失礼,也有个限度,与一条性命相比,冒险,总是值得。
    四皇兄啊,你怎么不在?
    二皇兄啊,难道,真要把我逼上绝路?
    一路上,内心不停的做着挣扎,好几次,几乎想打道回府,可是,最终还是停在了三皇府门口。
    通报过后,站在门口,感觉莫名的压抑,一股无形的张力,从府内渗出,一点点将我包围,微微的窒息,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我不该来这个地方!即使是直接回去拿上府印,闯进太医院,应该也比这个方式好;或者,进宫求见大姐,或是回相府求爹爹,都是方法。
    虽然我一生都极力避开相求兰家,可是,比起三皇府,那毕竟安全的多。不过,是示弱,褪去尊严。
    来不及转身,白色的人影已经到面前,夸张的笑容,和嘴角那一丝得意和莫测,让我的心一凉。
    明明是我自己来这里的,可是看到他,我却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笑了,像猫儿嗅见了鱼味:“真不知道今日这吹的是什么风。”
    “无事不登三宝殿,兰陵今日拜见三皇兄,有一事相求;”我别过目光,将神情放轻松。发现,我越是表现出害怕失措,他便越会得寸进尺。
    “说!”他的笑容像旭日一般灿烂而炽热,让我有一种要被融化的感觉,不敢直视。
    “府中有病人,烦请三皇兄代我请一位御医。”这话,是第二遍。
    他看着我,笑容未变,仿佛对我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进来说。”
    “不,”我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六皇妃拜见兄长,就是这个礼数么?”他的目光望向我的身后。皇府前,虽说不上人人来人往,但也算地处繁华,来往的人并不少:“难道,你想让我亲自请你进去?”他将亲自二字说的特别清晰。
    心扑通一声,慌乱的要跳出胸膛一般。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夫正在府前守候,再远处,三两民众。
    “三皇兄若愿意帮忙,兰陵感激不尽;如果不愿意,兰陵就此告辞。”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踏过这个门槛。一入府门,就身不由己。
    他的笑容顿了一下,回头吩咐:“传我的手谕,去太医院请王太医至三皇府。”
    “殿下,看这天色,王太医怕是已经不在太医院了。”下人在边上恭敬的回答。
    “那就去家里请。”他敛起笑容,面色有一瞬的冷峻,不过随即又恢复了不羁,让我怀疑,那只是我的错觉。
    “忙,我已经帮了;你不会连入我的府门,喝杯茶的面子都不给吧?”他盯着我,我感觉他被他看着的地方,一片灼热。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刚刚才帮我忙的人,我的口气不由得软下来,可是,底线依然不得触碰:“谢三皇兄,兰陵日后一定还你这份情。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是你弟妹,理当避嫌,恐有不便。”
    “避嫌?”他荡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若是避嫌,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既是我弟妹,难得登门造访,我这做三哥的,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然,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我紧张的握紧了手,幸好衣袖宽大,看不出来。“谢三皇兄美意,兰陵下次再来谢礼。”转身,便想离去。
    “下次?”清朗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那么让人慌张害怕:“王太医年老体弱,恐怕也不适合来回奔波。那今日,就让他在我府上稍作歇息,明日再去六皇府吧。”
    我身形一顿,拂袖,半回首。
    该说他可恶么?这是明显的要挟啊。可是,求人于此,势必低人一等。我该怎么办?走么?功亏一篑;留么?我没有这个胆量。
    “六弟妹慢走,你放心,这三皇府,可不是吃人的皇府,请到王太医之后,保证一根寒毛都不少,明日我再着人送他回府上。”
    明日?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会到这三皇府上吗?他这明显是吃定了我啊。
    我迟疑不觉,抬眼望去,一轮残月已上天空。
    约有阴晴圆缺。
    人呢?
    生命逝去了不回啊。
    转身,低头,有点决然:“谢三皇兄邀请,那兰陵不客气了,就在府上叨扰,等王太医来了再一起走吧。”
    他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笑容甚至有一丝淘气,那一刻,不再是我印象里痞气的三皇子,仿佛是一个小阴谋得逞的孩子。
    开朗,但不失内敛;睿智,但并不张扬;风流,但不下流。
    三姐和我,到底哪一个看见的,才是这是的李翛?
       

    第1卷  第29章 醉颜一

    夜色,泼墨般袭来,下马车的时候还依稀有余辉,踏进三皇府,一切就仿佛暗淡了。
    跟在李翛身后,夜色里,他月牙色的长袍更显出身姿挺拔。恍惚间,他的背影和李碏那日离我而去的背影重叠,淡淡的哀伤袭上心头。
    明明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可是,留下我一人处理这样错综的局面,有心无力。
    早知,还是让你做我的三皇妃了。
    中午李翛的玩笑话忽然浮上心头,心突地一跳,兰陵啊,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可是,若是当初真的是赐嫁李翛,今日的局面,一定不一样吧?
    嫁谁,一样还是不一样?同样是桃园匆匆一见,谈不上爱恋了解,应该一样吧。
    只是,现在一切已经成定局,女子从一而终,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六皇妃名分,已是我一辈子不能逃离的枷锁。
    “是在想我吗?”带着戏谑的声音,我一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偏厅,灯火通明,却只我们二人。
    “三皇兄说笑了,”不着痕迹的退开二步,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会让我糊涂。
    “难得六弟妹来我府上做客,本王深感荣幸,”略带嘲讽的玩笑,听着却有点刺耳:“来,尝尝我府上的菜肴,可合你的口味。”
    “三皇兄客气,能和你一起用餐,是兰陵的荣幸才对。”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隔开圆桌长长的距离。
    脍不如肉,肉不如蔬,平常的饮食清淡,本以为三皇府上,必定是饕餮珍馐,却未料到制作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肴,除了清蒸鲥鱼,便都是时下鲜蔬。
    干净清爽的,感觉都不符合李翛的个性。
    “怎么了?是不是不合六皇妃你的口味?”李翛自顾低头斟酒,俊眉微微一耸,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明媚的,让烛火失色。
    当日御筵上,就已经见识过他的倜傥俊俏引起的小骚乱,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貌在出色的众皇子中,确属最佳。
    可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他这种肆意的张扬,还有轻浮的举动。
    每一点时间,都如坐针毡。默默的举箸,吃菜,希冀着时间能快快过去。
    一盏琥珀杯置于面前,握着的手指修长、白皙、有力:“来,尝一尝,玉清泉。”
    玉清泉?名字很不错,是泉水吗?清淡的菜肴再配上淡饮,倒是风雅。一下午奔波,都未来得及喝水,确实有点渴了。也就不客气地接过:“谢谢三皇兄。”
    手触杯,他却未放手,指尖相触,酥麻的触感,我一愣,想放手,他却已经比我先一步放手。
    舒一口气,或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接过琥珀杯,一口即饮,想掩饰自己一刹那的慌乱。入口,辛辣冲鼻,眼泪涌出;吐不得,便只好下咽,咽喉如火烧般刺痛,一阵剧咳。
    玉清泉玉清泉,我怎的这么容易就被这名字骗倒?李翛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只敬我一杯水?
    火烧的感觉一直向下蔓延开来,直到胃里;以袖遮口,不停的咳嗽,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这一生,第一次知道酒是这种滋味。
    可恶的李翛!也怪自己大意。喝点酒狼狈倒是其次,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李翛身边,我应该处处为营才是。
    一杯水递到手边,我狐疑的看着李翛,有点犹豫;他一耸眉,是无辜的笑意,我一狠心,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该叫玉清泉才对。
    “六皇妃好酒量啊!可惜这玉清泉,是集长白山天池之清明花露酿造而成的,一年只产一期,一期不过三壶。这今年仅剩的一壶,怕是不能让皇妃尽兴了。”他啧啧摇头叹息,眼神带笑,似是可惜。
    我脸颊滚烫绯红,一半是因为酒醉,一半是因为他对我仿佛暴殄天物的嘲笑。
    头脑有点晕晕的,周围的一切有点模糊,有一种灵魂囚禁在躯体中的感觉,飘飘然,仿佛超脱。是酒劲上来了么?
    “三皇兄~~~~~~”想指责明明是他未及时提醒我,故意看我落入圈套,可是想想,也怪自己先入为主,不然,闻一下酒味,便不会这样,于是将话打住,这三皇兄,便成了软绵绵的一声低唤。
    “怎么了?”他轻声问我,语气柔和的让我想起了四皇兄,不,他们怎么可能一样。
    我使劲眨眨眼,一切依然。朦胧里,烛光下,他带着关切的笑脸,优美的不可思议,我支起头,好像醉了。
    “太医什么时候到啊?我要回去了。”越来越晕,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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