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八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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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光，大家都是同学，别这样啊。”
　　“哼，”杨光哼了一声后搭在小月腰上的手用力一带，小月差点倒在他身上，舞步也乱了。回头看了看，原来是后面有一对舞伴差点撞上他们，还好，躲了过去。
　　
　　“干嘛呀，你用那么大劲干嘛？”小月埋怨着。两人正说着话呢，吓了她一大跳。
　　
　　“要是不拉着你，就撞上了。”看着小月稍显狼狈的样子，杨光露出了笑容，心情也明显好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小月心想。
　　小月身材娇小，胳膊腿自然就短，被长胳膊长腿的杨光带着，跳起来有点吃力。
　　看着杨光那恶作剧的表情，小月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故意的。他迈着大步拖她，两只曲子下来，小月就跟围着操场跑了三圈似的，开始冒汗，内衣都粘到了身上。她瞪着杨光说道，“再故意拖着我，就不跟你跳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下一曲我一定注意。”杨光得意极了，刚进舞场时的阴云密布早就换成了晴空万里。
　　“没有下一曲了。”小月恶狠狠地说道，这个杨光还真是，这么快就开始报复人了。
　　“别，下支曲子是探戈，你跳起来一定好看。”杨光忙拉着小月说道。
　　“……”小月看了看杨光那执着的目光，无语了。
　　
　　探戈的曲子是那首著名的《鸽子》，杨光拉着小月在场子里舞了起来。没想到杨光跳得还真不错。大学生们一般很少接触交谊舞的，他们都对蹦迪感兴趣，真没想到他还会跳探戈。这孩子还是挺有品位的，小月暗想。
　　
　　渐渐的，小月发觉舞场里的人少了起来，人们都在周围看着场中为数不多的几对舞伴，小月和杨光这一对算不上舞艺高超，但是因为配合的也算默契，在这些都是初级水平的学生堆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等这支曲子已结束，大家甚至为场中仅存的三队舞者鼓起掌来。看看那一对，是学校年轻的体育老师，人家是夫妻，再就剩下小月和杨光，还有一对小月不认识，好像是高年级的。
　　真是现眼，小月赶紧跑到场下到自己放衣服的地方。刘倩和管小宜正看着她和杨光呢。小月也顾不得刘倩那醋意浓浓的目光，找出大衣兜里的饮料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喘了一大口气道“渴死了，”
　　“小月，你还会探戈呀，赶明儿教教我们吧。”管小宜说道，很羡慕的样子。
　　
　　“什么呀，基本步一看就会，只要对方会跳，女的就能跟着走，不用特意学的。”小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人带，我们怎么学呀。”刘倩凉凉地说道
　　“下次让杨光带不就会了？”小月看着刘倩，真诚地笑着说道。
　　“哼，他？”刘倩幽怨地看着那边得意洋洋正和几个男生说笑的杨光。
　　
　　最后是一曲劲爆的迪斯科。全场都沸腾了。会跳的，不会跳的，全都上了阵。有很多人根本不会跳什么舞，就等着最后这个迪斯科，大家都把这叫做最后的疯狂。小月也跟着大家来到场子里，尽情地疯狂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撒野忘我地玩过了？她都记不起来了。记得那一世和年轻的同事们去迪厅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场子里蹦，她还老气横秋地想，自己真的是老了，已经过了蹦迪的年纪了，没想到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年轻真好！
　　
　　这舞跳的，酣畅淋漓。
　　回到寝室，忙着打了壶热水，在洗漱间凑合着擦了擦满身的臭汗，又换下差不多湿透了的内衣，才爬到铺上躺了下来。
　　
　　同寝室的杨玉茹和彭玉棉也去了舞场，不过小月没见她俩下场，看样子是去看热闹的。
　　小月回来的时候，她俩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见小月回来，杨玉茹就嚷嚷着，”小月，你跳得太好了，和杨光跳的那个探戈，”
　　”你看到了？
　　“是呀，我也看到了。”彭玉棉也说道。
　　资源稀缺啊，有个帅哥，还要全体女生共享。小月在心里嘀咕着。
　　
　　“好什么呀，你们没看到我被那个缺德的杨光拖的满场乱跑的狼狈样。”小月呵呵笑着说道。
　　“不，我看着是真好。”杨玉娟很崇拜的样子，“小月，你也教教我们吧。”
　　“其实交谊舞一点也不难，有时间我教你们。”
　　小月实在是累了，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舞会过后没几天就放假了。自从那次在晚会上露了脸，郑含也知道了小月会跳舞，见到小月时还说，“小月你本事还不小呢哇，没想到，你还会跳舞，还有啥绝活一款亮出来得了，省得咱们被你吓得一跟头一跟头的………”
　　
　　小月笑了笑，“不就是群舞演员嘛，有那么夸张么，含子你可别和跟着人家瞎哄哄，有些人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他们以为乡下人除了干活和死读书就不会别的，所以我能跳两下舞他们觉得奇怪，难道那闲情逸致局势城里人的专利么？”
　　
　　听了小月的一番一轮，郑含觉得很有道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不过小月，我发现你身上很有潜能，这回是被激发出来了，对，我不应该感到惊讶，小月你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呵呵，去你的，又忽悠我，”两个人又闹了起来。
　　假期本想在X　市找份工打，就不回乡下那个家了，可住的地方解决不了。宿舍在冬天是没有暖气的，X市的冬天没有暖气是过不了的，短期租房也不现实，所以小月还是决定会F县去。她提前给高中的朱老师去了电话，朱老师说还是照原样让她在补习班上课，还住在县印刷厂女工宿舍。补习班的课上到腊月二十三，春节过后从正月初八恢复上课。
　　
　　小月算了一下，一个半月的寒假，除去路上来回的几天，还能有二十来天的打工时间。来到这里以后，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春节。和父母还有弟妹一起过节，也是自己所盼望的。于是就按照朱老师的安排，一放假就和郑含回到了F县。
　　她并没有告诉郑含她打工的事，怕含子知道以后让她到家里住，那又要给人家添麻烦的，自己也不太方便。
　　
　　一到F县小月直接就去找朱老师。依旧年轻漂亮的朱老师见到小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梁小月，上了大学真是出息了，真没看出来，咱们的小月原来这么漂亮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小月也被朱老师的话逗乐了，“老师别拿我寻开心了，就我这样子啥时候也变不了。”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小月，就你现在这样子，这气质，变化蛮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整容了呢，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啊。”朱老师感叹着。
　　
　　“哪里的话啊，没有高中老师的培养教育，我们能上的了大学么？，还是咱们学校为我们打的底子好啊。”虽然高雅的气质梁晓月自认原来就具备，可面对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师，小月还是诚心诚意地说道。
　　
　　〃梁小月你这话说也对，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能有出息，有的同学啊，脚一迈出校门，就把老师说得一无是处，见了我们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也不知道这样的同学是怎么想的。”朱老师摇头叹息着。
　　
　　“老师，那还是他们年少不懂事，若干年以后，他们一定会明白过来的。也会理解老师的苦心的。”小月是过来人，这是她的深切感受。因为她也曾经对学校或某些老师有过埋怨情绪，但在社会上摔打过几年以后，她才明白老师们对自己施以严教的苦心。
　　
　　“小月，还是你理解老师，但愿像你这样的学生多一些。”朱老师都有些感动了。
　　
　　小月又与老师谈了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并问了其他老师的近况，才和老师说起打工的事。
　　
　　给补习班上课小月是驾轻就熟，重回印刷厂女工宿舍还遇见了几个老熟人。就这样直到腊月二十三，补习班才停了课。小月这才出去在县里的商场又采购了年货，加上原先在X市给家里办置的年货，共装了一大两小三个包包，再揣好这些日子挣的三千来快钱，由同宿舍里的女工小王帮忙送她到汽车站，坐上长途汽车回梁家屯了。
　　
　　




19

回家　。。。　
　
　
　　前两天下了大雪，路不太好走，车晚了近半个小时才到梁屯车站。
　　小月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家里她要回来，所以她一下汽车，就看到弟弟小刚在道边站着呢。
　　一见小月下了车，小刚就迎了上来。尽管他棉帽大衣棉鞋全副武装，可这里零下十多度的气温还是把他的脸冻得已经红里透紫了。小月一看就是既心疼又感动，这一世里能有个这样可爱的弟弟，真好啊。
　　
　　“看你，还用得着来接我？又不是不认得路，车又晚了点，冻坏了吧……”看着冻成那样的弟弟，小月不由得嗔怨道。
　　“姐你回来了，没，没事，我不冷”看到几个月未见的姐姐，小刚显得很高兴。
　　
　　小月仔细打量了一下弟弟小刚，比高考刚结束那会胖多了，气色也好多了。小月能感觉到，弟弟小刚对她这个大姐还是很尊重的。
　　
　　这时候，从路边的小杂货店里跑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来，是小妹梁小薇。这丫头比小月刚见到她的时候壮实了些，大红的羽绒服也衬得她的小脸鲜艳无比。她也来接小月这个大姐了。
　　
　　“大姐，我要的蝙蝠衫你买没买？”小丫头一看到小月就嚷嚷开了。
　　
　　“你喊什么，回家再说不行啊。”小刚白了她一眼，将小月带回来的一个较小的提包递给了她，自己拿了个大包扛在肩上，手里又拎上剩下的那个小包。
　　”买了买了，大姐哪能忘了你啊“小月说着，又忙去拿弟弟手里的包，”大的你负责，这个姐来拿吧。”
　　小刚连说不用，小月还是硬从他手里把那个小包抢到了手里，还要走好远才能到自己现在的家。听说这段路的距离是五里地，怎么着也得二十多分钟才能到。
　　“姐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再多的也能拿动。快走吧，看你冻的，真是死心眼，就不能像小薇那样在杂货店里等着？”　
　　“我都说了没事，咱快走吧，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好，那咱走。”
　　
　　“姐，咱家的猪一直没杀　，就等着你回来再杀呢。”小刚扛着个大包走在前面，小月看不见弟弟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姐，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雪地里扣家雀的事？也是这么大的雪”看着四周的白雪，小刚兴致勃勃地问道。
　　“啊，是啊”小月心里一紧，赶紧支吾着。扣家雀？哪年哪月的事啊，我怎么会知道。看来今后的几天里要小心谨慎才行。不过好在只在家里呆几天，好蒙混。
　　“哎呀哥你瞎扯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说姐呀，你给我买的衫是啥颜色的？”
　　小月正想着怎样对付弟弟的问话呢，小薇适时地替她解了围。
　　
　　小月赶紧答应道，“桃红色。按你说的意思买的。”
　　不知小妹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说是大城市现在流行桃红色。
　　
　　“啊………………，太好啦，姐你真好。“小薇嘴里喊着，还过来用那一只闲着的胳膊搂了搂小月。
　　”张狂什么，老实儿走你的道。”小刚轻声地呵斥着妹妹，也没有回头。
　　
　　小薇朝哥哥的后背做了个鬼脸，又对着小月来了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小月也开心地笑了，同样用自己闲着的那只胳膊挽起这一世的妹妹，一边欣赏着四周被白雪覆盖着的原野和农家院落和恬静幽谧的田园风景，一边说着话，朝梁家屯走去。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屯边大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朝她们这里望着，两手揣在袖筒里，还不时地跺跺脚，看来已经站了好一会了。小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这一世，也是那一世的爸爸。
　　她紧跑几步，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爸”，眼泪就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小月赶紧抬头眨眨眼睛，硬把泪水憋了回去。
　　“唉，回来了？”老爸咧着冻得有点僵硬的嘴角应了一声，伸出关节粗大的手接过小月手里的包包。
　　“爸，出来干啥，这么冷的天。”
　　“你妈不放心，让我出来看看，以前这时候车早就到了，今个是咋了，晚点了吧。”
　　“嗯，道上有雪，不好走。”
　　“怪不得，你妈急坏了……”
　　
　　小月挽着爸爸的胳膊和弟妹浩浩荡荡走过屯前那条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土路，边说边向自己家的小院走去。
　　路上不时遇到村民和梁老爸打着招呼，老爸也痛快地回应着，
　　“是啊，闺女回来了……，啊，让人家找去上课了，是啊，当老师，这不，刚放假啊……，是啊，呆不了几天，……，唉，没办法啊……”
　　
　　小月才知道原来老爸还是个大嗓门。看着老爸洋洋得意得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小月的心情也大好了起来，她也笑眯眯地看着和老爸打招呼的乡亲们，感到很亲切。
　　
　　一进院子，那只大黄狗就摇着尾巴迎了上来，还把前爪搭在小月的身上，呜呜哇哇地叫着。小月也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顶，还好，这家伙没有看出来它的主人换了灵魂。
　　
　　房门大敞着，有水蒸气从门上方冒出来，这是灶上正在做着饭呢。看到父子四个进了院子，穿着棉袄围着头巾的老妈从屋里出来站在门旁，身上还围着一个有很多污渍的旧蓝布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大铁勺。
　　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显得很臃肿，有点滑稽可笑，可小月笑不出来。
　　
　　老妈微笑着一直盯着小月，眼里闪着泪花，显得有些不自然。
　　小月看到妈妈粗糙黑红的脸庞和眼里的泪花，也差点跟着流下眼泪，她赶紧喊了一句，
　　“妈，我回来了，给我做啥好吃的了？”
　　“哦，“老妈抹了把脸，”今个是猪肉粉条，还有粳米饭，明儿个就杀猪，让你好好解解馋。”
　　
　　“哦………………………，杀猪喽………………………杀猪喽…………………，”小萝莉又开始嚷嚷起来了。
　　”这丫头，就知道吃，还不快收拾桌子让你姐他们吃饭。“老妈慈爱地看着小女儿嗔道。
　　
　　这回小刚根本没搭理他口中的“得瑟疯”小薇，直接进了西屋把肩上的大包放到了炕上。老爸也跟着进了西屋。小月知道自己住的是东屋，就拿了爸爸手中的小包包，进了东屋。
　　
　　进屋后她脱掉大衣，让小妹弄来水洗了把脸，找出带回来的面霜擦了脸，又在自己带回来的装随身用品的小包里找出那套十块钱买来的休闲运动服换了，才来到西屋。在家里穿牛仔裤帽衫，实在是不习惯。
　　说到底小月还是不能完全适应以前那个梁小月的生活。
　　
　　小月换衣服的时候，小薇凑到她跟前道，“姐，我的蝙蝠衫在那个包里？”
　　“你这孩子，着啥急，“小月看着这个小萝莉，无奈地笑了笑，”在那个大包里，哦，姐还给你买了个纱巾，你围一下试试好看不。”
　　小薇一听啥也没说，转身一个高就蹦出了屋子。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哎呀爸真是，不让我动那大包，说等你呢，姐你倒是快点呀。”
　　
　　等小月收拾好来到西屋时，炕上的小桌上饭菜已经摆了上来。小炕桌中间放着一个小瓷盆，里面就是白菜猪肉炖粉条，炖得烂烂的白菜和猪肉片还有油汪汪的粉条正冒着热气呢，满满的上尖一大盆。瓷盆的周围是五碗红豆米饭，每只碗旁边还放着双木筷子。
　　小月以前在城里的农家菜馆见过这道菜，可却远没有这样的实惠和亲切。
　　几个月吃大食堂也都快把小月吃成难民了，见到眼前的美食，小月的食欲一下子就被勾了上来。
　　“月儿，快上炕吃饭，都快过晌了，饿坏了吧，麻溜点，上炕。”一见小月，还在屋里屋外忙着的妈妈招呼着。
　　
　　此时爸爸和弟弟小刚也都卸掉了御寒的大衣帽子，老爸已经做到了炕上，小刚在帮着妈妈里外收拾着。
　　“妈，小刚，你们也别忙了，快吃吧，我可是饿了。”
　　“那就快上炕吃吧。”老爸一声令下，一家人就围着小炕桌开吃了。
　　
　　自家养的猪大都是喂粮食，所以肉特别香，这是小月的真实感觉。
　　虽然都是最普通的食材，白菜、猪肉、粉条，可吃起来这味道怎么就和以前吃过的不一样呢，香啊，真香！小月就着白菜炖肉吃下了一大碗红豆米饭，吃得肚子鼓鼓的，浑身冒了汗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还是有点胃饱眼不饱的感觉
　　




20

亲情　。。。　
　
　
　　吃完饭收拾好了厨房，小月在全家人的围观下，把那个大包打开，把给家里购置的年货一样样拿了出来。
　　除了小妹的衣服，小月给爸妈和弟弟各买了一件毛衣，还另外给妈妈买了一件紫红色的花棉袄。这些都是他们最需要的而且又是他们绝对舍不得买的东西。
　　
　　小薇从小月手里一接过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东屋试装去了。当她美滋滋地走进西屋的时候，小月的眼前竟然一亮。
　　红色的蝙蝠衫，嫩绿色的纱巾，奇怪，反差这么大的两种颜色用在她身上，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可能是年龄的关系，小萝莉还有点婴儿肥，皮肤白皙俏皮可爱，当然可以消化这两种极其艳丽的颜色了。
　　
　　“漂亮极了，小薇。”小月禁不住赞叹起来。
　　“真的吗姐？”一听有人夸奖了，小萝莉更来劲了。
　　
　　“好什么好，像根大水萝卜。”小刚颇不给面子。
　　
　　“妈…………，你看他，专门和我做对，还哥呢，屁吧。”小薇靠在老妈肩头扭着身子撒娇道。
　　老妈白了儿子一眼，拍着小女儿说道，“你姐买的，差不了。妈看着也挺俊的，好了，快换下来留着过年再穿。别折腾了，看弄脏了”
　　“哼，我姐一回来，你心里就没别人了。”小薇一扭身又跑进了东屋换衣服去了。
　　小月和老妈对视了一眼，笑了。
　　
　　给妈妈的毛衣是浅紫色带深紫色小花纹的，很淡雅，爸爸的那件是藏蓝色的，有点庄重的意味，而给小刚的那件是浅黄色夹杂着蓝色的道道，很青春的样子。小刚穿的那件旧晴纶衫是紫红色夹着黑条条纹，这让他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也该换换了。
　　
　　这几件毛衣也是小月在大兴批发城里的外贸专柜上买的，四件一百快钱。本来人家是要一百二十元的，小月和郑含俩人软磨硬泡的，硬是拉下了二十元，以一百元的价格成交。
　　给妈妈买的花棉袄花了六十元钱，那也是从一百元讲下来的。妈妈穿上那件毛衫套上花棉袄，人顿时精神起来，小月看到妈妈站在镜子跟前的时候，甚至有点害羞了，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丫头，买这些个干啥啊，我都这大岁数了，穿什么不是穿？花那些钱干啥？留着自个买点好吃的多好……”眼角眉梢却仍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在跃动。
　　
　　小月观察了下老爸，果然，看着穿上新衣服的老妈，老爸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欧也，买对了！小月在心里欢呼。
　　弟弟小刚套上了那件毛衣，在镜子跟前站了站又在地中间走了一圈，对着大家说道，“咋样，小伙帅吧？呵呵，谢谢姐啦。”
　　除了还记仇的小薇白了他一眼说了句“臭美！”以外，全家人都乐了。
　　
　　老爸没有试穿那件毛衣，从小月手里接过毛衣以后，他只是打开来端详了一下，说了句”嗯，挺好“就又仔细地把毛衣叠好放在了一边。
　　
　　这场景就是传说中的“温馨”吧，小月的心里暖暖的，可心底里还是有一丝酸酸的感觉，这种感觉打从看到妈妈第一眼的时候起就有了。
　　
　　小月还给家里捎回了X市的特产咸干鱼和小虾皮。这些东西在F县可是好东西，尤其在这个偏僻的乡下，老百姓家里一般是见不到的，就是县里商场的柜台里摆着的同类商品也是很贵的。
　　小月想着家里做菜调料油水太少，今后爸妈的伙食里用得着这些，对家里来说这些东西很实用。她还给爸妈买了几包奶粉。他们太需要加强营养了，尽管他们现在还没有精力这样做。
　　
　　“月儿，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妈妈开始担忧起钱的问题了。
　　老爸也担心地看着她，“大丫，你不是把饭钱省下来买了这些东西吧？”
　　
　　“没有，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哪能干哪样的傻事。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一直都打着工呢，”
　　等小刚和小薇都出去了以后，小月拿出了自己在县里上课赚来的三千多快钱，又告诉爸妈，”我已经申请了助学贷款，上回从家里带走的一千多元钱我也没动，现在都在这里呢。”
　　小月把一沓子钱共四千元放到了妈妈手里。
　　
　　妈妈看了看手里的钱，不像上回看到小月拿回钱来那样激动，反倒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小月，
　　
　　“月儿，家里是缺钱，你在学校里打工挣钱妈也不反对